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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京城和江南于奴婢而言没什么两样。” “我想回江南了。”沈安安说。 墨香抿唇,“姑娘是不是想老夫人了?不若告诉夫人,让她派人将老夫人接回来?” 沈安安轻轻摇头,“祖母她不会回来的。” “可……贵妃娘娘怕是也不会答应让姑娘回去,还有夫人和老爷。” 沈安安当然知晓,娘在京城官宦中挑拣,就是要她留在京城,怎么可能舍得她再离开。 “可——若是我寻了个夫家,非去江南不可呢?” 墨香一怔,“夫人不会给姑娘说江南的人家的。” 沈安安回眸一笑,“不找江南的,但可以外放啊。” 她想安静且自在的过完一生,而非被拘于后宅中,重新经历一遍新的悲剧。 墨香还未想明白姑娘话中意思,就见姑娘站起了身,忙上前搀扶。 “时辰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后日就是中秋节了,明日府里就该热闹了。” “嗯。” 在沈府,她才算真正过了一个阖家团圆的中秋,可比起在江南,却总缺少了喜悦和期待。 若又比起上一世在四皇子府的中秋,总是强了千百倍的,人,还是要知足才好。 翌日一早,府邸就忙活了起来,只有海棠园依旧静悄悄的,沈夫人知晓她有爱睡懒觉的习惯,安排了管事不让打扰。 沈安安醒来时,日头已经照至了窗棂书案上。 墨香听见声音进屋,给她更衣梳妆。 “姑娘可算是起了,夫人和公子都等您有一会儿了。” “等我做什么?”沈安安一脸莫名。 “姑娘忘了,沈府还有个贵妃娘娘呢,明日中秋,依规矩,今日要进宫给娘娘送节礼啊。” 沈安安这才猛然想了起来,是了,别家都可以派管家去送,唯有宫里,得娘亲自走一趟。 “怎也不叫醒我,让娘和大哥等着像什么样子。” 墨香吐吐舌头,“是夫人特意交代,不让叫醒姑娘。” 第25章 进宫 一刻钟后。 沈安安收拾妥当,穿上沈夫人给她挑拣好的衣裙首饰走了出去。 沈夫人同沈长赫正坐在前庭喝茶聊天。 “娘,大哥,你们怎么也不派人唤醒我。” “送个礼而已,不打紧。”沈夫人放下茶盏,打量了眼女儿装扮,“都挑的那么暗的花纹颜色了,怎么穿在身上还如此明艳。” 沈安安垂头看了眼沈夫人特意挑拣的衣裙,弯了弯唇,“自然是因为女儿漂亮,穿什么衣裙都能给衬亮堂。” 沈夫人掩唇一笑,手点了点沈安安,“哪有姑娘家自夸的,不知羞。” 沈长赫接口,“妹妹说的是实话,怎是自夸。” 沈夫人无奈的睨了儿女一眼,笑过却有些惆怅,她费尽心思不想让安安在宫里过于明艳张扬,就是担心贵妃娘娘会更加不依不饶。 “好了,我们走吧,安安第一次进宫,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娘,宫里规矩多,虽说那些宫妃不敢将你如何,可一些小伎俩也够折腾人的。” 一路上,沈夫人不放心的一再嘱咐,将宫里的规矩,沈贵妃的喜好与逆鳞,包括死对头,不好相处的宫妃都同沈安安交代了一遍。 “娘,不必让妹妹如此小心翼翼。”沈长赫抬眸看向沈安安,淡声说,“有我和娘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况且我们爹可是太尉,武官之首,就是皇后也会礼让三分,只要在理,什么都不用忌惮。” “……你这孩子。”沈夫人嗔了儿子一眼。 说话间,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守门的侍卫率先瞧见了沈长赫,立即小跑上前行礼,“沈统领。” 接着他扫见了沈府下人往外搬的东西,笑说,“这是给贵妃娘娘来送节礼了?” 沈长赫淡应一声。 侍卫立即谄媚说,“那属下去寻几个小黄门过来给您抬进去。” 不一会儿,他就带来了十几个小黄门,“这可是贵妃娘娘的东西,都小心着些,可不能毛毛躁躁磕坏了去。” 众人齐齐应声,从沈府下人手中接过,形成一个队伍,接连往宫中抬去。 沈长赫拍了拍那侍卫肩头,道了声有劳。 “都是属下该做的,沈统领,沈夫人,沈姑娘慢走。” 沈长赫往他身上塞入了一个金锭子,带着沈夫人与沈安安进了宫门。 待人走远,侍卫从怀中拿出金锭子喜滋滋的咬了一口,笑呵呵的塞进了袖中,看红了其他人的眼。 沈长赫是禁卫军,经常在宫中走动,而沈夫人也经常进宫陪贵妃,宫女太监们早就认识他们了,所过之处皆一一行礼。 也是如今,沈安安才真切感受到了沈氏的权势与鼎盛。 两刻钟后,终于到了昭阳殿,有宫女早已等在了那里张望,瞧见了沈夫人几人立即上前行了一礼,笑呵呵说。 “夫人,大公子,大姑娘,您们可算来了,贵妃娘娘等候多时了。” 沈夫人淡应一声,随着那宫女进了宫殿。 有上一次玉姑姑的事,她可不觉得那个小心眼的小姑子会不生气,还不计前嫌的等他们。 沈长赫是外男,按理是不能入后宫的,不过中秋佳节,各宫都有一次母家探望的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宫女将三人带去了殿中,里面并没有沈贵妃的身影。 “娘娘应是等的累了,去了殿里小憩,夫人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禀报。” “嗯,去吧。”沈夫人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拉着沈安安,沈长赫在殿中坐下,心知一时半会儿沈贵妃是不会出来的,便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有些说不出的难看,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茶水都凉了,去换上一壶。”沈夫人吩咐。 小宫女对视一眼,福身应了声是。 内殿中,沈贵妃一袭宫装,妆容艳丽,朱唇皓齿,护甲套在纤长莹白的手指上,眸光淡而沉的望着殿中的那几道身影。 “娘娘莫为老奴跟沈夫人生气了,今日中秋佳节,可不能让其他宫里看了笑话。” 沈贵妃阴沉沉的目光敛去,盯了地面好一会儿。 哪是因为玉姑姑,沈氏如此,分明是没有将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连同一个黄毛丫头都敢对她龇牙咧嘴。 玉姑姑不过是给她个台阶下而已,可她在宫里生存不易,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她心中清楚,皇上的那点宠爱不过是因为她姿容尚可,又有沈家为后盾。 沈府是她风光亮丽的奠基,她不能失去,更不能得罪。 “娘娘。”小宫女垂着头快步进来,“沈夫人说府中还有要事处理,若是娘娘今日不得空她就先走了,改日再同您叙话。” “不用,就说我已经醒了,这就起。”沈贵妃冷冷说。 小宫女得令后连忙退了出去。 沈贵妃对着铜镜照了照,突然说,“玉荷,本宫是不是老了?” “娘娘正值好年华,一点都不老。” 沈贵妃扯扯唇角,“是吗,可本宫却觉得自己越发死气沉沉了,本宫年轻时候同安安那侄女容貌很像,一样的瑰姿艳丽,可如今……” 她指尖在眼尾细微的褶皱上轻轻抚过,“本宫这辈子就这样了,往后沈氏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下一辈的了。” 玉姑姑沉默,表姑娘有主意又够明智,只怕不是那么好摆布的。 沈夫人喝了一盏茶,就瞧见沈贵妃在玉姑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身的淡黄色宫装,满头珠翠,尊贵又气派。 不得不说,权势确实养人。 “贵妃娘娘。” 沈安安同沈长赫也跟着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都快起来吧。” 沈贵妃坐在了上座,热络的招呼着三人坐下,一口一个嫂嫂,哪有半分不满的模样,仿佛方才故意晾着他们的事她毫不知晓。 沈夫人能打理好偌大沈府,自然也八面玲珑,姑嫂二人来来回回说着话,一派的和气。 如今尚不算太冷,可殿中就已经开始烧起了碳火,沈安安热的有些不舒服,可观衣着厚重的沈贵妃却毫无所感般,甚至玉姑姑还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了腿上。 她很怕冷吗? “几日不见,安安更明艳了几分,可真是漂亮,同你祖母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比我这个亲女儿都要像。” 沈安安并没有谦虚,而是不好意思的垂头笑说,“祖母也常如此夸我。” “你这孩子。”沈夫人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你祖母前些日子还来信同你爹爹念叨你呢,生怕我们委屈了你似的。” “我回来时,祖母确实有此担忧。”沈安安一板一眼说,毕竟不在生身父母身边长大,担心没有感情受了委屈也是情理之中。 第29章 欺君 沈贵妃抿唇翘了翘嘴角,“母亲对你这个孙女可是比对我这个女儿都还要疼爱百倍。” 从她进宫起,就再没收到过沈老夫人只言片语,就好像没有她这个女儿一般,沈贵妃也曾怨怼过,母亲就真的不担心她唯一的女儿会死在这虎狼一般的四方宫墙中吗? 可母亲心狠,她说只要她进了宫就再也不会管她,最后她也真是如此做的。 沈贵妃淡淡笑着,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 “娘娘。”小宫女快步进殿,附耳沈贵妃说了些什么。 沈贵妃听完后摆摆手,让小宫女退了下去。 “皇上最近胃口不怎么好,不知为何,突然喜欢上了我做的桃酥,这不,掌事太监又派人来要了。” 沈夫人正愁没有借口告辞,闻言就要起身,沈贵妃却先一步开口。 “本宫这几日身子不适,头昏脑涨的,许是受了凉,怕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安安,你能替姑母去一趟吗?” 沈安安一怔。 你不能去,我就想去了吗?她下意识就要拒绝,沈夫人已经开了口。 “娘娘,安安第一次进宫,规矩礼仪都不懂,怎能去圣上跟前,您若是不舒服,不如就让长赫走一趟吧。” 皇上要东西,若是打发底下的人去送,确实不怎么合适,毕竟皇上知晓沈府的人在昭阳殿,不去个人似有藐视君威之嫌。 沈贵妃摇头,“那怎么成,这毕竟是后宫,长赫一个男子怎好随便出入,若是有个万一,还不塌天了去。” 沈夫人沉默了下去。 后宫住的都是皇上的女人,若是冲撞了哪位确实都不好交代,可她一个臣妇,就更不合适了。 “嫂嫂放心,我派玉姑姑跟着,不会有事的,也是这两日头疼的厉害,否则我定是要亲自去的。” 沈夫人只好点头,毕竟没有哪个后妃会拒绝面见皇上的机会。 沈安安认命的起身,福了福身同玉姑姑走出了昭阳殿。 “表姑娘,请跟老奴来。” 沈安安跟着她在后宫中穿梭,绕开了不少宫殿,也正好省去了她行礼的麻烦。 一刻钟后,才终于出了后宫,玉姑姑在游廊上突然驻足了脚步,手遥遥一指,“那里就是皇上的御书房了,表姑娘过去吧,老奴就在这等着。” “……” 沈安安扭头看着玉姑姑,眼皮抽搐,“你不过去吗?” “老奴就不去了,表姑娘自己去就成。” “……” 沈安安打量着玉姑姑,险些以为这主仆两个是不是打着坏主意要将她送给皇帝当宫妃了。 不过稍稍一想,就知晓不可能,沈贵妃之所以能坐上贵妃的位置一大半都是仰仗沈府,她怎么可能再将她弄进宫,自绝后路呢。 就是爹娘也不会答应,非同她撕破脸不可。 沈安安从玉姑姑手中将食盒接了过来,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拐过游廊,还未靠近御书房,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守在门口的大太监拦住了她的去路,见她一身打扮又不像宫女,蹙眉低声问,“你是哪家的姑娘?” “沈家的,奉贵妃娘娘的命令来给皇上送桃酥。” 大太监闻言笑容立时深了几许,“原是沈家的姑娘。” 他转头朝御书房看一眼,对沈安安轻轻摇头,“皇上这会儿在忙,沈姑娘稍等片刻吧。” 沈安安点头,站在了殿门口一侧,里头的争吵声还在继续,她微低垂着头,仿似没听到般。 大太监在一旁眼皮直抽搐,不时瞥眼一旁的沈安安。 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各自沉默着。 约莫一刻钟过去,伴随着什么东西落地的碎裂声,殿门吱呀一声打开,长身玉立的颀长身影迈步走了出来,一身的寒气,冷厉骇人。 “四,四皇子。”大太监头深深垂着,哑声请安。 沈安安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跟着福了福身。 萧渊往前一步,猛然扫见了一侧提着食盒的沈安安,脚步顿了一瞬。 冷淡压迫的视线直直射了过来,令沈安安不自在的蹙了蹙眉。 他们父子吵架,同她有什么关系,那么盯着她做什么。 御书房里还有皇上余怒未消的声音,沈安安掂了掂手中食盒,抬头交给了大太监,“我就不进去了,有劳公公帮忙将贵妃娘娘的桃酥带给皇上。” “……”大太监眼皮直抽。 她不进去,他就想进去吗? 那位主还是个只管拔毛不管顺的主,待会儿还不是他们这些奴才遭殃。 沈安安见大太监迟迟不接,干脆上前将食盒塞进了他手里,“那个,那个我有事要同四皇子说,就劳烦公公帮个忙了。” 大太监看看沈安安,又瞅了眼神色沉郁难看的萧渊,最后认命的接下。 四殿下连皇上都叫板,他有胆子说不吗。 沈安安松了口气,率先一步离开了御书房。 萧渊沉冷的眸子定在她身上,紧跟着也走了。 “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要与我说吗?”出了游廊,萧渊盯着前方走的飞快的少女,凉声说道。 “……” 她在拿他当挡箭牌,很难看出来吗? “哦,我突然想不起来了,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同四皇子说吧。” 说完,她就要快步走人。 “所以,你方才是在欺君?” 沈安安猛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红唇微抿着,一双杏眸清凌凌的望着神情冷然的萧渊。 第30章 萧渊你是不是疯了 萧渊也直直望进女子冷若古井的眸子里,心突然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铺天盖地,撩拨着每一根神经。 他沉着眸,倏然上前几步。 沈安安看着男子突然逼近的伟岸身躯,下意识后退,眉头微微拧着。 “你干什么?” 萧渊不语,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沈安安面沉如水,声音仿若结了层冰霜,“站住。” 她的厌恶与抗拒太过明显,萧渊脚下一顿,那种奇怪的感觉如潮水般消失不见。 不对,那双莹润的眸子,不该以如此情绪看着他,可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头突然疼的厉害,犹如万千蚂蚁在慢慢啃食,恍惚间,一双同沈安安一模一样的眼睛快速晃入他的脑海,温柔期许的望着他。 萧渊摇了摇头,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沈安安冷淡嫌弃的目光。 不对,错了,一定有哪里错了。 沈安安拧眉看着他愈发阴沉苍白的面色,脚步都有了几分踉跄,冷冷问,“你怎么了?” 萧渊不说话。 沈安安偏头,看了眼朝这边张望的宫女太监,只得忍着厌烦走向萧渊。 “我可没有对你如何,你莫……” 话未说完,她的腕骨突然被一只异常有力的大手钳制住,疼痛促使她下意识要躲,却挣扎不开。 “你疯了,这是皇宫,你究竟想干什么?” 萧渊眸子深不见底,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死死盯着沈安安,手腕一转将人抵在了廊柱上。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同样的问话,南华街施粥时,他也曾说过。 沈安安转了转被他掐的生疼的手腕,眸色生寒,“四皇子要是想发疯,还请去别处,我是沈家女,不是你随意能轻薄的。” 萧渊似没有听见她的话,指骨因用力泛着青白。 “我再问你一遍,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沈安安眸色有一瞬的变化,手指无意识蜷起,掐入掌心。 “四皇子这话问的可笑。”沈安安扫了眼二人姿势,冷冷说,“你觉得我们算不算认识?” “我说的不是这个。” 萧渊眉头紧拧,那股时不时窜出的莫名情绪一而再的拉扯左右着他的情绪,让他十分恼火。 “那是哪个?四皇子莫不是被气傻了,还是心里不痛快,故意寻臣女发疯撒气的?” 萧渊俯身,望着女子愤怒瞪着他的杏眸。 二人距离很近,近的垂头就能覆上对方的唇,呼吸交颈缠绵。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覆上她的红唇,将她眼中的不耐厌烦尽数撕碎,换成脑海中那双温柔清澈的眼。 鬼使神差的,他偏头盯上了那张因愤怒而微微发颤的红唇,慢慢俯身…… 沈安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那张咫尺之距的清隽面容缓缓放大,一抹温凉夹着寒意的呼吸同她口中的空气慢慢融合。 她脑中似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震耳欲聋! 萧渊眸子半阖着,努力寻找着那抹熟悉的感觉。 沈安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了狠的张口咬住辗转在她唇上的薄唇,膝盖猛然用力向上一顶。 萧渊察觉出她意图,快速后退躲过,可身子还没站稳,带着呼啸声的巴掌就切切实实挥在了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游廊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萧渊眯了眯眼,眸底瞬间涌上了山雨欲来的暴戾,偏头望向沈安安的目光,深冷又凉薄。 这一瞬,沈安安仿佛又看见了前世的萧渊,那个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尊贵皇子。 她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压下心底深处的寒意。 “四皇子若是缺女人,宫里宫外有的是女子前仆后继,莫来我面前发疯。” 她唇角殷红,口脂因为某人方才的粗暴晕的到处都是,宣示着萧渊的罪恶。 他目光在她唇上顿住,理智慢慢回拢,戾气如潮水般快速褪去,只余冷厌。 沈安安狠狠擦了擦唇角,袖中的手却紧张的轻颤,快步打算离开。 “沈姑娘。” 萧渊淡淡叫住她,只听他接着说,“方才是我失态,若是沈姑娘愿意,我可以负责。” “很不用。”沈安安头都没回,如今,她只想快些离开,最好是同萧渊老死不相见。 萧渊凝视着女子急匆匆离开的纤细身影,眉头紧锁。 他自己都不知方才为何会鬼使神差说出那些话,也明知她会拒绝,可就是控制不住说了出来。 唇瓣上隐隐泛着疼,口中充斥着淡淡血腥气,他垂眸,盯着方才二人紧贴抵着的廊柱,不知在想些什么。 —— 沈安安拐过游廊,走了好一段距离,才瞧见了说会等着她的玉姑姑。 她抬手,下意识擦了擦嘴角,冷着脸往前走。 “表姑娘,您怎么在这里啊,可是让老奴好找。” 沈安安眸色发冷,“那玉姑姑都去哪里找我了,说来听听。” 玉姑姑一哽,干巴巴说,“老奴方才肚子突然不舒服,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瞧不见表姑娘身影了,老奴找了好大一圈。” 沈安安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就说沈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是知晓萧渊在御书房,故意撮合呢。 玉姑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沈安安脸色,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走吧,食盒送去了,莫让贵妃娘娘久等。” “是。” 一刻钟后,二人回到了昭阳殿。 沈夫人瞧见沈安安安然无恙,长松了一口气,立即起身告辞。 沈贵妃瞟了玉姑姑一眼,没有再阻拦,亲自将人送至了宫殿门口,“安安。” 沈安安顿住脚步,扭头看向她,眼神说不出的淡漠,“娘娘还有何吩咐?” “这孩子,跟亲姑母怎还如此见外,姑母是想着,让你没事多来宫里转转,陪陪姑母。” 沈夫人和沈长赫都在,沈安安不想露出破绽,让二人担心,敷衍的福了福身,“是。” 旋即,母子三人离开了昭阳殿。 沈贵妃回身进了宫殿,“如何,见着面了吗?” 玉姑姑立即上前递上了一杯茶水,“见着了,只是四皇子身边的庆丰拦着,老奴并不知二人都说了什么。” 沈贵妃接过杯盏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不着急,来日方长,咱们需要四皇子做靠山,他又何尝不需要沈府这个助力呢,互惠互利,才能共赢。” —— 沈府的马车离开宫门,缓缓消失在了官道上。 城楼上,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微风吹动他的衣袍簌簌舞动着,墨眸沉而冷的凝视着官道的尽头,抿着的薄唇凉薄锋利。 庆丰远远站着,不敢上前,主子每次登上城楼,都一定是心情很差。 时间慢慢过去,直至余晖倾洒,萧渊身子才终于动了动,压下了心中难以言喻的躁意。 冷风吹在他微抿着的薄唇上,被咬破了的伤口传来些微刺痛,萧渊眉头皱了皱,抬手抚了抚唇。 许是她同那些女子过于不同,他才会生了征服之意。 不知是说服自己,还是不愿承认那一瞬的疯魔,萧渊如是想着。 可那双眼睛,却如魔咒一般,在他梦里来回穿梭,时而温柔,时而冷沉,时而爱慕,又时而嫌恶。 他如身处两重天中,被两种极端的情绪所拉扯着,哪怕醒来,那种充盈与失落都真实的如发生过一般,久久不散。 —— 沈安安没有提及那日在宫中发生的事,可那一夜,早已不再做噩梦的她却再一次梦到了那些她最不愿忆起的往事。 从满心欢喜的出嫁,到孤零零的守寡,那种深深的绝望她仿佛又切实经历了一遍。 醒来时,她浑身都是冷汗,微微发着抖。 她抬眸,阳光已穿过窗棂照进了屋里,连带她心中的阴霾都一起驱散。 今日是中秋,阖府下人都领了赏银,一片欢喜的模样。 文武百官休沐,都在家中陪着妻儿双亲,沈文也不例外,只是他陪的,只有沈夫人一人。 平日里他公务繁忙,日日早出晚归,同沈夫人也就晚上能见着一会儿,甚至忙的时侯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人影。 今日难得的时机,二人自然要叙叙衷肠。 沈安安识趣的待在海棠园没有打扰,直到晚间,沈夫人身旁的嬷嬷来唤她去正堂吃团圆饭。 沈安安今日衣着十分简便,头发只用了锦带束着,方便一会儿出府游玩。 来到院中,天色已有些黑沉,零星的烟火在空中不时炸开,散出火星往四周划落。 也不知祖母现在是不是也在院中听着鞭炮齐鸣,烟火绽放。 她一个人,定会很无聊,她最怕无聊了,也不知会不会骂她没良心。 迈进正堂院子,就见地上盘旋,交叠了好几圈的鞭炮,沈文同沈长赫手中拿着火折子,显然正在等她。 “安安,快来。”沈夫人站在游廊台阶上,冲她招手。 “娘。”沈安安走过去。 沈长赫同沈文相继弯下腰,点燃了火竹,同一时间,沈夫人温柔的掌心覆在了她的双耳上,替她挡去了一部分声响。 沈安安在想,上一世她究竟是为何猪油蒙了心,一步步毁了如此幸福欢乐的家的。 在噼里啪啦声中,沈夫人牵着沈安安的手去了早已摆好的桌旁坐下。 “安安今日怎么这副打扮,是打算出门吗?” 沈安安抬头朝沈长赫递去了一个眼色。 沈长赫接口,“我想着安安第一次在京城过中秋,恰好我休沐,可以带她出去转转。” 沈夫人犹疑,“中秋节虽热闹,可人多繁杂……” 她话未说完,便被沈文握住手打断,“有长赫这个禁卫军统领陪着,你担心什么,不会有事的。” 沈夫人,“我不是说不让她去,只是想着反正我们也要出去,不如……” “夫人,你最喜欢的盐酥鸡,尝尝味道如何。” 沈文赶忙夹了一块鸡肉,阻断了沈夫人的话。 几十年夫妻,沈夫人哪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嗔了他一眼,羞涩的垂下了头,闷声吃饭。 沈长赫同沈安安对视一眼,齐齐勾了勾唇。 他们也没有戳破爹娘的小心思,用完饭就打了个招呼离府了。 沈夫人有些埋怨,“反正是要出门,一家人一起不好吗,安安一个女孩子,长赫若是一个粗心将人看丢了怎么办,街上那么多人。” 沈文轻哄着夫人,“安安都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鼻子下面长了嘴,迷路了会问的,长赫不比你少疼妹妹,不会把人看丢的。” “咱们出去玩,带上他们多没意思,往后他们嫁了人,娶了妻,也不会带你啊,所以,只有你我才是最亲的。” —— 马车上,沈长赫看了眼沈安安手中攥着的画轴,有些疑惑,“你拿着幅画做什么?” 沈安安掀了掀眼皮,攥着画轴的手用力了几分,“换银子。” “那就放下吧,待会儿被你折断了,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沈安安垂眸,手指松了松。 沈长赫认识那幅画,是菊花宴的彩头,四皇子亲笔所绘。 不过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说。 此时还不算晚,长街上就已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小贩挑着箩筐,里面放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灯,各式各样,看的人眼花缭乱。 小孩子们跟着各家大人,人手一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酒肆茶楼灯笼高悬,格外的明亮。 已有部分空地搭起了高架,开始了猜灯谜的游戏。 沈长赫让忠叔将马车停在了巷子里,领着沈安安徒步走入繁华中。 墨香死死抱住画轴,亦步亦趋的跟着。 高架上,口若悬河的老先生介绍着游戏规则,沈安安在台下站了一会儿,就随着沈长赫接着往里走。 “晚些皇宫方向会有烟火,不少达官显贵都包了位置姣好的酒楼雅间,以供观看。” 沈安安抬眸,觑了眼两侧酒肆茶楼,灯火通明,今晚估计都人满为患。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一家酒楼门前。 “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站在三楼,可以将整条街的景象收入眼中,我带你上去看看。” “好。”沈安安跟上沈长赫的步伐上了三楼。 一道惊喜的声音突然从右侧方响起。 “沈姑娘,你终于来了。” 递了那么多次信都杳无音讯,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 第31章 意外 沈安安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身墨蓝色锦袍,装束异常华贵的孟成欢喜的朝这边走来。 她这才恍然想起,他前两日往府中递了几次信,好像就是约在这个酒楼,只是她以为不回,对方会明白什么意思的。 “沈姑娘……” 孟成想上前,被沈长赫长臂拦住。 “沈兄。” 沈长赫将沈安安整个护于身后,“孟公子有事?” 孟成看了眼沈安安,又看看沈长赫,愣愣说,“我同沈姑娘有约,说好了来赏花灯的。” 这话一落,沈长赫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盯着孟成的眸子都是冷凝。 “我沈家姑娘,何时与孟公子扯上关系了。” 孟成心神一震,连忙改口,“沈兄莫生气,是我口无遮掩,唐突了,我的意思是……” “孟公子。”沈安安从沈长赫身后出来,一如既往的温柔,“我自幼长在江南,怕是难以胜任孟府主母之位。” 她得体的福了福身,拉着沈长赫错身离开。 “沈姑娘。”孟成白着脸上前一步,却被沈长赫冰冷的眸子吓的不敢上前。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去。 众多相看女子中,沈姑娘,是他最中意的,可还是被娘给搅和了。 指骨在他袖中蜷缩成拳,他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气势汹汹的离开酒楼回了府。 —— 珠帘晃动的雅间里,一双凉薄而锋利的墨眸,将方才一切都收入眼底,唇瓣不由自主的挑起了一抹弧度。 李怀言倒了杯酒,在手中来回摇晃,最后一饮而尽,“四殿下不是一向不喜这些热闹吗,今日怎么舍得出来了。” “自然是心有所念。”凌辰逸接话。 “你说什么?”李怀言侧眸,不可思议的挑着眉,“念谁?” “那你得问他啊?” “你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不知?” 凌辰逸抬手推开李怀言近在咫尺的脸,一脸的嫌弃,“你怎么那么恶心。” 一旁的萧渊好似没听着二人的话般,幽深淡漠的眸子追随着厅中的兄妹二人,轻抿着酒水。 下唇染上烈酒,还会有丝丝烧灼的疼,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昨日皇宫中的失态与疯魔。 那双眼睛,不该是如此的神情。 李怀言顺着他目光往外看,挑了挑眉梢,“沈家兄妹也来凑热闹了,萧渊,你的死对头啊,要不要我将人请过来坐坐,人越多越热闹嘛。” 萧渊垂下眸没有说话,凌辰逸拉住了要出门的李怀言,“等一会儿,我还有正事没做呢,让太多人知晓不好。” 李怀言只得又坐回了椅子里,眸子里却满是八卦之火。 “世子爷,人请来了。”小厮进雅间轻声禀报。 “带进来吧。”凌辰逸坐直了些身子,示意李怀言给另一个杯中添上酒。 酒刚满上,一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就在小厮的带领下走了进去,瞧见屋中几人,男子手紧张蜷起,压着袖摆,拘束的行礼。 “侯世子,二位公子好,” 凌辰逸温和的眸子在张业扬身上打量了几圈,淡声介绍,“这位是李国公府的公子,那位是当今四皇子。” 听了这话,张业扬吃了一惊,连忙无比谦卑的重新行礼,后背隐有冷汗冒出。 一直注视着外面的萧渊这会儿淡淡回眸,沉甸甸的目光落在了垂头躬腰的张业扬身上,漆眸深不见底,说不清什么情绪。 萧渊不说话,李怀言自然不吭声。 雅间气氛有些诡异的凝滞。 汗水顺着张业扬额头往前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摔成数瓣。 “今日请你来是有要事相商,张公子不必拘谨,坐吧。” 凌辰逸开口打破了僵局,张业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那极具压迫性的黑眸,顺着凌辰逸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 “喝酒。”凌辰逸端起酒盏,张业扬立即起身双手接住,饮下半杯。 “张兄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回侯世子,江南人士,家中……没什么人了,只剩一个小妹,寄居亲戚家养着。” 没有双亲,不用侍奉公婆,凌辰逸面上满意了几分。 “那不知张兄,可有留任京城之心?” 张业扬愣住。 “小人才疏学浅,只堪堪入榜,怕是没有留任的资格。” 凌辰逸没说话,身子斜靠在椅子里,腕骨随意的搭在桌沿上,淡淡注视着张业扬。 他们年岁相当,可那份云淡风轻的魄力和底气,是谦卑的张业扬一生都难以企及的。 他垂下眸子,肩膀往下垂着,捏着酒盏的手微微发着抖。 “若是我可以让你留京呢,你愿意吗。” “自是愿意的。” 张业扬声音隐隐发颤,留任京城,是他们这些末流进士或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他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庞,心口仿佛注入了一股热流,便是不可能有结果,能时常见到也是不错的。 雅间中一时沉寂下来,张业扬仿佛身处狼虎中,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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