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给我梳妆,我要亲自去一趟丹阳县主府。”苏妙嫣挺直了脊背,如此说道。 * 薛老太太称病已久,鸳鸯等人虽是丫鬟身,在薛国公府内却很有体面。 云枝不常去福寿堂寻她们说话,今日却破天荒地登门。 鸳鸯本是瞧不起苏莞丝主仆的,可因薛赜礼看重苏莞丝,她也不得不卖云枝点面子。 只见今日云枝簪着一支烁着光亮的金钗,换了身鲜亮的衣衫,来寻鸳鸯说话。 鸳鸯心里嫌恶,嘴上却道:“今日云枝妹妹打扮得好俊俏呢。” 云枝扶了扶鬓发里的金钗,得意地笑道:“这是我们姑娘赏下来的簪子,不值几个钱。” 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她这支金钗价值不菲。 “你们姑娘出手倒很大方。”鸳鸯心里疑惑,苏莞丝在薛国公府内寄人篱下,平日里最是穷酸,今日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云枝点点头,笑道:“往后别说是一支金钗了,我们姑娘要什么,世子爷不都得替她寻来?” “哦?”鸳鸯是真的起了兴致,问道:“此话怎讲?” 云枝立时轻声笑道:“姐姐还不知晓吧,世子爷要纳我们姑娘为贵妾,往后妹妹少不得要与姐姐多走动走动,还望姐姐疼惜。” 说着,云枝便将手里的首饰盒子拿给了鸳鸯瞧,鸳鸯被里头珠光宝气的烁亮闪了眼。 云枝愈发骄傲:“这是世子爷赏给我们姑娘的,往后这样的好处可都要落到我们姑娘身上了。” 她演出了一副穷人乍富的张狂模样,将鸳鸯恶心了一通,这才扭着水蛇腰往外书房去了。 等她走后,鸳鸯立时进正屋,将此事禀告给了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听后,面无表情地砸碎了手边的一套茶盏。 鸳鸯知她愤怒,怕她伤身,忙道:“老祖宗息怒,此事尚未作准,兴许是那云枝乱说的。” “昨儿金嬷嬷不是来了吗?我没见她,想来她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的。”薛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一个两个的都当我死了不成,这样大的事,竟也不过问我的意见。” 鸳鸯一听这话,就知晓薛老太太是不愿让苏莞丝做贵妾的。 正好,她也厌恶云枝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她便拱火道:“老太太瞧在老国公爷的面子上才将她收留了,她却起了坏心勾引世子爷。将来史家送了女孩儿过来,知晓了苏莞丝这个贵妾的存在,岂不是要怄死了?” 薛老太太握紧了手里的佛珠,捻来捻去,却怎么也捻不平心里的怒火。 她合上矍铄的眸子,出口的话音十分冰冷:“我们薛国公府从没有未娶妻就纳妾的先例,你去告诉唐氏,就说这事我不同意。” * 今日清风阵阵。 薛赜礼正在书房内草拟着宾客的名单。 他觉得亏欠了苏莞丝,便想着纳她为贵妾以做补偿。 妾室虽低人一等,可薛赜礼并无正妻,想来也没人会给苏莞丝闲气受。 薛赜礼一边提笔写字,心里却鬼使神差地想起苏莞丝清丽的脸庞。 恰有几阵清风拂来,吹起宣纸一角。 风动,他的心也一动。 不知不觉间,薛赜礼便将纸上的“莫家鹤如”的“如”字写成了“丝”字。 他顿感诧异,隔下笔,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冬儿叩响了书房屋门,将他从这情爱的沼泽里拉了出来。 “进来。” 冬儿捧着那首饰盒子进了屋,他眉头紧蹙,仿佛是愁苦极了。 “世子爷,云枝将这首饰盒子送了回来。” 薛赜礼扫了那首饰盒子一眼,他知晓这就是冬儿去珍宝阁给苏莞丝买的首饰。 “退回来了。”他拧起剑眉,问:“为何?” 冬儿摇摇头,只道:“云枝没有多说,可我看着她很喜欢奴才送的钗环,想必将这些首饰退回来是表姑娘的意思。” 苏莞丝不愿收薛赜礼送去的首饰。 这是何故? 冬儿抬眼见薛赜礼面色不善,忖度着开口道:“奴才想,是不是表姑娘还在生气?” 毕竟唐梦蝶使出这么阴毒的手段来害她,世子爷对唐梦蝶的惩罚却只是将她送回唐家,让唐家长辈们管教。 苏莞丝生气也是应该的。 薛赜礼印象里的苏莞丝从没有生过气,经由冬儿提醒,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是他让苏莞丝受了莫大的委屈。 “世子爷不妨去一趟月华阁,亲自将这首饰盒子交给表姑娘,再告诉她要纳她为贵妾的好消息,想来那时表姑娘定会十分高兴。”冬儿道。 薛赜礼沉吟半晌,便起身接过了那首饰盒子,当真往月华阁走去。 一路上,他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冬儿那一句“表姑娘定会十分高兴”。 苏莞丝会高兴吗?成为他的贵妾,天长地久与他在一起,她愿意吗? 如此想着,薛赜礼的心里也浮起了些期待与欢喜。 一进月华阁,整个院落都是静悄悄的一片。 红雨与红茹正在院子里晒被子,瞧见薛赜礼,立时上前来行礼:“奴婢们见过世子爷。” 薛赜礼点点头,眸光望向正屋:“你们姑娘呢?” 红雨指了指远处厢屋的方向:“姑娘在厢屋里追念她的娘亲呢。” 云枝不在月华阁内,红雨与红茹都离薛赜礼远远的,没有跟上去伺候他的意思。 薛赜礼便带着首饰盒子走到了厢屋门前。 日光灿烂,他立在门前望见了屋内的景象。 苏莞丝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身前桌案上摆放着一块木质灵牌,上头刻着她亡母的名讳。 她含着泪一下一下地朝着灵牌磕头。 “娘亲,今日是你的生辰。女儿无能,不能为你修葺坟墓,也不能大张旗鼓地为您做一场法事,可女儿会时时刻刻记着您的教诲。” 她泣不成声地说:“这辈子哪怕常伴青灯古佛,也绝不会做违背良心之事,更不会像您的姐姐一样为人妾室,最后却落得个被主母杖毙的结局。” 第70章 因为心悦,所以不让她做妾。 厢屋内,女子低泣的哭声飘入薛赜礼的耳畔。 他听得分明,表妹说要谨记着她亡母的教诲,此生,绝不为妾。 刹那间,薛赜礼觉得自己的心口发烫不已,一股难以言喻的窘迫席卷了他,让他仓惶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的确想让表妹做妾,并且还一意孤行地认为这是对表妹的补偿。 薛赜礼与旁人一样,都觉得以表妹的出身能成为他的贵妾,已是她的荣幸了。 这样的念头,极度傲慢、十分自私,根本没有半分对表妹的尊重。 时常听民间有节气的女子说,宁为平民妻,不做世家妾。 薛赜礼怔在原地许久,头一回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也如那位拜高捧低的人一样俗气。 他要补偿表妹,有千万种方式,为何偏偏要让她做妾? 这明明就是他自私自利,打从心眼里看低了她。 表妹虽出身不高,为人良善怯弱,却也自立自强。 为妾一事既违背了她亡母的遗愿,也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薛赜礼庆幸着自己先赶来厢屋听到了表妹的这一番真情剖白,而不是先向表妹提及要抬她为妾一事。 否则,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厢屋内的女子依旧在小声地低泣着,薛赜礼只觉得手中端着的首饰盒子十分沉重,压得他心口喘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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