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在此时,伯母俯身为佐久间紫倒了一杯茶,佐久间紫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握着茶壶的柄,她心生怜悯,接过茶杯时,轻轻在对方的手背上按了按。 伯母低垂眼眸,将一碟点心推到佐久间紫面前,羊羹甜得发腻,佐久间紫含了一块,对伯母微笑起来,仿佛没有被这场面恶心到几乎呕吐。 这次会面结束,佐久间紫终于得以离开那座料亭,她小步上了汽车,未婚夫凑近车窗,温和道:“紫,我要和你的父亲去大泽先生家里聊生意,刚才在料亭里很无趣吧?抱歉,今天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带你去逛街吧。” 佐久间紫有礼地回道:“谢谢你,秀夫君。”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温雅有礼,却又能毫不犹豫的将其他女孩视作货物,抱怨她们卖身不够努力,不能给他赚更多钱。 什么啊,这个扭曲畸形的世界,一定有哪里是错误的吧? 佐久间紫不知道的是,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四条秀夫。 佐久间家是京都名门,这就意味着他们家很好找。 深夜,天上落下鹅毛大雪,知惠穿着樱粉色和服,举着一把紫伞,在雪夜的街道上步行,朝国女性出名的乌黑秀发被挽成日本女人中常见的发髻。 终于,她离佐久间家越发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2章 无父[VIP] 趁着女人们都被送回了家, 男人们叫了几个艺伎过来。 艺伎便是专门服务于上流社会的表演者,通常卖艺不卖身,但“不卖身”三个字大家听听就好, 当权贵们想要的时候, 艺伎是没有力量反抗的。 佐久间大泽是席间唯一一个没有搂着柔媚美貌艺伎的男人,他品着清酒, 已经上了年纪的面上有岁月的风霜,鬓角发白,却依然英俊得令其他男人羡慕。 若非外貌优秀,他也无法入赘佐久间家。 四条秀夫好奇地问道:“大泽伯父, 那位女子真的那样美丽吗?” 佐久间大泽斜他一眼,失笑:“小伙子对风月之事有这么多好奇心,怎么不多花些心思在剑道上呢?” 四条秀夫哈哈大笑, 手掌在艺伎的腰上摩挲着:“男人的人生若是只有剑,也是一桩憾事啊!” 佐久间大泽凝视着杯中酒水:“她啊,是个烈性十足的野猫, 我不慎放她去了野外,想来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 说不定连那身美丽的皮毛都黯淡失色了,但我是一个好主人, 所以想要已经变老的野猫有个栖身之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变得听话一些。” 三味线的声音响起, 有人抱着萨摩琵琶在唱一个故事, 具体讲的是什么大家都没有细听, 尺八呜呜咽咽。 如此清雅而富贵的场面中, 满是男女之间的欢声笑语,庭院外有着细碎的脚步声与人体倒下的声音。 过了一阵, 障子门被推开,室外的冷风裹挟着血腥味涌入,混着室内的脂粉香和烟酒味,融成一团魅惑而官能的热境。 所有人都将视线透向来人,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能看见一抹红唇。 她的声音甜而娇,幽而媚,自我介绍着:“小女子乳名桔梗。” 男人们起初以为这是表演的一部分,却不料艺伎们面面相觑,不解这女子从何而来,可她一身气韵就像怪谈中的妖女一般,实在不似凡俗,难道是这些客人们自己找的余兴么? 佐久间大泽为座上年龄最大的长辈,当先喊道:“你是何人,来此作何?” “答案,且等一部分人下地狱后再说吧。” 女子抬起头,上半张脸都被狐狸面具挡住了,缓缓起身,拔出一柄胁差,雪亮的刀光映着艺伎们惊慌的神情。 有人惊呼一声,推开身侧的障子门就要逃走,被候在外头的秦追顺手打晕,他面上戴着口罩,只要是艺伎跑出来,就把人放倒。 四条秀夫也奔逃出来,被秦追卸了手腕后击晕,他坐在这个小伙子背上静静等候着,就听到临近的纸门上溅射出一道鲜红血迹。 知惠从未学习过如何使用日式武器,倒是学过一些短兵的用法,因此使用短一些的胁差是没有问题的,以她20岁以后就勤修燕子李三传下的内家功夫的经历来看,收拾老仇家简直再容易不过,难得是如何将此事做得悄无声息,不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这就是秦追暂时不动秦筑的最大原因,如果他和知惠联手,强杀受伤状态的秦筑并非做不到,可是杀完以后呢?届时秦筑身边的两个弟子不给他和知惠的行动添乱就不错了。 但凡他们对着报社漏一嘴“那两个诺奖得主跑日本杀人呐,其中一个还有日本血统哩,她妈妈13岁就被日本人抢走凌|辱”,那事儿就会变得很糟心了,岂有如今洛花帮忙一起打掩护来得快活? 洛花帮忙望风,却见那戴着口罩的高挑青年虽是一身和服,却浑身清寂,站在廊下望雪,其清正之貌融入染血的雪景中,真是再美不过。 室内,知惠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卸掉了一只手的佐久间大泽,终于缓缓摘下了面具。 佐久间大泽也有枭雄之态,虽然在方才的剑术比拼中输给了这名女杀手,却依然保持冷静,反倒是佐久间莲更加不堪,正缩在一边惨叫着,不见狎|玩艺伎时的肆意之态。 当佐久间大泽看到的知惠的脸时,他竟是仰头大笑起来。 “是你,竟然是你,竟然是你!”他惊喜地用剩余的手指着知惠,不顾伤口鲜血淋漓,“你和你妈妈真像,我早该发现的!我早该发现的!你是我的孩子啊!” “什么?”佐久间莲不敢置信地看着知惠,看到那张熟悉的、他曾仰望又嫉妒的看过的诺奖得主洪知惠的脸。 洪知惠不是中国人吗?他怎么会是父亲和那个朝国贱人生的野种! 知惠歪了歪头:“我没有父亲。” 佐久间大泽的神情染上一丝疯狂:“你有,没有父亲就不会有孩子,我是你的父亲!是我给了你勇气和智慧,你的母亲给你美貌,是我们一同创造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知惠轻蔑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否认:“拥有勇气和智慧的那个人是我的母亲,我的全部都来自她,是她给与了我奇迹般的生命,而你们佐久间家能养出的最好的女人就是佐久间紫,而紫是靠我才蜕变的。” “我是母亲孕育的来取你性命的修罗,你这一生只能从我这里得到彻底的死亡。” 知惠举起了胁差:“而你和你的血脉,什么都留不下。” 说着,她用力劈了下去。 曾经将母亲折磨得痛苦不已的男人,死起来却这么容易。 知惠握住胁差,往后一抽,人体自身的血压带着血液溅到墙上,她侧身避开,面上还是多了几滴血珠。 她轻笑一声:“所以我从来不怕任何男人,因为无论是什么性别,杀的时候,只要对准心脏就可以了。” 说完,她又看向了佐久间莲,在对方恐惧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举起利刃。 等知惠走出那间和室,秦追用手帕沾了茶水给她擦拭脸和脖颈:“出去的时候要加件外套遮一下你这身血。” 知惠乖巧地仰着头,眼角瞥到四条秀夫:“没杀吗?” 秦追回道:“这是你的学生的未婚夫,怎么处理也看你。”他是来帮妹妹忙的,不是来替妹妹拿主意的。 知惠哦了一声,把胁差提起来,将昏迷的四条秀夫翻成趴着的姿势,对准他的脑干捅了下去,搅了搅。 搅完以后,她用四条秀夫的衣服擦了擦胁差,穿上洛花找来的外套,和他们一起离开已经变得寂静一片的庭院。 午夜的风雪越发大了,知惠缩在衣服里,吐出一口白气,就像是将沉在心底的那口郁气也一起吐出去一样,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恩怨都可以随着死亡消逝,从今以后,当她再想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时候,就再也不用心头被那丝愧疚折磨了。 她解脱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佐久间紫来说就像是一场浩大的风暴,她的伯父、堂兄以及未婚夫死在了一个隐蔽的庭院里,报案的却是一群从昏迷中苏醒后被满是鲜血的现场吓得惊慌失措、险些再次晕过去的艺伎。 这实在是很不体面,简直能让所有人提起这件事时都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说“看啊,那个诺奖得主的学生的未婚夫在嫖的过程中被杀掉了”、“她好可怜啊”。 如果是被耻文化浸泡透了的女人,大概已经无地自容了,但佐久间紫却一下觉得这个冬季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她早就知道未婚夫是个怎样的烂人,他一死,佐久间紫不仅能暂时逃避厌恶的婚姻,全身心的投入到京都大学的教职中,还能避免婚后被丈夫传染性|病的风险,简直赚翻了。 于是当佐久间家因为失去顶梁柱佐久间大泽,四条家也失去了继承人四条秀夫,两家都兵荒马乱的时候,佐久间紫用被子捂着脸偷笑了好久。 她的眼睛晶晶亮,满心都是兴奋,接下来她可以专注研究和医学了,若是能够救治更多的人,带出更多优秀的学生,是否有朝一日,她还可以再次见到知惠教授呢? 不知不觉间,京都近期竟是发生了两起骇人听闻的惨案,且行凶者至今未被抓捕归案,连行踪都没能找到一点,警方算是彻底麻爪了。 就在各方喧闹时,知惠换下樱粉色的和服,回身最后看了京都一眼:“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 秦追轻轻应了一声:“是啊。”至少在这个世纪,他们没有更深了解京都的闲情雅致了。 洛花催促一声:“走了。” 两兄妹便登上马车,离开了这座依然陌生的城市,返回渔村。 丁小泉已经备好回程的船。 秦简看到自家两个小孩,立刻过来抱住了他们:“这一程可顺利?” 知惠高高兴兴地回道:“顺利得不得了呢!想要做成的事情都做了!” “那就好。”秦简抚摸着她的脸颊,面带欣慰,“回去以后和你妈妈说这事,她也会高兴的。” “在那之前,要先去一趟津城。”秦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直视着秦追,“轮到我们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恐怕不会只让我磕几个头就结束这段恩怨。” 秦追冷静地看着他,问道:“你和郑掌柜的家人打过交道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3章 死前[VIP] 这些年秦追一直和郑掌柜的家人保持着联系, 因为在他看来,郑掌柜是为了保护他才死的,这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 事实上, 郑掌柜的后人里也有学习不错的, 其中一个小孙子今年就要去法国索邦大学留学学习化学,介绍信也是秦追给出的。 “但我和他们的联系从来没有公开过。”秦追盘腿坐在甲板上, 介绍着,“郑家人很低调,我把济和堂的牌子给了他们,本想作为补偿, 可他们从没动用过,一直只用郑氏药堂的名义贩卖中草药。” 秦筑不解:“为何不用?郎善彦是你的父亲,你的中医又是从他手上学的, 以你的名气,恐怕医学界对中医有点关注的人都不会不知道郎善彦的名字。” 说来有趣,就是济德堂的牌子随着回阳酒传遍大江南北, 济和堂一脉的名气却集中在秦追身上,多年来秦追就是行走的济和堂, 郑掌柜的后人却从未借济和堂的牌子出过风头。 他们很倔,也很有自尊, 在家里的生意稳定下来后就不肯再接受秦追的帮助, 只每年与秦追互赠节礼。 郑掌柜的儿女曾给秦追写信:“追少爷不要为了过往愧疚, 您这些年也不容易, 咱们互相体谅着, 就当亲戚处吧。” 秦筑听秦追提起郑家往事, 只叹息一声:“听着是一户好人家。” 秦追颔首:“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审判你。” 或许秦筑才做了一回守卫中原武林传承的英雄吧,至少他的两个徒弟洛花和丁小泉都是崇拜地看着师父, 觉得他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现在做了好事,不代表他过往做的坏事就能一笔勾销了,不然当年那些受害者未免死得太冤。 船只摇晃着,载着一船人稳稳当当在津城入了港。 知惠已经换下染血和服,连同胁差一起绑了石头抛入大海,换上她惯常爱穿的呢子大衣,下船时步伐轻快,三两下跳到码头上。 那就先吃东西,吃完以后约好明日的见面地点,然后秦追带着秦简、妹妹先回郎善佑那儿休整。 乘船多日,干净的清水是有限的,因此连喝都要节省着来,洗澡就别想了,秦简本就有洁癖,两个医学生也不遑多让,进了屋以后就洗澡吃饭躺倒睡觉。 秦追睡前请郎善佑派了亲随去郑家找人。 “就说害死郑掌柜的那个人被我拉津城来了,大家明日在郑掌柜的墓前见面。” 说完,秦追就躺炕上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看得郎善佑心疼叹气,用大棉被把人捂好,觉得自家侄儿这一趟远门定是吃了不少苦。 实际上秦追一夜好梦,梦里还和秦欢一起欣赏了津城夜晚的星空,在没有工业化的时代,即使是这种大城市也拥有明亮且密集的晚星,到了后半夜,突然淅淅沥沥下了小雨,到了凌晨又风疏雨骤。 秦追睡饱了以后,叼着牙刷蹲在水盆边刷牙,过了一会儿,知惠也蹲他身边叼牙刷。 等收拾好自己,秦追、知惠和秦简一起去了津城狗不理包子。 秦追上辈子就是津城人,虽然他8岁到17岁期间都没在津城待着,但他就只在小时候吃过一回狗不理包子的,之后就不吃第二回了,因为太贵,虽然味道还行吧。 #一种小吃好不好,要看本地人吃不吃,如果本地人不吃,那大概率不怎么实惠# 但与其吃人均70块的狗不理,他还不如点个二姑家包子的外卖,物美价廉,尤其是茴香馅的,强推! 但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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