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杀气她也很?熟悉。 年?幼时好几次被海怪缠住,脱不开身,母亲冲过来便会将那海怪碎尸万段。 母亲平时温柔似水,不说话时,瞧不出一点问题。 寻她救她时,那股疯劲儿就会显露。 此番,母亲瞧见她左手?推着燕澜,右手?腕还被对方擒着,指不定以为燕澜在欺负她。 再说燕澜猜也能?猜到是昙姜,他清楚昙姜现如今的身体情?况,怕伤到她,不敢抵抗,愣在那里。 姜拂衣甩掉燕澜的手?,展开双臂,转身挡在他面前?,及时大喊:“娘,不要伤他!” 昙姜的掌风中,潜藏着无数利剑。 这一掌原本?是要打在燕澜心口?的,此时偏了下方向。 “轰!”的一声,两人背后的宫殿崩塌,顷刻成为废墟。 那一排宫殿中,还住着漆随梦和越明江。 越明江一路护送令候前?来北海,为了赶时间,耗费大量真气控剑飞行。如今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一颗补气的丹药还没吸收,突然被一股霸道的剑气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而漆随梦尚处在昏厥中,幸好被沧佑剑保护了下。 一瞬惊醒,懵懵的从废墟中爬了起来。 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前?方的女人。 昙姜散着长发,穿着鲛纱织就的软裙,赤足站在院中。 她的五官更偏柔美,和相貌妩媚的姜拂衣并无太多相似,但母女两人的肤色都透着常年?不见光的白。 姜拂衣素喜脂粉,添了几分颜色,她则不施粉黛,白的透亮。 “娘……”姜拂衣开口?先?哽咽。 昙姜的表情?则有些疑惑:“阿拂,娘这次睡了很?久么,为何一觉醒来,你?都长这么高了?或者,我还在梦中?” 姜拂衣快步上前?,抱住昙姜,又喊一声:“娘,我好想你?啊。” 这个拥抱姜拂衣盼了多年?,尽管来之不易,此刻依然有种不真实感?,不由收紧双臂,紧贴着昙姜。 也是因为贴的近,她能?够感?知到母亲的剑心,无论剑气还是硬度,此时都远远不及她。 不知该怎么形容,母亲的剑心,像是苍老了。 原来石心人的衰弱,是剑心先?老。 昙姜感?受到她情?绪起伏剧烈,抚了抚她的背:“哪个让你?受委屈了,告诉娘。” 询问时,她看的是燕澜。 燕澜瞧上去比她还更虚弱,颤巍巍朝她行礼:“伯母,晚辈燕澜,是阿拂的……朋友。” 昙姜却?认真叮嘱女儿:“阿拂,此人看上去不像好东西,听?娘的话,莫要与他交往,赶他离开。” 燕澜:“……” 他手?心冷汗冒了出来,谁都夸昙姜意识虽然不清楚,却?极有识人之能?,竟给他这样的评价? 而他却?不知如何辩解。 只能?向姜拂衣投去求救的目光。 姜拂衣稳了稳情?绪,松开昙姜,改为挽住她的手?臂:“燕澜和姜韧遭遇相似,后灵境也有个法力高深的心魔,但他们不是同路人。” “姜韧?这名字好熟悉。”昙姜皱起眉,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男人。 紧接着,一堆不连贯的画面涌了出来。 昙姜眉头紧皱,“原来是他。” 姜拂衣不知道母亲想起多少关于姜韧的往事,猜着她是因为燕澜后灵境的心魔,令她下意识联想到姜韧,才会觉得燕澜不是好东西。 “娘,您还记不记得,十?一年?前?您送我上岸寻父的事情??”姜拂衣摸不准母亲如今的状态。 送她上岸那晚,母亲瞧着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清醒。 今日醒来,似乎又糊涂了不少。 是魂魄被束缚久了,刚回来的缘故么? 昙姜微微茫然:“我送你?上岸寻父?” 姜拂衣点头:“对,那晚海上掀起一场可怕的风暴,您告诉我,咱们是能?够剜心铸剑的石心人一族。当?年?我爹从海上路过,您觉得他天赋异禀,必成大器,铸了柄剑给他,希望他学成归来,救咱们母女出海……” 她观察着昙姜的神色,将那晚的经历讲述一遍,“我上岸一直忙着寻找父亲,最近才知道,您在骗我。咱们石心人留在海底,其实是为了镇压撕心。那晚撕心想要破印而出,您清醒过来,慌忙将我送上了岸。要我寻找父亲,质问父亲,只是您想让我远离北海的说辞。” 昙姜认真听?女儿讲述。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意识不太正?常。 在她的脑海里,流淌着一条漫长的记忆河流,但这条河流不是淤积堵塞,就是常年?结冰。 还有一部分虽然流速正?常,却?时不时被大雾缭绕。 以至于昙姜很?难分清梦境和现实。 而姜拂衣口?中一个个耳熟词汇,譬如“石心人”、“撕心”,宛如一股股强风,吹散了一些浓雾。 有关父亲的记忆,在昙姜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伴随而来的,是武神剑、大荒怪物、撕心、剑气莲花、连环封印…… 她原本?浑浊的眼睛,一点点明亮。 难怪小不点一样的女儿,忽然长成大人,原来是从岸上回来的。 昙姜才刚亮起的眼眸,又微微一黯。 不必问,也知阿拂小小年?纪去到岸上,吃了不少苦头。 “竟已经过去十?一年?了……”昙姜怕她不高兴,先?解释,“我并不是全?都骗你?,虽然有关你?爹的记忆很?模糊,但我真的赠了一柄剑给他,他也确实没回来……” 姜拂衣叹气:“爹没回来,是因为咱们家的剑傀术被下了两相忘的诅咒。” 昙姜又是一愣:“诅咒?” “应该不是诅咒。”燕澜犹豫着插了一句嘴,“令候告诉我,应是伯母未雨绸缪,担心剑傀来救,破坏封印,才将两相忘写入了剑傀术中。” 漆随梦此时才从废墟里走出来,对此表示怀疑:“这和珍珠有什么关系,为何我们两个也会两相忘?” 姜拂衣解释:“我们石心人的术法,全?都是写在血脉里进行传承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像我不懂医道,一样能?够铸造出医剑。” 她问昙姜,“娘,真是您写进去的?” 昙姜思来想去,实在想不起来,摇摇头,反问:“听?你?的意思,你?在岸上真的寻到你?爹了?” 姜拂衣没有回答,看向昙姜后方。 昙姜魂魄归位,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感?知女儿的位置,直奔而来。 在殿中为她护法的一众人,她连眼睛都没斜,只当?是些鱼虾蚌精。 一路跑来,后方追着不少人。 见她们母女团聚,默契的没有上前?,待在远处。 此刻姜拂衣望过去,视线从李南音、亦孤行、商刻羽、凡迹星和闻人不弃脸上划过去。 她母亲醒了,他们的情?绪却?都颇为低沉。 估计是因为预言。 想起预言,姜拂衣的视线定格在闻人不弃身上。 他以往不会随意将真言尺取出来,此刻那柄黯淡无光的尺子?,被他斜插在腰间。 “娘,您记得他们么?我没找到哪个是我爹,只找到很?多您铸造的心剑。” 昙姜随着姜拂衣转头,看向那些一路追着她的人,她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迷惘。 第136章 姜拂衣观察母亲的举动:“一个也认不出来?” 几个人?里,李南音自然是最坦然,最无所顾忌的。斜风细雨中,她迎着昙姜的目光走上前去:“姐姐。” “恩人?。” 亦孤行原本跟着提起了脚步,忽然想起?李南音之前?的提醒,商刻羽被撕心所伤,不能生闷气,要他跟着闻人不弃行动。 亦孤行?扭脸,瞧见闻人不弃没动,他抬起?来的步子,又落了回去。 一回头,发现商刻羽不看该看的,正冷脸盯着他的脚。 亦孤行?无奈,心想恩人?的夫君是谁都好,千万不要是商刻羽。 否则今后侍奉恩人?,还?要看他的脸色。 而闻人?不弃没?有动作,是在凝神和真言尺沟通,这是令候教他的办法,他一直在尝试。 昙姜既已醒来,这是他目前?的第一要务。 故而他的视线,并不在昙姜身上,甚至目无焦距。 商刻羽同样不去看昙姜,侧目看向凡迹星:“你的仙女近在眼前?了,怎么不过去?” 凡迹星想说既然是仙女,当?然是远观更美好,仰慕仰慕,是需要仰视的。结果话到嘴边,自然而然的变成:“三?哥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敢越过哥哥们啊。” 话音一落,凡迹星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仙女面?前?,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都怪这杀千刀的商刻羽。 商刻羽紧绷下颚,用仅有他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警告:“你不要逼我在你的仙女面?前?动手打你,你逃跑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 凡迹星不信,但还?是回应:“知道了。” “娘。” 姜拂衣见母亲揉了两下太阳穴,再次挽住她的手臂,“您才刚醒来,先去休息吧,眼下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真正的大事是撕心。 先让母亲静养两日,姜拂衣心中有很多关于?剑气莲花的问题,想要请教她。 昙姜却在此时抬起?手,指尖指向其中一人?:“我只认识他。” 姜拂衣心头微颤,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 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下,竟是站在最后方的鲛人?王。 被点了名?的鲛人?王,愣了愣,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从?商刻羽和凡迹星中间硬挤出来,飞奔上前?,超越了李南音:“姜夫人?,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昙姜微微拢眉:“我不是不准你进入我的领地?” 鲛人?王又慌忙请罪:“我也是一时情急。” 昙姜环顾四周,围着不少探头探脑的鲛人?。 姜拂衣认识到问题:“娘,这里不是咱们的蚌宫区域,是鲛人?岛,您送我上岸那会儿?,被撕心拘禁……” 听女儿?讲着,昙姜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望向蚌宫方向,捂了捂心口:“难怪我连自己的心剑在身边都没?知觉。” 昙姜催动剑心,片刻过后:“附近一共有七柄我的剑,鲛人?王身上似乎没?有?” “七柄?”姜拂衣迷瞪了下。 这里一共五位剑主,加上她手里的无主剑,一共也只有六柄,哪来的七柄? 姜拂衣扭脸,看向站在废墟前?的漆随梦,母亲感知到的莫非是沧佑剑? 漆随梦正揉着心口,停下动作,察觉她的疑惑,迟疑再三?,走?去她身边。 同时,也和燕澜挨的很近。 燕澜原本就遭了禁术反噬,此刻眼珠生疼,想要远离漆随梦。 强忍着站在原地不动,且将脊背挺直了不少。 漆随梦说:“你娘感知到的不是沧佑,估计是我师父的碎星。他原本在魔鬼沼守五浊恶世的大门,武神让我通知他来北海。” 姜拂衣的声音一瞬锋利:“无上夷在岛上?” 漆随梦还?没?见到无上夷,但确实和他有联系:“他哪里有脸来这里,躲在别的岛上,只告诉我,需要他的时候,通知他。” 姜拂衣当?即便想询问无上夷的位置,她现在已有能力去和他拼一拼,捅他一剑。 不行?,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浪费宝贵的剑气。 “他在那个方向。”昙姜指过去,“奇怪,剑为何?断了?他做了什么?” “蠢断的。”姜拂衣凉凉一笑,不再多言。 不想母亲刚醒,就令她情绪太过激动,否则她肯定立马冲过去教训无上夷,“娘,断剑您也可以?感受到?” 昙姜道:“剑只是断了,而非毁了,我修一下便能恢复如初。咱们的剑傀术,我不死,他不死,剑契始终在,仅是深浅不同。” 姜拂衣问:“除此之外,真没?有其他解除剑契的办法?” 昙姜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剑傀术是阿爹所修,阿爹既潇洒又执拗,要么满不在乎,要么不留退路。” 姜拂衣想想也是,剑修本就该专一,一生修一剑,解剑契是违背剑道的。 何?况外公修为高强,寿元又漫长,那些剑傀能达到的上限极高,更没?必要解剑契。 只需母亲养好身体,修为提升起?来,商刻羽他们突破地仙是早晚的事情。 “娘,您还?在先去歇着,养一养剑气,我陪着您。”姜拂衣又催她。 “我养剑气用不着休息。”昙姜询问女儿?,“你手里是不是有一柄我的心剑,剑傀已死?” 姜拂衣伸出手,那柄无主剑浮现:“这是我上岸以?后见到的第一柄心剑,原本属于?巫族的剑笙前?辈。” 昙姜微怔:“剑傀是巫族人??” 李南音走?近:“这柄剑最初是我从?一处战场上捡来的,战场至少存在五百年了。我见此剑和我的逍遥剑外观颇为相似,便赠给我的意中人?况雪沉,他却拿去拍卖,才落到剑笙手中。” 昙姜接过姜拂衣递过来的剑,紧攥在手中,闭目感知:“这柄剑的剑主,的确死了。他只修到了人?仙中境……” 远处商刻羽冷笑了一声:“那你可真是看走?了眼。” “我没?有看错人?。”昙姜不知是谁说话,只专注凝视手里的剑,“这柄剑叫做相思剑,需要剑主怀有相思之情,才能不断进阶。” 姜拂衣了然,这位前?辈因为两相忘的诅咒,忘记了令他相思之人?,故而进阶缓慢。 这般情况下,还?能修炼到人?仙中境,实在难得。 “怪不得……”燕澜低声呢喃一句。 姜拂衣和燕澜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眸中确认了同一件事。 一年多年,柳藏酒为了寻找柳寒妆,前?往万象巫偷盗寻人?神器相思鉴。 跪下喊了一声“相思鉴”以?后,此剑竟从?陈列柜中飞出。 原来它叫做相思剑。 昙姜将剑抛起?来,随后抓住剑鞘。 不知道在其他人?眼中是什么场景,姜拂衣可以?看见相思剑从?剑身内涌出大量精纯剑气,通过母亲握住剑鞘的手,不断涌入母亲体内。 在剑气消耗完了以?后,相思剑迅速枯萎,变成一柄烂铁。 昙姜屈指一弹,烂铁碎成铁屑,消失于?海风中。 她也如同服用了一颗养心补气的丹药,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大量生机。 姜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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