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以为我靠什么留到现在?还不是因为瑶儿。” 手指烦躁地拨弄着妆奁,“瑶儿,毕竟是个女孩。姐姐生不出,老爷到底还得靠我生一个带把儿的,我努力了这些年,多少苦药偏方都吃下去了,现在倒好……”她斜睨着丫鬟,恨恨道,“他们在外头捡了个现成的!” “往后这个家里,还有我的地位吗?”她说着,飞快地站起身来,踢开凳子,急急地往出走。 “二夫人去哪儿?” “去看看那小崽子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引得老爷做了大善人。自己的孩子不要,偏帮别人养孩子!” 丫鬟紧赶着几步跟上了她,拉住了她的手臂:“听说……老爷和夫人也不怎么喜欢他的。” “不喜欢?不喜欢还让他姓慕,还让瑶儿叫他弟弟……”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菡萏堂门口,便被门口守着的家丁挡住了:“二夫人,老爷吩咐了,不能进去。” “凭什么不让进?”她伸着脖子往里看,错觉间听见里头传来了好几个人的惊叫。 打量四周,本来格局通透的菡萏堂,窗户上都贴了黑纸,把里面封成了一间黑乎乎的暗室,越发显得神秘而古怪。 “二夫人。”他压低声音,似乎有些为难地与她打商量,“里面这个刚施了忘忧咒……”他顿了一顿,“出了,出了点问题。您应付不了,还请回吧。” 白怡蓉瞅了一眼封住的窗户,不大情愿地点了头。 走到一半,丫鬟一惊,眼看着她拐了个弯,从丛竹掩映的小道绕回了菡萏堂后门。 “二夫人……” “别吵。”她拨开树丛,接近了联通室内的一扇矮窗,“我偏要看看那个小崽子长什么模样。” “二夫人,二夫人!” 她不顾急得跳脚的丫鬟,将外面贴住的浸了黑墨和桐油的纸张轻轻撕开了一个角,凑了上去。 屋里是有光的,暗红色的光萦绕满室,家具上仿佛被泼了一大桶狗血,妖艳诡异。一缕阳光正巧透过掀起的那个角照了进去,骤然照亮了角落里的一张脸。 入眼是乌黑的一双眸,眼尾上挑一个小小的弧度,染着诱人的嫣红,眸中仿若流动着水光,这样一双眼睛,缀在雪白的小脸上,仿佛一对宝石。他只穿了一件有些宽大的单衣的,衣袖与漆黑的长发被风鼓起来,仿佛要乘风飞去。 他并不笑,茫然而空洞地看过来,眼底满含着危险的戾气。红光从他背后发出,眸中也映着一点诡艳的红。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 这惊心动魄的美丽使得她倒退两步,危机感达到了顶峰——都说儿肖母,生出这般孩子的女人,得美成什么模样? 他……当真是慕怀江随便捡的? “吱呀——”门开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进来,抬了什么出去,那个男孩默然坐在桌子上,无声地望着阳光的方向,似乎对外界没有反应。 慕府的总管事与下人们切切察察地低语: “第几个了?” “死第三个了……怎么,老爷和夫人还待在密室?” “是啊,我们指着您想办法呐,我那里是没人敢再来送饭了。” “往后将饭放在门口,不得与他多接触。” “往常也不是没有过下咒的人……”那人吸气道,“怎么里面这个就变成了这样?还有他的头发……” 光影晃动,他似乎比划起来,“冷不丁就长到腰了,身上还发光,怪吓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晚了点。 ☆、旧恨新仇(四)(未完) 管事望了一眼背对着他坐在桌上的那个身影, 顿了一下:“往后,你每天来盯着, 他的头发若是再长长, 速来报我。” “为……为什么?” 管事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听老一辈的捉妖人说, ’大妖之力,多蓄于发。’妖力越深的,头发越长, 不知是不是这个道理,小心一点,总归没错的。” “是。”众人盯着脚尖诺诺。 脚步声渐远,管事离开了。 “唉……”那声音发愁地拖了个调子,喃喃抱怨起来, “你说这么个妖物, 老爷费那么大力气弄到家里来, 究竟是为了什么?” “嘘——”另一人语气里带这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倒是听闻, 这妖物的母亲美艳绝伦……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还说不准呐……” 二人会心一笑, 打趣起来:“虽说是半妖, 万一真是老爷的种,多少也算是有后……” “吱呀——”门扉闭上,二人嬉笑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门口的地面上,放着一份冷掉的饭菜。 “哗啦啦”白怡蓉的手指将贴在窗口的黑纸都捏皱了,她眼中几乎要沁出火来。 真是让她猜对了呀…… 怎么样的美人,能迷惑得慕怀江这样冷淡自傲的男人都迷了心智?她终其一生,撒娇耍痴,也没让他正眼瞧过。一只妖,她凭什么? 她气得眼睛发红,撒手将黑纸一推,扭头便走。 坐在桌上的男孩出神地望着窗口,似乎有些疑惑窗口投映在他脸上的一块亮光为什么消失了。半晌,红光慢慢敛去,室内陷入一片昏暗中。 “二夫人……”丫鬟一路小跑赶上了她,“您别听他们瞎说,都是瞎说的……” “老爷在密室……”白怡蓉喃喃,回头睨着丫鬟的脸,凉冰冰地问,“在密室干什么呢?” 丫鬟生怕她闯进密室,汗毛根根竖起,险些给她跪下来:“听说是在布阵,万万打扰不得的……” * “我与怀江在密室布好七杀阵,以暮笙为饵,设局等待怨女。” “四日后,怨女果真夜袭慕府,欲将此子救走,最终身陷七杀阵内,落于我们之手。” 慕瑶手脚冰凉,将信翻了一页。 “怀江老友空青道人知晓我们捕获怨女,急来阻止,告知于我们杀死怨女的后果。” “……” “不得已将其以锁链囚于地牢,以黄纸符咒封印。” “慕声自中忘忧咒后,无有记忆限制,妖力屡次失控,府内死者数十,除我与瑶儿以外,旁人难以接近。” 如若说他从前是以普通孩子的身份,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半妖之力,忘忧咒夺去他记忆以后,他就变成以半妖之身存世,偶尔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孩子。 这种情况,通常是白瑾去给他送饭、或是慕瑶陪他玩的时候。他很信赖白瑾,每次当她靠近,他会收敛红光,有时候将头安静地靠在她怀里,像是藏在雌鸟翅膀下的雏鸟。 至于慕瑶—— 那时她不过十一岁,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丝毫恶念。慕声虽暴戾,却很聪明,拥有小兽般敏锐的本能,能够分辨出谁是真心待他的,因此,并不抗拒慕瑶的接近。 “我对此子,亏欠兼并怜爱。” 白瑾的字迹清瘦,这时候已隐隐有力有不逮的虚浮,“但其戾气难以自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妖之力,多蓄于发。此子之发,更如仇恨之丝。入府以来,一旦遭遇刺激,头发便增长三寸,杀人数十,不过三月,已长至腰侧,除我与怀江以外,旁人难以招架。” 这件事到了最后,慕怀江是第一个产生异议的。 在他看来,先前白瑾强行将人带回来,一是为了做饵等待怨女,二是为慕瑶提供保障,还有几分是女人家的恻隐之心。 但说到底,他最看重的还是第二条。他对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半妖并无好感,更不会将其当真正的孩子养。现在怨女已经被他们禁锢在地牢内,如若他不能为女儿保驾护航,便成了废子一枚。 慕声现在,几乎只能被关在菡萏堂内,像一只野性难驯的小兽,无法接触外人,更别提陪着慕瑶外出历练了。 何况,他已搞得府内人心惶惶,众人精疲力尽。 他属意将慕声处理掉,再召集诸多捉妖人,结成同盟,再加固怨女的封印,将她永远锁在那方小天地里,永不能出来作祟。 “恰于此时,空青道人带来永久杀死怨女之法,可一石二鸟,正中怀江心意。只是方法残忍,我难以接受。争执不定之时,事有急变。” ☆、旧恨新仇(五) “怀江携空青在外言语两三句话, 再折返地牢时,发现怨女已为人所杀。” “杀”字最后顿下的一点极用力, 像是铁块蓦地坠在纸面上, 渐出毛糙的墨痕。 慕瑶的心头一坠,眼皮跳动起来。 那一顿似乎用尽了写信人的全部力气, 后面的字迹变得松散无力,仿佛绵长的叹息。 “如果万物式微均有先兆,这便是慕家衰落的开始。” 魅女是天生地长之灵物, 大自然以霜雪塑其骨骼,草叶做其体肤,山水之秀,万物之美,集于一身。 上天既然如此眷顾了她们, 自然也要同等地惩罚她们。 魅女与怨女, 双魂共用一体。极善与极恶, 晦暗与光明,是为阴阳两分,如同世间朝暮。 魅女之美注定要归于天地山河, 不能被一人独占,否则天平失衡, 将会引来大恶。向往红尘的魅女, 注定要与后来居上的怨女抗衡,争夺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直至被彻底吞没。 天生地长的幻妖的短板, 是不能化人;同样被天地孕育的魅女,她的短板,是只能作人形。 按照空青所查阅的典籍来看,为防止大恶蔓延,这具无暇的躯壳即是控制怨女的最后一道关卡,它像一座华美牢笼,禁锢了怨女上下流窜的、兴奋不安的极恶之魂。 现在,怨女被杀,等同于最后一道牢笼被毁,怨女之魂彻底无所顾忌。她虽然没有妖力,却可以调动人心中的不平和怨愤,借机钻进任何一个被她所言语蛊惑的人身体里。 她非但没死,反而绝处逢生,并且再不为人所控。 慕怀江雷霆震怒,夜不能寐。 怨女先前受符纸所控,灵魂受损,需要在宿主体内休养生息,短时间内不会有所作为,也顾不上改变宿主的意志。这也意味着,究竟上了谁的身,谁也不知道。 但若是不做处置,任她休整好,恐怕她第一个便要血洗慕家。 于是,一场地毯式调查开始了,先是最有嫌疑的几个看守地牢的哑妇被秘密关到了不见天日的地牢,随后是几个在那天夜里被人见到曾经路过地牢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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