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了一扇石头做的门,外面是成批死亡的流民,里面是规整的房子,墙面粉刷得透白,还有穿着大褂的男人,穿着旗袍长裙的女人,坐在人力车上的孩子,几十米远外甚至还有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有钱人慢悠悠地走着,在乱世里活出了盛世太平的模样。 “这车的主人一定很富贵,”沈笑笑嘀咕了声。 “很突出的那种富贵。” 村里的流民并不多,环视一圈也就十几个,姜厌想起石头门外聚集的那片流民,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点,沈欢欢找了个卖水果的阿姨问过去。 阿姨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告知了她们原因。 “你们只有半天的机会,如果找不到工作就会被巡逻的赶出去,村子就这么大,怎么可能养闲人,喏——”阿姨指了指不远处,“有专人盯着你们呢,工作别挑好赖,能找就赶紧找吧。” 见阿姨要赶人了,姜厌连忙又问了句: “我从没出过村子,不懂得多,我听说北边平原地带更太平,都是大城镇,这些人这么有钱,怎么来这么小的村子住着?” 阿姨嗤了声:“现在哪有太平的地方!” “连富老爷的太太都能成妓.女,女娃在学校好好念着书也能被外国大兵当众欺负,那女娃还是报纸上鼎鼎有名人物的玄孙女呢——算了,你们懂个啥!” “羚仁村仗着个地角原因,两边不打,外国大兵也少来,你们要是能进来就是祖坟冒烟,我当初可是给何老爷送了全数家当,好几个祖上老古董呢,要不也留不下来!” “你们自求多福吧。” 对羚仁村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大家都在顷刻间感到一股紧迫感,几小时找不到工作就会被赶出去,这地方只留最有用的人。 要么足够富贵,要么能给富人提供价值。 众人商议过后,开始从街角的商户开始找,但无论是蜜饯铺还是金银首饰铺,亦或是茶庄,酒店,里面的伙计一看到是饥饿的流民就把几人往外赶。 一条街二十几家铺子,众人每个停留时间都不到三分钟,一个多小时后,几人从街尾的印刷店走出来,脸色都有些不好。 流民,瘦弱的女性,还有个小孩。 三重叠加后,根本不会有店铺愿意要几人,哪怕瓶瓶主动说可以抛除她,都没有店铺松口。 饥荒年,数不清的流民进进出出,几人根本没有突出的能力。 或者说,几人本来可以很突出,但因为人设原因,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会什么又不该会什么,完全不敢用现代知识为自己提高筹码。 从印刷店出来后,众人来到了一个戏园前。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 高档的黑色轿车就停在这个戏园前,大概是因为这会儿没有戏唱,戏园的大门紧闭,门外的人来来回回,时不时就有人往这个方向看去。 “今晚是不是有奚诀云的戏?”有路人询问道。 “可不是吗,我都准备好了,多贵我都要来听!”有个穿着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感慨地摇头,“奚诀云成班主后就很少上台了,听一次少一次啊。” “听说王老爷想娶她做九姨太,也不知道…”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中年男人连忙止住了话题。 对面的男人赶忙捂住嘴,两人快步离开了戏园外。 听了全程的沈笑笑脑补出了一整套狗血剧情,本来还想笑,但想着几人如今的处境,彻底笑不出来了。 “哪里能要我们啊…” 她把脚边的石子踢开,双手合十不停碎碎念,“也不要钱,我们吃的少,能给个住的地方就行,多破的地方都能住呀。” “谁收留我们我感激你一辈子,出去以后给你烧香,我还可以做任务攒积分帮你改下辈子命格,求求求求…” 说到这儿,沈笑笑忽然想到能量场解决后背后灵的下场,搓了搓脸,没再继续说。 从背后灵的角度出发,巴不得他们找不到工作才对。 众人准备再回刚才的店铺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命去试探人设了,这地方肯定有适合几人打工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家。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戏园内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唱戏声。 虞人晚出自戏曲世家,哪怕被族群除名了,但自小在长辈们的唱戏声里长大,对戏曲的鉴赏能力非常高,她本来也准备走,但听到几句唱词后,忽然走不动道了。 “好厉害。”她轻声说了句。 “特别...特别厉害。” 说完她下意识走上戏园外的台阶,趴在拇指大的门缝里往里偷看,透过狭窄的门框,她看到了戏台上的人。 台上的伶人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孤身一人站在台上,她脚步轻盈,柔顺的黑发高高盘起,戴着宝蓝色的如意冠,穿着黄蓝相间的鱼鳞甲,白色的袖子甩起,手往前一指,再往回一扣,衣袖轮转间,露出浓墨重彩的眉眼。 虞人晚屏住了呼吸。 她看过许多人唱戏,其中不乏大家,甚至她的家人就在国家级剧院唱过戏,但从没人给过她这种感觉—— 明明身形纤弱,却只要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金戈铁马的感觉来。 虞人晚不知道这是女人本身的气质,还是她扮演的虞姬的气质。 此时台上的伶人已经抽出鸳鸯剑,倒退数步,把剑横在了脖颈间。 她唱出了《霸王别姬》的著名唱词: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也就是这刻,虞人晚忽然听到耳边“叮”的一声响,唱词停止,戏腔远去。 因为沈欢欢说过这种情况,所以虞人晚反应得很快。 她迅速抬眼向半空中看去。 悬浮在空中的几行黑字格外清晰—— 第130章 方叙语 看着三个选项, 虞人晚舒了口气,表情变轻松了不少。 这次的答案很明显,选3。 因为“选项1”和“选项2”都犯了忌讳。 自古以来, 戏班都有个规矩, 即只要搭了台开了嗓,没人听也得唱完,戏不能断。 而无论是喝彩还是接唱都会打断对方的节奏,现在的唱词还没到节骨眼, 马上就要跟下一句, 根本不适合叫好, 至于自顾自接上下一句,这就更没礼貌了。 对方唱得好好的, 你一个唱得远不如人的跟上了, 打断别人的戏,犯了忌讳, 最后还说想要加入戏班子,对方怎么可能答应? 本来乱世戏子地位就低,在下九流中排第七,还不如青楼娼妓,他们最想要的就是尊重。 既然她们想留在这里,首要之处便是尊重对方, 不能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罢虞人晚就把手指伸向了“选项3”。 但就在距离选项几厘米的地方,她的手指倏地停住了。 虞人晚抿了下唇,重新看起这几段话,或者说, 她重新看向选项前的最后一句话。 ——戏园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她现在选错了, 死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其他人。 毕竟她们已经被所有店铺拒绝过了,从这句话来看,那些店铺不会因为她们再去一遍就答应她们,进戏园就是她们必须走的剧情。 当意识到自己竟然背负起别人命的时候,虞人晚忽然就不敢选了。 她紧张地咬起后牙,开始给自己选择“选项3”找更多的理由。 但她发现不能细想。 因为“选项3”只是她作为虞人晚想选的,她讨厌出头,讨厌不讲礼貌,讨厌不尊重人,她觉得对方唱得好,只想安静地听完这场戏,但这些只是她讨厌,她想要,却不一定是她的人设。 她还不清楚自己人设的性格。 想明白这点后,虞人晚看着还剩三分钟的倒计时,整个人都开始发寒,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疯狂去想刚才沈欢欢说过的经历,还有姜厌分析的话。 ——沈欢欢是在即将ooc,走出全新人设线的时候,被背后灵安排了答题,让她的人设回归正轨。 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虞人晚开始回忆自己刚才的举动,刚才姜厌已经明确让大家再去刚才的店铺转一圈,按照她对姜厌的信服程度,她不可能不听的,即便听到喜欢的戏,也肯定会第一时间跟着姜厌跑。 但她是怎么做的? 虞人晚回忆起自己刚才趴门听戏的举动,发现她是“下意识”,她的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在往门缝里看了。 所以这就是她的人设。 学过戏,喜欢听戏,有一定鉴赏能力,憧憬台上的伶人。 只是因为她的人设和她本身在这点上高度重合,所以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明白这点后,虞人晚飞速瞥了眼还剩一分半的倒计时,控制住手心的僵麻,把手压在飞速跳动的心脏上。 既然她们的人设如此相似,背后灵又为何会开启答题? 答案很显然。 因为哪怕她们对戏的喜好一致,但在这种场景下,她们会做出的选择完全相反,如果是虞人晚站在门外,必然会一声不吭地安静听完,这种举动不符合她在能量场中的人设。 所以与她相反的行为,便是她的人设。 即“选项1”和“选项2”。 两相对比下,“选项2”明显更合适些——虽然不礼貌但可以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符合她奔波数天终于到达羚仁村,担心被赶出去的心态。 她的人设是孤注一掷的。 哪怕知道会被厌烦,也要引起台上人的注意,毕竟安静听完戏又能怎样呢?伶人在戏台上是入戏的,眼神不会乱瞟的,根本不会关注到门外的她。 想罢,虞人晚看着还有十五秒的倒计时,控制住僵硬的手指,往“选项2”上戳去。 大概是为了说服自己,她一边选择一边小声道:“我是个流民,我只想活下去。” 说罢她死死闭上了眼睛。 半秒后,虞人晚是被莫名力量控制着睁开眼的。 她看见门外自己的脸上憧憬又挣扎,在台上人唱词落下的两秒,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似的,大声接上了唱词。 因为行程劳累,她的嗓音沙哑无比,虞人晚心里难堪得要命,但音调却越唱越高。 “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她用手死死把这门框,努力婉转地唱道,“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唱完这两句词,虞人晚看到自己留下了两行泪,满是灰尘的脸上多了两条清晰的道子,滑稽得可怜。 平稳呼吸后,她抬头往戏台看去,可戏台上的人没有看她一眼。 那人用比她动听合适数倍的唱腔唱完了同句词,而后好像无事发生般往后唱,虞人晚脸上的泪流得更凶了,她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明明好长时间没喝水,已经出不了汗,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后背上全是湿漉漉的汗。 她在地上跪了很久,直到台上的虞姬倒在地上,而后站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谢幕。 再之后, 缓缓走向她。 虞人晚也在这时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她保持跪着的姿势没有动,只是仰头看。 “我叫奚决云,”那伶人说。 虞人晚愣了愣,连忙点头。 “唱腔不稳,气息不足,转音处也有错,”奚决云身上戏服的颜色极亮,唱腔也饱满动人,但实际的声音却很冷清。 “你唱得一塌糊涂。” 她说着不近人情的话,打量虞人晚的时候,就像在打量一个物件。 选错了。 虞人晚面色瞬间惨白,长久未进食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但奚决云接下来的话让她止住了动作,迅速抬起脸。 “不过情感不错。”奚决云说道。 她垂下眼眸: “气息能练,情感只能自己把握。” “我知晓你的意图,你可以留下来。” 虞人晚甚至来不及狂喜,后怕和恐惧就全部涌了上来,她像是忽然被抽走了精气神,身子难受地弓起来,姜厌上前扶住了她的身体。 奚决云看了她们一圈,视线落在沈欢欢的脸上。 “你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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