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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7章 跑路[VIP] “不要让无谓的善良害了你。”这是黑诊所的老头子最常对郎追说的话, 因为他以前的确发过一些要命的善心,他的腿就是那么瘸的。 人总要学会吃教训,郎追看现在的郎善彦, 就像看过去的自己, 所以他要拦着郎善彦往死路奔。 郎追这辈子哭得少,眼泪一流, 对父母的威力巨大。 郎善彦被他哭得心里难受,长叹口气:“别掐腿了,我都看到了。” 罢了罢了,这京城本就待得难, 锦王一直惦念着往大阿哥身边放个聪明懂事又懂医术,可以护着主子的奴才,寅寅若不想被惦记, 离京城远点也好。 “为了孩子”这四个字在郎善彦脑子里不断盘旋,他把郎追送回房间睡觉,自己却睡不着了。 秦简躺旁边,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离了京城, 济和堂未必还能赚那么多钱,以后咱们也要节约着过日子了, 我本来也不爱花大钱, 金银首饰都可以不要, 就想要你平平安安。” 郎善彦鼻子一酸, 靠着她道歉:“这事是我不对, 我的善心没发对地方。” 秦简道:“不怪你, 你做太医时年轻,被大人物欣赏了, 心里感激是对的,你后来想回报也是对的,你就是善良,当年才救了我,咱俩才在一块,我就喜欢你这个。” 郎善彦抱着秦简,抱怨着:“我是个大夫,总是遇上那么多救不了的病人,这次我还要主动放弃一个,可是为了寅寅,为了咱们一家,我必须得狠下心,简姐,人生怎么这么复杂。” 秦简缓缓翻了个白眼,万分庆幸儿子像自己多一点,嘴上回道:“是世道不好,不是你不好,睡吧。” 郎善彦哭完了,心中打定主意,去找了张掌柜和郑掌柜,说明济和堂要挪地方的事。 张掌柜道:“我已是一把老骨头,今年体力越来越差,本就想向东家请辞,既然京城的济和堂不开了,那我回祁州老家去教养儿孙。” 郑掌柜问道:“若是东家想换个地方,那东家想去何处?东北吗?” 郎善彦回道:“那边乱了些,何况老毛子和矬子总觊觎东北,我是想着往津城去,对外就说去那开一家济和堂的分号。” 说是分号,实际就是济和堂搬家跑路。 别说京城和津城离得近,这跑路没意义,在如今这个年代,跑这么远已经够了,津城租界多,太后也好,皇帝也好,他们的手伸不过去,此事说来耻辱,但对于恐惧被皇族迫害的老百姓来说,反而成了幸事,也是讽刺。 郑掌柜眉开眼笑:“那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老家就在津城,在那边养老也方便。” 两个老掌柜都六十多岁了,他们看着郎善彦从小到大、结婚生子,甚至在郎追练针灸时,也会让小孩过来扎他们几下练练手,如今京城济和堂要关门了,他们也做出各自的人生抉择。 郎善彦起身,对着两位老掌柜深深一礼:“这么多年,善彦多亏二位教导和照顾,在善彦心中,您二位就和家中长辈一般,善彦感激你们,此情今生不忘。” 两位掌柜安然受之。 作为京城妇科、儿科的扛把子,郎善彦从东北回来,京中各处都会邀请他去看病,他照样出门看诊,实际上药铺里最贵重的资产,一批做药的细料已经偷偷装车往津城运。 秦简和郎追也收拾了东西要和药一道过去,并买铺子和院子在那边安家,伙计三喜和三蹦跟着走。 他们走的那天也是坐马车,郎追上车,回头看到那德福和二香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便挥了挥手,二香别开脸,和栀子姐哭起来。 马车被马夫驱使着前进,那德福追着跑了几步,大喊:“寅哥儿,等我长大了,我去津城寻你!” 郎追朝他挥手:“德福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们都要好好的!” 两辆马车载着郎追、秦简和行李往城外去。 秦简盘算着,栀子姐手里有可以宽裕的过两三年的钱财,这是郎家委托她帮忙看院子给的钱,那德福的学费也够用,等过两年,太后和老爷子的事结了,他们还能再见,略略放心。 虽说行路难,但郎善彦舍得给妻儿身上使钱,因而这一路还算顺利舒适。 从京城到津城,途中要经过廊坊,此地因京山铁路而繁华,秦简和郎追途中便在这休息一夜。 秦简去端热水好给郎追洗漱,郎追被放在大堂,让掌柜和伙计帮忙看着。 此时一个青年进了客栈,他个子很高,皮肤黝黑,辫子很粗,凤眼高鼻梁,讲着口音很重的官话,他的头皮很光亮,像是才剃的,不知为何,郎追觉得他身上有股尖锐的野性,尤其是看身形,应当接受过很严格的武术训练。 黑皮青年道:“住店,要通铺。” 伙计应道:“好嘞,您这边请。” 黑皮青年跟伙计往后走,眼角余光淡淡扫了郎追一眼,郎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才移开视线。 郎追心中疑惑,这个人似乎很讨厌自己,为什么? 他的脸可是比秦欢那个能在电影学院做校草的人还好看的啊,漂亮宝宝不都是讨喜的吗? 小朋友摸摸自己的脸蛋,趁着掌柜的没注意,小声问正在和他通感的格里沙:“格里沙,我长得好看吗?” 格里沙正在喂马,闻言一拍马腿:“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虽然格里沙三岁以后就住到山里,只有和妈妈去卖麻花时才能看见人类,但郎追成功拾回自信,他想,那个黑皮应该只是讨厌小孩吧。 郎追提醒格里沙:“别站马后边,万一它尥蹄子就糟了。” 格里沙鼓鼓脸颊:“小马才不会踢我呢,我们可是好朋友啊,对吧,罗恩?” 罗恩坐在书桌后边听数学课,闻言只悄悄地笑,他现在可惨了,上课的家庭教师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数学系博士。 罗恩居住的瑞士位于东一区,和郎追隔着7个小时的时差,不过他们那边也在夏令时将钟表调快1小时,所以两边实际时差是6小时,格里沙和郎追则隔着四小时,因此三人通感的时间完全可以凑一块。 郎追如今是下午两点拉两个欧洲娃一起玩,晚上八点以后和菲尼克斯、露娜两个美洲娃玩,知惠和郎追都是亚洲娃,没什么时差,郎追读书认字时叫她一起上课就行。 对于郎追要求搬家这事,除了罗恩懵懵懂懂,觉得跑不跑影响不大,其他四个娃反应不一,但都觉得郎追是对的。 知惠是谨慎,她所处的两班贵族的庭院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小姑娘比谁都清楚,如果一个人拥有了权力,可以肆意凌|虐弱者而不用受到惩罚时,这个人就是畜生,而在清国的四九城里,有很多这样的畜生,人惹不起畜生,那就只能躲远点。 露娜的反应更有趣些,她直接问郎追,能不能想法子跑到南美,她家庄园最近在招医生,郎善彦这种会用草药也能使手术刀的大佬就很合适。 郎追:“唐人街的中药铺子都要倒闭了,济和堂在南美开不起来吧?没有药可以用的话,我阿玛的本事施展不出来啊。” 而且说服郎善彦把济和堂搬到津城都不容易了,搬到南美?想都知道他不会同意。 菲尼克斯出自政商结合的家族,族中的泰德叔叔颇有权势,甚至曾带着他进white宫去玩过,长辈言传身教,熏陶出了他的敏锐,小少爷知道郎善彦牵扯到宫中的事后便觉得不妥,然后他就开始转动脑筋要为郎追出主意,想来想去觉得跑路这个主意最好。 在他开口前,郎追已经去拍父母的门哭着要走了。 格里沙的反应最简单,他直接让郎追骑着马跑去火车站,买车票就立刻走,不要犹豫。 高加索小猎人在对危机的感知上,倒是和郎追这个金三角小黑医如出一辙,这大概和谢尔盖去年就开始带着外甥猎熊有关。 车队一路顺利抵达天津,路上没有遇到劫路的土匪,也没遇到黑心客栈,所有店家都给送开水洗漱,服务相当周到。 秦简都很稀罕:“往东北去的时候,都没遇到如此体贴的店家,京津两地到底繁华,沿路小城也经营得好,干净讲究,看来是京津一带繁华所致。” 郎追捧着水杯,吹凉了一点,才小心喝下去,又掀开车帘往外看。 不远处一个镖局押着货物,黑皮青年站在其中,他背上有根布包的条状物,剑眉凌厉,察觉到郎追的目光,他冷冷看过来,郎追便缩回去。 秦简拿了个烧饼给他:“快吃,马上就到津城了。” 郎追应了一声,靠在母亲怀里啃饼,等马车过了城门,郎追闻到了一股古怪的烟味,他放下干粮,默默拿起自己手缝的口罩戴好。 抽烟的人总是很多,后世烟民便多,到了清末,那就更多了。 有个作家曾说过,烟分五类,水、旱、鼻、雅、潮,太后就抽水烟,玩鼻烟的人也多,鼻烟壶也因此成了多人喜爱的器件,旱烟在乡下常见,有些人身体不痛快,又不想看医生,就抽旱烟来缓解,算是当一味药看了,潮是指潮州那边出产的烟草。 唯有雅最坏,是指的大|烟(ya|片)。 郎追对此类味道很熟,在金三角他见过无数比大|烟猛的玩意,那时最怕的,也是沾染上这种东西,跟着郎善彦去做游医时,他也见识数个因大|烟家破人亡的。 对这种东西的恐惧刻入郎追的神魂,只要靠近烟馆,嗅到里面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郎追都要戴口罩,且犹嫌不够,要拿药油滴在口罩上,把所有异味都盖过去。 他和秦简说:“这儿的烟馆也不少。” 秦简教他:“别靠近那些进烟馆的人,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有关这点,郎追比秦简还清楚。 院子是托人买的,在靠近法租界的附近,位置好,繁花街道上的二层楼,后面带一个小院,开店铺做生意最方便不过,只是没有郎追的杏树。 秦简带伙计收拾着东西,说道:“别看了,往后等安顿下来,娘给你再种一棵树,想要什么树种什么树。” 郎追笑出两个小酒窝,去帮着母亲做事,主要是把细料入库,又要注意不让它们受潮发霉。 家具安置好,还要敲柜子、架子,把前面的药铺也装饰起来。 随着药铺中的东西添置得越来越齐,郎追心下稍安,专心跟着母亲练武读书,听她讲过去的故事,说她家中那些厉害的长辈。 “寅寅,你别看妈妈这么厉害,其实妈妈的功夫还没到家,你外祖能压着我打,你大舅二舅要是还在,正值壮年,说不定能打两个我,也是我基础打得晚了,才打不过他们,你基础打得好,日后倒能指望一下。” 郎追好奇:“若是三舅呢?” 秦简笑道:“三哥啊,我父亲说过,老三秦筑为秦家百年来资质最佳者,若是他没被那艘洋人的船运到不知道哪里,而是在家中好好练武,再在义和团那会儿于生死之间走一遭,恐怕我大哥二哥联手都打不过他了。” 秦家四个孩子,前面三个男孩分别叫秦策、秦笑,秦筑,秦简是老四。 她笑着捏儿子的肩膀:“你的筋骨也好,就是可惜骨头太细了,要是再壮点,资质就和我三哥差不多了。” 郎追慢慢点头,想起那个在附近的猪肉铺子安家的黑皮,他似乎是做了屠夫? 罢了,先不管这个,且等到霜降那日,他就可以和傻阿玛团圆啦。 . 京中,郎善彦一边维持着给刘太监送药,一边等待时机离开,倒不是他不想和秦简、寅寅一起走,只是若是他们一口气跑了,太招人眼,本来不知道他家有事的也要知道了。 郎善彦留在京城,就是为了给妻儿殿后,方便他们先跑远。 他和家人约好,霜降之前去津城,时日接近,他心中已打定主意,不拖了,提前走吧。悦ɡē 深夜,他独自在家中收拾行李,几件衣物,一点金银,书房中的医书还有大半,这些都是寅寅已经倒背如流的,先送去津城的那批医书则是那孩子没背完的,也就十来本。 他扫了一眼书架,轻笑:“这孩子背书比我当年厉害多了。” 但就算是儿子背好的书,也得放箱子里一起带走,毕竟寅寅日后若要收徒、生孩子,这些书也派得上用场。 院门再次被急促地敲响,和刘太监、栀子姐这些熟人敲门的节奏不同,刘太监总有几分不疾不徐,栀子姐的敲门声则没这么大的力气。 郎善彦心中警惕,直接将装衣物干粮和金银的包袱往身上一甩,准备从后墙翻墙跑。 墙外传来郎善佑的声音:“大哥,是我!” 郎善彦一顿,将包袱扔床上,用被子盖了,去开门:“你来做什么?” 郎善佑挤进院门,将大门一关,语速极快道:“哥,郎世才发现你做出了可以防治炎症的药,他正纠集了钮祜禄家的老老少少,准备拿给大嫂上族谱这事为藉口,好把你骗回家,你千万别去,他们没安好心,是要抢你的方子!这是二哥听来的,我借口说喝酒来给你报信,你千万别去啊!还有,赶紧找那个刘太监给你周转,只有宫里的人才能镇住钮祜禄家了。” 郎善彦一怔,心中升起巨大的荒谬感。 他喃喃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我只想治病救人,做出更多救命的药,如何就落得如此艰难的境地?若这些都是世道的错,这世道的问题也太大了些。” 但郎善彦是不可能去找刘太监的,他只能说:“老三,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郎善佑走的时候还很忧虑:“哥,你可一定要戒备着钮祜禄那帮人,族里好几个爷爷抽了大烟,还有那好赌的,正疯了一样到处找钱,你别被他们骗了!” “大烟?”郎善彦心中一惊,“郎世才沾了没有?” 郎善佑不说话,郎善彦看他的表情,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气道:“你还来管我,我看你才该快些收拾东西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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