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危险。” 沈夫人瞪了她一眼,“你瞧你,都成亲那么久了,还一口一个萧渊,四皇子听见了多不好。” 沈安安哑然,不然唤什么,夫君吗?她还真有点叫不出来。 沈夫人又长叹了一口气,“不过由此可见,他对你确是十分上心的,娘知晓拦不住你,你要好生照顾自己,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知道吗?” “您放心。”沈安安重重点头。 沈夫人又教导道,“四皇子对你情深义重,你也不能敷衍了人家,就算是皇上意思,可你们刚新婚就分开,他心里难免会不痛快,你当好生安抚,莫让夫妻离了心。” 若是如此轻易就离了心,那她和萧渊想必早就没有情意可言了。 不过沈安安还是十分乖巧的应下了。 沈夫人便开始传授她夫妻之道,基本都是夫为妻纲一类,让沈安安顺从,体贴,做一位好妻子,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字。 最后又提到了纳妾上,沈夫人道,“你们新婚不久,四皇子推了李家姑娘,日后日子久了,就还会有别的姑娘,你要早有心理准备。” 沈夫人心里不舒服,可女儿嫁的是皇家,这是必不可少的。 “娘,您就放心好了,女儿心里都有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了。” 沈夫人摇头叹气,她分明是担心等她从江南回来,皇子府中就会添上新人,有另一番景象。 沈安安仿佛听不懂般,问起了沈长赫和林家姑娘的婚事。 “如今林家被软禁,人出不来,咱们也进不去,婚事也只能再次延后了。” 沈安安拍了拍沈夫人的手,安慰说,“娘放心,等我从江南回来,林家姑娘一定能顺顺当当嫁进来的。” “希望如此吧。”沈夫人勉强笑笑,又是好一番叮嘱。 等去宴会厅用饭时,她眼睛还红通通的,拉着沈安安的手不舍得松开。 沈文从萧渊那里得了准话,提着的心却是放下了不少。 一家人第一次和乐融融的把饭吃完,没有被任何事情打扰。 萧渊没有急着提离开,和沈文去了书房下棋,沈安安一直和沈夫人待到天色昏暗,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马车上,萧渊看着她发红的眼圈,蹙了蹙眉,“若是舍不得,就别去了,父皇那里交给我。” 沈安安扯出一抹笑容,换了一个话题说,“明日永宁侯府的宴会,是要给华笙挑选夫婿吧?是长公主有中意的人了吗?” 萧渊深深凝视她一眼,微微颔首,“是一位姓赵的公子,寒门出身,但才华不错,也有功名在身。” 那不就是前些日子她指给华笙的那人吗? 也是,那日华笙说,长公主和凌辰逸确实是十分中意那人的。 第172章絮絮叨叨 “华笙可愿意?” 萧渊耸耸肩,慵懒的靠在车壁上,“旁家姑娘心思如何,为夫不得而知。” “……”沈安安看他那样子,唯恐在他面前露了馅,也不再开口。 许是因为她就要离开,萧渊今日并没有去书房处理公文,而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说着有的没的。 沈安安发现,自从他表明心意之后,脸皮又愈发厚了,丝毫不加掩饰。 她也都随着他,说些八卦,聊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只要不触及彼此逆鳞,二人相处的还算十分愉快。 华灯初上,萧渊早早就拥着她上了床榻。 “要不等过完元宵节再走吧,我陪你一起看花灯。” 说及此,萧渊声音一顿,想起了不怎么好的回忆。 “……”沈安安有些无奈,“不能再等了,在这么拖下去等我到了江南黄花菜都凉了。” 萧渊没有说话,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哪怕过了一夜,他也没有再和她生气,可对前日的花船却依旧耿耿于怀。 沈安安以为他不高兴,想了想,说道,“等我回来,赔你一条花船。” “不,你得赔我一个洞房花烛夜,赔我赏花灯,赔我去香觉寺求姻缘符,赔我一生。” “……”又一次提及,沈安安奇怪的发现心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觉竟然消失了,只余淡淡的酸涩。 至少,她可以平静的开口,“明明是你欠我的,为何是我赔给你。” “那便我赔给你,我把所有都赔给你。”他倾身覆上她的耳垂,似挑逗的轻咬了一下。 “安安,你可要早些回来。” —— 这几日沈安安几乎就没有歇着的时候,一大清早就又爬起来梳妆打扮,萧渊依旧早就没了影子。 她有些纳闷,他怎么总是有那么好的精神呢。 等一切收拾妥当,萧渊刚好回来用早膳,他今日格外的体贴,亲手给她盛粥,亲手给她布菜。 沈安安一一接受,也接受着他的唠叨。 “出门在外,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尤其是男人给的,想吃什么等回来我给你做,想要什么,也等回来我给你买。” “……” 沈安安看着碗里的菜,顿时没了胃口,“我是去办事,又不是去找男人,你说什么呢。” 萧渊瞥了她一眼,似乎根本不信她的话,“不要人家对你几分好,就忘了自己是有夫婿有家的人,尤其是书生秀才,薄情多是读书人,离他们远一些。” 萧渊尽可能的神情柔和,对沈安安好的难以言表,目的就是怕她被别人随意几句好话,几块点心就给哄了去。 可那些话,从他这张嘴里说出来,怎么都有点滑稽好笑。 沈安安无言以对,只能站起身,“时辰不早了,该去永宁侯府赴宴了。” 等宴会结束,她就直接出城离开了,便吩咐墨香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箱拢搬去了外面马车上。 萧渊看着她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牙根都有些痒,可他还是极力忍耐住没有冷脸。 毕竟人今日就走了,总不能临走吵一架,让她带着气走,指不定路上遇上什么狗东西都要觉得比他好。 萧渊分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口中的叮嘱却是半刻不曾断过,“一切安全第一,若是打不过就立即回来,我给你撑腰。” “好。” “别忘了常给我写信报平安。” “好。” “还有……” 沈安安无奈打断他,“你不是让庆丰跟着我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渊面色沉沉,说,“李怀言近日在京中无事,也会随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危险,就让他顶上。” 李怀言也去?沈安安惊讶了一瞬,却是什么都没说,默认了萧渊的所有安排,否则今日想走,怕是极其不容易。 “等我手头事情忙完,立即就去寻你,你安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尤其不该见的人,更不要去见。” 沈安安点头称好,但具体听没听进去,就只有自己知道。 她突然开始回忆,上一世的自己也如此絮絮叨叨吗? 但也是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他的情意,她心中开始动摇,也许这一世,他说的都是真的。 毕竟若是对端梦梦有情,他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 可爱她呢?能维持多久,会不会在她沉沦之后…… 她快速摒弃了这个念头,时刻保持清醒,和他爱她并没有冲突,只有清醒,她才不会沉沦发疯,步上一世后尘。 马车很快在永宁侯府门口停下,长公主院子里的丫鬟早就候在那里了。 她被萧渊牵着先是去和长公主请了安,周氏和端莹莹也在。 看着二人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长公主十分开怀,但转瞬想到沈安安要离开,又沉闷了下去。 “可都安排好了,打算什么时候走?” 沈安安坐在长公主身侧,和周氏打过招呼后说,“今日下午就走。” “这么着急,怎么不再等几日。”长公主皱着眉。 沈安安笑笑,“原本是打算年前就走的,如今都推了好几日了,不能再往后推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也想不明白皇兄究竟想做什么,竟然派自己的儿媳妇去查案,简直是匪夷所思。 长公主说了许多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又道,“渊儿你就放心好了,姑母会帮你好生看着他的,一定不会给你添堵。” 长公主的意思是,不会让萧渊在她回来之前纳侧妃,妾室。 沈安安看了眼疏懒的靠着圈椅喝茶的萧渊,回头冲长公主笑起来,“那就有劳姑母了,有您看着,我也就放心了。” “好。”长公主也笑了起来,此时又有了不少夫人前来请安,沈安安和长公主说了一声就离开了院子。 她想去看看华笙。 萧渊跟在她后面,沈安安回头看着他,犹疑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先别跟着我,我有些私房话想和华笙说,你去寻凌辰逸喝酒聊天吧。” “……”萧渊眸中升腾起哀怨,“你就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嘱咐什么?” 萧渊走近她,墨眸紧锁着她身躯,“比如不要沾花惹草,流连烟花,比如……” “凌辰逸来了。”沈安安手一指萧渊身后,打断了萧渊未说完的话,和贱兮兮的语调。 萧渊侧头,果然瞧见凌辰逸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好。 凌辰逸敏锐的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脚步顿了一瞬,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 “表嫂。”他行了个礼说,“华笙正派人到处寻你呢,原来你们夫妻二人在这躲清闲呢。” 沈安安微微颔首回了一个笑,“那你们先聊,我去寻华笙。” 说完就立即走了。 凌辰逸看眼萧渊不好的脸色,知晓他是媳妇要走了,心情不好,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说。 “表嫂是你中开大门,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还能和别人跑了不成,别担心了。” 不料他的安慰却是迎来了萧渊冷飕飕的一眼,“你媳妇才跟别人跑了。” “……”凌辰逸一度觉得,萧渊被沈安安下了降头,如此幼稚之言怎么可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李怀言呢。” “在前院和一帮公子哥高谈阔论呢。” 萧渊抬脚往前院走去。 指望沈安安有点自觉,他还不如嘱托警告李怀言一番来的更加稳妥。 于是,沈安安耳根子是清净了,煎熬的却变成了李怀言。 第173章偷看 他被凌辰逸从人群中薅出来,等听完了萧渊定国法一般的条条框框,呆了一会儿说,“要不我不去了,你让凌辰逸去吧。” 他媳妇,他是半点都看不了。 “等回来,给你升官。”萧渊这话一出,李怀言耷拉的脑袋立即抬了起来。 “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会把人给你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少。” “哦,对,尤其那个书生,我都不让皇子妃踏入他地界。” 萧渊才总算是放了些心。 沈安安被丫鬟引领着在府中转了好一会儿才寻着华笙的人影。 她坐在院中不起眼的角落,双手抱胸,呆呆的看着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眼圈微红,面上却又十分平静。 “华笙。”她声音很轻,有种自己大声说话就会把她给震碎了的错觉。 华笙慢慢抬头,在瞧见沈安安那一瞬,扯出了一个笑容,泪水也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表嫂,你来了。” “你们都退下吧。”沈安安打发了附近的下人,朝华笙走了过去。 “进屋去坐吧,外面天冷,你身子不是刚好。” 华笙顺从的起身,“我不觉得冷,坐在屋里我总觉得闷的喘不上来气,坐在这里被冷风吹一吹,感觉好多了。” 虽如此说,她还是拉着沈安安回了院子,“可不能冻着了你,不然四表兄怕是要寻我算账的。” 她勉强勾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几次无果后就干脆不再勉强自己,“算了,在你面前我就不装了。” 丫鬟奉上茶水立即就又退了下去,华笙捧着茶盏,看着氤氲升起的雾气,就仿佛那雾气吹进了她的心里,形成了浓浓的阴霾。 “四表兄都告诉你了吧,我娘和大哥给我选中了赵家公子,就是上次你说不错的那个,今日宴会结束,应该就要定亲了。” 沈安安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微微点了点头。 华笙继续说,“我都还不曾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待会儿宴席结束,你陪我去悄悄看一眼,便也不算盲婚哑嫁嘛。” “好。”沈安安点头答应。 她在想,闻音大师的话果然灵验,有些事即便重来无数遍,轨迹和结局都无法改变。 她和萧渊如此,华笙亦是如此,她眼睁睁看着她消极难过,却是无能无力。 两世,她都不能如愿,甚至还有可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人连她心意都不知情。 华笙努力敛了敛情绪,笑说,“听说你要去江南查案?” 沈安安点点头,“今天下午就走。” “我当真是羡慕你。”华笙由衷艳羡的说,“四表兄那么喜欢你,竟也舍得你离开,我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走出这四四方方的小院了。” 若是可以,她也想洒脱肆意,至少奋不顾身一次,才不后悔,可惜,娘和大哥都不会让她离开的。 羡慕?沈安安恍然发现,原来在旁人眼中,萧渊待她,竟是这般的好。 也是,女人以夫为天,抛头露面是丢人现眼的行径,何况萧渊还是皇子,能接受确是难得。 她和华笙聊了好久,华笙阴霾的心情才慢慢舒缓了不少,“你可一定要早些回来,不要耽搁了我的大婚之礼。” “好。” 华笙又说,“我还从不曾见过外面的风景,你记得给我画几幅画带回来,常常给我写信,也好让我一潭死水的日子有些活力。” 沈安安一一答应,此时,有丫鬟来报,说是长公主请她们去宴会厅参加宴席。 华笙想起要应付那些场合就十分不耐,“听说今日二表嫂也来了,还带了一位侧妃,耳根子又有的遭罪了。” 沈安安笑了笑。 今日周氏应该是不会发牢骚的,毕竟她又不傻,萧泽和端梦梦的私情是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出来的。 如今她焦虑的,应该是怎么保住自己正妃的位置,毕竟端梦梦天命之女的身份十分厉害,足够她岌岌可危了。 二人到宴会厅时,各家夫人,姑娘都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华笙一向不喜社交,和旁家姑娘没什么特别好的交情。 这会儿只是点点头,就算是打过照面了。 沈安安的位置和周氏相邻,都在长公主身侧。 而端莹莹身为侧妃,理应也是坐着的,只是被周氏刁难,只能跪坐在她身后像个丫鬟一样伺候着,端茶倒水。 旁家夫人只当没有瞧见,可饶是如此,端莹莹也觉得自己被深深的羞辱。 她是侧妃,除了周氏,沈安安和长公主外,是这里品级最高的人了。 可周氏这几日就像是疯了一样,尤其萧泽和端梦梦那晚之后,更是日日为她神魂颠倒,她管不住萧泽,就把满腔怨愤都发泄在了不得宠的她身上。 对她的姓氏极尽羞辱谩骂,端莹莹毫不怀疑,她若是表现出半点忤逆,周氏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她一个巴掌。 她垂着头,尽量维持平静,她再忍忍,等时机成熟,二皇子府所有羞辱过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最后是长公主看不下去,吩咐人给端莹莹加了一张桌子,放在了沈安安右手边,成功隔开了二人。 周氏不高兴,但不会拂长公主脸面。 宴会进行的很是顺利,长公主不是个特别传统的人,便也学着男宾那边的模样请了舞姬来表演。 有了舞姬的加入,气氛慢慢热闹了起来,都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说话。 端莹莹垂着头轻锤了锤有些麻木的膝盖,对沈安安说,“四皇子妃好手段,这一招借刀杀人,你置身之外,倒是让我日日遭罪。” 沈安安面无表情,“这话,前日在花船上时端侧妃已经夸过了。” “你还是别叫我端侧妃了,怎么听都像是嘲笑。”端莹莹自嘲道,“你说,若是当初你不曾横加阻止,如今你或许就该唤我句嫂嫂,我们姑嫂对付共同的敌人,该有多好。” 沈安安拧眉,偏头冷冷撇了端莹莹一眼,连句话都懒的和她说。 端莹莹却是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走至今日局面,我也看不上我自己,可见你当初的眼光没有错,林家姑娘确实比我强千百倍。” 如今说出这些,端莹莹竟然十分的平静,“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谎?很惊讶?其实我早就放下了,因为如今我在泥潭中,所思所恨只有他们,分不出精力再去对付,恨你了。” 沈安安不说话,端起桌案上果酒抿了一口,醇香甘甜,只可惜下午要赶路,不能贪杯。 “其实,你对四皇子也是不确定的对不对,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在吊着他,欲擒故纵?” 沈安安蹙眉,偏头看着端莹莹,“什么意思?” 端莹莹一笑,“难道不是吗,你表现的对四皇子多不在意,可却是迫不及待的撺掇我收拾了端梦梦,不就是因为你要离开,好高枕无忧吗。” “……就不能是我和她有仇?” 端莹莹眨眨眼,不置可否,“不论是为着什么,你都是最得益的那个,有我帮你对付端梦梦,四皇子也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你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所有好处。” 沈安安身子往一旁侧了侧,不怎么想和端莹莹继续交谈。 这个女人应是已经被周氏和萧泽折磨疯了,才总是揪着她不放,。 端莹莹不以为意,继续笑道,“不过你可要早些回来,别错过我精心准备的大戏呀,不然,我一定会遗憾的。” 毕竟,沈安安是唯一一个知晓她手段见识她聪慧的人,不像端府那些蠢笨之人。 只有她一同见证,她才会觉得骄傲,被人认可,她从不输给端梦梦。 宴会在端莹莹间接性发疯中结束,沈安安很好的充当了一个哑巴倾听者。 离开时,端莹莹看她的眼神都是依依不舍的,仿佛看着情郎一般,让沈安安不适极了。 “端侧妃回去还是请个大夫把脉瞧一瞧的好。” 端莹莹微微一笑,“我会的,有劳四皇子妃关心。” 前院书房,萧渊坐在摇椅中,没有要起身的打算,凌辰逸说道,“后院宴席都结束了,你不去送表嫂吗?” 萧渊眸子半阖着不说话,李怀言无情拆穿,“你是不是想磨蹭到天黑,就不用走了,可以再拖延一日。” 萧渊不接话,就只是沉默的坐着,一副小憩的模样。 小厮敲了敲门,进来禀报,“四皇子,世子,李国公。” “郡主带着四皇子妃朝这边来了,好像是冲着外面那些公子去的。” 小厮禀报完,一直保持不动的萧渊却是突然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 凌辰逸立即说,“想是华笙拉着表嫂想瞧一瞧赵家那小子。” 萧渊不说话,三人都往那些公子哥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时宴会已经结束,人离开了大半,只有少数有几分醉意的文人公子还在高谈阔论,其中就不乏赵家公子。 此人确实颇有几分才情,如今已经在萧渊手底下做事,他瞧见几人走来,立即行了一礼。 凌辰逸抬手让他不必多礼,和萧渊,李怀言一样左顾右盼,寻找着那两个姑娘的身影。 赵公子有些惊讶的问,“凌世子可是再寻什么人?” 凌辰逸摆了摆手,“没什么,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回去醒醒酒。” 赵公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余光突然扫见了不远处湖水亭后的一抹倩影,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今日宴会的由来,他提前也是知晓的,也盼着能和那位郡主有一面之缘,但秉持着规矩不敢逾越。 第174章送你百里 他身侧还有不少公子书生在,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即向凌辰逸请辞,招呼着一众男子离开。 却是抑制不住的数次偷偷回眸去瞥那抹湖蓝色的衣角。 等人都走远,萧渊和凌辰逸便朝湖水亭走去,将蹲在那里的两个身影给揪了出来。 “华笙。”凌辰逸盯着她,目光不怎么友好。 其实在自家府中,偷看一二未来夫婿也没什么,可带着沈安安,就有些不妥了,不知晓萧渊对文人书生最是忌讳吗。 华笙紧紧拽住沈安安的袖子,扯唇笑笑,“我只是想来看一看,娘和大哥给我选的是什么样的人。” 就算没有感情,但是圆是扁总是要心里有个数的,可惜,方才都被四表兄给挡着了,莫说赵公子,连其他公子的脸都没瞧见,只有一片衣角。 凌辰逸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冲沈安安拱手说,“华笙贪玩,牵连表嫂了。” “……”牵连?沈安安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华笙一直都沉闷的很,鲜少会如此肆意,她也愿意陪着她胡闹。 她微微抬头,触及了萧渊不善的目光,才知晓凌辰逸那话是什么意思,连忙说,“那个…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就先就此告辞,等回来再叙。” 华笙依依不舍的点头,“表嫂,别忘记给我写信,一定要早些回来。” 沈安安给了她一个笑容,看向萧渊说,“那我们走吧。” “还有我,”李怀言玩笑开口,拉着萧渊往外走去。 华笙眨巴了下眼,问凌辰逸,“四表兄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凌辰逸又瞪她一眼,“你还说,沈安安都是人妇了,你怎么能带着她来看男子呢。” 还是群书生。 “那怎么了?”华笙不觉得有什么,成婚了难不成连男子都看不得了。 凌辰逸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最后只是说,“他如今正是暴躁的时候,爱捕风捉影,太脆弱,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刺激。” 沈安安也同样觉得没什么,萧渊若是连这个都计较,那心眼也太小了些。 但萧渊介意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我方才在府里交代你的,都忘了是不是?” “……”他碎碎叨叨说了那么多,她哪能全部都记得,于是,她试探的问道,“你是说哪一句?” 明显察觉到萧渊目光更加不善,沈安安立即收回视线,不说话了。 萧渊心里有些火。 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男人说话,接触,靠近,如今连半日功夫都没过,就都给忘后脑勺了。 在他眼皮底下没什么,在江南他远莫能及,她还如此没有分寸吗? 岂不是像撒欢的猫一样彻底放飞自我了!!! 可这话说出来,又显的自己有些小心眼。 他沉默着不说话,片刻又觉得她马上就要走了,继续生闷气不划算,就干脆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 “我说那么多,你硬是没有一句放在心上的。” 他低低一叹,也罢,总归有李怀言和庆丰看着,他也能时刻知晓她的动向。 沈安安没有乱动,任由他抱着,思量了一会儿,还是轻声说。 “你在京中也要当心些,皇上一直平衡你和萧泽的势力,让你二人彼此牵制了这么久,如今却突然让你二人对上,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若是时机合适,萧泽和端梦梦的私情倒是可以利用一把,给你争取些喘息之机,还有端莹莹,她是个心狠手毒的,你也小心提防着。” 虽然她恶意都用来对付萧泽和端梦梦了,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萧渊低低嗯了一声,“难为你也会记挂我。” 沈安安默了默说,“你我如今是夫妻,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当然希望你好,你好我才能安全…” 话未说完,耳垂上突然传来些微刺痛,下一瞬红唇就被他大掌捂住,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你当真是会煞风景,不会说好听的就别说,听我说就好。” “……” 沈安安眼中飘过无辜。 她意思是,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告诉他自己和他是统一战线的而已。 可听在萧渊耳里,却是不顺耳极了,心知她那张嘴里是说不出自己想听的话,萧渊干脆拥着她不再开口。 马车一路离开京城,忠叔和陈天,庆丰早就在城门外守着了。 萧渊这次没有拖延,直接带着她换了马车,沈安安还在奇怪他怎么如此好说话了,就发现马车慢慢转动了起来,而萧渊还在马车上。 “你……” 萧渊声音低沉又哑,“我送你到朗悦湖。” 朗悦湖,距离这里有五十多里,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大半日路程。 “皇上这两日就要启程去香觉寺了,你这时候离开京城会不会有事?” 萧渊不以为意,“一日而已,凌辰逸可以应付。” 她又突然想到了新的问题,“你利用闻音设计端梦梦天命之女的事,当防着些皇帝,莫让他在香觉寺那几日发觉了什么。” “嗯,”萧渊点头应下。 “萧渊,”沈安安突然问道,“皇上想修养身子,可以去庄园,可以去很多地方,却为何会选择香觉寺?” 她敏锐的觉得,皇族中人似乎都对香觉寺有些特殊。 “不知。”萧渊顿了一瞬后说道,“许是心血来潮吧,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信奉这些。” 沈安安知晓他是不想说,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马车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抵达了朗悦湖。 朗悦湖并非都是湖水,而是因为这一带由朗悦湖的景色盛名才取了这个名字。 曾是文人雅士游玩的场所,只是如今是冬季,再美的景色也变的萧瑟荒芜起来,只余冷冽的寒风肆虐。 萧渊让庆丰寻了家紧挨着朗悦湖的客栈,站在窗棂前,可以看见湖水的景色,是春夏秋三季最为抢手的雅间。 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莹剔透,尤其是弯月的柔光折射在湖中央时,柔和又梦幻。 与窗棂前依偎在一起的二人相得益彰。 景色美不美沈安安不知晓,但赶了半日的路困是真的,耳朵听着萧渊说话,脑袋就慢慢开始昏沉。 等萧渊有所发觉时,她脑袋就一下下点在他手臂上了,杏眸半阖着睁不开。 “困了?”他生气又无奈。 沈安安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彻底开始沉睡。 萧渊盯着她眉眼,终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没有舍得把她从睡梦中叫醒,“你这个女人。当真是半点不解风情。” 他费了一番心思才挑中了朗悦湖,想着在她临走之际能给她留下些美好时光,让她离开的这段日子能时时刻刻记着自己。 如今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气的有火又舍不得发。 冬季的皎月光束很浅,折射在窗棂前只能依稀映照出她的眉骨,肌肤透白,轮廓温和,褪去了二人第一次相见时的锐利。 萧渊抬手慢慢抚摸她的脸,过了一会儿才无奈的拦腰抱起她放在了床榻上,纠结了好一会儿,顾及她明日要赶路,还是老老实实的没有折腾。 沈安安觉得,自己这一夜耳朵就没有休息过,仿佛听了半宿的碎碎念,可具体都听了什么,又实在想不起来。 第二日清晨,她扶着额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身侧早已没了那人身影。 墨香进来侍奉,梳洗妥当之后,沈安安才问道,“他呢?” “说是京中有事,姑爷天不亮就启程离开了,嘱咐奴婢好生照顾皇子妃。” “嗯。”沈安安点点头,依旧有些迷糊。 如今朝中风云诡谲,确实离不开人,他也不能离开。 但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是失落。 她甩开那抹不易察觉的心思,对墨香说,“李怀言和庆丰他们起了吗?” “都起了,还有陈天和忠叔,都在楼下等着皇子妃呢。” “出门在外,把称呼改了,让旁人听见都是麻烦。” “是。” 等收拾妥当下楼后,一行人早就用过早膳,在大堂坐着等她了,沈安安让墨香打包了一些糕点,就立即吩咐赶路。 李怀言精神还有些不济,像是困的很,边走边打着呵欠,“早知道这么遭罪,我就不来了。” 大冷的天迎着寒风赶路,还要护着沈安安安危,怎么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沈安安透过马车斜了他一眼,说,“那你为什么跟着。” 她还不希望他去呢,做起事来总是给自己添麻烦,有些事都要避着他才行。 仿佛是来了精神,有了打发困意的门路,李怀言打马的速度慢了下去,挨着马车和沈安安说话。 第175章走水路 “你以为爷愿意来啊,要不然萧渊威逼利诱,爷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姑娘身旁潇洒呢,不比如今享受。” “那不还是你怂,有本事就别被他威逼利诱。”沈安安中肯的评价。 “……”李怀言默了默,“你那张嘴,当真是不讨喜。” “不是你,该是姑奶奶。”沈安安戏谑的调侃。 李怀言怎么可能还认,“当初那都是为了萧渊,我才做出如此巨大牺牲,如今你们都成婚了,你救的是你男人,关我什么事,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李怀言等着沈安安怼他,不想她却是掀开车帘,定定看着他,那眼神颇具深意,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庆丰还在呢,我会没命的。” 沈安安眸子冷了一瞬,甩下了车帘,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不是我感激你,而是你该感激我才对。” 否则他如今早就缠绵病榻,命不久矣了。 李怀言还待再说什么,就见庆丰一脸严肃的打马退后,跟在了他的身侧,那神情,显然是替萧渊看着沈安安,防着所有男子。 “……不至于吧?我们可是兄弟。”他低声对庆丰说,庆丰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主子吩咐,任何人都不行,何况李国公。”这个游荡烟花场所的浪荡子,他更要替主子看着,不能让他和皇子妃多说话。 “……”忌惮萧渊那个醋缸,李怀言低叹了口气,还是打马离马车远了一些距离,才说,“感情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你家主子这股风,怕是一辈子都支棱不起来了。” “我觉得…李国公说的有理。”庆丰十分中肯的评价。 队伍渐行渐远,而在距离几里外的城墙上,一抹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目光紧盯着马车的方向,半晌都没有挪动。 庆安小声提醒,“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回了,皇上明日就要离京了。” 如今府上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忙。 萧渊五指收拢成拳,重重捶在围墙上,深呼了一口气才渐渐收回视线。 待到队伍彻底消失不见后转身下了城楼,“回城。” 若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他怕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让她走的。 “沿途官员都安排好了吗?” “回主子,都安排好了,属下按主子吩咐,拨了一批暗卫守在皇子妃暗处,绝不会有危险。” 沈安安根据记忆在宣纸上画了一张草图,是几人此番要走的路线,等中午停下来休息时,她和李怀言商量。 “我们启程有些晚,若是走官道定然是追不上的,不若走水路,可以节约时间,给我们争取机会。” 李怀言一听要坐船,头就有些发晕,“行是行,但我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晕船。” 还是上船就腿软的那种。 陈天凑了过来说,“我不晕船,我可以守着,你们只管休息就成。” 他表现出迫切的神情,仿佛一刻都不想等,立即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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