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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如同仙子一般的脸,别说刘老实连一眼都不敢看,便是春婶儿也被震慑的不敢出声。 倒是刘大妞年轻大气些,问了好,小石头还得了不少见面礼。 听闻贾蔷之言,刘大妞见她老子娘还在震撼中,就对贾蔷笑道:“没事,小石头像你姐夫,皮实的紧,数九天里光着屁股满院子爬,照样撒欢。” 贾蔷伸手抚了抚正咧着嘴朝他傻乐的小石头的额头,有些羡慕,再开口道:“让芸哥儿带你们回去,晚上……最多明晚,我就回去一起吃晚饭。” 刘老实忙应道:“诶诶,好好!” 春婶儿这会儿似乎又重新认识了贾蔷一遍,笑道:“蔷哥儿你自先忙外面的大事,等忙完了就回来。你舅舅想你想的,一宿一宿睡不着,担心你着呢。” 贾蔷闻言心里一暖,就听素来唯唯诺诺沉闷寡言的刘老实急道:“你这婆娘,在外面胡吣甚么?尽给外甥丢人,还不快跟我回家去!” 又转头对贾蔷憨厚笑道:“蔷哥儿,让你姐夫留在这帮你搬箱笼罢,他力气大,能帮你。” 贾蔷心中温煦,点头笑道:“成!” 刘老实愈发高兴,催促着春婶儿和刘大妞快走,贾蔷与贾芸微微颔首,贾芸会意后,招呼金沙帮的人就要护送着刘老实一家离开。 不管什么原因,据说已经治愈的金沙帮帮主李福和少帮主李婧没有出现,都不是他们当下能过问的。 江湖事,自有江湖规矩。 只是还没等他们离开,就见两支吹吹打打着哀乐的队伍哭天喊地的过来,一路上,惹得无数人侧目。 然而让贾蔷眼睛渐渐眯起,目光逐渐森然的是,这两支队伍领头之人,他还都认识。 贾菖,和贾菱。 贾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素色大氅,再看看对面披麻戴孝哭成泪人的族亲,冷笑了声。 …… 第0230章 荣庆堂上(一) 或许天地间果真存有气运这个说法,每每到了气运末期,不仅大势渐去,连血气也跟着衰败,子嗣艰难。 王朝如此,家族亦是如此。 整个贾家,看起来丁口数百近千,可荣宁二府的嫡支,当真谈不上血脉昌盛。 譬如偌大一个宁国府,自贾敬往下,只贾珍和贾惜春这一子一女。 到了贾珍这一辈,就更稀缺了,独贾蓉一子。 都是妻妾成群的主儿,可在子嗣上,却十分艰难。 便是西府这边,又何尝好过些? 贾政还好,三子二女一孙,虽亡了长子,可也还算子孙不缺。 可长房贾赦这一支,嫡出之子又只一个贾琏,偏贾琏娶亲数载,顽过的女人不知凡几,却连一条血脉也未留。 如果说这还不能说贾家气数将尽,什么才能说明呢? 而往往气数将尽之前,总会出现群魔乱舞之相,譬如眼前…… “贾蔷,敬爷爷说了,让我们宁国正派玄孙轮番给珍大伯守灵,我和贾菱各守了大半月,接下来该你了!” “没错,现在就和咱们一起去罢。祖宗留下的玄孙没几个,这个时候不敬孝道,合该天打雷劈!” “我听说你先前还招惹过珍大伯生气,他老人家这次得了恶疾,就是气坏了身子骨突然没了的,你要是不在珍大伯灵前跪上十天十夜,磕一万个头,我贾菱和你不共戴天,再认不得你这族中兄弟了。” “不孝子孙啊,不孝子孙啊!珍大伯就是被你气坏了的,你自幼老子娘死的早,是他老人家一手把你抚养长大啊,谁知道竟养出条恶狼来!败坏他老人家的名誉,把他生生气坏了性命!” “你若还有一丝人性,就把这身孝衣穿好了,去珍大伯灵前磕头守灵三年,报答他的养育大恩!” 码头上人来人往不知多少人,绝大多数都是不知情的人,听闻贾菖、贾菱的一唱一和后,贾蔷在他们眼中登时成了十恶不赦的不孝小人。 贾蔷面色冷静的吓人,却没甚别的反应。 对于宁府那个爵位,若果真能被这俩沙雕给闹没了,他求之不得。 只是,他可以忍耐,却有人不干了。 素来沉闷老实的舅舅刘实,此刻却像是舐犊的老牛一般,突然暴怒,冲过去将贾菖手里的孝子服一把夺过来,扔到地上狠狠踩几脚,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贾珍那卑鄙下流的人,仗着族长的身份,气死了蔷哥儿他爹,又逼死了蔷哥儿他娘,最后还把祖上分给蔷哥儿他老子娘的家业都贪墨了去。这样的贼人死了,蔷哥儿不敲锣打鼓烧高香还愿,就是他心软。给那畜生当孝子守灵,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眼见贾菖、贾菱勃然大怒,要让人来打刘实,铁牛跟个凶兽一般,“嗷”的一声冲上前去,把刘实给护住。 贾蔷自然不会让舅舅一家卷进来,对身后的高隆淡淡道了声:“把他们赶走。” 随即不再理会,上前搀扶住气喘吁吁的刘实,笑道:“舅舅,和这两个坏了心眼的下流东西置甚么气?他们只是包藏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故意来闹事的,没出息的紧。” 刘实闻言再忍不住,看着贾蔷道:“蔷儿,我听芸哥儿说,东府那个畜生死了,他儿子也废了,贾家很可能让你去承爵。可这承爵,到底是过继到那一房,给那畜生当儿子,还是以你这一房去承?若是过继过去,可万万不成哇!” 贾蔷连连点头,应道:“舅舅放心,断不会认贼作父的。那爵位有什么稀罕的,并不放在我眼里。” 一旁贾芸也适时开口小声道:“蔷哥儿,东府的家业都被西府老太太让赦老爷分完了,连官中的银子和外面的庄子、铺子、园子,分了蓉哥儿一些,还有大半落到赦老爷手里了。如今那边宅子是蓉哥儿的,其他的也都分完了,就剩一个空名头,比赦老爷还不如。” 贾蔷闻言,气急反笑,不过笑的却是有些得意。 都说猪队友猪队友,不过这一回的猪队友可不是他这边的。 好啊,贾家这边干的实在是漂亮! 隆安天子本想以一座国公府来重赏他这个太上皇的良臣,再由他出面当搅屎棍,搅动风云。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天经地义。 可若这天子的俸禄给的稀薄,就是一个空名头,再想让臣子舍命去拼,就想当然了些。 让贾家那一窝子这么一捣鼓,他再让人宣扬出去…… 这哪里是受皇恩,分明是受屈辱来着。 嗯,很好! 念及此,贾蔷看向贾菖、贾菱的眼神都柔和了些,好好干啊亲! 看着高隆已经将他们吓走,贾蔷甚至还有些惋惜…… 闹剧结束后,刘老实一家离去,薛蟠和薛蝌兄弟俩也来告辞,他们要先去见薛姨妈。 等众人都走后,贾蔷问从船上过来的铁头道:“还有多少箱笼?” 铁头笑道:“不多了,很快就能搬完。” 贾蔷点头道:“好,你们继续搬,我先到布政坊的宅子那边看看。”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 “哎呀,林姑娘回来啦!” 抱厦前游廊下,四五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小丫头子看到黛玉领着宝琴到来,登时高兴的往里面传话道。 三四人争抢着打起大红猩猩毡帘,几个大些的居然没抢过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丫头。 宝琴见之喜欢,黛玉笑着同她道:“这是小角儿,自封卷帘大将,最会打帘笼了。回头你可以来寻她顽,也可带她去我们府上,和楚儿、香菱一起顽耍。” 宝琴嘻嘻应下,正要说话,就见自门厅出来一锦衣少年,面如满月,眉眼含笑,看着黛玉惊喜激动道:“林妹妹!” 黛玉看起来也高兴,应了声:“二哥哥怎出来了?” 来人自然是宝玉,先是无限惊喜的看着黛玉,仔细打量了两眼后,再看到黛玉身旁的宝琴,更加激动,连声问道:“这位妹妹是……” 黛玉也俏皮,问道:“二哥哥看着,是不是有些眼熟?” 宝玉未有多想,连忙点头道:“是是,看起来是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宝琴不知里面的典故,笑道:“我和我姐姐有些像?” “姐姐?” 宝玉自然联想不到宝钗处,仔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黛玉,认真点了点头道:“你和林妹妹是有些像!莫非妹妹也姓林?老天爷,这天下的灵气,岂不都聚集到了林家?” 黛玉和宝琴闻言,都吃吃笑了起来。 只是宝琴是觉得有趣,黛玉素来敏感,再加上某人当初在甄家时埋下的坑,此刻宝玉就直愣愣的往坑里栽下去。 不过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黛玉也不似从前那样直言讥讽,便道:“先进去见老太太再说罢。” 宝玉自然乐得如此,笑道:“等你好些日子了,快进快进!”又对宝琴笑道:“不知妹妹姓甚名谁?” 宝琴轻笑着应了句:“姓薛。”却未曾告知名讳。 宝玉闻言不姓林,登时怔在那里,这才记起似听薛姨妈和贾母说过,薛家二房如今也在扬州…… 等他愣了好一阵,回到荣庆堂上时,就见早已是满堂欢喜! 贾母一手拉着黛玉的手,一手拉着宝琴的手,都是爱不释手。 凤姐儿在一旁捧茶捧果,先是打量黛玉笑道:“哎哟哟,这江南的水土就这样养人?原先老祖宗和太太还担心林妹妹这次去了南省,指不定要瘦成甚么,哭成甚么,谁知回来非但没瘦一丁点,看着还更好了许多。原先总像是带着泪,如今眼里明亮许多,都带起笑了,人也愈发标致风流了,这一眨眼的功夫,就长成大人了!” 贾母也高兴的了不得,笑道:“她老子原说是病的厉害,可见玉儿回家,一高兴就好了过来,她岂能不跟着高兴?” 又问黛玉道:“你老子呢,可是先进宫去了?” 黛玉应道:“是,刚到码头就先去皇城了,说等从宫里出来,就先来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闻言笑的慈爱,道:“我这里又急甚么?” 然后看向宝琴,对王夫人、薛姨妈等人笑道:“我原当姨太太家里宝丫头已是生的极好的了,谁知又来了这样一个更好的,倒比我们家里这些女孩子都比下去了。”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这话太偏了,琴儿虽好,可如何及得上公门贵女?”又问宝琴道:“你老子娘呢?” 宝琴笑道:“还在扬州,如今在帮蔷哥哥做事,爹爹如今成了蔷哥哥的总掌柜了!” 此言一出,别说薛姨妈,连贾母、王夫人和王熙凤等人都面面相觑。 她们是知道,薛家二房薛明自有生意,且还不小,各省都有门铺的。 怎么如今却成了贾蔷的总掌柜了? 熙凤最按捺不住,奇道:“蔷儿在南省做了甚么事业,竟能劳你父亲给他当总掌柜?” 宝琴虽才十多岁,可自幼随父母各省去逛去住,见了人多了,便不会在这等场合露怯,落落大方笑道:“具体做甚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蔷哥哥在扬州府做了好大的事业,好些大盐商都和他一起合作了营生买卖。” 听闻此言,众人的目光瞬间又回到了黛玉身上。 以前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看着,怎觉得黛玉身上散发着宝光呢? 而贾家诸人的脸色,都隐隐不大好看起来…… …… 第0231章 荣庆堂上(二) 在贾家人眼里,贾蔷仍旧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纨绔子弟罢了。 他能有甚么能为? 虽然先前也捣鼓出劳什子烤肉,还不知从哪摸出来两个方子卖给了布号,赚了几万两银子。 可也就如此了,和真正的大商巨贾,完全是两回事。 他凭甚么让扬州府那些富可敌国的大盐商们和他合作? 不过是仗着林如海的势,在扬州府四处招摇撞骗,人家认得他是谁? 可这些好处,本不该是贾蔷的。 让薛家二房大爷做总掌柜,那得是多大的买卖啊! 再想想那些盐商们斗富的手段…… 一时间,贪欲最盛的王熙凤,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黛玉最是明慧,她看出贾家人对贾蔷的不喜,便笑道:“蔷哥儿是太上皇钦点的良臣,这信儿传到扬州后,我们本来好好的在盐院衙门陪着爹爹,结果那些人就左一道拜访右一道拜访,烦不胜烦。还有那两江总督,都为这专门来寻上门来,和爹爹一起,哄着蔷哥儿替他们出头,法办了几家坏人。因为这,那些坏人还花银子雇了刺客,刺杀蔷哥儿。那天蔷哥儿被人背着回来,脸上身上都是血,唬人一跳。爹爹说,蔷哥儿被人堵在巷道里,用弩箭伏杀,若非身边有人护着,先一把推下马去,就不止是死了一匹马了……为了这事,爹爹还有些愧疚呢。” 这话却把满堂人都震惊了,谁能想到,会是这样? 王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审视的看着黛玉道:“大姑娘,江南,都乱到这个地步了么?” 黛玉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呢?宝姐姐的哥哥初到扬州,还没来寻蔷哥儿,就在外面被人差点打坏,幸好那天蔷哥儿在另一条船上谈事,听到了他的叫声,这才赶过去救下了宝姐姐的哥哥,还替他报了仇。” 薛姨妈闻言,立时坐不住了,脸色发白道:“颦儿,那……那我家那个孽障,如今可还好?” 黛玉好笑道:“早就养好了,不过宝姐姐的哥哥来了扬州那么久,连门也未能出去。他的伤养好了,正想出门,蔷哥儿就遇刺了,之后蔷哥儿就说外面太乱,让他莫要出去了,一直留到回京。” 薛姨妈闻言却大为庆幸,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说罢,又同贾母告辞道:“老太太,我家那不省心的孽障回来了,我先去看看……他不值当看,只薛蝌也来了,我这做伯娘的,也要过去见见。” 贾母强笑道:“去罢去罢,晚上得闲再来说话。” 薛姨妈便带着宝钗、宝琴先回梨香院,她这么急着走不仅是因为薛蟠回来了,更感觉出贾家今日气氛不对。 她毕竟是客,是外人,不好多留,以免听到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大家都尴尬…… 不过贾母毕竟是当了一辈子的当家太太,又习惯了享福受用,哪里会果真让气氛到那一步? 再者,正主儿还没出现呢。 没一会儿,有嬷嬷们送进来几个箱笼,正是黛玉自扬州带来的礼。 凤姐儿按下心里的杂乱心思,和李纨、鸳鸯一道去开礼,打开一看,就“哟”了声,她是识货的,拿起一匹绸缎高声笑道:“这是苏州的新丝吧?这样细密软和!瞧这颜色,比恒生王家和东盛赵家的新品还鲜亮!正巧,家里快要赶制新衣了,这颜色最正。” 黛玉抿嘴笑道:“我也是借花献佛呢,蔷哥儿懂方子,就在扬州做起了染坊。如今做成了,我和姨娘都觉得这些比市面上卖的还好,就问他要了些,回来当礼送给大家。” 凤姐儿听着好笑,道:“不是说蔷儿成了姑丈的弟子,在扬州处处使衙内威风么?怎如今听着,好似姑丈还仰仗着他了?” 若是从前,黛玉早就撂下脸子和凤姐儿针锋对麦芒了,可如今她却学会了忍着,只为晚上贾蔷过来后,少受些责难。 黛玉点头轻声道:“爹爹收他为弟子,也只教了十来天的课业罢。平日里爹爹一直在修养身子骨,到现在也未好利落,我每日里还要奉药……在扬州的许多事,爹爹精力不济,不能处置,也都是让蔷哥儿出的面。爹爹和我,都谢着他呢。” 王夫人想不通:“你琏二哥哥呢?” 黛玉面色微变,迟疑了稍许,方道:“琏二哥哥到了扬州后,事业繁忙,并不怎么回盐院住,总是在外面奔波着,莫说我,爹爹也不怎么见得着……” 贾家一众人闻言,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凤姐儿更是差点没有吐血…… “蔷哥儿呢?在前面老爷那里?” 不知不觉说了半晌的贾蔷,贾母终于想到问起正主来了。 黛玉摇头笑道:“家里的东西太多,都装在箱笼里,爹爹去觐见了,就留下蔷哥儿看着,送回新宅去。” 贾母闻言都快不知说甚么才好了,道:“府上就没个管家?怎让他去操持这些?” 黛玉见众人都目光各异的看着她,便垂下眼帘,轻声笑道:“管家不熟都中事,再者,如今爹爹跟前,蔷哥儿连我也快比下去了。许多事,爹爹都让他去办。昨儿夜里爹爹还同他说,回来后让他住在东路院,一来好读书,二来还有些事劳他操持。” 凤姐儿闻言,目光先看向宝玉,就见这凤凰公子此刻整个人都懵了,呆呆的望着高台软榻边坐在贾母身边的黛玉,似觉得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般…… 凤姐儿眼珠子悄悄转了转,随后高声笑道:“姑丈倒是好算计,蔷儿好好的贾家子弟,倒让姑丈给要去了!不过这回怕是不能如姑丈的意了,老太太不是让老爷往南省去了信了么?唉,东府珍大哥哥没了,连蓉儿也遭了难,如今就指着蔷儿去那边承祖宗的爵,把东府担当起来。他如何能去林家?姑丈若不点头,就让他去和敬大伯打擂抢人去罢。” 众人听她说的诙谐,都忍俊不禁,却见黛玉没好气白她一眼,笑道:“你才好算计呢!蔷哥儿和爹爹说了,他才不乐意承爵,要和爹爹好生读书,要考科举呢。” 忍了半天的贾母闻言,再压不住怒气了,一拍软榻,喝道:“由不得他!宁府难道就不是他的祖宗基业?老国公不是他的祖宗?这个孽障,浑了心了,岂容他放肆?” 黛玉面色一白,王夫人坐在一旁面色木然不语,李纨更不敢多言,凤姐儿见贾母发怒,一时间也不好相劝,宝玉还在懵逼中,倒是坐在下面的探春站起来笑道:“老太太若是教训还是等蔷哥儿来了再教训,你老封君素来最疼爱林姐姐,如今怎骂起她来了?” 贾母闻言回过神来,忙将黛玉搂进怀里,笑着自责道:“我哪里是在骂你,我是骂那得志便猖狂的孽障!玉儿如今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陪着我,和姊妹们一道顽笑,莫再理那孽障才是。你家也不用他去操心,既然你老子手下暂时没有靠用的管事,我先借他一个管家,一会儿就派人过去,保管比那孽障强一百倍。” 宝玉终于回过神来,也忘记和贾蔷的交情了,听闻贾母之言,一万个赞同,连连点头道:“极是极是,老祖宗说的极是!林妹妹这次回来,连林姑丈也回京了,可见再不用走了。姐姐妹妹们都极想你,过年还收了你的年礼,回头也各有年礼送你,保管你喜欢!” 黛玉闻言一笑,却是想起贾蔷送的那支小戏班子来,心道等家里那边安置妥当了,就请姊妹们过去做客,让她们也看看那些小戏官儿们。 宝玉见黛玉笑了,便以为她同意了这话,登时又高兴起来。 却不想黛玉回过神来,却正色对贾母道:“原是该听外祖母的话,也愿意和姊妹们一起读书做女红,只是父亲的身子骨一直未好,断不得汤药,偏他又总是忙于公事,忘记吃药。姨娘虽也劝,可父亲并不常听她的,只能我这做女儿的亲自侍奉汤药,他才推拒不得。父亲倒是总说让我回京后就回这边来住,也好没人再叨扰他,只是我哪里放心得下?父亲膝下,毕竟只我一女……” 这…… 宝玉又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中,王夫人看在眼里,心疼的恍若刀绞。 贾母虽无奈,还想留人,可这会儿心思里却都是如何让贾蔷乖乖的听话承爵,一时间也没精力再多想其他。 黛玉之事,等办完贾蔷的事后,她再同林如海亲自说就是。 一时无事,贾母让李纨带着黛玉同宝玉和其她姊妹们先下去叙旧,她则同王夫人、凤姐儿商议起正事来…… …… 荣庆堂后,大花厅内。 众人落座后,李纨看着黛玉笑道:“颦儿如今出落的愈发好了,比原先也壮了不少,不似风一吹就倒的美人了。” 探春见宝玉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像失了魂儿一样,便上前拉着黛玉笑道:“林姐姐,你如今怎满口都是蔷哥儿了,也理二哥哥一理?” 李纨、迎春、惜春闻言都跟着笑了起来。 黛玉气恼的在探春俏脸上捏了下,道:“偏你话多,我如何没理二哥哥?门口时就理过了,是老太太、凤丫头她们总是问蔷哥儿的事,我才提他的。不然,好端端的我提他做甚?再者,都是自家姊妹,我提哪个又不一样?” 探春大笑道:“我原道林姐姐果真变得不同了,现在看来,到底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林姐姐的嘴还是那张刀子嘴!” 众人愈发大笑,连宝玉似也因为黛玉之言缓和了内心的凄凉,跟着笑了起来。 笑罢,他上前道:“林妹妹,你没回来的时候,姊妹们年节里聚在一起写诗,写了几首极好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黛玉笑道:“巧了,过年时父亲也带着我们一道作诗,也得了几句极好的,你们想不想听?” …… 第0232章 撕破脸皮 皇城,大明宫。 养心殿。 西暖阁内,隆安帝看着枯瘦的林如海,眼中满是担忧,问一旁的王老院判道:“林爱卿如何了?” 林如海初入宫中觐见时,瘦成这幅模样当真唬了隆安帝一跳。 尽管林如海已说身体无恙了,他还是立刻招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前来。 对于寻常臣子的生死,隆安帝并不很在意。 大燕开国百年,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官儿。 可如林如海这样可重用的肱骨大臣,隆安帝却不希望他出丁点差池。 王老院判诊治了一盏茶功夫后,方对隆安帝奏道:“大病初愈,虽根骨秉性仍显孱弱,然脉象平和,只要安心休养数月,莫要过劳过累,便能恢复痊愈。” 隆安帝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让戴权为林如海添了椅子。 林如海大为震惊,推却三回而不得,三叩谢恩后,这才小心坐下。 隆安帝似不在意这些,摆手道:“卿于国于朕皆有殊勋,理当受此恩典。朕听闻,当初爱卿罹患虐邪,被贾蔷请了西洋番僧用神药所救?” 林如海闻言,没有隐瞒,将事情如实说出,最后道:“可惜,这等神药大燕没有,唯有西洋蛮荒之地,才有所产。不过,臣已经让贾蔷去联络西洋番僧尽量去采买一些,然后运回都中,交由太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隆安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容。 这分笑容落在王老院判眼里,心中却激起千重波浪,对林如海的圣眷,有了新的认识。 等王老院判出去后,隆安帝才重新肃穆起来,先前的作态,是为了向外传递出他对林如海的器重,也是为了保护林如海。 不然,只应付外面的明枪暗箭,就够林如海日后受的,别提干甚么活了。 隆安帝直言不讳道:“这次回来,朕本打算让你直接升文渊阁大学士,入军机,执掌户部。只是韩卿他们前车之鉴,朕决心让你暂缓入军机,以免成了那起子逆臣的箭靶。文渊阁大学士朕为你留着,你先入户部,做个左侍郎。户部尚书刚刚出缺,你以户部左侍郎之位,署理户部,替朕掌好国库,追缴国库亏空!户部账面上明明还有余银六百万两,可国库里却已是空了,只有余银一百万出头。去岁山东大旱,为赈济灾民,朕的内库已经见空,甚至还从太上皇、皇太后处,还有皇后、梅妃等几个后妃家族借了银子,艰难渡过难关。你从扬州府解回来的银子,还了他们后,也不余多少。今岁万一再有天灾,如何了得?” 林如海闻言,面色凝重之极。 清缴亏空,这可是一个大雷啊! 多少景初旧臣,都是靠着在户部借银维持着极度奢靡的生活。 但又何止景初旧臣? 便是宗室诸王,皇亲国戚,尤其还有诸多元平勋贵,哪个不是欠债大户? 元平勋臣为何能以原爵连袭两代,而不像开国功臣那样,只要第二代不立战功,立刻就要降袭。 就是因为世祖皇帝时,朝廷实在没银子进行大肆封赏了,便以此酬功。 由此可知,那些勋贵一个个都穷成什么了…… 可再穷,也要维护住门楣脸面不坠,维持住空架子,所以一个个也没少在户部借银子,他们认为是天家和朝廷欠他们的。 景初后期,太上皇就动过让诸京官和王公勋贵还钱的心思。 可后来阻力实在太大,就熄了这个心思。 太上皇后期,难到都要退位让贤的地步了,都要熄灭这个心思,可想而知,此事难到甚么程度。 见林如海脸色如此,隆安帝反而笑了,道:“你放心,朕不会强逼你得罪尽人。你是朕日后要长久倚重的肱骨大臣,不是用来做刀用一时之锋芒的。若是前前后后算起来,户部亏空大概在一千二百万两上下,太久远的不去算了。爱卿只要在一年内,追讨回三成,也就是三百六十万两即可。这里面,余地就大了许多。” 林如海闻言,脸色也舒缓了些。 若是让他一次追缴完,那等于让他自绝于天下。 根本就是追缴不完,他就要先完。 可只追缴三成…… 这一进一退间,可操作性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当然,依旧十分艰难,要得罪许多人,甚至要抄灭许多家。 但想做事,尤其是要革新大政,岂有不得罪人之理? 殿外仙楼佛堂内,无量寿宝塔上铜铃作响。 传进养心殿内,恍若梵音阵阵。 林如海面色坚韧,站立而起躬身应道:“臣,世受皇恩,合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君父天恩!” 隆安帝闻言,龙颜大悦,特意恩准道:“朕知道你手里有一支青鸢,在江南予以自保。回京后,你可继续用之,朕再调十二名绣衣卫给你,合并一起用之。一来防备小人,二来,也可探听虚实。” “臣领旨,谢恩!” …… 皇城西,顺义门外布政坊。 坊内第三户,一座前后五进的大宅。 本就是大学士府第,宽敞庄严。 比起江南的盐院衙门,多了三分厚重,少了七分灵秀。 即便后院也有一个小花园,可又如何能与江南风光相比? 冬日里,除却几丛竹子外,一片凋零之相。 不过贾蔷到来后,第一件事却是让随行匠人,将自船上搬运来的暖气安装妥当。 梅姨娘在扬州府住惯了,从未出过江南,怎受得住北地风寒? 莫说是她,便是林如海也禁不住。 更何况,贾蔷自己有时也要在东路院落脚。 不过正当贾蔷指挥着工匠在西路院安装锅炉时,却见王管家急匆匆过来,对其说道:“大爷,外面来了不少人,说是荣国府太夫人派来帮忙管家的,为首的名唤吴新登。看架势却不像是来帮忙,倒像是来管家的。老爷不在,姨娘说她是内眷,管不了前面的,就让我来寻大爷拿主意。” 贾蔷闻言,冷笑一声,道:“走,去会会这起子蠢货。” 一行无话,穿门过户,等来到前院时,却见吴新登已经开始指挥自贾家带来的人,准备往库房去了。 即便看到贾蔷到来,吴新登也没甚么额外的表情。 贾蓉、贾蔷当着赖大的面得叫一声“赖爷爷”,当着他的面,也得叫一声“吴大叔”。 这是贾家的规矩,历来如此,且引以为豪。 只可惜,此贾蔷已非彼贾蔷。 “谁让你们来的?” 见这群王八蛋还敢拿大,贾蔷皱眉喝道。 吴新登显然没想到贾蔷会这样开口,便皮笑肉不笑道:“老太太亲自开口吩咐,姑爷新进京,底下人不熟悉京城,让我们过来帮衬着些。怎么,小蔷二爷以为不妥?” 贾蔷扬了扬下巴,道:“既然老太太吩咐的,就留下罢。正好有一事要劳烦你们出力,马圈那里空着呢,你们去买些马来,再买两头奶牛,还有一些草料。” 吴新登闻言掉下脸来,冷笑道:“小蔷二爷不先回府给老太太、老爷、太太磕头,怎在这发号施令?我却不知,该听老太太的话,还是该听小蔷二爷的话了。” 贾蔷不耐烦道:“这是林家,我现在是林家的学生,你不要给我扯那么多。既然你不干,我也不劳你了,赶紧走人,我没功夫在这和你废话。” 说罢,对王管家道:“我姐夫呢?请他帮我送客。” 王管家也被贾蔷的凌厉态度镇住了,这会儿闻言,忙一迭声对林家下人道:“快去请姑舅大爷!” “嘶!” 贾蔷倒吸一口冷气,没理明白这个称呼是从哪来的。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九尺巨汗铁牛已经被人领了过来,朝吴新登一伙走去。 看着这怪物过来,吴新登脸色瞬间发白,颤声道:“你……你想干甚么?” 铁牛也莫名其妙,道:“我替蔷哥儿送你们上路啊……” 吴新登心里咯噔一声,再看向贾蔷漠然的脸色,虽也不信贾蔷能害了他们,可就算挨一拳,也经不起啊。 念及此,他强挤出笑容,道:“既然姑老爷家用不着我们,我们回去就是。” 说罢,转头就走。 一伙衣着崭新的贾家豪奴,也连忙跟着灰溜溜的回去了。 待这群不速之客走后,贾蔷对王管家道:“锅炉工匠在安,霜炭我已经让人去采买了,其余的米面粮菜,铁头、柱子都是京城人,会带你们去菜市。家里的陈设布置,一切都按照盐院衙门即可。” 王管家一一记下后,贾蔷又回到后宅,见到了正带人拾掇卧房的梅姨娘。 梅姨娘看到他后叹息一声,歉意道:“我这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所以只能劳你出面,怕是又让你作难了吧?” 贾蔷笑道:“这算甚么?我在那边本来就是脑后生反骨的孽子逆孙,不这样做反而奇了。姨娘且安心就是,我现在就去那边。王管家那边也已经交代了,除了姑祖丈回来外,今日一概不接待外客。” 梅姨娘自然满意之极,送了贾蔷出了二门。 …… 荣国府,梨香院。 薛姨妈看着薛蟠亲手交上来的厚厚一叠七万两银票,先是一喜,可在宝钗提醒下,随即大惊,急问道:“你这孽障,从哪摸来的这么多银子?” 本是得意洋洋等夸奖的薛蟠闻言比他娘还急,跳脚道:“妈这叫甚么话?摸来的,怎叫摸来的?这是蔷哥儿带着我……不对,这是我带着蔷哥儿在扬州府赚来的!这还不是全部呢,其他的先拆借给蔷哥儿周转用了,等全部拿回来,妈你才知道我的能为!” 见薛姨妈和他妹妹连根毛也不信,薛蟠恼火了,一把抓过薛蝌,道:“你同你伯娘、堂姐说,这些银子是不是清白干净的!” 薛蝌老实,点头道:“是,我爹也知道,还夸哥哥能干。伯娘,这一回不是哥哥在扬州府,我爹和我娘,怕都熬不过这一关去。” 薛姨妈和薛宝钗闻言面面相觑,知子莫若母,虽然心里总觉得自己儿子天下第一好,可他到底是什么个成色,薛姨妈再清楚不过。 但薛蝌是本分的,他都这样说了,应该不会有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钗端和秀美,看着薛蝌笑道:“薛蝌,你且说说看,二叔为何夸赞哥哥?就我所知,哥哥在扬州府,连盐院衙门也没出过,莫非有假?” …… 第0233章 荣庆堂上(三) 薛蝌的确老实,一五一十的将薛家在江南发生的巨变都说了遍。 也将他爹告诉过他,薛家的困境说了通,最后道:“丰字号如今也由爹在操持着,许多老掌柜的和伙计将之前多少年贪进去的,这次吐了回来,爹和蔷二哥都说他们势必不会甘心,哪怕签了死契,也少不得会继续动手脚,所以爹要继续看着些。另外,也可借盐商和蔷二哥的势,把薛家丰字号和我家云字号抬一抬,也就能把薛家的势抬一抬。爹说,堂兄能和蔷二哥结交成友,还能这样信任他,和他合作,这说明堂兄果真大了,有眼力了。薛家以后,确实要靠堂兄。” 薛蟠闻言,哈哈大笑,差点没笑死过去。 薛姨妈本想啐他两句,可看到他眼角居然有泪花,登时心疼不已,想起他这些年过的苦,如今却成器了…… 唯独宝钗心里清明,知道薛蟠只是大笑过度,笑出泪花而已。 而薛家如今能恢复些气候,也不过是全赖贾蔷仗义罢了。 换个人,怕是将丰字号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虽没管过外面的事,可也读过不少经济仕途的书,知道古代那些厉害的商贾们,是多么贪心,手段又是多么毒辣和六亲不认。 她曾看到过“商场无父子”这样悖逆人伦的话,由此可见商贾的本色是怎样的。 因此一来心惊薛蟠呆傻,二来钦佩贾蔷能做到这一步。 只是,从今而后,薛家就真正和他上了一条船上了。 一旦贾蔷翻脸,薛家,怕是连慢慢衰落的机会都没有…… 宝钗正在这边暗自思量薛家未来,却不想另一边,薛姨妈居然问起了别的事来…… “蟠儿,蔷哥儿在盐院衙门里可受林大人器重?林丫头待他又如何?” 薛蟠哈哈笑道:“我瞧着那林大人是把蔷哥儿当亲儿子了,林家的事如今都是蔷哥儿说了算。那林姑娘我倒没见过,不过听琴儿说,应该也是相中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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