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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像人在谈恋爱的时候都是犹犹豫豫的,她想知道他的信息,想去见他,又怕自己每天缠着他,他白天还要上班会不会太累。 最后那条短信还是以“想你,睡了,晚安”结束。 扫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她暗灭了手机放在桌子旁,盖好被子合眼进入了睡眠。 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了手机有短信传来的声音。 明明还是很困,连眼睛都睁不开来,还是坚持摸到手机,打了开来。 信息是周野传来的,简单的一句——过两天休息,带你去超市。 林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1点多,周野这个时候才下班回复信息。 手指在按键上编辑,在最后发出去的一刻停了下来。 她要是现在给周野发了过去,他肯定还要回自己信息,还是不要打扰他早点休息了吧。 抱着这个想法,她并没有回复。 手机重新放回桌子,继续了睡眠。 这一次,她梦到了周野。 恰好是两人逛超市的场面。 梦境太美,导致她醒来的时候都感觉甜甜的。 周野嘴里的过得过两天,明明也就两三天,但林鱼却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恨不得赶紧跳到那天去。 在此期间她没有去找过周野,他下班常常太晚,那个时候她也基本睡了。 她白天就看看书,陪外婆追追电视剧,晚上就抱着手机,玩那些简单的小游戏,时不时在周野回信息的下一秒赶忙回过去。 时间慢也慢吧,她每天都在期待,快也快吧,今天早晨醒来,已经是她和周野约定的那天。 想到周野那辆酷毙狂拽的摩托车,她把拿出来的裙子又放了回去,挑了件白色的上衣和一条修身的蓝色牛仔裤。 长发被她扎起,为了防止太阳晒黑自己,她还带了一个棒球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脑海里突然闪过院中鲜艳的花朵,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好了,就这样吧。”镜子里的女人,嘴唇比平时更加诱人,淡粉水晶泛着色泽,“完美。” 她饶有心机的涂了一只淡红色的唇膏在嘴上。 轻轻抿了抿,随手捞起自己挂在椅子靠背一角上的小包出了房间。 沈娟花看到她风一样的跑出来,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少买点垃圾食品。” 昨天林鱼苦兮兮的枕在沈娟花腿上,哭诉自己已经好久没吃到零食,沈娟花被她软磨硬泡缠的无奈,大手一挥让她自己去买。 谁知道林鱼像是早有预谋,就等她这句话一样,开口就是,“刚好,周野说他明天有事去镇上,我让他顺路带我去吧。” 0061 逛超市 沈娟花不疑有他,没有细想,点头应了下来。 已经跑到门口的林鱼,听到外婆的嘱咐,头也不回的伸手挥了挥,“知道了知道了。” 出了院门,脑袋一偏。 周野正站在不远处自家门口。 她抬手向男人打着招呼,小步跑到他的身前,差点没忍住就想张开双臂抱住他。 “今天,”她站在男人一步之遥,眼睛上下打量着男人今天的穿搭,毫不吝啬的夸赞“很帅。” 男人听到赞美眉头一挑,故意偏过头去遮掩自己的小表情,“上车。” 也不枉他今天一大早就起了过来,连头发的都捯饬了一下。 也不是刻意要耍帅,就是和林鱼“约会”想穿的好看些。 林鱼扶着他的肩膀,踩上那个踏板跨坐了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真的很奇怪,第一天坐在这个车时候的感情和现在还完全不一样,谁能想到对第一印象不好的周野,居然现在成为了自己的男朋友。 摩托骑在小道路上,车速刚好,微风阵阵刮过。 路过一颗挂花树,金色的花朵落在林鱼和周野空隙间,鼻息间尽是香气。 “周野。”她低低喊了一声男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双手从后伸出抱住了他的腰,“好香。” 侧脸贴在周野的背上,只要这时有人路过,就可以看到两人不对劲的行为。 林鱼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突然想抱住他了。 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最近总是想到没多久就要离开这里,离开外婆,离开周野。 许是她的情绪太过明显,周野车速慢慢放缓了下来。 他眼睛正视着前方,说了一句,“别想太多。” 声音从空气传播到了她的耳朵,林鱼重重点头,大声的喊了句,“好。” 异地恋的情侣多的是,再说了她可以寒暑假回来啊。 距离算什么。 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想了! 男人听到她响亮的回答,心中的忧虑淡了些。 镇上的超市距离村子还挺远,林鱼下车的时候不知道错觉还是什么,看着自己的手臂都感觉黑了一个度。 周野停好车,带着林鱼走了进去。 虽然是乡下的超市,但也挺大的,物品齐全,种类很多,还有穿着红色小马甲的店员。 林鱼按照指示牌,眼睛四处观察,腿脚不停,犹如脱缰的野马,周野在身后推着个小推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终于找到了零食区,她“蹭”的一下蹿了进去。 男人在后面随即跟上。 间隔相差不过几十秒,但周野过来的时候,女人怀里已经抱着好几包薯片。 看到他后催促道:“你快点,周野。” 一个推车有一半都是膨化食品,还有一些小鱼干、鱿鱼丝之类的小零嘴。 周野看到林鱼背后的货架层列的巧克力,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在一堆他看不懂名字的国外进口巧克力里,他挑选了最贵的那一盒。 不动声色的扔进他们的推车里。 后来实在是林鱼要买的东西太多,小推车已经快要塞不下,她才慢慢开口,“就买这些吧。” 大发慈悲的样子对着小推车说出口,生怕它承受不住压力,一股脑的可爱的样子让周野冰冷的眼神都染上了暖意。 “我再去拿个推车。” 周野将手里的推车交给林鱼,转身准备回收银台再拿一个。 抬脚迈出去的同时,身后的衣摆被人拉住。 他疑惑回头望过去,看到的是比她更疑惑的林鱼。 女人一手拉着他的衣摆,一手指着推车里侧边露出标签的巧克力。 “我没拿过这个。”又转头看向周野,“你拿的?” 男人淡淡应声,“嗯。” 林鱼知道这个牌子,小一盒要三四百块钱了,一盒巧克力比她一推车的膨化食品都贵,要说这是周野给他自己买的,她才不相信。 这个男人几乎不吃零食,怎么会舍得买这么贵的巧克力。 可惜周野听不到她的心声,不然就要点头赞同,给自己是舍不得,但给她,舍得。 林鱼皱着眉继续问道:“给我的?”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不喜欢?” 他以为女生不管年纪多大,都会喜欢巧克力的。 林鱼没有说话,心里暗暗想着:待会她付钱吧还是。 虽然两人之前说好,这次让他付钱,但是这一推车零食就已经要不少钱了,再加上那盒进口的巧克力已经超出林鱼预想的支出了 。 周野赚的钱还要生活、养家。 她默默思考的样子被周野看在眼里,男人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手,“喜欢就买。” 林鱼手回握的更紧。 小推车被两人协力整理了,又空出了一点位置,还是周野推着,他说:“走吧,看看还要买什么。” 这次换林鱼在后面跟着。 他们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可以正大光明在公共场合手牵着手,甚至咬耳低语。 0062 现金 超市太过偏僻,现在又太早,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村上熟人看到。 两人路过生鲜、蔬菜、水果区。 林鱼满眼心心念念膨化食品,拿了满车的零食,周野看着这些,默默的又拿袋子称了好几种水果。 营养要均衡,还是多吃点水果。 正当周野撑开袋子还准备称点什么的时候,林鱼这次实在没忍住拉住了他,“够了够了。” 弄得跟来进货的一样。 拉着周野的手,将他重新放到推车把手上,“走吧,我饿了。” 嘟囔着嘴,摸了摸肚皮,早知道吃点早饭再出来了。 可能也没有想到逛一个超市会逛这么久。 周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林鱼。 “嗯,走吧。” 记忆里后巷是有一个还不错的饭店的,可以带她去吃。 因为是上午,超市根本没什么人,他们将推车推过去的时候,连排队都免了。 推车的里的物品被男人一件一件的拿出来,随手又拿了一盒货架上的口香糖扔在收银台上。 这个东西,一看就是给自己买的,他好像很喜欢嚼这种东西。 薄荷口味。 林鱼看了一眼,也拿了一个相同口味的扔收银台上。 男人看到,偏过头来望着她。 没有说话,但轻皱的眉头是他一贯疑问的时候会出现的下意识动作。 她是从来不吃口香糖的。 “我也要。”林鱼视线对上男人的视线。 其实就是想尝尝看他平时吃的东西,从众心理吧可能,但只从他。 小手指着收银台上的两个口香糖,“你一个我一个。” 推车里的东西逐渐变少至没,收银员也很有效率,一会就全部扫完了条形码,手指在机子上按了几下,然后抬头望向两人,“一共741.6元,怎么支付?” 当收银员话刚说完,林鱼紧随其后立马接上,“刷卡!” 低头打开自己小包的拉链,在里面找着塞进去的银行卡。 “现金。” 身旁传来周野的声音,林鱼手上顿住,偏头一看。 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的钱,已经递到了收银员手里。 店员接过,一顿操作,把找的零钱连同小票压在桌上。 这次林鱼抢占先机,眼疾手快的从那堆零钱的最下面抽出了小票,拿在手里眼睛迅速的看着。 周野收好了零钱,默不作声在那装袋子。 满满的两大袋零食,周野装好拎在手上,朝林鱼喊了一声,“走。” 林鱼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超市。 零食太多,带着也不方便,两人思考良久,最后还是重新回了超市,将零食存放在了那。 “下面我们去哪?”林鱼牵着周野的手,垂头盯着脚尖,情绪不太高。 一趟超市花七百多,在2011年七百块钱已经不少了,周野的工资才多少,莫名有点愧疚,对不起周姨。 还有那盒巧克力,小小的一盒卖399,简直是抢钱的程度。 以前她对钱也没什么概念,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以前花钱真是大手大脚,毫无节制。 “去吃饭。” 周野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一只手被他牵在手里,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捏紧那张小票。 从超市旁边的小巷子穿过,后面是两排店铺,卖什么的都有。 “你想吃什么?”周野远眺,看到那个他准备去带林鱼吃的店。 又怕她不喜欢,还是问了一下她的想法。 心里已经又备选了好几家口味还不错的店,她要是说了想吃别的,那再换家店也不迟。 一切,按照她的想法就来。 “我想吃……”看着那么多招牌,一时之间要她说想吃什么她也说不来,最终还是挑了个小吃,“想吃酒酿元宵。” 她以前上学回家的时候,她妈妈经常做,味道甜甜的,小圆子糯叽叽的很好吃。 “就这个吗?”周野又问。 她兴致缺缺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 “暂时就想的出这个。”林鱼回。 “那行。” 他指了指远处的那块招牌,“那就去那家。” 恰巧那家店主打的甜品小吃就是酒酿元宵,还有一些的别的特色小吃,到时候可以看看。 他也许久没来了,店门口的漆又重新刷了一遍,乍一看,倒像是个刚开的店。 坐在柜台里面的女人,看到有客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迎接,“欢迎光临小店,就两位吗?” 女人身穿长旗袍,头发被一根木簪子盘在了脑后,古色古香的气质和她这个小店如出一辙。 哪怕是第一眼,林鱼的直觉也告诉她,这就是老板。 “对。”林鱼盯着她的脸点点了头,回应了她的话。 0063 直觉 还未午时,店里的散客也不多,女人带着她两上了二楼的一间小包厢。 店面不大,到没想到居然是两层。 一楼是散桌的大厅,二楼则都是一间间小包厢组成的。 女人将两人引到里面坐下,将菜单递给了林鱼,“看看,吃些什么?我家的菜不是我吹,味道一绝。” 林鱼接过菜单,周野望向窗外,女人给他两倒着水。 看了一会,林鱼也就挑了两个,实在选择困难挑不出来,又把菜单递给周野。 周野接过,粗略的扫了一眼,然后一连串爆出了几个菜名。 点好菜后,女人退出包厢,还细心的替两人把门带上了。 从包厢内的窗户向外看去,镇上街道的景色一览无遗。 林鱼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托着下巴朝外看着。 叫唤的小贩,在门口闲聊嗑瓜子的妇人,肩上挑着扁担在道路来回走着卖菜的伯伯。 人间烟火,那种浓浓的生活味道。 原本放在桌上握拳的手一暖,林鱼低头看去。 是周野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拳头。 撑着下巴的手放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怎么了?” 到这个时候,她还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开小差的神情都不知道已经被周野发现了几次。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但其实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 周野另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棒球帽脱下,认真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太过正经的场面,林鱼总觉得待会这个男人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内心紧张,心脏又开始跟着加速跳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周野唇齿轻启慢慢说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都是作为男朋友应该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林鱼的那一根弦,这话一出她眼眶就红了。 可能是感动周野很全面的考虑到自己,又或者是感动周野为了自己的情绪特意说这些话。 “我、我……” 她想说什么,又在回望男人眼睛的时候说不出来。 明明是在约会,甜蜜的场合,她不想把自己搞哭,头往上抬,眼睛盯着包厢天花板,拼命的让眼泪不掉下来。 周野的手将她的两只手全部牵住,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抚摸。 “不用为了谁去降低自己的标准,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作为男朋友,我会尽可能在我能力范围给你最好的,不用觉得有压力,都是自愿的。” 这是他第一次一连串说出这么多,就是为了减轻林鱼的压力。 他的话一字一句打在林鱼的心头上,让她心里觉得发暖。 忍了半天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憋住,眼眶一酸流了下来。 男人站起身,走到她的旁边坐下,手臂一览,将她拥在怀里。 林鱼手指捏紧的他的衣服,面埋在他的肩窝哭了出来。 呜咽声听上去委屈极了,但好在除他们以外也没人看到。 周野的手在林鱼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 抽了两张纸,推开她的肩膀,轻柔的给她擦着眼泪还有鼻涕。 肩膀那处她刚才脸埋的一块被哭出一小片痕迹。 “周野。”女人带着鼻音小声的喊了他一句。 男人手掌在她的头顶摸了摸,从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嗯?” 女人眼眶微红,身体哭的一抽一抽的,宛然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做出来的动作确实让人出乎意料。 她手抓住周野衣服的圆领处,往自己身边拉,嘴巴快速往上一啄。 这全程的时间,恐怕也就一两秒,但却恰巧被进来送菜的女人看到了。 女人手里端着菜,打开包厢门的一侧,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进还是退。 比她还要尴尬的是手里还拉着周野衣领的林鱼。 她手像是被烫一样迅速收回,双眼睁大,看着女人的表情僵硬有些不自然,脸颊一瞬间的爆红。 这也能被看到…… 男人回头,瞟了一眼,然后一脸淡定的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旗袍女人凭借多年的经验,把菜往桌上面地方,迅速退了出去,“啪”的一声关好了门。 林鱼低垂着头,双手捂着脸。 太尴尬了。 周野没什么感觉,甚至还递了一双筷子过来,“尝尝看。” 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完全不在意刚才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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