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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么?” 张骥闻言一急,拍手道:“如海啊!果真那些官员都致仕不干了,朝廷光靠你我,能撑得起来么?关键是,京官儿都是穷官儿,你让他们拿甚么来还?” 林如海呵呵一笑,道:“尚智,我又不是京城子弟,亦不是久居神京,我在扬州府待了十三年。你告诉我,京官儿都是穷官儿?” 张骥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道:“这……” 林如海轻声道:“都说金举人,银进士。往往考中举人后,便可在乡杍大肆收献土地,收取地租。当然,国朝开国日久,如今已没那样好收献了。但无论如何,一个在京城天子脚下做京官的人,其家族在乡里,都不会缺少土地收献的。哪一个,背后不是大地主啊?” 哪怕贾蔷前世,本科生多如牛毛,其实全国普及率也不到百分之四。 这个时代的举人分量远不是小本本可比的,数量更是稀有百倍。 一万个百姓里,都未必能出一个举人。 十万个百姓里,也未必能出一个科甲入仕的京官。 除非是翰林院里那种,为了养望,不许家中收献田产的穷翰林,是真的穷的连肉都吃不起。 否则,京官绝不会如张骥所言,那般精穷。 而见林如海好话赖话都不听,油盐不进,张骥的面色也寡淡了下来,看着林如海道:“如海,咱们是同年,今日登门,原是心存好意。我是不想看着你一步步成为士林公敌啊!如海,朝廷如今已经不算很缺银子了吧?你已经收回了一百多万两,再者,皇上查抄了内务府巨贪吴家,查抄千万家资,内务府顿时充盈。何苦非要再逼着百官早早还银?给他们几年时间,慢慢偿还,有何不可?” 林如海微笑道:“尚智兄位居天官之职,能为百官如此着想,吾深感佩服。你看这样如何,不如尚智兄将这些建议,写成折子,送进宫里,由皇上定夺。若皇上听取尚智兄的谏言,决定延缓追缴,那本官也绝不强求!” “你……” 张骥见着实难易其志,站起身来甩袖就要离去。 林如海却一改态度,笑道:“欸!尚智兄,且莫动怒,且莫动怒!你我同年多年,既然尚智兄你亲自出面了,又说的有些道理,你看这样如何,你我,都各退一步,折中一番!” 张骥忙问道:“如何各退一步,如何折中?” 林如海又肃穆下来,缓缓道:“尚智兄说的也有道理,果真让他们将这么些年欠的亏空,一次还清,的确有些强人所难,逼之过急,也容易生出动乱来。再者,有尚智兄出面,这个面子,我无论如何要给一分。这样,尚智兄给我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的人,可以暂且偿还七成,剩余三成,等来年宽裕些时,再还。尚智兄,你这个面子,价值几百万两银子啊……” 张骥闻言,精神一振,不过随即还是有些为难道:“如海啊,你看,能不能先还三成,剩余七成,分三年还清,这样……” 林如海连连摇头道:“尚智兄,你要明白,不是我林某人要这份银子,是为朝廷追银。这三成让步,我还要去宫里跪请皇上答应,勉强只有五成把握。至于七成……你自己觉得,可能不可能?尚智兄也莫要以为内库多了一大笔银子,就算富足了。莫非尚智兄没看邸报?今岁春来,共有五省之地,滴雨未下!去岁大涝之地,今年居然又成了大旱之像。若果真千里赤土,绝收五省,那千万两银子,就算不是杯水车薪,也远远不够!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未还亏空者,抄家掉脑袋的可能都有!所以……” 张骥闻言,脸色连连变幻,最后一咬牙道:“如海,最多也只还得起五成!本官列个名单,名单上的官员,皆先还五成亏空!剩余五成,得分三年还清。这是本官能答应的最大底线了,若如海不能答应,我也无能为力。” 林如海闻言,面色凝重之极,缓缓道:“五成,本官不能保证……若按五成来追缴,事后,怕无法在皇上面前交差。果真五省大旱,户部存银不足,本官怕是要担重责……” 张骥忙道:“诶,五省天象虽有变,但未必真就候不来春雷!我就不信,我大燕国运会如此艰难,我坚信,顶多一二省之地有难,岂有五省同旱之理?如海啊,这五成,我也要下去让人大量去好言劝说,该卖宅子的卖宅子,该卖家当的卖家当,该卖祖田的卖祖田。这追缴亏空,原是户部的事,本官一个吏部尚书,帮你分担了一份责任。如海,天子面前,你也多担待一份责任罢。不过,你还是要当心呢。我担保的这些人,加起来也不足欠亏空的官员里的四成。他们能还,其他人却未必。我可是听到了些风声,有的是,宁死也还不起啊……” 林如海闻言面色一凛,到了张骥这个位置,所谓听到的风声,十之七八都是真事。 若果真有人以死抗争,确是麻烦事。 等张骥当场交出一份名单,林如海默默看了一遍后,又当着张骥的面将其烧毁。 张骥钦佩道:“如海老弟,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我真是佩服啊!风采不逊当年……罢了,你身子骨还不好,我也不多耽搁了,就先告退,你早点歇息。” 林如海撑着拐杖要送他,却被张骥劝下,只好目送他离去。 等张骥离开后,梅姨娘进来,林如海轻声道了句:“研墨。” 梅姨娘忙倒水研墨,林如海于几案边,持笔将方才所记名单重新写出,一字不差。 若这份名单上的官员,果真能将亏空还上五成,那…… 距离隆安帝交给他的任务底线,其实已经差不了许多了…… 不过,肯定不能放松就是。 但愿邸报上所写,那五省大旱之象能够缓解,不然…… 唉! …… 宁国府,宁安堂。 贾蔷看着面前五人,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当初与贾蔷合作烤肉营生的淮安侯府少侯爷华安,怀远侯府世子兴远,还有荆宁侯府的叶顺,景川侯府的张梁,和定远侯府的周武。 五人当初为了烤肉之利,和贾蔷合作。 贾蔷离京半年,他们分给金沙帮的利钱,减少了九成。 还不错,总算还吊着一成。 贾蔷回京后,五家原本也一直装着不知,昨夜打发了人去要黄羊,今日淮安侯府将羊送来,五人也终于现身了…… 五人脸上看不出许多惭愧,淮安侯世子华安拱手道:“啧啧,谁能想到,再见面,蔷哥儿你都成了侯爷……对了,咱们,还能叫你一声蔷哥儿?要不,还是叫宁侯罢?” 贾蔷呵呵笑了笑,道:“我于微末时,诸位不以我贫贱,降尊纡贵,与我结交,并一同经营烤肉营生,如今怎还不能叫一声亲近之称了?” 怀远侯世子兴远是个比较实在些的,听闻贾蔷主动提及烤肉营生,抓了抓后脑勺,干笑道:“蔷哥儿,那烤肉买卖,后来……” 贾蔷摆手笑道:“原就是取巧,已经占了你们很大的便宜,你们若一直被我薅羊毛下去,那我反倒以为你们是傻子了!” “哈哈哈!” 五人听闻此言,心中的愧疚和一些芥蒂瞬间一扫而空,一起大笑起来。 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大家心里都舒坦很多! 他们五家,便是在元平功臣里,都算是另类的。 不和赵国公府一系亲近,也不和宋国公、莱国公、卫国公这三家失意一系的人马亲近,更不同早年间被铲除的成国公府、英国公府留下的一系人马亲近,五家单独抱团。 不求在军中占据更大的势力,却守着基本盘不丢。 没有元平功臣死撑着的荣光,做事务实低调,手中的实力不小,但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忌惮。 这一伙人,贾蔷以为还是可以结交一二…… 昨天打发人去淮安侯府要讨要三十只黄羊,本就算是一场试探。 如今看来,对方显然也有意与贾家重修旧好。 那就好…… 林如海的教诲,贾蔷觉得很对,人不可能将所有势力都得罪光了。 结交可结交之人,才算正道! 看着五个大笑的年轻人,贾蔷心里观察揣摩着,面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0336章 好险! “蔷哥儿,明儿是你承爵封侯大宴,原本我们该和家大人明日到场才是。只是你也明白,虽然我们五家和其他元平功臣不怎么亲近,但说到底,我们终究还是元平功臣。平日里和你们开国功臣有来往也就罢了,其他人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大剌剌的给你捧场,回头必会被其他人孤立。我们要的是中立,不是被孤立。所以今儿代各家老爷,提前来给你道喜。” 华安将话说的极明白,明白的让大傻个儿兴远都有些难为情,贾蔷却喜欢这种明白人,点头笑道:“能来就好,我这个人,世人或许多有误解,其实我极爱交朋友。” “哈哈哈!” 这话果然够幽默,惹得五人再次大笑。 贾蔷最爱交朋友,这大概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 “……” 看他们笑成那样,一阵无语后,贾蔷正色道:“我没开玩笑,只是我愿意相交的,都是我看得起的人。” 这话让五人隐隐有些暗爽,显然,贾蔷是有意与他们结交的。 要知道,他们五家在勋贵里的名声,并不算好,不是真正打出来的威名…… 定远侯世子周武是个清瘦些的,一双眯眯眼让人看不清到底是睁开了还是没睁开,他对着贾蔷笑道:“不知蔷哥儿看得起的人,是甚么样的?” 贾蔷想了想,道:“最起码,不是仗势欺人的轻狂之辈。可以狂妄,但有狂妄的本钱。可以骄傲,但不能输不起。赢,要赢的堂堂正正。输,也能够站直了去面对挨打。回头练强了,再打回来就是。” 此言一出,华安五人相互看了看后,华安和兴远一起笑骂道:“合着你看我们入眼,是因为当初被你打了,没报复回去?” 周武却正经点头道:“只这一点,勋贵子弟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许多人被人多看一眼,就觉得被咬下一口肉一样,非得教训回来不可。好似不如此,就不能体现他的尊贵和能为一样。蔷哥儿说的地道,真地道。” 荆宁侯世子叶顺身量粗壮,人长得敦实,他看着贾蔷道:“蔷哥儿,如今你回来了,那烤肉的买卖,还要不要一起搞?老实说,你离京后,只留下一个金沙帮来和我们五家侯府合伙,并不很合适。家里都有不小的意见,所以除了便宜给金沙帮供肉外,其他的,都不怎么联络了。现在你回来了,情况自然不同了。” 贾蔷摆手道:“这个路子你们既然自己摸透了,那就你们自己去搞。天下的买卖如天上浩然繁星一样多,贾家不可能把所有的都拢在兜里。再说,金沙帮一直还在做这个营生,从你们那里得到的大黄羊,也比市面上的便宜不少,算是仁至义尽了,咱们互不亏欠。不过,我还要继续从你们那多买些大黄羊。” 华安不解道:“你要那么多大黄羊做甚么?如今京城各处能卖烤肉的地方,差不多都有人在卖了。都是我们几家的人,要么是你们金沙帮的人。” 贾蔷笑了笑道:“不是烤着吃,另一种吃法。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政休养的差不多了,面色虽还有些惨淡,但也来了这里。 贾母对这个“娇弱”的儿子也是没甚脾气,还得关心:“可好些了?” 贾政叹息一声,道:“儿子管家多年,闹出这种事来,实在愧对祖宗。” 贾母摆手道:“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必再多提。蔷哥儿也说了,此事并非是坏事。把枯枝烂叶都砍了去,大树只会更旺盛。那孽障说话虽不好听,但如今想想,许多还是有些道理的。” 贾政摇头道:“母亲说的是,多亏了他……不知母亲有没有发现,蔷哥儿的性子,说起来是不是倒有些像当年老宁国公?还有东府大伯,说起来脾气也不好。便是敬大哥,当年打起珍哥儿来,也是拦都拦不住。他们那一脉,脾气都不怎么好。如此想来,也怨不得蔷哥儿了。” 贾母无奈道:“谁也没怨他,只要他别太放肆,别欺负宝玉,哪个愿意和他计较?好了,不说这事了,明儿东府大宴,他府上连个正经长辈也没有。说是有一双舅舅、舅母在,可我打发人请了两请也没请来,还是凤哥儿劝我,那是正经老实人,连宁国府都不肯住,搬了出去。这样的人,明儿如何立得住?所以,明儿还得由你去那边,替他迎一迎故旧世交。你这身子骨,可还撑得住?” 贾政想了想,道:“再歇一宿,应当没大事了。” 贾母叹息道:“只盼他明天能安安生生坐着,好好吃一顿饭就好,我就怕他再出甚么乱子。” 王夫人在一旁忽然开口道:“老太太,蔷哥儿说了几回,明儿是给大姑娘办生儿寿请的,结果给安排成了封侯大宴,他若是不高兴了……” 贾母脸色一沉,凤姐儿就笑道:“这个太太放心就是,老祖宗最是英明,早先就提点了林妹妹,有林妹妹在,蔷儿再闹腾不起来。” 贾母闻言面色登时多云转晴,笑道:“能有个能栓住他马嚼子的就好!” 说罢,又问凤姐儿道:“东府那边到底准备的如何了?” 凤姐儿笑道:“看着像是都好了……不过老祖宗可别问我,宝丫头她们借了平儿去,又寻着了尤大嫂子,有尤大嫂子在,连平儿也插不上多少话……” 听着这话,贾母眉头忽地皱了起来,道:“怎么听着,尤氏在那边还拿大起来了?她就不怕蔷哥儿闹她?” 凤姐儿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啧,老祖宗是没见着,那位如今巴结蔷儿巴结成甚么样了,就怕被扫地出门。蔷儿其实都当着我的面给她说明白了,往后在府上安生受用,享富贵就是,他并不会迁怒于人。蔷儿甚么脾性,难道还会哄她?偏她一直放不下心,一会儿去巴结人家舅舅一家,一会儿去围林妹妹,啧!” 贾母闻言,面色和缓下来,道:“蔷哥儿能这样做,也不枉他能得个大侯爷,是爷们儿该有的心胸。至于尤氏……若不是出身太坏,本也是个好的,可惜了。” 凤姐儿试探道:“她多久都想来给老祖宗磕头请安了,若是让她知道老祖宗心疼她,必巴巴儿的来给老祖宗磕头呢!” 贾母摆手道:“我经不起那么些闹,她来必是要大哭一场的,罢了,你就传我的话,让她在东府好好过罢。” 凤姐儿安下心来,笑道:“也不知明儿宫里贵妃会不会传下旨来,添一份光彩。” 贾母笑的有些意味深长,道:“你懂甚么,这种事,又如何好猜……” …… 入夜,送走了五个大胃王后,贾蔷回到内宅,让晴雯打了盆热水,擦了把脸后,才想起问道:“你没出去顽?” 香菱这会儿子必是去寻林楚、宝琴和十二戏官耍子去了。 十二小戏官明儿个有重任,这会儿必定在排练。 香菱、宝琴、林楚都是爱看戏的,怎会错过这种机会。 晴雯闻言,却道:“屋子里不总得留个人?” 贾蔷笑道:“你少在我跟前弄鬼,昨儿你疯了一天,怎不想着在屋子里留人?” 晴雯被识破谎话后,俏脸登时滚烫,气坏了,看样子不知是想给贾蔷一簪子,还是给她自己一簪子,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不少…… 贾蔷奇道:“这是怎么了?和香菱置气了?” 晴雯俏脸愈红,连正眼都不敢看贾蔷了。 贾蔷忙了一天,这会儿哪里想得起昨晚的事,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打甚么哑谜,疑惑道:“你该不是有甚么毛病吧……” 晴雯闻言勃然大怒,猛然怒视贾蔷,道:“爷才有毛病呢!不要脸,昨晚把香菱折起来欺负,抱起来欺负,翻过来欺负,让她亲你那里,还吃她的……呸!” 一怒之下说出口,晴雯才又后悔,整个人又开始晕了,连站都站不稳起来。 贾蔷怀疑道:“你昨晚,到底看了多久?” 晴雯说不出话来,扭头就走,不料脚下不注意,绊在了铜盆上,人险些倒了不说,还“咣当”一声,倒了一地的水。 见她气呼呼的弯腰撅腚的在那收拾,贾蔷总觉得,不能再在此处待下去了,不然容易出事。 晴雯虽是直肠子,说话不过脑子,但显然眼下没有和他发生些甚么的意思。 她的恼,就是真的恼…… 念及此,贾蔷道了句:“香菱是我的房里人,又不碍你的事!少管!” 说罢,转身就走,就听到背后重重“呸”的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没笑够,却忽地住了口,背后冷汗都惊出来了,原来黛玉居然提着一盏莲花灯,正好推门而入,盈盈含笑的看着他,问道:“这是笑甚么呢?笑的这样高兴?” 贾蔷忙迎上前,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黛玉似笑非笑道:“我来不得?还是来得不是时候?” 因看到晴雯捧着一铜盆,从屋里出来,所以补了一句。 贾蔷正经道:“刚才从前面回来,只来得及洗了把脸,就准备去寻你来着。不信你闻,我身上还有一股羊肉味呢。” 黛玉慌退步一步,啐道:“谁来嗅那臭味!”不过面上的笑意却又自然起来,待看到晴雯上前请安,好笑道:“你这丫头,得亏跟了个好主子,换个人哪里经得起你这样的,还有给主子甩脸子的道理?” 晴雯张了张口,最后紧了紧眉,还是点头道:“姑娘教训的是,我记下了。”说罢,还对贾蔷咧了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 当然,颜色好的好处便在这,即便做鬼脸,也显得俏皮可爱。 要是丑的,再敢做鬼脸,贾蔷或许巴掌都要上去了。 “去去去,没事去寻香菱她们顽吧,一个人窝在家里生闷气,也不知生的哪门子闷气!” 贾蔷赶人道。 孰料晴雯比他还有道理:“若是姑娘没来,我出去也就出去了。如今姑娘来了,我不伺候爷,也得伺候姑娘!没我在,反而不便宜呢。” 黛玉闻言忍不住笑起来道:“这话才说的在理!” 说罢,有些得意的看了某人一眼,似笑非笑…… 第0337章 夜话 “林姑姑怎么这会儿一个人过来了,身边连个丫头也没带?” 落座后,贾蔷一边给黛玉斟茶,一边温声笑问道。 黛玉还未说话,就见一旁晴雯惊恐的看着贾蔷,俏脸登时飞红,然后实在忍不住,用绣帕掩口,吃吃笑了起来。 如凝朝露的星眸笑吟吟的看着贾蔷,示意他自己去解释罢。 贾蔷先看了稍许黛玉的明眸,总觉得她笑的比哭时更好看。 流泪时固然惹人怜惜,可明媚的笑时,却能笑进他心底深处。 他二世为人,内心深处其实藏着太多阴私晦暗,但贾蔷感觉,这双含笑目能看进他的心底,替他净化那些会影响他性情的负面记忆…… 看的直到黛玉瞪他一眼后,贾蔷才转头看向晴雯,道:“你若好奇呢,回头自己去问香菱。但讲道理,主子如何做事,需要向你解释甚么吗?” 晴雯脸色一阵变幻,不大敢看贾蔷那清洌的眼神,便问黛玉道:“姑娘想吃甚么不想?” 黛玉摆手笑道:“不必……晴雯,你们爷是我爹爹的关门弟子,喊我一声师妹。不过他和我还沾着出了五服的远亲,你明白了么?” 晴雯闻言恍然,随即道:“姑娘比我们爷好一百倍!有姑娘在,才是我们的福气!” 说罢,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贾蔷也不理她,若是会哄这样脾气的女孩子,他前世至于单身小二十五六年么…… 黛玉看着有趣,对贾蔷道:“旁人若有这样颜色的俏婢,必是要宠着的。偏你就会欺负人,将人气的不得了。” 贾蔷摇头道:“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脸盲,对于好看不好看又有多在意?只要不丑,心地善良就好。若是哪个能有林姑姑这样如赤金般纯粹善美之心,便是生成无盐女,我也是尊重的。” 黛玉听他说的心尖儿都有些酥麻了,嗔道:“你好好叫人,怎一会儿妹妹,一会儿又成姑姑了?怪怪的……” 贾蔷嘿嘿一笑,也不欺负她狠了,点了点头,第三回问道:“妹妹这会儿怎么来了?” 黛玉没好气嗔他一眼,声如金珠落玉盘,道:“不是为了明儿的事,还能为甚么?” 贾蔷呵呵笑道:“一日未见,许是想我了也说不定?” “呸!” 这明显压低的啐声不是黛玉啐的,贾蔷一脑门子黑线回过头去,就见晴雯端了壶新茶从外面进来,好似甚么都没发生过,正气凛然的样子。 黛玉真觉得这丫头实在有趣,当然,或许因为晴雯针对的不是她。 黛玉见过多少丫头,甚么样的都有,独这样胆大包天又没甚么心机和坏心眼的没见过。 不过,这是不是大胆的有些放肆了? 蔷哥儿这回怕是要真恼了…… 果不其然,就见贾蔷皱起眉头看着晴雯。 晴雯倒也光棍儿,装了半天无辜,发现可能瞒浑不过去了,便果断认错道:“爷,是我错了。我刚才没忍住,并不是故意的。” 贾蔷气笑道:“没忍住?你的意思,你啐的不是有意的,是本心?” 晴雯不说假话,所以沉默不语。 那话,难道不是不要脸? 黛玉在一旁笑道:“好了好了,你和一个丫头置甚么气。”又对晴雯道:“快去顽你的罢。” 晴雯对黛玉笑道:“请姑娘吃新茶,爷刚吃的,是早上的剩茶。姑娘娇弱,如何吃得了?” 说罢,倒也没再招惹贾蔷,扭身离去。 黛玉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出起神来,贾蔷等了半晌,问道:“怎么呢?” 黛玉有些怅然,道:“若我与她一般,也是个丫头,许也与她一般的性子呢。” 贾蔷怀疑道:“不应该吧,林妹妹心思灵慧,怎会如此?” 黛玉摇了摇头,道:“原先我孤身一人在贾家时,心思何其敏感,总觉得旁人待我不同,便必是心中藏了歹意,取笑于我。因此,多言辞尖刻。如今想来,却是我自己多心了。晴雯……心里是有硬气的,虽是奴婢身,心里未必自认下贱。方才那顽笑,若是换做其她姊妹来说,你也只会一笑了之罢?” 贾蔷忙道:“便是晴雯开这个顽笑,我也不会果真罪过于她。不止她,我平日里,也不曾故意轻贱过哪个丫头。我不是作威作福的轻狂性子……” 黛玉见他这般急着解释,没好气嗔他一眼,道:“我还不知道?我只是想劝你,莫总故意招惹这丫头,她心里未必就如表面这样大大咧咧。好了,还是说明儿的事罢。你果真准备就用三十只大黄羊明日待外客?” 说起正事来,黛玉还是很严肃认真的:“你可不要置气?” 贾蔷纳罕道:“置气?我置甚么气……哦,你说晴雯啊,我早不气了!” “呸!” 黛玉刚绷起的认真模样又维持不住了,啐笑警告道:“你再说笑,我可就恼了!” 贾蔷无奈,道:“我这回是真不知道你说的置甚么气……” 黛玉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你不气最好,明儿是你封侯大宴,是正经事,你……” 贾蔷明白过来,摆手道:“我当是甚么事,原来是为老太太当说客来了。林妹妹放心,我不置气,但明儿就是你的生日宴!” 黛玉急道:“为了你的事,老太太是费了大心思的,我多咱过生儿不能过?好蔷儿,你莫要置气!” 贾蔷嘿嘿一笑,看着她道:“你放心,我怎会故意使坏,坏了那老太太的心意?前面的事,我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不过,明儿重头戏肯定会在后面,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保管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黛玉闻言,登时心动了,不过还是摇头道:“明儿那么多诰命来,我怎好露面?你做好你的事才是正经的,我今岁又不是整生儿……” 贾蔷温声道:“尹家的事,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亏欠了你。其实,当日果真去辞官让爵,凭我在扬州的布置,我们一样能活得逍遥自在。只是我这个身份和处境,不大容得我豁出去。旁的都不说,倘若我不姓贾,也遇不到姑姑你。” 黛玉闻言,目光也柔和的都快化了般,轻声细语道:“我明白你的心就是了,果真让你去辞官让爵,那我反倒成了罪人。再者,老太太怜爱我数年,到头来因为我,坏了她的大事,她岂不伤心毁了?就这样也挺好……明儿个,尹家那位姑娘,会来么?” 贾蔷闻言微微拧了拧眉,又舒展开来,笑道:“她怎么会来?怎么说也要避嫌。” 黛玉摇了摇头,不愿自寻烦恼,不再提及此事,忽地偏了偏头,看着贾蔷笑道:“蔷哥儿,你准备了甚么生儿礼啊,何不提前让我瞧瞧?明儿忙完正事,我就要回府伺候爹爹了,可不能再多留了呢。” 看着她星眸中的狡黠,贾蔷哈哈笑道:“那个礼这会儿不能看,倒是有两个可看的,不过也要等过了明儿,我送去林府,让先生和梅姨娘一并瞧瞧。好东西,总要一家人看才好。” 黛玉皱了皱鼻子,知道不能让贾蔷提前拿出来瞧瞧,便道:“总之,明儿都把正经事做好,其他的,日子还长呢。” 贾蔷懒散一笑,道:“你还不放心我?对你说的话,何时不算数过?” 黛玉看着他,嗔笑了下后,道:“那你早些歇着罢,我回去了。” 贾蔷忙道:“我送你过去……” 黛玉好笑道:“这么几步路,又是在你府上,还有甚么担心的?早上宝丫头都敢一个人逛呢。” 贾蔷干笑了声,道:“不是不放心,就是想陪你走走。另外,宝玉还赖着不走吧?我过去提溜他回西府!” …… 布政坊,距离林府不远处的一座大宅,便是当朝领班军机大学士,已相二朝荆朝云的府邸,荆府。 荆朝云也是一个颇有操守的官员,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其个人德行几无可指摘。 素日里,基本上很少有官员能入其官邸见面。 私事他不接见,公事去衙署便可。 这也是隆安帝虽极不耐烦他,却始终无法将他罢免的缘由之一…… 不过今夜,荆府却来了客。 之所以没有被拒之门外,是因为来客乃荆朝云妹婿一家。 荆朝云一生只有一妹,原嫁在老家,孀居之后被接进京,后来,嫁给了苏州名门赵家的赵东山,做续弦太太。 如今,赵东山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位高而权重! 赵东山往日里除了年节时,很少来荆朝云家。 一是为了避嫌,二来,则是因为清高。 赵家乃苏州名望之族,家藏巨富,赵家东盛布号,位列天下八大布号之一。 他又是正经科甲出身,可以联姻,但未必需要做门下走狗。 赵家独竖一门,原也不比荆家差,甚至更富…… 但是,今日,虽非年节,赵东山还是来了。 荆家书房内,赵东山脸色难看之极,看着荆朝云,语气十分悲愤痛恨道:“大兄,那位利令智昏到了极致,居然抄家抄上瘾来了,抄完吴家,又把矛头指向了我赵家!他以为我不知道绣衣卫的番子在我府上?往日睁一眼闭一眼,只作不知。可近来却发现,那些番子变本加厉,甚至还派了人往苏州老家去!他想干甚么?他到底想干甚么?他这样的作为,难道还是一个天子该有的?” 荆朝云闻言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看着赵东山,缓缓道:“至大,你没有与我说实话。我自今上潜邸时便认得天子,至今已逾二十载,他是甚么样的性子,我再明白不过。你若无大罪,绣衣卫绝不会如此!且你也必是在危言耸听,果真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出得了门,到我府上?说!你内心到底存了甚么鬼,让你惊惧成这般?!” 说到最后,荆朝云简直惊怒,看着这个妹婿,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能让一个素日里极重官威体统,便是在他面前都维持体面的人,怕成这样,又怎会是小事? …… 第0338章 客至 翌日清晨,一大早,天只蒙蒙亮,两大府的下人都忙碌了起来。 买菜买肉的自不必提,东府马棚附近,十来个金沙帮出身的中老年人,虽多有些残疾,但一个人对付一只大黄羊还是没问题。 不过今儿动手用不到他们,铁牛一早就赶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再咧嘴一笑,惹的管事家的孩童们一阵阵惊恐大叫,远远逃开后遥遥偷看。 铁牛能有今日的胆量,也多亏了金沙帮洪长老逼着他当了几个月的屠夫…… 黄羊杀好后,其余人再扒皮剁头削蹄,倒挂而起。 三十只全部杀完挂好,颇有些酒池肉林中的肉林之意。 今日两府下人们通通换上了青色新衣,即便东府前院的人多是太平街上不能再提刀行江湖的残弱老人。 但这些人常年走江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做起事来,反倒一板一眼的极讲规矩,唯恐丢了主家的脸,也让他们自己出了丑,因此精气神看起来,比西府的老陈奴仆更妥帖些。 林之孝被贾母早早打发了来,引着四个东府和四个西府的门子一道当知客。 原本他还担心东府的人不通规矩,会闹出笑话。 结果看了片刻后,便放心下来。 心里对贾蔷也愈发敬服,年纪不大,办的事利落不说,连收的人都靠谱,可见贾家如今的前程在何处…… 贾芸带着贾蓁,贾萍,贾蘅还有小小的贾菌,也都穿着一水儿的锦衣新服,喜气洋洋,准备迎客。 贾菌虽年岁小个头小,但却极有志气,旁个若是取笑他,必是不善罢甘休的。 贾蔷因喜爱他这精气神,所以让贾芸连他也带上了。 刚到辰时,贾蔷从里面出来,穿一身常服,看着一圈儿的新衣,不禁笑道:“都跟新郎官儿似的。” 众人一阵大笑,林之孝赔笑道:“今儿是侯爷的好日子,奴才们也都跟着沾沾光。” 贾蔷点了点头后,对贾芸道:“走吧,先去西府,接老太太过来。” 今儿要来的诰命太多,东府如今连个正经诰命都没有,总不可能让尤氏出面待客。 所以贾母和王夫人都要过来帮忙…… 贾蔷翻身上马,几驾马车从角门而出,一并前往了西府。 …… 荣庆堂上。 休养了两天的贾母,气色终于好了许多。 不过待鸳鸯和熙凤为她妆扮品级大妆时,心里忽然有些不得劲。 前日不也是穿了这一身,后面才出了那么些事么? 但愿今儿个,能顺风顺水走一遭…… 没一会儿,宝玉来请晨安。 看到这个孙子,贾母心里就熨帖许多,一迭声喊到身边,爱怜的问了许多话: “昨晚上谁服侍着……” “被窝冷不冷……” “夜里吃茶是凉的还是热的……” 宝玉一一答罢,凤姐儿笑道:“宝兄弟身边的袭人,是老太太亲自给他的,再稳妥不过,老祖宗还不信她?” 贾母笑道:“哪里不放心?不过白话两句问问罢。” 凤姐儿笑道:“老祖宗偏心宝兄弟偏心的也忒狠了,就不问问我昨个儿吃的茶是凉的是热的?” 满房子媳妇丫头都笑了起来,鸳鸯也笑道:“二奶奶还和宝玉争宠?你怎么不和兰哥儿争?” 贾母“呸”了声啐笑道:“属她这个破落户最是不害臊!”不过笑罢又问道:“琏儿如何了?” 凤姐儿脸上的笑容都没变,道:“还能怎样,养着呗。好吃好喝的供着,丫头婆子服侍着,郎中说了,伤的不深,不当紧。” 贾母听了不乐意道:“都动了刀了,还不要紧?你那个公公……唉。” 有些话贾母都没脸说出来,还有拿自己亲儿子挡刀的…… 凤姐儿倒无所谓,家里那几个甚么成色,她早看出来了,因此笑道:“儿子给老子挡刀,那还不是天经地义?再说那点伤又值当甚么?我听说蔷儿到现在肩头被叛军砍的刀伤还没好呢,在江南滚了半身子血,大氅都被浸透了,还不照样一天不歇,该忙甚么忙甚么,也没见谁伺候他端屎端尿。” 贾母闻言,沉默稍许,再看看宝玉,无奈笑道:“不同人,不同命,哪里强求得来?” 鸳鸯也笑道:“所以人家现在是一等侯爷,那样风光。吃不得苦,享不得福。老太太当年管家难道不辛苦?如今才能享这么多福!” 凤姐儿捧哏笑道:“老祖宗的福这样多,何不分我们一两瓮,这样一来,我也不用做事了,每日里来陪老祖宗高乐就好!” 贾母笑骂道:“你这样年轻就想偷懒,那还了得?” 正说话间,外面传报进来:“东府侯爷和姑娘们来了。” 宝玉闻言一喜,不过又有些着恼。 昨个儿他本来还准备在惜春小院儿赖一宿,这样就能和姊妹们说一晚上的话,一起顽岂不开心? 结果贾蔷非要逼他去和他那劳什子姐夫睡,宝玉疯了才会和那劳什子铁牛睡。 只能跑回西府来…… 未几,贾蔷与黛玉、宝钗、三春、湘云一众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进来。 只要有湘云在,就没冷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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