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季清影任由他拉着,依旧好奇的问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了,你有女朋友了?谁啊?我认识吗?我没见你接触过其他女的啊。” 盛思夜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我随口乱说的,我懒得跟她们继续纠缠了。” “是吗?那还行。”季清影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盛思夜看见了,好奇的问她:“你笑什么?” “你管我笑什么?”季清影没好气的回道。 “是是是,季小姐的事我哪管得着呢。”盛思夜随口哄着。 他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要过元旦了,来接你。”季清影神色冷了下来。 “接我?”盛思夜有些疑惑:“往年不都是元旦当天接我吗?” 前两年的元旦,季清影都会让盛思夜过去,加上助理,三个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元旦。 “有事找你。”季清影皱眉。 盛思夜没有怀疑,便跟着季清影一起去了。 到了工作室后,盛思夜看着工作室布置的景象,不由得感慨:“哇!今年怎么布置得这么好看。” 趁盛思夜专心致志的欣赏时,季清影掏出一个袖扣递到了盛思夜的面前。 “这是?”盛思夜看着那条袖扣,有些不解。 “送你的,我参与设计的袖扣,名叫‘永恒的爱’。”季清影声音轻了些。 盛思夜内心咯噔一下,看着中间那颗饱满的钻石,抬眸看向季清影:“什么意思?” “你到底有多笨啊,这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季清影‘嫌弃’的别过了头。 盛思夜忽然笑道:“这谁知道呢。” “既然你这么笨,那我就再告诉你一遍,我说,我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回应,我都喜欢你,听明白了吗?笨蛋!”季清影再次靠近了盛思夜。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你心跳得好快!”盛思夜忽然说道。 “那是你的心跳!”季清影笑着说。 元旦当天,季清影约盛思夜去广场上一切起庆贺新年。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众人的欢呼随着烟花的绽放同时响起。 盛思夜也笑着欢呼着。 这一切似乎好像一个华美的梦境,是他从未想过的一天。 身边的季清影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新年快乐,思夜。” 嘈杂的环境里,紧握着的双手放大了两人的心跳声。 盛思夜心跳得很快,他看着季清影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新年快乐!” 这是属于他们的独有祝福。 祝福我们岁岁年年,碎碎念念,身边都有对方。 ——全文完—— 又一次加班到十点之后,我瘫在工位上问男友,可不可以开车送我回家。 他以办公室恋情需要避嫌为由,拒绝了我第101次。 我默默把手机塞回口袋。 其实我早该习惯的,这五年里他从不接我上下班,对我态度冷淡到所有人都以为他讨厌我。 而且从他家到我家,确实要绕很长一段堵车的路。 直到那个暴雨天。 整栋大楼突然停电,我摸黑下楼时,看见他撑着伞,小心翼翼护着实习生走向他的车。 雨水顺着我的发梢往下淌,手机屏幕亮起他的消息:"你有伞吧?我就不送你了。" 原来,他每天都会绕十几公里路接送实习生上下班,风雨无阻。 而那条通往我家的路,半年前就修好了。 从他家到我家,其实只要五分钟。 我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的那天,他破天荒发了条全公司可见的朋友圈 文案写着:"白首不离,同去同归。"配图是我加班趴在工位的照片。 避嫌五年的人,分手后倒不怕影响事业了。 1 车站广播响起检票提示音,我站在候车大厅,深深凝望着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因为,宋淮序还在这里。 萌生去意的念头始于去年岁末。 年终财务核算时,公司按项目发放奖金。 那个由我全程主导的重要项目。 仅仅因为在收尾阶段,我让新来的实习生协助处理后续事宜。 最终考核时,这个项目九成的奖金都划到了她名下。 那明明是我耗费两个多月完成的心血。 秦总看着我面露难色:"元总监,这是宋总的安排" 那位实习生学妹还是我破例安排进项目的。 本意是想提携后辈,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 没料到,我两个月的辛苦付出,最终成全了别人。 秦总无奈道:"宋总强调要重点奖励苏恬恬这样的优秀新人。" 苏恬恬就是那位实习生学妹。 而宋总宋淮序,是我相恋五年的男友。 2 月台冷风刺骨,我站在指定车厢位置,逐一删除手机里的合照。 宋淮序始终强调办公室恋情违反公司条例,我们五年的感情始终见不得光。 这些合影还是我软磨硬泡才留下的,更不许在社交平台分享。 他刻意保持距离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厌恶我。 就连他擅自调走我的项目奖金,同事们也觉得理所当然。 删除照片时又想起奖金分配那天。 我强忍怒火,在走廊拨通他的电话,果然又被挂断。 五年来,他几乎从不接听我的工作来电。 但信息立刻弹出:"在忙。" 但这次我却不是为私事,我直奔他的顶层办公室。 透过玻璃隔断,看见他正俯身为苏恬恬讲解方案。 女孩凑近时,围巾的流苏轻拂过他的颈间。 年纪轻轻就执掌K城分公司,短短数年获得纽约总部赏识,他的能力确实出众。 曾经我也渴望得到他的指点。 却总被不耐烦地拒绝:"这些基础东西自己学,我很忙。" 当我工作失误面临处分时,他也从不干预:"吃过亏才能长记性。" 如今却愿意为连数据透视表都不会用的苏恬恬,细致讲解入门知识。 他桌上摆着我每日准备的爱心便当。 为避嫌,我只能托食堂阿姨转交。 "宋总,我没吃早餐,好饿,你的便当可以给我吗?中午我请您吃饭。" 苏恬恬指着我的便当盒。 "拿去吧。"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处理邮件。 苏恬恬开心地打开餐盒,尝着牛腩连连称赞。 我忽然觉得,没有再质问宋淮序为何这样分配绩效的必要了。 转身离开时,整栋大楼突然断电。 暴雨导致公司紧急通知居家办公。 摸黑下楼时,恰好看见雨中并肩的身影。 宋淮序撑着伞,小心翼翼护着苏恬恬走向他的车。 我像只落汤鸡一样,狼狈回到家,宋淮序的电话也来了。 "岁桉,"电话那头他说,"想着你应该带伞了,到家了吧?" 背景音里,苏恬恬正询问姜茶要不要加姜丝。 "今天换了番茄牛腩。"我握紧手机,"合口味吗?" "嗯还行。"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挂断后,我看到苏恬恬新发的朋友圈: 一室暖光中,两只正在碰杯的手:"被偏爱的感觉真好。" 3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我拉着行李箱登上车厢,身后隐约传来呼喊声。 或许是在叫我,又或许不是。 但我不愿回头。 这趟从南城出发的归途,首站停靠合城。 而我和宋淮序的故事,也始于合城。 那是第一次独自负责合城的投标项目。 地铁瘫痪,打车排队四百多号,眼看就要错过截止时间。 我在绝望中联系秦总,他骂骂咧咧地甩来宋淮序的电话,让我找他帮忙。 电话那头,宋淮序听完我颤抖的求助,轻声叹息:“别急,在原地等我。” 暴雨中,他一路疾驰,一边安抚惊慌的我,一边提醒我以后要预留充足时间。 最终踩着点交完标书,我浑身冷汗。 他靠在车边,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当晚,我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动态: “这个雨天里,遇见了心软的神。” 他默默点了赞。 如今,我也给苏恬恬的朋友圈点了赞,一分钟后,那条动态消失了。 宋淮序很快打来电话试探:“我在回去的路上。” 我语气平静,只让他路上小心。 他似乎松了口气:“你也注意别着凉。” “宋淮序,”我突然开口,“今年过年,能告诉我爸妈我们的事吗?” 他一直不愿公开,总说时机未到。 “算了。”他声音低沉,“他们催婚催得紧,别节外生枝。” “好。”我笑了笑,挂断电话。 淋雨后的高烧来得突然,我破天荒打了车去公司。 望着窗外发呆时,宋淮序的车从眼前飞驰而过。 我的住处离他家其实很近。 但过去接我必经拥堵的虞嘉大道,一堵就是半小时。 所以我从不奢望他能顺路捎我,他也乐得避嫌。 而我直到今天才发现,那条路早已修好大半年,开车过来只需十分钟。 原来这半年里,他日日经过我的门前,却从未提过载我一程。 而今天,他来的方向是苏恬恬住的清风小区。 根本不是顺路,而是专程。 到公司后,我贴上退烧贴,埋头整理交接文件,直到一道熟悉却少见的身影出现。 宋淮序皱眉:“生病了怎么不说?” 我头也不抬:“说了又如何?你又不会像别人的男友那样照顾我。” 瞥见陆续到岗的同事,我压低声音:“快走吧,你不是最怕被人看见?” 他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4 列车的第二站是宜城。 我和宋淮序的缘分,也和宜城有点渊源。 那时我刚转正,随秦总和宋淮序去宜城完成项目签约。 签约前一晚,核对完投标方案后,我们外出吃宵夜。 夜色中突然冲出几个蒙面人,目标明确地扑向宋淮序,招招狠厉。 秦总一边报警一边呼救。 若宋淮序出事,第二天的签约必定泡汤。 来不及多想,我抄起路边的砖块冲上去。 结果两人一起挨了打。 眼看一刀就要劈向宋淮序的头,我扑过去用胳膊挡下。 他抱着我滚倒在地,昏迷前,耳边只剩刺耳的警笛声。 再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他。 “值得吗?”他盯着我,“连命都不要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出事。”我声音微弱,“上次你帮过我,这次换我帮你。” 低头时,却发现他握住了我的手。 这一幕似曾相识,我愣住:“宋总” “叫我的名字。”他轻声说。 出院那天,本该是公司派车,却换成了他亲自来接。 他带我去合城湖边,目光温柔如粼粼湖水。 “我想了很久,那个为我挡刀的女孩,如果愿意走向我,我一定好好珍惜。” 夕阳染红湖面,我伸手抱住他,他低头吻在我额角。 那时他看着我伤口满眼心疼,后来见我贴着退烧贴却只剩皱眉。 交接文件整理完毕,同事提醒我看工作群。 新项目群里,秦总拉进了宋淮序,他只发了一条意见: “项目进入收尾,全权移交苏恬恬负责。” 同事们偷偷打量我,等着看我的反应。 所有人都知道宋淮序厌烦我,但这安排实在羞辱。 我却只回了一句“收到”。 也好,交接更轻松了。 我把材料全部转给苏恬恬,随后提交病假申请,秒批。 我将辞职信也留在了桌上。 5 第三站是恩城站。 恩城是我和宋淮序最后一次一起旅行的地方。 那时他的任职公告即将发表,我很为他开心。 我们在恩城久负盛名的温泉泡汤。 老板说情侣拍照发朋友圈打卡,集齐30个赞,就赠送旁边摩天轮的内部票。 可以不用排队,直接坐上摩天轮登顶。 传说情侣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接吻,就能幸福一生,永不分离。 我想发个分组朋友圈,宋淮序不让。 “公司严禁办公室恋情,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分了组,同事们看不见。” “你没听过六度空间理论吗?每6个人就会产生联系,不行,风险太大。” 后来我们买票去了游乐场。 但是排队的人太多,我们没能坐上摩天轮。 看我神色黯然,他安慰我: “岁桉,正是因为我爱你,才更想要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爱情。” “你愿意跟我一起,守护我们的爱情吗?” 我懵懂地答应了他,从此开启了苦苦独撑的五年。 比起五年间的种种心酸,那天的高烧都不算什么。 交完辞职信,我回到家收拾了行李,等着夜里去赶车。 门却忽然开了,宋淮序换了拖鞋走近。 “家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他手里拎着一堆粥和汤,环视一圈。 “新一年开始,大扫除一下。”我咳嗽一声。 他在我面前茶几放下手中东西,解开袋子时明显一滞。 “我们的照片呢?” 我曾在茶几、餐桌、书柜等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摆了我们的拍立得合影。 我闭上眼,“前两天有几个同事来玩,我收起来了。” 他扶我坐起身,递筷子给我。 我看着满桌清粥鲜汤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想吃吗?”他坐我身侧,想伸手抱我,“那先喝点热水?” 我侧身躲开,他的电话响起。 苏恬恬的声音充满惊慌:“宋总,我找不到科技城项目的工程验收签字表了怎么办?!” 他起身:“等等,我过来。” 他看向我的眼神重回公事公办:“你就是这么交接的?” 甚至他没等得及我开口解释,就抓上外套出了门。 就如他无数次,为了工作扔下我。 只不过这次更加显得我可笑而已。 签字表的文件夹和文件柜编号就清楚写在交接文件的最后一页。 苏恬恬做过这个项目的PPT,她比谁都清楚。 果然,不多时,宋淮序的消息发来。 “找到了,你写得很清楚。” 接着是一笔转账,正是我少的那笔绩效。 我点了退回。 他发来无奈的表情:“你先休息,我去开会了。” 他每周五这个时候会和纽约总部视频会议,三四个小时不会看手机。 我发过去最后一条消息。 “分手吧。” 我拉黑了他,接着给房东阿姨打去电话退租。 6 第四站是寿城站,我在这中转,两站后就到家了。 列车却在这个时候晚点,预计要一个小时朝上。 我也不着急,找家小店打发时光。 寿城市区也有集团分部,从前我和宋淮序经常一起来开会,通常是两辆车带着六七个人,没人看得出我们的暧昧。 我慢慢在秦总手下崭露头角,因为宋淮序对人要求严格,他们都劝我学会拍马。 我听劝,主动买奶茶,一脸严肃地递给他。 “是鸳鸯奶茶吗?”他接过。 “是。”我微笑。 “宋总不是只喝咖啡嘛。”秦总笑,“一到寿城就换口味了?” 宋淮序不说话,食指轻轻摩挲过“鸳鸯”二字,朝我点头:“谢谢。” 我轻快地回自己座位,拿过自己那杯,藏起笑慢慢喝着。 质轊獘慊颼弒刀欲眮幱戻劏奮爊冠死 这是独属我们之间的隐秘暧昧,是正襟危坐下的暗潮汹涌。 所以后来,我瞧见他接过苏恬恬手中的鸳鸯奶茶,才会怔住吧。 我点完单落座,才掏出手机,秦总的消息就轰炸而来。 “你要辞职?!是因为项目绩效的事儿?你是老人了,得有容人之量” “宋总也看见了,他直接给你撕了,人都气走了!” 我很烦,顺手把他也拉黑了。 紧接着,是房东打来电话。 “丫头啊,你男朋友大概三四个小时之前到房子里去了,是我儿媳妇在,我才知道,想想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宋淮序应该是开完会看见了消息,也知道了我要辞职。 “他把房子续租了,说你还会回来。”房东继续说。 “我儿媳妇说他翻完柜子抓起车钥匙就走了,气势汹汹的。丫头,这大过年的,你们也别吵架啊。” 我失笑,怎么还会吵架呢,早就没有那个心气了。 手机提示已拦截黑名单内电话(99+)。 我没有点开看是谁。 我喝着奶茶看了看电影,估摸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准备去候车。 这时店员招呼着新来的客人:“先生喝点什么?” “鸳鸯奶茶。” 熟悉的声音在喧腾的店内响起,我抬头。 面色铁青的宋淮序站在那儿,满肩落雪,几乎咬牙切齿地回答她。 7 “怎么?宋总不嫌太甜了吗?”我耸肩,拉上行李箱欲走。 接着便被他一手抢了行李箱一手拽着出了奶茶店。 可惜春运的候车厅里连衽成帷,几乎找不到个僻静地方让这哥们发火。 他拉我至出口:“出去说!” 这出口只出不进的,我死死刹住脚步:“就在这说就好!” 他只好挑个人少些的角落驻足,重重将手上行李箱搁定,额前青筋可见。 “元岁桉,你什么意思?!” “我回家过年啊!”我瞥了一眼候车屏上红色的“预计晚点”。 “我从你家出来就去了车站。”他满眼血丝,“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还是这么上司的语气啊? “没有。”我摇头。 若是列车如预计般晚点,也许他真的会追上我。 都是天意。 “我一路飙车过来。”他肩头雪化尽,留下湿漉漉的一片,“如果不是这趟车晚点,你准备就这样消失了是吗?!” 那不然呢? 我叹了口气:“我是回家了,又不是死了。” “你是因为我误会你没交接好才生气,对吧?”他抓起我的手。 我们每一次激烈的争执,他都把源头归于引起争执的那一件小事。 他明明知道,那不过是冰山的一角,是骆驼背上最后的稻草。 我甩开他:“宋总,我已经辞职了,最后喊你一声,希望你讲些体面。” “辞职?体面?”他冷笑出声,“我没有批准你辞职,也没有同意你分手。” “但貌似这两个,我单方面决定也就够了。”我拉起行李箱。 “你是想在仲裁法庭见?还是不想通过背调了?”他满是威胁地在我身后道。 “随你们。”我无所谓摇了摇头,“反正我也不准备回南城了。” 他再次拦在我面前,怒意溢满双眼:“你认真的?!” 我摊手:“我认真的,你喜欢苏恬恬,我给你自由,你不谢我吗?” 他再次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近一步:“我不喜欢她!” 随即他眼里染上些动容:“岁桉,你在吃醋?你是因为绩效的事情才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 我使劲挣脱他,指着不远的巡逻:“你再这样,我就喊了!” 他却一把把我扯进他怀里:“我抱我自己女朋友,犯了哪条法?!” 他像从前一样紧紧拥着我,让他的肩膀托着我的下巴:“是我不好,我应该帮你的。” 我死命想推开他却气力悬殊,刚准备张口大喊,便听广播里开始通报。 “旅客们你们好,G946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 等得已经绝望的旅客们瞬间来了精神,人群很快推搡到了我们这边。 他被一个扛着大礼盒的乘客撞了一下,手上一松,我趁机抽身,迅速藏进人群去检票。 他还想来拦我,我闪身进了最乱的那截队伍,他顿时被误以为想插队,群起攻之。 我才松了口气,好容易排到了检票口。 一摸口袋,才发现身份证和手机都不见了。 回过头,宋淮序远远站在队伍外,噙笑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你三年级吗?!还给我!!” 他疾步走向出口:“想要就过来拿。” 这下像二年级了,我追了过去。 他径直走向停车场,步子太大,我紧赶慢赶才追上。 “还给我!”我听着广播里的截止检票通告心急如焚。 “你把锁屏换了,密码也改了。”他站在车边,看着我的手机。 我原先的锁屏是我们在某乐园的背影照,很像网图,他才“恩准”我用。 现在我换成了我家养的小狗,密码也从他的生日改成了小狗的。 “上车。”他拉开了副驾驶车门,“我送你回家。” 我伸手,耐心快到极限:“宋淮序,你要侵占他人财物吗?!” 他把我摁进了副驾驶,俯身一只手按住我,另一只手拉过安全带扣好。 他俯身看着怒容满面的我:“可以啊,你去报警,去打官司,这个春节就跟我纠缠吧。” 8 过年返乡高峰期,高速上车毂击驰,车内寂然无声。 我确认是回家的方向才放了心,别过头开始补觉。 “烧退了吗?”他忽然开了口,“车门下面有退烧贴。” 我没有说话,侧头看向窗外风景。 他开得很快,我想起初遇时他也是这样载着我去投标的。 “来得及的。”他望着前路道。 我看向他,阳光衬着他高挺的鼻梁和低垂的长睫,是我爱了这么久的样子。 我知道他也想起了初遇,才会没来由说这样一句安慰的话。 可是这次来不及了,宋淮序。 一路无话,只有他的电话在不停的响,他最后按了关机键。 “就停这吧。”我在十字路口道。 “我送你到门口。”他摇头。 我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他一定是看了我的入职登记表。 楼下停着三姨和四姨夫的车,我心内哀嚎一声。 “我先上去了。”我拿回我的手机和身份证,“你回吧。” 他下车替我拿下行李箱:“我不回,我在休年假。” “随你。”我转身上台阶。 “你不邀请我上去吗?”他在我身后问话,语气难得的平缓。 若换成前几年,他送我回来,还提出上楼,我恐怕会开心得发疯吧。 “亲戚都在。”我打开单元楼门禁,“别搞太复杂了。” 我没留意他是不是停驻在原地,不重要了。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我跟家里说我休年假,回来给妈妈过生日。 家里自然是温暖热闹,妈妈亲手熏的香肠油汪汪的,箩筐里躺着煎炸好的带鱼大军。 只是三姨和四姨两对夫妻也加入催婚大军后,我有点扛不住。 “今晚去酒楼吃饭吧?我发了年终奖,请几位姨妈!”我采取吃人嘴短战术。 “好啊,岁桉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三姨笑,“这是心疼你妈做饭呢!” “走走走,我单位新来了好几个小伙子。”四姨推着我,“吃饭时跟你细说!” 我在心内怒骂她,妈妈看见我神色,赶紧小声让我别不识好歹。 我很久没吃家乡菜了,兴致满满夹起一块沾满梅菜的四方扣肉。 “赶高铁不方便吧?等结婚了让你妈给你陪嫁一辆车!”三姨忽地道。 我迫不得已放下扣肉:“三姨,您是兼了4S店销售吗” “小桉,你快看看这个小伙子。”四姨兴致勃勃拿过来手机,“上个月刚入职的!” “人家进的是单位,又不是进婚介所”我盯着碗里香喷喷的扣肉。 “就你嘴皮子利索?”妈妈放下筷子,“你不早点结婚生孩子,以后都没人给你烧纸!” “那我到时候给你们多烧点,等我下去了你们匀我点儿。”我轻声说。 “你!”我妈砸了筷子。 不是服务员推门上菜,她估计能把扣肉扣我头上。 烤乳猪含浆膏润,帝王蟹壳薄肉厚,波士顿龙虾张牙舞爪,铁盖茅台红得扎眼 “岁桉,”三姨惊呆了,“你干嘛这么客气?!” 我第一反应是叫住服务员,上错菜了,我凭啥请这群催婚狂吃这些! 服务员不等我开口就递过来发票:“元总,这是您刚刚买单的发票。” 接着服务员用棒读口气对着她们道:“元总刚刚说,都是亲戚,有些话她不好直接说,不过几位长辈真的不用替她操心。” 接着他捏紧了掌心一卷红钞出去了,留下石化的我们。 “元总?”妈妈莫名地看着我,眉眼却藏着自豪。 “你们少点话吧。”嗜酒的三姨夫摆好了分酒器,“小桉混成这样,还看得上你们挑的?” 我反应过来:“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宋淮序站在门外樟树下,靠着车递过来一杯奶茶。 9 “我转你。” 我不接那杯奶茶,看了眼发票,掏出手机。 “你把我什么账号都拉黑了,怎么给我?”他挑眉道,“你拉回来?” “我有你银行卡号。”我打开APP。 手机却被他摁下:“岁桉,我们五年了,你有必要这样生疏吗?” “而且,”他扫了一眼四姨夫的车,“我讨厌她们跟你说的话。” “听壁脚?不适合你,以后别做了。”我无语笑笑。 打开银行APP,才发现他的个人账号已经在不久前给我转了一大笔钱,备注年终奖。 我加上饭钱一起给他转了回去,转身离开。 他把咖啡往车顶一放,就来抓住了我:“你还在生什么气?如果是因为年终奖,我给你翻了十倍,还不够吗?” “对,不够!”我死死咬唇看着他。 他眼里却泛起一丝希望:“那你要多少?” “我要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用力去掰他死死捏住我的手指。 “宋总!” 是苏恬恬,还有他的秘书小唐。 我已经看见公司的人就形成条件反射了,立刻想离他三尺远。 他却没如往常那样松手避让,而是把我又拉到身侧,招手示意小唐停车。 “你怎么也来了?”他皱着眉看向苏恬恬。 “唐秘书说,他来给您送合同签字,我就请假跟来啦!”苏恬恬瞧见了我,热情地打招呼,“元总监你也在!原来重城是你老家!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推荐?!” “你请假?”我也皱起眉,“这两天科技城的项目还是要留负责人盯着的。” 随即我醒了神,这还关我什么事? 我努力想抽手离开,宋淮序却死死不肯松手。 苏恬恬也注意到了,她有些疑惑:“宋总,元总监,你们在吵架吗?” “对,有些方案有分歧,我们争执得厉害。”我挤出笑容,用眼神警告他。 就算离职了,我也不想自己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三角恋谈资。 宋淮序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把我的手拉紧到胸口:“对,女朋友很生气,这不在哄吗?” 最惊讶的人是小唐,他拿着合同和签字笔瞪大了眼睛:“宋总,元总监” “我车里等你哈!”他接着反应敏捷地躲回车内,远离纷争。 “我早就看出来了。”苏恬恬眼里含着笑,“可是元总监提了辞职,你们是分手了吧?” “是你先看见的辞职报告?”宋淮序冷冷看向她。 “是啊。”她笑靥如花,“不过我的职级还不能瞧,所以就放在那等着秦总进去咯!” “你早就知道?”我看向她。 我一直以为她只当宋淮序单身,只是正常倾慕,看来还是我想少了。 “对啊,学姐。”她笑眯眯看着我,“真喜欢一个人,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背影的噢。” 是我之前的锁屏。 “宋总,”她的长睫像两把小蒲扇一般,“您别生气了,我们去逛重城古街吧。” “苏恬恬,”他看着她,压着点火气,“你看见辞职信的时候就应该立刻呈给上级。” “可我又不是HR。”她无辜道,“你们跟纽约那边开会,也吩咐了不许打扰的呀!” 她见他怒意,便上来拉他胳膊:“别气啦,您不是说,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教我吗?” 獒泗么幖婇啞鎍襽誫筴簇勲媄鵶絉狊 宋淮序想去推她,这头便松开了我,我乘隙立刻转身上楼。 “我爸妈该找我了。”我说,“这场戏你们俩唱吧,别忘了小唐。” 推开包间门时,我侧身看见楼下玻璃外,宋淮序把苏恬恬推上了车。 空出的停车位是他们故事的留白。 我别过头,想着梅菜扣肉应该还有几块。 10 夜里,几个同事拉的奶茶小群里炸开了锅,疯狂艾特我。 “我靠,老元你深藏不露啊,不声不响把宋总拿下了?!” “我之前看宋总老是开会骂你,我以为他不喜欢你呢,感情相爱相杀啊!” “我靠,笔给你,你给我写他俩!” 我懵了,直到她们截图发来一张宋淮序的朋友圈。 “你自己男朋友官宣,你看不到啊?” “讲实话公司好像还挺忌讳这个的,你们是商量好谁跳槽了?” 他只发了一张照片,是我不久前通宵后趴在桌子上补觉的睡颜。 文案很简单:“白首不离,同去同归。” 我不知道是该惊讶他何时偷拍的我,还是该惊讶他的突然公开。 “已经分手了,我辞职了。”我在群里回道。 “我靠,我看见你退了大群,还以为你为年终奖的事情拿捏秦总呢!” “不是吧,这就BE了?!” “等会,是不是因为苏恬恬?!她最近缠宋总缠得厉害!” “这也太狗血了” 我放下手机,心里乱成一团,拨通了宋淮序的电话。 他秒接:“岁桉。” “你什么意思?!”我走到阳台,压低了声音,“情人节给大家送瓜?!”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这样吗?”他在电话那头不解,“我做了。” “在我辞职之后,对吗?”我冷笑。 “我说了,我没批准你辞职。”他也压制着怒气,“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你不怕了?”我满是嘲讽。 “元岁桉!”他对着话筒有些颤声,“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咬牙,“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困扰了!” “你还在气苏恬恬的事,是不是?”他答非所问,“我那天跟她都说清楚了” 我挂了电话,群里的消息还在不断传来,苏恬恬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我挂断,她又打,我最后不耐烦地接起:“你想说什么?!” “学姐!”她在那头带着哭腔,语气却不肯示弱,“我知道你是真想分手,我不会放手的。你以为你逼宋总来警告我,我就会认输吗?我一定会追到他。” “你加油。”我娴熟地拉黑了她。 还是没能逃过变成瓜的命运,不过很快也会有新的话题盖住。 人嘛,最忌讳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在妈妈刚换洗过的被套里嗅着喷香的阳光味道昏沉睡去。 第二天,忽然下起雪来。 晨起便觉窗外亮堂,拉开窗帘果然看见雪飘如絮,瓦上凝霜。 “岁桉,我听见你大半夜的在阳台上打电话。”我妈凑过来,“你谈恋爱了?” “没有。”我大口扒炒饭,“跟同事讲方案。” 她一脸“我懂”的表情:“你自己把握好进度啊。” 我无奈,怕她和几个姨妈又来打车轮催婚战,抱了电脑躲了出去。 特意忙到晚饭后才回家,却看见爸妈都在阳台上看焰火。 “好看吗好看吗?”我放下打包的烤串也凑了过去。 满地皑皑映着火树银花,满天璀璨明亮,接天鼓吹般的热闹新年。 而纷纷灿烂下,分明拼凑出一个“岁”和“安”字。 “谁家许愿,还刚好是咱们岁桉的名字。”妈妈拍手。 “你蛇年运气肯定好,你瞧多巧!”爸爸也跟着笑。 我心内一沉,果然定睛瞥见楼下站着个熟悉单薄的茕茕身影。 11 “怎么?你想冻成冰雕,明早被围观吗?”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围巾,眼里闪过笑意:“我这叫元门立雪,你喜欢吗?” 接着他自顾自的慨叹:“你们这的烟花厂不行,你的‘桉’字他们做不出来,只能放现成的字。” “宋淮序,”我满脸苦笑,“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想你原谅我,”他眼角微红,“岁桉,我要我们好好的。” “你打算在这伫一晚上吗?回吧。”我摇了摇头,“别搞得像高中生一样。” “为什么要回?”他靠近想拉我,我学乖了,直接退后数步,“我可以现在就上去跟伯父伯母说,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可以论及婚嫁了。”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我莫名泛起一阵心酸。 这几年,他的任何选项都可以排在我前面。 加班,出差,开会,应酬,后来哪怕是一个撒着娇的女同事,他都给了她比我要多得多的耐心。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拨他的电话,不是未接就是一句“在忙”匆忙挂断。 多少次病在床上,我给他发消息,得到的不过是几句好好休息记得吃药。 多少次年节热闹,我想喊他出去,他总皱眉以人多口杂或行程太忙推拒。 渐渐我学会了不再把他当成男朋友,可往往他又会突然抽出些时间来哄我。 他会忽然在深夜跑来我家,送来一条我喜欢了很久的项链。 他会在我痛经时推掉一场会议,拥我在怀里替我揉着小腹。 但当我又燃起希望,对他有了男朋友的要求,他又会恢复冷漠和忙碌。 我甚至怀疑他已婚,还想法子查过他的婚姻情况。 我宁愿证明他有道德瑕疵也不想承认他没有那么爱我,真是有些疯癫了。 我就在这样的折磨里不断循法往复对他的喜欢和失望,内耗得如同快充快放的电池。 最终我选择用工作麻痹自己,也麻痹这份爱意,收效显著。 可这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意义呢? 苏恬恬不过是一根导火索,她知道我们是情侣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真正没把我们当情侣的,是宋淮序自己。 “我知道我有许多不对的地方。”他脚下雪声清脆,慢慢走近,低头看我,“我太自以为是了,岁桉,我以为” “你以为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我看着他。 他红着眼看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小时候学过一首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我看着雪地上的脚印,“我们的感情也不过就如雪泥鸿爪,一场大雪就盖住了,算了吧。” 我转身想走,却又被拽进他怀里,他紧紧拥着我不愿放手。 “岁桉,你看那边。” 我抬头看去,不远处的树林里,是两个雪球堆叠出来的雪人,丑得可爱。 仿佛又回到某个冬日,我们望着忙活半天堆出来的两个丑丑的雪人相视大笑。 五年光阴荏苒,不过寥寥几千天,却已恍如隔世。 “我们才不是浅浅爪印。”他使劲贴紧我,“我们有这么丑的雪人,有整整五年” 我泪眼朦胧地掰开了他的手。 “这五年除了开始,于我都是噩梦。”我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的”他摇着头颤声,抬手想帮我拭泪,我躲开了。 “我永远爱那个雨天里飙车来救我的人,但你已经不是他了。” 又或者,一开始我就会错了意。 他送赶着投标的我,和他赶去救找不到签字书的苏恬恬。 别无二致。 他红着眼眶怔怔看着我,我决绝快步转身离开。 推开门,妈妈看着我吓了一跳:“冻成这样?!” 我进了卧室:“四姨说的那个男孩子,你安排我们见面吧。” 12 第二天午后,我和这个被四姨拽来的男孩尴尬在咖啡桌边对坐。 “林” “林砚琛。”他递奶球给我,“元岁桉,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这名字莫名耳熟,我看着他陷入沉思。 他的脸忽然和记忆中那个操场上扣篮后郎朗大笑着擦汗的男孩重合。 “噢!”我一拍脑袋,“那时候他们都管你叫‘疯子’!” 果然他们没说错,相亲的尽头就是高中同学。 我扶额微笑:“你没怎么变。” “变了,现在就算知道你在看球,我也不会用半瓶发胶抹头了。”他撇嘴。 我被逗笑,尴尬的气氛顿时消解了不少。 “你倒变了些。”他认真注视着我,“成熟了很多。” 我撕开奶球:“是啊,这几年牛马当下来,还能和上学时一样嘛。” 他轻轻一笑:“元岁桉,你今年刚决定相亲吗?” 搅拌咖啡的勺子愣在杯子里:“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托各种人问了你家里六年。”他苦笑,“你今年才松口啊。”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人。 “这几年,不会他们要我去接触一下的都是你吧?!” “也可能还有别人。”他耸肩,“不过我觉得最执着的应该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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