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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但仿佛自宫宴第一次相见,她就对他有莫名的敌意。 沈安安缓缓站起身,是了,上一世的今日,他曾来兴师问罪,与端三姑娘发生的不愉。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斥她娇纵,鼠肚鸡肠,为了一点微末小事耽误民生,满心妒忌,毫无大家之风。 那时初定亲,她满心欢喜,不想却迎来劈头盖脸的教训,她脸皮薄又委屈,跑回府里哭了好久。 想必今日,也是替端梦梦出头的,只不知他又是以何等身份来训斥她的。 “四皇子大驾光临,有事?” 萧渊被她用挑剔厌恶的眼神看着,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又冷了几分。 “没事,没事,我们只是正好路过,来看看而已。”李怀言从后面探出头来,呵呵笑着。 “乖孙子,你也来了。” “……”李怀言的脸肉眼可见的憋红,讪讪闭上了嘴。 开玩笑的话,这姑娘怎么还当真了呢。 萧渊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过,墨眸眯了眯。 李怀言讪讪说,“前些日子为了救你,一时着急应下的戏言。” “对。”沈安安接过墨香递上的帕子擦拭干手上的水渍,“当时他将你也一起赔上了。” “我没有。”李怀言瞪大眼睛,“沈姑娘,你可不能信口胡诌,会出人命的。” “没有?”沈安安眉梢一挑,“是谁说,只要我答应救人,就是他们的姑奶奶的?” 萧渊阴冷的目光投向了李怀言。 “……”当了孙子还被清算,他图什么? “我当时是为了救你,一时着急才口不择言。” “沈姑娘,我当时是不是说了,当他姑奶奶是要被杀头的,还是当我姑奶奶。” 沈安安点头,“嗯,确实说了。” “你看。”李怀言冲萧渊摊了摊手。 “二货。”萧渊冷冷吐出两个字,退后一步与李怀言拉开距离,好似怕被沾上了蠢气。 李怀言一愣,抬头与沈安安戏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沈安安,你耍我。” “哪个教你如此跟姑奶奶说话的,这就是你李家的教养吗?” 李怀言,“……” “四皇子,我可是为了你才牺牲的,你就光看戏,不替我说句话吗?” 萧渊薄唇轻抿,扫了眼面若桃花的沈安安,选择了沉默。 这个女人凶的很,不是必要,还是不起冲突的好,毕竟称得上救命恩人。 沈安安凉凉的目光看向了萧渊,眼中的戏谑笑意顿时化为了冷然,“四皇子特意跑来,是为了端三姑娘吧?” “不是。” “嗯?”沈安安惊讶的挑眉。 “那日救命之恩不及道谢,今日正好路过,来说声谢谢。” 沈安安仔细瞧着萧渊面容,试图从中看出几分端倪。 萧渊一派从容。 “不必,若非李怀言死不要脸,我也没打算救你。” 一旁气的直揉胸口的李怀言又被攮了一下。 “看出来了。”萧渊说,“不过我确实因你脱险,于情于理,该说句谢。” 沈安安冷笑,“四皇子倒是正人君子,只不知是装样子,还是真诚意。” 第8章 谁丧良心? 萧渊眸子危险的眯起,“沈姑娘想要什么诚意?” 沈安安移开视线,目光在忙的脚不沾地的沈府下人身上一一扫过,唇角一勾。 “我这缺人,四皇子若是真要道谢,留下来帮帮忙如何?”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李怀言挤到前面,连连摆手,“他还有一堆政务没处理呢。” “什么政务能比民生还重要,你说是不是,四皇子?” 沈安安话中尽是讽刺。 萧渊头脑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涌上心头,好像这一幕与这些话曾发生过。 “沈姑娘说的对,民生为重。” 沈安安勾着唇,“如此说,四皇子是答应了?” 萧渊点头,“不过……” “放心,七日之后,救命之恩一笔勾销,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沈安安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仿佛多一刻钟都不想待。 “……” 不过他只会简单的活计… 他方才并没有那个意思。 “七日?疯了疯了。”李怀言震惊的大吼。 “闭嘴。” “闭嘴。” 两道阴沉沉的视线同时射了过来,李怀言立时合上了嘴。 天之骄子的四皇子亲自下场帮忙,给沈府管家都吓麻了,哪敢派什么活计,萧渊一动手,立即就会有人上前拿走,他一弯腰,地上的一粒沙子都得给搓干净。 沈安安冷眼看了一会儿,淡声开口,“沈管家,你很闲吗?” “没,没有,没有。” 沈管家回头对上自家姑娘阴恻恻的目光,笑不是,哭也不是。 “那就去干活,四皇子金贵,你们离那么近,也不怕给他沾染上俗气。” “是。”管家一步三回头,在沈安安具有压迫性的眼神中走开了一些。 其余下人也不敢再上前帮忙,只不断拿眼睛偷看。 李怀言扯了扯萧渊衣袖,“你究竟怎么得罪她了?” 听听那冷嘲热讽的,没十年八年的怨气积攒都说不出口。 “不知道。” 萧渊骨节分明的大手浸入水中,接着洗沈安安未曾洗完的大米。 “……” 萧渊都下手了,李怀言自然不能干看着,不情不愿的下手帮忙。 初秋的天儿,傍晚的风有了凉意。 沈安安养的娇弱,忙活了一日的她坐在椅子上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姑娘,先吃些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吧。” 沈安安接过,小口咬着酥糕,目光冷淡的望着前方。 “别说,你这女子虽泼辣了些,但修养还是很不错的。” 沈安安掀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李怀言,“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当然是夸你了,瞧瞧,不愧是沈家教养出的长女,连吃东西都如此文雅美观。” 沈安安顿时觉得口中的酥糕没了味道,抬手扔进碟子里。 “全京城都知晓我养在江南,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你是在故意嘲笑我吗?” “……” 怎么说什么都错。 李怀言,“什么穷乡僻壤,那些人都瞎了狗眼,江南那是什么地方,柳绿花繁,烟雨阑干,江南养出来的女子,身姿轻盈如柳,婉约如画,笑如春风拂面……” “闭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 “明日能不能别让他来了?”李怀言趴在桌案上,打着商量,“我给你派二十个婆子小厮,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给你家挑粪都成。” “他让你来的?”沈安安音调拔高,往萧渊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 “嘘,小声点。”李怀言苦着一张脸,“他身上还带着伤,你让他做这些,万一有个什么,你我都担待不起,你高抬贵手,让我做什么都成。” “我沈府缺那二十个打杂的?” 沈安安秀眉轻挑,“若是后悔了,干不了,那就趁早离开,我又不强人所难,别说的好像我绑了人当苦力似的。” “……”李怀言默了默,有些词穷。 也是,人家确实没说不让走,可那玩意他犟啊。 萧渊转身,沉冷的目光投向了抓耳挠腮的李怀言,语气冰冷,“若是不愿待,就滚。” “没有,愿意待,愿意待。”李怀言苦哈哈起身,赶紧去帮忙。 两个都是爷,他惹不起。 “再多嘴多舌,就回你的国公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萧渊是出尔反尔的人吗,仗都打了,什么苦没受过,还能怕干点活 ? 他一半衣袖被水浸湿撩了起来,露出了结实有力的手臂。 沈安安冷冷看着他,原来神祇被拉下了神坛,也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许是她目光太过赤裸,萧渊偏头看了过去,沈安安唇瓣一挑,立即收回了目光。 “墨香,你知晓恩将仇报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 “奴婢知晓,姑娘很早之前就教过奴婢。” “嗯。”沈安安点头,手指轻敲着桌案,懒散的靠在了椅子里,“做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正直磊落,恩将仇报是最丧良心的一种,你以后可不能做丧良心的人。” “是,奴婢记下了。” 李怀言伸长了脖子,好奇问,“你说谁恩将仇报,丧良心?” 指定不是说他们,毕竟二人都快成打杂的老妈子了。 沈安安冷淡的扫他一眼,没有说话,垂头掸了掸身上灰尘,“时辰不早了,回府吧,也不知大哥伤好些没有。” 管家早准备好了马车,沈安安利落上车,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马车离开,沈管家连忙跑向了粥棚,“四皇子,李公子,时辰不早了,剩下的活计交给老奴就成。” “我家姑娘因公子受罚心情不好,殿下千万别介意。” “……” ??? 若是没记错,沈长赫好像是萧渊下令打的,所以丧良心是骂萧渊。 李怀言嘴角抽了抽,讪笑着抬头。 萧渊已经抬步离开了粥棚。 “萧渊,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姑娘,句句都是坑。 男人背影冷冽森然,带着十足的戾气,上了马车。 经验告诉李怀言,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凑上去,于是,他及时止住步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着马车远去。 沈安安回了府就直接去了松竹院,沈长赫正在看卷宗,瞧见她愣了一会儿。 “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衣裳…”沈长赫目光落在了她满是泥土的裙摆上。 “哦,人手不够,就帮了会儿忙,不打紧。” “怎么不派人回府中调人。”沈长赫拧着眉,“那些活计,你如何做的来。” “很简单的,就唰唰洗洗之类的。” 沈安安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扫了眼他手中卷宗,状若无意的说,“今日南华街聚集了很多流民,还有些身有残疾,老弱妇孺的。” “嗯。” “后来突然来了一队官兵,打着维持秩序的名义,把那些流民赶走了。” 沈长赫手一顿,合上卷宗,看向了沈安安。 “我让人给他们发放了食物,那些官差不是很高兴。” “安安。”沈长赫张唇,被沈安安打断了,“大哥,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常说的圆滑,从大势所趋,与光同尘?” 沈长赫垂眸,没有说话。 “时辰不早了,大哥早些休息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好好养伤。” “安安。”沈长赫叫住了她,“你所瞧见的,只是官场和百态的冰山一角,比之惨烈不公的事比比皆是,没有能力时,要懂得独善其身。” “大哥放心,安安明白。”她回头粲然一笑,艳若桃李。 回了海棠园,墨染已备好了浴汤,玫瑰花瓣的香味混合着热气上涌,令人身心放松,困意上涌。 如玉般光滑细腻的肌肤沉在水里,只露出了圆润瓷白的双肩和纤长的手臂。 沈安安将半个身子压在浴桶边沿,柔美明艳的小脸枕着双臂,眼眸半阖。 墨香给她擦拭发上的水渍,“姑娘,你还没用饭呢,且忍一忍,吃了饭再睡。” “不想吃。”沈安安呓语一般。 墨香快速给她理顺青丝,拿毯子披在她身上,扶去了床榻上。 沈安安一骨碌滚进里面,顺势抱起软枕,将脸埋进了里面。 “姑娘,还要涂雪肤膏呢。” 沈安安皱眉,翻个身子平躺着不动,冰凉带着淡淡香气的雪肤膏在她身上推开,配上墨香轻柔的手法,凉凉的,很是舒服。 “姑娘,奴婢给你盛些汤来,您多少喝一些,补充补充体力,光干活不吃饭怎么成。” “嗯。”她闭着眼睛点头。 墨香收了雪肤膏,洗干净手上残留,盛了一碗鸡汤,撇去上面的油,一勺勺喂给沈安安。 连哄带劝的,好歹是喝了小半碗。 沈安安身子往被子里沉去,“若是我娘来了,你就说我累坏了,刚睡着。” “是。” 灭了烛火,放下幔帐,墨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刚合上房门,果然见沈夫人带着丫鬟走了进来,“夫人。” 沈夫人看了眼黑了的屋子,“姑娘睡下了?” “是,姑娘今日累坏了,连饭都没吃几口。” 闻言,沈夫人也舍不得打扰,粗略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次日,沈安安起了个大早,沈夫人却比她还早。 正要用饭,小丫鬟来报,沈夫人来了,沈安安叹了口气,小脸立时带了几分萎靡。 沈夫人走进来,立时心疼的问,“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不行今日就让管家去,你留在家里歇一歇。” 沈安安,“既是做善事,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你这孩子。”沈夫人在她身旁坐下,“听管家说,你还亲自下手帮忙了?” “嗯,帮了点小忙。” “安安心善。”沈夫人一脸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沈安安放下勺子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等回来再和娘说话。” “你等等。”沈夫人拉住她。 管家禀报,不会只报喜不报忧,只会事无巨细。 “听说,你让四皇子留在粥棚打杂?” 沈安安面无表情的说,“四皇子以民生为重,心甘情愿帮助流民,一尽绵薄之力,女儿哪有那面子让他留下。” 沈夫人歪头仔细看着女儿,试图看出撒谎的痕迹。 “堂堂皇子,会心甘情愿打杂,娘不信。” “那娘以为女儿能有什么本事可以使唤动万人之上的四皇子?” 说的也是。 沈夫人松开手,语重心长的叮嘱,“你既是不喜欢,就别同他有太多羁绊,免的最后牵扯不清,皇家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娘放心,女儿自有主意。” 宽慰了几句,沈安安就快步离府了。 第9章 我们是不是见过 等到了南华街,百姓已经自发排好了队伍等着了。 沈府下人来的早,这会儿也熬好了粥,婆子将掺了白面的窝窝头端出来,挨个分发。 沈安安一眼扫去,墙角并没有昨日的那些流民。 “那些人应是不会来了。”沈管家轻声说。 有了昨日的意外,官府不会再允许那些人出现,毕竟每拖上一日,都会有一个可怕的数量在消减。 “若是没有姑娘的那些食物,一夜,那些人最少也会死去三分之一不止。” 听了这话,沈安安心底直发冷,这就是大哥口中惨烈的世间百态吗? 她垂下眸子去了粥棚,安静的帮忙做活,没再说一个字。 临近午时,一辆黑色马车突然停在了空旷处,一袭窄袖云袍的萧渊阔步下了马车。 他今日衣着爽朗利落,比起昨日的广袖做起事来确实更加方便,尊贵不减半分。 沈安安侧眸,在那张坚毅俊朗的面容上顿了一瞬,遮住了眸中讶异。 他还真想干七日不成? 李怀言耸头耷脑的跟在他身后。 “这个时辰了,殿下是来混饭吃的吗?” 萧渊步子似是顿了一瞬,转而装聋作哑的掠过沈安安,弯腰开始干活。 “……” 沈安安讥讽的撇嘴。 她怎么那么爱搭理他。 她继续干活,可有娇贵的公子哥干不了糙活的。 “沈姑娘,你知不知道为了来帮忙,我们都要忙死了,天还没亮就起来批公文了,饭都没吃就着急忙慌的往这赶,都快累死我了。” 沈安安被聒噪的不耐烦,淡淡抬眼看着李怀言,“你要是不想干活就一边呆着去,别没话找话。” …… 李怀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有那么明显吗? 施粥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关乎米面之类沈安安都是亲力亲为,查的极严,就怕再出现上一世那样的纰漏。 李怀言,“萧渊,你好歹是堂堂皇子,真要给她打七日杂吗?” “正因是皇子,才当爱民如子,为民生福祉,与她何干。” “……”李怀言撇嘴,“你这话谁信,施粥的名门闺秀那么多,你怎么不去端三姑娘那?” 萧渊搓米的手顿住,冷冷抬眸看向李怀言,后者立时讪讪闭了嘴。 他收回视线,扫向了不远处立在百姓身侧,身姿清瘦的女子。 她今日穿了件暗色衣裙,染上灰尘也不会十分明显,纤腰盈盈一束,瓷白的小脸不施粉黛却若朝霞映雪,素净的不似官家女子。 他冷沉的墨眸眯了眯,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反常。 不知怎的,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拉扯着他,时不时给他一种熟悉之感,就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一样。 那么奇妙,让他忍不住想探究,推本溯源。 “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都做得,皇子为何做不得。” 他收回目光,继续洗米,余光却突然扫见了一旁露出痴迷神色的李怀言。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沈家姑娘竟如此美貌。” 萧渊手中的水盆突然脱落,水花四溅,飞了李怀言一脸。 “呸。”李怀言赶忙拿帕子擦脸。 “没端稳。”萧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将洗好的米扔给了李怀言,“下锅。” “哦。”李怀言乖乖起身去了,却半晌没有回来。 萧渊等着盛米,扭头一看,李怀言与煮粥的妇人聊上了。 那女人年龄不大,应是刚成亲不久,二人不知说了什么,隐隐可见那女人脸上泛着红晕,羞怯不已。 …… “李怀言。”他声音泛冷,音调有些没控制好,引了不少人看。 “哎,来了来了。” “呵呵。”李怀言讪讪跑了回去。 沈安安偏头看了眼窝在一角的两个男人,二人身量都很高,权势熏陶出的尊贵气场与那逼仄的空间格格不入。 她怔怔的有些出神,怎么都不能将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睥睨漠然的萧渊重合在一起。 “哎。” 萧渊胳膊被撞了一下,他本就不耐,这会儿盯着李怀言目光森冷可怖。 “嘿嘿。”李怀言唇线拉直,冲他挤眉弄眼。 萧渊冷着脸顺着他视线看去,倏然对上了女子没有焦距的杏眸。 只是一瞬,沈安安猛然反应了过来,不悦的拧眉,转身离开。 萧渊也收回了视线。 “她看你那眼神,怎么有些奇怪?”李怀言托着腮一脸费解。 似悲似恨,又夹杂着一丝往日不可追的恍然与懊悔。 “你说,她会不会是知晓你心黑手狠,不易亲近,故意来了个欲擒故纵?” 萧渊不语,淡淡的目光看着他。 李怀言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挠了挠头,“那什么……” “我不是说你,我那什么,只是表达一下我自己的确切感受,那沈姑娘瞧见你跟死了爹妈一样,肯定不会是欲擒故纵。”” 可他愈是解释,萧渊脸色就愈发阴沉了起来。 李怀言赶紧垂头干活,一阵阵的凉意直往后背心窜。 “四殿下,李公子,吃饭了。” “哦,好。”李怀言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去。 “不是,我…我们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你就让我们站着和你家下人吃一锅饭啊?”李怀言看了眼人挤人的桌子,十分不满。 沈安安手里捏着馒头,小口咬着充饥,“自然不能,李公子和四皇子何等尊贵,呐,那边是你们的,早就准备好了。” 李怀言顺着她目光望去,脸立即黑了。 用大碗装着的两碗菜,筷子支撑着放了两个馒头,菜色他就不说什么了,可放墙角是什么意思? “沈安安,你喂狗呢?” 沈安安无辜的眨了眨眼,“这你可冤枉我了,这里条件简陋,就一张桌子,你肯定又不愿意和他们挤,不放地上难不成我给你端着吗?” 墨香昧着良心开口,“是啊,李公子,我家姑娘的饭也是从那端过来的。” 李怀言看了眼沈安安吃的那碗饭,确实和墙角那两碗没什么区别。 身后倏地响起脚步声,萧渊走了过来,他没有说话,薄唇轻抿,压迫性十足的目光凝视着椅子里温婉淡笑的沈安安。 沈安安敛了笑意,淡淡迎上他的目光,唇瓣勾起一丝冷意。 萧渊脚步没有停,缓步朝她逼近, 一时间,李怀言和墨香的心都提了起来。 “哎,殿下,算了,算了,咱们不吃就是了,不值当杀人泄愤。”李怀言慌忙上前劝说。 沈安安眉眼都是冷意,望着萧渊缓缓放大的清隽面容,黑暗将她整个笼罩住。 萧渊定定看着她,咫尺之距时顿住了脚步,薄唇紧抿,“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沈安安瞳孔一缩,心口倏地被攥紧,指尖钳入了馒头里。 “沈姑娘。” “我们昨日不还在见面,四皇子睡了一觉,脑子睡坏了不成?”沈安安强自镇定。 萧渊蹙起了眉,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言辞敷衍的女子,半晌没有言语。 “你挡着我的光了。” 萧渊终于动了,抬眸看了眼日渐西落的太阳,突然转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恩情还了一半,剩下的我会折算成金银送去沈府。” 李怀言冷哼了一声,也快步跟了上去。 沈安安眯起眸子,冷冷看着那抹颀长伟岸的身姿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姑娘,四皇子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谁知道发什么神经。”沈安安垂头,却没了胃口,将馒头递给了墨香,手心里却出了一层的薄汗。 马车里,李怀言又一次瞟了眼萧渊冷淡的神色,忍不住问,“不是说好了七日吗,怎么突然舍得走了?” “你要喜欢可以接着去。”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得。 李怀言靠在车壁上,眸子却不时打量着萧渊,“我总觉得这几日,你有些不太像你。” 萧渊懒懒掀起眼皮,李怀言立即凑近了他些许。 “依你的脾气,救命之恩可不足以让你纡尊降贵,忍气吞声,还有方才的话,你老实说,是不是和那沈姑娘……” 他两个大拇指凑在一起点点,一脸的猥琐。 第10章 谢礼 突然,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攥住了他右手拇指。 “嘶,别,疼疼疼,掰断了…”他拧着身子,龇牙咧嘴。 萧渊冷睨着他,在他数次求饶之后才松了手,拿帕子慢慢悠悠的擦拭着掌心。 李怀言瞧见他动作嘴角抽了抽,“我都没嫌弃你粗鲁,你还嫌弃我脏?” 萧渊冷着脸不说话。 “也是,我这双手不知在多少女子的娇躯上游走过,于…” 眼瞅着萧渊面色沉了下去,他识相的闭了嘴,没再继续恶心他。 “唉。”李怀言悠哉悠哉的后仰在车壁上,“该说不说,那沈姑娘虽每次瞧见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心地还真不错,比那些只会装装样子的闺秀可强太多了。” 萧渊抬了抬眼,“端家那边流民怎么处置的?” “呵呵。”李怀言轻轻笑起来,“第一才女,端庄心善的名声掺水啊,那些残疾,老弱妇孺的流民还没靠近就被端家下人给赶走了。” 闻言,萧渊眉头一皱。 “如此一来,端三姑娘品行也不在你择妃之内,京中家世适当,可供你选择的闺秀就更少了。” 萧渊应了一声,端起小几上茶水轻抿。 “其实,按你要求,最符合四皇子妃人选的就是沈家姑娘了,可惜她看见你就跟公鸡瞧见公鸡一样,哎,你就不能施展施展你男人的魅力,勾引勾引她吗?” 真是白瞎了那一张脸。 “扣扣扣。” 熟悉的声音响起,李怀言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停住了。 “滚下去。” …… 李怀言还愣着,就被庆丰给拉了下去。 “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庆丰木着脸说,“李公子口中的公鸡和公鸡是在说沈姑娘和谁?” “当然是……”他手指向马车,突然蜷缩了起来,“哦,我,我,车上太闷了,我就想下来走走,走走挺好。” 他甩了甩手臂,踱步往前走去,马车从他身旁疾驰而过,荡起了一大片灰尘。 “呸,死庆丰。” —— “姑娘。”管家小声说,“四皇子将明后两天需要用的米都给洗了。” “嗯,挺好。” 说完就转身去了其他地方巡视了。 “今日的粥有些寡淡了,明日再添一些。” “可是…”煮粥的婆子欲言又止。 “米不够了,是吗?” 婆子点头,“隔壁端家施粥十日才结束,咱们本定的七日,姑娘要米粥浓稠些,就多用掉了半日的大米,若是再添,就不够七日了。” “剩下的还够用多久?” “若是按姑娘要求,顶多五日。” 沈安安,“那就五日,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上一世因为端梦梦的挑衅,她硬是拖到了第九日,粥都寡的像水了,还掺了不少泥沙。 萧渊本就对她不满,端梦梦趁机拆穿了她,不止萧渊,连百姓都开始谩骂指责她。 如此想来,为了争面子那么做,确实可恨。 端梦梦爱施多久就施多久,关她什么事,她只要对的起良心就是了。 沈府下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端三姑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是流言蜚语吗?” 端梦梦眼中含雾,“沈姑娘,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惹了你如此毁我声誉?” 她咬着红唇,隐忍委屈的说着,边不着痕迹的四处张望。 “不用瞅了,萧渊走了,不在这。” “……”端梦梦收回视线,失望一闪而过,“沈姑娘,就算你父亲贵为太尉,也终究是臣,你怎可直呼四皇子名讳?” “关你何事。”沈安安语气冷淡,“不满你去告我啊。” “……我只是好心提醒。” “我们没那交情,不用端三姑娘好心。” 端梦梦知晓她难缠,却不曾想她如此不留体面,连闺秀的基本素养都没有。 “沈姑娘在江南长大,对京中规矩不甚了解,缺乏了些教养,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 沈安安突然抬眸,凌厉的目光盯着端梦梦,令后者有一瞬的心惊。 “端三姑娘跑来我这一通乱吠,就是你端家的教养吗?” “沈姑娘,身为闺秀,你怎可,怎可满口污秽。”端梦梦被气的身子微微发抖。 “端姑娘作为闺秀,家里人就没教过你何为谦让识礼?” 端梦梦气的胸口微鼓。 沈府与端府的下人都看向这边,她只得强行压下怒火,冷声质问。 “前日的事只是意外,后来也确是我礼让了你,你又为何在外胡乱散布谣言,毁我名声?沈姑娘,如此小人之行,是否辱没了沈氏家风?” 沈安安从椅子上站起身,杏眸幽暗,“我辱不辱家风不知晓,但你肯定辱了端家。” 端氏一门也算忠正,就出了端三这一朵歪花。 她哪有端家二姑娘一半明礼心善,只可惜,世上都爱用耳眼度人,用猪油蒙心。 端梦梦指甲都钳入了掌心,“沈安安,你莫欺人太甚。” “呵。我欺负你的还在后头,走着瞧。” 沈安安掠过她直接上了马车,“管家,回府了。” “是。” 沈府下人个个眼观鼻,麻溜的收拾东西离开。 沈安安撩起车帘,看着气的几乎跳脚,脸色难看至极的端梦梦,勾了勾唇。 第一才女,温婉良善,呵,竟这么快就破功了吗。 “三姑娘,那位是个混不吝的,没规矩教养,您就别和她计较了。” “你不懂。”端梦梦垂下眼帘,眸中阴狠,“贵妃深受皇上喜爱,我若是不早早筹谋,数年情意,就只能是黄粱一梦了。” 只有毁了沈安安,京中才没有人有资格和她抢,她汲汲营营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成为了第一才女,闺秀中的佼佼。 “没有人比我站在他身边更般配了。” 她太清楚于一个闺阁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了,只可惜,出师不利。 —— 沈安安下了马车进府,守门小厮立即迎了上来,“姑娘,您回来了,方才四皇子府管家送了东西给您,说是谢您对他家主子的救命之恩。” 沈安安脚步一顿,看了眼堆积在空地上的箱拢,说,“抬去我的海棠园。” “是。” 如昨日一样,墨染已经备好了浴汤,沈安安疲惫的闭着眼睛,任由两个丫鬟给她褪去衣裙,发饰。 身子不着寸缕,她才踩着绒毯步入了浴桶中。 “夫人今日派人送来了京城最时兴的花颜膏,听闻可以细腻肌肤,连宫中娘娘都在用,奴婢给姑娘涂上。” 沈安安应了一声,昂头枕着浴桶边沿。 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是舒服,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水冷了,墨香才心疼的叫醒她,“姑娘,去床上睡吧,当心着了凉。” 沈安安眯了眯惺忪眸子,从浴桶中起身,薄毯披在她莹白如玉的身段上,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腿往下淌着。 不论什么时候,她对自己的身子和脸都十分上心,养的很好。 纤细的身子穿上中衣,束住了盈盈一握的柳腰,青丝随意的垂在身后,散发着晶露的香气。 “把四皇子府送的东西抬进来。” 墨香和墨染打开房门,招呼了几个粗使婆子,一共两箱,每一箱都沉甸甸的。 “呵,他的命倒是值钱。” 沈安安走了过去挨个打开,箱子不算大,但满满当当。 她拿起一个锦盒看了几眼。 “这些好像都是补身子的药材。”墨香说。 虽算不上十分贵重,但这么多累积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留一半,剩下的送去松竹院给我大哥补身子。” 那狗东西还算有些微末良心。 药材分开,一面铺了一层的白银,看数额大约有上千两了。 “姑娘,四皇子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沈安安滞了滞,旋即冷笑,“若是能和我两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上万两也是值得的。” 毕竟上一世,他就是这么做的,若是可以用银两打发二人毫无瓜葛, 他肯定求之不得。 墨染又打开了另一箱,“姑娘,这些……好像是些字画,瓷器。” 沈安安目光紧盯着最上面被锦丝束着的一幅画作,半晌没有动作,杏眸逐渐被暗色吞噬。 “姑娘,您怎么了?”墨香晃了晃她衣袖。 沈安安没说话,走过去拿起了那幅画,扯掉锦丝打开,画纸应声散开,上面的景象映入眼帘。 “天啊,好漂亮啊。” 墨香与墨染齐齐惊叹。 沈安安却直直盯着那幅画,仿佛想将画戳出一个窟窿。 “啪”的一声,沈安安手一甩,直接扔在了地上,又紧接着拿其他东西。 花瓶,摆件,字画,有太多她熟悉的了,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那些东西都长出了脸,嘲讽的对着她笑。 “砰”的一声,她利落的扣上了箱拢,脸色阴沉难看。 墨香捡起地上的画,心惊的看着自家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将这些东西给他送回去,转告萧渊,别什么破烂都拿来打发我,他的画在我这,一两银子都不值。” 墨染被如此冰冷的沈安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招呼人来抬走。 四皇子才华横溢,他的画,在京城趋之若鹜,可是万金难求,姑娘竟瞧不上。 墨香也连忙抱着那幅画塞进了箱拢里。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歇一会儿。” “是。” 墨香不忘细心的合上了房门。 第11章 多管闲事 沈安安仿佛失了魂般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转身去了椅子里坐下。 她垂下头,片刻后又突然抬起,唇角都是讽刺的笑。 上一世奉若珍宝,为之低三下四都求不来的东西,如今,竟如此简单就送到了她的眼前。 所以那幅画也并不是那么珍贵,只是他觉得她不配拥有罢了。 当初与他有关的一切,就是书房的一支笔,她都没有求到,什么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都是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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