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子衿_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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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以及车马费报销的承诺才答应秦追到俄国玩几天的。他心中盘算着, 可以打算趁着卢布目前没涨，在这里买些特产，再给自家妻子女儿代购一些大牌化妆品、护肤品, 俄国的涂抹式玻尿酸一直小有名气。而那个和他的学生特别熟的漂亮大毛果然在机场接机了。 “格里沙！”秦追高高兴兴去和格里沙汇合。格里沙伸出手：“行李给我。” 秦追松手，让小熊帮他拉行李箱, 跟在格里沙身边走着。李骆在后面连连摇头：“这年头的年轻人。”那种甜滋滋的氛围啊，真是强行说他们兄弟情都没用。可他又能怎么办呢？秦追的家长都不说什么, 还在捷克的比赛结束后带着秦追去和格里沙的妈妈一起吃饭, 这明摆着就是认了, 李骆只是个教练, 遂当自己啥也没看到。李骆被安置在附近的酒店, 秦追告诉他有事就和自己联络, 和格里沙一起去了他家。格里沙的爸爸雅克夫先生早早回家，准备好了一桌好菜, 秦追跟着格里沙进屋，便看到室内好几个胖墩墩的熊和他打招呼。该怎么说呢，也不是每个斯拉夫人老了以后会熊化，也有一些是很清瘦的，但格里沙的爸爸和祖父都是典型的熊式体型，连谢尔盖舅舅也是如此。好在熊熊们脾气都很好，很热情，他们对秦追非常友善地打了招呼，让他坐下，给他手里塞了羽衣甘蓝蔬果汁。 “听说你也是运动员，我想你应该喜欢这个。”雅克夫先生眨了眨眼睛，一扭胖胖的腰身，进厨房里穿围裙做饭了。格里沙骄傲地对秦追抛小眼神：“我爸爸厨艺很好的。” 秦追露出微笑：“好期待他的手艺啊。” 这位雅克夫先生，和秦追记忆里那一位不太一样。前世的雅克夫先生在和船工们一起向工厂主讨薪时掉入冬季的河水中，生生冻死了，那时候格里沙还只有3岁呢，不过秦追和格里沙在2岁半就开始通感，他们是最早通感的。在秦追的记忆中，那位船工雅克夫总是和奥尔加吵架，摔摔打打，砸家里的锅碗瓢盆，让年幼的格里沙哭泣。现在的雅克夫先生却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对谁都很温和，爱做家务，怎么看都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也是，他过往的不幸和坏脾气都是时代造就的，在现代社会中成为船舶工程师的雅克夫先生有稳定的高薪，健康的父母，奥尔加那样美好的妻子，格里沙这样优秀的儿子，日子过得顺，脾气自然就好了。秦追这么想着，有些释然，低头喝了一口蔬果汁，意外道：“味道不错。” “我和爸爸学了榨果汁的手艺。”格里沙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的厨艺比爸爸好的。” 两个小少年跑到书房里，坐在琴凳上一起弹钢琴，四手联弹一开始断断续续，很快就流畅起来。雅克夫先生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人总是喜爱浪漫。” 奥尔加进厨房拿了一瓶啤酒：“能互相喜欢就是好事。” 第一次参加格里沙家的聚会，秦追也不是很放得开，他以前和奥尔加吃过饭，和格里沙吃过饭，对格里沙的爸爸、祖父母实在不熟，好在老人们也不为难他，像每个长辈一样问了他目前的学业，便放两个年轻人一起去外头散步。接近夏季，傍晚的气温不算低，秦追穿着一件白色卫衣，走着走着，笑出声来：“我们这样算见过家长了吧？” 格里沙说：“嗯，你两辈子的家长都认可我了。” 秦追：“我现在的妈妈可不一定认你。” “不，她很喜欢我。”格里沙还是那副自信满满的小熊表情。秦追忍俊不禁：“好吧，没人能不喜欢你，蓝莓派。” 圣彼得堡和百年前比起来要繁华漂亮得多，秦追和格里沙并肩前行，倒是没看到熊跑到大街上被人吓，格里沙给他买了个套娃，带他去参观自家大学。秦追和格里沙通感时吃过这家大学的食堂，感想是斯拉夫人真的吃什么东西都爱添上一勺酸奶油。格里沙和秦追科普这里的生活攻略：“不过我们这边的治安不是很好，外国人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如果有什么事要找警察的话，记得带好护照和钱，如果沟通不畅，试着给他们钱，不过你有我带着还好。” 有高大的本地小熊领着，秦追安心享受街头风景就好了。秦追环视四周：“我记得这里以前还有那种投币的冰淇淋销售机。” 格里沙想了想：“你想吃冰淇淋吗？那种投币的东西太老了，现在很少见到，不过我们的冰淇淋的确很好吃，你想吃吗？” 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街边的店里买冰淇淋，秦追拉住了。 “随口说说而已。” 大街上常常能看到五六十岁的老人，当然，也有更老一点的。格里沙和秦追聊起这些人：“我不知道他们在91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大抵和我差不多痛苦，我出生以后一度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妈妈亲身经历了那段时期，她说我爸爸那时候一团糟，还在上学的年轻人面对剧烈的社会变动，不知未来在何方。” 秦追实在地说：“奥尔加阿姨真的很坚强。” 格里沙还是给秦追买了一支蛋筒：“是的，我常为此疑惑，她们的心思神秘难测，却有着胡杨一样的坚强，她们是那么擅长生存，无论世道如何变换，妈妈都在寻找生活下去的道路，在我爸爸一团糟的时候，她总能接纳他，保护他，我们家是我妈妈做主心骨的。” “我出生以后，她第二次扶着我走路，带我认知这个世界，她告诉我，理想并不是真的破碎了，只是暂时陷入了困境，她的梦没有碎，多坚强啊，没有她，我适应这个世界的速度会变慢很多吧。” “我见过她带着你奔赴高加索群山的模样，那时雪盖住了山头，让高加索看起来像一个巨人。” 秦追低头吃蛋筒，奶味浓郁而甜蜜，格里沙话中隐含的意味却让秦追心中苦涩。 91年，信仰坚定的人们理想破灭，格里沙在10年出生时，一切已经不是最糟糕的状态了，可他那时候才经历一次死亡，就要面对故国散碎的现状，面对失去家族的时光。也不知道小熊是怎么熬过来的，他那么坚强，反而让秦追更心疼他了。两人去坐地铁，地铁站有艺人在弹吉他，唱着俄语情歌。格里沙在地铁上依恋地靠着秦追，秦追搂着他，抚摸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多美丽的一对伴侣，令路人不住侧目。格里沙带秦追去喂鸽子，又带他在当地的教堂前合影，东正教不支持同性恋，他们两个亲亲热热在教堂前合影难免有点挑衅上帝他老人家的意味，格里沙却觉得没什么，就是在旅游景点打卡而已。虽然本地人一般懒得参观本地的旅游景点，就像西安的本地老哥管大雁塔叫烂怂大雁塔，外地人去了还是得拍个照示意朋友圈“敝人到此一游”。备注：大雁塔不烂也不怂，挺好看一座塔。许是氛围太好，秦追不知为何，问了一句“格里沙，和我在一起，你会不会有觉得委屈的时候？” 问完他就后悔了，格里沙已经成百上千次的对他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有些不妥。 “嗯？委屈？”格里沙露出一种“谁能给本熊委屈受”的奇妙表情。看看他年仅14岁就一米九的块头吧，看看他那柔道冠军的体魄吧，看看他开着游戏公司财富自由的丰厚存款吧，他的人生哪来的委屈可言？格里沙看着秦追，见他别开脸，有些别扭的模样，心想，我的爱人也是如此美好，我这样的人生简直找不到委屈的理由。秦追会问出这句话总不会没有缘由，格里沙眯起眼睛：“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我祖父说了什么吗？” 他只能猜这个了，格里沙的祖父对他一副要在中国定居的架势总有些不满，说不满也是夸张的说法，其实只是舍不得孙子。秦追挥挥手，想结束这个话题：“你的家人都对我很友善，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你，因为你喜欢我，他们也喜欢我，你就当我刚才没说过吧。” 可惜格里沙从不是可以轻易被忽悠过去的人，他只是脾气好，实则是很敏锐的性子，不然搞不了情报工作。凭着对秦追的了解，格里沙几乎是立刻根据已知条件判断出秦追是自己多想了。寅寅奇卡在某些方面是很细腻的人，他平时从不表现自己这方面的特质，然而一个能在戏台上以唱工出名的角儿，必然不是只有嗓子好，还有他对情感的体悟和表现力。格里沙走到秦追面前，俯身按住他的肩膀：“小老虎，你在想些什么呢？” 他的怪力实在惊人，秦追挣脱不开，被迫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和格里沙鼻子对着鼻子，彼此的呼吸能打在脸上。秦追想移开目光，被轻柔而不容置疑地托住脸，掰得对准格里沙的眼睛。他诱供一般：“回答我，索尼斯卡，你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55章现代33[VIP] 即使相识多年, 秦追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格里沙的所有，他从不干涉和接触格里沙那些机密的工作，因而也不知道格里沙那些面相, 但他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他很清楚, 此刻的格里沙在诱惑他，也是在审问他, 他不能逃避格里沙的问题，格里沙不允许他逃。秦追也逃不了，在格里沙的注视下，他又不甘示弱：“你说过, 不允许情报部门有乌鸦和燕子，不许色|诱。” “我没有色|诱你。”那双无辜又天真的下垂眼弯了弯，仿佛在说, 是的，我就是在使用美|色对付你，我知道你吃我这一套。这银发碧眼的美少年是多么美丽啊, 他现在14岁，就像秦追和他在齐齐哈尔的深夜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那是他们前世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秦追撞入他的怀里, 被他抱起来, 离开沾染着血腥的深夜。秦追腹诽, 这小子绝对有偷偷翻培训乌鸦的教材, 对抗这种不讲道义使出特殊招数的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 “回答我。”格里沙捏着秦追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 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印。温热而湿润的呼吸在靠近。 “不然，我就要在教堂前面咬你的喉咙了, 我不会用力的，我会伸出舌头，慢慢地舔，我喜欢你的皮肤，细腻得像是没有被咬破的荔枝，我可以咬破吗？会不会吓很多人一跳。” “别说了。”秦追无奈地睁眼看他，“你学坏了。” 格里沙松开手，站直：“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以前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秦追摊手：“现在怎么又表现出来了？” “我想让你更了解我。”格里沙牵着他的手，两人在即将入夜的街头散步。他的手很热，又大，把秦追的手完全包着，传递着暖意。有一阵子没说话，秦追以为格里沙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了，就像他以往无数次纵容娇惯自己一样，可是他没有。格里沙再次问道：“你在想什么？” 好吧，秦追心中一声叹息，不能一直逃避那些话题了，他们之间已经不再隔着千山万水，总要将一些东西拉到台面上说清楚。 “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你的唯一，而你不是我的唯一，在你之前，我爱过另一个人，而且直到现在，我依然不后悔经历过那段感情，所以在你给我无比纯粹的爱情时，我会觉得我们之间也许有不对等的地方。” 格里沙忍俊不禁：“我从未这么觉得……” 见秦追认真地注视着他，让格里沙意识到这不是可以轻巧一笑就略过的问题，这个话题他们以前没怎么谈过，好吧，如果寅寅奇卡觉得他们有必要谈的话，那就谈，正视这个问题，解开小老虎的心结。格里沙心中好笑，他一直以为秦追是那种能坦然自信接纳生命中一切的存在，这就是秦追给他的印象，突然发现爱人身上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一面，这样的感受也不坏。小熊为寅寅奇卡整理被风吹凌乱的鬓发：“首先我要强调一点，那就是我并没有所谓的初婚、初恋情节，互为唯一的感情当然很好，但大部分时候，我们要经历好几次尝试才能知道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我只是比较幸运，一开始就知道谁是我最爱的。” 他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在秦追和菲尼克斯恋爱时吃过醋的，他有理由吃醋，因为他爱寅寅奇卡好多年了，只是他自觉没什么资格将醋味熏到寅寅面前。当年是他主动放弃寅寅回国的，是他放弃了，那他便不能指责寅寅“你怎么能在我之前就爱过他人”这样的资格，谁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我从不觉得我们之间是不对等的，我反而一直觉得我欠你很多。” 秦追意外地问：“你欠我什么了？” “异烟肼，青霉素，护肝药的配方，你不能因为我对你很深情就觉得亏欠我，只有被哄人的爱情小说洗脑的人才会这么想的，你给过我很多实打实的利益，如果按中国网络的‘钱在哪里爱在哪里’的等式来算，你更爱我，我们的爱立足现实，你得从现实角度看待我们的感情。” 秦追想，蓝莓派居然还冲中文网的浪，真是不能小瞧他。 “曾经的我能为你做的太有限了，我心里愿意为你去死，可是碍于政治的立场，还有我的政坛前途，我不能明着告诉所有人我有一个中国爱人，因为这对我们的安全和事业不利，你在国内经历的那些难关是你自己闯过去的，你被人暗|杀，被刀捅伤时，我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 秦追摇头，想要反驳这件事，格里沙也有他的事业，不该为了秦追的事情耽误他的事业，正要说话，却被格里沙捂住了嘴。 “而我在战场上被染着污迹的刀刃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