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五百年了,万象巫竟然还是老?样子,一点进步也没有,只能叹一声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姜拂衣循声望向远处宫殿的屋顶,那座宫殿,似乎正是族老?所在的铜门。 姜韧披着厚实的黑色裘衣,踩在代表巫族权威的铜门屋脊上。 他本尊和姜拂衣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颀长清瘦,不只是相?貌,连眼底都透着内敛柔和,没有一点儿魔修的样子,也难怪能骗的过温柔乡那么多年。 但属于地仙中境的强势气场摆在那里,哪怕外强中干,是个纸老?虎,也足够糊弄人。 “夜枭谷的魔神?” “地仙?” “听?说他步入地仙很多年了。” “咦,大祭司人呢?” 巫族众人只能等待族老?指令,不敢妄动。 姜韧的视线,起初在燕澜和姜拂衣之间移动了好几次。 燕澜捏着眉心,不知在艰难的思考什么,并未看他。 姜韧的目光,便落在了姜拂衣的脸上,瞧见她脸上有一些窘迫:“上次白鹭城外分别?时,我?曾经说过,你迟早都会理解我?的,只是不曾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姜拂衣是理解了一些,也颇感慨,但魔神这幅欣慰的模样,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前辈难道认为我?该对您道歉?” 姜韧道:“你对父亲那般无礼,难道不欠一个道歉?” 姜拂衣真无语了,剑都没有,从哪儿认定是她父亲:“我?承认上次对您是有一些误解,但您以魔元洗剑四百多年,令我?娘遭受反噬,疯癫加重,是不是事实?” 姜韧:“是,但我?告诉过你,我?是为了救她。” 姜拂衣理解不了:“我?娘与您道不同,不愿意帮您,不肯赠剑给您,也是事实吧?” 姜韧沉默了下:“是。” 姜拂衣: “那我?之前数落您数落错了?而您今日会来,依照绝渡逢舟的说辞,是您先害了燕澜,自觉亏欠他,和我?并无直接关系,凭这就想?让我?感恩戴德?” 一码归一码,一句道谢简单,感恩就免了。 姜韧见她这幅明算账的模样,笑了一声:“你和你的母亲,真是毫无相?似之处,也一点都不像我?,挺好的,这样的性格,才?不容易吃亏。” 姜拂衣皱了皱眉。 而此时,姜韧脚下的铜门宫殿里,一人踱步而出,站在殿前,转身?朝屋顶行?礼:“前辈,您竟亲自来了?” 这声音,正是方才?提醒封厌尽快下手之人。 既然喊前辈,说明依然是三位族老?之一,并不是窃夺姜韧神力的那个“半成?品”。 姜韧微微垂眸看他:“你们三个族老?一贯秤不离砣,为何?少了一个。” 姜拂衣扭头望向魔鬼沼,另一个族老?,估计去?给漆随梦洗脑去?了。 但剑笙应该不会轻易让他接近漆随梦。 姜拂衣和绝渡逢舟都认为,剑笙不会坐视不理,他这些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两个孩子长大。 但剑笙会做什么,和漆随梦的选择有关系。 而漆随梦的选择,比猎鹿重要?的多。 这几日,姜拂衣通过沧佑剑,能感觉到漆随梦的心境非常混乱。 她也曾想?过前往魔鬼沼,和漆随梦谈一谈。 却又不想?影响他,或者说强迫他。 正如漆随梦所言,她劝他,他一定听?。 但他会憋在心里,迟早憋出心魔。 不过,以姜拂衣对漆随梦的了解,即使他不帮忙,估计也不会出来捣乱。 从前北境那个小乞丐,心中虽然充满怨愤,好像也没有无缘无故,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但姜拂衣不敢打包票。 毕竟漆随梦以往做事的一切准则,都是为了活下去?,过上好日子。 早知道,姜拂衣住在闻人府的那几日,该让闻人不弃尝试着敲她几尺子,看看能不能回忆起和漆随梦从前的过往。 如今也就不会那么难猜。 这又令姜拂衣想?起来另一件事。 漆随梦自从恢复记忆以后,面对她的疏远,即使黯然神伤,也从来没提过让她也去?接受真言尺的敲打。 大概是被真言尺敲打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这小子也是懂得为别?人着想?的。 所以被无上夷洗掉记忆之后,那个善良忠厚的漆随梦,未必都是被塑造出来的假象。 第109章 黑雀掠过魔鬼沼,剑笙接过传递来的信笺,展开?看罢,又望向洞外。 漆随梦背靠一株枯树,独坐了三天。 那枚能够令无上夷脱困的阵令,依旧摆在他的眼前。 今天早上,漆随梦反复将阵令拿起来好几次,又犹豫着扔了回去。 剑笙从山洞里走出来:“儿子,万象巫那边开?战在即,留给你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漆随梦气恼的站起身:“你自己都?无法?做选择的难题,为何要来难为我?” 剑笙指着自己:“因?为我是个将人生搞的一团糟的窝囊废啊,你莫不是想要像我一样?” 漆随梦:“……” 剑笙又说:“我这一生没做对过几件事,自认为最?正确的一次,就是盗走你,丢掉你,交由天道?来决定你的秉性,你确定想让我再替你选择一次?” 漆随梦闭上了嘴。 “剑笙。”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外围传了进来。 此人乃是三族老?之一的方陷微,法?阵精通,然而剑笙在魔鬼沼设下的阵,三天了,她始终无法?破解。 之前剑笙总是一拂袖,将她的声音隔绝,不准她来影响漆随梦。 今次剑笙回应了她:“我说过,我在魔鬼沼一天,不许你们踏足此地。” 方陷微笑道?:“可是你也违背誓言了,当初我们告诉你救治漆随梦的办法?时,你曾发过誓,只要救活你的儿子,你永远不会说出我族的改造计划,不会对我们动手,否则,漆随梦将死无葬身之地。” 漆随梦看向剑笙。 剑笙冷笑:“当时我并不知你们口中的无名?怪物,竟是诓骗神族。” 方陷微说道?:“其?实都?一样,九天神族的命是命,大荒怪物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剑笙懒得和?她争执:“不是我告诉燕澜的,是你们管理纵横道?失误,被燕澜猜出来的。” 方陷微道?:“事已至此,暴露的原因?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漆随梦到了该站出来表态的时候。” 漆随梦禁不住齿冷:“为何会有你们这般无耻的人?” 总觉得自小见?惯了恶人,不曾想和?这些人比起来,不过是毛毛雨。 方陷微叹息:“没有我们行?无耻之事,你早就死了。没有祖上的心狠手辣,我们也早就断了传承。” 剑笙忍不住想笑:“这般可笑的传承,倒真不如早些断了好。” 方陷微反问:“你怨我们无情,可我们谁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咱们那位窃了神力的祖宗还活着,小辈除了听话还能做什?么?反抗得了?将他公之于众,外人会不会把祖宗的恶行?与我族区分开?,赞扬咱们大义灭亲?” 剑笙知道?他们都?是被迫上的这艘船,但真是为种族延续考虑,还是怕死才臣服,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陷微道?:“我们这次点天灯,改造漆随梦,是被迫,也同样揣着私心。至少我很希望漆随梦能够成功,胜过那位祖宗,最?终除掉他,我族才能逐渐回到正轨上,你说是不是?” 剑笙听出她尾音里的恨意,并不怀疑她是演戏。 剑笙看向漆随梦:“和?她比起来,无上夷是不是优秀多了?不知情之前执迷不悟,一旦知错,不逃避,立刻要去纠正。而咱们这位族老?,想要纠正一个错误,竟然不惜去犯下另一个更大的错误。” 方陷微不生气:“我们都?不过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凡人罢了,不必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才会活的自在一些。漆随梦,无论你有任何想法?,既被推到了这个位置,先接受,等有能力之后再反抗,才是明智之举。” 漆随梦听见?“被推到这个位置”,心头像是被针扎过。 想起剑笙数落他随波逐流。 这两天,漆随梦冷静下来,总是很想反驳。 他或许是很无能,但从来不曾随波逐流,自小憋着一口气,反抗命运待他的不公。 不然,他根本无法?从北境走到神都?去。 现在才知道?,待他不公的不是命运,而是巫族的阴谋。 即使巫族给他铺就的锦绣之路,和?乞丐截然相?反,实际上并没两样。 从前无力抗争,时常遭人所伤。 如今无力抗争,被逼着去杀人投诚。 都?是无能为力的结果。 唯有一样东西,可以真正由他支配,就是他的沧佑剑。 漆随梦弯下腰,捡起那枚阵令,搁在掌心里摩挲。 一无所有,卑贱如泥,和?野狗抢饭吃的日子,他都?曾经经历过。 还怕什?么跌落谷底? 更何况,大海的女儿,会永远守护他。 …… 万象巫里。 自从魔神来到,场面就变得异常“和?谐”。 原先嚣张跋扈的封厌被亦孤行?的剑远远指着,一动不动。 另一个名?叫温禁的族老?,恭敬的立在铜门?外。 姜韧仍站在建筑的最?高处,看似神态悠闲,却不敢掉以轻心:“我来了许久,逐影,你还不打算现身?” 无人回应。 巫族人都?在想这个逐影是谁。 姜韧继续道?:“你忘记我是谁了?要不要我提醒你?想当年?,我还是你们巫族少君之子时,你就已经贵为族老?,四百多岁,寿元将近,自愿成为试验品……窃夺我的血泉,将我处决之后,没多久,你也跟着销声匿迹。如今一千五百年?过去,出来让我鉴赏一下,揣着我的神力,你本事如何。” 等他话音落下,巫族众人半响反应不过来。 反应过来的,也没当回事。 魔神的话,哪里能信。 唯有猎鹿愣了片刻后,倏地想通了燕澜的症结所在。 他瞳孔骤然紧缩,想看向燕澜求证,却又像是被定了身,动弹不得。 身旁的休容瞧他这幅模样,心头跟着一骇。 姜拂衣观察周围,一切平静。 只要那个“半成品”不出现,他们离开?万象巫应是很轻松的事情。 姜拂衣曲起手肘,碰了碰燕澜的手臂:“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成功一半究竟是什?么意思,如何判断的?” 燕澜恍惚回神:“我不清楚。” 姜拂衣问:“那你怎么知道?漆随梦成功了?” 燕澜:“凭感觉。” 姜拂衣:“你从哪儿感觉的?” 燕澜猜测:“从他的眼睛突然失去色彩。” 姜拂衣纳闷:“九天神族看不到色彩?” 燕澜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处异常,应该是个转折点。” 姜拂衣听他一解释,心头忽然堵得慌:“如此说起来,是我的沧佑剑踢出了他识海里的魔元碎片,帮他彻底融合了你的血泉。” 燕澜摇了摇头:“他不融合,血泉我也拿不回来,与你无关,不要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姜拂衣自责也没用:“说起来,那枚魔元碎片阻碍了漆随梦融合,肯定不是你爹放进去的,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燕澜抬头看一眼姜韧:“咱们最?初的猜测应该没错,是魔神的手笔。绝渡逢舟不是说因?为救了他,才害了我。巫族这次点天灯,他肯定暗中有出力。” 姜拂衣不懂:“他究竟图什?么?” 燕澜:“夺舍。” 巫族会先编造个“剑灵下凡,等剑灵适应人间?,没有风险之后,神君再下凡”的谎言,必定是有用意的。 目的应是为了方便漆随梦中途被夺舍,有个说法?。 那枚魔元碎片,应该和?姜韧身上的魔气同源,方便他夺舍。 燕澜望向姜韧,从传音转为直说:“如果漆随梦不曾被我父亲偷走,估计早已被魔神夺舍,你的沧佑剑将那枚碎片踢出去,确实是救了漆随梦一命,他将血泉完全融合之后,无法?再被夺舍。” 姜韧不太敢和?燕澜对视:“从漆随梦丢掉那时,我就已经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若不是绝渡逢舟请来的,姜拂衣真要怀疑姜韧此番赶来帮忙的目的:“你这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姜韧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不知道?那是燕澜。 但在燕澜眼中,无论是谁,应该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燕澜明白姜韧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但这剑灵先下凡,神君后下凡的谎言是巫族编造的,巫族那位世外长老?,你口中的逐影,原本也打算夺舍漆随梦?” 姜韧微微颔首:“必然的。” 燕澜凝眸:“既然想夺舍,他的肉身估计有问题,或者干脆没有肉身……” 灵魂状态,力量体? 姜拂衣正顺着他的话想,燕澜倏然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姜拂衣险些摔倒,回头瞧见?燕澜在周身布下一道?禁制结界:“你做什?么?干嘛将自己封起来?” 燕澜一拂袖,寄魂被他甩出来。 又拎着它粗短的脖子,将它拎至眼前。 寄魂先前已被唤醒,一直在听着外界的动静,此刻瞪大眼睛诧异道?:“主人,您不会怀疑我吧?” 燕澜不怀疑,寄魂千真万确只是个储存法?力的容器:“你从前寄生于历任少君魂魄,因?为虚弱,时常长眠。自从跟随我,变得精神了许多?” 寄魂点头:“是的呀,我在您身边这一年?里清醒的时间?,比从前几千年?加起来还要久。” 说着,寄魂突然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大祭司将我给您之前,把逐影的力量体塞到我身体里了?我体内力量增多,才会精神?” 燕澜道?: “你不可能承载全部,还浑然不知,逐影应该能够分裂,只放了一小部分进去,算是他的分身……” 寄魂心里发毛,又很感动,主人竟然不怀疑它。 “我自小骄傲,认为自己必定觉醒金色天赋,一直不愿接受寄魂,是大祭司占卜说巫族将有灭族之灾,我才决定接受。我正想不通,为何要将自家宝物硬塞给我……” 燕澜提着寄魂,环顾四周,心有戚戚,原来自己在巫族的每一步,背后都?充斥着危机,“其?实是夺舍漆随梦没了指望,逐影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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