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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睑,转身离开,李怀言愣在原地,怔怔看着她身影慢慢消失,那么孤寂,可怜。 “世上还真有沈安安和萧渊那样的傻子。”他嘟囔了一句,摸了摸鼻子,心里却无端有些暴躁。 总觉得自己此事儿做的有些混账。 人家那么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被他逼成了这个样子,他该有多欠打啊。 可要他下定决心娶回来,又有些纠结。 他回到躺椅中,重重摔了进去,一脸的惆怅和无奈。 * “姑娘。” 黑漆漆的拐角处,一个身影快速窜了出来,跑到了郑月儿身侧,她往郑月儿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不由有些失望。 “失败了?” 郑月儿没有回答,只是拿帕子轻轻擦拭发红的眼角,面色很是平静。 “姑娘,若是连李国公都不愿娶您,那您岂不是真要被送去尼姑庵,怎么办啊?”丫鬟急的都快哭了。 郑月儿拧着眉,也有些不安。 她都离开他不能活了,他竟是没有半点反应,不愧是流连花丛的常客,忍耐力当真了得。 丫鬟开始低声的哭,“早知如此,还不如嫁给五皇子呢,也不至于被送去尼姑庵啊。” 她就说,姑娘这一步走的太冒险了。 “便是去尼姑庵,也比嫁去皇室强。”郑月儿眸子清明。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连申尚书都说没命就没命了,她岂会有安稳日子过。 丫鬟哭的稀里哗啦,郑月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帕子给她擦拭眼角,“好了,别哭了。” “姑娘,您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偷跑出来,这次回去一定会被老爷送走的。” 郑月儿也忧心忡忡。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清晰,丫鬟立即顿住了哭声, 抬头看去,眸子微微睁大。 郑月儿心有所觉,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没关系的,我不后悔,若是不能和心仪之人执手,这辈子居于庙堂也不错,至少我为自己勇敢争取过。” 李怀言闻言,心里更加不舒服,深深的自责。 “郑姑娘。” 郑月儿身子一僵,猛然回过身,清澈的眸子从欢喜到失落,直至化为沉寂,看的李怀言心口发揪。 “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李怀言挣扎片刻,缓缓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 郑月儿抿唇,吩咐身侧丫鬟去一旁守着。 寂静的小巷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彼此对望,郑月儿率先开口,“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困扰?” “你别放在心上,便当我今晚从不曾来过,那些话…也只是随口之言。” 她微微垂下头,耳根子通红,十足的大家闺秀,一度让李怀言觉得方才扑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的姑娘是自己的幻觉。 也是,能让一个大家闺秀做到那般地步,实属不易,终归是自己的不是,先招惹的人家。 当初他数次翻墙和人姑娘私会,不就是蓄意勾引吗,若是将人害的搅了头发,他还是个人吗。 “你,别哭了,我明日就去找你爹提亲。” 郑月儿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似乎是呆住。 “你说什么?” “我说我娶你。”李怀言紧紧皱着眉,“不过你方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郑月儿眨了眨眼,泪珠立即掉了下来,“什么话?” “我生性风流贪玩,你都受得住?” 郑月儿拧眉,面色有一丝犹豫,李怀言一瞅,立即就后悔了自己方才的冲动,“你想反悔,莫不是你方才都是骗我的?” 他表情震惊,大有你敢说是,我就立即走人的意思。 郑月儿,“……” 她忍!等成了婚再说。 “当然不是。”她垂下头,很是黯然,“我受得住,只要和你在一起,但你不能……太过分。” 李怀言眼珠子转了转,得寸进尺道,“你说的过分,是指什么?” 郑月儿下意识想说,豢养美婢,流连勾栏瓦舍,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我可以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但你不许将人领我面前来,我会伤心难过。” 李怀言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 若是如此,那这亲,也是可以成的,有了正室夫人,又可以随便逍遥,岂不是人间最大的美事儿。 “那…行,你回家等着吧,明日我就去提亲。” “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答应的,不能反悔。”他可受不住管束,为了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圃,那不是他作风。 郑月儿磨了磨牙,面上依旧笑吟吟的,透着欢喜和娇羞,“好,那我等着你。” “嗯,”李怀言很是靠谱的将主仆二人送回了郑府,并且帮忙翻墙回去后,才悠闲离开。 “姑娘。”丫鬟皱巴着一张脸,“奴婢怎么觉得,那李国公比尼姑庵还要不靠谱?” “那你是去尼姑庵当尼姑,还是去李国公府当掌事大丫鬟?” 丫鬟纠结了一瞬,“还是去李国公府,至少有吃有喝,不用青灯古佛,可是奴婢怕姑娘您受委屈。” 郑月儿满脸松懈,“不用日日担心受怕,如履薄冰的活着,就不算委屈,李怀言虽风流,但不是个坏人,不会对我差到哪里去的。” “他这样的人,对谁都花心,根本就不存在宠妾灭妻,我这一生,一心一意是求不到了,嫁给他安稳一世,也挺好的。” 丫鬟撇着嘴,轻轻叹了口气,可也知晓,这已经是姑娘最好的选择了。 郑月儿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突然说道,“何况他是个心软,良善之人,以后未必不能调教成一个完美夫君。” 丫鬟看着自家姑娘的笑,一股恶寒从心底慢慢升起。 * 梧桐苑,一夜的荒唐,二人都累的厉害,萧渊拥着她还睡着,耳边却传来了嘈杂声。 他蹙了蹙眉,轻轻遮住了沈安安的耳朵,怕将她吵醒。 片刻后,庆安的声音在窗棂响起,“主子,李国公来了,说是有要事儿。” 萧渊抬眸看了眼还不曾彻底亮的天儿,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让他闭嘴,再吵就扔出去。” “是。” 怕李怀言吵醒了沈安安,萧渊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一旁枕头上,慢条斯理的起身穿衣。 收拾妥当出门,便见李怀言一身藏青色锦袍,束着玉冠,一脸的意气风发,等候在连廊另一侧。 一旁长椅上,凌辰逸半阖着眼,昏昏欲睡,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估计也是和自己一样,被硬生生薅起来的。 萧渊见他穿的人模狗样的,不禁蹙了蹙眉,“又玩什么花样?” 他第一想法就是,莫非哪家青楼又来了惹眼的花魁? 可管他什么事儿? “进去说,进去说。”李怀言笑的一脸桃花,转身又将椅子上的凌辰逸拽起来,拉进了书房里。 “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儿。”凌辰逸打了个哈欠,不甚友好的说。 李怀言轻咳一声,“我今日要去下聘,你们两个身为我的好友,自然要陪我一同去。” “……” “……” 凌辰逸眨巴了下眼,似乎是没听清,“你方才说什么?” 萧渊也静静看着李怀言。 “下聘啊,我要娶妻了?” “和谁?” “郑家姑娘,郑月儿。” “……” 二人再次沉默,对视了一眼,凌辰逸瞌睡都清醒了,“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第295章送去尼姑庵 “当然。”李怀言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凉茶,“人姑娘为了我都快没命了,我堂堂七尺男儿,自然要负责。” “等会儿,”凌辰逸蹙着眉,“为了你?没命?什么意思?” 李怀言轻叹,将昨晚上,郑月儿哭的肝肠寸断的告白,和二人说了一遍,“我不是狠心绝情的人,对那姑娘…也有几分情意,所以就顺水乘舟,成就了美事儿。” 凌辰逸默默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怎么靠谱。 “她约莫是不愿去尼姑庵,才找上你骗你的吧?” “怎么可能。”李怀言紧紧皱着眉,“她就是为了我才拒绝和五皇子的婚事儿,不然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你不要本末倒置,搞错了因果循环关系。” “她连皇子妃都不做,可见对我是极用心的。”他摇头轻叹,“真是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傻的姑娘。” “……” 凌辰逸觉得,李怀言是真傻,傻的冒泡。 萧渊半靠在椅子里,淡淡听着二人对话,除了时不时扯扯唇角,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你当真,…确定,那姑娘心悦你?” “那还有假。”李怀言道,“她为了我,要死要活的,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心,便想着算了,总归是要娶妻的,这姑娘我瞧着不讨厌,又是我主动招惹的人家,就这样吧。” “……” 凌辰逸觉得,李怀言已经陷入了盲目的自信中,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就这么收心成亲了?你能做的到吗?别责没负成,报成仇了。” “绝对不会。”李怀言十分自信,得意洋洋的道,“人姑娘说了,只要可以和我在一起,不管我风流也好,贪玩也罢,她都受得住,只要不领回家,就随便我在外面怎么逍遥。” “你们说,这么好的姑娘是不是我的绝配?不仅温婉贤淑,还视我如命,简直上天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佳偶嘛!!” …… “喂?”李怀言一番吹侃之后,抬头看着凌辰逸,“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 “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你什么意思?”李怀言眉头一皱,一脸的不满。 萧渊道,“太过贴合你,符合你要求的事情或人,有八成的可能都是骗你的。” 凌辰逸十分赞同的点头。 人姑娘又不是大傻子,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条件。 “不可能,她就是太喜欢我,太爱我了,担心我不娶她,才会如此。”李怀言据理力争,“你们别胡说。” 凌辰逸脸微微一皱,十分无言的和萧渊对视了一眼。 “那,行吧,既然你坚持,那就去吧,只要你不后悔就成,不过有件事儿,你要想清楚。” “什么?” 凌辰逸就知他不靠谱,沉眸说,“郑大人迟早都会被我们拉下高台,届时郑家被抄,家眷流放,你可就是郑姑娘的仇人了,届时你当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莫夫妻反目成仇,成了怨偶。” 凌辰逸一脸认真,李怀言脸上的笑僵硬在那,有些傻眼,“艹,我给忘了。” 萧渊幽幽补刀,“怨偶不打紧,只恐你以后晚上睡觉要睁着一只眼站岗,回头被妻子捅上一刀,岂不死的憋屈。” …… 李怀言脸皮抽了抽,笑容彻底消失不见,站在原地来回踱步。 是啊,他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还去吗?”凌辰逸问。 李怀言顿住脚步,纠结片刻后,重重点头,“去,她那么爱我,一定可以理解我的苦衷的,她爹东食西宿,中饱私囊,即便没有我们,皇帝也不会放过他的!!” 凌辰逸颔首,“既如此,那走吧,快去快回,我还等着回府补觉。” 李怀言深深吸了口气,大有一种即将上刑场的决然,“走。” “不过我要先翻墙去见见她,把事情告诉她再说,万一她受不住,那…”他摸了摸鼻子,“那就算了。” 他可不想一辈子提心吊胆的活着。 * “爹,您再容女儿一日,一日就好,女儿有办法把自己嫁出去。” 郑月儿被几个婆子撕扯着,声泪俱下的哀求。 郑大人一张脸平静而绝情,“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便是申尚书死了,嫁给五皇子,至少是皇子妃,荣华富贵,高高在上。” “可如今,京城哪户人家一听你的名字不立即躲避,还有什么人家会肯娶你?为父已经替你在尼姑庵都打点妥当了,不会让你太过清苦,便是为了你兄弟姐妹的名声,莫再胡搅蛮缠了。” 郑月儿的心因为郑大人的冷言冷语彻底冷了下去,“爹,当初你要将我许配给五皇子时,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皇室的儿媳是那么好当的吗?” “你根本就不曾考虑过我,只考虑自己的权势官途,只是要我帮你搭上这条线而已。” 郑大人面色一沉,疾步上前挥了郑月儿一耳光,“住口!” “你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想害死整个郑家不成?” 郑月儿一侧脸颊嗡嗡作响,头发散乱的看着郑大人。 “月儿,你爹都是为大局考虑,你就别犟了,乖。”郑夫人扑到她身前,心疼的把她搂入自己怀中,压低声音说,“你放心,等过了这一阵的风声,娘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接出来的。” 郑月儿抿着唇,只觉得亲娘的怀中,无比的冷,冷的她骨头缝子里都发颤。 “是娘怂恿我爹今日将我送走的,对吧?”她低下头,凄凉的笑了笑,“你为了让女儿离开,当真是费心费力,既然放弃了我,还做何装作一个好母亲的姿态,女儿对您,已经没有价值了。” 郑夫人一颤,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我…” “别和她那么多废话,赶紧让她走。”郑大人把郑夫人拉回了自己身边。 郑夫人期期艾艾道,“月儿,你是娘十月怀胎亲生的,娘怎么会不疼你呢,娘这些日子将所有有交情的适龄男儿家都走了一遭,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娶你,娘能怎么办啊。” “所以,娘就让我爹把我送走?您也是女人,我妙龄便被送进尼姑庵,你可想过我后半生要怎么办?你要我一辈子青灯古佛吗?” 郑月儿的质问有些尖锐,让郑夫人微微变了脸色,“那娘能怎么办,还不都是怪你自己,你爹给你谋那么好的出路,你不肯嫁,如今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娘。”郑月儿睁大眼睛看着她,“旁人如此说,难道你也不明白,爹他分明就是在利用我,若我真嫁过去,有个好歹,他根本不会管我,一个没有娘家支撑的皇子妃,会面对什么,您有想过吗?” 郑夫人深深蹙着眉,脸上的伤心也慢慢消失。 郑月儿突然笑了,“不,娘您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您希望皇子做女婿,舍不得这份权势可以给您的儿子带来的官途上的好处。” “那我能怎么办!”郑夫人动了气,“你弟弟是我唯一的指望,若是你争气些,何至于落入今日这般田地,如今你弟弟在学堂日日被旁家的公子嘲笑排挤,已经快要读不下去了,我总不能不为他着想。” “你先离开,等你弟弟考中了科举,做了官,你再回来,届时此事儿早就已经过去,娘在给你选个高官显贵的继室做,也是一样的,你就先委屈几日。” 郑月儿呆呆看着郑夫人,整个人如坠冰窟。 就因为郑业在学堂被嘲笑排挤,就要送她去尼姑庵? 她知晓父亲庶出子女多,母亲中年有子,视为珍宝,可不曾想,竟如此荒谬。 “你快走,你快走,别待在府中,这是我的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冲进来,小拳头小脚不断往郑月儿身上招呼。 “业儿,那是你姐姐,快回来。”郑夫人一把上前将人拽了回来。 “娘。”郑业怒红着一张脸,“你要是不将她赶走,我就不去学堂了,你也别想诰命夫人了,让后院那些低贱的妾室一辈子压着你,我要是没出息,爹爹也会休了你的,娘家也不会要你,你就和这个女人一起去尼姑庵吧。” 郑夫人睁大眼睛,生气之下重重打了郑业一巴掌,“你这孩子,我是你亲娘,你胡说什么呢。” “你敢打我?”郑业一双眼通红,“我可是郑家的嫡子,以后整个郑家都是我的,你就不怕我把你也赶出去吗?” 他不依不饶,非要郑夫人给他道歉,不然就去后院找柳姨娘,再也不和她亲了。 郑夫人无奈,只得哄着赔礼道歉好一会儿,郑业这才消了气。 郑月儿简直不可置信。 她知晓弟弟被娘宠坏了,有些小脾气,不曾想竟如此荒谬。 一月前,他还满是依赖的趴在自己腿上撒娇,一声声姐姐的叫着,如今竟如此恶毒,自己这个亲姐姐成了他口中的那个女人! 连亲娘,他都能如此对待,郑月儿垂下头,讥嘲的勾起唇角,“一棵歪脖子树,竟还妄想诰命,呵呵,当真是会痴人说梦。” “你说什么!”郑业大怒,“全府上下都捧着我,你敢如此说我?” 郑夫人脸色也很难看,“月儿,你弟弟只是年龄小,不懂事儿,你怎么能咒他呢?” “够了!”郑大人脑瓜子被吵的嗡嗡作响,一把扯住要上前打郑月儿的郑业,给甩回了地上。 “呀,老爷,您这是干什么,业儿他只是一个孩子,您别摔坏了他。”郑夫人一把扑上去,心疼的恨不能自己能替郑业。 郑业手掌心被磨破了皮,哇哇大哭着。 “给我闭嘴。”郑大人怒目而视,吓的郑业立时止住了哭声,他指着郑夫人痛斥,“你瞅瞅你教养的好儿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不通恩义,张牙舞爪,你再看看人柳姨娘教养的硕儿,知书识礼,枉费占了嫡出的名分,丢人现眼。” 郑夫人闻言,立即不乐意了,同郑大人分辩,“我儿是嫡子,自然不用仰人鼻息,只有那些个庶子,才要畏畏缩缩,奴颜婢膝。” “再说了,业儿冷血薄情,还不都是像了你这个做爹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他。”她小声嘟囔。 只要有关郑业,他说一句,郑夫人能顶回来十句,都非要争个面红耳赤不可。 郑大人气结,懒得和郑夫人在这个时候分辩,他对押着郑月儿的几个婆子一挥手,“将人带走。” 郑月儿抬眸看了眼照进屋子中央的太阳,没有再挣扎哀求。 她深深看了眼还护着郑业给他吹手心的郑夫人,讥讽的笑了笑。 可笑,一向疼爱她的娘,为了自己儿子的芝麻小伤不依不饶,而对她这个即将送去尼姑庵的亲女儿,一个字都不曾分辩。 “乖儿子,疼不疼,走,娘带你去找府医瞧瞧去,可别破伤风了。”郑夫人抱起抽抽搭搭的郑业匆匆离开了郑月儿的院子。 ……郑月儿和母子二人擦肩而过。 她抬眸,怔怔看着二人身影慢慢消失,眸底涌上无尽的悲凉。 她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不曾被做这群人吸血的傀儡。 “老爷,老爷。”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 郑大人站在院中,正等着郑月儿被带走,瞧见那小厮蹙了蹙眉,“什么事儿?” “老爷。”小厮喘着粗气,指向门口,“四,四…” 两个四出口,郑大人脸色变了变,“四皇子?” 小厮连忙点头,“还有永宁侯府世子,带了好多系着红花的盒子,堆个半个院子,如今就在前院等着呢。” 红花盒子? 郑大人眼中浮上深深的茫然,来不及思索匆匆往外赶去。 又赶忙回头吩咐那几个押着郑月儿的婆子,“你们看着她,晚一些再出去,别冲撞了贵人。” 说完就马不停蹄的走了,背影很是匆忙。 郑月儿被松开,无力的瘫倒在地,被束缚住的丫鬟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姑娘,您没事吧?” 郑月儿摇了摇头,面上竟浮上了一丝欢喜,“他来了,我们就要解脱了。” “嗯。”丫鬟重重点头,搀扶着郑月儿回屋。 “老爷和夫人太绝情了,您可是他们的亲女儿,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对您呢。”丫鬟小声啜泣着。 郑月儿讥嘲的扯扯唇角。 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曾想他们会对自己无情至此。 倘若她真顺他们心意,嫁给了五皇子,就要面对一个贪权夺利的爹,一个惯子疯魔,疯狂索取的娘,一个被教坏了,却一心想要做官的弟弟,人最可怕的不是贪心,而是没有自知之明。 一大家人都要寄托在她一个女人的裙带上,她的日子,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丫鬟从妆匣子里拿了一盒药膏出来,蹲在郑月儿身前,“姑娘忍一忍,这盒药膏去红肿效果最好了,奴婢给您涂上,一会儿前院该来人请您了,可别让李国公瞧出端倪。” 郑月儿身子往后仰去,让丫鬟涂药,余光却突然扫见了一截衣角,立时愣住了原地。 “姑娘。” 她推开丫鬟的手,缓缓站起身,盯着屏风得方向,喉头有些发堵,“你…你不是在前院吗?什么时候来的?” 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抹高大顿了片刻,缓缓从屏风后现出了身形,那双总是波光流转的桃花眼,此刻一瞬不瞬的盯着郑月儿。 她有种被硬生生扒开衣服,被人审视的感觉。 丫鬟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放下药膏,匆匆退了出去,并合上了房门。 第250章求亲 郑月儿咽了咽口水,努力稳住神情,苦涩的笑了笑,“你都瞧见了,对不对?” “我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弟弟也嫌弃的,若是你瞧不上我,如今反悔还来得及。” 她微微侧头,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尤为明显,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只是她不曾发出半点声音,那么的惹人怜惜。 她枯坐在软榻上,像是一个等待判刑的犯罪者。 脑海中,却在极力搜寻着方才自己和丫鬟的对话,琢磨了一圈,发觉没有说什么可疑的,才暗暗松了口气。 李怀言站了片刻,才缓步从里屋走出,站在了郑月儿身前,小姑娘身子单薄,自己环抱着自己,颇有几分可怜。 “我有话问你。” “嗯。”郑月儿抬头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却带着笑,“你说吧。” 李怀言扫了眼她紧紧攥着衣裙布料的手,忐忑,不安,可怜,害怕。 怕什么?怕他反悔,不要她了吗? 怕自己被送去尼姑庵,或是无法摆脱这个吃人的地方。 “你昨晚那些话,是不是在骗我?为了不去尼姑庵,离开郑家?” 郑月儿不说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死死咬着唇,不发一言的注视着李怀言。 好半晌过去,她那双眸子愈发红肿,倒是让李怀言有种自己欺负了她的错觉。 “你说话就说话,哭什么?”他有些烦躁。 凌辰逸的话,他在心里琢磨了一路,方才瞧见的那一幕,更让他心中生疑。 郑月儿被他的冷言冷语伤的彻底绷不住,转身扑到床上放声大哭。 这一举动倒是让李怀言有些不知所措。 “你走吧,便当我是在骗你,我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就不配拥有真情,我就是傻了,才会放着五皇子妃不当,落入如此田地,被家人逼着去死。” 她突然起身,朝着一旁的廊柱撞去。 李怀言原本深深的怀疑,面色紧绷着,瞧见这一幕,吓的几乎要跳起来,急忙将人拦住。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吧,我总归已经没有活路了,我的父母不要我,我爱的人不信我,我就是这世界上最最糟糕的人,我还活着干什么。” “……” 李怀言经历过不少为了留住他而寻死觅活的姑娘,一眼就能瞧出那些人的拙劣手段。 可……像怀中这位,使尽了浑身吃奶的力,奋力挣扎往廊柱上撞的人,还是第一个。 若非他有几分功夫在身,又男女力道悬殊,还真未必拦得住她。 郑月儿一脸的伤心绝望,带着对人世间没有半分留恋的决然,要撞柱而死。 “好了,好了,我信你,我信你就是。”李怀言抱着她不敢撒手,不一会儿就累出了一身的汗。 “我不用你信,我生来就是命苦之人,我死了,所有人都解脱了,你也不必勉强娶你不爱之人,你放了我吧,我就能放过你了。” “不不不。”李怀言累的吭哧吭哧的开口,“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这柱子不能撞,会毁容的。” 郑月儿被他紧紧箍着,慢慢停止了挣扎。 李怀言突然发觉她身子发软,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一低头才发现,人竟然昏死了过去。 趴在门缝上的丫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瞧见不省人事的郑月儿,立即哭了起来。 “姑娘,我的姑娘,您怎么那么傻呢,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活啊。” 李怀言将郑月儿放在了床榻上,被丫鬟吵的脑仁直疼,厉吼了一句闭嘴。 丫鬟立即抿住唇,一声都不敢在吭。 “好好守着你家姑娘。”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 “四皇子,您说什么?”郑大人掏了掏耳朵,显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李国公要娶自己女儿? 凌辰逸又重复了一遍,指了指满院子大红花的盒子,说,“这些,都是李国公的聘礼,郑大人瞧瞧,可还满意,若是有别的要求,也可以尽管提,只要四皇子觉得再合理范围之内,都可以安排。” 郑大人沉默,大脑陷入短时间的宕机。 凌辰逸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喝着茶,给郑大人足够的反应时间。 屋中像是无端起了一阵诡异的冷风,吹的郑大人心一个哆嗦,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开始思索,最近自己都做了什么,才让四皇子不悦,如此着急要摁死自己。 只是绞尽脑汁,都没有丝毫头绪,只能忐忑开口,“四皇子,老臣…可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尽管说,老臣一定改,一定改。” 第298章十日后成婚 他怎么可能会觉得,李怀言那个浪荡子是真想娶自己的女儿。 郑大人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待在府里,不和五皇子勾搭,也不结党营私,已经很规矩本分了。 “郑大人误会了。”一旁的凌辰逸淡淡接口,“你莫多想,我们今日来没有别的意思,当真是给李国公求亲来的,李国公中意贵府千金,特意托我和四皇子前来当说客。” “……”郑大人一脸懵逼。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绝对有诈! 正在这时,一道暗影自门口投射而来,将屋中央的光亮笼罩住,李怀言一张脸,沉得发黑。 郑大人心不由自主的漏跳了半拍,但转念一想,不论什么目的,他是来向自己女儿求亲的,便立即又挺直了腰杆。 李怀言目光盯着郑大人,缓步走进屋子。 他双拳在身侧紧紧攥起,整个人裹挟着一股子戾气。 郑大人心又提了起来。 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对啊。 “李怀言。”凌辰逸看出端倪,蹙眉起身将李怀言拉到了自己身侧,“你怎么了?” 李怀言眸底隐隐火光跳跃。 萧渊也微微拧起了眉。 凌辰逸见他大有一副要和郑大人比划比划的架势,立即将人拉坐在自己身侧,压低声音道,“别忘了你今日的目的,那位毕竟是你未来岳丈,求亲把岳丈打了,你这辈子怕是不想娶妻了。” 李怀言闭了闭眼,似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 郑大人坐在上首,也是坐立不安。 “郑大人已经知晓我们今日来的目的了。”李怀言淡声开口。 郑大人心里还有发怵,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郑大人的意思呢?”李怀言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他意思?那当然是不愿意了。 毕竟他是皇上一党,前脚女儿为了不嫁五皇子上了吊,后脚就许配给了四皇子一党的李怀言,皇上定是要以为他阳奉阴违。 他可担当不起这个后果。 只是,萧渊冷冷淡淡撇来的目光,他又不敢拒绝。 “那个…小女名声李国公应该有所耳闻,万万不敢攀附国公府,给李国公抹黑。” 他说的小声又很是委婉。 李怀言眸子一沉,转向了萧渊道,“他说,他不愿意。” 郑大人,“……” 萧渊垂头抿茶,屋子里很是安静,甚至呼吸啜茶声都尤为清晰。 “兵部有位侍郎,也姓郑,是郑大人的亲眷吧?”萧渊缓声问道。 郑大人心尖一突,犹疑着点了点头,“正是臣远房一位不成器的侄子。” “买的官?”他淡淡抬眸。 郑大人双腿当即一软。 萧渊视而不见,“多少银子卖的?” “臣听不懂四皇子什么意思,臣那侄子是从下头府衙里提拔上来的,破过几桩案子,臣惜他有几分才,这才……” 砰—— 萧渊茶盏重重搁置在桌案上,郑大人口中的话立即被吓了回去,微微睁大眼,怔愣的看着萧渊。 “郑大人算得上是朝中元老,但我既然问了,便是有足够的证据,郑大人还是莫将那些狡言饰非得本事儿搬来我面前耍了。” 郑大人的脸慢慢开始发白,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 在朝为官,哪个不给自家行个方便,收些不痛不痒的贿赂,本是无伤大雅之事儿,可要是非拎出来,那也能罚。 尤其,是落到四皇子手中。 还有一点他更担心的,就是四皇子手中,许还有他别的把柄。 萧渊也不再言语,等着他权衡利弊,自己取舍。 “李国公一表人才,不嫌弃小女名声,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臣自是别无二话,只是…您也知,小女前几日吃罪了五皇子,若是转头就给许配了出去,臣实在是担心…” 他偷偷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三人的神色。 凌辰逸嗤笑一声。 “郑大人这算盘扒拉的,都要崩人脸上了。” “……” 凌辰逸挑眉看着他,“怎么,一个萝卜两头切,甜头全让你自己占了?不想得罪四皇子,又怕五皇子寻你晦气,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替你摆平?” “没,没有没有。”郑大人连连摆手,笑容牵强。 官场不都该是绵里藏针吗,哪有如此赤裸裸说出来打人脸的。 不过打人的是长公主的儿子,皇帝的外甥,永宁侯府的世子,他也只能忍着。 他微微合眼,苦笑了一下。 “臣的意思是,既然结了亲,那往后就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互帮互助,应该不用分那么清楚吧,你说对吗,李国公?” 不论是为着什么目的,他想安安生生的戴稳头顶的乌纱帽,这门婚事定然是推拒不得了。 反正也是一枚死棋,扔去尼姑庵也是浪费,嫁过去也好,至于他这颗草往哪倒,那就看哪边风大土地肥了。 李怀言扬着抹沉冷的似笑非笑,注视着郑大人,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这些聘礼,我就替小女收下了,承蒙李国公不弃,不知这婚事…李国公心中可有决策?” 这是多一日都不想让自己女儿待在府里,想越快打发越好了。 “十日后,便是良辰吉日。”李怀言淡声说,“不过有一点,我要先和郑大人说清楚,我这个人怜香惜玉,若是大婚那日,郑姑娘身上有什么伤了,疤了的,我可是会寻郑大人说道说道的。” …… 他教训自己女儿都不成了? 不过有萧渊在,他接着忍,“李国公这是哪里话,月儿是我的嫡女,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呢。” “那样最好,咱们便都体面的结了这门亲,安安生生的,我好对郑大人也好,你说,对不对?” 郑大人嘴角抽搐了几下。 聘礼都收了,他是一个岳父都没听着,光是威胁了,谁家嫁女儿有他憋屈。 不过转念想起女儿的情况,他也就没那么多要求了,只想尽快把这三尊瘟神送走即可。 接下来的事情谈的很顺利。 郑大人除了关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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