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毫的俗世热闹。 “也就吃过一次。”她出神地想,“那是蓉……” 她忽然住了嘴,神情黯然,摇了摇头。 凌妙妙贴在慕声身后,从他身侧艰难地探出个头,左手托着他的手背,右手半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从盆里挑了一团饺子馅,放在了皮上:“这是放馅。” 柳拂衣看得好笑:“妙妙,你自己半桶水,还教人家。” 凌妙妙咳了一声,没搭理柳大哥的讥笑,松开了慕声的手,拿手比划着:“封上,封上就可以了。” 慕声将饺子皮缓慢地对折。 “对对对,封上。”凌妙妙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手。 他用力掐了边,咕叽一声,饺子馅从后面漏了出来,径自掉下来,凌妙妙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接,捧着掉下来的饺子馅,笑得东倒西歪,肘搭在案板上,人已经蹲了下去。 慕声本来有些紧张,只是见她似乎异常高兴的模样…… ……那,多包坏几个倒也无妨。 凌妙妙笑够了,才撑着案板站直,对着柳拂衣无比得意地说:“终于有人比我还不行了。” “……” 慕声垂着眼睫,揪着她的衣服,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忽然看见她侧脸沾了一小块面粉。 他的鼻尖贴近了她的脸,停顿了一下,挨了上去。 凌妙妙都被他亲习惯了,没有躲闪,谁知他这次不知怎么回事,看上去像是亲吻,实际却照着她的脸颊猝不及防地舔了一下。 凌妙妙让这一下弄得一个激灵,回头呆愣愣地望着他,杏子眼里泛着水光。 “有面粉。”少年无辜地抹了抹嘴。 妙妙诧异了:“生面……” “嗯。” “能吃么?” 妙妙见他一脸平静的模样,有些怀疑自己的常识了,思索了半晌,又歪着头,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好吃么?” 慕声漆黑的眸望着她,显得异常专注,眼底浮现了一点危险的笑:“甜的。” 他甜腻如罂粟花的表情只维持了两秒,还来不及阻拦,凌妙妙已经一指头蘸着案板上的面粉,狐疑地伸进了嘴里。 慕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凌妙妙:“呸!” “骗人!” * 桌上碟子架着碟子,很快摆满了,红烧肘子,清蒸鲈鱼……自己做的菜,卖相自然是比不上酒店,可是做了这一桌子,足足花了主角团一天时间,真正端上桌的时候,倒格外有成就感。 一壶热酒倒进杯子里,凌妙妙啄了一小口,热辣辣的滚烫触感直入肺腑,些许上了头,热泪盈眶。 来到这个世界这些日子,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别喝多了。”慕声见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桌子不说话,顿了顿,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下来,一筷子蔬菜塞进她嘴里,“压一点。” “阿声你……别那么紧张。”柳拂衣笑着摆摆手,显见的有些喝高了,完全无视慕声不悦的注视,满脸兴奋,“今天高兴,喝醉也没关系,来,妙妙,柳大哥敬你。” 凌妙妙开开心心地和柳拂衣碰了杯,扭过来,单方面跟慕声捏在手上的杯子又碰了一下,才喝下去。 少年手上的杯子被她清脆地一碰,些许酒液溅了出来,他的神情微微一动。仿佛有人清脆地敲了一声锣,积蓄起来的那一点儿醋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慢慢地将溅在手指上的酒蹭在嘴唇上。 “柳大哥,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呀?”凌妙妙撑在桌上问。 她是真的好奇,出场便如神仙人物的男主角,看起来好像没有过童年似的。 “我小时候?”柳拂衣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边绽开一个笑,回头望了一眼身旁的慕瑶,“告诉你也无妨。” “我不像瑶儿长在捉妖世家。我生于世井,家境算不上宽裕。”他笑道,“小时候,我成天爬树掏鸟窝,躲起来不去学堂,跟着个游手好闲的道士学画符,让我爹追在身后,抄着棍子打。” 凌妙妙听得目瞪口呆。 “他老人家自然打不到我。”柳拂衣笑起来,罕见地露出了少年般得意炫耀的神色,“因为我会上树。” 连慕瑶都禁不住笑了,用手背遮着嘴,将头扭到一边:“少说两句。” “后来那个游手好闲的道士成了我师父,开始正式教我画符,可没画几年就死了。临终之前塞给我一座塔,放我自行闯荡江湖去了。”他单手摸了摸怀里的九玄收妖塔,咂咂嘴,“然后就变成你们现在看到的模样。” 他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用筷子“当”地敲了一下碟子边,兴致勃勃:“瑶儿,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妙:呸呸呸呸!子期怕不是个傻子。 声:……套路女朋友玩脱了怎么办QAQ 柳好感度已达到99%,已到达胜利前夕。请再接再厉。” “系统提示:触发任务二优秀任务奖励激励,奖励内容,请宿主尽快使用。提示完毕。” 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过后,一切重归风平浪静,依旧是冷嗖嗖的冬日早晨,半垂的帐子围拢出一方安全封闭的空间,安稳得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凌妙妙半天没能回过神来,直到感觉到自己下意识握紧的手里多了一个硬质的东西。 她摊开手掌一看,一枚小小的不规则厚玻璃片,将她的蜿蜒的掌纹放大了。 “系统,给错了吧?”妙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钥匙……这不是回忆碎片吗?” 没有得到回应,她叹了口气,小心地睨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黑莲花坐骑,拢起手掌,准备将它轻手轻脚地收进怀里。 那小巧光滑的玻璃片就在她翻过手掌的一瞬间,不慎从她手里滑了出去。 妙妙倒吸一口冷气,伸手在虚空里捞了一把,没能抓住。 她瞪大眼睛搜寻,本该掉在床上的回忆碎片就好像掉进海里的一滴水,瞬间消弭于无形。 她僵坐着,脑子里空白了两三秒,迅速在被褥间摸索起来。 摸过了两侧,摸到了慕声身上,手腕冷不丁被他反手一抓,紧紧攥住了,少年的眸子里带了一点舒适的迷离,好像是刚被顺了毛的猫。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将妙妙的手拉到唇边亲吻,极尽缠绵。 凌妙妙坐立难安:“……不是,我找东西。” “……”他顿了顿,终于一倾身子,放她从腰上下去,“找什么?” “你别动……”妙妙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躺好,小心扎着你。” 她用胳膊粗鲁地挽了一下滑下来的头发丝,瞪着眼睛看着床。刚才那块碎片好像一只滑溜溜的小鱼一样,钻了出去……难道回忆碎片掉了,就像落地的露水,直接消失了? 她感觉到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手从两侧拍打过来,直摸到他身上,慕声乖巧地一动不动,她像搜身的安检员一样快速摸过了他的衣服。 等一下…… 她的手僵住了,慢慢摸回了他的胸膛,又伸手压了压,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霎时倒流。 慕声感觉到她的手忽然间急切地从领子里钻进去,指尖上还带着冰凉的冷汗,摸在了他胸膛。 冰冷光滑的,像是摸到了无生命的一块顽石。 凌妙妙的指尖触到镜面般的表面的瞬间,感受到了被盖在其下的,隐隐的心跳,像是冰封中的微弱的火焰。 ……嵌……嵌进身体里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瞬间冻成了一座冰雕,牙齿都在打颤:“……你有感觉吗?” 她的声音有些异样,慕声抬头一看,发现女孩儿的脸色都灰白灰白的,心中也跟着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的手覆盖在他胸口,带了点儿哭腔:“没有感觉吗?” “什么?”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碰到她的一瞬间,天地骤然褪了颜色。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牵拉变形,破开一个大口子,旋即碎成了片片雪花。 雪花飘落下来,像流星拖了长长尾巴,极缓慢地渐变作透明的雨。 雨丝纤细,狭长,斜斜织着。撑开的纸伞上绘有点点红梅,被雨水氤氲开来,伞面是淡淡的粉,从半空中看,像一朵开在山岗上的花。 这朵花沿着黝黑蜿蜒的山路,慢慢移动着。 握伞的手苍白纤细,十指的丹蔻红得逼人,像是雪白皮肤上的几滴鲜血。 她的步子很稳,却透露着急切,径直踩过了几个水坑,裙摆都被渐起的泥水沾湿了。 滈河在侧,她沿着河水的支流走,水面上映出她的一点倒影,红裙,苍白的下颌,和斜支出的伞骨。 无数小小水花将她的影子拆解扭曲了,又迅速重聚在一起。 仿佛被地上的风拖住了脚步似的,她走得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重。 终于,她驻足在河岸边。在长满青苔的大石上缓慢地坐了下来,倾头往河水中看。 倒映出的女人的脸,被水花打得模糊不清,似乎含着恶毒的笑意:“自以为是。” 她低眸看着她,自嘲地一笑,不作他言。 倒影中的她又开口了,讥笑着,仿佛那不是虚幻的倒影,而是被困在水中的活的魂灵:“真可怜,你也不过撑这一时半刻。” 雨势越发大了,水面上被溅起一层细密的白雾,雨水顺着伞汇成小溪,哗啦啦地浇在了石头上,她额角的头发都被沾湿了,贴在白皙的脸侧。 她纤纤的十指扣住旁边的大石,勉强支撑着自己起身,手指几乎因用力而变形:“放我走。” 水中的影子在漩涡中几乎看不清楚面目:“我巴不得他死。” 她轻笑一声,静静盯着水面,似乎含着一点嘲笑。握着伞的手轻轻抖着,半晌,她才开口:“你活着一天,他们就不可能让他死。” 再次撑起了身体,语气是柔的,却含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所以啊,你与我,都必须试一试。” * “二夫人,别等了,老爷不来了。” 丫鬟两手闭上门,忐忑地拖了半天,才回过头来嚅嗫,“老爷和夫人这两日都忙……” 白怡蓉的笑容褪下去,握在手里的梳子“当啷”一声砸在了镜子上,镜面颤动起来,镜中人的红唇刻薄地翘起,“忙,一年到头都忙!” “二夫人……您别担心。”丫鬟小心地睨着她,“还有……还有大小姐呢。” 白怡蓉冷笑一声:“大小姐……你懂什么。”她满眼复杂地看着镜中人,轻轻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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