第35章
” 戚白商放下盛着药茶的白釉刻花碗,回过身:“按约数,前两日遣你去绯衣楼中所问之事,今日也该有答案了。” —— “她在查安家?” 骊山,玉良山庄。 谢清晏端起桌上的缠枝莲花纹天青釉盏,指骨抵着纹口一停,缓抬起眼。 “是啊,我也奇怪呢,”坐在梨木桌另侧,云侵月打着折扇,“安家与戚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在朝中也从无往来。最多便是两家各有一女——征阳和戚婉儿,都与你有些渊源。” 隔着扇沿,云侵月将不怀好意的眼神撇过来:“她总不能是在为戚婉儿打探敌情吧?” 谢清晏半垂着眸,眉眼温润,指腹沿着釉盏轻慢划过:“有无针对。” “并没有,我最初以为她是想查征阳与其母安贵妃,但细看过楼里呈禀上来的记录,堪称宽泛笼统。” 云侵月稍正经些,收扇支额。 “要不是戚家探子提前回禀了那个丫鬟去绯衣楼的事,这一问还真会混进楼里隐匿无形。戚家这位大姑娘心思缜密,可半点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女子啊。” “那便去查她的来处,一身医术师从何人。” “完了,又是个大海捞针的活儿。”云侵月摇头叹气,“不过,关于她为何要查安家,我倒有个猜测。” 谢清晏回眸望他。 云侵月摸着扇子,略有迟疑:“赈灾银案与安家,关系甚密。” 谢清晏长眸轻狭:“你仍疑账本在她那里。” “是是是,我知你当日审问过她账本的事,世上也不该有人能骗得过你,但若是……”云侵月掐着折扇,拇指食指合拢在眼前比量,“万中之一呢?” 谢清晏低眸,眼前若有似无地浮现起那夜女子泪眸、缠着白纱的左手。 以及白纱下殷殷血迹。 云侵月道:“万一真是她骗过了你,账本就在她手中,那她顺着账本里的名录查到安家,可就是顺理成章了。” 天青茶盏叫那只修长如玉骨的手松开,谢清晏仰入椅内,长睫浅阖。 “若当真如此。” 云侵月在旁探头:“你要如何?” “我已提醒过她,”谢清晏似遗憾,语气温柔清和,“她若再骗我,我亦救她不得。” “……” 云侵月表情复杂地盯着他,靠回椅中:“怎么说呢,既不出本公子所料,又有一种你属实禽兽得令我高山仰止望尘莫及之感。” 谢清晏不作反应。 “算了,反正也只是猜测,一时半会儿查不到。” 云侵月摇了摇扇子,“说起来,你又带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骊山做什么?有出城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去招月楼找琴儿姑娘赏赏花呢。” “查得到。” “啊?查得到什么?”云侵月回头。 谢清晏袍袖一抬。 前方,堂外,董其伤正快步入了廊下,向正堂内走来。 “蕲州来的少年,今日辰时醒了。” 谢清晏疏慵散淡地垂眸,轻抚盏边,“账本在不在她那儿,一问便知。” - 自从琅园投毒案后,戚白商归府,为了避人耳目,便再没离开过她那方小院了。 今日头回出来,去的又是戚世隐在的正院。 戚白商自己都觉着她和长兄之间似乎有几分惹祸的孽缘。 进到观澜苑,戚白商不自觉在东侧的曲折游廊多停了几息,她顺着前面的东北穿堂,望向了后院—— 那是老夫人与婉儿、戚妍容的住处。 婉儿由宋氏陪着,如今还在谢清晏的琅园里休养。 也不知此刻如何了。 戚白商想着,视线里,两道女子身影正行经穿堂,从后院进了观澜苑。 “这两日府里私议,都说戚府倚仗着戚婉儿,定能攀上谢清晏这根高枝……连老夫人院里那几个丫鬟,都敢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出声的是个丫鬟,亦步亦趋地跟在戚妍容身后。 戚白商懒得敷衍她们,将身体一侧,藏进了曲折游廊的背阴处。 “戚婉儿?凭她妄想留住谢清晏?让她们做梦去吧。”戚妍容冷哼了声。 “可谢侯爷对您毫无回应,戚婉儿又确实在琅园住了好几日,按这个势头下去,她当真要比姑娘先得手了!到时候,二殿下更要看重她了……” “嘘。” 戚妍容不满地训斥了声,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凭戚婉儿的身段和手段,如何斗得过我……便是谢清晏真看中她什么才女之名,要娶她为妻,那又如何?我可是要做太子良娣的人!” “但戚婉儿毕竟是府中嫡女嘛,若是她议亲在前,”丫鬟诺诺,“您的亲事就只能排在她这个嫡女之后再举,风光都被她抢去了……” “哼,当日怎么就没毒死t?她!”戚妍容嫉恨道,“还有那个戚白商,天生一副狐媚相!二皇子见了她腿都挪不动了!要不是她坏我好事,何至于此……明日便借探望戚婉儿的由头再去琅园一趟,我就不信了,谢清晏……” 听着那主仆二人嘀咕着远去,戚白商才从游廊折墙后走了出来。 “戚妍容与二皇子确有往来,再加一个有三皇子与安家撑腰的征阳公主……婉儿这桩婚,算得上内忧外患,狼环虎饲啊。” 戚白商轻叹,转进东厅的折廊,并下结论: “谢清晏果真是个祸害。” 有账本这道催命符在手里,戚白商暂时也顾不上旁的,一心解决了此事,再提其他。 只是到了戚世隐房外,又遇到了前几日见的那个书童。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算是相识了。 “衔墨?” “大姑娘,您怎么来了?”衔墨一见戚白商,面上愁容略淡,捧起笑容来,“是来寻我家公子的吗?” “嗯,”戚白商望向书房,“长兄有事?” 衔墨将脸一拉,无奈:“是公爷过来了,正与公子训话呢。” “……” 戚白商眼神凉淡下来。 她转身:“既如此,等他走了,我过些时候再来。” “别呀大姑娘,”衔墨忙拦,“公子交代我了,以后万万不能拦您的,若是让他知道您过来又走了,定是要责我一番。” 说着,衔墨便引她入侧间:“姑娘,我去给您沏茶,请您坐在此间稍候。公爷与公子不会相商太久,一会儿就该出来了。” “好。” 戚白商确实不想让那烫手的账册多在她院里躺一刻,便顺势坐下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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