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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追一愣:“师叔?” 徐露白不就卫盛炎、侯盛元这两个徒弟吗?再一想,哦,徐露白还有两儿子呢,这两人秦追也是要叫师叔的。 他随口问道:“哪个师叔啊?受的什么伤?严不严重?” 柳如珑回道:“受伤的是你小师叔,徐老爷子的小儿子徐谷雨,不知道严不严重,但我看他是要死大牢里了,我特意来和你师父说这事,想着要不要去捞小徐一把,不然往后回沧州,该怎么和你三师叔徐谷香交代啊。” 秦追眨巴眼睛:“小师叔犯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徐谷雨为了精进武艺而外出游历,顺带挑战路上遇到的高手,行至鄂北,却打伤了一个大人物身边的武师,结果被对方砰砰两|枪,现在还躺牢里生死不知呢。 侯盛元捂着脸:“那是鄂北总督魏德隆身边的护院,他挑战高手也就罢了,怎么什么人都敢惹?我倒是想救人,可魏德隆经他这一遭,还以为自己是被反贼行刺,周身戒备森严,我都不知道怎么靠近了。” 要是往上数个几百年,侯盛元这样的高手便是皇宫大内也能摸进去,这不是时代变了,大家都有火|器了吗?侯盛元武功再强,也强不过一发子|弹。 秦追:“魏德隆?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金子来好奇地问:“可是你阿玛以前给他看过病?” 秦追摇头:“不是,我想起来了,我二叔提过,他说魏德隆是罕见的在济德堂买了一次回阳酒就不买第二次的人,说明他喝回阳酒没效果。” 回阳酒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所以听秦追这么一说,几个成年人便露出“哦~~”的表情。 柳如珑恍然:“那魏总督家中妻妾成群,却无子嗣,原来是他自己不行啊。” 这话题眼看着就要歪到限制级,秦追连忙拉回来:“还有一个,就是魏德隆喜欢京戏,他是八旗出身的官员,在吏部任职时,有一次被逮到在办公的时候跑去茶楼看戏,还被御史呲了一脸,最后被他的旗主王爷给保下了。” 而魏德隆背后的旗主王爷,就是曾包过月红招的涵王,算来都是熟人。 秦追见侯盛元苦恼,有心为他分忧,就说道:“师父,若只是想去打听小师叔的消息,你可以找个戏班子搭班,一路唱过去啊,到时候别人问起,你们就说自己是跑码头的戏班子么,到时候打听消息,能救人就救,救不了的话,这唱了一路好歹还赚着钱了呢。” 这主意乍一听就和戏本子里的故事似的,透着股不靠谱,再一想,竟是很有可行性! 侯盛元前天下第一刀马旦的底子还在,再说戏班子的话,柳如珑和金子来的年禄班不正是现成的班子吗? 年禄班常年在申城混,但申城观众喜欢新奇,因此他们不能一年四季都驻扎在这边表演,怕被观众看腻了,因而也常常去申城周边唱堂会,再沿着江河乘船往上,在各处码头巡演。 “我们的戏班子才从浙杭那边回来,再要出去,不知班主应不应。” 侯盛元一拍桌子:“不管徐谷雨是死是活,我都要去打听打听,他若是死了,我好歹得给他收尸,如珑,你带我去年禄班,我亲自和班主谈。” 秦追道:“把我也带鄂北去,我虽然武艺不如几位长辈,但我火|器使得准,还有医术,若小师叔伤得重,我还能捞他一把。” 如此说定,众人便行动起来。 芍姐不舍秦追外出,收拾行李时念着:“年初的时候,哥儿才说世道乱,今年谨守门户,现下可好,门户丢给我们,你自己跑出去,若是遇到意外可怎么办?” 秦追整理着药箱,闻言笑道:“可是一直守家里的话,我也觉得憋闷呢。” 芍姐一听:“也是,你先前一直躺摇椅上,把杏花看到开又看到落,小孩这样暮气沉沉的可不好。” 秦追拉住芍姐的衣袖:“芍姐,你放心,我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和师父,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鄂北特产。” 芍姐笑了:“你囫囵个的回来就行啦。” 作者有话说: 寅寅自己的蝴蝶翅膀其实很猛,但他自己没感觉~其实他已经救了很多人啦。 第91章 码头(一更)[VIP] 自古以来, 那些繁华的大戏院都是让最当红的角儿占着的,不然就没法在大戏院里立住脚,那不红怎么办呢?跑码头。 这也是如今陆路交通不发达的缘故, 更便利的水路便成了人流汇聚之处, 也是艺人们赚饭吃的好去处,这种跑码头的班子也叫“水路班子”, 许多新戏最初便是由这些班子带到各地传播开来呢。 年禄班倒算不上纯粹的水路班子,就是他们在申城立足的那家戏院名角太多,只在那里内斗没意思,锅就那么大, 你分一点我分一点就没了,大家都吃不饱,既然一锅饭吃不饱, 多吃几锅不就好了?因此很多名角都喜欢往外跑。 这年禄班如今的班主也是个喜欢边走边唱的角儿,叫芈七豆,有名的老生, 京剧有句说法是“无老生不成班”,因着许多戏都有老生的戏份, 没老生的话,这戏都演不下去, 而芈七豆就是年禄班成班的核心。枂?籬ɡё 要说服这么个班主去鄂北跑码头, 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那儿本就是依靠长江水路而发展繁华的地方, 乃四方商贸之枢纽, 去那赚钱有啥不好呢? 芈七豆和侯盛元见面先互相恭维客套, 什么“哎呀侯老板竟是一点不出老”、“芈老板今年发大财”。 说的也是实话,芈七豆和侯盛元不同, 没法吃完戏的饭又吃武师的饭,可他的经济依然是丰裕的,这便是他经营有道的缘故。 而侯盛元今年三十五岁,按清朝的标准算是妥妥的中年人,可他只有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平时只要不熬夜,在精气神完足的状态下,看着竟和二十七八的青年人没有两样! 不过唱京剧的,入门时就先让师父筛了一道,能成名的哪个骨相不好?只要骨骼端正,能挂住皮肉不垮,自然显得年轻些。 侯盛元道明来意,说:“我有个宝贝徒弟,是传承我一生本领的,今年九岁,想带他出门长长见识。” 一说年龄,芈七豆耳朵一动,觉得自己明白侯盛元的意思了:“这孩子要上台?那得先带我跟前看看。” 他这样靠戏吃饭的最重视饭碗,绝不敢让本事不够的小孩上台,这是原则问题,交情再好也不能改。 侯盛元摇手:“不上台不上台,他就跟我做个饮场的,在我唱一半口渴了,给我送口水就好。” 有些戏一唱就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艺人的嗓子也是肉做的,唱到空隙了,让跟着自己的人捧着小茶壶过来,对着壶嘴来一口温水,这送水的人就叫“饮场”,因为艺人的饭碗就是嗓子,为了防止别人在水里做手脚,能做饮场的都是他们最亲近信赖的人。 芈七豆又明白了:“哦,你家孩子功夫还没到家,所以带出来熏戏是吧?那行,你到时候带他来就是了,咱班子里角儿不少,一准能给他熏出个名堂。” 只是等侯盛元带着秦追过来,芈七豆看到秦追,立时叫道:“如鸳,你怎么不早说你徒弟是这个模样?能上台,他绝对能上台!” 侯如鸳是侯盛元的艺名,至于秦追,原本他没过来的时候,年禄班众人都在收拾衣箱行囊,一看到他过来,再一听芈七豆喊的那一嗓子,所有人都朝秦追看来。 这一看不得了,有点眼力的都知道这孩子一定能红,就算秦追唱工做工稀疏平常,可年纪这么小的戏子都被叫“童伶”,童伶里头有几个功夫炉火纯青的? 只要扮相鲜嫩可爱,就够看客新鲜一阵了。 侯盛元把秦追往身后拉:“这孩子功夫不到家,我可不放他上台,省得被嘘下来。” 芈七豆好奇:“那这孩子唱的得有多差啊?” 梨园里的师傅徒弟说来就是老板和牛马,徒弟契书一签,八到十年里的收入有大半要给师傅,师傅要是狠点心,把钱全拿走的都有,甚至还有给徒弟推荐恩客,找个富商把人梳拢了,往后徒弟台上唱戏的钱师傅要赚,徒弟卖|身的钱师傅也赚! 月红招在这件事上很有发言权,不然也不会有人说出“八年坐科,十年大狱”的话来,学戏就是这么苦。 可秦追都长这样了,侯如鸳还不让他上台,肯定是功夫差到极点,不然谁会放着这么一棵摇钱树不摇?暴殄天物么? 芈七豆遗憾之余,又俯身问秦追:“可有艺名不曾?” 侯盛元还真给秦追取了艺名:“叫杏游,秦杏游。”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往后在梨园,大家都要管秦追叫“杏游”了,等他什么时候红了,才会有人叫他秦老板。 秦追被芈七豆看得歪头,笑出两个酒窝,转身去和柳如珑、金子来收拾行李,芈七豆更感叹了:“多灵的眼睛啊,换了我就给他取名叫秦秀灵,那看客喊声秀灵,他应一声,打赏绝对铺天盖地的来。” 侯盛元脸色不好:“这都什么玩意啊,他又不卖!我这一派只卖艺,别的都不卖!” 芈七豆这才知道秦追是以后要给侯盛元摔盆的,他又明白了,面露理解道:“也是,你把胆一割,身子都虚了,也不说娶妻生娃,捡个孩子养也挺好的。” 侯盛元:往后都不叫这老头芈老板了,直接叫大明白多好?什么事都让他明白完了!我怎么就虚了? 秦追问柳如珑道:“柳叔叔,你们都不雇跟包的么?” 柳如珑和金子来都是角儿,角儿不仅戏服不穿公中的,而是自带私服,那抱戏服的,负责勒头、贴片子、化妆的,他们都自己做啊?那唱戏的时候谁看东西? 柳如珑道:“我有跟包的啊,和金子来在外头说话呢。” 柳如珑和金子来找的跟包年龄不大,十四五岁,但是都很有特色,让人过目难忘。 柳如珑的跟包是槐乐街一个卖花婆子的儿子,叫长生,人不太灵泛,胜在听话,做事勤快,秦追观察了一阵,觉得这孩子可能有点智力障碍,有时候特别死心眼,不是柳如珑说话他就不听,再一问,这孩子小时候发过高烧,好了以后就这样了。 金子来找的跟包更绝,这孩子叫菜瓜,左手在饥荒的时候被爹剁了卖去人市,去年秦追送冬至饺子的时候,金子来也提了两桶饺子跟着,在角落里发现这个快冻死的孩子,干脆捡回家让他住门房看门,如今又跟着金子来学做跟包。 秦追:这两人也是好心。 侯盛元的跟包不是秦追,是芍姐,芍姐只要一想起秦追敢给人开颅、朝王家族老青壮开|枪的性子,就觉得很不安,知道秦追这趟出门前还去找张二爷买子弹后,她生怕秦追一言不合把鄂北总督给毙了,最后硬是跟了过来,如今戏班子不许带女人,她就扮男装。 这一行七人包括侯盛元在内,就是前往鄂北打探徐谷雨消息的人马了。 待坐上船,金子来特别感叹:“这不知不觉,咱们红尘四侠又要一起做大事了,待我老了将这些故事编成个戏本子,再一唱,啧啧啧,一准儿能红!” 柳如珑踹他一脚:“可拉倒吧!能平安回申城就不错了。” 秦追抱着药箱,说道:“先说好,我这趟出门没带甘露醇,谁要是脑袋受伤了,我可能救不了,大家悠着点,打架时护好脑袋。” 侯盛元左看看,右看看,两名好友生死相随,弟子乖巧灵动,芍姐一身干练男装,连两个跟包的也不是一般人,他笑着嘀咕一句“真有点话本子那味儿了”。 随即一拱手:“各位,这一趟不论能否救下徐谷雨,侯盛元都谢谢诸位的义气。” 如此便出发吧。 年禄班从申城登船,沿长江一路往上游走,路上的小港口都不管,一路到了汉口,芈七豆拍手,让大家上岸,他去给当地的地头蛇递折子,年禄班要准备在这打三天炮。 打|炮也是梨园常用的词儿,即到了一处新码头,摆出戏台,将自己拿手的戏免费演三天,和打广告似的,告诉众人,来一来看一看,我们这儿有精彩的好戏,只要这炮打红了,戏园子的老板就会请他们过去,看客花钱买戏票。 有些豪横的老板请有名角的戏班子唱戏,就得给角儿一百五到四百一个月银子,可那些大戏班不光头牌厉害,他们的二牌三牌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月下来,戏班子赚钱如流水。 按金子来的说法:“我现在是年禄班的二牌,我和戏班子好好跑几个月的码头,就能在槐乐街和如珑联手买栋小楼。” 侯盛元则感叹:“换了我当红那会儿,哪里需要打|炮啊,都是别人请我去唱的。” 既是戏班子要拿出看家本事招客,那头牌芈七豆、二牌金子来、三牌柳如珑、特邀嘉宾侯盛元就得聚在一起开小会。 芈七豆道:“我来个杨家将的《碰碑》吧,大轴由我压。” 身为一班之主,就要在关键时刻挑大梁,这都是应有之义。 金子来道:“那我压轴,就唱《夜奔》。” 夜奔是武生里难度最高的戏之一,虽只是武生一人扛一个戏台,能演好的武生却必是唱念做打无一不精,让他倒数第二个出场也不错。 那开场唱什么呢?恰好侯如鸳和柳如珑两个武艺高强的名旦都在,就让他们上《樊江关》,来一出樊梨花和薛金莲的姑嫂之争吧。 他们说定,那装台的已经忙活开来,那些在年禄班里学艺的小戏子们也忙碌起来,跟着师父为明日的戏做最后的排练。 梨园的师傅都严厉,一言不合就是打,手里提着根食指粗的细棍,看谁表现不好,就将木棍嗖嗖地抽,打得少年们泪眼涟涟。 便是脾气再硬的孩子,被狠狠地打了,也是会流生理性眼泪的,这一路上少年们也要练功,还得伺候师傅们起居,端茶倒水,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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