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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眸,“齐将军。” “郡主。”林烨无措的把手收了回来,看着她瞬间失望黯淡的眸子,有些失落。 “是你啊。” “嗯,我偶然路过,我帮你一起吧。” 华笙抬头看了眼树上还在摇晃树枝的齐锦平,失落的点点头。 沉浸在难过中的华笙不知不觉就把篮子装满了,回过头才发现,齐锦华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齐将军呢。”她手中篮子险些掉在地上。 林烨眼疾手快的接住。 华笙作势往前追去。 “郡主,您的梅花。” 她顿住脚步,回头把梅花接了过来。 “你是要做梅花糕吗。” “嗯。” “若是做好,可以给我尝尝吗。” 华笙心不在焉的点头,提着篮子快步离开了后院。 两日都不曾见过华笙,沈安安疑惑的问墨香,“华笙呢,怎么一直不见人?” “郡主她…在厨房学做梅花糕。” “学那做什么,想吃去买一些就是了。” “……” “前日郡主让齐将军帮忙摘了不少梅花,说要做梅花糕吃,许是想着做出来能给齐将军送一些尝尝。” 也算又是一种接触的理由和机会。 “……” “小舅舅常年在边关,应该不曾吃过什么梅花糕,况且那东西甜腻,男子一般都不会喜欢,想送让人去外面买一些就是,也保管他尝不出来。” “……” “姑娘。”墨香很是无奈,“也难怪姑爷对您有怨气,您当真是半点都不解风情。” 沈安安,“……” 她说的不对吗,本来要的就是一个说话的机会嘛,梅花糕是买来的还是亲手做的有什么区别吗? —— 百里之外的一家医馆里,男人不顾大夫的反对从床上起身要离开。 “你这人,怎么半点不听劝呢,你身子刚好一些,不能大幅度动作,还是再将养一段日子再走吧。” 男人不说话,执拗的往外走。 “哎,你等等。”大夫拦住他,一脸不满的给了他几个铜板,“是你自己不遵医嘱,非要走的,银子就只能退这么多。” 申允白握着那几个铜板,愣了一会儿。 大夫以为他是不满意,立即说,“你用的那些药可都是本店最好的,老朽都是按照那姑娘交代的用的,银子自然用的也多。” “那姑娘是给了不少银子,但老朽都已经给你配成药了,你如今要走,那些药就要浪费掉,但本钱还是要收的。” 大致意思就是不想退钱,你要走,就只能那几个铜板,多一分都没有。 申允白五指收拢,把铜板攥在掌心,离开了医馆。 第195章其实也不是很甜 三日后,朝廷来的官员终于抵达天水城,李怀言去了衙门交接,庆丰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回京。 “我们可算能回去了,”墨香半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如此腥风血雨的日子,心都快因姑娘提到嗓子眼了。 沈安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可记得申允白刚回来那晚,丫鬟说得那个小佛堂?” 那夜她在他身上闻到了浓浓的香火气,申允白说是祭奠亲人。 “是有这么回事。” “走,我们去瞧瞧。” 申允白的身份是沈安安如今最挂心的,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是她不曾掀开的污秽。 也许,那里会有什么线索。 廊下,华笙捧着梅花糕递给齐锦平,“这是我做出来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我不爱吃甜。”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放很多甜,只有一点点,你就尝一下,若是不合口味,我再重新做。” 华笙眸中都是期盼,亮晶晶的望着齐锦平。 “我不爱吃。”齐锦平皱着眉,重复这句话。 他虽然在边关数年,可并不是傻子,几次的偶遇,已经让他心中隐隐有了怀疑。 华笙举着梅花糕,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吃一口都不行吗。” 齐锦平垂着眸不动,冷峻的轮廓更加锋锐。 二人就那么僵持着。 沈安安叹了口气,缓步走了出来,“华笙,做了什么好吃的,来给我尝尝。” “梅花…糕。”她笑容很是牵强,若非齐锦平在,定是要掉下泪珠。 沈安安走过去拿起一小块,放入口中,顿了片刻才狠心嚼了几下,就把那些碎糕囫囵咽了下去。 “是有些甜了。”可以说是甜的发腻,让她这个不讨厌吃甜的人都难以接受。 “嗯。”华笙低低应了一声。 “既是郡主亲手做的,小舅舅还是尝一块吧,别辜负了郡主一片心意。” 齐锦平看着沈安安递到眼前的梅花糕,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最终还是抬手接了过来。 “那个,厨房我还做着糕点呢,就不和你们说话了,先走了。”华笙低着头快速离开了廊檐。 沈安安扫见了她眼帘上的水渍。 “安安,”齐锦平捏着糕点,语气里带着责怪。 “我是渊儿的舅舅,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回京城。” 那姑娘和他差着辈分和年龄不说,他也是不可能回到京城,何必耽误人家。 “嗯。” 她当然知晓,可面对一个姑娘两世的执念都无疾而终,她总归忍不住心软。 齐锦平不抗拒娶妻,可华笙的身份和年龄都是他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小舅舅便当日行一善,华笙是个聪慧的姑娘,你委婉一些说,她能明白的。” 齐锦平皱眉,看着沈安安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轻轻咬了口手中的梅花糕。 甜!齁甜!! “郡主的梅花糕,可以给在下尝尝吗。” 华笙猝不及防抬头,朦胧泪眼中映入了林烨关心的脸。 “都给你。”她把篮子都塞给了林烨,就立即跑了。 林烨怔怔接过,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梗着脖子咽下去,喃喃自语说。 “挺好吃的,其实,也不是那么甜。” 小佛堂坐落在申宅最西面。 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假山流水,普通的就像是农家院一般,和申允白的奢华格格不入。 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声,灰尘在斜洒进屋的光束中上下浮动。 申允白走后,就没有人再来打扫了。 “姑娘,那是牌位吗?为什么没有名字?” 正方桌上,放着供奉的一应东西,瓜果早就已经萎缩,香炉里的灰应也是好几天前的了。 在这些东西后面,是一个牌位,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 沈安安盯着那牌位看了好一会儿。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 “墨香,我们是不是在哪里也见过没有名字的牌位?” “有吗?”墨香仔细想了想,“姑娘记错了吧,奴婢怎么没有印象。” “我不会记错。”她缓步走过去,目光盯着无名牌位。 突然有了零星记忆。 “我确实见过。”在香觉寺,闻音大师的禅房,她曾在他桌案后扫见过一眼。 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串联。 每月去香觉寺小住的淑妃,闻音大师的禅房中无名牌位,申允白供奉的无名牌位。 是巧合,还是二人供奉的其实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为何没有名姓,同曹培口中,淑妃相好的那个男人有关系吗? 若是有,申允白又是那个男人的谁? 曹培说,和淑妃有私情的是那个江南女子的未婚夫,入翰林院的进士。 这个牌位,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所以才没有人敢立名姓。 可淑妃—— 她私心觉得,她不可能是那种女子。 若是,就不会积郁成疾,最终暴毙,她太清楚积郁成疾是怎样一个折磨人的过程!! 这些问题,也许只有等回了京城,去趟香觉寺才能慢慢揭开。 —— 陈天不知自己在柴房住了有多久,只知晓月亮落下,太阳升起,如此反复着。 门再次被推开时,他缓缓睁开眼睛朝那束光亮看去。 “半个时辰后,启程回京城。” 他愣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继续靠在墙壁上。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不得其解。”沈安安缓步走进去,在陈天身前站定。 “你既是皇上最钟爱的女子的子嗣,那他为何会舍得你亲自下场,成为这场局中的一枚棋子。” 陈天没有说话。 沈安安突然又说,“我方才去了趟申允白的小佛堂。” 陈天眸子蓦地睁开,看向沈安安的眸子带着凌厉的锋锐。 沈安安偏头看着他,笑了下,“有反应了?”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你回答我的问题,当初你屡次接近时,我数次怀疑过你,可就算知晓皇帝曾有过私生子,也不曾想到是你。” “是你和皇帝觉得我太蠢,还是觉得胜券在握,所以才放心你亲自入局?” 陈天定定看着她,“小佛堂的牌位,你不许动!” “然后呢?”沈安安眉梢微挑,“凭你一个阶下囚的威胁吗?” 陈天沉默,好半晌才冷声开口,“你都说了一个私生子而已,入局有什么奇怪的?” “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过是他手中可以肆意玩弄的棋子工具,你们是,我也不例外。” “可他为了你,可以搅乱朝堂,接连杀害自己的亲子。”沈安安语调冷如冬日寒雪。 “凭什么是为了我?”陈天眼中都是愤怒,“我也不过是他卑劣无耻的产物而已!!” “和你们又有什么区别…!!” “你恨他?”沈安安平静的说。 陈天闭上眼睛,却是再不肯说话。 “收拾收拾吧,待会儿我们就该启程了。”她转身作势往外走。 “我不管你们父子之间的恩怨,但你可以换来四皇子府的喘息之机。” 陈天,是她和皇帝博弈的筹码。 在不清楚萧渊处境之前, 陈天就是护身符。 “哦,对了。”她顿住脚步回身,“方才我的人来报,说是有申允白的消息了。” 陈天猛然抬眸看着沈安安。 “放心,我还没有抓住他,不过若是路上他动手,寡不敌众被擒是铁定的,我提前和你说一声,届时申允白死了,可别怪我。” 陈天眸子猩红,“他若是死,我就陪他一起死。” “你当想想,我死的后果,你担不担得起。” “什么后果?”沈安安站在光束中,睨着他,“皇帝龙颜大怒,发动兵变,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后果?” “放心,只要死的不是我在意的人,多少条人命,我都担得起!!” 陈天愣愣看着那道门合上。 眸中慢慢浮上前所未有的阴鸷冷厉。 陈天对申允白很在意,对那个牌位也很在意。 这让沈安安对几者之间的关系更加的疑惑。 齐锦平说,那个女子并不愿意留在宫里,所以,陈天的出生很可能是被皇帝强迫的,所以陈天才会怨恨皇帝。 那申允白呢。 若假设那个牌位是翰林院那位,那申允白和其又是什么关系? 儿子,侄子,还是什么? “表嫂,你怎么了?”一只柔嫩莹白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安安这才回神。 “没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第850章禽困覆车 “准备好了,马车都在外面等着呢,如今就等你了。” 沈安安点头,和华笙直接朝外走去。 齐锦平,李怀言,庆丰,林烨骑在马上,守在马车四周。 “小舅舅,”沈安安朝齐锦平走去,“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想问问你。” 齐锦平扫了眼一侧的华笙,点头。“你说。” “当年那位翰林院的大人,后来可曾娶亲?” 齐锦平蹙眉想了一会儿,摇头,“我不知,应该是没有。” “那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 齐锦平沉默。 好一会儿才说,“因为和淑妃的流言,被斩首了。” ——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半个时辰后离开了天水城,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沈安安和华笙一辆马车。 她靠在车壁上,半阖着眸子,整理着那些乱糟糟的思绪。 “墨香,忠叔可有来信?” “不曾,奴婢已经书信告诉忠叔,让他直接回京同我们汇合。” “嗯。” “那个,姑爷也不曾来信。” 沈安安点点头。 华笙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又默默放下车帘,垂头丧气,一脸哀伤。 “华笙。” “嗯?” “若是你和心爱之人两世都没有结果,你还要在爱他吗。” 闻音大师那句话说的对,命定的因果,即使改变了过程,依旧改变不了结果,重来千万次,也不过是重蹈覆辙。 华笙没有质疑沈安安的话,而是认真思考了片刻,说。 “那上一世,我们是怎样的?” 沈安安愣了一下。 华笙接着说,“若这一世有进展,那就说明不是孽缘,只要坚持,总是会有阴霾散去的一天。” “即便为此痛苦一生,也要一次次重来吗?” “痛苦,若是为了奔赴想要的厮守,那就是值得了。” 沈安安想规劝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四个人护着一辆马车,阵势浩大,一路上倒是十分顺利。 她看着华笙一次次努力,一次次无功而返,黯淡哀伤的眉眼,无奈的很。 “庆丰打了些野味,皇子妃和郡主可要下车尝一尝。” 林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不饿。”华笙蔫蔫的说。 “既是来叫你了,就多少吃一些吧。” 几日下来,沈安安也看出了林烨对华笙的心思,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甚至华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烨。 被沈安安带着,华笙只好跟着下车。 昏暗的林子里,起了一堆篝火,李怀言几人围着篝火在烤兔子,齐锦平眯眼靠在树干上,眺望着远方。 华笙只是看一眼,就立即垂下了眼移开视线。 “这个是刚烤好的,郡主,皇子妃尝尝。”林烨用刀子把一只野兔割开,分别递给了二人。 华笙味如嚼蜡。 林烨见她一次次偷看齐锦平,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也难掩黯淡。 “皇子妃,我们明日一早上水路。”庆丰说。 上了水路距离京城就只剩十日左右的路程了。 “嗯,京城如今局势如何,他…可有来信?” 庆丰眸子闪了闪,“暂时没有,皇子妃放心,陈天在我们手上,皇上不会轻举妄动。” 可她怕的,就是皇帝禽困覆车。 沈安安把手中野兔给了墨香,“给陈天送去。” 护身符,可是半点问题都不能有。 “庆丰,距离京城越近越不安全,你多派些人手看着陈天,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是。” 篝火将附近照的很亮,暖融融的。 填饱肚子,都开始各司其职,沈安安起身时唤华笙。 她抬眸看了眼依旧靠在树干上不动的男子,抿唇说,“我想再坐一会儿,马车上有些闷。” 沈安安沉默。 看眼齐锦平,“那好,外面凉,你坐一会儿就回马车上。” “好。” 庆丰去看守陈天,李怀言也识趣的走了。 林烨踟蹰着,在华笙目光投向他时才慢慢吞吞起身,也走了。 风声萧瑟,月光羸弱,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不时窜高,将二人的脸映的绯红。 齐锦平仿佛终于回了神,一言不发抬步就走。 “齐将军。” 华笙叫住他,红唇咬出了血丝。 等明日上了水路,有些话,她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哪怕知晓是拒绝,可不说出来,她…… “郡主,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回去歇着吧。” “齐将军—我…” “华笙—” “郡主—”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几乎是在嘶吼,夹杂着浓浓的恐惧。 齐锦平猛然回身。 却已经来不及了,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闪着锋锐的光芒已然逼近。 华笙眼中都是茫然。 沈安安惊慌的朝她奔来,还有林烨,还有齐锦平—— 冲力让她身子往前踉跄了几下,扑进了齐锦平的怀里。 他这次没有躲,没有冷脸以对。而是立即把她抱在怀里。 只是,后背心的剧痛几乎麻木了她的所有感官。 她微微偏头,朝身后看去。 申允白瞳孔骤缩,勾着箭尾的手指开始颤抖。 竟然是她,怎么会是她!! 那枚箭头正对着齐锦平和华笙的方向,他却是怎么都松不开手。 “华笙。”沈安安接住华笙,半跪在地上。 庆丰和齐锦平同时朝着申允白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郡主,”林烨踉跄跑来。 “林烨,快去请大夫,去最近的山庄,快去。” “哦,对,对,我这就去。”林烨回身冲马匹跑去,极速冲了出去。 华笙半阖着眸子,已经痛的没了知觉,眼开始慢慢模糊。 “表…表嫂。” “华笙,你撑一撑,林烨去请大夫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得把你安全的带回京,交给长公主和凌辰逸。” 那枚箭头射入了华笙后背心,带着十足的力道,几乎将她贯穿。 沈安安动都不敢动。 那股子绝望再次涌了上来,就像是祖母离开她的那晚。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在成长,为什么,还是护不住身边在意的人。 “表嫂,帮我和我娘…和大哥说句对不起。”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她走近,华笙眯了眯涣散的眸子。 “表嫂,若人真有来世,那我…今生是不是算…迈进了一大步…来世…来世…或许……” “华笙。”齐锦平在她身旁蹲下。 他的声音落在华笙耳中,缥缈,又不真切。 她慢慢伸出手。 齐锦平微微低头,额头抵上了她的手心。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你可知,我念了你多少年…” “华笙—” 沈安安的嘶吼挽救不了她慢慢垂落的手臂。 昏沉的夜色将众人隐在无穷的黑暗中,浓的拨不开的阴霾。 齐锦平半跪在地上,凝视着女子的眉眼,一直没动。 为小姑娘方才那句话,而深深震撼。 沈安安理解不了华笙,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情意能让一个人如此偏执。 林烨回来的时候,华笙已经不见了。 气氛低迷的可怕,没有人说一句话,安静的让他的心直往下沉。 “皇子妃,我带来了大夫。”他急声说。 “不用了。”沈安安声音死寂冷沉。 林烨愣在那,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刷的掀开车帘,看见了躺在那里,了无声息的姑娘。 “郡主。” 沈安安淡淡掀眸,清凌的杏眸没有一丝温度,“传信让庆丰回来,即刻赶路回京。” “不给…郡主报仇吗。”林烨怔怔说。 沈安安没有说话,抬手将车帘放下,挡住了马车中的情景。 报仇,只是杀了怎么能够。 队伍继续往前走,沉默寂静的让人心悸,浓浓的沉闷和哀伤在所有人中蔓延。 愧疚和自责几乎将沈安安淹没。 是她让华笙窥见了女子不同的人生,激发了她对自由的渴望,却又没有护住她。 —— 四皇子府。 “华笙心悦锦平,”凌辰逸拿着信,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李怀言是疯了吧?锦平离京时,华笙还没炮高呢。” “上次你说问她意思,你问了吗?”萧渊问。 “……我忘记了。”凌辰逸脸色难看,“婚事定下,她不曾反对,我便以为她并不排斥,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书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凌辰逸额头都开始冒汗,“不行,我得尽快把华笙接回来。” 锦平是好,可辈分摆在那,这不是…有悖人伦吗。 况且他比华笙大了快十岁。 “不用,庆丰来信说这几日就该启程回来了,等回来再说不迟。” 凌辰逸,“都是我的不是,我若是早些发觉她的心思,也不会这样了。” 怎么偏偏,是齐锦平呢。 他连长居京城都不可能,凌辰逸不敢想,娘知晓真相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个丫头,当真是—— “主子。”庆安推开门进来,“宫中传出消息,良嫔于十日后在御书房举办赏花宴,皇帝让文武百官都去参加。” “这又是搞的什么幺蛾子?”凌辰逸蹙着眉。 “父皇这是…要对我出手了吗。” 萧渊喃喃自语,唇瓣噙着嘲讽的笑。 “不是说那个私生子在表嫂手中,皇上应该会有所忌惮才是,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不应该啊。” 萧渊没有言语。 庆丰曾将天水城后山那场争斗详细禀报给他。 该是因为安安收拾了那群人,所以,父皇坐不住了。 曹培的死,打乱了他的计划,而陈天,是他唯一的指望。 安安拿陈天牵制他的同时,他也在拿自己牵制安安,用来护陈天周全。 当真是他的好父皇!!!! 他心早已经麻木。 只是,心疼独自面对危险的她,那夜后山,一定是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她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那么柔弱娇小的身躯,会不会害怕。 他迫切的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京中的局势牵绊着走不开,一度让他暴躁,想毁掉那座皇宫,以及那个人。 “你说表嫂回程路上,皇上会不会再动手脚?” “不会。”萧渊十分肯定。 “他为了那个儿子筹谋了这么久,绝不会拿他性命赌。” 这话是真的,可从萧渊口中说出来,又何其可笑。 “既如此,那十日后的赏花宴,皇上是想以什么理由对付你呢。” 萧渊没有说话,眸子慢慢眯了起来。 有陈天的牵制,他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可软刀子又能牵制他的…… 除了母妃,应是没有别的了。 第198章讥讽 “主子,端侧妃求见。”管家匆匆来报。 “端家二姑娘?”凌辰逸挑眉,“她来做什么?二皇子府不是被软禁了吗。” “让她进来。”萧渊淡声说。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戴着黑帽的女子跟在管家身后进了书房。 “参见四皇子。”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隐在兜帽中的面容看不真切。 “有事?” 端莹莹一掀黑衣直接跪了下来,“求四皇子开恩,能让我去牢中探望夫君和妹妹。” 萧渊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如今正是敏感时期,皇上看管极严,如何能帮你去宗人府。”凌辰逸懒散道,“况且,我们为何要帮你?” 端莹莹缓缓抬起头,脸上的伤疤在烛火的映照下尤为恐怖。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你们不能做的事,我可以,我不在意生死。” 萧渊拧了拧眉。 安安走时,曾和他说过端莹莹。 “我从不屑痛打落水狗!” “可四皇子妃喜欢。”她眸子弯起,里面却没有半丝笑意,都是森冷。 “四皇子妃一直都等着痛打落水狗,四皇子不帮她如愿吗?” 萧渊想起了那日二皇子宴会,安安被萧泽囚困! 那晚的仇,安安怎么会不报呢。 “凌辰逸,送她进去。” 端莹莹勾起唇角,缓缓站起身福身,“多谢四皇子,。” 凌辰逸亲自将人送至宗人府,和看守的牢头说了几句,端莹莹就被人带着畅通无阻的进去。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都是难闻的气味,霉烂和秽物交织,越往里走,越是熏的人恶心想吐。 牢头在一座牢门前停住脚步,“就是这里了,还劳端侧妃快一些,上面看管的严。” “放心。”端莹莹给了牢头一个笑容,“你们很快就解脱了。” 低低的声音从那间牢房中传出来,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自我安慰的窃语。 “我不会输的,不会输的,天命之女是我的女人,我坐上皇位是天之所向。” “一定还有转机,父皇一定不会舍弃我的,我不能灰心,不能灰心。” “梦梦。” 稀疏的摩擦声响起,似是有什么在地上来回的爬。 “梦梦,你不是天命之女吗,你一定有办法解决我们的困境是不是?快,你快施法让我们出去啊。” “我让你做正妃,不,做皇后,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你快。” 一片昏暗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推搡着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女子。 “你发什么呆,别装死,快想办法啊!” 他嘶吼了一声,似是吓到了那女子,她瑟缩了一下,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噗呲—” 讥嘲的笑声突然响起。 “谁,谁在那?是谁在笑?”萧泽猛然回头。 “二皇子,夫君,是我啊,是妾身,来看您了。”端莹莹站在烛火下,遥遥望着牢中的情景。 “端侧妃,”萧泽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拖着断腿拼命挪动,“是你,你是来救本皇子出去的是吗?” 角落里瑟缩的端梦梦也缓缓转头,朝门口看去,漆黑绝望的眼睛似浮上一抹生机。 “夫君,您忘了,妾身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一枚您用来接近讨好三妹妹的棋子罢了,哪有能力能救您出去呢?” “不,不是。”萧泽努力对她笑,“我那都是胡言乱语,你能从二皇子府中偷摸出来,就说明你有路子,一定可以救我。” “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就册封你做皇后。” “刚才夫君不是说让三妹妹做皇后吗,怎么这么快就又许了别人,三妹妹该伤心了呢。” “你做,你做。”萧泽趴在牢门口,盯着端莹莹,就像盯着他唯一生存的机会。 “以前是本皇子不好,没有善待你,让你被周氏那个毒妇折磨,你放心,只要你把我救出去,周氏那个毒妇,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是吗?”端莹莹居高临下看着他。 “是是是,本皇子说话绝对算数。” “可是,夫君断了腿,身残之人,是无缘皇位的。” 她缓缓蹲下身,欣赏着萧泽瞬间委白的面容,慢慢伸出指尖。 “妾身以为,夫君是瞎子聋子呢,原来,你都看到了啊,你看到了周氏折辱我,却一言不发,却还一边利用我。” “新婚那晚,只是因为我被周氏打了一巴掌,脸颊红肿,你就去了徐良妾房中,还说我恶心,丑陋。” “周氏的确可恨,可她一次次的得寸进尺,欺人太甚,难道不是夫君您,默许的吗,是您先不把我当人看,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萧泽不是傻子,他从端莹莹眼中读懂了疯狂的恨。 “你,你想干什么?”他往后退去,断腿在地上摩擦发出闷响。 “贱人,要不是本皇子可怜收了你,你不知被端家卖去哪犄角旮旯里了,还敢对本皇子心存怨怼。” 端莹莹冷冷看着他,“二皇子不想出去了?” “想,你究竟有没有办法?” 他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端莹莹看着萧泽像一条狗一样变化的神情,被她玩弄,愉悦的笑了起来。 “想出来?去求我家三妹妹啊,你处心积虑讨好,得到她,不惜为了她糟践折辱我。” “天命之女啊,你去求她,看神仙会不会显灵,把你给救出去。” 萧泽盯着端莹莹的眼中慢慢浮上了阴霾。 “端莹莹,你耍本皇子?” 他不是傻子,这会儿还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 “我说的是事实啊,二皇子宠着,供着,不就是因为她是天命之女,可以帮你吗,如今你身陷囹圄,不正是她该发挥作用的时候吗。” 萧泽拧着眉不说话。 他也是如此想的,可端梦梦这些日子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缩在角落里不动也不说话。 端梦梦这会儿终于不淡定了,用怨恨的目光瞪着端莹莹。 “三妹妹瞪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萧泽也回头朝端梦梦看去。 “还是时机未到,你法术不能用?” 说着说着,她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从低笑变成了昂头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啧啧啧,当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们这对野鸳鸯,当真是要笑死个人了。” 萧泽目光在姐妹二人之间穿梭,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夫君。”端莹莹突然柔柔唤了一声,“你来,妾身给你说一个秘密。” 萧泽看着她的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但还是慢慢挪动了过去。 “妾身告诉你啊,三妹妹的天命之女,其实…是假的。” “是四皇子不愿意娶她,才设的局,您千方百计娶回来的金疙瘩,其实是你四弟不要的破鞋呢。” 萧泽瞳孔骤缩,戾气极速上涌,死死盯着端莹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也知道的,怎么?你心心念念的天命之女没有告诉你?” “啧啧,那就有些可怜了。” “不可能,”萧泽目呲欲裂,“贱人,你简直胡说八道!!” “不信?那你去问她啊。”端莹莹双手一摊。 萧泽心中仅剩的那根弦在慢慢拉扯,有断裂的迹象。 “梦梦,爱妃,你告诉我,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端梦梦不说话,他急切的朝她身旁挪去,她吓的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往一旁躲。 萧泽身子僵硬在那,立时都明白了。 端莹莹讥诮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你以为自己就要是九五之尊了,殊不知在四皇子眼中,你就是跳梁小丑,啧啧啧,人家看着你蹦跶,心里指不定怎么鄙夷好笑呢。” “你住口。”萧泽嘶吼,“你…你早就知道,你不告诉我,你和萧渊是一伙的,贱人,你背叛我?” “背叛?难道不是你为了端梦梦一次次将我踩入尘埃,但凡你有一次为我出头,我都会心软,会告诉你真相。” 第199章绝望 端莹莹目光冰冷至极,“若非你和周氏欺人太甚,我又怎会费尽心思,设局害你们。”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俾睨着牢房中的两人,“你以为若非四皇子不要她,她会选择嫁给你?不对,不是嫁,而是—苟合!!” “三妹妹,这个词,是不是很熟悉?” 一声鸟鸣突然响起。 端莹莹拍了拍手,“时辰到了,我该走了,夫君,妹妹,你们可要好好的,千万要活着啊。” 她慢悠悠转身,把吵嚷和谩骂声抛在了身后。 世人都说端家三姑娘冰雪聪明,乃是京城第一才女,无人可及。 她从小就在她的光芒中长大,就连父母亲人都不拿她当人看,可最后如何?第一才女,还不是被她算计? 牢房中,端梦梦恐惧的缩在墙角,不敢看萧泽阴鸷森冷的脸。 “你早就知道了,还同我苟且,贱人,要不是你,父皇怎么会彻底舍弃我,你也和萧渊是一伙的,本皇子弄死你。” 他快速的朝端梦梦挪动。 端梦梦四肢健全,不断的躲避,二人在牢房中展开了追逐。 萧泽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噗通—— 端梦梦不知被什么绊了下脚,摔在了地上。 萧泽直接扑了上去,狠狠掐住她脖颈,“贱人,本皇子杀了你,你和你那姐姐都该死。” 端梦梦眼中的恐惧慢慢扩散,最后浮上绝望的死灰。 鼻尖的空气慢慢稀薄,她面色酱紫。 “贱人,让你和我苟且,让你勾引我。” 若不是和她苟且,父皇一定不会对他失望。 他双拳愈发用力,直至身下的女子慢慢失去了反抗,一动不动。 他才像甩破抹布般把人扔开,朝牢门挪去,“来人,快来人,我要见父皇,我冤枉。” “端梦梦不是天命之女,她不是,我没有觊觎皇位,赶快来人——” 一道黑影突然投射在身前,被烛火拉长。 萧泽一愣,回头去看。 一道锋利的冷光极速冲下,他都来不及张口,就狠狠刺入了他的眉心。 “贱人,你才是贱人,你是贱人,让你跟我苟且,去死,去死。”端梦梦口中喃喃念着,簪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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