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姜拂衣苦笑一声。 除了父亲,母亲忘记了其他所有的心?剑剑主?,连送过剑都不知道。 而凡迹星和?商刻羽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手中剑的来历。 石心?人的剑是个?诅咒,一个?人忘记就算了,竟然还是两相忘。 姜拂衣不由想起自己的记忆,正是停在?被小乞丐死缠烂打之时,再也不曾往前进一步。 而漆随梦也修起了幻梦剑,不记得她了。 比对父母的经历,这应该不是巧合。 姜拂衣早就发现自己现在?这颗心?脏不对劲,石心?人的心?脏哪有这样脆弱,挖出来之后不过多久,就能重?新再长?出来。 而她的心?脏只?是被刺穿一个?洞,竟然好?几年都没长?好?。 她也早就开始怀疑,自己原本那颗心?脏或许已?经剜出来铸过一柄剑。 这颗是新长?出来的稚嫩心?脏,才会容易受伤。 从前谁有本事令她自愿铸剑? 应该只?有一个?说?出“我喜欢珍珠”时,会令她微微动容的漆随梦。 她才想着看一眼他的浮生剑。 并不是。 当时她就在?寻思,自己铸的剑去哪儿了呢? “大哥,之前我可能猜错了一点,无上夷将漆随梦送去祁山小洞天?,织梦给他修炼,不一定是为了覆盖他曾流落在?外的经历,也可能是在?帮他修补濒临崩溃的识海。” 燕澜不解:“修补?” 姜拂衣低声:“看到父母这辈儿对识海的伤害,以及我对自己逐渐加深的了解,我想,我和?漆随梦从北地前往神都的路上,应是遇到了什么生死劫难。我在?无计可施之下,送了一柄剑给漆随梦,希望他能以剑破局,助我们逃出生天?。但我是第一次铸剑,不得要领,以我之血,他的灵气?,铸出了一柄半成品……” 威力足够他们逃命,但漆随梦应是被心?剑反噬的极为厉害,识海险些崩溃。 无上夷无奈之下,才会在?织梦岛上为他缝缝补补。 那柄半成品应是折了,或是被无上夷给毁掉了,才不在?漆随梦手中。 “我的失忆和?伤势无关,大概是因为那柄半成品,中了家传的铸剑诅咒。” 大铸剑师的女儿也会铸剑,这不奇怪,燕澜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无上夷指责你害了他的徒弟,才会出手杀你?” “没有那么简单。”姜拂衣摇摇头,“如果只?是因为如此,我的错,无上夷动怒也是正常的,我不该对他存有这样深的怨恨……不说?了,越说?越烦。” 燕澜也不问了。 姜拂衣家传的铸剑术会存有诅咒,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机缘本就伴随风险,这样罕见的剑,莫说?会损伤识海,就算危及生命,这世?上多的是人愿意去求。 没点本事,想求还求不到。 终于飞到了崖顶上。 放姜拂衣落地,感?觉到有视线追过来,燕澜回望过去,看到了闻人不弃。 但闻人不弃此时正专注于崖底的状况,看向燕澜的,是闻人身后站着的女子,飞凰山女凰的弟子,一只?鸩鸟。 鸩鸟眼神写?满了疑惑,像是在?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 燕澜平素最讲礼貌,此刻直接转头,极力表现出几分傲慢。 “看不出来,凡迹星的医剑厉害,杀剑同样不弱。”闻人不弃站在?崖边仔细观察,发现自己多虑了。 这两人打的并没有他原本以为的那么激烈。 鸩鸟眨眨眼:“但和?晚辈想象的局面,有些不太一样。” 闻人不弃耐心?解释道:“问题出在?商刻羽身上,他有所收敛,以至于凡迹星也未完全放开。” …… 凡迹星的伴月作为杀剑时,剑身蜿蜒着黑气?,似条游蛇。 他浮在?半空,剑尖指向商刻羽:“你少给我张口闭口的勾引,原先我还不知恩人为何要弃你而去,如今我算是知道了,是你根本就不配!得知她死讯,你竟漠不关心?,女儿不知是谁的,你也不管,只?想着杀我出气?。这样看来一定是恩人对你失望透顶,才将心?思放去了别人身上。” 之所以停下来,是商刻羽手里?的剑受了损,重?新化为了洞箫。 商刻羽冷笑道:“所以我说?,你只?拿了她区区几十年的剑,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手中伴月剑内融了她的血气?,她死没死,你是可以通过那些血气?感?知的,蠢货。” 凡迹星瞳孔微微缩:“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 商刻羽将洞箫斜着插进腰带里?:“我夫人是死还是活,和?你没有关系。同样的,她的女儿也用不着你来操心?。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凡迹星,她不是一般女子,你不过是她一时消遣的玩意儿,她怎么可能会为你生儿育女?” 是不是都无所谓,得知仙女还活着,凡迹星已?经很愉悦了,挑了挑眉,故意气?他:“那谁知道呢,你夫人会跑,会躲着你,没准儿就是嫌你外强中干,连个?蛋都生不出来,才找上我的。” 他是很懂得怎样惹怒商刻羽的。 商刻羽果真被气?到,眼尾逐渐泛红。 原本只?是想阻拦他接近姜拂衣,如今是真正动了杀心?,周身的杀意越来越重?。 “流徵!” 只?听一阵悦耳之声,一柄长?剑落在?他手中。 这柄剑的长?度和?外形,与伴月一模一样,只?不过剑身环绕的是琴弦虚影。 他取出封印的本命剑,凡迹星也不再大意,蓄力于伴月,不只?剑身,他的周身也环绕起蛇影虚像。 而那蛇影在?不断蜿蜒之中,逐渐蜕变成龙影。 之前两人过招,只?不过是地动山摇。 如今两人浮在?半空不动,却导致风云变色。 金水山上行的天?色骤然变暗,浓云滚滚,数之不尽的雷电藏于其中。 金水镇里?的人纷纷骇然抬头,猜测发生了何事。 闻人不弃的脸色变了变:“动真格的了?” 这股骇人的压迫感?,姜拂衣上一见还是在?海上,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燕澜却忽然在?她身边说?:“不行,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暮西辞在?镇子里?住着。兵火是劫数怪物,即使?不主?动出手,他身处之地,若有小灾,必成大乱!” 如今恐怕都已?经有些迟了。 怪他,对《归墟志》太不了解,方才又太过混乱,一时竟没想到。 姜拂衣心?神一凛:“但是现在?要怎么阻止,都看不到他们在?哪里??” 看到也根本靠近不了,他们方圆全是杀气?,凡骨境界靠近便会被绞杀。 燕澜在?心?中想办法,这两人动手,恐怕只?有同境界的人才能插手。 闻人不弃虽也是个?准地仙,但他是儒修,拦不下他们。 却见姜拂衣解开了羽毛披风,扔给燕澜:“你不要管我,他俩总不能没一个?人搭理我吧?” 燕澜微怔,明白了她的意思。 随后姜拂衣朝崖边冲过去,一跃而下。 燕澜追去崖边,已?经准备好?寄魂,随时接应她。 但他微微有些恍惚,姜拂衣刚才跳崖的动作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她好?像是在?跳水? 之前杀枯骨兽时,燕澜就觉得姜拂衣像是自小住在?海边的人。 刚才听她讲起漆随梦,倏然又想到,姜拂衣说?她刚出山,就和?漆随梦在?北境相识,尔后一路同行。 姜拂衣的家在?北极海? 燕澜不懂她为何要瞒着,但他的脊背微微一僵。 先前说?起他的名?字时,姜拂衣曾经另有一番风花雪月的解释。 “燕澜”,由北至南,她从海上来? 燕澜:“……”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姜拂衣当时为何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还从他身边退了半步。 姜拂衣下坠时,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救命啊阿爹!” 话音还不曾落下,倏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将她席卷。 等安稳落到了对面崖上,姜拂衣才看清救她之人竟然是漆随梦。 果然没走。 死缠烂打果然是他风格。 姜拂衣要被这些个?剑修气?死:“你帮什么倒忙!” 第32章 “姜姑娘……”漆随梦想要解释,自己并非故意?跟上?来,他本打算折返天阙府,不曾想遇到了闻人枫。 被闻人枫强行拉过来帮忙的。 刚赶来金水山,就看到姜拂衣坠崖,他想也不想立刻来救,为何说?是帮倒忙? 姜拂衣没空听?他解释,也没空和他解释,转身继续朝悬崖跃去:“你站在这里不要管我,没瞧见连我大哥都袖手旁观?” 漆随梦不懂她在做什么,但望见燕澜确实站在对岸,明白姜拂衣方?才是故意?跳崖,自己可能真是帮了倒忙。 故而这次姜拂衣跳崖,漆随梦虽跟着心惊,忍住没动。 不曾想对岸的燕澜却动了,展开黑羽翅俯冲而下,捞起?姜拂衣,又给捞上?了崖。 姜拂衣站稳之后,蹙眉望向?他:“怎么了?” 燕澜不会无缘无故的阻止她。 燕澜望向?高?空:“来不及了。” 乌黑的浓云中异变出两股相互碰撞吞噬的色彩,这是下方?凡迹星和商刻羽已经交手的天象映射,“以他们的修为,一旦真的动手,不是想收就能收的,谁收手救你,很容易被反噬成重伤,你应该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姜拂衣更?是恼火的朝漆随梦瞪了一眼。 知道他无辜,但就是忍不住生气?。 这种好心办坏事的人,往往才是最令人生气?的。 姜拂衣其?实不是很懂:“大哥,你说?兵火所在的地方?,会将小灾变成大祸,是怎么变的?” 燕澜解释:“根据我族中大巫的讲述,这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劫难。越是修行中人,劫数越多。修为越是高?深,劫数越是可怕。因此我父亲他们这种境界的人,已经很少与外界过多纠缠,与人结缘容易产生因果,因果可能牵连出意?想不到的劫难……” 姜拂衣想起?剑笙前辈,好心帮自己,险些要被商刻羽追杀,多少领悟了点。 燕澜继续说?:“比方?这金水镇上?的众人,本该经受水劫,受一场洪灾,但因为有兵火在,这水劫可能转为生死劫,我原先?害怕的正是这样。” 姜拂衣仰头看他:“原先??那现在呢?” 燕澜沉默了会儿:“我觉得,这劫最终会应在我身上?。” 姜拂衣皱起?眉:“嗯?” 燕澜道:“大祭司为我占卜,说?我有一生死劫,本该发生在七年之后。但兵火的存在,可能会催化此劫提前发生。” 七年后,他估计已是人仙境界,应付这场生死劫本该有六成胜算。 提前到今天,他不过是个阅历不多的凡骨巅峰,连一成胜算都不到,同样是小灾变为大祸。 姜拂衣瞳孔紧缩:“你占卜出来的?” 燕澜摇了摇头,他不会占卜,完全是猜出来的:“你知道柳寒妆为何确定,兵火只?有我族能够驱逐?除了我们是秘法师,精通封印术之外,另一个原因,兵火属于劫数怪物,而我们巫族最善于趋吉避凶,消除劫数,才能从上?古留存至今。” 也正是凭借为世?人消劫,从而积累了丰厚的财富。 “每隔一阵子,族老们都会凑在一起?各种诵念祈福、施法转运。我族甚至连选择少君、大祭司、长老这类重要职位,也都更?看重气?运,偏向?于大气?运者。” 燕澜的少君之位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同样也是他自己挣来的。 虽然一直觉醒不了天赋,但他的气?运无论怎样占卜,都是“紫气?东来”。 父亲让他护送姜拂衣,并不是纯当打手。 姜拂衣寻父这事儿,要碰运气?。 父亲想让他当个吉祥物。 燕澜一直心里?有数,但刚才他突然意?识到,父亲应该还有一层心思。 如果“燕澜”这两个字,当真与姜拂衣有些关系。 他不信父亲连着为姜拂衣起?了三卦,一点蛛丝马迹都占卜不出来。 燕澜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像身在一条已经行驶到大海中央,无处可逃的船。 原来日防夜防,家贼最难防。 当然,这“家贼”说?的是他父亲,不是姜拂衣。 不过,与他有缘之人若真是姜拂衣,说?明大巫的解释是错的,并不存在什么滥情鸟妖。 他好像无需再紧张。 可一想到姜拂衣那不知究竟有多少的“爹”。 燕澜又寻思着,没准儿“燕澜”两个字,要从字面和寓意?双重解释。 实在是…… 太可怕了。 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深深恐惧,燕澜也不会估算,今日兵火这一劫,可能是应在自己的生死劫上?。 这是神明在提醒他。 “难怪。”姜拂衣就觉得自从认识燕澜,她的运气?变好了很多。 至少整天穿金戴银,吃喝不愁。 还很快找到了“父亲”。 但燕澜这气?运强的有点过头了,一下子找到好几?个。 “劫数最厌恶气?运,最想毁掉气?运,因此这一劫,我猜是要落在我头上?了。”燕澜朝对岸的漆随梦望过去。 漆随梦也在看他们,朝他微微颔首。 燕澜知晓他与姜拂衣之间的纠缠,以前看见他,身为一个旁观者,内心总会唏嘘两句。 此时再看到漆随梦,燕澜总觉得他哪里?不太一样了。 又理不清楚。 “阿拂,你先?去跟着漆随梦,我走开一下。” 姜拂衣岂会不知他的打算:“你这就瞧不起?人了,我难道是个累赘不成?” 燕澜试图劝服她:“关键我也不知这劫数会以什么形式出现,自己一个人待着,更?容易察觉。” 姜拂衣才不管那么多,摆出一副“休想甩开我”的态度:“你不要操心我了,我不是告诉过你,真遇到扛不过去的刀子,记得朝我身后躲,除非特殊手段,我是死不了的。” 姜拂衣朝他挑眉,燕澜是个聪明人,她不解释,他也应该早就知道她体质特殊。 燕澜这是第二次听?姜拂衣说?,要替他挡刀子。 看得出她不是开玩笑,且言辞极为轻松,燕澜皱了皱眉:“你不会死,难道也不会疼?” 姜拂衣微微怔,旋即笑道:“和咱们的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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