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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裴少淮找到母亲,关上了房门,道:“请母亲立马叫人封锁伯爵府。” 听闻封锁二字,林氏神情抖一下严肃起来,她知晓,儿子早慧,这绝非甚么玩笑话,问道:“怎的了?” “二姐夜里看戏归来,行走到暗处时,被恶奴肆意推倒,受了重伤,此等事态恶劣,望母亲封锁全府,严禁人员进出,务必要将恶奴找到。这段时日,二姐待在院内养病,要仔细伺候着。” 林氏听得出是托词。若真有此事,哪里会是淮哥儿来跟她通报,外头管事的那些婆子又不是吃素的。 裴少淮凑近母亲耳畔,低声把今天夜里所见,兰姐儿和白衣书生的事儿,一一说给母亲听。 林氏色变,知晓事关重大,甚至顾不得气恼,也顾不得问儿子更多细节。她立马找来亲信,照着儿子所说的幌子,封锁了府邸,又派人把兰姐儿院里的一干人等,全部隔开,分头看管着。另外,申嬷嬷带着婆子,把兰姐儿绑了起来,亲自看管着。 林氏亲自带人去兰姐儿的房间搜查,果然在床头发现了几封信笺,又从那套《诗经》盒子的暗格里,抽出了一本诗集—— 《春色园》,吴琅子著作。 那几封信,用了诸多华丽辞藻,明目张胆地表达爱意,声称要娶其为妻,相守一生。这些话儿,在三媒六聘跟前,何等的可笑与无理。 偏偏兰姐儿,就是能被这些花言巧语,迷了心窍。 兰姐儿身边那两个胆大的丫鬟,也很快招了,说是——小姐上个月,得了吴琅子的第一卷诗集,十分喜欢,爱不释手,不知是谁从中牵线,替她打听到了此人,介绍与她认识。二人原只是书信往来,戏楼里隔远相见,昨日夜里,是第一次私下会见。 竟是第一次私见,那信中的用词就如此浓烈。 若是多见几次,岂还了得?林氏一阵后怕。 …… …… 既已得了证据,林氏才好把此事跟老爷子、老太太报了,又派人去国子监,说家中有要事,把裴秉元临时叫了回来。 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老太太晕了又醒了,哭道:“都怪我把她给宠坏了,世珍,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罢,再不用看我的脸面……” 莲姐儿是长姐,也是胞姐,理应也叫她过来的,林氏叹气说道:“莲儿挺着个大肚子,若是叫她知道了,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造孽?往后同徐家,只怕连亲戚都没得做。”专程吩咐,这几日和徐家的往来还照旧,淮哥儿、津哥儿按时上学堂,但不能显露半分。 戏楼那边,林氏不敢停了生意,只怕让外人看出端倪来,一切照旧。 …… 房内,兰姐儿被紧紧绑在椅上。 林氏走上前,坐到她跟前,再不是以往那样善意的面目,径直把那些不堪的书信甩到兰姐儿脸上,道:“我本是要把这些污了人眼的东西烧掉的,可你父亲还没回来,我不好擅作主张。” “你好狠的心。”兰姐儿咬牙切齿道,直到此时,她仍未意识到自己错了。 “你还不知错!” “我有何错?”兰姐儿声嘶力竭地辩驳着,“长姐嫁了个读书人家,就是千好万好,如今我找了个读书郎,怎就成了这不堪那不堪,莫不是就只因他家境贫寒……” 啪、啪—— 没等兰姐儿说完,林氏就给了她两记响亮的耳光:“这是替你胞姐和徐家打的。” “我原以为你只是任性,如今看来,是个没脑子的白眼狼。”林氏道,“你长姐,是徐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抬进门的,何等风光。你这是甚么?是恬不知耻,是私通,是自贱,竟还好意思说出口……枉费你长姐,自幼对你跑前跑后、掏心掏肺地好。” 林氏又道:“正经的读书人,哪个不刻苦读书,替家族、替自己挣一份前程,谁会把心思放在这些淫诗艳曲上?拿徐家同这样险恶用心的人相比,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甚么?” 林氏知晓,兰姐儿有这样的想法,空口白牙是劝不回来了的,也懒得再费口舌,吩咐婆子看管好,离开了。 翌日,裴秉元急急忙忙赶回来,知晓事情来龙去脉以后,这样一个脾气好的人,也被气得面目全赤,端起椅子说要打死这个不孝女,几番被林氏和老太太拦了下来。 裴秉元指着兰姐儿骂:“你置兄弟姊妹于何地?你置父亲于何地?又置这个家于何地?” 林氏经过一夜的深思,此时已经平静理智了许多,她拦在裴秉元身前,劝道:“眼下她被迷了心窍,走不出来,你说千句万句,她都未必能听进去一句……且平和平和心态吧,我已经派人去查那混球的底细了,再等两日,就能有回信。到时,叫她知道错了,再劝也不迟。” 裴秉元顺了顺气,又问起那个混球书生,林氏避开兰姐儿,应道:“昨夜里不知道被谁拳打脚踢狠狠教训了一顿,鼻青脸肿的,我叫人把他看住了,翻不出什么浪来,等料理完家里的事,再去论他罢。” 又低声安慰道:“我叫官人回来,不是想叫官人焦急的。总归早早被发现了,也没发生甚么,处理妥当了,再慢慢教导就是了。” 裴秉元觉得有理,心态平静了许多。 这日刚入夜,徐家那边派人来传话,说莲姐儿肚子发动了,等到子时,徐家再来人传话,说是已经顺利生了下来,是个千金。 母女安好,一切顺利。 第二日,本应是一家人欢欢喜喜去看望莲姐儿的,只是,家中这摊烂事还没收拾妥当,老太太眼睛还是红的肿的,只能林氏把情绪都收敛起来,一个人去看了莲姐儿。 莲姐儿刚生产完,甚至还虚弱。她心思十分敏感通透,问林氏道:“怎不见祖母和兰儿过来……家里头是不是出了甚么事?”兰姐儿自幼与她相依,她刚生了孩子,妹妹断不会无缘无故不过来的。 “你想多了。”林氏赶紧掩饰道,“寒露刚过,天已经入寒,她们不小心着凉了,这时候过来,怕把寒气渡给你和孩子……你好好养着身子,等她们打好,自然就欢欢喜喜过来看你了。” 好不容易,总算掩饰了过去,这个理由,也不知道莲姐儿能不能真信。 从徐家回来,林氏再也绷不住,来到兰姐儿跟前,两人独处,林氏直骂道:“你真真是个白眼狼,配不得莲儿的疼惜。”言罢,眼泪儿哗哗地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同为女子,林氏知晓生孩子是何等凶险的事。 她哽咽着道:“她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回来,只因见不着你,就急着问你是不是出了甚么事……有这样好的长姐,你却自私自利至此,捅出这样的篓子来,我就问问你裴若兰,倘若你的事传出去了,且不论这伯爵府会如何,单说你的胞姐,还有她刚生下来的小娃娃,你对得起她们吗?你让她们在徐家以后如何自处?这不是狼心狗肺是甚么……” 裴若兰从未见过继母哭得如此戚戚,那番话也委实直戳她的脊梁骨,好似一只只小虫在啃咬她。 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嫁出去的长姐。 是没良心吗?是的。 可她……她真的只是想要一个一心一意疼惜她的夫君而已。 …… 又过了两日,林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终于回来了。 林氏叫人在兰姐儿的隔壁,腾空了一间房,不一会儿,一个被蒙着眼的农家村妇被引进来,坐在椅上,有些惴惴不安。 林氏坐在她的跟前,亲自问话,道:“一会儿,我问甚么,你只管如实应答,只需是个实诚的,贵人答应你的报酬,自然如数给你。” 村妇连连点头称是,提前道谢。 “你可认识吴琅子?” “认识。” “你与他是甚么关系?” “俺是他的表姐,我俩是一个庄子上的。” “还有呢?” 村妇显然迟疑了一阵,吞吞吐吐的,蒙眼的黑布渗出泪来,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哽咽道:“俺同他睡过,喝过三回红花汤……” 又道:“俺承认,俺看上他是个秀才,模样又俊,所以偷偷跟他处……可他也不该骗我,分明没想过娶我入门,舅母也没看上过我,却骗我说,一定会给我名分,叫我信了……” “是俺自甘堕落。”村妇呜嘤嘤地哭着。 林氏又问:“他们家为何看不上你?” “他是秀才,舅母指着他,娶个富贵娘子回来,带着一家人到县城里过好日子。”村妇道,“他模样那样好,招小娘子们喜欢。” 林氏不好再问下去了,她知晓,继续问,还能问出更多不堪入耳的东西来。可她觉得这些就够了,无需再给村妇继续递刀子,太伤人心神。 “带出去,送回去罢。”林氏吩咐道,“按照她开的价给银子。” 若非无奈,她又岂想当这个恶人。 …… 回到隔壁房中,只见兰姐儿瘫软在椅子上,若非绑着,恐怕就要倒下来。她脸色苍白,眼睛空洞洞地望着房梁,分明伤得够惨,却流不出一滴泪水来。 “你若是觉得,是我故意找个人来欺骗你,便也只能由着你了。”林氏道,“我不过是你的继母,不曾得过你的一声‘母亲’,这桩事,我做得够多了。” 兰姐儿嘴唇抖抖,却说不出话。 “你想说甚么?”林氏走近。 兰姐儿的眼神清明了一丝,喉间渐渐发生声响,仔细听,只闻:“柳娇娇,柳娇娇……” 林氏脸色大变。 “……此事,还有柳娇娇知道……” 第20章 第 20 章 莲姐儿早就不许她同柳娇娇往来了, 竟不知晓她偷着掩着,私底下与柳娇娇还有联系。 林氏精心捂住了整个伯爵府,又看住了那混球书生,百密一疏, 未料到, 还有个外人知晓此事。 若是柳娇娇把话放了出去, 岂非功亏一篑,措手不及。 “还有些甚么内情?”林氏急促问道, 望兰姐儿快些回过神来, “想想你的长姐, 想想你那刚出生的外甥女, 趁眼下还来得及补救。” 兰姐儿眼睛慢慢望向继母, 空洞的眼眸渐渐恢复了些神采,声音虽还是颤颤, 但总算说明白了:“……那本诗卷是她送来的,那个畜生是她从中牵线, 介绍我认识的, 那天夜里,也是柳娇娇帮我将他唤来, 教我把戏园的后门从里打开……是我傻,一厢情愿, 以为她为我好……” 事到如今,若她仍想不明白,这是一个圈套,她才是真的傻。 白面书生既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柳娇娇这“闺中密友”又岂会是个善类?只怕是个笑面毒蝎的。 “好个搬弄是非的小蹄子, 将柳府后院那套鸩毒阴损的伎俩学了全, 移祸她人,居心何等阴毒!”林氏破口痛斥道。 “往后,你也该长个记性了。”林氏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赶往柳府料理烂摊子。 …… 柳家原也是有个爵位的,只是承袭到这一辈,已经降至伯爵以下,如今只剩个府邸壳子,牌匾都叫人给摘了。 男丁不长进,产业又单薄,反倒是后宅宠妾灭妻在京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让人诟笑。 等林氏匆匆到了柳府,找人通报后,才知晓,柳娇娇已赴樊园参加今日的赏菊会了。林氏的心又堵又悸,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顾不得回家重新收拾,直接前往樊园。 …… 秋日碧空,樊园里菊开正盛。 同初夏的六艺比试一样,樊园的这场赏菊会,来了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 林氏刚进来,还未找到柳娇娇,就被好事的贵夫人们拦了下来,问道,听说伯爵府出了刁奴伤主的事,不知那刁奴抓到没有,是如何处置的。 林氏心不在此,本想敷衍应付,却被连连追问,只好道:“查出来了,是兰丫头跟前的两个丫鬟,也怪我这女儿素日里太过宽慈,每月多发她们半贯钱,本月断了,她们心生歹意下了黑手……已经叫人抬去官府杖毙了,劳各位娘子惦记着。” 又问,兰姐儿身子可好些了。 “只是扭了脚,再歇些时日,就能出门了。” 其实,那些妇人岂会关心“恶奴伤主”的事儿,只不过对裴家突然“封府彻查”此事心有猜忌,故意问话试探林氏罢了。毕竟,若非秽迹秘闻,岂会说封就封了。 林氏好不容易脱了身,看到前头闹哄哄的,似是有贵女起了争执。 好巧,事主正是柳娇娇。 原来,柳娇娇在樊园碰见了盛昌候府的尤四小姐,两人素来不和,尤四小姐便寒碜她道:“寒露之后,天已转凉,柳姐姐怎不做套秋日的衣裳,穿着夏日里六艺比试会上的裙制就来了?莫非姐姐是想学这秋菊,愈冻愈开花,寒娇惹人怜?” 柳娇娇气恼,又言不能驳,只得生生将那口气咽了下去,堵在心口。 一旁有消息灵通些的小娘子,出来打圆场,假意奉承柳娇娇道:“听说,妹妹准备要去司徒将军府当少夫人了?”虽细声,却也叫站得近的人能听见。 柳娇娇脸色润了几分,笑意羞羞道:“我一个姑娘家,哪懂这些,都听父亲的安排。”算是默认了。 司徒将军府里,适婚的只有一个司徒二。 司徒二纨绔之名颇盛,勋贵人家自不会嫁女,然,于日渐熹微的柳家,却是求之不得,甘之如饴。 尤四小姐尤嫌事儿不够大,张口就道:“京都城里,谁不知晓,那司徒二自打六艺比试后,拜倒在景川伯爵府兰小姐的石榴裙下……纵是这样谁都不要的姻缘,我瞧,也未必轮得上柳姐姐咯。”一番招损的话,一下得罪了三个人家。 若说方才只是寒碜,如今这番话简直是拿着刀往柳娇娇的心口上剜。 柳娇娇怒目而视,恨不得手撕了尤四小姐。 旁人亦词穷,不知如何规劝。 林氏一路小跑来到人群跟前,她已察觉到苗头不对,没等她来得及阻止,那柳娇娇已经掩住怒气,茶言茶语道:“我那兰妹妹,仙姿玉质,自然叫郎君们倾慕垂爱,就连那新秀书生吴琅子,亦是对她倚玉偎香,不知给兰妹妹写了多少痴情蜜语……哦,我是不是说多了些甚么?” 一番话出,众人皆闻。 周遭安静得,连那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都能清晰可闻。加之伯爵府近日确有封闭府邸,严禁下人进出,顺着柳娇娇的话往下走,众人皆是想入非非。 已有五六成相信。 外人皆是看热闹看笑话的,本就与景川伯爵府关系不算亲近,岂会冒险替裴家说话,惹得一身骚。 唯有林氏站在秋风里,萧瑟凄凉又无助,终是迟了一步。但她立马掩住神情,免得叫人察觉到端倪,坐实兰姐儿私相授受的事。 林氏豁了出去,怒火冲天,表现得像个泼妇,上去就扯住柳娇娇的发髻,对她又抓又挠,骂道:“小小年纪好歹毒的心,竟敢在此搬弄是非,诬蔑良家,果真是鸡窝里出不了好鸭蛋,我叫你诬蔑兰儿,我叫你诬蔑裴家……” 十分不体态。 可她能如何? 唯有此,才有可能守住裴家女儿的名声……即便是抛下自己的身段和名声,也在所不惜。 柳娇娇不愧是自幼就养了颗毒心肠,嘴仍不停歇,道:“我无半句虚言,寒露那夜,就在你们裴家的戏园子里,兰二小姐将贴身帕子投给一个白衣男子,这不是私相授受是什么?纸包不住火,既然做了就别怕他人看到……” “你说的,是这条帕子吗?”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带着几分桀骜不驯,正是那司徒旸。 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纹的长袍,腰带是红绸的,因身材高直,颇有英武之意。头上青丝束得有些凌乱,给他添了几分玩世不恭。 司徒旸缓步走进围观的人群,手里举着一条蜜粉色的帕子,上头绣着一株兰草。 与裴若兰相熟一些的小姐们,都能认出这是兰姐儿的帕子。 无疑。 本是因司徒旸才起的矛盾,如今,柳娇娇口口声声说私相授受的帕子,出现在了司徒旸的手里,这件事就很值得玩味了。 柳娇娇也傻愣住了。那夜她虽未亲眼看见裴若兰与吴琅子幽会,但她确实将人带了过去,送进戏园,岂会有差? 又见司徒旸仰着头,睥倪道:“小爷我与兰小姐情投意合,将军府不日便会前往提亲,此等情形下,兰小姐投我以帕巾,那发乎甚么止乎甚么的,我虽是个粗鄙之人,却也知晓这不算逾矩……倒是柳小姐,哪里学的本事,窥看她人不说,还有造谣生事,泼人脏水,究竟欲意何为?” “哪有甚么书生,哪有甚么私相授受……大可不必毁人名声。”司徒旸继续道,“我早说过,我不喜性子毒辣,只会捏着针在布上穿上穿下的女子。” 司徒旸还是留了一丝情面,没有把“小爷娶谁都不会娶你的”这句话说出来。 这时,柳家那个从小妾抬为正妻的主母,讪讪上前,连连道只是误会,想趁乱把柳娇娇带走。 “站住。”林氏端了端衣物,道,“诬蔑了人的名声,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这人呐,没有母亲说教,就是没规矩。”一句话,戳痛了柳娇娇也戳痛了那小妾。 柳娇娇已经被司徒旸羞辱了一番,脸上无光,她草草朝林氏鞠躬后细声道歉,就想离开。 “天底下岂有这样便宜的事?”林氏厉声道,“明日午时以前,你们柳家八抬请罪礼,绕京都一圈后,再来登门道歉,否则,就算闹到刑部大理寺,伯爵府亦不会休。” …… 翌日,柳家逼着柳娇娇八抬大礼来道歉,兰姐儿已被伤得极深,自是不肯见她。 兰姐儿只隔着门,问她道:“你我本同病相怜,你为何如此歹毒?” “同病相怜?笑话。”柳娇娇肆意大笑,道,“朝晨暮夜,你可曾日日站过规矩?寒冬酷暑,你可曾短了衣制?四时八节,你又可曾囊空如洗?兰小姐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怜字怎么写罢?谈何同病相怜?” “你喜欢读书人,你的继母便替你物色书生郎君,国子监里的,姑爷身边的;你想嫁功勋之家,你的祖母就带你进出各府,替你挨个过眼……” “那司徒二名声虽不好,却是我唯可够得上最好的人家,本已足够卑微,偏还要叫你这样的蠢货压了一头,我岂可甘心?” “歉礼已至,望兰小姐往后眼清心明,也祝兰小姐与司徒二白首同心,永不相离。” 原来,外人递上来的刀子,才会不留情面,疼得足够真实。兰姐儿独自一人蜷缩在床榻一角,想起长姐出嫁那一日,屋里斜入昏暗的日光,夏日里的凄凉……原来,不是花轿把姐姐带走了,而是她自己,把姐姐推开了。 继母为了裴家的名声,在樊园里与人互殴,被抓花了脸,许久都不能出门。而她,却能在此屋里安然无恙,听人道歉……她开口问柳娇娇的,还是那样愚蠢的问题。 同病相怜? 柳娇娇说得没错,她根本就不懂甚么是“怜”。她不是可怜,她只是自顾自怜。 兰姐儿感觉不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 …… 一个月后,伯爵府的事,已渐渐平息,鲜有人提及,莲姐儿也出月子了。 兰姐儿事后第一次出门,去探望长姐。 “摔伤的腿,已经大好了?”莲姐儿淡声问着。 “嗯嗯,都好了,都好了。”兰姐儿的声音软了许多,再无以往的那种清亮锐意。 “看着虽是好了,皮肉下的筋骨兴许还断着,好好养着罢,没旁的事,就莫要出门了。” “是,我听长姐的。” 兰姐儿望着地板出神,不知道该继续说些甚么好。从前与长姐的喋喋不休,如今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床榻上的小人儿憨憨睡醒,挥舞着小手,十分乖巧可爱。 “小姨来抱抱星儿。”兰姐儿说道,伸出手。 莲姐儿却先一步抱起了小星儿,对妹妹道:“孩子还小,不认生人,还是我来罢。” 第21章 第 21 章 兰姐儿从徐家回来以后, 这一次,果真听了长姐的话,静静待在自己院里“养病”, 盼皮肉之下的筋骨, 还能养好续上。 往日里偷偷藏着的话本子, 一把火焚了。 亦不再穿得繁花似锦,叫婆子取来素色料子,做了几套样式简单的衣裳, 外修于行, 内修于心。 虽知她犯了大错, 可老太太心头软,见她性情大变, 担忧做出甚么傻事来,时常过来陪着她。 兰姐儿看出了祖母的心思, 说道:“祖母不必忧心, 孙女让伯爵府招此祸端, 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老太太这才放心一些。 不久,司徒将军府里传出消息, 说是, 司徒武义纳的妾室生了, 是一对千金,叫主母陈氏好不窝火,一副如意算盘又被打乱了。这回, 陈氏不但继续盯着夫君, 还把主意打到了外室子司马二头上, 她从国公府选了个性子软好拿捏的侄女, 要司徒二娶其为妻。 司徒二自然不肯, 声称,他在赏菊会上早便说过了,自己已与兰小姐结情,非她不娶。 “母子”二人闹得不可开交。 只要司徒二不肯,陈氏强塞过来,也是没甚么用的。 过了几日,也不知司徒旸用了甚么法子,把父亲说服了,司徒武义拍板定音,决定替儿子向景川伯爵府提亲。 …… 将军府聘请的名媒,已登门说婚,只等伯爵府给个确切的答复。 本是喜事,可裴家人忧思忡忡,老太太抹眼泪道:“兰丫头嫁过去,遇到这样的婆母,不知道要受多少管教。” 裴老太公则道:“司徒二虽顽劣了些,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在那件事上,是他有恩于兰丫头,留住了伯爵府的名声,这个时候哪还有说‘不’的道理。” “我省得,我又不是个糊涂的。”老太太道,“不过是担忧兰丫头往后的日子过得苦罢了。” 林氏亦有所忧,道:“谁能想到那小陈姨娘,一胞双胎竟全是丫头呢,照将军夫人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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