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公园野战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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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顾律师，你还年轻你不懂，我和我家老曾，那是二十来岁就认识了，那时候他什么......” 对方的倾诉欲上来了，顾南烟就在这头认认真真的听，感觉脖子有点儿不舒服，她就拿着手机趴在床上了。趴下去后，还捂着电话看着陆北城，小声说：“客户，闹离婚在呢！我先安慰一下。” 陆北城淡漠的瞥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结果这客户一聊，就从三十年前她和她老公怎么认识，怎么陪他打拼，做了几次月子，生了几次娃说起。从八点多说到快凌晨转钟，说到顾南烟不知不觉趴在床上睡着，中年女人还在说她这么多年的不容易。陆北城却一直都没有睡，差点儿都听崩溃了。此时此刻，才深刻的体会到，顾南烟不爱哭，顾南烟话少是多大的优点。要不然，他分分钟能被逼疯。边柜上的复古大钟，时针和分针刚刚到12点的时候，中年女人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顾律师，让你听了这么一个晚上，真是难为你了。”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歇息。” 拿起顾南烟的手机，陆北城淡淡道：“嗯！” 电话那头，女人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压根儿没注意到和她说话的是男人，又和陆北城唠叨了两句，才终于把语音挂断。啪！把顾南烟的手机扔在一旁，看顾南烟就这么趴着睡着了，再想想她回来的时候，挽着他胳膊一脸笑的说，陆北城，生一个呗！陆北城的脸色就臭的不要不要了。每次都给他画饼，等他动摇了一下，她就把他晾一边不管。心里气不过，所以顾南烟的腿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陆北城冷不丁就把她踹开了。关掉屋子里的灯光，不动声响在顾南烟旁边躺下去的时候，只见顾南烟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嘴里还喃喃嘀咕：“陆北城，你丫......” “你别......” 每到关键字，陆北城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不过那语气，不是什么好事情。 “陆北城。” “在。” 淡淡地应了她一声，陆北城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夜很静。床头的小夜灯散着久违的烟火气息，陆北城缓缓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陆北城，你比我更贱。 ——要是没有这些，没你陆家，我能和你到这一步？那一次，他打了顾南烟一记耳光。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也是唯一一次。从前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对顾南烟动手。往事不堪回首，陆北城关掉床头的那盏小夜灯，就把眼睛闭上了。第二天早上，顾南烟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陆北城已经在落地窗那边穿好衣服，已经在系领带。看陆北城已经收拾好要出门，顾南烟睡眼朦胧的说：“陆北城，今晚把上个星期的补上。” 昨晚是想把正事给办了，结果自己怎么睡着的，她都不记得了。没有理会她，陆北城套上西装外套就出门了。到了楼下，夏程和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他。上了车，接过夏程递过来的资料，陆北城没什么情绪的问：“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副驾驶室，夏程转身看着陆北城汇报：“叶秘书她妈妈昨晚犯病了，现在都处理好了，她弟弟暂时帮她安排在老师家住。” 紧接着，夏程又说：“叶秘书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好。” “你多盯着一点。” “好的BOSS。” “对了BOSS，法务的转接手续已经办好了，以后公司的法务由朝阳律所负责了。” 陆北城面露嫌弃：“顾南烟她只打离婚案会什么公司法，以后法务的事情，都经我这边一道。” 夏程：“我明白了，BOSS。” -- 别墅那头，顾南烟收拾出门之后，直接就奔法院去了。她今天有个案子开庭，仍然是陆北城看不上眼的离婚案。她手头，除了陆氏集团的项目，剩下的几乎全是离婚案，或者一些扯皮拉筋的民事案。尽管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叮嘱过陆北城，让他今天晚上要回来。陆北城却压根儿没放在心上，顾南烟忙完工作回到家里等到快睡觉，陆北城也没有回来。后来的几天，他也没有回来。直接采取了过期作废的方式。周五这晚，和沈离他们一块跟几个领导吃完饭，陆北城正准备让司机把他送回御临湾时，夏程心急火燎的敲开了车窗玻璃：“BOSS，叶秘书出事了。” 与此同时，家里。顾南烟加完班回来，江嫂就兴冲冲的跟她汇报：“少夫人，少爷刚才打过电话回来，说今天等会儿回来。” 江嫂知道，他是不好意思直接打电话告诉顾南烟，所以给家里打的电话。把包递给了江嫂，顾南烟笑着说：“行，那我先上去收拾一下。” 然而，她把自己从头到尾洗的香喷喷，还穿了新买的睡衣，却等啊等，迟迟都没有等到陆北城回来。眼看都快十一点了，陆北城还没有回来，顾南烟也没有心情工作了，啪嗒把手中的案件资料扔在桌上，拿起电话就给夏程打了过去：“夏程，陆北城他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回来的吗？” 电话打给夏程，顾南烟也是无奈之举。因为‘那一次’之后，陆北城不接她电话了。有什么事情的话，都是夏程在中间传达。夫妻做到这个地步，顾南烟挺自嘲的。电话那头，夏程说：“少夫人，BOSS这边在处理一点事情。” 停顿了一下，夏程接着说：“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您还是别等了。” 夏程说陆北城不回来了，顾南烟啪嗒把电话挂了。你不回来可以啊！可你别打电话通知家里啊！给人希望，又给浇一盆冷水，这办的是什么事？啪！手机被不耐地扔在书桌上，顾南烟抬手推了一把自己乌黑的大波浪长发，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窝火。她澡都洗了，衣服都换了。结果最后不回来了。再这么下去，她真怀不上孩子了。而且这日子一天天又过得快，前不久觉得还有一年，眼下就只剩十来个月了。心里不太平衡，顾南烟拿起手机就给陆景阳打了过去：“景阳，你回来了吧！你帮我查查看，看你哥今晚在忙什么？” 电话那头：“没问题，给我三分钟。” 陆景阳是陆北城的堂弟，也是顾南烟和周北的同学。在顾南烟和陆北城两人之间，陆景阳是无条件，死心塌地的站在顾南烟这边。没多大一会儿，陆景阳的电话就回过来了。听着陆景阳的汇报，顾南烟的脸色渐渐冷沉，最后浮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她还以为自己能把陆北城留住呢！ —— 病房里。两手抄在裤兜，陆北城看叶楚还没有醒过来，他从兜里拿出左手，看了一下腕表，看已经快零点，他脸色不太好了。一旁，夏程小声道：“BOSS，少夫人刚刚打电话过来了。” “嗯！” “要不您先回去，叶秘书这边我看着。” 左手再次揣进兜里，陆北城轻呼一口气，叶楚突然拧着眉眼醒过来了。几经挣扎和适应，她睁开眼睛看到陆北城的那一刹，苍白的脸，眼圈一下就红了。泪眼朦胧的看着陆北城，她哽咽的喊了他一声：“北城。” 叶楚醒了，陆北城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阴沉。夏程见状，则是带着些严厉说：“叶秘书，你太糊涂了，要是今天发现晚一点，你就救不回来了。” 夏程说完，叶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两手撑在床上把自己支起来，她看着陆北城哭着说：“北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想给你添麻烦，只是想到我家以后的日子，感觉看不到头，我才一时想不开的。” 抹了一把眼泪，她又保证：“我以后不会犯糊涂的，不会再干傻事的。” 吃了小半瓶的安定，要不是夏程安排的钟点工发现的及时，她这次估计真没了。垂眸看着眼泪婆娑的叶楚，陆北城淡声说：“你以后的生活不会那么艰难，你不需要想太多。” 叶楚她爸前些年车祸没了，她妈妈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她还有个弟弟才九岁。要说生活没负担是不可能的，但她在陆氏集团的工资并不低，而且和陆北城还有这层关系。陆北城是不会不管她的，再不济也会让夏程帮忙打理她的生活。陆北城给的承诺，叶楚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仰头望着他：“北城，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你会帮我的对吗？” 看叶楚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着自己，陆北城右手在裤兜里动了一下，最后却还是没有拿出来，没有把叶楚的手拿开。他低头看着她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夏程。” 夏程赶紧在旁边补充：“叶秘书，BOSS最重情重义，他不会不管你的，你以后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找我的。” 她对BOSS有救命之恩，她生活上的事情，BOSS肯定会帮她的。她能留在秘书办，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主仆俩的承诺，叶楚缓缓把手从陆北城的手臂拿开了。她说：“北城，谢谢你。”又看向夏程：“夏助理，给你添麻烦了。” 叶楚醒了，陆北城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本来是想回御临湾，但是想到上次在城老宅惹她不高兴，她背对他睡了一个晚上，这次回去多半也是同样的情况，陆北城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让夏程把他送回另外的住所了。医生让叶楚在医院住几天观察，陆北城偶尔还是去看了一下。毕竟，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多多少少也和他有关系。陆北城这几天的行踪，顾南烟是知道的。早已司空见惯，便只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没再把陆北城的承诺当回事，没再盼着他回来了。心凉了，也就那么回事了。秦海云那头却不依了，得知陆北城这几天都去医院看叶楚，好些日子都没有回家，她直接在家里骂了起来：“那个小狐狸精，十有八九是苦肉计，她就是看北城和南烟的关系好转了。” 佣人：“那可不是。” 秦海云：“不行，南烟不管，我可容不了她作天作地。” 说罢，就让司机把她送去御临湾了。所以顾南烟下班回到家里时，一眼就看到秦海云气乎乎的坐在客厅里。一惊，顾南烟把包递给了小佣人，看着秦海云问：“妈，你怎么过来了？” 顾南烟的声音传过来，秦海云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再不过来，北城他就不是你老公了。” 顾南烟一笑：“妈，没那么严重。” 尽管顾南烟心态好，秦海云也没有被她感染，拉着她把叶楚骂了一顿后，她就给顾南烟递了一张支票。看着秦海云递过来的支票，顾南烟半解不解，狐疑地问：“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秦海云递过来的支票，顾南烟半解不解，狐疑地问：“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海云说：“叶楚这么黏着北城，不过是想从北城身上捞一笔，她要钱，咱们娘俩给她就成了。” “所以南烟，你把这张支票拿去给她，让她带着她妈和弟弟离开A市，要不然她休想从北城那边捞到一分半毫。” 看着秦海云那张两千万的支票，顾南烟哭笑不得了。秦海云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这个时候怎么犯糊涂呢！ “妈，我要是这样去找叶楚，那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她不会拿这钱，不会离开A市的。” 她如果真拿这支票去找了叶楚，那就是把自己往死里作，把自己和陆北城离婚的事情提前提上日程。她孩子都还没有怀上呢！秦海云却说：“南烟，这事你听我的，肯定错不了。” “你先去把支票给姓叶的，我后脚再去找她，她肯定顶不住压力的，不然她到哪去挣这两千万？怎么养她妈和她弟弟。” 顾南烟：“妈，这事......” 顾南烟话还没有说完，秦海云打断了她：“南烟，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姓叶的花花肠子多，你玩不赢她的。” 看秦海云情绪大，顾南烟便没再和她讲道理。不是她玩不赢叶楚，而是陆北城的心不在她这里，她手脚越多，反倒输得越惨。因为裁判的心都是偏的。 “南烟。” 秦海云再次喊了她一声，顾南烟回过神，接过她的支票：“行，那我跑一趟吧。” 秦海云这么坚持，顾南烟只好顺着她，要不然让她先出手，事情只会弄得更难看。闹大了，对她和陆家的名声都不好。收了秦海云的支票，顾南烟第二天就约叶楚见面了。咖啡厅里，她也没和叶楚多说什么，只说让她拿着钱带她妈妈和弟弟离开。叶楚则是顶着一张煞白的脸，一声没吭。然而等到了中午，夏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少夫人，BOSS让您下午有时候来公司一趟。” 接完电话，顾南烟无奈的笑了。陆北城为什么找她，她几乎也猜到了。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她打开陆北城办公室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叶楚委屈巴拉的站在他椅子旁边。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只见陆北城冷着脸将上午那张支票摔到她跟前：“这是你给她的？” 陆北城刚把支票摔出去，叶楚便委屈的解释：“南烟，我和北城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真的误会我们了。” 叶楚一副受害人的模样，顾南烟理都懒得理她，若无其事拉开陆北城对面的椅子，漫不经心的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笑道：“怎么着？你的小姘头看不上？” 之后，又说：“要不你给我两千万呗！我让人把离婚协议起草出来，我成全你俩。” 顾南烟的不以为然，陆北城直接黑了脸。一旁，叶楚也诧异了，看着顾南烟，小声道：“南烟，这才两千万。” 她是顾家大小姐，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因为两千万离婚。这时，顾南烟才抬头看向叶楚，淡淡地笑说：“你和他情比金坚，我和他就值这点。” 那次在老宅，他宁愿去洗手间解决也不碰她，还有放她鸽子陪叶楚。这次又为了她，当面质问，怪责她。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就算再好的脾气和耐心，她也有心累，也有想放弃的时候。这次给叶楚支票，她也做好了大干一架的准备，做好了陆北城借题发挥的准备。顾南烟的轻描淡写，陆北城看着她，心脏突然狠狠抽了一下。盯着顾南烟看了一会儿，他转脸看了叶楚一眼：“叶楚，你先出去。” 陆北城让她走，叶楚便交代：“北城，南烟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误会，你别和南烟吵，好好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说完，又劝了顾南烟两句，这才离开了陆北城的办公室。走廊里，叶楚关上房门转身时，不禁回头看了办公室一眼。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很羡慕顾南烟，因为只有顾南烟才能激起陆北城的情绪，才能让他在意。尽管只是生气。办公室里。顾南烟见房门关上了，她抬手就把陆北城刚刚摔在跟前的支票收了起来。陆北城见状，抬头问：“顾南烟，你真不想过了？” 陆北城的问话，顾南烟抬起头，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陆北城，对于你，我已经很努力了。” 言下之意，到底是要离还是要过，全凭他陆北城一句话，她顾南烟绝不挽留，绝不拖泥带水。其实这两年来，陆北城如果真把离婚协议摔她脸上，真铁了心要离，她也不会强求的。就算以后当不成妈，生不了孩子。就算她曾经很喜...... 人活着，多少还是要有点尊严，能死乞白赖一阵子，可你不能死乞白赖一辈子啊！顾南烟淡淡地语气，淡淡地字句，陆北城突然不接招了。他说：“我等下还有会，我让夏程送你回去。” 顾南烟落落大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夏程却一根筋，陆北城让她送顾南烟，他就死活非要送。顾南烟被他整得哭笑不得，就把车钥匙扔给了他：“那你开我的车吧！等下自己打车回来。” 接过顾南烟的车钥匙，夏程打开车门就上车了。片刻后，车子启动了，夏程双手握着方向盘，转脸看了顾南烟一眼说：“少夫人，其实BOSS和叶秘书不是你想的那样，前些日子叶秘书家里出了点事情，她自己也不太好，所以......” 夏程话没有说完，顾南烟打断了他：“你老板都不怕我误会，你替他瞎着急什么。” “BOSS他是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顾南烟笑了：“那就让他继续不好意思呗！” “少夫人，真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