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去兴安岭。” 郎追:“那就是宁古塔?” 这也太远了吧! 郎善彦说要去东北收一批药材,郎追对此不解,“张掌柜说,咱们家往年都是去祁州收药的。” 郎善彦道:“有些药只能去兴安岭收,比如说一种蝰蛇的蛇胆,就只有很北的地方才产,那种蛇的毒|性够烈,蛇胆处理过后药性极强,阿玛想要研究研究。” 郎追一脸懵的被套上挡风沙的罩衫,背上行李,被亲妈抱上马车,一家人就这么悠悠荡荡出了城门。 这年头去兴安岭没有飞机,连火车都没有,通向东北的京奉铁路要到1930年才竣工,只能坐马车了。 道路颠簸,郎追并不晕车,掀开车帘看到路旁的农田,和零星几个衣着破烂、背着货物缓缓走过的行人。 自穿越到清末,郎追在京城生活了五年,又和阿玛去集市上义诊过,自问已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疾苦,但等离开京城,他才发现,其实这个时代比他想象得更苦一些。 郎善彦抚摸着郎追的小脑袋,教导着:“这一路上你也不能忘了背书,阿玛和妈妈会在这段路上将我们最珍贵的东西口述于你,你要记下,一辈子都不能忘。” 郎追点头:“背书可以,但是我要背什么呢?” 郎善彦道:“治风湿的大禹灸,治痔疮的曲柏兰软膏,祛斑的玉笙面脂,清热镇炎的七蛇丹,这四张方子合起来,要用到的药材足有152味,其中许多药材的炮制方式都是独家,是我们家的立身之本。” 郎追一顿:“阿玛,这是咱们家的家底,你现在就传我?你是不是惹着谁了?” 郎善彦捏他的小骆驼:“阿玛没惹任何人,只是觉得你聪明又懂事,才决定提前教你,听好了,寅寅,这四张秘方阿玛只传给你,你绝不可教给别人,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还小,阿玛还没教。” 秦简笑道:“妈妈也会将秦家传男不传女的秦家棍法的发力方式教给你。” 这话令郎善彦和郎追同时茫然。 郎善彦问:“以前都不曾知晓你家棍法传男不传女,那你是怎么会的?” 秦简言简意赅:“我威胁我大哥,说他不把这套秘技教给我,我就把他八岁还尿床的事告诉邻居家的二丫。” 郎善彦下意识回想起几张治疗儿童尿床的药方,随后想起大舅哥去世好几年了,用不着这些方子。 郎追心里飘过几行弹幕。 致已经去世的大舅: 你知道你的黑历史在你去世多年后,被你亲妹爆出来了吗? 你可爱的外甥,寅寅。 1905年,9月21日。 这一天是南半球的春分日,也是阿根廷的春节,露娜在遥远的南美吃着香喷喷的恩潘纳达派。 格里沙潜伏在草丛中埋伏着,在波波的帮助下,第一次猎到了猎物,一只兔子,他开始成为一个小猎人。 知惠在樱树下拿起对她来说有些沉重的木剑,学习剑舞。 菲尼克斯在睡前看着自己和爸爸一起拍的钓鱼照片,珍惜地摸了摸。 郎追医武同修,虽然马步练得稀疏平常,小手软如棉花,棍子都握不紧,还被父母同时盯着背书,背到头昏脑涨。 但这个九月,他们都过得很愉快。 十月,郎追被郎善彦背着走入了呼玛尔,身穿男装的秦简抱着行李,新奇地打量周遭。 这是宁古塔靠沙俄的一处边境县城,在过往的日俄战争中,它也没能逃脱战火,只因此处产黄金。 在没有战争的时候,许多收集山货的商人会来到此处,购买了物资后就入大兴安岭,去与生活在山中树林的索伦人(鄂伦春族)交换鹿胎、鹿茸、药草、兽皮等货物,这里也盛产菌类,比如猴头菇、木耳。 郎追两辈子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于目之所及的一切也感到新奇,只是眼角余光偶尔看到穿和服的倭寇武士,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郎善彦却对这熟门熟路,带着妻子儿子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商行。 商行掌柜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突然听到一句“老赛”,他只觉得声音耳熟,抬头看到郎善彦,顿时站起来。 “善彦!” 胖乎乎的掌柜一跃而起,郎善彦将儿子往地上一放,哈哈大笑着和掌柜的抱在一处:“老赛,知道你这边打起来的时候,我心中发紧,看你比以前还胖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胖掌柜眼圈一红:“善彦,谢你一直惦记我,哥哥这几年实在是苦,罢了,今儿是好日子,不说这些,这两位是?”他看向秦简和郎追。 郎善彦爽朗一笑,拉过秦简:“老赛,这是我妻子,秦简,这是我儿子,郎追,儿子,扣霍勒家的赛音察浑,快叫叔叔。” 赛掌柜说:“叫赛叔叔。” 郎追礼貌地打招呼:“赛叔叔好,我是阿玛的儿子郎追,给您请安。” 赛掌柜立刻从一个装山货的桦皮篓里翻出一个桦木雕的小老虎:“好侄儿,长得真好,弟妹也是一表人才。” 这赛掌柜不愧是在打仗的地方做生意依然能保住一身肥肉的人,心思极细,只看了郎追一眼,就猜出他的生肖是虎。 既是郎善彦这门老亲来了,赛音察浑将店门一关,领着他们去了后院:“老弟曾叫商队来寻我们?唉,仗打得最火热那阵,哥哥带着一家避山里去了,两边许是就这么错过了。” 郎善彦道:“原是山中谙达相助,那我们该好好谢他,正好此次我想上山一趟,我特意带了一包袱糖。” 秦简将一个包裹举起,这是他们在京城就买好的高品质白糖,能保质一年半,因而带到了呼玛尔这里也没有坏。 赛音察浑道:“这可是重礼了。” 赛掌柜今年四十来岁,有一个和他一样胖墩墩的妻子,一子一女,儿子已经十三岁,叫戴鹏,女儿九岁,叫布耶楚克,听说他们两口子早年成亲十年不孕,是郎善彦给治好的。 郎追看了一眼赛夫人,他看过郎善彦过往积攒的病例,这位赛夫人早年有闭经症状,加上她毛发旺盛,曾长痤疮,疑似多囊卵巢综合征,不过郎善彦当年是按照治疗肾气不足的方式给赛夫人治,搭配减肥用的汤药,让赛夫人瘦了整整二十斤,才把经期给调规律的。 两个男人叙旧间,赛夫人点了小炉子,将汤锅往上面一架,切了肉和菜、备了面条来让他们吃,赛掌柜兴致极浓,还翻出了一壶酒来。 秦简也和赛夫人说着话,了解着此地的风俗人情。 郎追只能埋头吃面条,吸溜,吸溜,碗里突然多了一块涮羊肉,他顺着筷子伸来的方向,就看到戴鹏又从锅里夹了一筷子肉给妹妹布耶楚克。 赛音察浑道:“你要入山里去?那也行,我也想着在天冷之前背粮食油盐进山,和谙达他们做完生意,大家都好过冬,呼玛尔这边太靠北,别看现在外头是艳阳天,再过一个月,说冷就冷了。” 郎善彦道:“能快些安排就好,我研究一种新药,就差最后一味药材,要去山里找。” 两人当下约好,明天做准备,后天就进山。 “寅寅,你和阿玛一起去。” 郎追捧着汤碗,想到马上就要亲眼看到大兴安岭,爽快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 鄂温克族会制作桦皮制作许多器具,包括桦皮船,桦皮篓,桦皮碗,并用桦皮搭建希楞柱(他们住的建筑),也会用打到的猎物的骨头做些饰品,赛掌柜是收山货的商人,常与鄂温克族打交道,因而会有桦皮篓和兽骨扳指等器具。——出自63年纪录片《鄂伦春族》 第25章 梦境[VIP] 十月的大兴安岭正处于肥硕的季节, 夏季余温未散,这里依然算得上温暖,许多植物也遵循着秋季结果实的规律, 开始繁衍后代。 郎善彦骑马进了山林, 郎追就坐在他前面,已能嗅到果实落地腐烂发出的甜香, 载着他们的红马粗糙的鬃毛梳得极顺,用布条绑了几根麻花辫,这是布耶楚克借给他们的马。 矮胖的赛音察浑骑着一匹强壮的黑马,熟练地在林中穿梭。 戴鹏骑着另一匹小黑马跟着, 两父子都背了猎|枪,据说是为了防山中猛兽。 戴鹏说起去年的事:“冬日还好,黑瞎子都睡觉去了, 秋季正是他们攒膘的时候,一个个到处找东西吃,人要是遇见了, 手里没杆枪,会死得很惨。” 赛音察浑唏嘘着:“去年就有商队的人在山里走丢, 找到的时候还有气,但是已被熊开膛剖腹, 连内脏都被吃了一部分, 太惨了, 兄弟们只能把熊毙了给他陪葬。” 郎追听说过熊喜欢吃活物, 但他只听过鳄鱼吃人, 没听过熊吃人, 想起自己一身细皮嫩肉,对野兽来说指不定就是仅次于赛音察浑这个胖叔叔的美味, 不由得往阿玛怀里缩了缩。 郎善彦搂住他,单手为他调节了腰上挂着的药囊。 山中总有蛇虫鼠蚁,其中蜱虫、跳蚤等都能传染疾病,为了安全,郎善彦特意制作了药囊。 郎追靠着他,安心地深吸一口气,闻到浅浅药香与草木、果实、泥土的气味。 不可思议,他竟身处兴安岭,兴安岭是整个华北地区的“肺”,它时时刻刻产出大量的氧气,身处其中,郎追觉得自己的每个肺泡都舒张得更加自在了。 不知何时,格里沙进入了他的通感,小熊正坐在阁楼的木箱子上,听谢尔盖舅舅教授文字,现在通感过来,八成是上课开小差。 郎追斜他一眼,瞪了下眼睛,让他专心听讲。 格里沙嘻嘻一笑,看向自己手上的书本,可通过通感传递过来的另一个视野,他看到了大兴安岭,那儿和他的高加索山脉一样广阔,和母亲的怀抱一样对猎人们有着非凡的亲切魅力。 格里沙想,等他长大了,他就攒钱买火车票去找寅寅,然后他要带寅寅来高加索山脉,有些好地方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真正感受那片土地的灵魂。 两个孩子都没有说话,然而谢尔盖舅舅教授的知识不仅进入了格里沙的大脑,也被分享给了郎追,而郎追心中那份疏朗愉快,则让格里沙一整天都保持了好心情。 好的情绪居然也能通过弦在他们心中传递,真是太奇妙了。 以往都是郎追蹭着小伙伴的视野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这次,轮到知惠、露娜、菲尼克斯和格里沙通过他的眼睛看大兴安岭了。 如此走了三日,四人风餐露宿,越走越深,郎追跟着赛音察浑、戴鹏学了许多在山中用得到的知识,亲手点过篝火,用烟熏草堆里的虫子。 然后幼儿就被草里冒出来的蛇吓得呱呱叫,飞跑回大人身边。 郎善彦都被他逗笑了:“你小子原来不止怕老鼠啊,这可不行,儿啊,你是大夫,以后要学用蛇泡药酒的,你怕它们做什么?” 郎追抱着他的腿,用幼儿柔软的小奶音努力辩解:“我不怕,就是看到草堆里突然冒出一个会动的东西,被吓到了。” 至于呱一下什么的,这是幼儿身体的生理反应,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嘛! 戴鹏这人可坏,他提刀刺死蛇,提着蛇尾到郎追面前晃:“寅哥儿,现在还怕不怕?” 郎追一把将蛇挥开:“你走开啦!” 大人们就一起笑起来,戴鹏还伸手来捏郎追的脸,幼儿脸蛋粉粉,捏起来软软弹弹,手感上佳。 郎追面上生气气,心里只有无奈,唉,做幼儿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连声音都没有威慑力,想说句嫌弃的话,别人听起来还觉得他在撒娇,还是早点长大比较好。 而就在郎追被蛇吓到的这天下午,期待着兴安岭的菲尼克斯特地提早上线,他在早上五点起床,沿着郎追的目光看到了傍晚的兴安岭。 他来得很巧,所以撞上了大兴安岭在秋季最美的时刻之一。 时值秋季,漫山遍野都是金黄的枝叶,被夕阳的余晖一照,身处其中的人们,如同置身黄金铸成的国度。 落日西沉,深红的霞将天边染成熔炉,3岁幼儿脑海中与美相关的区域在这一刻被辉煌壮美的异国风景冲击着,险些忘记呼吸。 也许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这样的梦,某一天,他们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骑着马去山野,在夕阳的陪伴上,感受世界浩大。 接着,菲尼克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不,应该说听见这些声音的是郎追,而菲尼克斯分享了他的听觉。 那声音像呦呦鹿鸣,又带着规律的节奏,如同一支奇特的乐曲,郎追警觉望去,猜是鹿群经过此地。 赛音察浑却说:“是鹿哨!前面有人在猎鹿。” 鄂伦春人会制作一种鹿哨,发出类似于母鹿的声音,吸引公鹿过去,然后他们就会将鹿围起来,方便杀死它。 很快枪响声起,伴随着低沉的犬吠,以及马蹄踏地的震动,赛音察浑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奔去鹿哨传来的方向,郎善彦、戴鹏随后跟上。 不一会儿,他们就听到了赛音察浑那标志性的豪爽笑声。 郎追看过去,就见到了赛音察浑和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对着拳。 戴鹏介绍道:“那是达纳,他是他们那个部落的塔坦达(首领),每年我们进山都是找他,以后我再做山货生意,就要进山找达纳的儿子了。” 达纳的儿子也在,他叫鲁尼,是一个九岁的男孩,他骑着最矮的小马跟在父亲身后,穿着狍皮衣裳、皮靴,有一个很宽的额头。 郎追顺着戴鹏的目光看过去,对上鲁尼的眼睛,鲁尼一怔,立刻红了脸,别开目光,驾马跑到队伍的另一侧。 郎追觉得很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时代不同,自他穿越以后,除了那德福,其他小孩子见到他总要害羞一下,格里沙是这样,菲尼克斯也这样。 他对鲁尼的方向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鲁尼瞪大眼睛,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跑到他父亲达纳身边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谁知以达纳为首的大人们全部大笑起来,连他们挂在马背上的猎物都跟着一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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