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他文凤真也得叫一声叔伯,这小子眼里全无礼法,目无尊长,傲慢可恶至极。” “咱们可以为老王爷做牛做马,他算什么东西!真把咱们当他的牛马了?” 陆尚书住了嘴,目露凶光,一拍案:“他现在就敢没声息地处置了曹家长子,不给姜家颜面,还赶走了姜楚,他以后想做什么我真是不敢想了。” 文凤真对待旧部的态度,令陆尚书有些愠怒。 他在春闱打了姜家的脸面,杀了曹密竹,种种行径,就是没把京城的老人放在眼里。 更叫他脊背生寒的是,徽雪营的探子似乎潜伏在府里,把控着陆家一举一动。 依这小子的歹毒心肠,卸磨杀驴也未可知。 陆尚书缓缓吐了口浊气:“稚玉,那位辽姐儿你见过了,不必担心,文凤真若敢收她,都不用我开口,徽雪营的老人们第一个不同意!” 他说完,心头蓦然发狠。 辽袖她娘这个祸水胚子,生得明艳动人,当年他站在老王爷身后,遥遥一望已是惊为天人,可惜心痒却无余力,这种女人不会跟他有丝毫关系。 辽袖她娘当年留了一封遗书,陛下也在找这东西,看来不是空穴来风,这封遗书,千万不能落在任何人手里。 * 天际蒙蒙亮,雪芽守着炉子,煮好伤寒药汤,端进来给辽袖用下。 辽袖瞥了一眼案上的空碗,蹙眉,她记得入睡前,她只喝了一口。 雪芽眉开眼笑:“姑娘这回竟然把药喝完了?” 辽袖面色微白,看来雪芽也不知情。 她望了一眼院子外头择菜的云针,云针不敢抬头,往屋子时不时瞟着,慌慌张张。 她心下了然。 昨夜……鹿门巷的泥路留下两道新车辙印,或许是文凤真来过了。 辽袖恹恹地靠着软榻,眼里坠得慌,没什么精神。 她每年立春后都会生病。 从前陛下在她生病后,会请天桥上卖艺的耍杂耍的,进宫表演给她看,这些民间奇事新鲜得很。 蚂蚁列阵撒豆成兵,斗虫鸟戏。 她小小的一个,窝在陛下怀里,露出一截俏生生的下巴,黑漆漆的乌瞳,鲜见地展露笑颜。 临走的时候,手艺人又将密门诀窍教给宫里的小黄门,让他们想法子哄她。 宫里人人知道,辽姐儿名分未定,但她有些特殊,得小心伺候。 她身子羸弱,喜静不喜动,容易生病。 那时候,宫人们挤破了头想去她那里当差,因为新帝最常去那里,是块肥水油缺。 辽姐儿在宫里待了三年,一直无所出,被朝堂抨击,用些社稷子嗣大义之类的言辞。 每回提起这个,新帝一双眸子阴郁得可怕。 有一回,一个不懂事的小黄门,将朝堂上说她无法生育的话,传进了她耳朵,辽袖愣住了。 当天夜里,这个小黄门便被司礼监打了板子逐出皇城 回过神来,辽袖捻弄着手上新打好的穗子。 窗子外雨水充沛,淅淅沥沥打在屋瓦,时断时续,辽袖这场病也如绵绵春雨。 雪芽有些担心,摸了摸姑娘滚烫的耳根。 姑娘从前在乡下庄子,倒比如今开心得多。 虽然乡下连一根针线都要节俭,夜里为了省灯油,早早上床休息,没有读书识字,粗茶淡饭,想吃块猪肉或是饴糖都得走十里路去镇子上买。 但是那时候的姑娘,面皮总透着健康的薄红。 每逢初九十五坐上牛车,摇摇晃晃地去赶集,灯市烟火缭乱了人影。 冬日跟槐哥儿进山林猎狍子,头戴一顶虎皮小帽,笑起来睫毛长长,乖巧动人,瞳仁有光。 姑娘不是有大志气的人,如果她一辈子待在乡下,跟老实敦厚的男人成婚生子,或许会更开心。 雪芽轻唤:“姑娘,你醒了,我给你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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