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着找王言卿,没功夫去洪家提亲,然而永平侯府已经视他为未来女婿。永平侯世子热情地上来攀谈,邀请傅霆州去酒楼喝几杯,傅霆州其实毫无兴致,但他不能不给洪家颜面,只得去了。 永平侯世子要了最好的包厢,上了一桌好酒好菜。以他们两人的身份,谁都不会在意一顿饭钱,几杯酒下肚,气氛活络,话题也渐渐打开。 永平侯世子给傅霆州倒酒,热热闹闹说道:“许久没和你单独喝一杯了,今日一定不醉不归。这段时间镇远侯在忙什么,怎么哪里都不见你?” 文官和武官是两个圈子,他们这些勋贵子弟一出生就有爵位,不用考功名也不用拼出路,只要能守住家里基业就行。再加上父辈的关系,这些公侯少爷自成一个圈,彼此差不多都脸熟,出去玩乐一叫就是一大帮人。渐渐的这就成了一种潜规则,想在军中混,首先就要融入这个圈子,要不然走哪儿都吃不开。 京城里军籍出身却不参加圈内聚会的,一个是陆珩,一个就是傅霆州。陆珩十一岁才来京城,隔年就去锦衣卫担任舍人,之后天南海北出任务,确实没时间参加宴会。当然,就算陆珩来,他们也不敢请。陆珩是干什么的,好好的玩闹场合请他来,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但傅霆州不同,他在京城长大,之前和圈里人还算融洽,最近突然冷淡下来,实在不应该。 傅霆州忙着寻找王言卿,可不是哪家宴会都见不着。但傅霆州无意解释,哪怕同为贵族子弟,办事的和不办事的也是两个阶层,他已经接过家里的爵位,以后就是当家人,和这群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不一样。傅霆州耐着性子陪永平侯世子喝酒,淡淡说:“最近府上有些事,走不开。” 永平侯世子哦了一声,也不说信不信,不再继续问了。永平侯世子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道:“你这段时间没来,错过了许多热闹。你可知道,现在私底下都在盛传陆珩转性了,竟然玩起金屋藏娇。” 傅霆州对这些阴私八卦毫无兴趣,只不过对方是陆珩,他才多问了一嘴:“你是说陆珩?” “对啊。”永平侯世子笑道,“难以相信吧。我刚听到的时候也以为他们开玩笑,结果竟是真的。” 傅霆州觉得以陆珩的年纪,身边有女人才是正常事,先前陆珩不娶妻也不纳妾,他们私底下一直觉得陆珩身体有毛病。不过,傅霆州奇道:“为何?他若看上什么人,直接娶回家就是,哪怕他现在因为守孝不能办喜事,也有的是办法替代。他何必要金屋藏娇?” 永平侯世子摊摊手:“谁知道呢?可能对方的身份不方便公开吧。前段时间,就是张家被查之前,他还带着那个女子进宫了。” 傅霆州越听越觉得怪异,能带对方进宫,说明这不是青楼女子等见不得人的贱籍,那陆珩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傅霆州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问:“是吗?以陆珩多疑的性格,能让他把人放进自己家里,不知该是何等天人之姿?这个女子长什么样子?” 永平侯世子似乎喝高了,大着舌头道:“我没见过,但听宫里人说是个冷美人,高挑苗条,大概这么高,皮肤很白,尤其难得的是长相冰清玉洁,说话却温温柔柔的。” 傅霆州暗暗眯眼,是他想多了吗,他怎么觉得,这个描述很像卿卿? 永平侯世子又兴高采烈说了通醉话,趴在桌上睡着了。傅霆州静静看着他,眼中神色莫辨,叫人进来结账。 他不觉得永平侯世子只有这点酒量,更不会认为永平侯世子跑半座城,特意在兵马司门口截他,就只是为了讨论陆珩的私事。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傅霆州需要去查另一件事。 凡事唯有有心算无心,一旦起疑,后面的事情根本经不住推敲,就算是陆珩也不例外。果然,没几天,傅霆州就查到了蛛丝马迹。 他以前只想着搜查民宅,为什么没有想过,王言卿再小心谨慎也只是个普通女子,什么住宅能瞒过傅霆州的眼睛? 除非,那是另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的府邸。 傅霆州看着纸上林林总总的汇报,咔嚓一声,竟然生生将茶盏捏碎。 他没有看错,去年冬天在城门口偶遇的马车,除夕时在陆家看到的女子背影,真的是她。可笑他去找陆珩摊牌时,陆珩大言不惭地把利益摆到台面上谈,虽然冷血,但莫名真诚,傅霆州竟然信了。 简直蠢的不可救药,他居然相信陆珩! 作者有话说: 陆珩:我随便说说,你竟然真的信? 第50章 相逢 三月初二,一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傍晚时分,窗外落了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敲打在屋檐上,宛如丝乐。 因为下雨,天色早早就暗下来,光线昏沉朦胧。陆珩解开披风,衣角滑落一连串水痕,落珠一样砸在地上。王言卿站在一边,亲手拿来毛巾,问:“二哥,我遣了人去给你送伞,没送到吗?” 天上刚飘雨时,王言卿就派人往南镇抚司送雨具,生怕陆珩回来时淋雨。然而没想到,陆珩还是带着一身雨水回家。 陆珩当然收到了,事实上,他就是看到了那柄伞,才萌生了提前回府的念头。 锦衣卫的差事大多隐秘而危险,栉风沐雨是常事,他们没有不能淋雨这种娇贵毛病。而且,就外面飘丝这种下法,在陆珩的观念里,根本不算下雨。 但依然有人给他送来了伞具。南镇抚司自然认得长官的下人,东西没有耽搁就呈到陆珩面前。那时候陆珩正从诏狱里回来,鼻尖血腥味都没有散去,他和属下交代怎么上刑,一个校尉跑过来,说陆府送来了伞,问陆珩要放到哪里。 陆珩怔了一下,随便指了个角落。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陆珩继续说刑讯的事,其他锦衣卫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出去时,每个人都不免往屋角瞥了一眼。 那里放着一柄天青色的伞,伞缘仔细收着,整整齐齐立在墙角,竟有几分亭亭玉立的意思。锦衣卫们都觉得很稀奇,指挥使竟然也有这么柔情的时候。传闻陆府里多了位女主子,他们原本以为是捉风捕影,现在看来,应当是真的了。 以小见大,从这柄伞不难看出,这位女主子应当是个温柔雅致的性子。看不出来,指挥使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这实在是一桩小事,属下陆续退出,大殿里又恢复安静。但是这次,桌上永远处理不完的卷宗突然失去了吸引力,陆珩莫名想回去了。 他是南镇抚司长官,他要离开无人敢说什么,何况本就快到散衙时分,这个时间点走合情合理。只不过以往陆珩总会在南镇抚司待到入夜,众人见惯了陆珩昼夜断狱,突然正常下衙一次,竟显得格外突出。 陆珩离开是因为王言卿送来的伞,然而他回程时却没有使用。撑伞就不能骑马了,锦衣卫的披风是特制的,上面涂了桐油,雨雪不侵,陆珩实在不想为了这洗脸都嫌不痛快的雨势,耽误自己回家的时间。 他更想早点见到她。 这些话陆珩没有对王言卿说,淡淡道:“送到了。但雨势不大,没必要麻烦。” 王言卿踮脚,小心用巾帕擦拭他脖子上的水迹:“这雨下不久,就算懒得撑伞,再等等就好了,何苦非要赶着雨回来?” 她嘴上说着埋怨的话,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又细腻。陆珩感觉到脖颈上若有若无的触碰,心想难怪洞房花烛能和金榜题名齐平,家里有这样一个人等着他,他如何能等雨停? 陆珩总不能说是为了她,含糊道:“有些事明日才能办,再等着也无用,我就先回来了。” 王言卿哦了一声,也没怀疑,手中的巾帕沿着水珠,逐渐碰到陆珩喉结上。陆珩今日穿着石青色官服,衣服上沾染了雨水,颜色越发深沉,衬得他脖颈修长白皙,在衣领中莹莹发光一般。那块形状鲜明、线条纤薄的突起微微动了一下,最后没有躲,任由王言卿的呼吸扑在他身前,替他擦拭脖颈上的水痕。 他非常配合,巾帕很快带了细微的潮意。王言卿将用过的帕子递给后方丫鬟,又换了块新的棉布,替他擦拭手指上的水。陆珩从雨中赶回来,手指冰凉,皮肤显得尤其白。王言卿用干燥的棉布包住他的手,那双手由她施为,修长的指节静静搭在白布中,好看得不可思议。 王言卿微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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