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只让人心生疼爱。 芈七豆含笑回问:“怎见得本帅喇糊呢?” 排风似娇似嗔:“那年,您回到天波府与太君请安的时候,还是小丫头我,给您倒了一杯茶呢!” 至此,大局已定,今日秦杏游却是非红不可,往后这汉口官场若要谈戏,可再不认其他的杨排风! 金子来画好脸谱,持令旗上台,这不前不后的中轴戏越发精彩。 众人只道金子来做焦赞是怕杨排风打坏他们,却不知这金子来在净行功力也深,开口扬声。 “待爷去校场会会那小娇娘——” 此气韵之长,底气之足,不逊班中其他花脸。 杨排风提来两根焰火棍,与焦赞眉眼一对,焦赞微不可查地一挤眼。 “轻点。” 排风细声道:“您瞧好吧。” 霎时,戏台上棍影飞舞,小小杨排风的棍花当真是枪挑不进,水泼不进,威风凛凛。 若说戏中杨排风以焰火棍逗弄焦赞,先示弱再棒打焦赞,秦追的棍术要打金子来也绰绰有余,哪怕今日专注假打,其武戏也不逊于科班中练了数年的老武生,其工架法度森严,每招每式赏心悦目。 菲尼克斯怔怔看着自己被粉墨油彩覆盖了面容的挚友,感受着弦那一端传来的情绪。 寅寅他……入戏了。 这一刻站在台上的已不只是秦追,因他已真的将自己视作杨排风,被称作秦杏游的演员牵着故事中的女孩,对她表达了真诚的赞美与喜爱,因而那个女孩歪头一笑,将自己的神魂借给了他。 真假的界限在此刻模糊。 正如戏中所言。 虽是女流胆气豪。 休说排风年纪小,保定江山社稷牢。 这几句话是杨排风的精魂,有了魂儿的戏,是有震撼人心的力量的。 露娜以往对戏剧并不感兴趣,寅寅带着知惠去戏园看戏时,她也从不放在心上,但是此刻,寅寅却成功让她沉浸在异国的故事之中。 好的故事和情感世界通用,而出色的演员可以带着观众爱上他的角色,只因他也那样的珍视和喜爱自己演绎的角色,那种情感是完全可以通过他的表演感觉出来的。 杨排风,眉心一点红,手持焰火棍,在杨宗保被劫之际挺身而出,在各方质疑中先后打服孟良、焦赞两大武将,获得军中认可,又上沙场力战韩昌,有情有义,保家卫国,俏皮可爱,勇敢无畏。 喜爱这样一位戏曲角色实在太过容易,现在,露娜也爱上杨排风了。 总督府的戏台处叫好声不断,侯盛元远远听着,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是为人师的骄傲自豪。 待低垂眉眼,他面色冷厉,转身在阴影中翻腾,盗来菜油浇在总督府书房,见得书桌上信封一张,眼珠子一转,拿过塞到怀里,之后一把火点燃,翩然离去。 回到戏台处,时间只过了两刻钟,后台各处喧闹,侯盛元更衣上妆,芍姐、长生、菜瓜三人为他掩护着,竟无人发现他曾离开过。 此时台帘外传来轰然叫好。 真正懂戏的看客们绝不吝啬一声“好”字,侯盛元穿着戏服站在后台,等秦追提着焰火棍蹦蹦跳跳地下来,手里还拉着金子来的手摇着。 金子来忍不住笑:“别摇别摇,你今儿可演得好,我看是要在汉口一炮而红了。” 秦追回道:“不是我演得好,是排风好,啊,师父!” 小孩乐颠颠地跑到侯盛元跟前,上下打量,才双手叉腰:“看了我的表现,满不满意?” 侯盛元对他一笑,秦追正要嘚瑟,就被弹了脑瓜。 “满意个头,是你自己说进了戏也出得来,你这人戏不分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秦追被弹清醒了,他在心里大骂,好你个1879年出生的老登,要不是为了你,我能上台? 侯盛元看秦追捂着脑门,嘟着嘴,就知道这小孩心里准嘀咕自己呢,他柔和了神色,蹲下,平视着自己的徒弟。 “的确唱得好,没辜负了你和知惠最喜欢的杨排风。” 秦追这才笑起来,打量着侯盛元的老旦打扮,知晓他稍后要在《遇皇后》、《打龙袍》中饰演被狸猫换太子的瞎眼李后。 后世都说演瞎了的角色最要演技,侯盛元又是第一回在他眼前演老旦,秦追正好奇呢,就听到外间的喊声。 “走水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节所有戏词均来自京剧《打焦赞》。 寅寅演好一个角色的前提,就是他要能真心喜爱和理解这个角色,所以他能演好杨排风,因为要爱上杨排风这个角色,真的太容易了, 第97章 雨夜[VIP] 魏德隆的清名来自他的隐疾, 用他那娘家显赫的正妻的话来说,他连一根手指都不算,只是一条蚯蚓, 连回阳酒都救不了魏德隆。 总督夫妇成婚多年, 一直不曾圆房,只是他的正妻也懒得再嫁, 因而认命。 可魏德隆却并非处男,因为他只是不能在成熟的女人身上逞威风,对于幼童,他却有一种扭曲的渴望。 这年头没父母的小孩到处都是, 玩死一个也无所谓,死人不能说话,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有隐疾, 于是这个人间恶魔就这么一路荣华富贵到了四十多岁,除了没有孩子,他什么都享受尽了。 为老母亲过七十大寿时, 因年禄班的角儿都是二三十岁的岁数,魏德隆看了就扫兴, 只一心观戏罢了,直到那杨排风出来, 他才眼前一亮。 童伶与那些已经成人戏子有诸多不同之处, 光是幼嫩的声音便能轻易听出来, 何况杨排风小小年纪, 却已是绝代佳人。 在周遭人看得连连叫好时, 魏德隆邪火越旺, 恨不得立时就将这小美人拖走好好玩弄一番,到底还在乎老母的颜面, 并未立时动手。 谁知还有两出戏未演,总督府里却着了火,魏德隆一看就知道,这是那些反贼要动手了! 若是此番能立下功劳,抓住反贼,说不得王爷又要嘉奖他一番,魏德隆心头火热,男人的权欲总是胜过色|yu,因为有了权,他们才可以践踏法律和金钱,玩到他们想要的任何美人! 他站起身,大声下令:“看好戏班子的人,驱人救火,其余人等随本官走!” 那地牢里的两个贼人是魏德隆特意留着要诱敌用的,如今大鱼上钩,他要亲自督战! 这骚乱一起,戏却是唱不下去了,还有衙役涌进来查这年禄班的人,看有没有人不在,防止有贼子混进来。 秦追面上不慌,只脱了戏装,将头面都卸了,摘泡子时,他嘶嘶地吸着凉气,头面一摘脑袋就轻两斤,再拿草纸加了豆油,往脸上一抹,便是花脸面上的油彩都能卸,妆容卸下,他又用毛巾打水洗脸。 最后,秦追拿出自己配的宝宝霜,额头、两颊、鼻子、下巴点五坨,抹开拍脸:“回去以后我也要敷个面膜。” 柳如珑说:“你那个东西敷着的确让皮肤更水嫩些,就是看着吓人,年禄班从班主到小的都被吓了个遍,还有个被吓尿走廊里的。” 秦追回道:“那些胆小的多被吓几次就习惯了。” 金子来点他:“你就是个小霸道,都不知道体谅人。” 秦追吐槽:“我今儿肯登台就是最大的体谅了!” 芍姐端水给他:“喝罗汉果,辛苦我们哥儿演这一出好戏,只是外头出了事,那我们唱堂会的钱还给吗?堂堂总督府总不能赖账吧?” 别看总督府一角如今烟熏火燎,年禄班担心的也不过是自己莫要被此事牵连,还有一个就是把银子拿到手,像芍姐就是学着这些人,也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衙役在年禄班查不出端倪,只能在周遭围着,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秦追又从箱子里掏出鸡骨草泡茶,给班里每个人都分了一杯:“这是护肝的,大家夜里唱戏都辛苦了,来来来,都喝一碗养养肝子。” 侯盛元放把火就跑了,谁还能查到他不成?秦追顺带在心里给正在劫狱的大哥们加了个油,然后开始打哈欠。 小孩子是这样的,精力足,精力条耗干净以后也容易困,侯盛元将崽往怀里一搂,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觉,芍姐给盖毯子,一伙人心里都不慌。 总督府西面,火光冲天而起。 王青峰和伙伴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问:“青峰,这火不是我们放的。” 王青峰:“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放火。” 总不能是天干物燥的,火自己燃了吧?莫非是上天垂怜,送了把火来助他们?可是也不对啊! 十几个汉子都是鄂北一带的好手,有几人更是身材娇小,便伪装成丫环,结果火势一起,那几个娇小的,包括他们这一行人中武功最俊的,都被管事的拉去救火,为了不让人起疑,他们还必须得去。 这下救人的人手反而少了!可是来都来了,时机就在眼前,救出同伴的行动还得继续! 汉子们对视着,最终下定决心,跳入夜色,以匕首割了一路上看守的喉咙,闯入地牢。 徐谷雨正在地牢里打坐,作为徐露白的儿子,他虽然没有老子那么出色的习武天赋,却继承了老子的好体格,挨几顿毒打,断了骨头,恢复起来都比常人要快。 他原本只是出来挑战个武林高手,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在武功上胜过那两个师兄,也好让世人知道,徐露白的两个儿子不是孬种,谁知最后把自己卷入了事里,也是时也命也。 住他隔壁的那个张铭勒是个热血青年,两人这段日子做着邻居,张铭勒腿断了,舌头依然灵活,便与徐谷雨说了不少事,大意清楚明了,就是大清药丸。 徐谷雨很想忘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但因为张铭勒重复地说,他越想忘越忘不了,只能打坐背佛经,求神佛发发善心,虽然他栽这个坑里是活不了了,好歹让他死的时候有个痛快。 就在此时,他听到外面人声喧嚣,不一会儿,隔壁牢房被打开,有人激动地急声道:“铭勒兄弟,我们来救你了!” 张铭勒被扶出去,虚弱道:“多谢诸位兄弟来救,铭勒此生不忘恩情。” 来营救的兄弟们纷纷道:“和我们说这个就外道了。” “不错,既当日誓血为盟,从此便是亲手足!” “铭勒兄弟,我们快走吧!” 张铭勒一挥手:“不急,顺手把隔壁的徐兄也带上!” 徐谷雨:啊? 关他的牢门也被打开,一个虎目含泪的汉子看着他:“这些日子正是徐兄陪我说话,我才熬了下来,我看得出,徐兄兄弟也心有正气,我们要走一道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谷雨心想既然有人来救了,那就一道走吧,毕竟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 因张铭勒腿还没好,有人背着他,一群人到了外头,就发现自己等人不知不觉已经被围了,四周都是黑黝黝的枪对着他们。 为首的总督魏德隆一扬手:“一个都别放过!” 徐谷雨其实还是有些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大概又跑不了了,心中生出悔意,要不他还是回牢里去继续打坐? 衙役们一拥而上,开始锁这些贼人。 谁知就在这要紧的当口,天上居然还下雨了,那冲天的大火依然在烧,衙役们手上拿着的火把却都被这雨水浇灭。 周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徐谷雨心中一动,觉得这是行动的好时机。 就在此时,一个穿丫环衣服的少年冲入人群,大喊:“狗官,我和你拼了!” 来人正是来营救张铭勒的一行人里,武功最高的好汉,鄂北武林年轻一辈中最出色者,王林达! 这一声喊出来不要紧,魏德隆骨子里是个中年纨绔,实则没多大胆量和本事,见那少年武艺高强,所过之处衙役纷纷倒下,生怕他冲到自己跟前伤到自己金尊玉贵的身子,立时大喊:“击毙贼人!击毙贼人!” 这可是总督您亲口下的令! 衙役们纷纷开|火,一时间院子里只有火光四射,又过了一阵,终于有人点亮了火,却见来救人的汉子倒了一片,还有几个人却消失了,包括牢里的那个,衙役们自己也死了好几个人。 然后有人突然悲怆大喊:“总督——” 总督没了啊! 这事最妙的地方在于,来劫狱的那伙人其实只有武功厉害,没有火|器,真把总督干掉的还是自己人,衙役们个个对此心知肚明,可是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接这个锅,于是很快达成一致,决定把总督归天的锅交给那伙贼人。 秦追醒来的时候,年禄班已经又被衙役过了几遍,他是被喊起来问话的,但他从进总督府起就真的只在戏台上演杨排风,其他的都不知道,因而问来问去也没有嫌疑。 等好不容易出了官衙,他才有空问侯盛元:“昨晚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官兵一个个看起来这么紧张?” 一旁的菜瓜便拉住他,神秘兮兮道:“杏游,这你就有所不知,魏总督昨夜没啦!” 长生也结结巴巴:“他、他被枪、枪打死了。” 秦追心中一惊,他左右看看,小声问:“昨晚那伙来劫狱的还带了枪呐?” 看来这群人与他想的不同,不只是热血青年,而是背后有势力的啊! 侯盛元拉着他回客栈,一路上绷着脸,待进了客栈才愁眉苦脸:“徒弟,这下坏了,我本来只是想搅浑水,让那些贼人闯一回总督府,再放开来让那些衙役调查年禄班,彻底洗清楚嫌疑,之后再找机会下手。” 秦追点头:“嗯呐,我知道,现在水已经浑得不得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侯盛元一跺脚:“我再怎么也没想到,你小师叔他恐怕真和那些贼人是一伙的,你不知道吧?他昨儿被那些人一起救走啦!” 秦追虎躯一震:“什么!” 小黑医自诩也算见多识广,但事态的神奇发展还是让他脑子冒烟,思来想去,他也一跺脚:“那既然徐谷雨的同伙那么牛,可以把他捞走,我们走这一趟干嘛呀?我们这不是白走一趟,我也白上台一趟了吗?” 柳如珑和金子来也蔫蔫坐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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