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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是几件家具,便是督公大人今日想砍了我......那也无甚可说的。” 殷殊鹤声音还是冷的:“殿下此话当真?” 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萧濯没忍住凑过去再次将人拽进怀里,笑眯眯道:“自然当真。” 李德忠又“哎呦”了一声,连忙屏退了下人,关上房门让大家都离远点。 但那晚做的确实有些过头。 殷殊鹤连着恢复了几日走路都姿势都有些怪异,萧濯自知理亏,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人哄转过来。 万万没想到这辈子殷殊鹤竟然会主动提及此事。 萧濯的眼睛都着了火,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故意的?” “故意勾着我,是不是?” 明知道在行宫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青天白日,他根本不可能在他这里停留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明知道他两辈子最受不住的便是殷殊鹤主动,故意将他的亵衣穿在里面跑来见他,将他撩拨得不上不下。 萧濯忍不住将殷殊鹤压在书案上,像上辈子那样亲他,隔着衣衫在他最耐不住也最害怕的地方磨蹭。 看着这人的呼吸再次变乱,连带着眼神都变散了,萧濯重新放缓动作,将原本有些焦躁饥渴的吻换成温柔又缠绵的舔.吮。 两人很快重新吻在一起。 只不过,萧濯看着殷殊鹤身上这件明显有些宽大的里衣,想着他独自一人时做过的事,也想他今日难得的主动......之前分明已经被他按捺下去的那股酸之痛感再次浮上心头,他动作蓦地顿了一下。 殷殊鹤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怎么。”萧濯的嗓子蓦地有些哑,但没有正面回答殷殊鹤的问题,只是加重了箍着他腰身的力道,压着声音问:“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场梦?” 从孤魂野鬼的状态死而复生是梦。 他跟殷殊鹤两情相悦是梦。 现如今他们心意相通极尽缠绵也是梦。 若是当真南柯一梦,他又该如何是好? 两人双目对视。 殷殊鹤在萧濯漆黑的瞳仁中清晰看见了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自己说:“那就长梦不复醒。” 听见这句话,萧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殷殊鹤,再次感慨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会如此合他的心意。 或许母妃去世那日,他在浑浑噩噩时听见殷殊鹤跟小太监说话便是上天给他的启示,又或者......殷殊鹤原本就是母妃送给他的礼物。 她不忍见他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所以将面前这人送到他面前。 陪他争、陪他抢,陪他一起走上那象征权利与地位的最高位。 距离殷殊鹤到萧濯这儿来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是萧濯再怎么舍不得也清楚他不能多留,更何况殷殊鹤一会儿还要去皇帝跟前复命。 最后萧濯将头埋在殷殊鹤颈侧,深吸了一口他的气味才将人松开:“这辈子我等不了那么久。” 殷殊鹤侧过头望向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萧濯跟他十指相扣,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掌心。 他面无表情地想,他要用最快速度坐上那个位置,要光明正大的跟殷殊鹤纠缠,不必怕旁人察觉,不用算着时间......虽然这其中关节没有那么简单,但重活一世,即便这条路还是荆棘密布,也总比上辈子要简单得多。 而且萧绥马上会因为刺杀一事元气大伤,萧弘要不了多久也会因盐科的事遭皇帝厌弃......算一算,宫里剩下还能跟他争一争的皇子也就只有萧煜了。 只不过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他那几个哥哥。 “公公猜猜看,这辈子父皇会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殷殊鹤看着萧濯,还是没有说话。 萧濯似乎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低道:“这辈子我不会再哄骗于你,我以我去世母妃的名义发誓,保证前世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 殷殊鹤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用说,”他看着萧濯的眼睛:“殿下证明给我看即可。” 翌日,行宫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皇帝处置了六皇子萧绥,只不过碍于皇室脸面,没有将他联手外家刺杀萧濯的事公之于众,只说他言行无状,御前失仪,罚俸两年,并革了他在礼部的差事,命他在自己府上禁足一年,好生反省。 第二件是年过半百的赵简之称病告老,巡防营右统领赵岳因办事不力遭到免职,巡防营大换血。 “萧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中定然恨极,就是可惜没能亲眼瞧瞧他的脸色,”萧濯随手撒下一把鱼食,看着一群金红色的锦鲤争前恐后跃出水面抢食,“定然精彩至极。” 殷殊鹤没接他这句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只道盐铁司那边的证据也查得差不多了。 “这个等回宫以后再说,”萧濯拍了拍手上的鱼食碎屑,“可以让我二哥再高兴几天。” 殷殊鹤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否则在锦衣卫把证据呈上来的时候他就应当去御前给皇帝回话。 凡事过犹不及。 这个当口,若是接连有两位皇子出事,难保皇帝不会疑心到萧濯身上。事缓则圆,便是萧濯急于求成,殷殊鹤也会在背后压上一手。 “督公大人特地差人将我叫到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公事吧?” 因为萧濯没有发热,手臂也没有化脓发炎,眼看着伤口结痂,负责照看他的太医也松了口气,人一回到太医署,萧濯便收到了殷殊鹤托心腹内侍递来的密信,约他今日在松风苑见面。 老实说。 在此之前,这地方连萧濯都不知道,应当是行宫中早就废弃的园子,只有假山、湖泊跟一个凉亭,偏僻、安静,没有人烟。 适合密谈,更适合幽会。 “谈公事也不无不可,咱们可以说说督公插手巡防营换血的事,或者赵家暗中托人送银子求你在皇帝面前替他们求情的事......”他看着殷殊鹤,嘴角一点点勾起来:“只不过说这些的时候应当命人上一壶茶,再多送些点心,就着眼前的景色跟清风明月慢慢儿地聊。” 殷殊鹤皱着眉头问:“为何?” “这才像寻常夫妻嘛,”萧濯把鱼食全都撒了,走过来低下头亲殷殊鹤的嘴唇,“面对面只冷冰冰地说话那成什么了?” “......”殷殊鹤心头猛地被寻常夫妻这四个字烫了一下,下意识抬眸望向萧濯。 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但在这一刻他几乎有些想要反悔。 或许他不该将萧濯叫到这里,不该安排今日的试探,应当全然信任萧濯这一世作出的改变...... 下一刻,殷殊鹤就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若是萧濯这辈子跟前世一样口蜜腹剑算计他,利用他也就罢了,偏偏他说喜欢他,并且以宸妃的名义承诺他这辈子会跟前世完全不同。 殷殊鹤心里藏了太多跟前世有关的犹疑,所以,若是不能破釜沉舟地试探一次,他或许永远都会被跟前世有关的种种所折磨。 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 跟这幅残缺的身子相似,他的爱也同样扭曲、畸形和病态。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萧濯嘴上动听至极的喜欢,他需要的远比喜欢更多,他需要的是毫无保留。 这样想着。 掩下眼底的阴郁,殷殊鹤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抿了下嘴唇。 见殷殊鹤没有说话,萧濯有点不高兴了,扣着他的下巴问他在想什么。 然而没等到殷殊鹤的回答,下一刻,萧濯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寒芒,然后就看见一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影手持利刃直直朝着殷殊鹤心口刺去,嘴里喊着:“阉狗!给我拿命来!” 萧濯瞳孔骤然紧缩。 电光火石之间,他迅速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扣住殷殊鹤的肩膀交换了两人之间的位置,用自己的肩膀挡在殷殊鹤面前。 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萧濯愣了愣。 他下意识低头望向殷殊鹤,只见殷殊鹤面上毫无惊惧之意地站在原地,也看着他。 再去看那个黑衣遮脸的刺客,那人已经收了手中的绣春刀,额上冷汗涔涔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重重将脑袋磕在地上。 意识到什么,萧濯说:“方才这一出......是公公安排的?” 殷殊鹤没有遮掩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是。” “为什么?”萧濯又问。 殷殊鹤没有说话。 他的脸隐在影影绰绰的树影当中,看不清表情,但胸口起伏,连带着心跳也变得很快,几乎震耳欲聋。 他还在想方才萧濯毫不犹豫以身作盾挡在他面前的动作。 跟上次刺客挥刀砍来的时候一样,他可以确定萧濯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来不及判断,来不及思索,即使周南岳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 萧濯明明可以袖手旁观。 明明可以保全自己。 但他没有。 他竟然真的没有。 殷殊鹤忽然就感觉自己之前那些藏在暗处,日日拽着他,夜夜折磨他,像片沼泽一样令他不断下陷的念头在这一刻获得了某种解脱。 萧濯口中的话是真的。 这辈子的喜欢也是真的。 前世种种可以一笔勾销。 他可以完完全全将自己交付出去,不必再顾虑其他。 第106章 第26章 公公答错了。 殷殊鹤站在原地不说话, 萧濯的视线也定定落在他身上没有开口。 周南岳跪在一旁,背上的冷汗顺着脊背渗进衣衫里, 之前收到殷殊鹤的命令要他配合做一场戏, 他当时只觉胆战心惊, 却不知究竟为何, 今日暗中候在一旁, 才知道督公跟七殿下......竟是这种关系。 “寻常夫妻”那四个字他自然也是听见了的。 可哪有寻常夫妻会命人刺杀自己, 来试探对方的反应? 若是七殿下大发雷霆......周南岳竭力压下心中不安, 只能跪在地上将头伏得更低,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萧濯却没遂他的意, “面罩摘了,把头抬起来。” 周南岳脊背一寒, 但强撑着没有立刻动作, 先抬眸往殷殊鹤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殷殊鹤点了点头,他才听命摘下蒙脸的面罩,跪在地上把头抬起来。 在月光映照下看清了周南岳的脸, 萧濯心里其实并不意外。 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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