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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贝壳,旋转着飞出。 贝壳在海面上弹了一下,就被涌上来的浪潮压了下去。 即使如此,他也毫不在意。 如同心脏就要跳出来似的,他的胸膛起起伏伏,灿烂的笑意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漫上了眼角。 “闻老师!”温霓站在环岛大道的边缘,大声地喊着他,“下雨了!我们上车吧!” 闻言,闻庭雪抬起头,摊开手掌。 天空中果然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丝,顷刻间,雨势就大了许多。 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砸在温霓的睫毛上,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将两只手里的汽水塞进一边臂弯,伸手作檐,挡在额前,“快来!” 闻庭雪忽的笑了一下,朝着她的方向,全力狂奔而去。 刹那间,环岛大道两边的路灯全部点亮了。 昏黄的灯光透过灯罩照亮了一片黑暗,而她就站在路灯之下,被披上了一层柔软闪亮的光芒。 犹如无边黑夜里,海面上的那座灯塔。 瞬间点亮了少年漂泊的心。 单手撑在路面上,闻庭雪一跃而上,随后掀起衬衫的衣角,将温霓拢在他的臂膀之下。 “怎么不在车上等?”低沉的嗓音被灯光晕染上灼热的温度。 “没事,就几步路,等你一起。”温霓被他环着,跑上了车。 闻庭雪转身,展开长臂,从后排拿出花灯会上买来的两把油纸伞,递了一把给温霓。 温霓接过来,迅速撑开,将伞柄靠在颈窝。 随后另一把伞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摆在了她的另一侧,风雨骤然消失。 “闻老师,你这样会被淋到的。”温霓看向车的另一边,握着两人中间的伞,想挪动位置。 “风是往这边吹的。”闻庭雪把伞压回原位。 “这样吗?”温霓信了,放下怀中的两瓶汽水,正欲打开,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道,“刚才跑起来的时候晃了,现在打开会不会喷出来?” 闻庭雪淡笑,从她手里接过两瓶汽水,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会儿,然后勾起拉环,开了汽水,放在她的面前。 清新的青柠味扑面而来。 “学到了。”温霓笑了一下,握住易拉罐,喝了一口。 闻庭雪给自己也开了一罐。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爱喝甜的,可是今天不同,当汽水滑入他的喉咙,无数气泡在他身体里爆破时,他感觉到了快乐。 “刚才看你在打水漂,很开心的样子。”温霓惬意地眯了眯眼睛,随口问道,“海面上也可以玩吗?” 闻庭雪的身子倏然僵住了,他以为她没有看见。 “浪,有点大。”他别开头,不自然地回答,“不好漂。” 第40章 温霓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喝了一口青柠味汽水,问道:“下雨了,你不用去池塘那边看看吗?” “不用,下午已经和陈思梁去检查过闸门、堤坝和防逃设施了,提早给每个池塘都放了点水。”闻庭雪解释说,“看天气预报预测的降水量,问题不大。” 温霓点点头。 夏夜的暴雨如注,墨色浓重的海面被雨水敲出了无数的小坑,天际仿佛挂上了一片雨帘,掩着云朵后的月亮。 两个人安静地听着雨声。 闻庭雪不动声色地透过电车的后视镜观察温霓的神情,她的表情淡淡的,鼻尖泛着微微的红,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在车灯的照耀下闪着水光。 “还好吗?”他故作不在意地问。 “嗯?”温霓的目光还停留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什么?” “感觉……你眼睛有点红。”闻庭雪眸光微动,说,“这里风大,吹久了伤眼睛,我们要不要回去?” 温霓轻轻摇头,说:“还好吧,就是有一点干涩而已。再待一会儿吧,听着下雨的声音,遥望无边无际的大海,感觉很放松。跟自然比起来,人类好渺小,所有的情绪就更微不足道了。” 闻庭雪顺从她的意思,只是脱下了T恤外面的那件衬衫,拎着领口,递给她,“那你穿上吧,小心着凉。” “闻老师,”温霓忽地转过头,注视着闻庭雪,说:“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闻庭雪愣住了。 “从昨天中午开始,你好像就不太高兴。”温霓盯了他片刻,从他手里接过衬衫,掀开,披在自己的身上,得出结论,“但是,现在好像好了,变回之前的样子了。” 没想到温霓的感觉如此敏锐,闻庭雪眸色幽深,打算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因为陈思梁有点烦人,一直缠着要我给他改论文,晚上睡觉还打呼噜。” “真的?”温霓眯起眼睛,显然是不太相信的模样。 “嗯。”为了增加可信性,闻庭雪还配合了肢体动作,点了点头,“睡眠不足会让人的脾气变差。” 温霓说:“这话我同意。” 闻庭雪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心。 “那你会在某一时刻,变成另外一个人吗?”温霓诚恳地提出问题。 闻庭雪看向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一个人,能有截然不同的那么多面。”温霓的声调轻微,“有时候你会质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每个人本来就有很多面。”闻庭雪说,“一个人身处高位的时候,和跌落谷底的时候,肯定是不一样的。可是,不一样到哪种程度,往往就取决于这个人真实的本质了。” “听起来,似乎你也遇到过这样的人。”温霓不禁看向了他。 闻庭雪点头,继续说:“我曾经有一个亲戚,很小的时候就辍学,出去打工了。过了几年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意气风发,说要帮镇里的人一起致富。我妈信任他,觉得毕竟是亲戚,肯定不会骗人,于是把几年下来,好不容易攒的钱都拿去投资他了。” “后来呢?”温霓忍不住好奇地问,“钱都被骗走了吗?” “没有被骗走,但是也没拿回来。”闻庭雪缓缓地说,“那个亲戚因为太过自傲,欺瞒投资人,没等初始资金到位,就在市里一年新开了五六家分店,结果后来资金周转不过来,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赔得连本都不剩。过年也不敢回家了。” “那你们的钱怎么办?” “当初都签了合同,他也努力地想把钱赚回来,不让大家失望。”闻庭雪顿了顿,说,“但是,哪有这么容易呢?他去找往昔的好友借钱,希望能暂时度过难关。可是行业的圈子就那么小,员工们都把丑事传开了。他借不到钱,最后连带之前的店,全部都倒闭了。” “好惨啊。”温霓皱了眉,不由地感慨。 “是很惨,他还有两个刚上小学的孩子,和没还完的学区房房贷。家里都靠他一个人支撑。”闻庭雪轻叹,“很久之后,我见过他一次,整个人瘦到脱相了。经常还有镇上的人去找他退钱,他的态度也从之前的道歉承诺,到后来的闭门不开。” “唉。”温霓也跟着叹气,“他的本性不坏,可是,许多事情并不由他的意志决定。或许他也想还钱,可是他也无能为力。还背着那么重的家庭负担……” “嗯。”闻庭雪应声道,“所以,我妈虽然难过,但是也不忍心再去逼他,只能当那笔钱丢了。因为生活已经让他为自负付出了代价。” 听完,温霓踌躇片刻,开口说道:“其实,我刚才是在跟我刚分手的前男友打电话。” 闻庭雪蓦地侧过头,他没想过她会主动说出来。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温霓自嘲地笑,“不就是分个手嘛。” “抱歉。” “没事。”温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他以为我不愿意跟他分手,所以一直没回他消息,今天打算打电话来做个了结。实际上,他的分手短信在我上岛前就收到了,我同意了,只是消息因为岛上的信号问题,一直没能发出去。” 闻庭雪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关注着她的脸色,“那你难过吗?” “我们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年了吧,说分手了完全没感觉,那肯定是假的。”温霓端起汽水罐,轻轻和闻庭雪的汽水碰了一下,而后不等他反应,自己仰头喝了一口,才接着说,“可是,很难过吗?似乎也没有。可能是我并没有多喜欢他吧。” “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闻庭雪抿了一口,任由气泡在口腔里相互碰撞。 “相亲认识的,见了几面,觉得还行,就在一起了。”温霓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是不是有点老土?” 在一起一年了。 通过相亲认识的。 闻庭雪迟疑了一下,才说:“不会。” “去年,我二十七岁,家里觉得年纪差不多了,希望我稳定下来,于是不停地给我介绍,不停地安排相亲。说实话,我见到每一个男人都心如止水。可是每次从加上联系方式开始,我妈就开启了实时监控,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追问我情况如何。”温霓说着说着,就笑了,“你知道吗?在此之前的我所有的人生里,我几乎可以说是自己一个人过的,父母都在各自的领域打拼着,没有人管我。我念书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一顿我妈做的早餐,也没有被我爸接送过一次,从小学开始,他们就只是定时给我生活费。他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考了多少分,也不知道我被哪个同学欺负了……” “然后突然到了二十七岁,他们就开始关心起我的人生了。我一点都不习惯,还很窒息。在我需要他们关注的阶段,他们没有出席。可是现在,他们进场了。”温霓垂眸,眼底的黯淡漫了上来,“仿佛只要我还单身,我的人生里,就只有结婚这一件事情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要让路。” 闻庭雪的眼眸在风雨中格外明亮,“所以,你跟他交往了?” “对,那时候的我,没有遇到能够相爱的人,可是我的家人推着我必须要往前走,他们告诉我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所以,我选择了将就。”温霓坦诚地承认道,“我也是第一次活着嘛,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这样子的,差不多就交往,差不多就结婚,差不多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了。至少他们经历过了,或许更有经验。”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他?”闻庭雪浓密的长睫之下,隐藏着他的私心。 温霓思索着,逐渐在过去的回忆中,寻找到那一块拼图。 …… 那是一个仲夏夜。 炎热的晚风在大街小巷间肆意穿梭。 温霓刚出完一个急派的外景回来,下班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个多小时。 她急匆匆地回家冲了个澡,随意换了身黑色的长裙,来不及化全妆,她甚至只用粉底打底,描了眉,往包里揣了一只口红,就打车去了约好的相亲地点。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网红的花园咖啡店。 温霓下车的时候,距离八点还差两分钟。 总算赶上了。 忘记带隐形眼镜了,她只好凑近咖啡店门口的镜子,端详自己的妆容。还好没有因为司机的急刹车,将口红涂出去。检查完后,她才放心地进入了咖啡店。 玻璃门上贴着的招财猫,发出了一声“欢迎光临”,随后凉爽的冷风也迎面扑上来。 迈入店中,温霓正欲打开手机,查看对方发来的桌号,就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边。” 她循声,向左转头。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和黑色的长裤,微微抬起了手,跟她打招呼。 温霓点头示意,缓步朝他走去。 男人选的位置处于白色墙壁与透明玻璃外墙的夹角处,他的身后是咖啡店店主精心设计、布置的盆栽布景。 上方的灯光是微弱的橙黄色的,并没有比夜晚的室外亮堂几分。 因此,他的模样令人看不太真切。 像是这样的相亲,温霓在一个月内就会被安排上十来场,她早就厌倦了。最初的时候,她还会询问对方的基本情况和照片,可现在她不再好奇任何一个也许只会见一次面的陌生男人,所以连事前了解对方信息和照片的工作都懒得做了。 “你好,你是A大的吗?”温霓在男人的对面坐下,礼貌地确认。 男人点头,“你好。” 他将一杯点好的冰咖啡和菜单一起往前推了推,“看你在忙,就先帮你点了一杯冰咖啡,不知道你是否喜欢。不喜欢的话,可以再看看别的。” 夏日燥热,仅是从花园咖啡店的门口走到室内这一小段路,就让她刚换上的裙子背后沾上了汗水的潮意。 因为这杯冰咖啡,温霓对眼前的男人有了一丝好感。 男人看似是第一次出来相亲,即使尽力掩盖,局促的神色仍会从眉目之间泄露出来。 放下咖啡,温霓友善地主动开口问他:“学生假期应该挺多的吧,你有去过哪里旅游吗?” 男人摇头,“我的学业压力比较大,没什么时间出去。” 也是,听介绍人说对方快要硕士毕业了,应该挺忙的。 温霓颔首,接话道:“确实。那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男人回答:“有空会打打篮球。” “挺健康的。” 相亲场面上的一问一答,让温霓不禁尴尬。以往都是男方主动挑起话题,她跟着附和一下,所以她对于气氛调动者的角色不太熟练。 幸好场子只冷了一会儿,男人斟酌后问道:“现在学校放暑假了,你应该也休息了吧?” “学校放暑假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温霓疑惑地眨了眨眼。 男人也愣了,问:“你……不是学校的老师吗?” “……”温霓沉默了片刻,有一个念头在心底冒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闻言,男人也懵了,“约的是八点,应该没有错吧?” 温霓拿出手机,调出相亲对象的聊天对话框,找到桌号,“这里是A7桌吗?” “……”男人的眸中有一丝慌乱掠过,“这里是A1。” “完了,真的认错了。”温霓也傻了。 下一刻,她看见一条新信息从对话框里跳出来。 温霓脸色微变,不知道对方现在坐在哪里,连忙背过身,看向玻璃墙外,小声地问:“你知道A7在哪边吗?” 男人抬头,扫视了一圈,用手指给她大概地指了方向。 “我的相亲对象已经到了,我现在先出去,晚点再进来。”温霓低垂脑袋,半掩着脸,跟男人交代,“你换一杯咖啡吧,不好意思了。” 男人瞥了一眼手机,也慌乱地点点头。 温霓迅速起身,跑到了咖啡馆的门口。 此时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扎着低马尾的女人与她擦身而过。 她多看了一眼,莫名觉得这位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男人的相亲对象。 花园咖啡店的门口,停着许多出租车在等待客人。她面前的那辆车的司机为了省钱,关掉了空调,降下全部扇车窗通风。 车里正在播放晚间节目,女播音员字正腔圆地说道:“我们迎来了百年一遇的高温天气,热浪席卷全国⋯⋯持续的干旱已经对农作物的生长造成了极大影响,因此A市今晚将进行今年以来第一次人工降雨……” 第41章 等到那条广播讯息播放完毕,温霓才重新走进了咖啡店里。 这一次,她先去了前台,然后才按照徐玮发来的桌号找过去。 路过转角的时候,她看见了刚刚跟她擦肩而过的女人,就坐在之前她坐过的位置上。 她与那个男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各自的视线,假装刚才那场错误的遇见从未发生。 望见摆放着“A7”提示字样的桌子,温霓绕到背对她的男人面前。 “你好,温霓。”徐玮看到来人,起身与她打了声招呼。 “你好。”温霓重新坐下。 徐玮的性格阳光开朗,跟在微信上聊时的感觉没什么差别,温霓只需要静静地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诉说他的校园生活,偶尔认同地附和几句就可以了。 事实上,很多时候,她状似认真专注地听他说话,然而她的思绪却并不在他的身上。 徐玮的容貌清秀,不扎眼也不难看,剪了清爽的寸头,乌黑的头发如同雨后的草地,十分茂密。身高一米七出头,不算高,但也过得去。最主要的是,看起来很主动,相处起来不会让她太费劲。 刚刚聊到一部两个人都感兴趣的新上映的电影时,他就立刻约她一起去看,得到她的点头后,在手机上订了九点多的票。 温霓默默地想,不讨厌的话,那就试试看吧。 反正,至少比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去见不同的陌生人要好一些吧。 …… “就因为这样,”闻庭雪的眼里多了一份探究的意味,“你们在一起了?” “嗯。”温霓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相处起来还是挺开心的。也许是因为在学校里,他一直都是佼佼者,谈论起新闻理想时自信满满,那一刻我还是蛮欣赏他的。” “只是后来,他出国了,申请到了谢菲尔德大学,身边的同学是来自全世界的顶尖学子。他以前拥有的优越感顷刻间全部崩塌了。他们不仅能力比他出众,甚至连家庭背景也是如此。”她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明明靠自己才是最厉害的事情。可是,他承受不了自己在打工赚生活费的时候,别人都在环球旅行。而且,连我也会被他拿去跟别人的女朋友比较。那一刻,我猛然发觉,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自卑又敏感。” “也可能是你一开始就没了解清楚。”闻庭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是他笃定地说,“你最初的动机就不对。” “怎么不对?”温霓不由失笑道,“你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动机是对,什么又是不对?” “我是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开始,但我知道将就是不对的。”闻庭雪如实地说,“我们做试验的时候,如果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有时候也会选择用排除法来验证。” “排除法?” “只要减少错误的答案,你就能缩小正确答案所在的范围。” 温霓的眼帘微垂,像是在思考。 “人生只有一次,你可以将就一时,但是可以将就一辈子吗?”闻庭雪说,“我觉得依你的性格,做不到。” 温霓抬眸,好奇地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为什么依我的性格做不到?” “你可以为了你的新闻理想一头扎进工作里,再累再苦都能坚持下来,可是却不能忍受初心被毁灭。”闻庭雪缓缓道,“就如同我明知这个试验的结果是错的,我不可能把它拿出来,当成正确的。” “……” 闻庭雪镇定自若地说:“所以,你怎么会选择将就?连对待工作都做不到这样,更何况一辈子的人生。” “你说的有道理,似乎是这样子的。”温霓苦笑了一下,“大概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人生这条路的终点并不是只有一个方向。”闻庭雪鼓励她,“你可以坚定地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 “来这里之前,我只对工作感到迷茫,现在对感情也很迷茫。”温霓轻叹一口气,旋即装作拿着话筒的手势,放在闻庭雪面前,“闻老师,请以您的智慧,继续开导我。” 闻庭雪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扬起细微的弧度,配合地清了清嗓子,对着她的手,发表讲话:“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一个特别的轮回周期,几个月,一年,或是几年。等这个轮回周期一到,就会重新陷入同样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要不要去改变……诸如此类。” “那怎么解决呢?” “不去想。” “?” “所有的困惑,不会因为你不停地想,就出现答案。继续生活下去,会有答案的。” 温霓微微侧过身子,握起了拳头,在脸侧晃了晃,“虽然有点想打你,但还是谢谢你。” 闻庭雪的眼神里似有笑意,说:“不客气。” 温霓忽然开口问:“闻老师,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哪样?” 温霓思索着说:“这么耐心,脾气看起来也很好的样子,生起气来最多也就是沉默不语。” 闻庭雪对上她的眼眸,回答她:“很少。” “很少……这么耐心?” “嗯。”闻庭雪轻声地应道。 …… 在这场漫长的谈心结束的时候,北寂岛的雨依旧没有停下,只是从豆大的雨点,变成了飘渺的雨丝。 乘着夜风,闻庭雪开着电车,在灯塔的指引下,绕着环岛大道缓慢行驶。 回到灯塔时,已近十点。 在阁楼楼道的灯光下,温霓发觉了闻庭雪湿了半边的衣服。 如花灯会那晚一样,她以同样的理由,让闻庭雪先去洗澡了。 而她则回了房间,趴在窗台前,眺望着落雨的海面。 没有了风的助力,在屋檐的遮挡下,只有几缕雨丝飘进来。 温霓拿出手机,给北寂岛的雨夜拍了几张照片。 不经意间,她瞥见了挂着小红点的收件箱,点开来。 正当温霓托着腮,盯着屏幕,思考着这个任务该如何完成时,她望见了露台的晾衣杆上,挂着的那些犹如落汤鸡一般的衣服。 “完了。”她迅速将手机丢在床上,开门,冲向了二楼。 房间的门没关,闻庭雪正在往放在桌上的脸盆里装换洗的衣服。 忽然之间,一阵风从他身后涌来,他还没来及反应过来,背后就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第42章 柔软的触感令他的身子瞬间僵直,又很快离去。 “抱歉,拖鞋有点滑,没刹住车。”温霓一边道歉,一边打开通往露台的门。 又是一阵风扑来,闻庭雪才缓缓侧过了头,看向窗外那道秀丽的身影。 雨中,温霓手忙脚乱地收着衣服,很快,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也出来了?” “伞都在楼下。”闻庭雪回答,“一起收会快一点。” 温霓错愕地说:“反正,这些衣服都淋湿了,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又没差。” 闻庭雪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只是说:“反正,我也淋湿了,那就一起淋好了。” 怀里都是湿答答的衣服,温霓竟不知如何辩驳,索性就算了。 闻庭雪从洗衣台上拿了一个搪瓷盆,打开水龙头冲了一遍,走回来,“放在里面吧,反正湿衣服都要重新洗。” 温霓低下头,把衣服裹成一团,丢了进去。 随后,搪瓷盆被放在地上,两个人收下了衣服,就扔进去。 直到所有衣服都被收完,温霓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反正,都淋湿了。” 听到她这么说,闻庭雪转过了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温霓蓦地抬起头,一双明眸为这朦胧的雨夜添了两颗耀眼闪烁的星星。 她冲他灿烂地笑了一下,旋即喊了一声:“闻老师。” “嗯?” 下一秒,她一脚踩在了他身边的小水坑里。 忽然之间,雨水飞溅,落了他满身。 闻庭雪甚至来不及抬起手遮挡,就被她偷袭了。 “你小时候有没有在雨里玩过水?”温霓一面逃开,一面将下半句话补齐了。 闻庭雪无奈地抹去脸上的水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慢慢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救命啊。”温霓没逃掉,发出了一阵惊呼。 她被他环着肩膀,带到一个低洼的水坑边上,被迫接受了好几波水渍的洗礼。 “闻庭雪,你几岁了,好幼稚啊!”她胡乱地用双手轻拍着他。 他单手抓住她,“温霓,是你先挑起战争的。” 她改变了策略,打算博取他的同情,“我错了。” 顿了一下,他沉声道:“晚了。” 一开始,温霓还挣扎着抬起手挡脸,最后直接背过身去,将脸埋进闻庭雪的怀里。 这场夏夜的雨,最终以浑身湿透的两个人为结尾。 …… “你们在干什么呢?”从工作间回来的陈思梁趴在门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成年人在雨里玩水,“都多大年纪了,还玩水呢?” “你几岁了,论文还要别人帮忙改?” 睥他一眼,闻庭雪端起地上被雨水灌入,变得沉重的搪瓷盆。 “噗嗤”一声,温霓弯了眉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哥,你……你见色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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