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作泥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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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天谢谢你，就算你没有避开，直接踢上我的腿也不会犯规，连黄牌都不会吃一张。要知道上午我的队友可是恶意犯规踢上了你们的队长，但你去并没有那么做。” 雷欧脚下没有半分停留，只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没事。”便继续往更衣室走。路过场边替补席的时候看见主教练冈萨雷斯正在和一名巴列卡诺穿着替补背心的队员说着什么，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惬意的微笑，看上去聊天内容应该非常轻松愉悦。雷欧的视线在那名球员身上稍微多停留了几秒钟，在西班牙的足球场上白人和黑人都很常见，但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却是个十分特别的存在。雷欧脚步一顿，莫名的对这个东方人有了一丝兴趣。冈萨雷斯转头看见不远处的他，向他招了招手：“雷欧，快来。” 马德里的晚秋，时近黄昏，天气有些凉了。雷欧和拉特交换了球衣正打着赤膊，他犹豫片刻，将手里的球衣翻了个面套在身上，以表示对即将结识的新朋友的尊重，这才走了过去。冈萨雷斯热情的为他们引见：“这是张呈栋，来自中国北京。” 又向对方说道：“雷欧费尔南德斯，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简短的寒暄之后，雷欧知道了这名来自中国的足球运动员是从中超球队北京国安租借到巴列卡诺而来，而冈萨雷斯曾经是北京国安主教练格雷戈里奥曼萨诺的助理。在雷欧过来之前他们正在讨论另一位将要从北京来到西班牙的朋友，因为那位朋友将要去往格兰纳达，张呈栋拜托冈萨雷斯帮忙看顾。雷欧对那个远在东方的国度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曾经在网上查过，那里就是他前世的故乡，他很想知道那片土地如今是个什么样子。虽然身体累得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但他还是兴趣盎然的与这个远道而来的东方男孩聊了几句。张呈栋的英文不错，他曾经在意大利ac米兰足球学校学习，后又在葡萄牙踢过球。这一次来到西班牙与巴列卡诺签订了一年的租借合同，到现在却连一场西甲也没有上场过。没过多久，三人的聊天便被打断。助理教练提醒冈萨雷斯前往媒体采访区参加新闻发布会。冈萨雷斯知道雷欧的性格，连问也不再问他，直接就带上了另一位前锋科尔多瓦。与张呈栋道别之后雷欧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球员通道走去，离更衣室不远之时却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客队更衣室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闹得不可开交。这一点也不科学。虽说他们的更衣室一向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总是回荡着荒腔走板的队歌。可那都是因为赢了球，队员们在一起唱歌跳舞瞎闹腾，主教练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天他们输了球，输给了联赛排名还不如格兰纳达的巴列卡诺。就在刚才，虽然冈萨雷斯一直面带微笑的与张呈栋交谈，但雷欧已经能看出他眼里因为输球的失望与怒意。他的队友竟然敢在主教练前去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在更衣室里如此肆无忌惮的嬉闹，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雷欧的脚步在更衣室门口顿了顿，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好几个队友都围在贴有他球衣号码的格子前。此刻，那里正坐着一个人，一边保持微笑接受每一个人的合影请求，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的队友闲聊。雷欧看到C罗，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马奇斯要是知道他的偶像会在比赛结束之后凭空降临更衣室只怕是会哭晕在厕所了吧，恨死主教练冈萨雷斯没有将他选入本轮联赛的十八人大名单里。迷你罗乖乖地坐在他老爸的怀里，打从雷欧一走进更衣室就挣扎着从他老爸的腿上跳下来，直奔雷欧而来。雷欧赶紧摆手对对他说道：“别别别，你穿的那么干净漂亮，哥哥会弄脏你衣服的。” 迷你罗才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扑过去就抱住了他的腿：“雷欧哥哥好久不见。” 哪里有好久不见，才不到一周没见而已。两只大手钳住迷你罗的腋下，将他从雷欧的腿上扒下来，然后抱进自己怀里：“儿子别闹，先让雷欧哥哥去洗澡。” 雷欧洗完澡出来，队友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偌大的更衣室里只有C罗父子俩的谈笑声。雷欧站在父子俩跟前拿毛巾擦着头发：“皇马今天没有比赛？还是你要连续休息两周？” C罗给了他个白眼：“明天客场对塞维利亚。” 迷你罗抬起头来插了句嘴：“我爸爸下午训练结束就带我来看你的比赛。” 雷欧伸出手指点在小家伙的鼻尖上，目光却投向C罗：“你是专程带着儿子来看我输球的么？” “是呀，出乎意料的好看，摔得挺惨，累得像条狗一样恨不得伸出舌头喘气。”说着他还真的将舌头伸出来喘了几口，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表情滑稽至极，逗得迷你罗哈哈大笑。 “……”雷欧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和两个年龄加起来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说话。父子两人笑够了，C罗抱着儿子站起来问雷欧：“今晚回家么，跟我们一起走吧。” 雷欧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背包：“不，我太累了，和球队一起回酒店休息。” C罗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抱着儿子走了。雷欧在他身后无奈的耸了耸肩，什么脾气？一言不合就走人。坐上球队大巴回到酒店，与队友一起简单吃过晚饭之后雷欧回到房间。他每次客场比赛都和马奇斯住一个房间，但这次马奇斯并没有来，球队又正好单出一个人，于是雷欧就享受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他把背包往沙发上随便一扔，整个人扑倒在床上，累得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就着这个姿势闭着眼睡了没多久，门铃却又响了起来。他实在是不想起来开门，心想一定是队友又来邀请他一起出去玩，他装个死对方也就作罢了。于是将身下的被子扯出来蒙在脑袋上，可门铃还是不依不饶的响个不停。雷欧被扰得没有办法，只能翻身下床前去开门。一句“你们去吧，我很累想要休息。”还没有说出口就先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硬生生的将嘴边的话换成了：“怎么又是你？” 第24章 24我的小球迷输球一定很失落，我要安慰他一下 C罗一听他这句“怎么又是你”就有些不乐意：“你的意思是不想看到我咯？” “并没有。”雷欧看了看他身后，迷你罗并没有一起跟来，这才将他迎进房间里，“你不是晚上都要在家陪儿子……”他想了想又半开玩笑的加了一句：“或者约个美女什么的？” C罗像是在证实他的问话一般说道：“儿子在家里陪着他奶奶，我的确刚和美女共进晚餐。然后想着我的小球迷输了球一定很失落，正好西图澜娅餐厅离这儿不远，我就过来安慰安慰他。” 雷欧将房门带上，跟在他身后走到套房的沙发前，C罗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雷欧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了他的对面：“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看他需要安慰么？” “真的没有一点失落？”C罗突然带着蛊惑的语气问道。雷欧低着头，沉思片刻才又重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有一点吧。” C罗又问道：“真的只有一点？” 雷欧把头偏到一边，说话的声音有一点小：“其实，还挺失落的。” C罗不屑的嗤笑一声：“果然还是个孩子，就连失败都这么缺乏经验，输一场联赛有什么可失落的？” “……”雷欧眨了眨眼睛，心说：“你真的是来安慰我的？咱们还可不可以好好聊天？” C罗看他脸上露出有点受伤的神情，恶作剧得逞般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欧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大神玩够了没有，他真的很累很想饱饱的睡一觉：“好吧，一场联赛而已，之前还五连败呢，没什么可失落的。” C罗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才重又开口说道：“我知道，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却得不到最后胜利的那种感觉。我也经常会有同样的失落，甚至在心里埋怨队友，总觉得他们没有拼尽全力，对手明明没有我们踢得好，为什么取得胜利的人不是我们？” 他说的这些雷欧确实有在心里想过，当初面对强大的巴塞罗那，实力悬殊不言而喻，从拥有的球星，到技战术再到心态和支持率……格兰纳达在全世界都不看好的巨大压力下凭着顽强与不屈拿下了比赛的最终胜利。然而今天，面对巴列卡诺这样一只弱旅，对方只是拼抢凶悍，恶意犯规，他们难道就被吓倒了么？但这些话他不可能对队友说，更不可能对冈萨雷斯说。如果他对齐达内说，他的父亲一定会安慰他“做好你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输球也没有遗憾。” 雷欧无意识的咬了咬下唇，然后说道：“我希望我的队友能够正视每一场比赛，重视每一个对手。我每天都在努力，想要做得更好，让自己变得更强。想要帮助球队登上欧洲赛场，我想……” 他想说“我想重新回到皇马，还想要完成我爸的心愿。”但这话他最终也没能说出口，梦想太过遥远，目前看来还无法企及。他才刚刚打了几轮联赛，豪门、国家队这些是他目前想都不会去想的事情。雷欧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猝不及防却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掌宽厚而温暖。他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握住他左手的人除了C罗还能有谁。 C罗正仔细查看雷欧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点微微的肿胀，他用拇指轻轻地按了按，然后抬起头来问道：“疼么？” “还好。”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雷欧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又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C罗握得很紧，他又不好使力，便只能让他这么握着。 C罗皱了皱眉：“都肿起来了，你竟然觉得还好？” “啊……”C罗的掌心干燥温暖，与另一个人肌肤相贴的感觉让雷欧有一点别扭。上次在卡亚奥广场C罗拉着他一路狂奔没什么感觉，这一次他们面对面的坐着，C罗身体前倾，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手腕上，两个人的距离近得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气息，雷欧身体所有的感知都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左手上。明明只是朋友之间再普通不过的查看伤势，自己到底有什么可感到别扭的？平时马奇斯动不动就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没有觉得别扭？这样想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心情坦然了许多。说道：“大概是下午比赛的时候身体对抗太平凡，摔倒了手撑在地上扭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 C罗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小朋友，小伤不及时妥善的处理好，时间拖长了就会变成陈旧性损伤。以后很有可能造成同一个位置反复受伤，很难痊愈。对于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而言伤病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还需要我给你多做解释么？” C罗的拇指在他的手腕伤处轻缓的按揉，稍微有一点痛感，却让人感觉非常舒服。想不到这位在绿茵场上无可匹敌的超级巨星，按摩手法竟也如此精湛。 C罗几乎每天都会接受按摩师的理疗，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点，只是实践机会有限，暂且拿他练练手。雷欧想起曾经看过一篇C罗接受《踢球者》的采访，他在2013-2014赛季膝盖受伤，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2014-2015却踢满整个赛季没有缺席一分钟，他在采访时说过：“没有一天不疼。每个球员都会说同样的话，但这是你职责的一部分，必须学会应对。我现在明白了很多我年轻时不明白的事。我一直努力进步，这些年我的经验也逐渐丰富。” 明白了很多年轻时候不明白的事，那究竟是什么事情？雷欧的思维又不受控制的发散开去，那篇报道后面C罗有具体回答过这个问题：“当我22，35岁时，经常在比赛结束之后外出就餐，凌晨三点才回家。但是我现在不做那样的事情了。我会早早回家，用最好的方式照顾自己。” 是么？刚才不还说约了美女共进晚餐。 ins那些和不同国家不同肤色却都一样身材火辣、容貌美艳的名模的合影又是怎么回事？ “和你共进晚餐的美女是谁？” 当雷欧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问话已经脱口而出，他有种想要把自己舌头嚼碎了吞下去的冲动。 C罗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扬起唇角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我妈。” “……” “吃过晚饭，她就带着她的宝贝孙子回家去了，我正好来看看你。” “……” “还顺便给你带了一块蛋糕，满满的巧克力和奶油，他们都说我对粉丝非常好，我也这么觉得。” “……” C罗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却没有听见雷欧的任何回应。抬头看去，小东西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看来下午的比赛是真的把他累坏了。 C罗轻轻的将他的左手放下，然后细细的观察他的睡颜。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他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沙发靠背里，之前利落的短发长得有些长了，几缕碎发搭在额前，挺直的鼻梁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轻浅均匀…… 说实在的，C罗觉得这个睡相和自家儿子有点像。此时此刻，他应该安静的离开替他带上房门，或者将他唤醒让他到床上去睡。可是总裁的心理年龄一瞬间又退回到3岁，邪恶的念头在脑中成型。他拿过桌上自己带来的甜点，将盒子打开，把蛋糕捧到沉睡的“王子”鼻子下方，还若有似无的碰了碰他的嘴唇。巧克力的醇香和奶油的甜腻纠缠在空气里，雷欧在半梦半醒间抽动了两下鼻子，随即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还有些涣散，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那块巧克力奶油蛋糕上面。 C罗将蛋糕重新放回桌上，看着雷欧一脸懵懂的表情笑得喘不上气。雷欧坐直了身体，抬手抹了把脸，确定自己没有被沙发上那个笑得乱没有形象的超级巨星抹一脸奶油，这才放下心来。 C罗笑够了才站起来，摸了把雷欧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把蛋糕吃了，然后回到床上去睡。如果明天早上起来身体的疲劳没有减轻就必须去找按摩师。还有你的手腕，最好也让队医看看。我明天还有比赛，先走了。” 雷欧点点头，站起来将他送出门去。回来看见桌上的蛋糕，挣扎了一下，还是将盒子包好放进了房间的小冰箱里。他实在是又累又困，最爱的甜点也无法阻止他此刻迫切想要睡一觉的冲动。雷欧的每一场比赛都会几乎都会引起大大小小的媒体关注报道，赛后各大社交网站各路粉黑也会展开激烈讨论。一向偏袒皇家马德里的《马卡报》在贝尼特斯帅喂不饱，而齐达内接任皇马一队主教练呼声最高的时候，自然选择对他的儿子美言几句：“虽然这一场比赛格兰纳达惜败巴列卡诺，齐祖之子表现仍是最佳。” 而巴萨守护神《世界体育报》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虽然没有明说但新闻标题十分耐人寻味：“盘点那些惊鸿一现之后却沉寂一生的所谓‘金童’，虎父犬子的例子在球场上比比皆是。” 颜粉们孜孜不倦的孜孜不倦的夸赞他的脸完美精致，守着一个只有一条推文的推特账号望眼欲穿。真正热爱足球的球迷认为他是难得一遇的，天赋与勤奋并存的天之骄子，这样的人如若不能成就一番大业简直天理不容。黑他的人自然是将他的缺点无限放大，把脑洞开成了黑洞：“费尔南德斯才19岁体能就那么差，这夜生活究竟是有多丰富。最近不是总被拍到他抱字母罗大腿么？真是给他爸长脸。” 其实这些话题都是陈词滥调，时不时拿出来炒炒冷饭，雷欧觉得挺没意思的，真正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接下来的这条推文： “C罗和他的迷弟满满的cp感，你们说总裁和雷欧谁攻谁受啊？” “你都叫他总裁了，他能是受么？” “……” 回到格兰纳达的时候照例是两天休息时间，雷欧回到自己的公寓倒头又睡。周一下午3点30分，皇马将在皮斯胡安球场客场挑战塞维利亚。雷欧挣扎了好久，还是从床上爬起来看了这场比赛的直播。然而银河战舰又输球了，在各项数据都优于对手的情况下，2比3输给了塞维利亚。后卫拉莫斯在比赛进行到22分钟的时候就在金童伊斯科的助攻下首先攻破塞维利亚的大门，但皇马却在接下来的70分钟时间里被对方攻入3球，直到伤停补时的最后一刻才由替补上场的j罗打进一球，为皇马挽回点颜面。 C罗全场比赛7次射门1次射正。平心而论，表现和状态都很一般。雷欧可算找着个机会也去逗弄他一下，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偶像输了球是不是有点失落，需要你的球迷安慰你一下么？” “不需要，谢谢。”短信倒是回得很快。光是看这一条短信的语气，雷欧就知道他心情有点遭。不敢去讨他的没趣，于是回床上继续睡觉去了。皇马这个一言不合就输球的节奏，如坐针毡的人不是C罗，也不是本泽马，更不是贝尔j罗伊斯科……而是主教练贝尼特斯。他上任不到半年，本赛季皇家马德里战绩惨不忍睹，与排名联赛榜首的巴塞罗那积分差了3分。皇马高层已经多次就主帅无法率领球队取得胜利进行讨论，最后通牒是冬歇期之前五轮联赛拿下3场胜利，并且下一场主场迎战死敌巴塞罗那的比赛必须赢球才有机会留任。周二早上回俱乐部训练的时候，雷欧感觉体力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正常状态，但手腕的扭伤在活动的时候却还是有轻微的疼痛。上午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恢复性训练，结束之后他听从了之前C罗的建议，去找了队医。队医名叫布兰科，是一位工作非常严谨的运动医学专家。此时正带着自己的团队专心致志的研究队长马克思膝盖的伤势。雷欧这点微不足道的软组织挫伤他就只是那么扫了一眼，就把他支给了自己带的一名实习生。让雷欧意外的是，这名实习生竟然也是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女孩。她扎着干练的马尾，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容貌清秀可人，声音婉转悦耳，检查雷欧手腕的手指修长纤细，动作轻柔。 “屈伸的时候会疼么？”妹子轻声问道。 “不疼……不不，有点儿疼。”雷欧的目光一直落在妹子的脸上，也不在乎自相矛盾的回答惹得妹子一声轻笑。他十分拙劣的与妹子搭话：“你是哪里人……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乡在哪里？” “我来自中国北京，现在在格兰纳达大学攻读运动医学硕士，今天刚来俱乐部实习。”这显然是一个性格外向比较健谈的妹子。雷欧点点头，竟然就这么词穷了。他想起来与巴列卡诺的比赛结束之后，冈萨雷斯和那名中国球员的交谈中曾经提到过一位朋友会来到格兰纳达，难道他们说的就是眼前这位姑娘？他终于又重新找到了与妹子交谈的话题：“你在北京的时候也去足球俱乐部做过队医？” 妹子点点头：“在北京国安足球俱乐部实习过，那时候我还在念本科。”然后抬起头来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在马德里认识了一位朋友，gdongzhang（张呈栋），我想你也应该认识他。” 妹子点点头，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雷欧看见办公桌的另一边放着一摞书，最上面的那一本封皮上是方块字，雷欧有点庆幸自己竟然还能认识——那是一本《腧穴学》。妹子在他的手腕附近点按揉捏了好一会儿，又是屈又是神，反反复复的问他疼不疼，最后得出的诊断结果是腕部韧带轻微挫伤。 “那我应该怎么做？”雷欧一脸茫然的看着妹子。妹子淡淡一笑：“我用绷带给你固定一下稍微压迫患处就好，如果你想好得快一些，我可以给你针灸，前提是你接受的情况下。” “接受。”针灸这个东西对于雷欧而言，或者对上辈子的他来说并不算陌生。妹子显然对他这个不假思索的回答表示诧异，一边用绷带缠绕他的手腕一边笑道：“我开玩笑的，你接受我也不能给你扎，任何处理都必须经过布兰科老师的同意。” 妹子手上的活非常熟练，三两下就将绷带松紧适当的缠在了雷欧的手腕上。正在此时马奇斯过来找雷欧一起去吃午饭。他一看见小伙伴瞧着人家妹子目不转睛的模样就乐了。凑在雷欧耳边轻声说道：“你真的是因为手腕受伤才过来的么？” 雷欧没搭理他，与妹子道别之后走出治疗室。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倒回去对妹子说道：“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么？” 妹子答道：“我叫lucia（陆希）。” “雷欧费尔南德斯。” 整个午饭时间马奇斯都在取笑他看见漂亮妹子时的表情有多痴迷。雷欧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对人家妹子没那个意思，然而马奇斯并不信他。雷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