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车69号_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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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他走下最后一个台阶，也正好打完电话，他将手机装回兜里，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车要是，往客厅外走。季诺声音清脆的问：“爸爸，你要去哪？” 季锦川这个时候哪有功夫搭理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出了客厅。季诺瘪了瘪嘴，一脸委委屈屈的看向季绍衡：“二叔，求安慰。” 小孩子没眼力劲儿，但季绍衡看的清清楚楚。刚才季锦川一脸的凝重，而且眉宇间是少有的慌乱。他猜到，季锦川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 季锦川赶到商场时，看到米楠神情焦急的在外面徘徊，不见沈悠然。他按了两声喇叭，米楠抬头，看到是他后，急急忙忙的上前，拉开后面的车门，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座位上，然而上了车。季锦川问：“悠悠呢？” 米楠关上车门：“她被警察带走了。” 季锦川拧紧了眉峰：“不是说让你们先离开吗？” 米楠一脸的着急：“她不肯走，说是什么畏罪潜逃，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季锦川发动车子开往警局：“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米楠将商场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她不认识白诗妍，所以就不知道她的名字。 …… 警局，审问室里。审问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警官，他拿着笔和本子记录：“姓名？” 沈悠然坐在长椅上，脸色有些惨白，但神情很是冷静：“沈悠然。” 警官又问：“你认识死者吗？” 她回答：“认识。”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没有杀她。” 警官拍了一下桌子：“现场有人看到是你推了死者。” 沈悠然抿唇沉默，冰凉的指尖微微的蜷起。警官的表情十分严肃：“老实交代。” 沈悠然进警局已经很多次，所以她相当的清楚，在律师没来之前，最好是保持沉默。警官问了几次后，她都没有开口，所以来了火气：“说话！” “我没有杀她。”虽然只是失手，但她并不是故意的。警官瞪着她：“等拿到商场的监控，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然而没过几分钟，他就接到了取证同事的电话，说是商场的监控坏了。 …… 黑色迈巴赫在警局外停下，季锦川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米楠叫住他：“季先生。” 季锦川的心头一直都很急躁，嗓音沉淡的道：“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他要下车，米楠抓住他的衣袖，他拧着眉身回头看她。 “如果没有什么办法救悠然，那就想办法弄一份精神患者的鉴定书，这样她就可以不会承担法律的责任。” 在来的路上米楠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想来想，好像只有这种办法能帮沈悠然洗脱罪名。 “你知道给悠悠弄一份精神病患者的鉴定书意味着什么吗？”季锦川挥开她的手，冷峻的神情有些骇人，“意味着她是个神经病！” 第1874章吓坏了？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那个女人的死也只是个意外，可与她脱不了干系，我只是想帮她。” 虽然她不是学法律的，但知道失手杀人也是有罪的。季锦川疾言厉色的看着她：“她顶多算是抑郁症，不是神精病！” 米楠口吻焦急的道：“我知道，我没有说她是真的神精病，只是用这个逃脱罪责而已。” 季锦川没有理会她所说的那些，推开车门下了车。他一边往警局走，一边打了周向伦的电话：“你在哪？” 周向伦还在路上：“马上就到。” 季锦川的眉间凝着寒冰，语气也是冷冷的，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速度，马上！” 他长高腿长，步伐很快，米楠小跑跟在他的身后，他没有等周向伦，先行进了警局。 …… 审讯室里。沈悠然沉默的坐着，无论审问的警官问什么，她都没有再开口。审问的警官火气蹭蹭的彪了上来，把桌子拍的咣当咣当作响。沈悠然掀睫看了他一眼，黑眸清凉冷沉。警官被她的眼神盯的发怵，他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看什么看！” 沈悠然苍白的唇微微掀动，语气凉温的吐出简单的一句话：“几点了？” 审问的警官本来就在气头上，见她这副不温不火的表情，火气更大。 “几点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证据，证明你杀了人，你最好老实交代。” 沈悠然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对他的怒气也不甚在意：“有半个小时了吗？” 审问的警官很是不耐烦的皱眉：“不要说半个小时，就算你在这待三个小时，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 沈悠然依旧不管他说的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应该快来了。” 审问的警官快要疯了，这个女人的脑袋是不是有病？ “今天不管谁来了，也保不住你！” 沈悠然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外面传来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还有女人杂乱的高跟鞋声音。季锦川来警局已经有很多次，所以不等值班的警官带路，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审问室。而带路的警官，和一路小跑的米楠，都被他甩的落后几步。沈悠然偏头，看向出现在审讯室门口的男人。他来的很匆忙，没来得及整理装束，白色衬衣上面的扣子敞着两颗，没有系领带，休闲随性。季金川的瞳孔深处隐藏着一抹极深的焦急，在看到沈悠然的这一刻，渐渐的淡了下去。他长腿一迈进了审讯室，走向沈悠然，米楠跟在他的身后。审问的警官气焰嚣张的喊道：“你是谁？这是你随便进的地方吗？” 带季锦川来审讯室的警官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乱说话。然而，审问的警官压根就没看见，见季锦川不搭理他，便又吼道：“聋子吗？问你话呢！” 季锦川走到沈悠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凝着她苍白的面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也是被吓到了。他抬起一只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温柔而低轻：“吓坏了？” 第1875章别怕，我来了沈悠然诚实的点了点头：“有点。” 季锦川温轻的安抚她：“别怕，我来了。” 米楠问道：“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沈悠然摇头，他们来的很快，尸体的身份警察还没有调查出来，所以她暂时是安全的。季锦川侧身，看向跟他一起进来的警察：“给她一杯水。” 那名警察连忙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倒给她。” 沈悠然进警局的次数不少，每次都是季锦川来领她。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出现在警局，足够警察记得他的真容。而带他们进来的警察就有幸见过一次，自然是不敢怠慢。体型微胖的警察倒了一杯水给沈悠然，并且双手捧到她的面前：“季太太，请喝水。” 审问的警察见他对沈悠然这么客气，问向他：“你认识她？” 体型微胖的警官瞟了一眼季锦川，又看向问他话的警察：“你跟我出来。” 两人出了审讯室，不到两分钟，两人推推搡搡的进来。刚才审问的那名警察，态度明显的变了，脸上有些局促忐忑。而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进来，手中拿着刚刚调查到的死者资料。 “雷哥，死者叫白诗妍，这是她的资料。” 审问的警官接过他递来的资料，像是烫手山药似的拿在手中。今天是星期天，老大们都不上班，只有他们几个小罗罗值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季锦川听到死的是白诗妍，眉峰微不可察的拧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他看向审问的警察：“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审问的警官抓耳挠腮，虽然迫于季锦川的压力，还但硬着脖子道。 “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是季太太推了死者，所以她不能离开。” 沈悠然捧着水杯开口：“你们可以查看监控，是她发了疯一样的扑上来，我只是防卫。” 审问的警官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跟刚才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商场的监控坏了。” 沈悠然愣了一下，这个监控坏的真不凑巧，现在她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商场那么大，总会有一个好的，你们仔细查查。” “都坏了。” 沈悠然：“……” 不可能这么凑巧吧？季锦川先前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米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时间去细问。听到米楠说，沈悠然跟一个女人发生了争执，失手将那人推下了电梯，那人死了。他的脑袋第一想法就是要先毁掉监控这个最有力的证据。此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他暗自懊恼，毁掉监控才是坏事了。沈悠然不知道监控的事跟季锦川有关，还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白诗妍一开始就算计好的，所以提前想办法弄坏了监控。不然那么大的商场，监控怎么可能同时坏掉？季锦川斜睨向审问的警官，嗓音温漠冷淡：“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她走？” 审问的警官赔笑，机智的回答：“您可以先为季太太请个律师。” 第1876章把你留在这儿我不放心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微急的脚步声，紧接着周向伦出现在了门口。他快步进了审讯室：“季总，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季锦川扫了一眼警官：“这就是她的律师。” 审问的警官没想到律师这么快就来了，愣了半晌。 “季总，季太太暂时不能跟你离开，您还是先回去吧，上头通知了开庭的日子后，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 因为有很多人都看到白诗妍和沈悠然当时起了争执，证据对她很不利。所以即便是季锦川的身份在这压着，警官也不敢放了她。季锦川冷峻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语气也是冷酷沉沉：“我今天就要带她走。” 审问的警官只差跪下求他了：“季总，真的不能放季太太走，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沈悠然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仰头看着他：“那就等开庭吧，你先回去。” 季锦川低头，视线锁在她还未缓和的脸上：“把你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那两名警官一再的保证：“季总，您放心吧，咱们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季太太。” 最终，季锦川三人先行离开，出了警局，季锦川转身看向小跑才能跟上他步伐的米楠：“会开车吗？” 米楠愣了一下，然后点头：“会。” 季锦川将车钥匙给她：“去取车。” 米楠眨了眨眼：“我不认识你的车啊。” 周向伦适时的插话：“这位小姐，我带你去。” 他正好也要去临时停车位取车，米楠接过车钥匙，跟着他一起去。季锦川拿出手机，打了肖呈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监控有没有备份？” 肖呈正在赶往警局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时，正在等红绿灯：“有的。” 听到有备份，季锦川松了一口气：“发我邮箱。” 他打完电话，米楠和周向伦驱车过来，米楠从黑色迈巴赫里下来。季锦川走到周向伦的车跟前，敲了敲车窗，周向伦降下车窗看着他。季锦川沉淡的道：“你把她送回去，再到老宅来。” 周向伦应道：“好的。” 米楠看到季换川在和周向伦说话，便站在路边等着，两分钟不到，季锦川就走了过来。 “周向伦会送你回酒店，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坐进了车里。回到老宅后，季锦川进入客厅，季诺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嚷嚷道：“爸爸，妈妈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季锦川将车钥匙扔给迎上来的管家，径直走向楼梯。季诺瘪了瘪嘴，爸爸又没搭理他，他又用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看向季绍衡。季绍衡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 季锦川进入书房，走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登入私人邮箱，里面没有最新邮件。他坐在电脑前等着，每隔两分钟就会刷新一次，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后，邮箱里进入了一条未读邮件。他点了进去，将压缩的视频文件下载到电脑桌面，然后点开仔细看起来。他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生怕遗漏了什么。第1877章他不会让她再经历第二次看到白诗妍突然从一旁冲出来，想要将沈悠然从电梯上推下去，季锦川的脸色骤然一冷，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戾气。 …… 周向伦将米楠送回酒店后，来到了季宅，佣人将他带进客厅。周向伦客气的跟季绍衡打招呼：“二少。” 季绍衡“哟”了一声，调侃道：“周律师，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周向伦笑了一下：“我是来找季总的。” “他在楼上。”周向伦跑到老宅来找大哥，季绍衡猜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吩咐一旁的管家，“带他去找大哥。” 管家应了一声，带着周向伦上了三楼。一般情况下，季锦川都是在书房，所以管家带着他先来到书房。管家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冷沉沉的一声“进来”，管家推开了门。 “大少爷，周律师找你。” 季锦川的视线一直盯着电脑，没有抬头：“他人呢？” 管家退后一步，侧身到一旁，周向伦进了书房，管家替他们掩上门，然后离开。周向伦走到书桌前，看到季锦川的脸色十分阴沉，他有些好奇他在看什么：“季总。” 季锦川连语气都是冷的结着冰：“这是商场的监控。” 说完，他动了一下鼠标，将监控上的画面调到某个时候段，起身从书桌后出来。周向伦走过去，看向电脑屏幕，上面的画面很清晰，看到沈悠然和米楠拎着购物的东西走向电梯，她们身后跟着一个带着丝巾的女人。他还在疑惑这个女人是谁时，就看到她从一旁冲出来，冲向走到电梯口的沈悠然。看到白诗妍扑向沈悠然，沈悠然甩开她，她被脚下的购物袋绊了一下，从电梯上滚了下去后，周向伦点了暂停。他在送米楠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向米楠了解了一个大概，现在看过监控后，更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少夫人是失手杀人，按照法律来讲，是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让你来，不是让你讲什么法律！”季锦川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脸色比刚才更要冷，语气是咆哮的低吼，“我要她平安无事，不要说是刑期，就连在警局都不能超过三天，明白吗？” 虽然周向伦已经习惯，但还是被他突变的语气吓了一跳，他立马应道：“明白。” 季锦川黑眸沉沉的看着他：“倘若真的要开庭，无论你用什么办法，要为她争取到零刑期。” 她之前在监狱里受了那么大的苦，他不会再让她经历第二次。何况她白诗妍是死有余辜，死了也省得他动手。就算这一次她没有失足跌下电梯摔死，他也会找个机会弄死她。要不是米楠拉了悠悠，那摔下电梯的一定是她，后果他想都不敢想。周向伦哑口无言，就算他在律师界有金牌律师这个称号，可就算他拼上自己的名誉，也只能将刑期争取到最少，哪有零刑期的？除非她根本就没有杀人，否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第1878章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季绍衡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是周向伦从楼上下来。他看向墙上的钟表，从周向伦上楼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喊道：“周律师。” 周向伦步下最后一个台阶，走到他的面前：“二少。“ 季绍衡瞧着他脸上沉重的表情：“你跟大哥在跟上待了这么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周向伦不敢贸然告诉他：“你还是问季总吧。” 周向伦走后，季绍衡让佣人煮了一杯咖啡，让赵妈陪着方思彤和季诺，他端着咖啡上了三楼。来到季锦川的书房外，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声，他扬声道：“大哥，你在吗？” 少顷，里面传来男人沉沉的一声“进来”，低沉的声线没有什么感情。他推门而入，走过去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书桌上：“你的口味。” 季锦川站在窗前，没有说话。季绍衡走到他的跟前，见他眼帘低垂，视线落在窗台的仙人球上，笑道：“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小情趣了？” 这盆仙人球是沈悠然放在这里的，说是让他处理工作时，偶尔抬头看两眼，既可以缓解眼睛的疲劳，也可以放松心情。 “悠悠今晚不回来，待会要是诺诺问起来，你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哄住。” 季绍衡侧身看着他，见他的脸色很是沉冷，眉头一直拧成褶皱，问道：“大嫂去哪了？” 季锦川言简意赅的回答：“警局。” 季绍衡惊愕，愣了半晌后，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季锦川言简意赅的道：“白诗妍死了，跟她有关。” 季绍衡的表情也渐渐凝了起来，他一时有些急：“你倒是说清楚啊。” “自己去看。”季锦川此刻很担心沈悠然，听着他在耳边聒噪的声音，瞳孔里掠过一抹烦躁，“电脑。” 季绍衡快步走到书桌后，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被定格在某一处，他动了一下鼠标，视频继续播放。画面上是在某个商场，沈悠然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双手，而周围的人混杂慌乱。他把视频往后退，上面是沈悠然和白诗妍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他又往后退了一截。从白诗妍跟踪沈悠然开始，他将整个监控画面看完后，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他看向窗前的男人，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警局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证据确凿。”有那么多的人证，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他现在把那些人一个个的找到，让他们改口供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就想办法啊！”季绍衡着急的徘徊，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又会让季锦川多心，他渐渐的冷静下来，“她好不容易再次回到季家，要是被媒体报道出去，或是再进监狱，爸妈就真的不会再接受她了。” 这些季锦川都清楚，他也会处理好。现在他担心的是，今晚沈悠然要在警局一个人度过。她晚上本来就会做噩梦，又一个人在那种地方，肯定会怕极了。第1879章她刚不在你就夜不归宿敲门声响起，站在窗前的男人没有反应，季绍衡喊道：“进来。” 管家端着饭菜进来：“大少爷，您还没吃晚饭呢。” 季锦川声音沉沉的道：“放那吧。” 管家将饭菜放在桌上，见季锦川站在窗前没动，和蔼的道：“大少爷，您赶紧吃吧，待会饭菜冷了。” 季锦川的眉峰微微拧起，声音不轻不重，简洁而淡漠：“出去。” 管家看了看他，又看向坐在书桌后的季绍衡，他神情严肃的盯着电脑，两人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管家说了一句“您别忘记了”，退出了书房，顺手给他们关上房门。季绍衡看完监控后，原本是想问季锦川如何打算的，但见他在沉思，默默地出了书房。下了楼，季诺和方思彤在看电视，他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听到电视里的声音，心头有些烦躁。到了九点，该是他们睡觉的时候了，季诺问道：“二叔，我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 季绍衡瞎编道：“她刚才已经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会晚些回来，所以你别等了，回房睡觉去。” 季诺撇了撇嘴：“妈妈不在的时候，爸爸都不理我，他平时对我那么好，肯定是做给妈妈看的，等妈妈回来后，我要向她告状。” 季绍衡斜睨他：“你爸爸今天心情不好。” 季诺哼唧道：“心情不好又不是我招惹的他。” 季绍衡“嘿”了一声，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蛋：“乖孩子才可爱，你现在很不可爱。” 季诺朝他翻白眼：“不就是说我不乖嘛，还非要拐弯抹角。” “季诺！”季绍衡揉着太阳穴，现在这个时候他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季诺跑到一旁，朝他吐舌头扮鬼脸，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嚣张表情。季绍衡无力去与他计较，每晚都是他亲自给方思彤洗澡，因为沈悠然的事，他今晚没什么心情，就让赵妈和另一个佣人，带季诺和方思彤回了房间。片刻后，季锦川从楼上下来，手臂间挽着西装外套。季绍衡见他要是出门，问道：“你要出去？” 季锦川走到茶几前，拿过车钥匙：“我今晚不回来。” 说完，他走向玄关处。季绍衡看了一眼墙钟表，已经过了九点，他这个时候出去肯定是有要紧事。 “你想到求大嫂的办法了？” 季锦川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没有。” 季绍衡蹭的一下站起：“那你这是要去哪？” 季锦川没有吭声。季绍衡对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很是恼火，看起来他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似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想办法救大嫂也就算了，她刚一不在，你就夜不归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季锦川走到了玄关处，听到他怒气冲冲的话后，陡然转身走到他面前，神情冷沉的看着他。 “她是我老婆，她出了事，我比谁都着急，用不着你提醒。” 季绍衡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一时没了言语。第1880章这算袭警吗？季锦川沉沉地瞧了他一眼，再次转身走向玄关，然后出了客厅。没过多久，外面亮起了两束灯光，然后是汽车引擎的声音。季锦川到警局已经十点，整个警局空荡荡的，只要两名值班的警察在。他白天来过，值班的警察一眼就认出了他，蹭的一下起身，很是吃惊的道：“季总，您怎么又来了？” 说完后，他一脸的懊悔，只差打自己嘴巴了。 “又”字，这不是摆明了不希望他再来吗，听着好像他是瘟神一样。他之所以惊讶，是白天好不容易将这蹲大佛送走，这么晚了他又来警局做什么？季锦川没有理会他心里的弯弯道道，面容冷峻的问：“我太太呢？” 年轻的警官赔笑：“季太太好着呢，在临时关押室，有空调软被，我还刚给她送了水进去。” 季锦川的左臂上挽着西装外套，右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她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四菜一汤，还有饭后水果。” 白天审问沈悠然的警察下班前，特意交代过，让他们千万不要怠慢了沈悠然。她今天吃的饭菜和水果还是他掏腰包买的，不知道上头能不能给报销。季锦川的脸上没有表情，温温沉沉的道：“我今晚留在警局，带我去找她。” “您要见她可以，但晚上要留在这里……”年轻的小警官一脸为难，挠了挠后脑勺，“您又没犯什么错，留在警局做什么？而且咱们这也没这条规矩。” 要是让老大知道他把季锦川关了起来，那非削他不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可不敢这么做。季锦川的眉峰拧了一下，嗓音温漠的开口：“我只在你们这里待一晚，明天早上就离开。” 年轻小警官干巴巴的笑着：“您就放心吧，季太太在这好着呢，绝对不会让她渴着饿着。” 季锦川皱眉问：“怎么样我才能留在这里？” 年轻小警官的嘴角都快笑的僵住了：“您就别开玩笑了。” 季锦川的眼神深沉如墨，语气不温不火：“犯了罪就会被关起来是吗？” 年轻小警官愣愣地点了点头，一脸的茫然。季锦川将点心盒放在桌上，再慢条斯理的把外套放在一旁，一把揪住年轻小警官的衣领，钳制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他的动作猝不及防，年轻小警官根本就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所以也没有防备。另一名警官蹭的一下子站起，语气惶恐的道：“季总，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别动气。” 季锦川睨了他一眼，又看向被他按在桌上的年轻小警官：“这算袭警吗？” 年轻小警官的半张脸都贴在桌子上，想摇头，但动都动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季锦川，战战兢兢的道：“不……不算。” 季锦川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这算袭警吗？” “不算。”就算季锦川把他打残了，他也不敢点头啊。 “这都不算？”季锦川拧在一起的眉目带着一秣邪佞，松开了他。第1881章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年轻小警官从桌上起来，反手揉上自己的后颈，还没反应过来，季锦川就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一股热流瞬间流了下来。年轻小警官欲哭无泪，他这是怎么招惹他了？季锦川黑眸湛沉冷凉的看着他：“这算袭警吗？” 年轻小警官单手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里渗了出来，他点了点头。季锦川又道：“袭警是不是要被抓起来，然后拘留？” 年轻小警官哭丧着一张脸，再次点头。季锦川拿起外套，拎起放在桌上的点心盒：“把我和她关在一起。” 年轻小警官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这是铁了心要留在这儿。 …… 临时关押室里。沈悠然坐在长椅上，仰头望着通风口的天窗，外面月色皎皎，清凉如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关押室的门被打开，穿着制服的警察侧身到一旁，季锦川走了进来。沈悠然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现在已经有十点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她看向走进来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季锦川将外套放在长椅上，把手中的点心盒放在桌上：“给你带了景云轩的甜品。” 沈悠然温静的道：“我吃过晚饭了。” 关押室里只有简单的桌椅板凳，桌上放着几样水果和两瓶矿泉水，长椅的另一端放着一床薄被，除次之外什么都没有。季锦川把盒子打开：“就当是夜宵，少吃点。” 沈悠然起身走过去，捻了一小块吃起来，还是热的。 “你专门来送这个给我？” 房间的灯光有些暗，给季锦川的脸庞上蒙上了一层暖光，他嗓音温轻的道：“你一个人在这，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怕你闷着，所以来陪你。”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打开，两名警察抬着一个沙发，摆在空位置上。沈悠然疑惑的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带季锦川来关押室的警官冲她笑了一下，然后对季锦川道：“季总，警局只有这个，您凑合着用吧。” 虽然沙发不够长，但警局又不是酒店，这还是他们从贵宾接待室搬过来的，能找到这个很不容易了。过了两分钟，年轻小警官拿了一床小薄被进来，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上，他的两个鼻孔塞着纸巾，很是滑稽。稍微年长的警官说道：“季总，晚上要是有什么事你敲敲门，喊咱们一声。” 说完，两人退了出去，将房门从外面锁上。沈悠然看向季锦川，一脸的茫然不解。季锦川替她解答：“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 沈悠然将把了一半的甜品放回盒子里：“不行，你赶紧回去，我们都不回家，诺诺肯定会问起，到时候被他知道怎么办？” 季锦川微微勾唇：“家里有那么多佣人，而且还有绍衡在，没事的。” 沈悠然态度很坚决，说什么也不让他留下，并且将他往外推。 “你要是在警局待一晚，明天整个A市恐怕就要沸腾了，我一个人在这没事，你还是回去吧。” 第1882章等你醒来我就走季锦川语气温浅的道：“我是被拘留的。” 沈悠然惊愕，定定凝住他的眼镜，茫然的道：“你怎么会被拘留？” 他言简意赅的道：“袭警。” 沈悠然眉间的迷茫愈发的浓烈：“你怎么会袭警？” “这不重要。”季锦川见她没有胃口吃，便拉着她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你在这不会待太久的，我也不会让你上法庭。” 沈悠然靠在他的胸膛上，想到白诗妍是在自己眼前死掉的，心里有些发憷。 “虽然白诗妍不是我推下去的，但她的死跟我脱不了干系，我也算是失手杀人。” 季锦川拥着她的肩膀：“是她活该，别怕，一切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沈悠然渐渐睡了过去，季锦川怕她睡的不舒服，就将她平放在沙发上，然后把警察留下的小薄被扔到长椅上去，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在身上。沈悠然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白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夜都睡的不安稳。季锦川一夜没合眼，在旁边守着她，天快亮时，打了小片刻的盹。天亮后，他拿出手机要给肖呈打电话，但看到沈悠然还在熟睡，便改成了发短信。到了八点，沈悠然醒了过来，看到季锦川靠在长椅上，单手捏着鼻梁骨，另一只手中拿着手机。沈悠然撑着沙发的一侧坐起，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在腿上。季锦川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醒了？” 沈悠然见他一脸的疲倦，问道：“你一晚没休息？” 季锦川勾唇笑了一下：“这么差的环境，也只有你能睡的着。” 见他这么说，沈悠然以为他真的是因为环境差而一夜没睡，没有想他是守了自己一夜。她眨了眨忪惺的眼眸：“警察有没有说，你要被拘留多长时间？” 季锦川走到她的面前，在沙发上坐下，将她凌乱的头发顺了顺：“等你醒来我就走。” 大概是睡糊涂了，沈悠然竟傻傻的问了一句：“警察能让你走吗？” 季锦川扬唇轻笑，温情脉脉的道：“看来昨天真是被吓坏了，都忘记我是谁了。” 哪有他这么来去自如的拘留，沈悠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昨晚是为了陪我才留在这里的吧？” 季锦川眉目不动：“真的是被拘留。” 他不愿意说，沈悠然也没再继续问，反正她的心里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中午记得休息，不要为了工作累坏了身体。” “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公司，“你不会在这待太多，我会尽快接你出去。” 沈悠然迟疑的问：“会让你为难吗？” “不会。”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他着急，真是个傻瓜，季锦川吻了吻她的唇角：“我要走了。” 她点了点头。季锦川拿起外套起身，走过去拉开关押室的门，肖呈和几名警察在外面站着。他扫了一眼，已经不是昨晚值班的那两位了，其中一名是王警官。第1883章她会没事的肖呈的手中拎着早餐，见到他出来，微微欠身：“季总。” 季锦川整理了一下衬衣，把敞着的两颗扣子扣上：“把早餐给她送进去。” 肖呈应了一声，拎着早餐进了关押室，很快就出来。季锦川看向王警官：“她只是暂时待在这里，要是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我必定讨回来。” 王警官今天一早来上班，昨晚值班的人拉着他，说是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他还没弄清楚这件“大事”，肖呈就来了警局，以至于现在，他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一知半解。 “季总放心，就算要定罪也得把事情全部查清楚。” 季锦川挽着西装外套，抬脚往外走去，肖呈跟在他的身后。出了警局，季锦川在外面等着，肖呈去取车。一辆豪车在他的面前停下，林默安从车上下来，米楠也下了车，只是比他慢一步。林默安大步走到季锦川的跟前：“怎么样了？” 昨晚米楠打电话给他，他才知道此事，今早还没去公司，特意过来看看。季锦川一夜没休息，很是疲惫，他抬手掐了掐眉心：“她会没事的。” 米楠见他这副表情，还以为事情很棘手，她建议道：“实在是不行，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昨天说的那个办法。” 季锦川蓦然看向她，神情微冷：“你真的是想帮她，而不是想毁了她？” 米楠被他骇人的眼神瞪的咯噔了一下，见他在怀疑自己的用意，她气的抓狂。 “我当然是为了她好，做牢和神精病哪个更严重，难道你连轻重都分不清楚？” “我说了，她会没事。”季锦川沉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肖呈将车开了过来，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随着他的一声吩咐，车子驶入主流道。米楠对季锦川的态度很是恼火：“你瞧瞧他是什么态度，我还不是为了他老婆好。” 林默安看了一眼警局大门，又扫向她：“你刚才说做牢和神精病是什么意思？” 米楠很是气遏的道：“悠然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是失手杀人，就算监控坏了，但也有那么多人看着，我建议季锦川去弄一个精神病患者的鉴定书，这样悠然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他倒好，还怀疑我的用心。” 闻言，林默安皱了一下眉头，纵然她是好心，也不赞同她的建议。 “悠然是季家少夫人，说她是精神病患者，你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会传成什么样吗？不但她，就连她儿子都要面临别人异样的眼光，和别人的指指点点。” 米楠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她只是单纯的想帮沈悠然。此刻被林默安说的这么透彻，她忽然觉得，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林默安眯着一双眼睛，凉凉的道：“倘若不是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了解你的为人，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把她逼到绝境。” 米楠心头的火气更旺，自己也是一番好意，他们不认同也就算了，都来指责她的不是。第1884章她等着他来求她是她没有考虑周全，所以季锦川怎么骂她，她受了就是。但林默安是她喜欢的男人，并且她为了这个男人拒绝了很多追求者。以至于现在二十七岁了还是单身，成了大龄剩女。他现在为了别的女人而责怪她，她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我也只是想帮她而已，你们一个两个的责怪我，当我好欺负是吗？” 林默安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车子。米楠追在他的身后：“你倒是说话啊？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跟你没完。” 林默安低低的骂了一句“不可理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米楠绕过车头，拉了一下副驾驶座的车门，然而车门被上了锁。她心头的火苗子蹭蹭往上彪，用力的拍打车窗：“林默安，你什么意思？” 车里的男人，动作不紧不慢的拉过安全带系上，然后发动车子离开。看着如箭脱弦一般的车子越走越远，米楠气的跺脚。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也就算了，林默安还这么对她。她等着他下次来求她。 …… 黑色迈巴赫里，肖呈从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