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做,也就这么一点,全被我买来了。” “哦……” 璇玑真人瞧见太后和小姑娘似得附身打量,浑圆臀线颇为撩人,老毛病又犯了,来到跟前悄悄捏了捏。 太后娘娘连忙站直身体,在璇玑真人腰间捏了下,而后才继续看着夜惊堂摆弄。 夜惊堂从里面取出小花灯,挂着的手提杆上,放进蜡烛,递给了满眼亮晶晶的太后娘娘: “给。” “……” 太后娘娘眨了眨眸子,含笑把小灯笼接过来提在手上,红玉便取来火折子帮忙点燃。 东方离人见太后来了精神,也不知是该夸夜惊堂会哄姑娘,还是该说夜惊堂竟然连太后娘娘都敢哄。瞧见夜惊堂又弄好一个花灯递给她,她站直些许,示意自己的装扮: “这是姑娘玩的东西,本公子拿着像什么话?” 夜惊堂见此,就把花灯递给了旁边看戏的璇玑小姐。 璇玑真人把灯接过来,还炫了个技,素手轻翻,从蜡烛上一扫而过,就把蜡烛点燃了,看的周边几人皆目露惊奇。 “陆仙子,这怎么弄的?” “这是道门仙术,想学先拜师。” “师尊,你可没教我这手!” “回去偷偷教你,免得有人偷学。” 璇玑真人提着花灯,在廊桥上莲步微移转了一圈儿,配上轻纱留仙裙,姿容气质都令人惊艳。 太后娘娘也跟着转圈,但没有那般超凡入圣的轻功,转的就有点毛糙了,不过多了很多人间烟火气,别有一番韵味。 夜惊堂也不好盯着两个不该看的女子看,摇头轻笑,又弄了两个花灯后,把另一个箱子打开。 箱子里装的都是狠货,大概有水桶那么粗的冲天炮仗、满天星烟花等等。 东方离人烟花看的多了,但出于安全考虑,从未被允许亲自点过,见状也来了精神,半蹲下来,拿出最大的一个,想点燃试试。 “诶诶……” 夜惊堂连忙把大笨笨按住,示意上方的游廊: “这是木桥,在这里点得把桥烧了,走去下面。” 说着提起几个大烟花,来到了街边较为空旷的河堤上。 东方离人跟着来到河边,帮夜惊堂撑伞,询问道: “这个声音大不大?” “不清楚,点燃就知道了。” 夜惊堂把烟花摆好后,就把火折子递给笨笨: “嗯哼。” “……” 东方离人手里拿着火折子,本想点燃,但瞧见比她腰还粗的大炮仗,心头终究有点怂,瞄了拭目以待的男人一眼后,还是小心翼翼往引信凑,凑一下收一下。 此情此景,把几个人看的都是暗暗摇头,不过也没人敢笑话东方怂怂。 太后娘娘仗着只要不当场被打死,就根本打不死的霸道体魄,胆子并不小,捂着耳朵等了半天,见离人不顶用,就手提裙子小跑到跟前: “不就一个烟花,有什么好怕的,本宫来。” 东方离人见此也没逞强,往后退开,躲在了夜惊堂背后,捂住耳朵。 发现夜惊堂眼神古怪,往后瞄她,东方离人表情又是一冷,站直身体把伞抢过来,做出稳如泰山的模样: “你去后面站着,杵在这里作甚?” “殿下不害怕?” “本王怕什么?一个烟花罢了,有师父在还能出事不成?” 夜惊堂见璇玑真人站在太后娘娘后面看戏,还故意来一声“啪!”吓唬太后娘娘,也没多说,来到了街边屋檐下,和三娘站在了一起。 红玉站在太后娘娘背后撑伞,有点不放心,小声嘀咕着: “娘娘小心,点燃就马上退开,这个看着就吓人。” “本宫知道,你别打扰。” 太后娘娘一手提着花灯,小心翼翼半蹲,把火折子凑到了引信之上。 呲呲~ 火苗触及的瞬间,大炮仗上就窜出火星。 太后娘娘惊得香肩微抖,火折子都丢在了地上,迅速提着裙子起身,抱住璇玑真人的胳膊,目不转睛打量。 呲呲呲…… 咻—— 嗙~! 雨幕之下,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飞到数十丈的高空,继而炸裂,散出漫天花火。 “哇——” “快看快看……” 动静一起,沿河两岸顿时响起妇孺老幼的喧哗声。 太后娘娘也是眼底大亮,和红玉一起举目眺望,发出了惊艳的轻呼。 咻—— 嘭嘭~! 烟火光芒,把街边照的时明时暗。 夜惊堂站在屋檐下眺望,见几个女子都抬眼望着天空,心中微动,转眼看向了身侧。 裴湘君自幼在京城长大,这样的人间烟火看的很多,并没有像太后娘娘那么激动,只是神态柔雅的欣赏美景。 发现夜惊堂望过来,裴湘君眨了眨眸子,有些疑惑: “嗯?” 夜惊堂展颜笑了下,抬起手悄悄搂着三娘,微微低头凑向脸颊。 ?! 裴湘君表情一僵,见惊堂胆大包天,竟然准备在大街上亲她,旁边还有人,肯定有点懵,但还没回过神,红唇之上便出来温热。 “呜~……” 裴湘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儿蜷在胸口,余光小心注意着看烟花的几个女子,慢慢还是张开了红唇…… …… 咻~ 嘭嘭—— 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很快便有无数街坊行人来到了河畔看热闹,经历一场风波后的建阳城,也在此时恢复了平日里的生气。 夜惊堂买的烟花挺多,在河边一字排开,太后娘娘逐个点燃,东方离人有太后壮胆,也上去点了两个,足足放了两刻钟才放完。 见河边围观的百姓太多了,东方离人便带着太后娘娘返回王府。 太后娘娘玩开心了,连上次被敲晕的事情都不在计较,对夜惊堂态度都好了许多,沿途还夸奖了夜惊堂两句。 等回到邬王府,夜色已深。 东方离人奔波一天也累了,没有再让夜惊堂加班,夜惊堂也终于得以下班,和三娘一道回了落脚的庭院里。 夜深人静,王府客宅内居住的人都已经歇息,夜惊堂进入庭院游廊,抬眼就看到鸟鸟孤零零站在屋檐下面,望着城中心的方向,看着其他百姓放的烟花。 发现夜惊堂回来,鸟鸟可能是被丢在家里不开心,歪头不搭理。 夜惊堂摇头一叹,拉着三娘来到厢房外,询问道: “天色晚了,你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还是……” 裴湘君方才在大街上被啵了下,现在都没缓过来,见夜惊堂问起这个,稍作迟疑,大大方方拉着夜惊堂走向狐媚子的房间: “你心里肯定惦记着双娇献桃,我要是休息了,你还不得牵肠挂肚半晚上……” 说话间,裴湘君轻轻推开了房门,往里屋看去。 睡房离静悄悄的没有动静,骆凝躺在幔帐之间,背对着门口,只能瞧见后脑勺,看起来是睡着了。 裴湘君可不相信狐媚子独守空闺能睡着,悄咪咪走到跟前,把薄被略微撩起来。 薄被之下,入眼便是玲珑曼妙的白腻身段儿,上半身是镂空小衣,下面则是蝴蝶结小裤,月亮都遮不完那种。 啪~ 裴湘君瞧见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骚气打扮,轻轻哼了声,轻拍: “装什么呢?还不快起来伺候惊堂。” “你……” 骆凝确实在装睡,被拍醒后,回过头来面色不悦: “你不好好养伤,跑过来作甚?” “睡觉,不然还能作甚?” 裴湘君褪去鞋子钻进被窝里,学着骆凝上次的样子; “惊堂,来。” 骆凝肯定是不配合,扭动腰身,还用胳膊肘轻怼了裴湘君一下: “你有毛病?闲得慌自己给他调理就是了……你把手拿开!” “别乱动!” …… 夜惊堂眼角含笑,坐在跟前,手指逗了几下: “好了,早点休息……” “小贼!” 骆凝一个哆嗦,见夜惊堂如此放肆,就想负气而走下床铺。 裴湘君也快习惯骆凝的小模样了,把她一摁,吩咐道: “惊堂,摸她,待会她发春就听话了。” “小贼,你敢!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回南霄山……” 夜惊堂没有那么粗鲁,只是凑到跟前,在冷冰冰的脸颊上亲了两口。 骆凝偏头躲了几下,躲不开,最终还是认命的闭上眸子忍辱负重……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到了清晨,远处传来鸡鸣声: “咯咯咯~~” 天蒙蒙亮,王府后方一座环境雅致的庭院里,房间皆以熄了灯火,只有正房的屋檐下的两盏昏黄灯笼,散发出柔和光晕。 睡房之中很是安静,只能听到三道微弱呼吸声。 红玉睡在通房里,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花灯、笑脸面具、胭脂水粉等乱七八糟的物件,全是在街上买来的,算是来邬州旅游一趟的纪念品。 睡房中,两套华美裙子搭在屏风上。 太后娘娘穿着轻薄肚兜睡在里侧,熟美脸颊上带着几分笑意,估计在做着有朝一日飞出宫阁自由自在的好梦。 璇玑真人平躺在身侧,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但午夜梦回之时,脸颊上还是显出了外人见不到的淡淡愁绪。 璇玑真人每年入秋都会入京住一段时间,对外解释是探望太后娘娘,但实际是担任护卫,以免女帝遭遇不测。 当年为了逼宫夺权,女帝走上了不归路,虽然事成了,但逆天而行的代价一直留在了身上。 春生秋杀,秋天是万物凋零之季,每年入秋后,女帝身体都会莫名变得很虚,其原因至今也没找到。 璇玑真人能做的,也只是平日里在四海搜寻鸣龙图,入秋后回京庇护徒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已经找了整整十年。 但鸣龙图这东西,得手靠的是运气而非实力,这么多年下来,她也只是找到了可能存在的线索,钰虎还能撑多久,她根本不清楚。 若是钰虎出了事,靠离人根本镇不住满朝文武在外诸王,而她说破天也只是武夫,守一人易,守一国难,根本没法左右大势。 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只有她知道,无能为力却无处诉苦,也没法把这职责退给外人,这以后可怎么办才是…… 璇玑真人靠在枕头上,心头暗暗发愁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动静从外面传来: 咚咚~ “殿下?殿下?” 很快,正屋里传来了离人稍显困倦的声响: “有事?” “刚才黑衙的一名总捕过来通报,说是在江湖上听到了些消息,仇天合准备去君山台打擂……” “哦……嗯?!” 离人显然意识到,身为夜惊堂半个师父的仇天合,在人家死了儿子的时候上门挑事,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屋里顿时传出起身穿鞋子的动静。 璇玑真人已经睡醒,便起身穿着衣裳,来到了房间外。 东方离人三两下穿上衣服走出房门,瞧见璇玑真人,便开口道: “师尊,仇天合打不打得过轩辕朝?” 璇玑真人系着腰带,略微斟酌: “同水平的情况下,天合刀都打不过屠龙令和八步狂刀。以前仇天合最多接三刀,如今实力有长进的话,接个五刀应该没问题。” “五刀之后呢?” “开口认输的快,还有机会下台。要是轩辕朝丧子之痛下不讲武德,他应该跑不出千丈擂台。” “那不就是必死无疑。” 东方离人觉得仇天合简直是个倒霉催的,刚从黑衙地牢放出来,转头就往枪口上撞,这还不如把仇天合关在京城送饭。 东方离人知道夜惊堂重情义,要是因为杀了轩辕鸿志,导致不知情的仇天合,被含愤而发的轩辕朝宰了,夜惊堂肯定会有所愧疚,便快步走向庭院之外。 夜惊堂和随行的六部朝臣一样,住在王府外侧的客院。 因为随身带有女眷,东方离人安排的颇为周到,独门独院,周边无人居住,晚上做什么都没人听见。 东方离人脚尖轻点跃上房舍,沿着直线穿过偌大王府,可以瞧见几个客院之中,有老臣子在晨练,而夜惊堂的院子里亮着灯火,看起来也起来了。 东方离人来到的庭院围墙上,正准备叫一声,就听见正屋里传来动静。 继而房门打开,正在穿袍子的夜惊堂,从屋里走出来: “殿下,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事?” 东方离人落在屋檐下,本能想说刚才传来的消息,但下意识又朝屋里瞄了眼,可惜里面是外间,看不到睡房有几个姑娘…… 夜惊堂昨天尝了次凝儿和三娘献的大桃子,睡得有点死,刚刚才惊醒,都没收拾乱七八糟的战场,哪里好意思让大笨笨瞧见,当下抬起手护着她往出走: “凝儿还没醒,咱们去游廊说吧。” “哼……” 东方离人压下杂念,相伴走入游廊: “刚刚收到消息,仇天合准备去君山台争刀魁。仇天合忽然被放出来,君山台肯定知道你出了力,往日也有故交。你刚杀了轩辕鸿志,仇天合这时候找人家爹单挑……” ? 夜惊堂脚步一顿,转过头来: “已经去了?” “听起来还没有,不过风声都吹起来了,也就这两天。” “这两天……” 夜惊堂抬手揉了揉额头,觉得问题出大了,想了想道: “我即刻启程过去一趟,看能不能把仇天合拉住……” “你刚杀人,这时候去君山台,不是自投罗网?要不本王给君山台送个消息……” “刀剑无眼,仇天合主动登门打擂,等同于签了生死状,轩辕朝留手是讲武德,真下杀手,事后来句不小心失手了,官府也没理由重罚。 “官府短时间也联系不上仇天合,等他踏入君山台,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法临阵脱逃了。我自有分寸,拉住仇天合就马上回来。” 东方离人终究是不放心,想了想道: “让师尊跟着你去,有师尊在背后,至少轩辕朝杀不了你,要稳妥些。” 夜惊堂自认实力不俗,但对上名震江湖几十年的刀魁,还是有点虚,对此也没拒绝,说完后就回屋收拾起了行头…… 第四十四章 黄泉镇 小雨让天气多了几分凉意,黄泉镇的老街空旷如洗,中心的老酒肆外,‘黄泉刀冢’的老匾额,在雨水浸润下呈现出了黑黄色。 屋檐下面,身材健朗的汉子,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一张小桌。 五六岁的小丫头,扎着羊角辫坐在对面,手持毛笔认真写字,小声嘀咕着: “爹,仇爷爷怎么不见了?” “叫仇伯伯。” “可是,仇爷爷五十多岁了,他让我这么叫的……” “……” 轩辕天罡吸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武林高手,命都长,五十多岁叫哥哥也没问题。以后再遇上,就叫他仇大哥……” “罡子!” 酒肆里,正在擦桌子的老板娘阿兰,把抹布丢在桌面上,吓的小丫头连忙埋头写字,轩辕天罡也是坐直了些: “开个玩笑罢了。” “你开什么玩笑?闺女这么点大,你说啥她就听啥,小时候就不教好规矩,长大走上歪路怎么办?” “唉……” 媳妇训相公,无疑是市井小民最喜欢的戏码,声音传出,引来不少街坊邻居的打量,连小丫头也低着头偷笑。 轩辕天罡听了片刻后,就撑着膝盖起身走向后院: “没啥生意,我去打几网鱼……” “你别跑,天都快黑了,又大下雨的,你打什么鱼?” 阿兰拉住轩辕天罡的袖子,把他拽进屋里: “你是不是想去君山台看热闹?” 轩辕天罡来到桌前倒茶,摇头道: “二十多年前都退了,对江湖热闹早没了兴趣。再者仇天合的刀法,也没啥看头。” 阿兰对此言半信半疑,毕竟轩辕天罡生来就是江湖人,也该活在江湖上。在这里当个整日围着柴米油盐打转的市井渔翁,只是形势所迫只能在此画地为牢罢了。 但作为妻子,阿兰哪怕觉得相公很厉害,不该这般平庸的过一辈子,也不想他再去生死无常的江湖闯荡。 阿兰想了想,轻声道:“爹以前当掌柜的时候,和郑峰他们喝酒就劝过,说郑峰性子耿直不够圆滑,该去外面游历十年再出山。郑峰当时根本不懂,来了句‘为侠者本该如此’,还一直说仇天合歪脑筋多,不像个纯粹侠客,结果呢?几十年过去,所有人皆知仇天合义薄云天,又有几个人知道郑峰的名字? “你性子和郑峰差不多,都是年轻气盛认死理,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在江湖闯荡,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是追悔莫及……” 轩辕天罡摇头一笑:“这话说了二十多年,都五十岁人了,又不是二十出头的时候,我想年轻气盛,也没那份心力了。” “哼,说了你要听……诶,有客人来了……” …… …… 蹄哒、蹄哒…… 细雨之下,两匹长途奔波的骏马,踏上了镇子的老街。 夜惊堂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目光扫视灰蒙蒙的小镇,一天奔波下来,眼底也显出些许疲倦。 身旁,穿着白色长裙的璇玑真人并驾齐驱,身上披着很精致的白色披风,佩剑以布包裹挂在腰间,两人一黑一白,看起来就像是并肩行走江湖的神仙眷侣。 鸟鸟刚睡醒,瞧见到了有人的镇子,就来了精神,从夜惊堂的蓑衣下探出脑袋,左右打量,先往往远处的馄饨摊,又看向街边的烤鱼店,摆出了一副‘鸟鸟好饿’的模样。 清晨时分收到消息,夜惊堂便从建阳出发,往泽州飞驰,沿途走驿道不停换马,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跑了近八百里,来到了云梦泽西北部。 君山台在云梦泽东岸,水云剑潭在泽州西侧,彼此隔湖相望,但实际距离近千里,这座镇子靠近邬西运河,算是湖上渡口,去君山台还得做一晚上船。 夜惊堂不清楚仇天合有没有登门打擂,为了赶时间,一路滴水未进,眼见码头上没渡船,便在老镇上停下脚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璇玑真人常年到处跑,肯定来过云梦泽,此时走在身边道: “夜惊堂,你可知‘蟾宫神女’的名号,从何而来?” “没听凝儿说起过,具体怎么来的?” “以前骆凝刚出山,想去君山台看看,但渡船已近走了,她就靠着轻功踏水而行去追,一袭青衣月下凌波,身形宛若天宫仙子,惊艳了无数江湖人,慢慢就有了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号。” 璇玑真人说道此处,转悠看向正气凌然的夜惊堂: “可惜,这么好一朵白菜,最后被那什么拱了。”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开心: “陆仙子,你这话就有点……” “我说薛白锦,堂堂平天教主、俗世江湖第一人,竟然有龙阳之好,不爱美人爱英雄,白瞎了凝儿的姿容。你还是识货的,而且脸皮够厚……” 夜惊堂知道因为凝儿、笨笨的事儿,身边这位帝师大人,对他很有意见,对此也只能摇头一叹。 两人并驾齐驱走过街道,寻找着吃饭的地儿,待走到街心之时,夜惊堂忽然被街边的一块匾额吸引: “黄泉刀冢……” 虽然岁月久远,但字迹银钩铁画,锋芒毕露,似刀刻成。 夜惊堂停下马匹,看向老酒肆,可见一个羊角辫小丫头,规规矩矩趴在凳子上写字。 酒肆之中摆着四张桌子,市井小娘打扮的老板娘,正在擦着桌子,瞧见两人停步,便开口招呼: “两位客官里边请。” 夜惊堂又看了眼匾额后,翻身下马,询问道: “老板娘,这匾额是什么意思?” “葬刀的老坟头,我家老头子以前写的,也没啥意思。” 阿兰来到门口,让丫头去屋里写字,打量了一眼夜惊堂的装扮: “公子也是刀客?” “学的比较杂,刀客谈不上。老掌柜的刀法,看起不一般,这字寻常人真刻不出来。” “哦?” 阿兰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公子看起来武艺不低。老头子以前走江湖的时候,是有点本事,不过见识过狂牙子后,就没练了,在这里卖了一辈子酒。” “是吗?”夜惊堂听这话,就知道铺子主人是江湖上的老辈,少说也是半步武魁级别的人物,便询问道: “不知老掌柜可在铺子里?” “唉~十多年前就走了,现在铺子是我和相公俩经营着,不问江湖事。两位客官坐,想吃点什么?” “叽叽叽……” 鸟鸟跳到凳子上,用翅膀指向最贵的蒜香烤刀鱼。 夜惊堂招呼璇玑真人在桌子对面坐下后,看向了墙上的菜单: “来条烤鱼,几样家常菜,一盆米饭,再来一斤好酒,最烈的。” 阿兰看了下带着帷帽、文文静静的白衣姑娘,笑道: “我家的酒可不一般,最烈的那种,宗师来了也得三杯飘、五杯倒,两位确定要一斤?” 夜惊堂摘下斗笠,在桌上坐下: “我不喝,她喝。她吃劲儿……嘶——” 话没说完,璇玑真人就在桌子底下,踩住了夜惊堂脚尖,还慢条斯理拧了下。 老板娘眉眼弯弯轻笑,也不多问,对着后院报了菜名,就去旁边打酒。 夜惊堂拿起茶壶到了两杯水,又给鸟鸟到了一杯,随口询问道: “听说仇天合仇大侠,最近要去君山台争刀魁,我俩也是过来看热闹。老板娘可知道消息?那边开打没有?” 阿兰就猜出这俩江湖侠侣为这个而来,回应道: “还没开打。江湖人求的无非是个名气,争刀魁,寻常人一辈子也就一次,若是阵仗不够大,就好似状元郎锦衣夜行。现在还有船接人,说明君山台还没人满为患,人满了,也得让江湖人翘首以盼等上一等,才像顶尖宗师的排场……” “呵呵……” 夜惊堂含笑点头,心头稍微放松了些,没有再打扰老板娘,和璇玑真人喝茶等待。 …… 呲啦啦~~ 很快,后院里响起爆炒的声响,让人食欲大动的香味从后院传来。 鸟鸟看起来馋坏了,小跳下去,从布帘钻进后院,看起来是想去望食。 夜惊堂怕鸟鸟打扰到读书写字的小丫头,起身跳开布帘: “回来。” “叽……” 酒肆后院不算大,里面有一口老井,旁边搭着晾衣绳。 厨房在左侧,外面挂着成排的云梦泽特产刀鱼,下方则是老酒坛,旁边还有个棚子,里面放着烤架,老板娘正在后面烤着鱼。 鸟鸟十分乖巧的蹲在烤架前,抬头望着烤制金黄滋滋冒油的大鱼,完全挪不动爪爪,还张开鸟喙想让老板娘先喂它一口尝尝味。 而厨房之中,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汉子,在灶台前炒菜,身材高大而匀称,相貌也颇为英武,打量讨食的鸟鸟几眼后,见夜惊堂进来,开口道: “公子这鸟不错。” 夜惊堂含笑示意,正想把馋嘴的鸟鸟叫回来,余光却被正房吸引。 转眼看去,正房的中堂下,挂着一把刀。 刀很长,目测一米六左右,比君山刀还长一点,但刀刃较细,略微带有弧度,收刀入鞘后,若非刀柄处有护手,看起来就好似一根齐眉棍 刀看起来并未经常持握,挂的太久,已经落了些许灰尘。 夜惊堂感觉此刀类似于苗刀,江湖上基本没见过这种款式,不由多看了几眼: “掌柜这把刀挺特别。” 轩辕天罡转头看了眼:“就是直刀加长了两尺,有何特别之处?” “不光是长,感觉花的功夫不小。” 夜惊堂见掌柜的没介意,就走进了后院,仔细打量: “我估摸这把刀,应该用的不是凡铁,分量在十六斤上下,不知对不对?” “……” 阿兰耍烤鱼的的动作一顿,抬眼打量起夜惊堂。 璇玑真人也放下了茶杯,挑开了布帘旁观。 轩辕天罡打量夜惊堂一眼:“公子如何看出来的?” 夜惊堂观察着长刀,开门见山道: “屠龙令占了刃长、力大的优势,拿三尺轻刀正面相搏,和单刀近枪的区别不大,同水平基本上难以破招。我以前想过很多招式取巧,但最近发现这条路很难走通,想破招最好换兵器拿枪来破;但用枪争不到‘刀魁’,为此最简单的方式是在‘刀’的款式上下功夫。” 夜惊堂走到正屋前,仔细打量,继续道: “想接屠龙令,换重刀硬碰硬即可,但想在刀法理念上胜过屠龙令,就得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极致。 “屠龙令刀势重,但缺点是依靠惯性、有迹可循,想灵活变招极难,算是走了极端,以强对弱的时候万夫不当,但对上强者基本上没反手之力。 “八步狂刀为世间最快,但缺点是过于追求速度,环环相扣招式定死,变了招就不再是八步狂刀,也算走了极端,被针对招式或者打断节奏后,很难翻身。 “这两种刀法皆是巅峰之作,但都走了‘追求极致’的牛角尖,存在明显缺陷。 “在我看来,想胜过这两种刀法,应该是走‘中庸’之道,拥有屠龙令的势不可挡,又兼具八步狂刀的迅捷如雷,进可攻退可守,没有冠绝当世的绝对优势,但也不存在明显短板。 “按着这个思路往下推,刀就得不重不轻、不长不短、不快不慢。 “此刀长五尺,刀身修长,可单、双手使用,兼具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依靠长度和速度,遇上屠龙令不至于没法近身,重劈威力惊人,八步狂刀同样不好招架。我以前也设想过这种刀形,但没想到世上已经有人打造出来了。” 沙沙沙~~ 雨下小院,安静了些许。 璇玑真人半靠在门槛上,取下酒葫芦,小抿了一口。 轩辕天罡注视夜惊堂片刻,露出了一抹笑容,放下锅铲,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出门拿起了正屋里的长刀: “只有刀,没有配套刀法,你如何破招?” 夜惊堂感觉这掌柜,是个大隐隐于市的大能,笑道: “刀都有了,把最合理的使用方法找出来,就是刀法。此刀可兼容棍法、枪法部分招式,兼顾重刀的威力,以及轻刀的迅捷,只要涉猎百家学的招式够多,想琢磨出一套最合适的刀法,应该不难。掌柜可是已经琢磨出来了?” 轩辕天罡提着长刀走出厨房,丢给夜惊堂: “我教不了你小子,你看起来也不用教。此刀我也用不上,你既然看得出门道,便送你了,只希望你小子这双手,别脏了这把刀。” 夜惊堂颇为意外,双手接过长刀,打量一眼后,询问道: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轩辕天罡回到厨房,继续炒菜: “萍水相逢,兴趣相投便是知己,何必互问姓名。吃完饭就走吧,再聊婆娘要生气了。” 夜惊堂见老板娘确实不开心,一直在瞪掌柜,便持刀拱手一礼: “梁洲夜惊堂,家师仇天合。今日借用此刀,等研究出用法,便回来还给前辈。” ?? 轩辕天罡炒菜的动作又是一顿,抬起眼帘,眼底意思估摸是——你骗鬼了呢?仇天合能教出你这种徒弟,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尿壶。 不过夜惊堂这般自报家门,轩辕天罡还是猜出了一二,微微摆手: “厨房油烟大,出去等着吧,待会菜该炒糊了。” 夜惊堂见此不再多说,把还在望嘴的鸟鸟提着出了布帘…… …… 转眼入夜,黄泉镇上亮起了点点灯火。 酒肆里,吃饱饭的夜惊堂,和老板娘结了账,而后便拿起了长刀。 酒桌上,酒足饭饱的鸟鸟,可能是吃撑了,四仰八叉躺在凳子上不肯动弹,摆出要抱抱的架势。 而原本白衣如雪仙气飘飘的璇玑真人,摘下了斗笠,绝色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醉醺醺趴在桌子上轻声喘息,模样看起来和刚被折腾完似得。 老板娘在旁边打量一眼,又拿起酒壶晃了晃,啧啧称奇: “这姑娘酒量真吓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能喝两壶的客人。你也是,一个男人家,把姑娘灌醉就行了,怎么还没轻没重的让人喝成这样,出事怎么办……” 夜惊堂感觉到老板娘眼底的狐疑,略显无奈: “酒太好了,我让她少喝点,完全劝不住。” “要不在这里休息一晚?我熬点醒酒汤……” “不用~” 璇玑真人听见这话,摇摇晃晃站起身,把帷帽扣在头上: “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鸟鸟走。” “叽……” 老板娘瞧见这姑娘还能站起来,暗暗咋舌,看了眼镇外的码头: “现在还没船过来,估计得等明天早上了。你们急着赶路的话,我去隔壁打个招呼,你们借条船。你晚上好好照顾一下她,别让这姑娘不小心掉湖里了……” 夜惊堂含笑点头,见掌柜一直没露面,便和老板娘道了声谢,而后跟着去隔壁借了条船,把马匹放在了镇上的客栈里,带着长短兵器前往码头。 很快,两人一鸟,消失在老街的夜色中。 阿兰在酒肆门口驻足眺望良久,背后的布料才挑开,轩辕天罡从后院走了出来,站在身侧,望向屋檐外的潇潇雨帘。 “罡子,这个小伙子,是什么人?” “估计是郑峰的徒弟,天赋惊人。” “哦……看起来比郑峰要机灵许多,换做郑峰,肯定是闷头陪着喝,不好意思让姑娘一个人喝醉……” “呵……” …… 第四十五章 江湖风雨 长空阴云密布,船只在岸边随波起伏,后方是灯火阑珊的小镇,而前方则是千里碧波。 雨珠洒在顶棚上,发出密集轻响,船首一灯如豆,鸟鸟站在灯笼下,眺望滚滚浪潮咕咕叽叽,看模样在念叨——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鸟鸟…… 岸边,夜惊堂把黑布包裹的鸣龙枪、君山刀等兵器搬到了船舱里,而后再度回到岸上撑开伞: “你确定没事?” “嗯~?” 璇玑真人背靠湖边的小雨棚,脸颊酡红,看起来站都站不稳: “我能有什么事?我可是天下第六的绝世高手……” ? 夜惊堂瞧见这醉醺醺的模样,都有点后悔把璇玑真人带着了,现在璇玑真人不说给他保驾护航,能生活自理不用他照顾,都得谢天谢地。 眼见璇玑真人摇摇晃晃走过来,夜惊堂怕她一个不小心栽水里,便抬手准备扶一下: “当心……” 但没想到的是,他还没碰到胳膊,璇玑真人就手腕轻翻,快若奔雷的扣住了他的手举在面前,转眼望向他,双眸醉眼迷离,却又透露出三分危险意味: “怎么?想趁着姑娘喝醉,图谋不轨?” 夜惊堂无话可说,感觉璇玑真人真喝飘了,也没和她计较,撑着伞示意: “好好,我不扶你胳膊,你自己当心,别掉水里。” “哼。” 璇玑真人这才松开夜惊堂的手,轻飘飘跃上小船,坐在了船舱里的席子上,取下腰后的酒葫芦: “这酒味道真不错,关键是劲儿大,你真不来一口?” 夜惊堂解开锚绳,用竹竿把船推离岸边,而后拉起风帆: “算了,这不是什么太平之地。你都喝成这样了,我要是再喝醉,运气不好,指不定就得一块掉湖里喂鱼……” 璇玑真人侧躺在了席子上,右手撑着侧脸,酒葫芦轻轻晃荡,摆出了个很撩人的姿势,眼神也称得上媚眼如丝: “人生苦短,趁着年轻,要学会及时行乐。姑娘都喝成这样了,你还半点不解风情,以前怎么把凝儿追到手的?” 夜惊堂本来想进屋,瞧见这模样又顿住了脚步,暗暗摇头,坐在了门前的船篷下,打量起五尺长刀: “我和凝儿是一见钟情,互生情愫水到渠成。她可不会故意撩我,我真上钩又揍我……”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揍你?” “唉……” 夜惊堂摇了摇头,没有再回应,手握长柄刀出三寸,甲板上当即显出一抹寒芒。 嚓~ 璇玑真人自斟自饮片刻,可能是有点无聊,又开口道: “难不成,你对主动的姑娘不感兴趣,更喜欢含蓄点的?” 夜惊堂没有搭理,掂量了下长刀后,把刀挂在腰间,摆出八步狂刀的起手式,尝试出鞘。 一米六的刀实在有点太长,拔刀动作不可能像螭龙刀那般顺滑,不过出鞘后,套上八步狂刀的招式没任何问题。 虽然速度没法再登峰造极,但攻击范围翻倍,甚至能顺势连出屠龙令的招式,算是舍弃了部分长处,换来了无限可能。 飒、飒—— 夜惊堂站在雨幕中,手持长刀慢条斯理比划、调整发力姿势,专注的好似天地间只有一人一舟,完全把背后的绝世大美人当成了空气。 璇玑真人用手逗着在席子上打滚的鸟鸟,见夜惊堂不搭理她,逐渐也没了调侃的兴致,扶着门廊站直,摆出高手姿态: “刀不是这么用的。” 夜惊堂停下演练刀法的动作,回过头来: “陆仙子也会刀法?” 璇玑真人醉醺醺来到细雨中,从夜惊堂手里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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