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起来,掀开被子,掀开枕头,拉出抽屉。 或许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太大,引起了温纸墨的注意,她推开卧室门,看见温砚光着脚踩在地面,半蹲着翻抽屉。 “姐?你怎么了?” 温砚回头:“我手机呢?” 温纸墨懂了,她走过去拿起被温砚扔在床上的新手机,笑嘻嘻递到温砚面前:“这就是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是我送你的升学礼物!” 她上学期期末成绩下滑,就是因为忙着干兼职赚钱,算上寒暑假工作攒下的钱,再加上孙何婷赞助的一部分,终于攒够给她姐买个好手机的钱! “都说大学里面也会攀比,用贵一点的好手机,别人都会高看你一眼,”温纸墨信誓旦旦说着从网上听来的歪理,随即又嘟嘟囔囔:“姐你那个破手机都用多久了也不换,你舍不得买新的没事,我给你买!这是我攒的工资,还有咱妈赞助了一点……” 温砚打断她的话:“我手机呢?” “你说原来那个旧的?”温纸墨撇了撇嘴:“那个手机都破成什么样啦?你别用那个啦,我都给你扔了!你就用这个新买的!” 扔了? 照片,视频,录音,聊天记录…那么多的回忆,都在那个手机里……手机被扔了? “谁让你把那个手机扔了的?谁让你扔了?”温砚大脑一片空白,她死死攥着温纸墨肩膀,压抑不住怒气:“扔哪了?你把手机扔哪了?” 这是温砚头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温纸墨被吓得说不出话,眸子里迅速盈满泪光。 “姐我没,没扔……我是怕你不要手机,所以才骗你说扔了,手机放在我屋抽屉里了,我,我去给你拿……” “……对不起小墨,”听清温纸墨的话,温砚仿佛才缓缓找回理智,她把手缩回来后退一步,唇瓣张了张:“对不起,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 她忽然有些恍神,这样的话,谢不辞是不是也对她说过? 温纸墨用力擦掉眼泪,出去拿手机回来,扔到温砚床上:“这手机这么破,屏幕都摔成这样了,你还留着干什么?” 温砚没说话,她跪坐在床上,长按开机键也没能让手机屏幕亮起。 “为什么打不开?坏了吗?手机坏了吗?” 温纸墨没好气道:“它就是没电了!姐!你到底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你难不成还在想谢不辞?” 温砚现在没心思去想温纸墨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跟谢不辞的关系,她翻出充电器,连接上手机,看关机状态的手机亮起正在充电标识,才终于松了口气。 温纸墨恨铁不成钢:“谢不辞是不是出国了?你们分手了?你还放不下她?” 温砚:“不是,小孩子别乱猜。” 温纸墨冷哼:“我都听见了,你那个玩偶,你们谈恋爱了是吧?她帮咱们家那么多,那么尽心尽力,后来除夕夜还来咱们家找你,那时候你们就在谈了吧?还有我跟妈在洛海的时候……你们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温砚语气加重,带着警告:“温纸墨!” “你跟谢不辞为什么分手?因为异地恋?她出国了?要是还有机会就回头去追啊,没有机会就把她放下啊,你又不主动去追,又不愿意把她放下,你以为一直守着你那破手机啃回忆,记着念着想着等着,她就会突然回来了?怎么可能啊!” 温砚:“够了。” “我就是看不惯你现在这样!”温纸墨毫不退让:“你一直守着那些东西能忘得了吗?每天都得想吧?你就准备守着这些东西过一辈子?” “……不会。” 温砚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已经在做脱敏训练。” 温纸墨:“有用吗?有用的话你刚刚还会反应那么大?” “我知道该怎么做,”温砚沉默半晌,拿起手机:“很快了,我已经可以适应了……我会换掉它。” 她会放下。 她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她会理智,她不会把自己拖进感情的漩涡,一蹶不振。 她会忘掉谢不辞,走好自己的路。 一条,没有谢不辞的路。 * 三年后。 宿舍楼道里传来哒哒脚步声,戴着红色发箍的女生踩着拖鞋,推开408宿舍门。挂着“码农原厂培训基地”的小牌轻晃,在门上发出哒哒声。 “我回来了——打探到消息了!昨天救护车进校拉走那个,据可靠消息是通宵复习厥过去了,学校都不让说,还好我消息灵通!” “去年好像也有,又是期末考惹的祸……早知道我就大一大二不偷懒了,学分不够,现在忙着找实习,还要分心应付那么多考试!还有我之前投简历,那个HR,我看他就是拿我刷KPI呢,非得遛我去面试,我后来打听才知道人都内定完了,亏我辛辛苦苦背八股!他还不如一开始就已读不回!” “还是找学姐内推靠谱点,你跟学姐打听打听,你们下学期什么打算?还回来吗?” “考研,准备考金融,这辈子都不想学408了,本来就不想选这专业,我要早点脱离苦海。” “我准备假期旅游半年去,回来考公上岸……” 热热闹闹的谈话间,宿舍门再次被推开,一道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来: “温砚,那就这么说定了喔!你陪我去听讲座!我真的对这专业没一点兴趣,可我家里非要让我学,我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嘛……” 率先推门进来的人身量高挑,短袖衬衫半掖在浅棕三分裤里,戴着顶黑色鸭舌帽,低马尾随意用皮筋扎起,垂在脑后。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个穿着浅绿色小洋裙的女生,扎着高马尾,身上配饰搭配时髦新潮,化着精致漂亮的妆,手上还提着两杯奶茶。 宿舍里方才还热闹谈话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各做各事。 对于这两人,她们感官都很复杂。 对于史梦寒,是单纯的不喜欢。对于温砚,则是对学神只可远观的敬畏。 高压高考结束,又痛痛快快玩了一个假期,回来军训完,初次体会到大学生活,总该享受一番,谁能一下子把精力全投入到学习里边? 轻松的时间也就大一大二,这可是人生最后的轻松时刻了,总得健健身化化妆谈个恋爱约约会,去社团,去旅游,去剧本杀逛街看电影享受美食…… 等到大三大四开始找实习写论文考研考公考编,就要开始面临社会的毒打,成为资本家的牛马。 可温砚好像不知疲倦,脑子里没放松那根弦一样,比机器还能抗压。好像不需要充电不需要休息,不止成绩回回第一,国奖拿到手软,还考了一堆证。 她们虽然也去图书馆学习,但中午或者周末总会在宿舍休息放松,追追剧打打电话,睡觉休息。 可温砚像个借宿的旅人,从不在这儿生活,也很少和她们聊天交流,只在这里睡觉。永远早起,永远踩着图书馆闭馆的时间点回来,然后戴上耳机继续学习,偶尔凌晨一点起来上厕所,还能看到温砚的床帘缝里透着点微弱的光。 她们一学期都不一定能考下来一个的证,温砚考了一堆。这学期还抽出精力做项目,参加竞赛,跟着团队一路拿下国奖,现在的履历都秒杀一大片毕业生了。 毫无疑问,温砚不是合群的舍友,但相处起来却很舒服。她从不给别人添麻烦,能帮的也会顺手帮,在她们提出借笔记抄作业时也从不吝啬。 即便不常见到温砚,即便她是被一些同学讨厌的卷王,即便看着她就会感觉到焦虑和自卑,宿舍几人对她观感也都很好,在温砚回来学习时也会放轻声音尽量不吵闹。 她们怎么也想不通,温砚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史梦寒讹上了! 她们宿舍有个大三出国留学的,搬走后空下来一个床位,恰巧这个史梦寒跟宿舍闹掰,闹到要换宿舍,就协调到她们宿舍了。 史梦寒是洛海本地人,学的工商管理,家里据说是开公司的,挺有钱,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趾高气昂颐指气使,总喜欢命令别人做这做那。 她们家境不算富裕,但也不算差。跟史梦寒不熟,也不图她什么,根本没人惯着她。这小公主受了气闹着要换宿舍,她们其实挺期待,但可惜被老师压下去了,也没换成。 她们把这小公主当隐形人,这小公主慢慢也就不搭理她们,后来大半夜胃痛吵着要人送她去医院,她们没人想管,是温砚放下耳机,把她背到医院的。 凌晨一点多,导员电话打不通,宿管又不肯开宿舍门,温砚拿了打印机旁的凳子砸锁,最终宿管怕她把门砸坏,才把钥匙扔给她。 ——这是她们后来听到的版本,总觉得跟看上去清清冷冷,淡定从容的学神不太像。 温砚把史梦寒背下楼送到校医院,从那之后史梦寒就讹上温砚了,天天拉着温砚一起吃午饭晚饭,早饭不一起,因为史梦寒起不来。 回来换了学习资料,温砚就跟史梦寒一道离开。 史梦寒重重啧一声:“咱们进去之前她们还说那么热闹,咱们一进去就没音了,就是想孤立我们!” 温砚:“你但凡给她们买点零食,奶茶,或者说话不要那么颐指气使,她们也不会跟你关系这么僵。” 史梦寒冷哼一声:“狗腿子只要花钱就能有,她们对我爱答不理,还想占我便宜?不像你,你虽然一开始也不理我,有点讨厌。但当初我胃痛让她们送我去医院,她们都不搭理我,是你把我背过去的啊!” “你肯定是想跟我做好朋友,又不好意思说,是吧!所以当初看我痛就背着我去医院,宿管不给开门,你还把门踹开了!” 史梦寒是洛海人,家里在洛海开公司,规模不算大,但在洛海总会有人脉,她交好没坏处。 可她从前,已经抱着这样的目的,去接近过一个大小姐了。她现在不缺钱,也不需要再以那种方式去接近谁,也不想再去接近谁。 温砚笑笑:“我当初也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也没想跟你做朋友。” 史梦寒追问:“那你为什么帮我?你心善?你才不是那种人,以前你理都不理我!” 温砚:“可能是你那时候,让我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当初会帮史梦寒,不过是因为她在宿舍哭闹太吵,不过是因为她垂着眼睫毛掉眼泪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让温砚想起了谢不辞。 谢不辞。 分开四年,她好像已经可以平静地想起这个名字,平静地回忆谢不辞的样子了。 她来到洛海,来到了谢不辞长大的地方,从一个没有谢不辞的地方,来到另一个没有谢不辞的地方。 史梦寒好奇追问:“是谁?你妹妹吗?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当初还来看过你。” 温砚:“不是。” 史梦寒的话题总是很跳跃,没得到答案也不会纠结:“温砚,你真不打算保研?就你那个成绩,专业跟体育都拉别人一大截,保研轻轻松松嘛。” 温砚戴上蓝牙耳机,开始播放英语文章:“嗯,不保研,准备直接工作。” “做自媒体啊!温砚,你长得很上镜啊,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吧,所以为什么不做自媒体?”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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