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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在椅子里,手中拎着一个酒壶。 空洞的黑眸望着头顶的房梁。 本以为坐上这个位置,就不会再有人成为他们的阻碍。 “皇上。”刘公公重新进入殿中,压低声音道,“闻音大师…偷跑了。” 萧渊手中的酒壶用力掷在地上,吓的刘公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奴这就派人去找。” 正在此时,凌辰逸也拉着李怀言来了。 只是李怀言看起来比萧渊还要颓废,垂头耷脑,眼下是深深的乌青,下巴上都是胡茬,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虚浮。 凌辰逸一把将他扔在龙案旁的椅子里,催促,“别装死了,快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沈安安住在沈府,不愿意进宫,你给出出主意啊。” 李怀言抬头看了凌辰逸一眼,又看眼萧渊,摇头,“出不了。” 凌辰逸眉头一皱,就要上手去晃他,却见李怀言双手捧着脸,弯下腰。 不一会儿,水珠就从他指缝中渗透出来。 凌辰逸一愣,“你又怎么了?” 萧渊也蹙眉看着他。 “她走了,她走了,我找不到她。”李怀言声音甚至带了丝哽咽。 “谁走了?”凌辰逸一脸茫然。 李怀言吸了吸鼻子,用力搓了搓脸,露出了半张脸和那双通红的眼,“郑月儿,她走了,她不要我了。” “……” 李怀言抬头揪住凌辰逸的衣袖,“我都说了,等我回去就和她好好过日子,不会再胡闹了,可她走了,她一声不吭的走了。” 凌辰逸沉默。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掰开李怀言的手,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 还好他没有成亲。 萧渊一杯接一杯的喝,李怀言一声接一声的哭,凌辰逸沉默的一会儿听,一会儿劝。 “你说她怎么就走了呢。” “我早就说了,她嫁给你只是为了脱离郑家,她就是在利用你。” “不是。”李怀言摇头,“若是利用,那日她怎么会为我挡刀,她是对我失望了。” “可当初我们明明都说好的,她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就算要走,也当和我说一声才是,我改就是了,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呢。” 李怀言哭够了,朝萧渊走去,抢他手中的酒壶,凌辰逸吓了一跳,急忙抱住他的腰,“他如今是皇帝。” “就是天王老子,我媳妇也是因为替他打江山才没的,我喝他一壶酒怎么了。” 萧渊眸子朦胧的看了眼哭红了眼的李怀言,很大方的把酒壶扔给了他。 李怀言抱着酒壶坐在地上,边哭边喝。 喝完又让刘公公搬来了几坛。 凌辰逸没有再阻止他,在府中时李怀言一直压抑着情绪,沉默不语,如今对着他们,才总算将心中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比起郁结于心,也算是好事儿。 凌辰逸没有喝,却陪着二人一直坐到了天亮,李怀言喝的一塌糊涂,非要萧渊下旨把御林军给他,就是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也要把郑月儿给找回来。 以前日日在身边时,他从不觉得有什么,可人突然离开了,他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疯狂的想找回当初。 李怀言最后是被凌辰逸背回去的,而萧渊也因为醉酒耽误了第二日的早朝。 —— 沈安安听了沈长赫带回来的关于选秀的结论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她不肯进宫,而被李怀言媳妇跑了刺激到的萧渊再一次来到了沈府,不论谁怎么说,都非要在海棠园住下,还是住在厢房。 第一日,沈安安睡的早,二人并没有碰面,萧渊和沈家父子一起上下朝,倒是成了宫门外的一道盛景。 大臣们有意见,不敢说。 也许沈安安是有意避开萧渊,一连三日,他都没有瞧见她的人影,第四日时,干脆连奏折也搬去了沈府。 彼时,墨香禀报时,沈安安正在陪林雨柔,让大夫把平安脉。 墨香一脸的幸灾乐祸,“就是可怜了凌世子,日夜守在宫中。” 说完,她还低低的笑了几声。 沈安安嗔了她一眼,大夫此时也恰好收了手,“夫人脉象正常,只要好生养胎,不会受什么大罪的。” 林雨柔点点头,在大夫收拾东西的空档询问,“大夫可能瞧出,我腹中是男是女?” “若是小人所料不差,应当是位姑娘。” 闻音,林雨柔抓住沈安安的手,喜形于色,“安安,你听见了吗,是个姑娘,你大哥知道了一定十分欢喜。” 沈安安笑着点头,想起了萧渊先前抚着她肚子叫女儿的模样,便也伸出了手,“劳烦大夫也帮我看看,怀的是男是女?” —— 从林雨柔院子里出来,她垂头思索着什么,一双龙纹短靴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萧渊那双灼热的眸子映入眼帘。 他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 “你…今日怎么回来那么早。” “不然如何能逮到你。”萧渊上前一步,沈安安下意识后退, 旋即眼前一片晕眩,身子便腾空而起,她吓了一大跳,“这是沈家,让人看见笑话,快放我下来。” “没关系,他们就是看见了也会当做没看见的。” 果然,就像萧渊说的,一路走回海棠园,凡是路过的丫鬟小厮远远瞧见二人都立即躲得远远的。 萧渊抱着她走进屋中,轻轻的放在床榻上,沈安安想要坐起身,萧渊立即压住她肩膀侧躺了下去。 “安安,你可知晓我这些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他将头埋在沈安安脖颈间,几滴冰凉的触感让她僵住,不敢再挣扎。 “我们求了生生世世的姻缘符,你怎么能反悔呢。” 沈安安沉默,心中很难受,杏眸也慢慢模糊。 她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好半晌道,“也许,明日,我就不记得你了。” 萧渊没有说话,将头又往下埋了埋。 “也许,我以后连我们的孩子都会忘记,又或许,我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 “你会嫌弃我吗?”她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甚至夹杂着一丝不安。 身份的转变,总归是给她带来了浓浓的不安。 萧渊缓缓放开她,“因果报应谁又说的准呢,或许突然有朝一日,我又吐血快要死了,你会嫌弃我吗?” “你胡说什么?”沈安安瞪他。 萧渊面色温柔,轻抚着她的面庞,“安安,我们都是因果中的一环,谁都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沈安安蹙眉,她今日什么都记得,自然听懂了萧渊的话。 “你威胁我?” “是。”萧渊勾唇笑着,“我威胁你,若是你敢不要我,我就屠了香觉寺,像当初你逼迫闻音一般逼迫他。” 去承担本就该是他的因果报应。 “你是皇帝,是整个大梁的脊柱!” “可你,也是我的脊柱。” 第330章流言。 沈安安的情况时好时坏,越是如此,她心中就越是焦虑。 萧渊不敢催促,怕她会郁结于心,闷出病来。 二人便一直维持着如今的相处,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小半个月。 大臣们慢慢又开始有了意见,只是这回都不敢闹大,只敢迂回婉转的提。 他们不过分,萧渊就只当不知,依旧我行我素。 这日下朝,他让御膳房带了一碟子酸果子,自从前几日带回去,安安就喜欢了这道点心,几乎日日盼着他回去。 今日,他却在奉天殿外被挡住了去路。 “我顶不住了,我要回家。”半个月的时间,凌辰逸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萧渊十分有良心的短暂心疼了他一瞬,“你在撑几日。” “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凌辰逸简直不可思议,对如此心大的萧渊颇为无语。 “我不管,我要回府,在这么待下去,我会猝死的。” 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脑袋抽了,这皇位有什么好坐的,只是半个月,他脑袋都要累炸开了。 “朕让李怀言来陪你。” 凌辰逸嗤笑一声,李怀言? 他如今和疯子差不多,跟萧渊不相上下。 思及此,他突然陷入沉思。 自己之所以陷入如此境地,好像都是因为没有媳妇,他要是有个作天作地的媳妇,岂不就不用留在宫中当牛马了。 可惜,时间仓促,他一时找不来。 萧渊“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凌辰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 一个两个的,不管他的死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 萧渊提着酸果子回到海棠园时,沈安安就站在廊檐下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轻笑几声,走上前牵住她的手进屋,然后将脸靠了过去。 沈安安蹙眉,还是在他脸上亲了亲,他这才放下食盒,拿出了酸果子递给她,“不要多吃,晚些还要用膳的。” “嗯。”沈安安翻江倒海的胃在咬了一口酸果子后立即就沉淀了下来。 等全部吃完,她又想伸手,却被萧渊握住,拉进了怀中,“不许再吃了。” 沈安安抚摸着肚子,一脸的意犹未尽,“你女儿想吃。” 萧渊垂眸看着她微微显怀的小腹,眼中划过一抹狐疑,“不都说酸儿辣女吗,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偏爱酸食。” 沈安安面色古怪的僵硬了一瞬,“都是民间传言,信不得真。” “况且你可是皇帝,难道不应该皇子越多越好吗,怎么还嫌弃上了。” 沈安安瞪他一眼,萧渊立即改口,“不嫌弃,你生什么我都喜欢。” …… “皇上。”庆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焦急,“凌世子派人传信,说是五皇子府出事了。” 萧天? 萧渊面色微变,沈安安立即从他身上下来,催促,“快去吧。” 萧渊沉默几息,站起身嘱咐道,“我去去就回,你先用膳,不必等我。” “好,当心些。” 沈安安将萧渊送至门口,前些日子的故意疏离也因此事儿都被抛诸脑后。 萧渊离开之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连晚膳也只是简单应付了几口。 可直到夜半,萧渊依旧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榻上翻着小册子,越翻心里越忐忑不安。 终于,两刻钟后,院中有了动静,却不是萧渊,而是庆安。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房门被急促的敲响。 墨香拉开房门,庆安喘着粗气说道,“五皇子府着火了,火势太大,皇上还在里面,属下等难以靠近。” 闻言,沈安安脑袋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住。 她匆匆穿上衣服,走出里间,“怎么会突然着火的?” 庆安摇头,“皇上让属下们守在府外,等属下反应过来时,火势已经很大了,所有入口都被封死,谁都进不去。” 沈安安脚下发软,但还是强撑着往外跑去,“快走。” 庆安立即跟上,搀扶着沈安安上了马车,迅速朝五皇子府奔去。 等到的时候,五皇子府早就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冲天的火光也在一点点熄灭,周遭的府邸都在救火。 沈安安腿几乎挪移不动,唇颤抖发白,她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本小册子。 “萧渊…” 她慢慢朝那片废墟走去,那一刻的心痛,比之她此生所有的疼痛凝结在一起都难以比拟。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眼前开始发黑发沉… —— 御书房,萧渊蹙眉看着手中折子,抬眸看了眼凌辰逸。 “这就是你说的,很紧急的大事儿?” “萧天引火自焚,还不是大事儿吗?” 萧渊将折子放下,起身就要离开。 他不杀萧天,是因为答应了申允白,可他死不死,他并不在意。 只是他还没走出御书房,庆安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看见萧渊时,眼圈都红了。 “皇上。” 萧渊面色一紧,“怎么了,可是安安有事儿?” “……”人好好的,只是…被凌世子坑了一把。 庆安摇头,“皇子妃没事,如今人就在偏殿。” “什么?”萧渊怔了一下,还不及欢喜,就瞧出了庆安面色的不对。 “怎么回事儿?” 庆安狠狠瞪了凌辰逸一眼,“属下本奉命守在沈府,可凌世子的人突然来报,说是皇上被困五皇子府,属下带人赶去,门窗都被钉死了,进不去,属下就去寻了皇子妃。” “可…皇子妃刚到五皇子府,就被凌世子的人给迷晕了。” 庆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控诉。 萧渊哪还能不明白凌辰逸的弯绕心思,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时,凌辰逸人已经退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你的江山,凭什么我来守,”凌辰逸理所应当,可当萧渊面色无比沉冷时,他就怂了,“放心,那药对她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只是会睡一小会儿,臣是当真撑不住了,告辞。” “拦住他。”萧渊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庆安身影一闪,就朝凌辰逸追去。 —— 以往沈安安不在宫中,萧渊的日子都是将就着过的,如今她一入宫,萧渊就立即吩咐宫人修缮太和殿和凤仪宫。 先皇后去的早,凤仪宫每年都修缮,所以只需简单打扫一下,便可以住进去。 沈安安醒来的时候,身上是柔软的锦被,廊柱上是雕刻着金龙腾飞的图样。 她只要稍稍一想,就知晓这是哪里。 “醒了。”萧渊合上书本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下。 沈安安不说话,用有些渗人的眼神盯着他。 萧渊有苦难言。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可信?” 沈安安抄起一旁的枕头砸在了他的身上。 萧渊无奈的接过,想要躺在她身侧,也被沈安安一把推了下去。 “滚去你的御书房睡。” 殿中侍奉的宫女瞧见这一幕,吓得心跳都停止了。 可皇上依旧笑呵呵的往床榻上凑,“我不去。” 沈安安就拿脚踹他。 —— 萧渊挨了好几日的白眼,才总算是将人给哄好,凌辰逸很自觉,直接请了病假,连朝都不去上了,萧渊满心的郁气,便也无处发泄。 立后大典立在了两日后。 早朝萧渊宣布这个消息时,所有大臣都并不意外,从选秀一事儿过后,他们就已经知晓皇上的心思了。 除了那位皇子妃,根本就容不下其他女子。 谁都没有找不痛快,十分配合的张罗着立后大典的事宜。 而皇上将这位皇后保护的极好,几乎很少让露面。 立后大典很隆重,但皇后除却和皇帝一同接受百官朝拜,其他基本都是坐在轿辇中进行的。 有大臣觉得不合规矩,就被皇后身怀龙嗣,不易操劳堵住了嘴。 一说皇后有了身孕,谁都不再言语,毕竟龙子乃是重中之重,若有个万一,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立后大典一结束,萧渊第一时间给她摘掉了沉甸甸的凤冠,沈安安依偎在他胸口,半阖着眼睛,累的一点都不想动。 凤仪宫中的宫女已经习惯了帝后的这般相处,默默退了出去。 只是沈安安这几日的情况,有些不佳。 时间长了,萧渊也慢慢摸出了规律,她的记忆就像是来回转换一般,每三五日就会发生错乱。 但那也只是针对他,很多她忘记的事儿,就当真再也记不起,但他,她忘记之后,基本都会再次想起。 也许,算是那劳什么因果,给他们唯一的慈悲吧。 可侍奉沈安安久了的宫女也会发觉出异常。 她不定哪些日子会发呆,会像个孩童一般幼稚,那些宫女背后窃窃私语时,刚巧被萧渊抓住过一次,当场就要杖毙,只是被沈安安拦了下来。 他们要给孩子积攒福报,不能还在肚子里时,就瞧见自己的父皇杀人。 萧渊怕吓到宝贝女儿,便也饶了那几个宫女的死罪。 只是一些关于当今皇后失心疯的流言,还是流传了出去。 第331章未婚妻 萧渊也曾试图压制,只是此事已经传播,尤其是到了前朝,就已经压制不住了,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那些大臣已经对新帝脾气有了几分了解,即使有疑惑也不敢说出来,如此,便都维持着表面的一种平和。 而皇后,除却非常重要的宫宴,基本也从不露面,即使传言是真的,对朝纲也造不成什么影响,所以,大臣们也就十分配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安安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 御书房,萧渊手中正拿着一封书信沉思,就见沈安安一路小跑进来,吓了她一跳。 “小祖宗,快站住。” 他一急,沈安安就停住脚步,看着他咯咯咯的笑。 萧渊站起身,牵住她的手在自己身侧坐下,“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沈安安环抱住他的腰,扫了眼桌案上的书信。 罪己诏! 萧渊抚着她的发丝,也不知她今日记忆能不能听得懂,轻柔的说道,“安安,你说,我该不该将这封罪己诏公之于众。” “藏着吧,”沈安安突然说道。 萧渊微微愕然,垂眸看着眸子晶亮得女子。 “为了大梁,为了萧氏的名声,也为了全你心中的那点父子之情。” “安安。”萧渊紧紧拥抱住她,薄唇抿得很紧。 沈安安垂眸一笑,“你若是想公布,早就该拿上朝堂了,既是犹豫,那就说明你不想,那就藏着,何必为难自己呢。” 不得不说,哪怕如今,安安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萧渊拥着她,心中尤为的踏实。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 五六个月后。 一家酒楼雅间里,凌辰逸,李怀言,和兵部尚书赵大人同桌共饮。 但其实,就是看着李怀言借酒消愁,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却依旧没找到郑月儿,从一开始的疯狂,到如今变得沉默寡言,日日喝酒寻乐,只是再不寻花问柳,流连青楼。 凌辰逸靠在椅子里,单手托头看着李怀言,“如今也就我和赵兄愿意出来和你喝两杯,整个朝堂都被喝的没朋友了。” 他除了上朝,就只有喝酒这一件事干,逮到谁就拉谁去,如今李国公手握重权,哪个官员敢不给他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陪他喝,前些日子都给吏部的一个官员给喝吐血了。 如今官员们瞧见他,就得贴着墙缝走。 李怀言趴在桌子上,苦笑了一下,“谁让你们是我兄弟呢,你们不陪我喝,谁陪我喝。” “那也没有当日子过得啊,你就不怕喝出个好歹来。” “怕什么,我不怕。”李怀言挥了挥手,“生死又如何,她又不管我。” 绕来绕去,症结依旧在郑月儿身上。 凌辰逸抬头望着房梁,好一会儿无奈,要知道李怀言如此执拗,那时候就应该封城,将人给她翻出来的。 可说起来,这半年来,他们也一直在找,几乎发动了所有势力,就连皇上都派人在暗中寻找,可愣是没有那姑娘消息。 你说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凭空消失了呢?凌辰逸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明日还要上朝呢,差不多了,快别喝了。”赵大人从李怀言手中夺回酒壶,扔在了地上。 李怀言头重重歪在桌案上,空洞的眸子似乎是在盯着赵大人,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别的人。 短暂的沉默后,赵大人突然开口,“三日后,是我的大喜之日,届时二位可别忘了来我府中喝一杯喜酒。” 李怀言一动不动,只是转了转眸子。 凌辰逸十分惊讶,“你要娶亲?怎么从不曾听说?” 都不曾听闻,竟突然就要娶亲了。 “哦,”赵大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凌兄也知晓,在下自幼家贫,以前曾受那女子恩惠,才得以金榜题名,苦寻数年,才终于得以遇见她。” 凌辰逸微微点头,原来是寒门书生金榜题名,和良善姑娘的戏码啊。 “那就恭喜赵兄了。” 赵大人微微颔首,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李怀言,抿了抿唇。 “小凌子,以后就你一个孤家寡人了,连赵大人都要娶亲了,回头别让长公主给你扫出门去。” 凌辰逸拍掉他的手,很想说难道你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但看着兄弟喝红的眼,终究是没有忍心说出来。 李怀言情绪大起大落,却是自己嘟囔道,“我也是孤家寡人,你是没娶媳妇,我是媳妇跑了,我比你还要可怜些。” 凌辰逸实在是受不住了,抬起一脚踹在了李怀言凳子上。 “你碎碎叨叨什么,凭你如今身份,京中贵女还不是随便挑,何必非执着于一个。” 若说他理解不了萧渊,那李怀言,他更加理解不了,不懂只是短短一两个月的相处,他怎么就对郑月儿非卿不可了。 “你懂什么,你个孤家寡人,什么都不懂。” 李怀言低低呢喃,目光突然在赵大人的衣袖定格住,他猛然起身去抓赵大人的衣袖,却被赵大人灵敏的躲开了。 “李兄?” “把你袖子给我看看。” 赵大人背在身后不怎么愿意,但看李怀言眸子微微泛红,一副要上前去抢的架势,便也伸了出来。 李怀言用力攥住他手腕,盯着上面绣工十分精妙的一朵玉兰花。 赵大人想收回手都动弹不得。 “这朵花,谁给你绣的?” “我未婚妻,她极其擅长绣工,会许多种绣法,怎么了吗?” “会很多种?”李怀言喃喃自语。 赵大人趁他失神时抽回了手臂,点头,“这只是其中一种,她手很巧的。” 李怀言沉默着,站着不动。 凌辰逸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好半晌,李怀言才轻轻摇了摇头,慢慢坐了下来,“没什么。” 只是针法很像,一样都是玉兰花而已。 想着想着,李怀言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容很苦,很涩。 他突然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太少了,除了她帕子经常绣着的玉兰花,他对关于她的一切都不了解,即便赵大人那朵玉兰放在他的面前,他都分辨不出是不是出自她手,和她有没有关联。 也许,他这一生,都找不到她了。 “时辰不早了,我还要给我未婚妻带城西的点心,就先走一步了。”赵大人提前离席。 凌辰逸微微颔首,转头就发现,李怀言直勾勾的盯着赵大人离开的方向,一双眸子猩红的可怕。 他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李怀言,你怎么了?” 李怀言不言语,摇摇晃晃的起身后,紧跟在赵大人身后出了门。 凌辰逸一脸狐疑,但看李怀言喝成这个样子,只能连忙跟上。 李怀言走路看起来有些醉,头脑却十分清醒,他尾随赵大人去城西买了红豆糕,又看着他上了马车。 “跟上他。”李怀言对车夫吩咐道。 凌辰逸在马车出发前跳了上去,“李怀言,你又发什么疯。” 李怀言别开脸,不说话,他也不知晓自己发什么疯,可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马车七拐八绕,李怀言的马车在离赵大人一段距离后停下,然后又跟着赵大人穿过胡同,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宅院门口。 凌辰逸站在李怀言身后,看着那小宅院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位穿着细布,簪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赵大人将油纸包着的糕点递给那女子,她垂下头,温婉的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凌辰逸呆住。 然后就察觉身侧的人似乎在微微发抖,他还不及抓住他,就瞧见一个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门口的二人冲了过去。 他挥起拳头,重重一拳打在了赵大人侧脸,又接连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凌辰逸反应过来,也立即冲了上去,抱住了李怀言。 “快住手。” “放开,”李怀言双眼充血,拼命的挣扎,“凌辰逸,你让开。” 地上的赵大人看着发疯的李怀言,面色却很是平静。 “姓赵的,我拿你当兄弟,你明知我这半年是怎么过得。” 凌辰逸从不曾见过如此癫狂的李怀言,几乎都要拽不住,“赵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呢。” 赵大人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郑姑娘离开了李国公府,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便算不得朋友妻。” 而当初,他们婚事匆忙,又没有长辈做主,成婚后更是拌嘴不断,连合婚书都不曾来及送去衙门。 “你找死。”李怀言用力的挣扎。 他不知为何,明明是郑月儿不告而辞,又和赵大人不清不楚,可这会儿,他竟是没有勇气看她一眼。 像是担心,害怕,不敢面对。 一个身影挡在了赵大人身前,目光平静的看着李怀言,“李国公,你我之事,与赵大人无关,还请你不要为难他。” 李怀言本来被凌辰逸拉着熄灭了一些的火气,又蹭蹭蹭的上涨,“你护着他?月儿,你竟还护着他?” 郑月儿偏开头,并不说话,身子也是寸步不让。 “所以,他口中的未婚妻,是你,你要嫁给他?” 闻言,郑月儿脸上明显划过一抹错愕,转头看了眼已经站起身的赵大人,当回头对上李怀言愤怒的脸时,冷淡道,“我嫁给谁,已经和李国公没有关系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从不曾答应和离,你凭什么离开,凭什么和我没有关系。”李怀言用力推开凌辰逸,阔步上前攥住了郑月儿手腕。 第45章很喜欢很喜欢 后者却是一脸的平静,“官府认吗。?” 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一句话,像是一根钢针,狠狠扎在了李怀言的心里。 “你跟我回去,我们立即去衙门。” 他拉着郑月儿就要走, “你放开我,” “李兄,你放开她。” “滚。”李怀言眸子发狠,“我们夫妻的事儿,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再敢插手,别怪我不客气。” 凌辰逸清楚的从李怀言眼中读懂了杀意,心中一惊,立即上前将赵大人拽离。 可赵大人也是一个犟种,倒是累的凌辰逸拉架拉的一身汗。 郑月儿怕再出什么事端,对赵大人说道,“赵大哥,你先回去吧,这是我的私事儿,我可以处理好的,今日连累你了,对不住。” 赵大人看着郑月儿,她眼中有难堪和恳求,沉默了片刻,就答应了。 赵大人离开,郑月儿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李国公,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先是赵大哥,后是李国公,郑月儿态度的转变,让李怀言心尖震痛,同时浓浓的嫉妒不受控制的上涌。 那些温柔,以往都是属于他的。 “放手。”郑月儿脸色更沉,李怀言蹙眉轻轻松开她,却又堵住她的去路,怕她会再次跑开。 郑月儿垂头,揉了揉自己被攥疼的胳膊。 “月儿,你究竟为什么要走?” 郑月儿眼睫垂着,声音很轻很轻,“当初,我很感激你能将我从郑家那个火坑拉出来,也是真的想能和你共度一生的,那些话虽然有着隐藏的算计,但我对你的心,从不曾说谎。” “我承认,成亲之后,你对我很好,可那种好,你给了很多人,其实,我从要嫁给你时,就没打算和你做一对表面恩爱的亲疏夫妻,我骗了你,我自视甚高,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改变你,可我越是如此,你越是不喜,你夜不归宿,流连青楼。” “你只知晓我善妒,连你书房的丫鬟都换成了最丑的,可你不曾想过,你与她们毫不避违的调笑时,将我这个主母置于何地,你让两个丫鬟都骑在我的头上,给尽我难堪。” 郑月儿眸子慢慢泛起水雾,“我管着你,你嫌我烦,我便只能装聋作哑,沉闷不言,可我…” 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嫉妒,我发狂,我看不得你和那些姑娘风流调笑。 我抑制着自己不去找你,自己一夜夜蜷缩在床角。 我一度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种患得患失,和嫉妒不甘充斥着我,我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冲去青楼杀了那些和你厮混的姑娘。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知晓自己爱耍些小手段,也许不是好人,却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我不想变的面目可憎。 “李怀言,嫁给你的那两个月,我使尽了浑身解数,用尽了所有神通。”她低着头,苦笑几声,“最终还是…”无法改变你。 “是我错了,我自视甚高,以为可以困住你,那日的那名刺客,我是故意扑上去的,便算是我还了你的恩情,未免余生相憎,从今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入宅院,合上了院门。 李怀言呆立在原地,看着合上得房门,久久不动。 他的悲伤和痛苦,甚至渲染给了一旁的凌辰逸。 “先走吧。”凌辰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怀言却依旧不动。 半晌,他突然抬步走了过去,准备拍门,却被人抓住手腕,用力甩下,竟是去而复返的赵大人。 “你知不知晓她带着弟弟离开国公府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得,她好不容易放下你,振作起来,你别在逼她了。” 李怀言转眸,瞧见赵大人,眸色又开始泛红,凌辰逸急忙上前圈住他脖颈,不由分说的给拉走了。 就怕他一个冲动,当真杀了赵大人。 “如今找到人了一切就都好办了,剩下的咱们再细细谋划就是。” 李怀言被强制塞上马车,冷凝的眸子望着那条胡同,对小厮吩咐,“将府中所有暗卫都调来,盯紧了,绝不许让人再给跑了。” “是。” 李怀言和凌辰逸的马车离开,赵大人长松了一口气,叩响了门。 “郑姑娘,是我。”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郑月儿站在门口,却并没有要请赵大人进去的意思。 赵大人苦笑了一下,“对不住,是我不小心,让他察觉出了端倪。” 郑月儿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将赵大人所有心思都看穿。 赵大人再次苦笑,“是我故意将他引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赵大人面色十分坦然,“早在第一次酒楼相见,你告诉你外面有人跟踪时,我就认出了你是当年资助我之人。” “可那时你是李国公夫人,纵使相逢我也不敢有其他想法…” 直到他偶然遇上背着弟弟在药铺买药的她。 “可郑姑娘,我也知晓,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李兄,若是打算重新开始,就不该一直躲着避着,你根本不是放下,而是不敢面对,舍不得彻底割断。” 所以,他故意透露给李怀言,逼着郑月儿去面对自己一直逃避的事情,若是她当真铁了心要和李怀言一刀两断,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他从不自诩是君子,却也做不来偷偷摸摸,趁虚而入的卑劣之事儿。 郑月儿眼中的泪水还是控制不住掉了下来,“有什么好面对的,一切皆有缘法,若是终身不得见,便只能说明二人没有缘分。” “郑姑娘以前不信命。” 郑月儿抿了抿唇。 是啊,她以前不信,只信命由已生,一切都可以改变,自己掌握,可李怀言,让她信了。 也是让她看清现实,世上有些事儿,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更改的。 —— 接连几日的早朝,李怀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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