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辈子小时候就被家里拉着去学过钢琴,练到《革|命练习曲》的时候,他就被拐卖出了国,直到现在,《革|命练习曲》依然是秦追能够弹奏的难度最高的曲子。 他的琴声与他清丽柔和的外表截然不同,铿锵有力,热血激昂。 菲尼克斯站在钢琴边,仿佛通过那快节奏的旋律感受到秦追骨子里的强硬还有如同烈火一样燃烧着的斗志,对黑暗的愤怒与抵抗,那种浓郁强韧的生命力听得菲尼克斯几乎惊呆了。 大概不论在何处,他眼前的这个人的生命都能生根发芽,茂盛生长,面对任何苦难,他都不会低头的,因为他是一棵树。 秦追拥有敢于面对阳光与风雨的热烈生命,鲜活得让菲尼克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逐渐追上秦追敲击琴键的节奏,他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直到琴曲走到末尾,秦追往前一栽,砸得以中央C为首的数个琴键齐齐轰鸣,而秦追呼吸均匀,一秒入睡。 酒店的大堂里所有人都开始鼓掌,而菲尼克斯左右看着,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他认命地将秦追扶起来,一路背回房间,给他脱鞋,把人摇醒,换睡衣再给盖被子。 秦追换睡衣时完全是没有意识的,扣子都扣歪了,还是菲尼克斯帮忙扣的。 但等秦追躺下了,菲尼克斯坐在床边,没有趁人之危偷亲,只是看着秦追微红的睡脸,用谁也没听见的温柔语调祝福。 “祝你好梦,梦想家,钢琴学徒,好医生,好哥哥,一棵迷人的树,一个有魅力的人,我的天使,今夜我将心彻底输给了你,希望以后我能赢回一颗心。” 他为秦追盖好被子,被秦追踢开,菲尼克斯顿了顿,想起现在也是五月份了,秦追的睡衣不薄,再盖层被子是挺热的,就拿被角搭秦追肚子上,这下秦追能安生睡觉了。 菲尼克斯心里一软,觉得他特别可爱。 秦追并不打算在英国久留,因为他还是不放心在巴黎的使团,想回去看看在流感浪潮中,还有没有同胞需要他的治疗。 而且羊头还保管在正位于法国加莱旅馆的范罗赛手里,秦追去拿了羊头,才能带知惠回国探亲。 秦简则暂时不回国,这是她和秦追商量过的结果,因为秦简是有事业的,她在秦追的建议下开始筹备武馆的暑假班,而且在其他学员的宣传下,已经招了十几个小朋友了,这会儿属于她的事业起步阶段,也的确是走不开身。 秦追大概能理解母亲的心态,比起在国内,自然是苏黎世的生活条件更好,秦追在这里有大学师长,有朋友有家族,还有顶级医院聘用他给他发薪水福利,连带着知惠都有更好的前程。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过好日子,便已经开始考虑如果以后寅寅要在瑞士定居,她是不是也该在这留一份家业。 秦追则是看母亲有自己的事业,成天都精气神十足地忙活,自然只有“支持”二字。 母子俩都为彼此着想,便就此达成共识,秦追带知惠回去一趟,秦简这边要等过两年,武馆里培养出能帮忙做教学师傅的新徒弟了,她再和秦追一起回去。 酒醒之后,秦追有点头疼,趴在甲板上要吐不吐,露娜好心递给他一盒嗅盐:“闻一闻会精神一点的。” 秦追道了声谢,接过一嗅,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这味道……太刺激了!” 瑞德锐评秦追的反应:“黑猫仔受惊。” 秦追只舒坦了一会儿,又坐回去继续捂脑袋:“不行,我下次在坐船的前一天都不碰酒了。” 而知惠则和菲尼克斯、罗恩聊着影片的剪辑。 知惠和露娜游英吉利海峡花了14个小时,这已经是打破当前的世界纪录了,加上做到这一点的都是非白肤的女性,说起来,也是一个巨大的话题。 但14个小时的胶卷不可能全部都播放啊,谁家观众会在影院里一坐14个小时? 罗恩必须对镜头做出取舍,此时他正和知惠沟通着:“我打算将你们的挑战取名为《女人能否挑战英吉利海峡》,这样比较直观,观众看完这部影片就会知道答案是yes,寅寅说我要剪辑的是一部纪录片,之前在知惠训练的时候,我就拍了一部分她的训练镜头。” 露娜听到他们的谈话,也走过去:“我在美国训练,在阿根廷比赛时也留了影像记录,是我爸爸坚持拍的,他认为这值得铭记,我可以让雨他们将胶卷资料送过来。” 罗恩打了个响指,露出身处专业领域时的自信神情:“那这部纪录片就更完整了,影片的开头就是你们的训练,配字幕介绍你们,以及你们为何会兴起挑战英吉利海峡的念头,你们都爱着自己的国家,而且非常优秀,想要证明自己不输给任何人,这就是很好的主题。” “然后是你们的训练,向观众展现你们为了挑战成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我可能会把你们训练时汗流浃背有点狼狈的样子剪辑进去,那不太美观,没问题吧?” 露娜爽快道:“那不是狼狈,是我们努力过的证明,我们该为此骄傲,对吧,知惠?” 知惠和她击掌:“没错!” 罗恩翻开台本:“然后我会采访几个人,记录他们对于女人挑战英吉利海峡的话,一般情况下,他们会说些贬低的话,然后我会剪辑你们抵达法国,从法国出发,以及你们在海洋中的努力,你们的成功,与那些采访形成鲜明对比,之后就是拍摄你们的胜利感想……” 听着罗恩的话,秦追忍不住惊叹:“罗尼,你真的好有做导演的天赋!” “真的吗?”罗恩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不足,这是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多胶卷和素材,多亏了菲尔支援,我会努力做好这部纪录片的!” 哥哥姐姐们纷纷鼓励他。 “加油,罗尼。” “我们相信你!” “只有你才能不带偏颇,公正地描述我和知惠的努力了!” “罗尼,你绝对是个天才导演!” 罗恩被夸得面红耳赤,扭过身子:“我、我还要准备搭配纪录片的音乐呢。” 秦追坐到他身边:“那我和菲尔都可以给你一点建议了。” 坐船穿过英吉利海峡至多需要两个多小时,要是在21世纪,一个多小时就够了。 在商议《女人能否挑战英吉利海峡》的剪辑和音乐中,船只靠岸,他们又回到了加莱。 秦追下了船,重新站上陆地让他的头疼都缓解许多。 就在此时,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他面前。 “请问是Dr.泰格吗?” 秦追愣了一下:“我是,请问你们是?” “一位尊贵的先生感染了流感,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我们希望请你去为他治病。” 秦追问道:“找我治病是可以的,请问病人是哪位?” 为首的黑衣男人看向菲尼克斯:“是泰德.梅森罗德先生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17章 蛇丹[VIP] 秦追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几乎是被硬架上了马车,菲尼克斯因为是泰德的远方侄子,所以能一起过来, 而露娜、知惠、罗恩则不被允许上车和探听行踪, 只能独自回巴黎。 但是0212家族可以通感,所以露娜、罗恩、知惠依然能清楚地看到秦追和菲尼克斯的行程。 黑衣人们以最快速度弄来火车票, 把他俩带上火车。 秦追和菲尼克斯感叹:“这熟悉的味道,就像又碰到了刘姓军阀一样,要不是那边可能是你亲戚,我真想跑。” 能不能跑掉是一回事, 但他真的很想跑。 菲尼克斯对秦追露出歉意的神情:“抱歉,这次我叔叔他们请你的方法太不礼貌了……” 秦追举手:“打住,不是你的责任别瞎背, 如果对面的病人确实很急,而且治完病以后不想着赖掉我的医药费,那么我是可以体谅一下的。” 刘姓军阀当年能把他得罪透了, 实在是因为那一家一个长良心的都不存在,但凡他们之中有一个能想着把医药费付了, 而不是强娶秦追从此白嫖他的劳动力,医者仁心的, 秦追也不想施展美式居合斩和板砖大法。 毕竟只是被强请去治病而已, 说句难听的, 在金三角, 哪家黑医没享受过这待遇啊, 秦追在这个领域早混成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 火车把秦追、菲尼克斯送到了巴黎, 又带到了大使馆。 在这里,秦追成为了六人组里除菲尼克斯外第一位见到泰德叔叔的人。 露娜以前也去梅森罗德家族拜访过, 但因为她的肤色和性别的关系,泰德从不觉得自己需要接见这个南美女孩。 但对秦追,他是不得不见了。 泰德是一位有哮喘、过敏、心脏问题的六十岁老头,他有着梅森罗德家族特有的荷兰式一米九身高,但走路的步子很快很稳,是年轻时经常爬山锻炼出了好底子。 但泰德叔叔的脸色么,这么说吧,中医们看到他,都会觉得这老头底子亏损得厉害,只要一个不大不小的病就能把他击倒,是那种极端需要补药的面相。 菲尼克斯在来的路上和秦追交代过,泰德叔叔搞经济的水平不差,而且机敏警觉,因此在参加本次谈判时,他被请过来作为顾问。 “那他在宾夕法尼亚的工作呢?他不是州长吗?” “即使是州长也有时间度假,他动用了自己的假期,然后跟过来处理公务,他是个工作狂。” 泰德上前握住秦追的手,用力一握:“Dr.泰格,很荣幸见到你,希望你不会对外宣扬此次诊治,我们会给您三倍的报酬,非常抱歉,由于情况紧急,我们才不得不用这样有些不礼貌的方式邀请您,但愿这不会影响到你和菲尔的友谊,我们会尽量给出补偿。” 秦追客气道:“身为医生,我本就有义务保护病人的隐私,菲尔更是我重要的朋友,请问病人是什么情况?” “他昏迷了,但我们需要他恢复神智。”泰德说着,领着秦追往房间里走,并且示意菲尼克斯不许跟上。 菲尼克斯止住脚步,因为有通感在,他并不是很慌张,只是用眼神对泰德露出请求的意思,希望他能够照顾秦追,泰德微不可查地点头。 在前往病人房间的路上,秦追看到森严的守卫,大使馆的氛围十分凝重,秦追对泰德说:“如果是流感引起的疾病,您最好戴上口罩。” 泰德平静道:“他是我的朋友。” 秦追见到病人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表情,而秦追的反应是极端理性,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问周围的人:“我能近距离为他做检查吗?” 泰德颔首:“这是当然的,拜托您了,他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和他的情谊,就和菲尼克斯与您一样。” 秦追被黑衣人们用近乎劫持的方法“请”到这里来的时候都很淡定,听到泰德这句话时却差点没绷住表情。 他心想,要是您对那位抱有的心情,或者那位对您的心情,和菲尼克斯对我的心情一样的话,那这瓜就不是狂野而是狂暴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人可是秦追两辈子接待过的最大牌的病人,他还没听说过哪一届大统领搞背背山的。 秦追上前为病人做检查。 病人的随行医生说道:“阁下在昨晚出现低烧,晚上他睡着了,我们刚开始以为是睡着了,但后来发现叫不醒他,退烧药不管用,他也醒不过来。” 秦追拿起听诊器,听了一阵,开始把脉,左右手都摸了摸,过了几秒,他问:“病人有过中风史吗?他的左手是不是有点问题?” 随行医生和泰德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俱是惊异和敬佩,还有一种诡异的安心——这个年轻的神医果然有真材实料。 泰德谨慎地说道:“他五年前中风过一次,左手一直有点不灵活,但其他的地方不影响,能唤醒他吗?” 秦追心说难怪左边手感不对,由于天生的触觉敏锐,随着医术的进步,他的“把脉”这一技能的等级也突飞猛进。 秦追淡定道:“只是流感引起的昏迷,退烧加针灸可以唤醒,但他已经有肺炎的症状了,要吃点镇炎啊。” 随行医生问:“是百浪多息吗?我们已经用过了。” 秦追:“我说的不是化学药,当然那个也可以来一点,但我说的镇炎药是这个。” 他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药丸:“这是七条蛇药丸,镇炎解毒,凉血清热。” 西药搞不定的时候就上中药吧,原本秦追的七蛇丹存货都耗得差不多了,没法子,这两年每次去阿尔卑斯山玩的时候,都在找够劲的毒|蛇,看看能不能找到东北那些毒|蛇的替代品。 最后,秦追在海蛇里找到了替代品……药是做出来了,吃起来也还行吧,有原初版本七蛇丹的八成药效,而且有个很尴尬的副作用。 秦追解说着:“这个药是我父亲留下的药,对于退烧和炎症有一定作用,但它也有副作用,那就是对肠胃有一定的刺激。” 一边说一边心里囧,心想三叔把回阳酒卖遍长江以南算个啥,他把吃了以后会变成喷射战士的药卖给大统领,才是卖药界一代豪杰。 但是没办法啊,秦追才把海蛇版七蛇丹做好,海蛇的毒比山里的蛇还猛,他有点把控不准药性,但眼下也没调试药性的时间,他只能保证这玩意绝对吃不死人,而且在喷射完了以后,其实肠胃状态反而会好一些,因为宿便都让这药给刺激得排空了,还能减减肥什么的。 泰德冷静道:“吃完就能唤醒他吗?他的大脑不会受影响吗?” 秦追回道:“退烧以后就会好很多,如果你需要强行唤醒他,我可以使用针灸让他醒过来,但建议让病人自己醒过来。” 他开始解说何为针灸。 泰德抬起手:“我知道针灸是什么。”他看了看时间,“不用针灸的话,明天之前让阁下醒过来,做得到吗?他明天早上还有会议。” 秦追掂摸了一下,床上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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