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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万古长流,前不见来处,后不见尽头,谁知道这方天地,会不会只是某个仙人的袖里乾坤。吴太祖去了哪里,得走到了那个境界才会知晓……” “呵呵……” 两人如此探讨天道玄学,不知不觉便聊了两刻钟。 作为尚且走在路上的江湖武人,聊这些可能也只是在猜测‘皇帝是不是用金锄头挖地’,说完也就一笑了之。 薛白锦聊了片刻后,没了话题,便开始来回把玩起佩剑。 夜惊堂喝了一杯茶,感觉也没啥事了,便想告辞: “天色已晚,教主也早点休息,我……” 薛白锦今晚上就不准备让夜惊堂走,不然她就得出去躲着了,见此想了想,又放下宝剑,做出教主模样: “你是本教座下护法,为平天教办事也有半年,一直让你东奔西跑,还教了云璃四张鸣龙图,我却没给过你什么,说来深感惭愧。你可想学长青图?” ? 夜惊堂听见这话,又坐了回去,笑道: “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教主能教我自然感谢,若是不便,我也不强求。” 薛白锦只是教一下,又不是白给,自然谈不上不方便。 不过为了拖延时间,免得夜惊堂学完就跑,她也没立即拿出来,而是道: “自行推演鸣龙图风险巨大,但你悟性超凡,路摆在面前却不能触碰,时间一长免不了会心痒难耐。 “要不你先尝试自行推演长青图?事后在对比真图,看看错了多少,这样既能保证安危,也能认识到自身无知之处,免得日后按耐不住铤而走险。” 夜惊堂听见这话,眼底显出了几分异色。 自行推演鸣龙图,就相当于按照已有模板,照猫画虎推演出后续走向,原理和推演运气法门类似。 但推演招式法门,最严重无非岔气走火入魔,而推演鸣龙图,就等于擅自修改身体构架,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有可能造成身体机能连锁崩溃,风险可以说是大到天上去了。 拿到鸣龙图的武人,其实都有类似想法,但深知其害,最后真敢走这条绝路的,只有女帝这种已经身陷绝境,或者陆截云这种不可能再突破的武人。 薛白锦说完之后,也意识到这东西风险过大,又补充道: “我也只是提一句,此事风险极大,即便有真图保底,也可能出意外,你还是别轻易尝试。” 夜惊堂摩挲着手指,并未立即回答。 他知道此事风险,稍有不慎可能就得出大事,但在有保底的情况下,去攻克武道无解难题,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可遇不上第二次。 钰虎都没暴毙,陆截云也没暴毙,他总不能一碰就当场死;自行推演鸣龙图的恶果,都是慢性的,历史上似乎也没出现过当场气绝的情况…… 夜惊堂斟酌片刻后,心头倒是起了兴趣,看向面前的冰坨坨: “教主确定把长青图带在身上?” 薛白锦见夜惊堂动了心,有点想劝劝,但最后还是没克制住心底的求知欲,抬手伸进衣襟,窸窸窣窣…… ? 夜惊堂见状觉得不对,没敢盯着胸口看,望向别处,做出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 薛白锦把金色纸张,从裹胸夹层里抽了出来,并没有给夜惊堂看,倒扣着放在了夜惊堂手边的妆台上: “你切记别大意,有任何不明之处,就参照原版对比,万不可自负冒进,真出事,我在旁边站着都无力回天。” 夜惊堂自然明白轻重,当下起身来到床铺上,褪去鞋子端正盘坐,开始在脑回里回想四张鸣龙图的纹理。 九张鸣龙图本为一体,一脉同源相辅相成,自行推演,就相当于通过当前拼图的缺口,推演出下一块的纹理。 虽然道理简单,但鸣龙图的运气脉络,已经庞大到了没法描述的地步,只能以形会意来参悟。 夜惊堂悟性称得上举世无双,推演武功招式可以穷举,至今以来没有能拦住他的。 而此时推演鸣龙图,情况却和穷举棋路一般,尝试了一下就明白不可能,只能凭借感觉慢慢摸索下一步该如何走。 薛白锦见夜惊堂霸占床铺,本来已经站起来身,但瞧见夜惊堂眨眼入定,她也没再计较这些小节,又坐在了跟前,认真观察夜惊堂的气息。 或许是怕眼睛看出岔子,还把右手搭在了夜惊堂的手腕上,感知体内气血情况。 随着两人不再言语,房间里便彻底死寂下来,只剩下外面的沙沙雨声,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窗外集市逐渐安静,连在酒馆喝酒的三个女子,都回到了房间歇息。 凝儿心头狐疑,还跑到门口瞄了眼,发现白锦在教夜惊堂武功,自然就不敢打扰了,又轻手轻脚跑了回去。 而房间之中,也慢慢发生着变化。 呼呼~~ 燥热气流,拨动了床榻的幔帐。 夜惊堂腰背笔直盘坐,脸颊明显泛红,额头滚下汗珠,甚至能看到青筋的鼓涌,整个人却不动如山,没有丝毫反应。 薛白锦本来只是安静等待,但饶是强横异于常人的心智,也慢慢开始提心吊胆。 她手指贴在夜惊堂手腕上,可以感觉到夜惊堂体内气血越来越汹涌,就如同开锅了一般。 这种程度的运功,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先不用说推演的对不对,光是持续高烧,都有可能烧坏脑子。 薛白锦想要开口制止,却又不能贸然打扰,最后只能拿着鸣龙图当扇子扇风,给夜惊堂降温。 呼呼呼~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了后半夜,房间里才忽然有了新动静。 只见盘坐几个时辰,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夜惊堂,睫毛略微动了动。 薛白锦目光微凝,停下动作,凑近些许,以极为宁静的声音呼唤: “夜惊堂?你没事吧?” 夜惊堂虽然脑力消耗过大,但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随着回过神来,发现冰坨坨小心翼翼非常紧张,他可能是想缓解下气氛,脑子一抽,忽然睁开眼睛,转头吓唬道: “哈!” 扑通—— 薛白锦怕夜惊堂出事,连呼吸都近乎凝滞,心也是悬在嗓子眼,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吓唬,整个人几乎是原地弹起,往后坐在了床铺上,本来冷冽威严的冰山脸颊,也瞬间变幻,如果不是克制力惊人,恐怕已经本能一脚,把夜惊堂踹的撞穿墙壁,飞出去半里远了。 夜惊堂本来只是开玩笑,见把冰坨坨吓的花容失色,都展现出和小云璃差不多的神态了,心头暗道不妙,连忙摆出正经神色: “开个玩笑……诶诶诶,女侠且慢……” 嘭! 呛啷~ 薛白锦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堂堂山下第一人,被个毛头小子吓的失了分寸,反应过来后的震怒可想而知。 发现夜惊堂在故意吓她,薛白锦瞬间恢复冷冽神色,衣襟鼓胀估计把裹胸都撑开了些,起身一把抓住夜惊堂的衣领,直接摁在床铺上,反手拔出暗金宝剑,呼吸急促眼神冰冷: “你……” 夜惊堂知道问题在自己,连忙抬手赔礼: “是我冒昧,别息怒息怒……不对,我气好像不太顺……” 薛白锦摁着胸口,这气能顺咯? 不过长青图就关乎人之气,薛白锦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把剑放下松开手,拿过长青图: “快看图,你撑不撑得住?” “还行。” 夜惊堂完全撑得住,但表现出来怕是得挨冰坨坨打,为此还是做出呼吸不稳之状,坐起身来,拿着长青图认真对比。 然后…… 薛白锦怕真出岔子,也不好打扰,只是眉头紧蹙在旁边观察,但看了片刻,却发现夜惊堂表情很奇怪。 先是目光凝重认真看鸣龙图;而后眉头微蹙,有些意外;再然后就隐去了一切情绪,摩挲着手指暗暗沉思…… 薛白锦见状自然不解,等了片刻后,询问道: “如何?错了多少?” 夜惊堂看着手里的长青图,仔细斟酌良久,确定冰坨坨火气没了,才开口道: “我感觉这图不对。” 啥?? 薛白锦听见这话,眼角都抽了下,柳眉倒竖冷声道: “我还能给你假图?就算我想,我到哪儿给你弄一张如此材质的假图来?” “我不是这意思。” 夜惊堂微微抬手,示意稍安勿躁,解释道: “我刚才自行推演,心中演练过很多次,觉得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和真图对比,发现错了两三处……” “那就是错了。” 薛白锦严肃道:“自行推演鸣龙图,都会觉得没问题,如果你能意识到错误之处,还能出差错?” 夜惊堂知道此理,但他有绝对刀感,推演运气法门也一样,与一张图相比,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想了想道: “鸣龙图亘古不变,但人有千种,每个人条件都不一样。 “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鸣龙图创造出来时,为了让每个人都可以学,所以构建的法门比较中庸,意在适合所有人,但并非每个人的最优解。 “我刚才推演的,是适合我自身条件的长青图,和真图有细微差异,但两者都对……” 薛白锦明白夜惊堂的意思——这就和武学法门一样,祖师爷留下的功夫,不一定适合每个徒弟,所以师父还得‘因材施教’,以祖传武学为蓝本,根据徒弟的身材、长处、底子,来微调招式法门。 死记硬背祖传的武学,再怎么练也不可能超越祖师爷,只有取长补短化为己用,做到武学彻底契合自身,也就是‘天人合一’,才能真正青出于蓝。 薛白锦蹙眉思索了下,觉得不无道理,但还是从旁边拿起宝剑,眼神很是严厉: “古往今来天骄那么多,难道就你一人有这想法?最后结果呢?你别觉得自身与众不同,就照着真图练。若是自负一意孤行练出事儿,凝儿怎么办?” 夜惊堂也不敢赌自己的看法肯定对,有真图肯定练真图,当下抬手道: “我只是说下自己的看法罢了,也没说要一意孤行硬来。至于看法对错,等以后你我彻底‘知其然’,自然就明白了今天我是对是错了。”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天赋高,或许是担心他表面答应,私底下又一意孤行,提着剑再度警告道: “江湖人最忌讳的不是无知,而是傲慢自负。 “我和你萍水相逢毫无关系,但和凝儿情同姐妹,你若是私自触碰禁忌弄出事情,你死了我都把你挖出来挫骨扬灰。” 虽然语气很凶,但夜惊堂听得出言语里的关心,也奉劝道: “薛女侠天赋举世无双,但和我差距应该不会太大。我已经探过路,肯定会有差错,你以后也切勿铤而走险。” 薛白锦见夜惊堂都能推演出差错,有再多傲气也得掂量掂量自身悟性了,对此轻轻点头,把剑收起来丢给夜惊堂: “好了,你回去洗个澡歇息吧。女帝若是索要长青图,让她自己来换,你最好别动帮朝廷索要的心思,不然你我恩断义绝。” 夜惊堂其实挺想说说情的,但冰坨坨口气这么硬,他也不好再开口,当下起身穿上鞋子: “那我先告辞了,教主早点休息。” 薛白锦身形笔直站在床前,并未回眸,直到脚步声出去门关上了,才拿起鸣龙图,想要重新塞进内衣夹层里。 不过塞到一半,薛白锦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你等等……” 房间外哪里还有人影。 跑的还真快…… 薛白锦轻轻吸了口气,觉得今晚上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好像还不是比喻,真赔了夫人,还搭上了长青图…… 虽然隔壁还没传出声响,但薛白锦哪里会等在这里听那些不可告人的声响,暗暗摇头后,便把面甲戴上,飞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知心之人 吱呀~ 夜惊堂带上房门后,脑子里依旧想着鸣龙图的事情,行走间发现屋里开始‘窸窸窣窣’,应该是冰坨坨在穿内衣,他为了避嫌,自然没有在过道逗留,快步下了楼梯。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客栈内外都悄声无息,只能听到细密雨声。 鸟鸟负责守夜,在客栈旁边的马厩里,踩着炭红烈马的脊背走来走去;烈马虽然名为胭脂虎,形同狮虎看起来异常威武,但性情倒是很温顺,半点不嫌弃。 夜惊堂来到后院,给两匹马喂了夜草,而后便来到水井旁,打了一桶水,准备冲洗下大汗淋漓的身子,免得媳妇不让上炕。 刚把外袍解开,客栈二楼便出现动静,一道头戴斗笠的人影从房间飞了出来,半空发现他在后院洗澡,又轻点围墙调转方向,眨眼不见了踪影。 ? 夜惊堂稍显疑惑,因为只穿着薄裤,也不好追上去问东问西,目送冰坨坨远去后,才开始梳洗。 昨天在望海楼一战,胸口受了外伤,此时还缠着绷带,洗澡还比较麻烦。 夜惊堂把绷带解开,低头看了看胸口,可见十几条伤痕都已经结痂,恢复速度惊人,但完全恢复如初,显然还得些时间,当先只是打湿毛巾,擦拭起没有受伤的地方。 正独自忙活间,客栈二楼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 夜惊堂抬眼望去,可见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睡眼惺忪的梵姑娘,从里面探头,低头看了眼,发现他在洗澡,微微一愣,又迅速缩了回去。 ? 夜惊堂穿着薄裤,并未亮兵器,瞧见这模样有点好笑。 很快,梵青禾又小心翼翼探出头,确定夜惊堂并非一丝不挂后,才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在了夜惊堂身边,严肃道: “你胸口有伤,不能轻易见水,洗澡和我打声招呼就行了,我让妖女来帮你,自己瞎折腾什么?” 说着偏头检查胸口的伤痕。 夜惊堂道:“我知道分寸,一直注意着。凝儿她们睡了?” “那酒蒙子,下午喝到半夜,还把凝儿姑娘灌倒了,刚躺下不久。” 梵青禾虽然一直陪着喝,但吃了两次亏后,发誓戒酒,今天喝到并不多,只是有点飘。 梵青禾说了两句后,就把夜惊堂手里的毛巾拿过来,帮忙擦背。 夜惊堂臂展再惊人,自己擦背显然也不会很方便,并未拒绝,摊开双臂站着,本想聊两句闲话,但马上就发现…… 嚓嚓嚓—— 梵青禾帮忙擦背,可不像水儿那样连摸带撩,站在身侧单手裹着毛巾,架势如同澡堂里的老师父…… 夜惊堂金鳞玉骨皮糙肉厚,倒是没龇牙咧嘴,还挺舒服,稍微体验,觉得比水儿专业多了。好奇询问: “梵姑娘还会搓背?” “不会,这和刷马的道理不都一样的。” 刷马……? 夜惊堂眨了眨眸子,略微琢磨,觉得梵姑娘应该是在夸他和骏马一样强壮…… 梵青禾用毛巾搓着腰背,可能是觉得不言不语气氛有点暧昧,又开口道: “刚才你在人家屋里聊什么?聊到大半夜,还‘女侠且慢’……你和平天教主,也不清不楚?” 夜惊堂摇头笑了下:“就是在探讨武艺罢了,中间开玩笑吓唬了一句,结果差点被打一顿。” 梵青禾见夜惊堂心有余悸的样子,忍不住轻哼道: “你就是欺软怕硬。我对你无微不至,你却恩将仇报放肆,遇上人家山下第一人,你怎么不敢放肆了?” 我怎么不敢? 这不差点被摁着打了吗…… 夜惊堂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过身来面向梵青禾: “我除开上次是故意的,以前都是误会……” 梵青禾瞧见夜惊堂转身,心底不免一慌,强撑气势道: “你站好,不许说话!” 夜惊堂见此只得打住,张开胳膊老老实实站着,转眼看向屋檐外的风雨。 嚓嚓…… 梵青禾开始擦胸口,擦到伤口附近,动作就轻了很多,发觉夜惊堂很安分,心里也轻松了些,但擦着擦着,忽然有点不对劲儿了。 三更半夜,屋檐下光线很暗,饶是近在咫尺,也只是看到轮廓,很难看清细节。 梵青禾用毛巾擦拭胸口,发现夜惊堂胸肌上好像有个‘小疙瘩’,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新伤,就用手指摸了摸…… ?! 夜惊堂本来怕冒犯温柔体贴的梵姑娘,还没胡思乱想,胸口比较敏感的地方,被轻轻挑逗了下,身子都酥了半边,低头难以置信看向近在咫尺的脸颊: “???” 梵青禾反应过来问题,身体微僵,手指不动声色的缩回去,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感觉到夜惊堂错愕的眼神,她脸颊才化为了红烧云,强自镇定道: “你看什么?擦身子,有所触碰在所难免……你介意,那你自己擦好了。” 说着就把毛巾丢给夜惊堂,转身就想跑。 夜惊堂怎么可能介意,连忙抬手拦住去路: “怎么会,病不忌医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梵姑娘大胆擦就是了。” 梵青禾倒是不介意继续帮忙,但再病不忌医,就该解裤子往下擦了,她又不是妖女,还能连恶棍都一起擦不成? 梵青禾当下还是做出生气模样,轻轻“哼”了声,从夜惊堂胳膊底下钻过去,跑进了客栈。 夜惊堂眼底全是笑意,也没再为难无地自容的梵姑娘,自己把身子擦的干干净净。 因为袍子都被汗水浸透了,夜惊堂也没穿外衣,赤着上半身回到了二楼,来到了凝儿的房间里。 时值后半夜,房间中早已经熄了灯火,桌上放着几个空酒壶。 夜惊堂进入屋里,见没有动静,便到床榻前打量。 幔帐之间,凝儿脸颊酡红,躺在外侧闭目熟睡,身上紧穿着淡青色的睡衣,睡相很是柔雅,眼珠微动应该在做梦。 而璇玑真人酒量向来极好,并没有醉倒,此时躺在里侧,还侧身搂着凝儿,发现夜惊堂进来,便睁开了眼眸,上下打量: “大晚上的不回房睡觉,跑这里来作甚?” “呵呵……” 夜惊堂眉眼弯弯笑了下,挑开幔帐坐进去,俯身轻点红唇。 璇玑真人眼神微冷,略微后仰,抬手盖住夜惊堂的嘴唇: “为师看你有伤,才体贴了你几次,你岂能越来越放肆?我给你,你才能要,不给你,你不能用强,明白吗?” 骆凝并未醉的不省人事,耳边有了话语声,就睫毛微动睁开了眼帘,瞧见近在咫尺的夜惊堂,微微愣了下,本想询问是不是忙完了,听见水儿的话语,又回过头来: “什么为师?你羞不羞?” 夜惊堂从凝儿上面翻过去,厚脸皮挤在了两人中间,一手一个: “天都快亮了,早点睡觉吧,有话明天再说。” 骆凝到也没躲,只是蹙眉道: “小贼,你别乱来,白锦还在客栈……” “薛教主出去散心了。” “嗯?” 骆凝微微一愣,还想再问两句,嘴就被堵住了,她稍显不满扭了两下,但最终还是闭上眸子,做出不主动不拒绝的模样。 璇玑真人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头,但并不妨碍她爱玩,眼见凝儿又开始装模作样,便摆出知心姐姐的模样,把手探入两人之间,硬把夜惊堂脸颊掰过来: “她不乐意就算了,何必为难她,让她好好睡吧。” 说着就主动凑上前,啵啵。 ?? 骆凝睁开眼眸,看着从自己碗里夹走的肉,目光顿时变得五味杂陈。 她本想说两句,但争风吃醋显然不符合她平日里的作风,犹豫稍许后,便默默转身,背对两人不言不语: “哼……” 夜惊堂嘴被堵着,根本说不出话,怕顾此失彼,又把凝儿搂了过来…… …… …… 翌日,江州城国公府。 黄昏时分,东湖畔一栋水榭之间,传出空幽琴曲: “铛~~铛~~……” 太后娘娘在宽大露台上侧坐,身前摆放着琴台,以及吴国公送的‘琴相如蕉叶’,素手轻勾撩拨着琴弦,从跑调的琴音到神色都能看出三分心不在焉。 不知不觉,回到娘家已经有好几天。 此行回江州,太后娘娘本以为能和大胆护卫再经历一场终生难忘的旅途,结果可好,自从某个女帝凑进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不说和护卫偷偷摸摸,想和小时候一样到处撒欢都不行了,每天都得注意言谈举止,以免失了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 而夜惊堂显然也不敢再胆大妄为,除开前些天放肆掏团团嘬了半天,彼此连面都不好见。 虽说要在江州待到年后,但天下间事情那么多,夜惊堂又是风口浪尖的人物,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夜惊堂又临危受命走了? 太后娘娘勾着琴弦思索良久,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主动争取下,于是便按住琴弦,起身来到水榭之中。 水榭内是画室,太后娘娘小时候便在这里学琴棋书画,墙上还挂着不少‘著作’,比如——似鸭非鸭的天鹅、胖头锦鲤…… 因为太后本就是掌上明珠,如今又是一国天后,这些墨宝自然成了国宝,赵夫人一件儿没丢,全都装裱的极为精美,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而临湖的画案前,女帝身着火红长裙,手持画笔勾勒着夕阳美景;虽然画的普普通通,但有太后娘娘小时候的涂鸦承托,还是展现出了几分大家风采。 太后娘娘双手叠在腰间,来到女帝身边仔细观摩片刻,微微颔首: “圣上的画工,倒是又精进了。” 女帝对别人夸她武艺,心里不会有半点波澜,毕竟世上能看清她底蕴的人都没几个,又哪里能夸到点子上? 而夸奖琴棋书画就不一样了,女帝最缺的就是这个,即便知道是拍马屁,也总比没人夸强不是。 女帝闻声抬起画笔,面带笑意打量画卷几眼: “是吗?何处精进了?” 太后娘娘三脚猫的画工,哪里看得出来什么地方精进了,不过常年在深宫陪着女帝二人转,回应倒是自然而然,指向画卷是的水波: “这几处称得上神来之笔,比往日在宫中所见,造诣高了很多……” 之所以敢这么瞎扯,是因为女帝肯定也摸不准她说的是对是错。 事实不出太后所料,女帝看着画卷上的水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再继续菜鸡互啄,转而询问: “太后娘娘怎么不继续弹琴?可是乏了?” 太后娘娘仪态端庄而稳重,幽幽叹了一声,看向夕阳西下的湖面: “本宫身为太后,虽然不理朝政,但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尽本分说一句……” 女帝虽然艺术天赋一般,但脑子显然不笨,只是听个话头,就明白太后娘娘是想劝她别痴迷享乐,忘记了一国之君的身份。 女帝稍微沉默了下,平静回应: “太后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 太后娘娘过来,是想催女帝赶快回京城,但看到女帝眼底那少有的一瞬迟疑,又不忍心开口了。 毕竟她在宫里待这么多年,时常龙床侍寝,已经算这世上最了解女帝姐妹的人了。 女帝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十年之前,是大魏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反感帝王之家的无情之道,所求无非和妹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然后有朝一日,相中个才貌双绝的驸马爷,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但有些人生来便是注定是风口浪尖的弄潮儿,即便想随波逐流趋于平凡,老天爷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十年前先帝驾崩,皇长子登基,因为宫廷旧怨和外戚立场,毫不留情的把女帝姐妹往绝路上逼。 王贵妃已经过世,离人什么都好,但扛不起大梁,能挽回她们姐妹命运的,也只有女帝自己。 自从女帝坐上龙椅,接受万人朝拜那天起,太后就发现女帝变了,和往日那个离人差不多的刁蛮公主彻底没了关系,变成了坐在龙椅上的孤家寡人。 虽然女帝所行之事毫无瑕疵,甚至能去追求‘千古一帝’。但太后娘娘常年累月陪在跟前,再未见她发自真心笑过,眼底永远带着深邃、睿智,再也瞧不见离人眼底的那种灵动与活泼。 太后知道女帝是把这些情绪藏起来了,心底可能并不喜欢这种万人之上的日子,只是迫于处境,不得不走下去而已。 她是深宫里的金丝雀,而女帝又何尝不是? 太后娘娘寡居深宫十年,知道孤苦无依的难熬,想到这些,便不忍心为了私情,再催着女帝赶快回去了,又转而道: “心智再坚韧帝王,也没法一个人抗下所有,若是闲下来能有个信得过的枕边人,说说闲话聊些家长里短,心头压力会小上许多。圣上年纪也不小了,虽然碍于宗室,明面上不好婚嫁,私底下……嗯……” 女帝转过眼眸,笑道: “养个面首?” “……” 太后娘娘是这意思,但这么说未免太直接了,便委婉道: “也不是面首,是知心之人。本宫看艳后……看古书上记载,好像有寡居的太后太妃,让心怡男子进宫当太监,在身边日夜伺候,只要不大肆宣扬,朝野都挑不出毛病……” 女帝走到画案之前,双臂环胸靠在画案上,回应相当霸气: “朕看上男子,何须如此遮遮掩掩,就算公开召美男入承安殿侍奉,只要不诞下皇子立储,也不会引起动荡。” 太后娘娘也想学着女帝,臀儿枕着画案靠着。 但她海拔不够,跳起来坐在桌子上双腿悬空,又太孩子气了,只能端庄稳重站直: “既如此,圣上为何不挑一个入眼的情郎?” 因为离人私藏秀男…… 女帝不太好回应这话题,便眉眼弯弯反问道: “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了此类想法?” ?! 太后娘娘听见这话,珠圆玉润的脸蛋儿都白了下,连忙严肃道: “本宫身为太后,岂能……” 女帝微微抬指,示意别这么紧张,轻叹道: “朕以女儿身坐天下,本就掀翻了古礼纲常,又岂会和昔日帝王一样死守教条。太后是朝廷与东南士族的纽带,朕没法让你归乡,但私底下也不会太过刻薄,只要不闹个满城风雨,暗地里有个知心之人,朕和离人,反而不用担忧太后整日郁郁寡欢了。” “……” 太后娘娘听到这大逆不道的离谱话语,都感动坏了,嘴唇动了动,没敢接话。 女帝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道: “西北一行后,太后娘娘似乎换了个人,比以前活泼开朗了很多。” ? 太后娘娘心中一紧,感觉女帝似乎话里有话,在暗示什么。 刚在说知心面首,现在忽然提起西北一行…… 太后娘娘脸颊不知不觉化为绯红,又迅速压了下去,叠在腰间的双手紧扣,故作轻松道: “出去一趟散心,本宫心情确实好了些。嗯……圣上也不用太过忧虑天下局势,本宫只要在,江州水师乃至东南士族,必然是圣上最有力的后盾,我爹要是老糊涂不听话,我都让大哥取而代之,大哥不行本宫自己上,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女帝见太后娘娘表这么大的忠心,也没有再多说了,闲庭信步转身,继续勾勒起山水画卷。 太后娘娘不确定女帝有没有看出端倪,心里慌的要死,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死丫头红玉忽然从湖边跑来,遥遥就咋呼道: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夜公子回来啦!” 太后娘娘心中一紧,迅速做出母仪天下的稳重模样,蹙眉训道: “回来就回来了,大呼小叫什么?没看到圣上……诶?” 太后娘娘话没说完,余光发现不对,转头看去——画案后空空如也,只剩一支滚向桌子边缘的画笔。 “嘿?人呢?” 太后娘娘眼神茫然,原地转了一圈儿,还在桌子底下看了下,而后又扫视起了空荡荡的湖岸…… 第二十七章 夜放花千树 落日西斜,三匹快马飞驰过江畔,江州城的轮廓逐渐浮现在视野尽头。 夜惊堂骑乘烈马走在最前,鸟鸟则蹲在了肩膀上,任由夕阳与晚风吹拂着毛毛,沿途“咕咕叽叽……”,当是在嘀咕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江州鸟…… 与意气风发的一人一鸟相比,后面两匹马则要沉闷许多。 璇玑真人靠在青禾怀里,神色看起来稍微有点蔫,目光放在前方的公牛精背上,连胳膊都不想抬,奔波间还时而闭上眸子打会儿瞌睡。 梵青禾昨天晚上就住在隔壁房间,虽然装作醉酒睡死了,但脑子可清醒着,旁听了一晚上动静,明白妖女为何有这般反应。 昨天她回房不久,夜惊堂便悄悄摸摸跑到了隔壁房间,而后就是乱七八糟的动静。 起初是妖女死性不改气势汹汹,故意挑衅逗弄凝儿,而凝儿后来也摆出大妇风范,想要收拾妖女。 二打一的情况下,梵青禾本以为夜惊堂要吃亏,结果没多久就发现,三娘不在,这俩小脆皮完全就是自取其辱,不出两回合,就从互相不服气,变成了同病相怜的可怜女侠。 梵青禾虽然羞的无地自容,但听见妖女惨兮兮的,心头又挺解气,所以也没跑出去淋雨避讳。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妖女什么地方都软,但嘴确实硬。 瞧见凝儿姑娘受不了摆出泪汪汪的求饶了,妖女又鼓起气势开口调侃,甚至最后夜惊堂怜香惜玉想点到为止了,还不怕死的来了句: “嗯哼?这就不行了?” 这句话攻击性有多强可想而知。 夜惊堂本来怕吵醒她,动作还很小心来着,被妖女如此嘲讽,估计当时就炸了。 梵青禾不清楚最后发生了什么,反正只听到水滋滋的啪啪响动,妖女嘴被捂着,只能发出闷闷的短促哼唧,连续响了一两刻钟,从那之后妖女就彻底偃旗息鼓了,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 梵青禾虽然晚上挺难熬的,但发现妖女自讨苦吃栽了大跟头,心里非常舒服,见下午了妖女都没缓过来,还开口嘲讽道: “你以前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今天蔫儿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 璇玑真人不想说话,双眸一闭,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而背后,薛白锦骑着白马疾驰,骆凝则坐在后面抱着腰,因为有不知水深火热的水儿挡枪,气色要好上许多,眼见江州城要到了,询问道: “白锦,你要不要去镖局住着?云璃也在那里,住一起方便些。” 薛白锦昨天大半夜被迫出门,在江边冒雨钓了半晚上鱼,还螃蟹都没钓到,可不觉得住一起方便。她放慢马速道: “你想过去就过去吧,我喜欢清净。” 骆凝终究还是教主夫人,明目张胆住在外面有点太渣,当下还是道: “我一个人过去有什么意思,先回客栈吧,晚上陪你去街上逛逛,马上年关,江州城应该很热闹……” 薛白锦见此自然不会把凝儿硬往夜惊堂跟前推,抵达江畔码头后,就和夜惊堂打了个招呼,脱离队伍往集市的客栈行去。 夜惊堂在码头外目送,而后才继续出发,随着人山人海的队伍,进入了繁华似锦的江州城。 马上到腊月,农闲时分江州百姓都没什么事,白天基本上都在城中闲逛,街上还有舞龙舞狮的队伍排练,偶尔还放些烟花。 夜惊堂扛着鸟鸟走向城西的镖局,路上还发现一个大药房,在外面撑开了摊位,摆着不少小瓶子,有个管事扯着嗓门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西海诸部独门秘制的‘宝枪丸’,一粒管三天,药性温不伤身,官药局作保,绝对童叟无欺……” 夜惊堂听见这话略显疑惑,放慢马速来到梵姑娘身侧,询问道: “这宝枪丸是什么东西?听起来……” 梵青禾表情有点古怪,快步从大药房外走了过去,才开口道: “上次不是给了三娘几张方子吗,做药材生意,最挣钱的可不是稀缺秘药,就比如雪湖散,虽然能够代替雪湖花,药效独一无二,但江湖上气脉遭受重创武夫再多,平摊到一地也没几个,只能提高售价摊平成本;想挣银子,还是得卖老少皆宜的药走量……” 老少皆宜…… 夜惊堂听见这话,便明白这宝枪丸确实是他想的那种东西,又询问道: “医药关乎人之性命,可不是儿戏,这药确定不伤身?” 梵青禾知道夜惊堂是担心卖药谋利害了人,对此自信道: “这是冬冥部用了很多年的老方子,固本生精有益无害,你平时也可以吃一些。” 夜惊堂还没来得及回应,靠在怀里的水儿,忽然睁开了眼眸: “你没进门就别乱开药,开了你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我是大夫,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心里清楚,你插个什么嘴?” …… 夜惊堂知道水儿应该是被搞怕了,才这么着急打岔,暗暗摇头没有插嘴,径直回到了元青镖局。 年关前镖局还比较忙,大院里停满了马车,不少镖师在其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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