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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负”。 榜眼、探花相视一眼,当即款步上前,先道:“裴状元果然大才,此诗意境叫人豁然开朗。”两人合力替裴少淮将诗句举起,展示众人。 引得众人喝彩叫好。此诗即便不是为了回应谢英晟,也颇有深意。 谢英晟脸色讪讪,只得假借醉酒,叫人扶着先一步离席。今日暗讽状元不成,一个“醋罐子”的酸名头怕是跑不掉了。 琼林宴散,新科进士们纷纷辞别,各自归去,明日还要入宫上表谢恩。 裴少淮刚出了会同馆,行至拐角处,便遇见了一名侍从,闻道:“裴状元,沈阁老请您过去一叙。” 裴少淮颔首,随之前往。 他并不感到意外,白日宴上他向沈阁老行礼时,他便看出沈阁老有话要对他说。 小阁楼内,方一踏进便如隔了世音,再不闻外头学子相互辞别的声响,十分静谧。 “其实,我一开始将你取为二甲第八,正好在十卷之外。”沈阁老开门见山道,又说了后来圣上是如何将他点为状元的,才又道,“我寻你过来,只为同你说明白此事。” 说得好似只是解释一件事而已。 裴少淮却行大礼道:“学生谢座师指点。” 他明白,沈阁老在隐晦地提醒他,自他成了状元伊始,他就已经卷入了朝争之中。朝中河西士子已经自成一派,天子有意找人与之抗衡,裴少淮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得圣眷也意味着险阻大,沈阁老提醒他要做好应对准备。 见裴少淮一点就通,沈阁老暗自感慨,果真是邹阁老看中的年轻人,于是又多说了几句,道:“你也不必太多忧虑,左右你入翰林后不过一修撰,再如何也不至于将你怎样……借这几年,你好好学本事。” “学生明白。”裴少淮道,“学生再谢座师提醒。” 裴少淮能够察觉到,沈阁老的帮助和提点,未必如邹阁老那般纯粹,但此时此刻是真心实意为他着想。 “你且回罢,仕途之初,想来你的师者、长辈还会指导你。” “是,学生告退。” 归去路上夜色寥寥,车轱辘声咕咕响,木制车轮循着一寸深的青砖痕辗转向前,今夜风大,驾上的灯笼点燃又被吹灭,唯有车厢内亮着。 裴少淮问道:“张管事,借月光可看得清路?” 长舟限着马匹的速度,应道:“少爷,只要循着青石路上的车痕走,就偏不了道。” 裴少淮本有些絮乱的心情,一下子通明了许多,他想起了苏老洵解释三子名字含义的那番话:“天下之车,莫不由辙。” 辙,车痕车道也。 世人只知轱辘转,不知车痕深。总要俯身做了实事,有了实实在在的功绩,才能有这道“辙”,这一点上,裴少淮理应向父亲学习。 裴少淮想明白了为官之初应当做些什么。 …… 翌日,裴少淮领新科进士入朝,上表谢恩。 归来后,殿试之事总算告一段落,可以舒心歇上一阵了。 几日之后内阁、翰林还会操办一场馆选,一二三甲进士皆可报名参考。裴少淮需要“例行办事”参加馆选,却只是走个过场,因为一甲三鼎是规定了要入翰林的。 状元赐翰林修撰,从六品官。 榜眼和探花赐翰林编修,正七品官。 等于说裴少淮一入翰林便负责掌修国史、实录,记载天子言行,官职介于编修和侍讲之间,是翰林院的中等官员。 争当庶吉士的,是二三甲的进士们,数额不多,历届不等。 这日晨醒,天微凉微亮,裴少淮熟悉地从榻上起身,着衣袍后来到案前,翻出书卷诵读,读到论语“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时,心间有些文意,打算写一篇文章。 可当笔尖落及宣纸,写了一撇一捺,手腕又悬停了。 裴少淮这才醒悟过来,他已经科考完了,再无需以文章取胜了。 裴少淮笑笑,未等墨迹晕开,赶紧继续行笔。 文章为己不为人。 天大亮,用过早膳后,长帆来报,说是江子匀江老爷前来拜访。 “快请进来。” 会试、殿试以来,两人屡屡相见却没有机会好好聊一聊,正好趁今日一叙。 闲叙之间,自有许多心窝里的话要说,裴少淮问道:“后日的馆选,子匀兄准备得如何了?” 江子匀笑笑,摇摇头,豁达而不见无奈之色,说道:“有负淮弟厚望,我不打算参加馆选了。”他选择直接外派为官。 江子匀解释道:“且不论馆选何其之难,要预先各处打点,能有阁老、翰林赏识。馆选之后,即便侥幸能成为庶吉士,半年观政,三年学习,等到散馆之时,又是一番比试、比较……淮弟也知晓,如此不比学识而比人脉、历练、见识的事,我不仅不占优,甚至可谓落于下乘。” “如此一想,何必再来来回回继续在考试上磋磨呢?”江子匀继续道,“还不如安心外派为官,若能为民做些事情,积攒几分功绩,这才是我傍身之所在。” 裴少淮了然,庶吉士是一个虚职,相当于翰林院的“实习工”,前途虽好,却十分难入,散馆时还前途未卜。 既不是实职官员,便没有俸禄,只得浅薄的补贴资助,每月每岁皆有内阁严格考核。 并不适合于江子匀。 “只怕子匀兄会不甘心而已。”裴少淮说道。 若是不试上一试,他日回想时,兴许会心生悔意。 江子匀已是深思熟虑,应道:“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天时地利人和,方得我今日的二甲第七十七名,若不是殿试考了民乱民生,我估摸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现下就是最好的归属。” “子匀兄能想通就好。” “祖母年事已高,我也该抓紧时日让她享享清福了。”江子匀道,“不说这些了,今日来是祝贺淮弟的,恭贺淮弟直达翰林。” 家有老人,孙子亲奉,若是老人家哪日仙辞了,江子匀还要回来守孝三年,他没有太多功夫耽误在考试上了。 大家都由科考这条路进来,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出路,也有不同的机缘,裴少淮这般想。 送完贺语,江子匀便告辞了,归家等待朝廷的委派,此一见既是祝贺,也是预先“辞别”——倘若外派得极远,山重水复,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只能在信件中相互言叙了。 第100章 第 100 章 数日以后, 翰林馆选结束,随着翰林院前公布庶吉士录用榜、吏部公布观政士录用榜,三百余名新科进士的任免分配尘埃落定。 今年共录庶吉士十二人, 相较三年前少了一半。观政士则录了三十八人, 多是二甲进士。 余下的便属于外派官员。 陈行辰未能入选庶吉士, 但入选了兵部观政士,成功留京,他还比较满意这个结果。 裴少淮心想, 以锦昌侯爷的本事和能力, 若想让孙儿当庶吉士入翰林, 必定有几分路数, 侯爷没有染指插手,是为了长久延续清贵门风, 如此才是长盛之计。 …… 伯爵府。 观榜归来, 陈行辰、裴少淮两人坐下相谈。 裴少淮犹记得馆选时,前来考试的众学子面色凝重,他身旁的学子执笔发抖,写出的字有失平日水准, 唏嘘道:“未曾想,一场馆选竟比殿试更叫人紧张。” “那是自然。”陈行辰应道, 他刚刚经历完, 最是明白这种心情,解释道,“先人一步者, 步步先人, 拾级而上;慢人一步者, 后头需要十倍的努力和机遇, 兴许才能跳出所属的圈子……想到如此,谁能置之度外而静心呢?” 殿试定名次、科考出身,而馆选、初任官职基本定下仕途前程。 此话虽有些偏颇,却也不假—— 状元榜眼探花入翰林便有“储相”之资,庶吉士即便散馆时能留翰林,也比一甲三鼎晚了三年。 观政士入六部观政半年,朝廷授六品主事。莫看他们入实职早,官阶比翰林编撰还高半品,实则后面晋升艰难,远不能与一甲、庶吉士相比。 最难的当属外派官员,遣送至大庆各地,自知县做起。若是没有机遇被召回京,便只能一级一级地往上爬,整个大庆两千多个县、数百个州,贫富远近各不相同,想要爬到四品知府一职并不容易。 被召回京的,不是没有,但既看本事,也看能否把握机遇。 陈行辰问道:“内弟可注意到庶吉士、观政士榜上皆无谢英晟?” 裴少淮颔首。 按理说,二甲第八总不至于连观政士都不得。 反倒是另一名位列二甲第二十二的河西学子入了庶吉士。 “朝中河西自成一系,群臣已颇有微词。那日荣恩宴上,他还敢大发醋意,上场逞强挑衅,今日结果是他咎由自取。”陈行辰分析道。 裴少淮却道:“那日之事,是他的选择但未必是他的意愿。” 事成,出了风头,则受河西一派继续推捧,资源向他倾斜。不成,河西一派则会另选一员来替代,毕竟第八和第二十二在高官眼中并无什么区别。 总归是谢英晟自己做出的选择。 裴少淮转而聊些轻快的话题,笑笑,问四姐夫道:“阿姐最近如何了?” “估摸着这几日,肚子就要发动了……”话还未说完,陈行辰一拍大腿,恍然想起一件事,直呼道,“幸好你提了这么一嘴,我差些把正事给忘了。” “怎了?” “你阿姐昨夜三更天里醒来,说突然想吃城南八里铺子的枣糕,吃不到就睡不着,我答应她今日亲自去买,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了……我不能再耽误时辰了,要赶紧去买枣糕,改日再叙。”陈行辰边说边起身,收拾着准备离开,还喃喃道,“光顾着看榜,我怎么能把此事给忘了呢?” 裴少淮不解,多问了一嘴:“何不一大早便叫人去买,阿姐也能早些吃上。”姐夫先去观榜,又来了伯爵府,眼下都快到午膳时候了。 陈行辰嘻嘻一笑,略带些揶揄裴少淮的意思,道:“这可不是做学问,等你成婚后慢慢就懂了。” 又笑道:“她想吃的未必是那几块枣糕,如今馆选尘埃落定,合该她向我耍耍小性子了。” “走啦。”陈行辰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去了。 裴少淮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也该抽闲修一修恋爱经了? 谁能想象,他一个两世快四十的“叔叔”,竟然不懂谈恋爱呢? …… …… 御书房里,好几位臣子在御书房内,有首辅楼阁老、吏部裴尚书和兵部张尚书。 张令义将大船构造图纸摆在御案上,说得眉飞色舞,仔仔细细介绍这艘即将造好的千料大船,言道:“禀陛下,太仓船厂造的这艘千料船,吃水不亚于应天府宝船厂所造的黑尾大船,裴知州传信道,最晚这个月末便可造好。” 太仓船厂记在兵部之下,所造船只归属战船,大庆战船不少,但千料战船不算多,能造千料船的船厂更是少之又少。 张令义自然尽心尽力禀报此事。 他又道:“陛下,太仓州既可造大船,又有镇海卫把守,裴知州、朱指挥使二人通力合作,去岁已经灭下去的倭寇,不怕他们还能燃起苗头,江南一带可平稳矣。” 皇帝面露喜色,举起构造图纸颔首,频频道“善”。 皇帝将图纸递予楼阁老、裴尚书,问道:“楼阁老,裴爱卿觉得此船如何?” 事关海防民生,两人还能如何应?自然只能跟着点头道好,好得很。 张尚书趁此机,故作谦虚道:“陛下,太仓州千料大船好不好,还是要入京仔细点验过才能服人。”紧接着建议道,“陛下,微臣有一想法,不若兵部派人南下暂替裴知州,让裴知州趁着五月南风,驾船北上回京,由朝廷派人仔细点验,若有甚么不足之处,也好命匠人们及时改进。” 既便于邀功,又未将话说满,一举两得。 皇帝颔首长“嗯——”一声,言道:“朕觉得张爱卿这个想法好,传朕旨意,辛苦裴知州回京一趟。”他也甚想亲自看看新造的大船。 “臣领命。” 值此时候,萧内官进来禀报道:“圣上,徐尚书在殿外求见。” 正好御书房内人多热闹,皇帝道:“宣。” 徐尚书进来,手里捧着特制卷轴,行臣礼后禀道:“禀陛下,会试、殿试结束,请陛下赐墨刻造状元牌匾,以彰表广纳天下有识之士。” “准。”皇帝应道。 徐尚书捧着卷轴上前,在御案上铺开,萧内官于一侧伺候笔墨。 皇帝下笔才写了一个“状”字,徐尚书迎了迎上前,欲言又止,被皇帝察觉到,遂道:“徐爱卿有话不妨直言。” “臣疏忽,请陛下恕罪。”徐尚书跪地,言道,“新科状元乃三元及第。” 理应赐“三元及第”牌匾,非“状元及第”而已。 此言一出,皇帝愣了一愣,又惊喜问道:“裴家小子是三元及第?” “禀陛下,确是三元及第。” 皇帝的那一愣,只缘三元及第少见,无意御赐的三-元及第更少见。大庆朝开国以来,算上裴少淮,三元及第不过三人而已。第一个在开国之初,属有意为之,第二个殿试时,也有些锦上添花之意。 而这一次,皇帝点选裴少淮为状元时,并未注意到他还是乡试解元。 换了新卷轴后,皇帝挥笔写下“三元及第”四字,大气磅礴。 “臣恭贺陛下纳得贤才。”四位大臣齐声贺道。 今日两件好事,皇帝眉眼一直露着喜色,主动说道:“既是贤才,朕欲另赐裴家小子一实职,以示嘉奖。” 除了翰林院编撰以外,另赐京官实职,两官兼身。 皇帝望着场下四人,问徐尚书道:“徐爱卿,你以为当赐何官职为好?” 徐尚书不经意一瞥身旁的裴珏,笑谦谦应道:“回陛下,臣与景川伯爵府有姻亲,恐怕要避嫌。” “裴爱卿,你掌管吏部,你以为如何?” 裴珏知晓已落入徐知意的套中,只能道:“臣与裴状元同出一宗,亦要避嫌。” 皇帝望向张令义。 张令义笑呵呵道:“陛下,那臣便不推辞了。”略作思索后,言道,“裴状元曾随父南下游学,不管是治水还是造船,皆有见识、经手,颇有工事才能。臣又听闻裴状元殿试上胆大直谏,是个正气之才……两相考虑,臣以为有一个从七品的官职十分合适裴状元。” 实职给高了难以平百官,从七品正正好。 张令义继续道:“陛下可赐裴状元工科给事中。” 徐尚书低首偷笑,张令义果然是个老狐狸,说着给个从七品的小官当当,一开口却是官小权大的给事中。 这个“小官”,属于皇帝直管的六科,身兼风闻奏事、监察六部、纠劾百官的言官之职,直谏时,内阁都让听其几分,是一等一的清流美职。 其学识必须广博,平日还需不时赴乡试充当考试官、会试充当同考官。 这听着好似有些荒谬,可仔细一想,不管是学识还是胆大直谏,或是了解工事建造,裴少淮每一条恰好符合。 工科给事中并不是归属工部,而是专程监督、谏言工部。 “善。”皇帝首肯,言道,“传朕旨意,赐新科状元‘三元及第’匾,另赐工科给事中官职。” 几位大臣从御书房出来后,楼阁老面色铁青,不仅在于皇帝赐官裴少淮,还在于皇帝没有问他的意见。他若是主动开口,又落他首辅脸面,显得他与一新晋的小官斤斤计较。 徐尚书、张尚书并列而走,如沐春风。 “听闻这小子快成亲了?” “是,只差我那亲家从江南赶回来,幸亏张尚书今日的提议,婚期可以提早了。” “该是我幸亏他们父子,不声不响就整了这么一个大船厂。” “很意外?” “那倒没有。” …… “三元及第”匾还在加紧刻造,而京都城里,不知谁人将荣恩宴斗诗一事传了出去,成了一桩笑谈,沸沸扬扬。裴少淮全当大家伙取个乐子,并未在意。 这日,杨家的小厮前来景川伯爵府,用板车运来了好几株丹桂树,入府后,禀裴少淮道:“裴少爷,这是我家小姐让送过来的,说是要栽在裴少爷的院子里。” 裴少淮不明所以,却也没有阻止,让长帆领他们找了个好地方,仔细栽好。 他想起四姐夫的那句话“她想吃的不是那几块枣糕”,那杨时月想种的应该也不只是单纯几棵树。 裴少淮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他想起荣恩宴上写的那首诗,里头有一句“今夜抱得月归来”,还有一句“方得女娥把桂栽”,瞬时脖子红到了耳根。 这诗句虽是无意,但确实颇具深意,自己好像有点不够含蓄了? 看着那几株新栽的丹桂,他仿佛能听闻杨时月在当面跟他打趣——丹桂给你栽好了,你何时行动? 他可真是推一步走一步的榆木头。 第101章 第 101 章 五月初的时候, 朝廷下诏,没有入选庶吉士、观政士的新科进士们得以授官。 按规,他们要三个月内抵达入职, 不得有误。 路途近些的, 可以着锦衣先回乡一趟,像百粤、滇西南这样远的,则要即刻马不蹄停地出发。 江子匀毕竟是二甲进士, 朝廷外派的地方还算好, 是胶东一带的一个小县, 谈不上多富庶, 但起码不是贫瘠之地,距离京都也不算太远。 领旨后没几日,江子匀便收拾好行囊, 携妻儿准备启程赴任,临行前一日, 裴少淮前来饯别。 结交多年,分别在即,心生愁绪, 裴少淮言道:“胶东不算远, 子匀兄缘何如此匆忙启程,何不多留几日?” 启程匆忙, 使得饯别也匆匆忙忙。 江子匀举盏, 一饮而尽,如说家常一般应道:“路上走走停停, 到地方后先置办小院, 在县里四处走走, 便也差不多到了上任的时候。”三个月的时间不长。 见裴少淮愁绪难消, 江子匀又道:“今日淮弟应当替我高兴才是。” 他起身踱步,慷慨而言:“何处寻功绩,还看马蹄行,我生于此地也长于此地,心思有万千却从未离开过此地,当一个人见不比闻,行不比心,便应该出去闯闯换一方天地了。淮弟南下游学回来,应该更明白此道理。” 听着江子匀的话,裴少淮了然,友人间若只谈离愁别绪,便有些狭隘了——今日行酒,于他而言,是与友人相别,但于江子匀而言,除了别离还有奔赴前程的豪情,前路未卜但不失憧憬。 裴少淮确实应当为好友高兴,举盏与好友同饮。 “唯有一个缺憾。”江子匀声音渐低,遗憾言道,“我恐怕不能参加淮弟的婚礼了……这盏喜酒,今日我先喝了,预祝淮弟新婚大喜、恩爱偕老,他日重逢时再赔罪。” 裴少淮应过,也祝道:“祝子匀兄功名早著,年年献捷,我在此处等子匀的好消息。” “共勉。” 一瞬,念及与江子匀是因“送笔”相识,而如今“送别”,叫人更是离愁浓郁了几分。 …… 风吹麦成浪,蝉鸣夏始忙,南风拂来,暑气未热。 芒种这一日,锦昌侯府派人来传话,说是三少夫人用过早膳后,肚子开始发动了。 裴家人焦急继续等待消息,虽一切早都准备妥当,但英姐儿这是头一胎,难免叫人多担忧几分。 原以为要折腾到夜里,不成想,还没到申时,锦昌侯府又来人了,传话道:“三少夫人为侯府新添千金,母女安好。” 林氏紧攥着帕子的手才松了下来。 一家人欢欢喜喜,开始给小丫头准备新衣、礼件,过几日就去看英姐儿。 裴少淮跟着松了一口气,心想,姐姐能如此顺利,兴许与她孕期里经常出门走动又识得医理有关。 回到院里,那几棵新栽的丹桂树已经成活,正在抽新枝。 裴少淮想到,杨时月先是会试送了丝绒被衾,打马游街又恰逢其时送来竹伞,他是不是也该回赠些什么才好? 思来想去拿不准主意。 翌日,少津和言成过来闲叙时,裴少淮自知不能再端着,犹犹豫豫开口向他们请教,道:“少津言成,你们平日里送礼件……都送些什么?” 少津见大哥红着脸问,已经猜到了几分,却故意笑着问道:“大哥要送给何人?” 好不容易得了个打趣少淮的机会,言成也跟着应和道:“要说送礼件,这不是少淮你最拿手的吗?”给夫子送的物件,哪回不是送到人心坎上的。 少津言成两人相视,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没想到少淮在别处心思通透,偏偏在此处“愚钝”了,有心要给杨小姐送个礼件,却想不明白一个道理——重要的不在于他要送什么,而在于他要赶紧送出手。 “你们俩少打趣我,正经出主意才好。”裴少淮说道。 少津应道:“我平日里送的,大哥已经送过了,若论此道,还是大哥技高一筹,无人能比。” “你平日里送什么?”言成配合问道。 “送诗作呀。” 原是两人在拿那首诗打趣裴少淮。 裴少淮都把“情诗”写到荣恩宴上了,哪里是寻常人能够比的。 裴少淮的耳根少不得又红了几分,道:“不与你们说了,我回去自己再想想。” 言成挽留裴少淮道:“少淮莫急,你不若多等两日,说不准你要送的大礼很快就来了。” 裴少淮追问徐言成此话何意,可徐言成却笑而不语。 过了两日,等到礼部兴师动众抬着御赐的“三元及第”牌匾巡游一圈后,送到景川伯爵府,并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川伯爵府七代长子裴少淮高中状元,博学笃行,德才兼备,授官翰林院编撰兼工科给事中——” 裴少淮一愣,状元向来不是只授官编撰吗?怎么多出了一个给事中? 官小权大的给事中。 “臣谢主隆恩。”裴少淮接旨应道。 此事迅速在京都城里传开,各高门只后悔早些时候没有与裴家结交,如今再上门拜访,目的就太明显了,也难深交。 翰林编撰多入史馆,编修国史,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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