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影。 每次都是因为她,被打板子因为她,掖庭失火也是她,不小心把春药怼这男人身上也是因为想报复她。 这次又是因为她。 咋招,那她贱轰轰的说她脸色苍白,她该回什么? 她回个她擦了粉?那她不得再给她安个妖媚惑主? 那她还能说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说什么都是错呗? 苏南初说着说着,就把头气恼的垂了下去,偏眸不再抬头看一眼。 等她安静下来,男人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既然冤枉,这段时间也是有人绑着你的手脚,堵上了你的口舌,让你有口不言,有冤不申的吗?” 话音不重,却如虎狼之嗥,闻者股栗,心胆俱寒。 殿内一瞬间静的比刚才更静。 苏南初心口猛然一震,然后抬眸,看清男人模样之后,又踟蹰着凝目缓缓低下头。 心绪突然比刚才更乱了。 原来他的怒火在这里,是啊,他本来就知道她跟许幻云的恩怨,怎么会信这么低劣的手段。 他在意的是,她被下了绿头牌,却好似乐得自在… 她心口一紧,攥了攥拳,每次都不跟他在同一个频道上。 襄嫔看见情况实在不妙,咬了咬牙,还是顶着风口站了出去,找个位置跪下:“皇上,此事嫔妾也有耳闻,也问过璋嫔妹妹此事,璋嫔妹妹性子沉静寡言,又甚少无人结怨,原本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这才认下了此事,谁知道反被恶人先告状。” 说着话,她看了一眼许幻云的方向,有种预感,她觉得就是她算计好的。 说不准让璋嫔说出来那番话,都是她算计好的。 后宫里什么时候安静过,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防不胜防。 “皇上,璋嫔妹妹平日里同皇上相处最是融洽,绝非会做出他人口中刻意避宠之事的人,还望皇上明察,还璋嫔一个公道。” 她又继续道,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 苏南初偏头视线落过去,沈璟之这模样都快炸毛了,屋子里大气都没人喘一下,这个时候还能替她求情,真爱啊。 还以为她说的要做朋友只是随口一提呢,没想到她真的放在心上。 鼻头有些泛酸,又回头,吸了吸鼻子。 但是此事现在根本就不在冤不冤枉,沈璟之这死玩意又犯抽了。 那比针还细的小心眼,真的是做皇帝的人吗? “皇上…”苏南初开口,话音又顿住,该如何解释? 她能说…原本她想着,他真想过来,下个绿头牌又怕什么?谁能拦得住他? “此事…嫔妾当时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才惹来贵妃娘娘降罚,自然没有脸面再去找皇上…” 她迟疑着道,声音越来越弱。 因为她感觉到男人身上越来越冷。 是发觉到她在说谎。 也是,她的性子不是这样的,以前告状告多了,早就留下那睚眦必报的形象了。 边上传来不知道谁的阴阳怪气声音:“降罚?娘娘这是说了什么话这么心虚,竟然把贵妃娘娘的好意,也看做是罚,莫不是除了此事,这永和宫还藏着其他龌龊事,皇上可要好好查一查,莫要让这种害群之马留在后宫里,为害诸位姐妹。” 苏南初本就烦,又听见这道声音,气冲冲的看过去一眼,但是现在明显不是顾她的时候。 她自己这里还一身骚呢。 她伸手去拉男人衣服,然后抿唇抬头:“嫔妾本来是想要解释的…” 解释个粑粑。 她蹙紧眉心:“但是,嫔妾前段时间确实身体不适,贵妃娘娘又说恐嫔妾伺候不好皇上,嫔妾在怎么着也不敢拿伺候皇上这事开玩笑。” 再说了,她肠胃不好,万一伺候他时候放屁咋整,她也是为了他好不是。 但是这里现在这么多人,她不好意思说。 第226章 用完了转手就推,是吗? “照你这么说,还是贵妃娘娘的错了?” 不知道哪个死嬷嬷又插了一句嘴。 苏南初脸色沉了沉,这下真忍不住了,瞪过去:“你耳朵是不是背?本宫哪个字提到贵妃娘娘有错了?” “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你是心里有鬼还是存心栽赃?” 她忍她很久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就一直逼逼叨叨。 时不时就飘过来两句,时不时就踩她一脚。 如果是被陷害,行,那是后宫的事,按宫斗流程来。 结果因为她避宠,这是她跟沈璟之的事,她们在这儿插个鸡毛掸子装孔雀,花枝招展给谁看? 一而再再而三在这里踩她,她还没倒下呢?着什么急? 那嬷嬷是许幻云身边的人,被这么一吼,顿时急眼:“娘娘,说话要讲证据。” “您刚才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明里暗里在说我们贵妃娘娘的不是。” 苏南初不耐烦瞥过去:“本宫说话要讲证据,那你们呢?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说过身体不适,求贵妃娘娘出面撤下绿头牌之事?” 呛许幻云呛不了,还不能骂骂她了。 “娘娘这是在狡辩。” 嬷嬷气得发抖:“此事就发生在宫道之上,来来往往多少宫女太监都听见了,娘娘还想要抵赖吗?” 苏南初冷哼了一声看过去:“那人呢?来来往往多少人都见了,兴师问罪这么久,怎么不把人带到皇上面前说道说道?” 你看看沈璟之理你这茬吗? “皇上。”苏南初又将目光放到沈璟之身上:“嫔妾是说错了话,让贵妃娘娘会错意,惹得皇上心里不舒服,嫔妾也认,但是现在皇上都还没说几句话,她一个下人在这里嚷嚷这么半天,是不把皇上,不把嫔妾放在眼里吗?” 死也他妈拉个垫背的,逼逼叨叨,就她话多。 “好一个伶牙俐齿。”许幻云走出来行礼:“皇上。” “既然璋嫔还想要个明白,不如就将那日在场的人都召集过来,也好让璋嫔心服口服不是?” 话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沈璟之身上。 气氛又一次静了下来,半天不出一个动静。 男人似乎忍了很久了,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将自己那双冷眸抬了起来。 在寂静之下,薄唇开口道:“都滚出去。” 不轻不重四个字,吹的众人脸盘子生疼。 许幻云恍若听错了话,皱着小眉头问了一句:“什么?” “皇上,此事还未有定论…” 就这么把后宫的姐妹们轰走了? 最起码也要让后宫做个见证,好服众才是啊。 沈璟之头都没抬。 “滚!” 又是更冷冽的一个字,劈头盖脸落下来。 众人瞬间噤声。 帝王身上威严十足,浑身散发着摸不着的煞气。 所有人顿时不再装傻,齐声麻利行礼:“嫔妾告退。” 仪妃走出去时,又不知道是何意味的瞧着许幻云勾了勾唇。 那得意的模样,顿时看的她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刚开口,男人那双冷眸就看了过来。 那深渊一般的视线,吓得她瞬间嘴唇哆嗦了一瞬。 只好收了话头,不甘不愿行礼告退。 走之前还不忘又给了地上跪着人影一个阴狠的眼神。 人烟顿时散尽,苏南初还在地方跪着,苦着脸瘪着嘴,呼吸轻轻开合喘着。 喘着喘着,不知道是不是幻听,身后好像还出现了一道呼吸。 她凝眉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襄嫔,她还在这做什么,沈璟之这么大火气,一会把她迁怒了。 蹙眉给人使了个眼色,让走。 襄嫔不知道考虑到什么,没走,又大着胆子开了一句口:“皇上,您息怒,璋嫔妹妹需要照顾皇子,难免分身乏术,一时没有考虑到位,还希望您看在二皇子尚年幼的份上,给璋嫔妹妹一个机会。” 襄嫔叩首,再起身。 她身后有番邦,再加上之前她侍寝再多,半年也不及苏南初一个月的恩宠,所以很少见沈璟之发这么大的火。 她一直以为皇上不爱管后宫之事… 谁知今日… 沈璟之动了动胳膊,那架势明显有怒火攀升的趋势。 苏南初发觉不对,连忙上去攥住男人衣袍:“皇上…” 唤了一声,她又回头,看向襄嫔:“快走啊,皇上下了旨,你想抗旨吗?” 下了令让滚,还敢待在这里,这不是往枪口上撞。 这罪名可就大了,她背后虽然有番邦,但是她是礼物也是把柄,她同样也代表着番邦,她的言行也同时是番邦的言行。 襄嫔还是有几分迟疑,她能行吗,皇上虽然轰走了众人,可是那身上怒火可是一点没消。 看的她直打哆嗦,怕的腿软:“皇上…” 女人手拽着自己衣袍不松,沈璟之低头伸手拉过来,苏南初的手上落空,握不住男人,没有安全感。 她便又伸手去拽,边拽边解释道:“皇上,此事嫔妾可以解释。” “嫔妾跟贵妃娘娘的恩怨,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她既然打定心思要陷害嫔妾,嫔妾如何躲得掉。” 苏南初转移话题道,忙将问题引到自己身上。 “是贵妃娘娘说嫔妾脸色为什么苍白,嫔妾就随口说了一句客套话,她就下了嫔妾绿头牌,现在她拿这个做引子陷害嫔妾…” 刚才许幻云在,她不好直说,现在人都走完了,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沈璟之抢衣服,她上去拽,而且还拽的死死的,死活不放手。 “放开。”男人难忍的呵了一句。 苏南初撅嘴放开他的衣袍,转手攥住他的胳膊,双手抱着:“皇上总该听听嫔妾的解释,她们在这里费了这么多的话,皇上都听得,嫔妾的话皇上就听不得吗?” 沈璟之眉心一跳,不拽他衣袍改攥他胳膊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朕身上动手动脚。” 这一声怒火冲霄的呵斥,苏南初暂且不说,把襄嫔吓了个够呛,脸色瞬间苍白。 这这这这…看着那恐怖的一幕,嘴唇哆嗦起来。 她好生不要命,竟然这个时候去拉皇上,在九族脑袋上乱跳啊。 苏南初还是不放,不服气的攥着更紧:“嫔妾没有,皇上之前说过不允许嫔妾把手伸进您的后宫,可是现在您后宫里的人一个个把手都伸到嫔妾身上,皇上为何不管。” “位高一级压死人,她莫名其妙就要下我绿头牌,我怎么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沈璟之推不开干脆不推了,直接将女人拽了起来,拎着手腕:“长嘴做什么了?以前告状那劲头呢,涉及到自己生死就知道过来找朕,用完了转手就推,是吗?” 这下轮到苏南初扒他的手了,手腕落到人家手里,用那大牛劲。 第227章 嫔妾想要的,皇上给的起吗。 “你轻点,你放手…”苏南初掰着。 要不是指甲还没长出来,她指定抠死他。 “我没有,是你自己没管好你的女人,她整天看见我就晃她那爪子,每天就堵我来回走的路上,你怎么不去管管她。” 这么多人都在后宫里闹腾,他就知道欺负她一个。 他手攥这么紧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力气多大吗? “疼…”沈璟之又把她扯近,挺进男人怀里。 苏南初下意识寻求支撑的攥紧他的胸口。 男人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窜入鼻翼,两个人贴的很近,她皱眉推搡着男人胸口,恼怒:“你别再用力了,我胳膊要断了。” “你整天日理万机,嫔妾只是后宫妃嫔,难不成就因为下一个月的绿头牌,嫔妾就要闹到皇上面前非得争个输赢吗?” “之前皇上不也对嫔妾说过,后宫姐妹雨露均沾,不妒是嫔妾应有之德,嫔妾哪里还敢因为这种事叨扰皇上。” “你放开!”妈的,他真用力啊。 胳膊就一条,攥断了他赔吗? 她都伺候他多久了,歇一个月怎么了? 跟犯了什么天条一样。 “吼什么?”沈璟之又低声呵斥,沉闷的声音带着凌厉。 苏南初简直要气炸了,她吼?他不用力捏她,她能吼? 这狗东西真他妈不要脸,恶人先告状不是。 “你又生气。”她又忍着开了一句口,看着男人那凶巴巴的模样,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都说了…” “你是皇上,我是妃嫔。” 他们地位什么时候平等过,她不知道他整天都在闹些什么。 “你召不召我侍寝,那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哪有权力做你的主?” “是,我是找你告过状,那我求过你必须帮我吗?你心里装着整个天下,我受些委屈对你来说重要吗?” 如果重要,许幻云为什么还不死? 那个女人几次置她于死地,不是她命大活过来了,就能抹杀她对她做过的一切。 苏南初情绪又有些不稳,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但是情绪上头,就是有些容易口不择言。 她把自己胳膊抢了回来,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沉闷起伏,又道。 “我是有时候越界,有时候耍小性子,那这些因为什么,你沈璟之心里没数吗?” 苏南初指着殿外那门额,目光锁在男人身上:“那都是因为你沈璟之还把永和宫当个玩意。” “哪天这里成了冷宫,又或者你有了新欢,有了下一个永和宫,我算什么?算下一个明婉清,还是算下一个孟雪映…” “等着你带着新欢把剑刺入嫔妾的怀里。”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总之苏南初很委屈。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有时候她也在想,她喜欢沈璟之吗?就像明婉清的那种喜欢… 但是得到的答案是,她不敢。 真的不敢,所以这也是她每次撞见男人生气,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生气的频道的原因。 因为她不敢相信帝王会有真心,更不会想到他会因为她找不找他告状这样的小事,兴师动众过来这一趟。 “又来欺负我。”眼泪滑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抬头四十五度往边上扬着眸子。 “又来欺负我…”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会害怕?你是君啊!你一言落下,伏尸百万,你就这么闯进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我又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总是怀疑嫔妾的心,那皇上呢,皇上的心在嫔妾身上吗?后宫这么多姐妹,皇上的心还有多少位置留给嫔妾。” “你一句话,我就得去掖庭,去诏狱…”苏南初扯了扯唇,眼泪湿漉了脸颊。 “皇上觉得嫔妾不够在乎,不如问问嫔妾,嫔妾敢不敢在乎,又或者,嫔妾可以在乎,嫔妾可以由着自己的心吗,嫔妾不想要同别人分享皇上,嫔妾不愿意看见皇上宠幸其他妃嫔,嫔妾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给的起吗?” 苏南初像是发泄一样,压抑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绪喷泄而出,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其实沈璟之… 他这种人让人爱上真的很简单,天花板的身份,数不尽的权力富贵,皇家出品的样貌,不输任何人的才智,单出一条就已经是绝杀,而他全都占上了。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能引来数不尽的女人为他折腰。 可是同样,面对天下女人尽收囊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国之君,他又怎么可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没有真心,只是一个光彩夺目的壳子,人会爱上,但是不会买回家。 况且她本身就没什么“钱”,怎么会去选择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漂亮又贵,还没什么用的东西,从来都是属于富人的消遣品。 苏南初擦着眼泪,呼吸带着抽涕的声音,即便一直隐忍着,胸口还是控制不住的迸裂欲出。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的沉重的鼻音,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又冒犯了。 但是她真的很努力再忍了,他想让她争宠,可是有没有想过,既然争宠,她就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宠幸别的女人。 他会听吗?他只会说,不妒是你应有之德。 那她还说什么?说出来自取其辱吗? 气到极致真的会笑的,苏南初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很想笑,她低头扯了扯唇,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得了一钱想千钱,得了一恩,想万恩,皇上是君,给不了嫔妾独一无二的宠爱,又何苦在逼着嫔妾去做一个整日怨天尤人的怨妇。” “嫔妾知足也算有错吗?” 第228章 以前,那不是还不认识你吗。 每次都这样,莫名其妙就生气,莫名其妙就生气。 爱不是束缚,占有欲才是。 他一国之君,坐拥天下,都会怕她心有异心,那她呢? 她就不会惶恐度日。 她就不会每日担忧着自己恩宠什么时候到头。 担忧着自己的命什么时候就不属于自己,担忧着哪天一觉睡醒,她又要去啃冷馒头。 担忧着自己又要去大牢,又冷又饿。 自杀不敢,死…也怕,活着…又很难。 哦对了,还不止,他想要什么哪怕对方不给,他也可以直接抢。 哪怕对方心不在他这里,他也能强迫把人留在身边。 而她。 只能去谨小慎微,看人脸色,一步步走的担惊受怕,孤立无援。 情种只生于大富大贵之家。 命都悬在刀下边岌岌可危的人,还有什么精力去考虑儿女情长,还有什么心思去想爱不爱这种笑话? 眼泪模糊着视线,凝结在眼眶里。 她哭的很委屈,情绪也很波动,沈璟之盯了许久,身上像蒙上了一层层迷雾。 他动了动单薄的嘴唇,泛着几分干。 他不是没有安抚过自己,也无数次告诉自己,她只是年龄小,她只是被后宫这些尔虞我诈吓到了,不敢去争,她只是性子内敛… 所以她只能被动的等着他去找她,等着他去教她… 但是他等了很久… 她从御前伺候时候就改不了告状的德行,后来更是装都不装直接找他明目张胆的求做主。 半点亏不吃的性子,唯独在被撤了绿头牌的事上,她比谁都悠闲自在。 从事出到现在,她一次未曾找过他,还有功夫在这晒太阳… 除了她根本不在乎他,他根本想不到其他答案。 几年的隐忍谋权,他早就不是意气用事的年纪,可是偏偏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迫切的想要寻个答案,迫切的想问个真相。 却从来没有想过… 她也会跟自己一样,也在担忧恐惧着对方的心意。 他怕她不肯动心。 她也怕他只一时兴起。 殿内沉寂了不知道多久,苏南初的呼吸沉重,沈璟之的胸口也在起伏。 在他终于垂下眸,动着手指准备去给女人擦下眼泪的时候。 手腕才刚刚抬起,女人就已经下意识躲了一瞬,然后跪了下去。 沈璟之落空的手僵在半空。 眉心随之紧紧蹙在一起。 女人就这么静静跪着,低垂着头动作惊乱麻利,强撑冷静的脸色,藏不住那骨子里的恐惧。 她又擦了一把眼泪,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即便一直在隐忍,胸口的跳动也掩饰不住她的惊慌。 她怕他… 从头到尾,从未变过。 悬着的手微微蜷了几分拳,心绪沉重不知道想些什么,凝了片刻之后,把手指探向女人跪着的脸上。 背着光的位置,阳光只高悬在匾额之上。 微弱的五彩光线若隐若现的晃过窗户缝隙,打过去一道飘着细小灰尘的光束。 苏南初垂着眸,淡粉色的衣摆堆在地上,身上不知道是什么花纹绣着淡淡金线,借着依稀的光线,似有微光流转,温婉华贵之色尽显。 男人手指划过肤脂如玉的脸颊,将女人淌下来的泪珠抹干净。 腰间束带紧系,墨色龙纹玉佩垂落,玄色龙袍幽潭藏龙,隐现金丝磷光。 一个垂眸赌气无声落泪。 一个在无人注意之处,目光深处的心疼和爱意肆意翻涌。 画面似乎在此处定格,无一人敢出声打破这幅和谐的僵局。 襄嫔吓破了胆子,此时恨不得自己瞎了聋了,头也不敢抬,冷汗还时不时冒出来几滴。 “回宫禁足,没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头顶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嘶…襄嫔抬了抬头,看见男人目光还是落在他手指碰着的人影身上,但是话… 应该是对她说的吧? 她连忙叩首:“是,嫔妾这就回去。” 说罢,连忙起身,但是跪久了腿脚不听使唤,一时失力差点又跌回去。 好在身旁的侍女及时搀扶住,两个人这才紧赶慢赶往外走。 李德有眼力劲的招呼乳母,乳母立马懂事,行了个礼,带着怀里的孩子退了下去。 走出门时,还不忘将门带上。 小眼神又最后看了一眼里边的人,才低下头把门关死。 殿内这下才真正只剩下了两个人。 等一切都沉落下来,沈璟之手指抹完女人微温的眼泪,才把手伸向女人面前:“先起来吧。” 声音还是不辩喜怒,平稳无波。 苏南初眼泪又往下落,她拿袖子又摸一把,微微偏了偏头,眉心紧蹙,没有理会。 沈璟之弯下腰,去拉她胳膊,女人还是没有动,任由他用力。 他动作顿了顿,而后攥紧,单手将人托起,低头随着浊气吞吐而出,开始放沉声音道:“朕不是顺位继承,朝堂也并非你所看到的这般风平浪静,不给朝臣一个能成为皇亲国戚的希望,怎么会让他们心甘情愿转投新君,老实本分的在朕手底下夹着尾巴做人。” “朕不让你把手伸进后宫,并不是朕就真看后宫比你重,前朝后宫密不可分,牵一发动全身,你有几条命去卷进那些不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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