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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去的时候,陶大娘家的院门是打开的,赵静透过门看到陶大娘在院子里洗菜,便喊了一声:“大娘,给你一把笋子炒腊肉吃吧。” 陶大娘一边起身一边用手擦了擦围兜,忙走到院门口谢道:“哎哟,这么多笋子,小赵多谢你啊。” 赵静提起地上的篮子,笑着走开,却感觉里面一道锐利的视线射过来。 她看过去,那道视线又不见了。 陶大娘拿着笋子进灶房,看向坐在堂屋的方青峰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爱吃笋子。” 方青峰坐在轮椅上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几包点心,“陶姨,不好白拿人家的东西,拿包点心给人家当谢礼吧。” 陶大娘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往后我们有什么菜也给人家尝尝就是了,直接拿包点心倒显得太隆重,太客气。” 方青峰便不再说什么,自己滑着轮椅去房间看书。 回到家,赵静便和素素坐在院子里剥笋子,赵静还用笋皮做成一把一把的小雨伞叠成一摞给素素玩。 素素兴奋道:“娘,你教我,我也要做小伞。” 赵静便放慢步骤一点一点教。 之后便让她自己在院子里做小伞玩,她去厨房烧火做饭。 锅烧干倒入油,烧热后倒入葱姜蒜爆炒,放入新鲜的竹笋,翻炒一阵后再倒入切成薄片的腊肉。这腊肉还是她从附近老乡手里买来的。 竹笋炒腊肉的香味很快将院里的素素吸引过来,她站在灶台上不错眼的看着,“娘,我们今天又吃肉吗?” 赵静用筷子从锅里夹了一块腊肉给素素,“帮娘尝尝有没有熟?” 素素一脸满足的嚼着,“娘,熟了。” 赵静又见她小脸一脸沉重,问她:“怎么了?味道不好?” 她刚准备自己也夹一块尝尝,却听素素道:“娘,我们天天吃肉,会不会把家里的钱都花完了呀?我们也没有种田,以后没钱吃什么啊?” 赵静没想到素素还是这么操心,她赶紧道:“我和你说了呀,家里的钱还够我们用好久的。以后娘还能赚钱,娘正准备去拔些笋子卖。所以你不用操心这个,现在啊,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多吃些肉补身体,养好我们的身体,不生病。”她确实准备先卖笋子看看,再一边找其他卖钱的好职业。 素素高兴道:“娘,那我跟你一起去拔笋子。” “娘先去问问你上学的事,你还小,要上学学知识,以后考大学。” “娘,我也能考大学吗?”素素亮着眼睛问。以前村里就有一个人读了好多书,然后考上了大学,那人的爹娘经常去镇上买肉吃。大家都说这人是村里最厉害的人,让他们家都过上了好日子。 她也想考大学当最厉害的人,然后赚钱让娘天天吃肉,也不用担心被人抓。 赵静一边将竹笋炒腊肉盛入陶瓷碗里,一边鼓励道:“当然,我们素素这么聪明,以后上学了,好好学习,一定能考上大学。” 素素拼命点头:“嗯,我会好好学习的。”她要让娘过上好日子。 赵静又做了一个香椿炒鸡蛋,因为油放的多,而且拿了三个鸡蛋炒,香椿又是今天刚摘的,味道极好。 素素最后还将米饭倒入那金黄的菜碗里拌了拌,直把碗舔的干干净净才作罢。 两个菜最后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赵静带着素素去了位于城东南的安县小学。 她直接找到校长办公室,说想为6岁的女儿办理入学手续。 校长是一名中年男子,听了赵静说明情况,便道素素这种情况在县城办不了入学,只能在乡下入学,除非父母有县城工作关系。 赵静想再问细一点,门外一个老师道:“校长,李干事带着她女儿过来报到。” 赵校长立马迎了出去,赵静便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拉着一个穿着红色毛线上衣,黑裙子,黑皮鞋的女孩走了过来。 “李干事,欢迎啊。”赵校长笑道,又转头对赵静道:“情况我已经说明了,你们还是考虑将小孩送到乡下去读吧。” 又转过头和那对母女说话,请她们入座,倒茶喝。 李允和看了一眼赵静,觉得她像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没想到女儿和素素差不多大。念头一闪而过,她继续对着赵校长道:“我女儿今年6岁,之前身体不好,也没怎么上学,这会想重新读一年级。” 赵静知道这种情况下再待下去是会惹赵校长嫌的。 自己得另想办法,去乡下去那不可能,不读书那也不可能,不能耽误素素的前途。 那只能自己找一个县城工作了,而且是能出具工作证明的,卖笋子这种人家不认啊。 可是原主虽然当丫鬟的时候跟着小姐识了几个字,但是她也没有什么高小毕业证,初中毕业证。 这么一想,她便想着去妇联看看,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帮忙。 赵静在这里思绪纷飞,一旁的素素却是紧紧抓住了赵静的手。 这个女孩和梦里那个同她一样叫素素的女孩长的一模一样,这个女孩的妈妈也和梦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梦里的都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这人应该不是这个女孩的亲娘。 但素素不敢乱说话,毕竟那是梦,而且乱说话会给娘添麻烦的。素素闭紧嘴巴跟着娘出了学校。 第14章 仗势欺人 路上,她抬头看着娘紧皱的眉头道:“娘,不能读书我就去拔笋子卖,我不想回乡下读书。” 赵静摸了摸素素的头,“娘会想办法让你读书的。” 想到这,她决定先买些书在家里教素素识字。 去书店前先去了一趟妇联,那是一栋二层小楼,和其他单位合并办公。 她敲了敲妇联办公室的门,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同志招待了她,还热情地用陶瓷碗给她倒了一碗水,又给了素素一颗糖。 “素素,跟阿姨说谢谢。”赵静笑着跟素素说。 “谢谢阿姨。”素素乖巧地依偎在赵静身旁道。 韩主任觉得赵静举止很有涵养,听到她说明来意,是为了女儿上学,而且在丈夫牺牲后带着女儿躲过了婆家的强制性改嫁,更加觉得赵静不一般了,夸奖道:“赵同志,你做的非常好。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你丈夫去世后,你的公公婆婆不能决定你的婚姻,就算是你的亲生父母也不能。如果我们女同胞都能像你这样有独立、自主的思想,我们工作就非常好开展了。” “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如果你的公公婆婆还敢来找你婚闹,我们妇联会帮助你。我们妇联最近的一块工作重点就是抓婚姻自由,保护我们妇女儿童的权益。” 赵静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看来是自己对这个时代了解不清。她拉着韩主任的手感激道谢。 韩主任看着赵静感激的样子,很有成就感,这不就是自己的工作价值嘛。 赵静又道:“韩主任,乡下我们真是没法回了,回了那里,就算他们不能逼我改嫁,但是如果天天找上门去,我和我女儿也没法过安生日子,你也知道,乡下人言可畏。但我女儿也不能不读书,我还想她以后读书识字报效祖国,不知道.....” 没等到她说完,韩主任又立马赞赏道:“赵同志,你重视女儿的教育问题,这思想觉悟远超一般女同志啊。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去找赵校长谈。” “那太好了,韩主任,你可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赵静又拉着韩主任的手道谢。虽然她动作表情有些夸张,但也是她的内心话啊。 韩主任很有成就感:“你明天下午再来这个办公室找我。” “好,谢谢韩主任。那韩主任明天见。素素,和韩阿姨说再见。” “韩阿姨再见。” 赵静牵着素素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后面的几人道:“这个小女孩真乖。长得也好。” “人家妈教的好。妈长得那么好看,女儿能不好看嘛。” 出了妇联,赵静松了一口气,只能明天再来等消息了。 看到旁边正好有一家书店, 赵静进去买了一本旧的小学课本,一只铅笔,一个橡皮擦,一个削笔刀,还有一个练习本,一共花了四百元券。 她们没有背包,赵静便请店家将东西用草纸包起来。 素素小心翼翼接过,双手紧紧抱在怀里,眼睛亮的惊人。 赵静见了,笑道:“回去娘就教你识字。” 刚出书店门,便看到了才在学校遇见的那个李干事和她女儿。 “妈妈,你给我买支钢笔吧。” “你上一年级,用铅笔就行了,你还小,用不了钢笔。” “不,我就要钢笔嘛。” “行行行,那把你爸那支用过的钢笔给你。” 她们两对母女错身而过时,素素低着头伸出手抱着赵静的胳膊,抱的紧紧的。 她还听见方素素说:“妈妈,赵校长为什么不让那个乡下的女孩办入学?” 方素素妈妈说:“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别人的事情你别管。你能上学就是了。” 方素素叹口气:“要是学校规定我也不能上学就好了。我不想上学。”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静不想再听下去,怕影响素素的自信,拉着她快步走了,等走远了,她揽着素素的小肩膀道:“素素,娘一定会让你上学的。而且用什么笔写字不重要,不管是钢笔还是铅笔,只要能学到知识,写出漂亮的字,就是最棒的。” 素素将赵静的胳膊抱的更紧了:“嗯,娘,我会好好读书识字的。” 赵静又带着素素去了布店,原主是会做衣服的,她也继承了原主做衣服这项技能。为了省钱,她准备自己扯布做衣服。她选了浅蓝底碎花棉布做上衣,黑色棉布做裤子。 现在她和素素只有一套前几天买的成品衣,还要多做几套衣服换洗。 柜台上还剩下一点红色棉布,颜色非常鲜亮,以后只怕很难遇见颜色这么好看的布匹了,赵静忍不住也买下了,准备留着以后过年的时候给素素做过年衣裳。 赵静正将钱递过去,便听到从门外走来一个女人指着摆在柜台上的布问:“这红布怎么卖?” 赵静看过去,是前几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两个女人。 安县真小,总能遇见面熟的人。 “三千一百元券一尺,不过红布卖完了,这是最后一点了。”店里的营业员道。 “这不是吗?” “这位同志刚刚买了。”营业员指着赵静道。 廖月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赵静,觉得她这次又是一个大变样。这会儿她不再是穿着破烂脏兮兮的衣服,而是干净整洁的蓝色碎花衣裳,红头绳扎着乌黑油亮的大麻花辫,之前那张好看但憔悴的脸变得白里透红,越发妖艳。 还好王德生乡下的老婆没长成这样,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廖月走过去对营业员道:“我过几天就要结婚了,结婚要红布,其他店里也没有,这个卖给我吧。” 营业员指着赵静道:“你和她商量吧,布是她买的。和我说没用。” 廖月抬着下巴指着赵静手里的钱对营业员道:“这不是还没付钱嘛。她还没买下。你知道我对象是谁吗,是县里的干部,是科长。你说要不要卖给我?” 赵静原本还想着人家结婚,把红布让她也不是不行,但听她这仗势欺人的模样,立马将钱付了,又将红布往竹篓子装:“钱付了,这布就是我的。管你对象是谁都没用。再说了,你这副以势压人的面孔要是被你对象知道了,没准就不是你对象了。”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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