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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并不好,此事是被郡王安排而为之。 哪怕只是一小丝反扑的机会,她也要抓牢。 言罢,又迈着轻缓的步伐离去。 第66章 第 66 章 事情尘埃落定, 裴少津这才把事情说与祖父、祖母听,他撩起衣摆跪地,恳求祖父祖母恕罪, 言道:“孙儿擅自作主,不孝不敬,请祖父家法惩戒。” 老两口对视, 眼神中露出些许落寞,几息之后叹了一声,而后慢慢释然。 老爷子说:“罢了罢了, 念你是爱姐心切,依照父亲的回信办事……此番不算大过错,就此打住罢。”想了想,又低声喃喃道,“我们老了, 细数过往, 着实办了不少糊涂事, 不怪你们。” 老太太展开裴秉元的回信,眼光落在那句“待秋后丰收,太仓百姓家有余粮, 治水与丰年盈收之功, 足以向朝廷请功问赏,换若竹自由之身,只差一个问赏的由头而已……”, 还有那句“若郡王府明知裴家无意结亲, 还敢一意孤行殿前问赏赐婚, 可连同徐家、陈家、司马家, 以举家之力与其相抗, 决不可妥协……” 从前,她的大儿说话总是和和气气的,鲜会用如此决绝的语气,可见其坚定用心。 秉元说秋后请功问赏还差个由头,老太太心里想。 一个急着让竹姐儿出宫的由头。 老太太的手来回摩挲拐杖,半晌,打定主意后,对裴少津道:“津儿,去把你小娘也叫过来罢,我有话说。” 沈姨娘跟着少津,匆匆赶来。 “奴婢给老祖宗问好。” 借着少津去找沈姨娘的空档,老太太已经和老爷子商量过注意。 老太太问沈姨娘道:“我近来身子骨大不如前,恐怕需要卧床休养一阵。不过,自打出了周嬷嬷那档事后,旁的仆人我都信不过,想让你到我跟前伺候……你可愿意?” 沈姨娘日日跟老太太问安,老太太身子若有不妥,她必定是第一个知晓。老太太为何要佯说自己身子有恙呢?可见别有用意。 沈姨娘看到老太太案旁的那几页信纸,当即明白过来。泪水夺眶而出,沈姨娘跪地应道:“奴婢愿意,伺候老祖宗本就是奴婢职责所在。” 老太太又对少津道:“少津,你去通知几个姐姐,就说祖母抱病在床,平日里若有闲,常回来看看。”又道,“这段时日我留在府上养病,足不出户,其他人家若是来帖请邀,一应都退了罢。” “孙儿省得了。” 沈姨娘用帕巾擦干泪水,磕头道:“奴婢替竹儿谢过老祖宗,谢老祖宗替孙女苦心经营。” 老太太道:“从前是我糊涂,未能替竹丫头抵挡分毫,叫她一个人去吃了许多苦头,如今年岁愈发老了,只能替她做些小事了……早做打算而尔,未必见得能够奏效。” 自此以后,老太太留在院中静养,由沈姨娘伺候,莲姐儿、英姐儿皆不时回府探望。 …… …… 太仓州里,良田中的水稻已抽稻穗,稻香一片。 春日里施肥及时,夏日里未被江水河沙摧残,今年的稻穗比往年都大,挂着粒粒青谷,只待灌浆结熟,一片金黄时,即可收割。 家家户户的老者、农妇,轮番守在田埂边,生怕田里的水多了或少了,时时保持浅浅一层,只没过根系。谷粒结得够不够丰满,全仗灌浆这个时候。 壮年男丁则组成“民壮”,主动跟着州衙差役们一起操练,精神头十足。 州衙里,裴秉元愁眉凝思,太仓州丰收在即,他身为一州父母官,有别的担忧。 即便州里已经组建了一支民壮,为了看守粮食,家家户户的男丁主动报名,即便苏州府知府大人派来不少衙役加强巡逻,可裴秉元仍是心存忧虑,害怕在最关键的时候,镇海卫与贼寇联合,再度上演纵敌抢粮的大戏。 若是防范不足,让贼寇得逞,整一年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苦思不得其解。 裴秉元夜里归家时,仍是悻悻,胃口不大好。 裴少淮看出父亲有心事,他最近正好想到一些主意,想说与父亲听,于是叩门进了书房。 “父亲。” “淮儿你来了。” 夜里烛光微弱,书房内有些昏暗,不够亮堂,摇曳微光下,裴少淮看到父亲两鬓白发又多了。水利、收成、水寇、镇海卫……这么多棘手的时候,确实耗费心神。 裴少淮问道:“父亲有心事?” “还是守城的事。”裴秉元说道,“秋收时日临近,百姓等着粮食过年,贼寇也等着抢粮食过年,我这心里愈想愈是没有底,总觉得准备得不够,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其实裴秉元做得已经够多了,临时组建的民壮队伍,可比往年人数多出两倍不止。 治水之道是他实践摸索出来的经验,而兵家御敌,他并没有太多经验,他才会不停心生忧虑。 “关于看守粮食,孩儿这几日有些新想法,可供父亲参考。”裴少淮道。 巧了,他和父亲刚好都考虑到同一件事了。 裴秉元眼前一亮,他知晓儿子的想法素来是颇有效能的,兵家见识又曾得过兵部尚书的赞誉,于是高兴道:“淮儿请说,为父恭听。” 裴少淮来到案前,先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作之而知动静之理。” 解释道:“倘若知晓贼寇上岸抢粮的规律、时日,衙役民壮提前防备,即可抢占先机。孩儿以为,贼寇出动的一条规律,可为父亲防御所用。” “是何规律?” “镇海卫与贼寇相勾连,贼寇出动前,镇海卫势必预先知晓消息,才能配合演好整场戏。”裴少淮应道。 裴秉元恍然大悟,有些激动道:“我省得了。”又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分析道,“军寇勾连,我等皆以为只有害处,却从未想过能利用此事掌握先机,妙呀!水寇四处游窜,想要打入其内部,恐怕不易,可镇海卫就杵在眼前,只需打探到他们夜里要出动,大抵就是贼寇出动之时……” 又见裴少淮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合纵。” 史上,齐、楚、燕、韩、赵、魏六国联合抵御秦国,称为合纵。 裴少淮解释道:“镇海卫占据地理之优,得尽好处,一家独大,周边的其他卫所难免心生觊觎,也可为父亲所用。” 这回,裴秉元没有马上明白,他疑惑道:“大庆有律例,各卫所之间不可逾界动兵,其他卫所岂敢出兵支援太仓州?” “不可逾界出兵,他们的船只总可以出海游弋巡逻罢?”裴少淮说道,“若是夜里正好见到有几十架空贼船停靠在岸上,杀过去夺了贼船,或是烧了贼船,也算功劳一件了。” 裴秉元当即了然,儿子的意思是,不仅要防御贼寇,还要断了贼寇的后路。 陆上有界,海上只是大概分段,并不禁行。 水寇为何难治?因为他们来得快,跑得也快,抢到粮食马上离开,登船速速遁走。 一旦到了水上,他们时散时合,游走灵活,根本无法伤到其根本。 难在追拿。 若是有人在后方断了他们的船只,贼寇留在岸上,便只有躲藏逃窜的份了。 裴少淮又道:“贼寇们下不了水,便只能躲着,届时,父亲派人慢慢搜查抓捕就是了。” 裴秉元点头,应道:“为父这几日便去镇守其他县的卫所,与他们商议,此法有几分可行。” 又问:“淮儿可还有其他良策?” “剩下的算不得良策,只能算是些小伎俩罢。”裴少淮应道,“譬如粮食离海岸愈远,粮食存储得愈分散,贼寇们愈是难抢,即便抢到了,也要花上不少时日搬运粮食,此时机可作追捕所用。” 父子二人就此几件事细细长谈,直到烛泪坠地,堆成了小山,台上烛杆已尽,微弱的火光熹微将灭,二人才反应过来,已是夜深人静。 裴少淮离去前道:“父亲出行,身边务必带人,多加小心。” “我省得,你放心罢。” “父亲若能捕得几百上千个贼寇,也算功劳一件,加上夏日治水、秋日丰收,此功绩足矣。” 裴秉元明白儿子指的是何事,点头表示意会。 …… …… 秋深时,田间稻浪重重,百姓弯腰曲背抢收稻子,小心翼翼护着稻穗,生怕谷粒掉落下来。再一筐筐运送回家,散放在各家各户院里。 镇海卫里,兴许是他们演过太多场戏,已经娴熟无比,甚至没将夜里的事放在心上,毫无防备之心。 要出动的人员早早备好了甲胄。 如此,他们夜里纵容贼寇上岸抢粮之事,经由线人之口,辗转传到了裴秉元的耳中。 夜里,四更天,城楼上锣声大响,又有衙役放响信号炮,如晴空雷鸣,满城皆醒。 从城楼上可见,贼寇要攻城了,有三四千之数,规模不大不小。 贼寇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回城门大开,黑压压的一片民壮队伍,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着农家耕具,或叉子或锄头,不一而足。 几息之后,城内家家户户陆陆续续点燃油灯,一片通明。 再不是家家关门闭户,生怕被贼寇惦记上,哀求贼寇去抢其他家,给他们留点活命的粮食。 此时,贼寇头目明白——他们被算计了。 “撤!”下令果断。 这样一群民壮,即便贼寇们迎难而上,与民壮死拼,吓退民壮们,但损失势必惨重,岂还能留有余力去抢粮食? 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贼寇们逃得很快,因为他们早就摸透了线路,即便不举火把,也轻车熟路。 民壮们人多势众,却也不敢贸贸然追出城去。 等贼寇抵达海岸边时,远远便看到海上火光冲天,个个失色,过去一看,果真是他们的船只全着了。 第67章 第67章时光尚早 没了船贼寇犹如断了鳍鱼, 望水不能游。 船只是水寇们生存根本,自是万般要,不可或缺。他们上岸抢粮, 留不少人在船上放风、看守。如遇强敌虽不能战,但速速扬帆开船遁总是不难。 为何会遭人连片烧光? 夜『色』海面上, 一只只燃烧船只,浓烟烈火, 恍若水上火莲。见情形,贼人头目眼冒血丝,面目狰狞, 愈发觉得是遭了暗算——城兵镇守,又分队绕后烧船,断他们后路, 这不就是瓮中捉鳖吗? 若非人提前暴『露』他们行踪,州衙岂能安排得这么周密? “头,咱们怎么办?” 头目思忖, 脸上『露』出狠『色』,才道:“带着弟兄们往南,先逃过追捕, 再等岛上派船来接我们。” …… 太仓州城,州衙门前。 衙役、民壮们吓退了贼寇,守住了太仓州粮食,百姓们未失分毫。时,他们士气高涨, 整装待发。 “依照大庆律,与敌寇鏖战,良民杀寇一名可抵五成粮税, 衙役杀寇计功,赏银升官。诸位,失了船只水寇只能在地上逃窜,宛如失了巢蝼蚁,见缝就钻,他们不仅仅是水寇,还是粮税,是赏银,是功绩!诸位可愿意随本官杀出城去,追捕贼寇?” “愿意!愿意!愿意!” 喊气势,可以与卫正规军比肩。 锄头铁锹长犁,工具虽简陋一些,但胜在人多,民壮们五人成组,胆壮了不少。 正在时,今夜另一位主角——冷千户,带着千余兵马姗姗来迟。一如裴秉元春日上任时听见步伐,整齐沉稳,不慌不紧。 冷千户策马在前,以为还同以往那样顺利——装模作样追贼,包围州衙请赏。 谁料城内通火通明,街上丝毫不见贼寇痕迹,各家各户也无哀嚎恸哭。 来到州衙前,裴知州负手站在最前面,身后是长长民壮队伍,特地等候镇海卫冷千户到来。 “冷千户率兵前来,是遵卫指挥使命,前来抵御追捕贼寇罢?”裴秉元大发问道,先制人。 冷千户见场景,猜到形势变,遂只能应道:“正是,卫哨报贼寇来犯,卫指挥使心忧太仓州百姓,命本官率队前来杀寇。” “冷千户来得正好。”裴秉元顺着冷千户话往下说,道,“贼寇攻城不举,四处逃窜,已溃不成军,请冷千户率队随本官出城,一同追捕贼寇!” 冷千户万没想到裴秉元会提如要求,心中没底,面『露』犹豫『色』。 裴秉元追问:“冷千户是不肯,还是不敢?”量放大。 冷千户推托道:“本官身为武官,受卫指挥使统领,恐怕难以遵裴知州命。” “方才不是说卫指挥使派尔等来抵御追捕贼寇么?现下,冷千户又换一套说辞来搪塞本官,莫非卫指挥使话在行伍内不作数?”裴秉元道,语气中满不屑和嘲讽,“若是如,岂不叫人耻笑?” 未等冷千户回话,裴秉元又道:“也罢,时不待我,冷千户不敢去就请自便罢。”转身对身后衙役、民壮们道,“莫让贼寇逃远了,我们!” 番,裴秉元不仅仅下了镇海卫面子,还涨自己人士气。 “冷大人,咱们如何是好?”副千户低问道。 “跟上去。”冷千户下令。 横竖这时辰,贼寇们应该已经上船出海了,陪这位知州老爷白跑一趟又如何?免得日后镇海卫被人诟病。 万一落了卫指挥使脸面就不好了。 冷千户这般想。 …… 小山包上,杂草丛里,贼寇头目看到底下追兵们举着火把,拉网式铺开四处搜寻,又见身着甲胄士卒也在其列,数目不少,带队那人正是冷千户,身姿魁梧。 他认得。 贼寇头目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 “头,那姓冷出卖了咱们?” “他不过是围在主子跟前讨骨头渣子吃。”贼寇头目目光凶狠,又道,“我原以为,王指挥明年才急需军功升迁,今年还可继续合作,没想到他这么急不可耐,早早就动了歪心思。” 头目啐了一口,道:“光脚不怕穿鞋,这梁子结下了。” 他对身边几兄弟说道:“,叫上几领头,咱们往北。”只顺利逃出去,才能再谋后路。荒年里,只要了几头头,很快就能拉起一支新队伍。 “是。” …… 夜『色』遮人,夜里追捕不算顺利,一夜下来,只追捕到几十落单藏匿贼寇,从他们口中知晓,贼寇头目带着大部队往南逃窜了。 等到天『色』大亮,全城百姓投入到搜捕贼寇队伍中,但凡些风吹草动,便立马报给衙役、民壮。 几日后,往南逃队伍被追上,『逼』到了海崖上。数日逃命,他们身子疲乏,已无顽抗。 计数后,裴秉元番领队共击杀、逮捕了一千百余名贼寇,数在军功中不算卓绝,然则,在州衙、县衙等地方官长中,这份功劳十分显眼、难得。 光靠衙役、民壮能取得数,几人能为? …… 州衙后院,一家口坐在一起吃饭。 这段时日,餐桌上总能见到各种各样瓜豆蔬果,农家鸡鸭禽畜,变着花样来。 许多菜品是裴秉元、林氏在北边不曾吃过,尝起来新鲜又美味。 或是州衙衙役送来,或是百姓送到州衙里,挑是最好。 裴秉元叮嘱林氏道:“可不能白拿他们,今年虽是丰收,也仅是够他们一大家子填饱肚子尔,不富余。” “我省得。”林氏替裴秉元盛了碗米饭,颗粒饱满圆润,递过去,说道,“能推我给推了,若是不能推,我也叫申二家送铜板子去了。” 林氏又低问道:“今年功绩何时上报朝廷?”紧接着又道,“官人同僚里,可丁忧耽误了婚事才俊?” 裴秉元知晓林氏心思,应道:“功绩是由苏州府知府大人上奏朝廷,恐怕要等岁末……至于竹儿婚事,她是主见,不若等她出宫,听了她意思再说罢。” 林氏点头。 …… 身边事在往好方向发展,裴少淮心无旁骛,能够静心学习,认真研究文章。 在东林书院里,他和田永玏关系愈来愈好,人交流学问来往,裴少淮同田永玏讲北直隶文章特点,田永玏则告诉裴少淮江南学子以何方式提高文章蕴意。 人收获颇丰。 …… 只是近来,裴少淮意识了一大问题,他反思后,自觉得自己学识到了一瓶颈期,文章水平总在瓶颈处徘徊不前。 似乎他写文章很不错,可圈可点,还被教谕们当作好文贴出。 但裴少淮翻出旧文章,原先觉得尚可文章,再读时觉得犹如嚼蜡,乏味可陈。 他每每落笔写文章时,前一句刚刚写完,后一句思路马上就来了。这听起来似乎是好事,“下笔千文”,实则是裴少淮陷入了一舒适圈内,遵循于习惯行事,事情只是复已。 遵循于脑中既定思路写文章,亦只是以前文章复刻。 只停笔思考,辗转琢磨,笔下才是新鲜。 裴少淮明白,他急需一水准远高于他上前辈来指导他,他才能出这样困境。或是他历事足够丰富,看遍百态,自己慢慢去悟透。 在没找到这位“前辈”以前,裴少淮只能选择第二种方式,多出去、看看。大姐夫徐瞻不就是历事后才考得榜眼吗? …… 最新一期《崇文文卷》付梓印出,田永玏给裴少淮送来一本,说道:“这期《崇文文卷》卷末,南居士画作,裴师弟莫错过了。”眼中含笑,显然意指。 裴少淮遂直接翻到卷末,只见金『色』稻浪当中,百姓面带喜『色』,挥汗收割稻子,一把把捆好后,送回家中,又许多孩童在田间地头拾穗,小篓子里『插』着遗落稻穗。 好一幅百农秋收图。画作上题了一首诗,赞叹秋收美,当属农户喜。 这幅画,画是太仓州秋收,无怪田永玏特地提醒他要看最后一幅画。 裴少淮又看到南居士点评北客文章,写道:“文章一如既往好,然则第股、第六股中,字句意已在以前文章中写过,番用词用句、手法虽大不同,判若文,然骨子里是一样,立意未变……北客先生这段时日兴许需要出去,时光尚早,莫急。” 一句,一下子击中裴少淮心尖,颤颤。 知己也。 良师也。 南居士话,再次证实裴少淮自我感觉没错,他已经被困在某境地中,长久矣,他确实需要突破。 其二,南居士能从数篇文章中得出结论,说明南居士水准远在他上。最后那句“时光尚早,莫急”,裴少淮反复品味,暗想,南居士是从何处看出他是年轻人,年岁尚小,时日还长? 果然境界高了一层,能看到东西不一样。 南居士点评不只是裴少淮文章,还是他当前状态。 裴少淮已经动了要寻找南居士心思,遂问田永玏道:“田师兄,画意境甚好,于家父又别样意义,不知原作能否借与我带回家中,让家父赏阅一番?” 他说是实话,也带自己私心。 田永玏轻松应道:“这是自然,裴师弟在稍等,我这便去崇文堂取画。” “谢师兄。” 第68章 第68章殿前请赏 崇文堂里, 田永玏奕奕而来,从画架上取下幅百农秋收图,用细绳收紧。 “田师弟取画何用?”程思恰好在崇文堂里, 见此道。 田永玏未多加思索,如实道:“裴师弟想借回去一赏, 我拿去。”言罢,欲离开。 “且慢。”程思拦住了田永玏, 语气变得生分,言道,“这幅画属崇文文社所有, 岂一个游学学子想借就能借的?田师弟有私,纵使拿来当顺水人情,也该同我们几位师兄弟商量罢?” 田永玏牢牢攥住画卷, 并不退让,道:“画中所作乃太仓州秋收之景,裴师弟父亲为太仓州知州, 借与拿回去一赏有何不可?……究竟我有私,程师兄有私?” 自打上回争执后,田永玏和程思之间日渐不和。 “倒不不可, 我亦并无私,只凡事该按章程办事,否则设立文社何用?” “莫拿这些虚的我打马虎眼。”田永玏承诺道,“此画由我借出,若出了半分差池, 一应由我承担全责,或赔付画作,或踢出崇文文社, 皆由诸位师兄了算。” 程思收回手,不再拦着田永玏,道:“田师弟,我们认识有六年了罢?莫不六年抵不短短六个月?田师弟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与师兄们闹掰吗?” 又道:“裴少淮只个客,终究要回到京城,两年后,将你春闱里的对手,田师弟就没有半分防备之?” 前一句话,本让田永玏里有些愧意。 当程思出后一句时,田永玏憬然有悟——师兄弟之间的情感已经不够纯粹了。 田永玏应道:“程师兄当知晓,背而驰,时日愈长相隔愈远。”若论春闱对手,崇文文社其四人也田永玏的对手,难不成要提防着?天底下哪个状元防人防出来的? 田永玏没有同程思争论这些,带着画离去了。 …… “田师兄,南居士从何时开始文社寄稿的?” 田永玏想了想,道:“好似早几年就曾有,每年三三两两的,总要遇见好文章才能劳动笔。自打北客来稿后,则月月可收到的评语……可见南居士同我一样,极欣赏这位北客生的。”田永玏脸上略带骄傲之『色』。 裴少淮谢田永玏,带着画回到家中,展开画卷,悬于墙上。 负手伫立墙前,微微仰头,静静地看了许久。并不精通于画道,只从芒山寺吴道学些浅显的用『色』、笔法而尔。 故此,赏画的本事亦十分浅显——好看,或不好看。 眼前这幅画属于好看的,看着赏悦目,画中的农户个个蕴含着一股劲儿,让人觉得一切事情会慢慢好起来。 这种带有盼头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余下的,裴少淮只能怪自己赏画的眼力不够,看不出个所然来。 裴秉元从衙门回来,看到这幅赞颂太仓州秋收的画作,喜溢眉梢——被百姓赞誉一层意思,被读书人赞誉又另一层意思。 也负手伫立墙前,与儿子一起赏画。 静默。 “此画,至少出自两人之手。” 裴少淮蓦地转头望父亲,脸上略惊讶好奇,又想起父亲埋头书房几十年,有些赏画的爱好,自然懂得比多一些。裴少淮道:“父亲何出此言?” 裴秉元指着画上首诗:“题字笔划之末微微分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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