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时见众女子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不由翘着嘴角,十分得意。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不信的话,你们可自去瞧呗!” 水榭中突然安静下来,几个未出阁的小姐,相互打着眼色,而后都借故匆匆离开。 甘采儿眼见着几人结伴上了拱桥,往男宾那边去。 大雍虽讲男女大防,世家女从小要熟记《女德》、《女书》,但也只有在京都才礼教森严。 离京都越远,对女子的管束就越松散,像旦州这种偏远的州郡,有时就形同虚设。 例如此次赏荷宴,虽借木拱桥隔开男宾女眷,可泾渭并不分明。特别是曲水流觞一开始,就引得不少女子偷着去瞧热闹,长辈们也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 “小姐......”小红戳了戳甘采儿,迟疑道,“她们说的,莫不是姑爷?” 甘采儿面无表情地揪着手帕。 她怎么就忘了,兰亭舟此人最能招惹烂桃花。哪怕是路过的母猫,见了他都要扑上来“喵”两声! 前世,她为清理兰亭舟这些桃花,可没少耗费心力,打过的架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原本她都打定主意,等兰亭舟进了鹿鸣书院,就与他提和离。 现在看来,怕是不行! 兰亭舟的心上人是沈云曦,她得在他遇见沈云曦之前,替他守好后宅,斩尽这些烂桃花。 第18章 看了一眼拱桥,甘采儿掸了掸衣裙,站起身来。 “小红,我们也去吧。” “真是姑爷呀?”小红小声且兴奋。 “那我们快走,别让其它女人占了姑爷便宜。” 甘采儿无奈地看着小红,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跟打了鸡血似的。 等甘采儿找到兰亭舟时,兰亭舟已与卢昱分开,正一人在荷塘边缓步慢行。 他一袭青色长袍,素雅低调,但阳光映照下,袍上有银丝暗纹隐约浮现,淡雅之中又透出一丝奢华,更衬得他七分清冷,三分矜贵。 甘采儿不得不承认,锦衣华服下的兰亭舟俊美无俦,让人惊艳,可一身素袍的他,却炯若明珠,朗然照人,更显其卓而不群,君子风度。 所以,他身后有不少女子相随,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女子或明目张胆,或状似随意地朝他张望。 “吴姐姐,你快看,这只蜻蜓竟是赤红色的呢!” 一道娇俏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芷儿,你慢些追,当心摔倒~~~” 另一道温柔的声音随之响起。 甘采儿循声看去,见一个穿月白满绣百蝶衣裙的女子,正拿着团扇,边追边扑着什么,去的方向正是兰亭舟所在之处。 她不由撇撇嘴,心里不屑。怎么这些女子总爱用这一招?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拎起裙摆,攒足了劲儿,像颗炮弹般地朝兰亭舟冲过去。 “兰哥哥,兰哥哥~~~”甘采儿一边跑,还一边高呼着。 兰亭舟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然后,“砰”地一下,甘采儿一头撞进他怀里,直把他撞得一趔趄。 甘采儿这一跑一撞,让周围的人全都看傻了眼。 那位拿团扇的女子,更是顿在原地,张大嘴,一脸震惊。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还能如此投怀送抱?! 这,这也太有失体统了!! 兰亭舟深吸一口气,揉着胸口,皱眉看她。 甘采儿可不是长在深闺的小姐,她从小在乡野间疯跑玩闹惯了。她这么全力一撞,兰亭舟只觉得心口的肋骨都要断了。 “兰哥哥,听说这次你得了书画第一?” “哎呀,我不过临出门时随口一说,你还真放在心上,夺了头彩来哄我高兴?” 根本不待兰亭舟回应一分,甘采儿便自顾自地说着。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倾慕地,极尽深情地,凝望着兰亭舟,双手还牢牢攀着他衣襟。 她声音娇滴滴的,眼神娇滴滴的,人也娇滴滴的。她扯着兰亭舟的衣襟,状似弱柳扶风,又如娇若无骨。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风驰电掣的模样? 兰亭舟垂眸,静静看她作妖。 “夫君,你待我可真是太好了~~~” “夫君”两字一出口,周围忽地响起一道道细微的抽气声。 原来兰公子已经娶妻了!众女子看向兰亭舟目光不由热切变淡。 甘采儿满意了。 她一时情绪上头,根本收不住性子。于是,她用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对上兰亭舟,深情款款。 “夫君,我回头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红油大肘子!‘客必来’的,可好?” “嘶~~~”,周遭此起彼伏响起更大的抽气声。 兰亭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 连小红听了这话也直抽抽。姑爷啥时爱吃红油大肘子了? 一想到自家清冷似谪仙般的姑爷,双手捧着一大肘子啃,满脸红光,嘴边还泛油花......小红顿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雍礼教盛行,推崇克己复礼。但凡清贵一点的人家,都讲究饮食清淡,只有底层劳作的平民才热衷赤油浓酱。 众人不由侧目,纷纷散开去。 甘采儿心中冷笑。 呵,都这样了,我看谁还不怕死的要凑上来! 兰亭舟眼眸微抬,目光扫过周遭,而后伸出手,将歪在怀中的甘采儿扶直。 “人都走了。”他淡声道。 “哦。”甘采儿摸摸鼻子,讪讪地直起身。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坏你名声。我是怕她们纠缠你。八月你还要参加府试呢,不能分心......”甘采儿絮絮叨叨解释,她低着头,莫名有些心虚。 “你放心,我不纳妾。” 甘采儿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随即又惨白下去。 兰亭舟的平静淡然,让她既羞愧,又难堪。 她明白,兰亭舟定是又以为她这是在对外宣示对他的所有权,又把他当成一个胜利品在炫耀。 “我不是这个意思。”甘采儿抿紧了唇。 “若你真有喜欢的人,想娶进府,我绝不拦着。哪怕,你想我让位,那也是行的!” 甘采儿说的是肺腑之言。这一世,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兰亭舟目光一寒,冷下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上兰亭舟冰冷的视线,甘采儿头皮一麻,不由揪紧双手,讷讷道:“就,就是字面意思......” “甘采儿,亲是你逼着成的,还不到一年,你又想反悔。嗯?” 兰亭舟声音很淡,尾声轻轻上扬,压迫感十足。 甘采儿心一抖,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的兰亭舟,好吓人。 别看甘采儿在兰亭舟面前一向作天作地,无法无天,但兰亭舟若真沉下脸,她是半点也不敢造次。 兰亭舟伸出手,捏住甘采儿下巴,将她脸抬起,眸光漆黑地盯着她。 “你究竟将婚姻当成什么?又将我,当作什么?” “我当然视你为夫君,丈夫,相公呀!‘夫者妇之天’,你当然就是我的天,一整片的天!” 甘采儿双手一划拉,示意着头顶那一大片的天。 吹捧兰亭舟,拍兰亭舟马屁,像是刻在甘采儿骨子里,她张口就来。求生欲让她出口的话远快过大脑的思考。 兰亭舟一顿,心头的无名火被堵得没法再发。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缓缓收回手。 转眼间,他又变回众人眼中那温润谦和的清贵公子。 “夫人,你得记住你今日的话。”兰亭舟淡声道。 第19章 经甘采儿这么一闹腾,兰亭舟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 好在赏荷宴已近尾声,不少人陆续离开。 于是,兰亭舟也向杜仲和卢昱告辞,领着甘采儿离开。 几人走到侧门出口时,甘采儿一看,果然如她所料。离开的人一多,守在出口的婢女们就忙不过来,只顾关照粉色衣裙的女子,对其它人再无暇攀谈。 甘采儿领过一只荷花,顺利出了杜府。 一路上,兰亭舟都冷着脸,甘采儿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像只鹌鹑似的,缩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待两人上了马车,甘采儿自觉地又贴着车厢壁坐好,离兰亭舟八丈远,生怕又招惹了他。 见她低眉顺目,默不吭声的模样,兰亭舟不由气笑了。 刚才又是跑,又是撞人,张牙舞爪做了半晌的妖,这会儿她倒成受气小媳妇了? 兰亭舟淡扫她一眼。 “你衣服怎的换了?” “哦,这个呀......” 甘采儿扯着身上鹅黄色纱裙,便将自己在杜府的遭遇一一讲给兰亭舟听。她讲得很详尽,事无巨细,能想到的全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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