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极痛,闭得很紧,意识浑浑噩噩,不知是睡,还是昏。” 绝渡逢舟叹气:“眼睛痛,是他的心魔造成的,燕澜此时心境大乱,心魔力量不断激增,妄图从后灵境冲出,眼睛当然会痛。” ——“魔神之?前也生出了心魔?” 绝渡逢舟道:“不然你以为他是如何堕魔的?巫族那些人?,一边胆大包天,一边又诚惶诚恐。将刚出生的婴儿剜眼取血,并不是他们亲自动手,利用的是从大狱里逃出的小怪物?,这?样万一神族有感知,能够推到怪物?头上。选择生剜,目的也是让他们生出心魔,觉得心魔一出,就?能斩断他们和神族的感应。哪怕处决他们,也要选择残忍的方式,逼出他们的心魔,让神族知道堕神该杀。” 比如姜韧,最后的最后,还要将他扔进极北之?海里,不敢亲自动手终结他。 “其实全是自己吓自己,人?间和神域之?间的通道已经彻底切断,神族通过天灯下凡之?后,会在人?间发生什么,连天灯的主人?长明神都感知不到。但正?是由于他们的畏惧之?心,姜韧才?能捡一条命,只可惜啊,他最终还是彻底堕了魔。” ——“我相信燕澜控制得住。” 绝渡逢舟劝她不要掉以轻心:“燕澜的确是比姜韧强很多,但这?意味着,他的心魔也比姜韧的心魔更加强悍。而且燕澜比姜韧更重感情,已经比姜韧伤的更重。” 姜拂衣半响没?说话。 绝渡逢舟听见动静,朝夜枭谷的方向望过去。 心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逐渐松弛下来。 “姜韧强行?出关?了,以他的状态,赶到万象巫,以及冲破万象巫附近的结界都需要时间,姜姑娘尽量拖延。” ——“前辈,魔神赶来,我们的胜算有多大?或者说,巫族那几位族老,究竟有多厉害?若这?会影响到您的天赋,您可以不回答。” 绝渡逢舟沉默了会儿:“坐镇巫族的三?位隐世族老,基本都是人?仙巅峰的秘法师,单独拎出来,没?一个打得过剑笙,合起来却不容小觑,且万象巫是他们的地盘,手中?应该还有小怪物?……不过,最大的危机来自于那位世外族老,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此人?已经突破正?常人?族的寿元极限,估摸着一千九百多岁了吧。” ——“他是不是得了魔神的血泉?大祭司口中?的成功一半?” 绝渡逢舟说了声“对”:“虽不像漆随梦已经完全融合,却也不容小觑,如今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没?人?知道,姜韧也是因为忌惮着他,才?一直隐藏起来。” ——“我知道了。” “孩子?,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绝渡逢舟感叹道,“我不善武力,除了赠你一线生机,其他做不了什么。且为了天赋长存,生机不灭,我是时候自斩因果,继续去游戏人?间了,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前辈大恩,我和燕澜没?齿难忘,咱们有缘再见。” 话音落下半响,绝渡逢舟还想?再次开口,请她照顾好燕澜,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一直以来,绝渡逢舟都认为燕澜遭遇的不幸,他是需要负责任的。 若非他主动救下姜韧,巫族很可能因为畏惧,选择放弃他们的改造计划,也就?不会有燕澜的下凡。 因此自燕澜幼年之?时,就?对他格外照顾。 这?心啊,一旦付出太?多,就?难免会对自己的“心血”产生情感。 而世间所有的牵绊,皆由情感而生。 情丝不单指男女之?情,任何一种情感,都似丝线一般。 最终丝线交缠,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绝渡逢舟被这?张网困住了十几二十年,对于他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却令他开始思考起人?生在世的意义?。 多么可怕啊。 绝渡逢舟独自立在魔国的旷野之?中?,吹了许久的凉风。 最终,他“破网”而出,逐渐变幻了一副崭新的容貌,唯独眉骨处的那一枝迎春花一如往常。 他摇头晃脑,哼着小曲,朝着与万象巫相反的地方渐行?渐远。 …… 三?日?后。 月色未褪,黎明将至。 宫殿外,有人?来报:“少君,大祭司让我来告知您,半个时辰后对三?长老的审判,将从刑罚堂,转到祭祀大殿,还请少君提早做好准备,注意仪态,莫要误了时辰。” 姜拂衣知道他们的祭祀大殿,是在二层的露天广场上,下方的巫族族民都能看得到。 她扭头看向软榻上侧躺着的燕澜。 这?三?天,燕澜就?这?么平静的躺着休息。 姜拂衣知道他在压制心魔,想?帮忙,又害怕弄巧成拙。 只在他身边陪伴着,从不曾出声打扰过他。 “少君?” 燕澜终于睁开眼睛:“知道了,退下吧。” 报信之?人?:“是。” 等他退下后,燕澜缓缓坐起身,穿靴下床。 姜拂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观察他与心魔抗争的结果。 燕澜取下衣架上的长袍:“阿拂,我想?换衣裳。” 姜拂衣“哦”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去,帮他脱寝衣,近距离观察更好。 燕澜愣了一下,他是想?告诉姜拂衣背过身,并不是喊她来帮忙。 回忆起来,自己身上这?件寝衣,正?是姜拂衣帮他换上的。 燕澜稍作迟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只垂眸看着她头顶的发缝。 姜拂衣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异常,松了口气。 等衣裳穿好之?后,姜拂衣见他习惯性的戴上象征少君身份的面具,又取下来,扔去一边。 她说:“带上你的面具,陪我去一个地方。” 燕澜微微怔,听话的将面具捡起来,重新戴上之?后才?问:“你想?去哪里?” 姜拂衣拉着他迈出了寝殿:“跟我走就?是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巫族护卫,满口恭敬的“少君”、“圣女”,看得出来,他们的恭敬是真心实意的。 这?巫族内,知道真相,知道稍后将会发生变故的人?寥寥无几。 仍是一片岁月静好。 两人?踏着月色走在游廊里,姜拂衣说道:“一千年前,闻人?氏找不到巫族作恶的证据,选来选去,竟拿巫族的宝物?为名头发动鸢南之?战,最终落下个贪婪的名声,你知道原因么?” 燕澜如今再听鸢南之?战,心中?五味杂陈:“因为唯有贪婪,才?能得到云巅各大势力不遗余力的支持。世间无人?不贪婪,然而碍于巫族声望,各大势力不愿意败坏自己的名声,但闻人?氏既然站出来承担了骂名,他们求之?不得,冲锋陷阵,力求能分一杯羹。” 姜拂衣不得不说,闻人?氏的先祖是懂人?性的,且还豁得出去。 而姜拂衣从中?得到的启示就?是,若想?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必须比他们更不要脸。 姜拂衣仰头看他:“燕澜,我认为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老实的去大殿等待他们对你出招。” 燕澜:“嗯?” 姜拂衣:“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反客为主,打乱他们的计划。” 燕澜根本无法思考,一思考眼睛就?痛的厉害,头昏脑涨,全都听她的:“你想?怎么做?” 姜拂衣先不解释:“身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从现在起,你我性命相连,荣辱与共,对不对?” 燕澜:“对。” 姜拂衣:“那我有没?有权利为我们两个做决定?自作主张?” 燕澜点头:“当然有。” 姜拂衣说了声“很好”:“既然如此,接下来你要听我的话。” 燕澜应下:“好,你说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两人?说着话,走到藏宝阁门外。 姜拂衣一把将燕澜推进了藏宝阁中?。 少君入内,门外的守卫无人?敢拦。 姜拂衣曾经听柳藏酒讲过巫族的藏宝阁,一座高塔,内里的藏宝浩瀚的似海洋一般。 今日?亲眼瞧见,仍不免赞叹一声壮观。 不说别的,单是极品剑石,堆的像是一座山。 姜拂衣指着周围环形的陈列架:“打破这?些柜子?的封印,我猜应该难不倒你吧?” 燕澜终于蹙起眉:“阿拂,你是想?……” 姜拂衣冷笑道:“你不是要想?证明三?长老不是盗宝的人?吗,咱们将宝物?全盗了,族民自然知道三?长老是冤枉的。他们不是想?要安个叛族罪给你吗,反正?无法辩解,不如先叛了再说,这?样你一点都不冤枉,也就?犯不着和这?群无耻之?徒生气,还能将他们气的自乱阵脚。否则争辩不过他们,还要看着他们成竹在胸气定神闲的模样,你心胸宽阔,能忍人?所不能忍,我可气不过,你难道想?看我被他们气死不成?” 燕澜:“……” 姜拂衣继续劝他:“这?些宝物?多半都是神族留下来的,你拿走原本就?是物?归原主,何错之?有?再一个,纵横道的成员并不知道背后的金主是巫族,我们盗走巫族宝库的事情,肯定是会传出去的,我已经通过一个可靠之?人?,偷偷转告闻人?,让他散布消息出去,说纵横道的首领就?是我们俩。有奶就?是娘,你猜纵横道还会不会再听真首领的话?至少咱们逃出去之?后,不必遭受纵横道的追杀,切断了他们一条后路。” 燕澜抿唇不语。 姜拂衣解下手腕上的同归:“谁都知道你做不来这?种无耻的勾当,那几个老东西才?不防着你。但他们错就?错在不了解我的人?品……” 或者不相信燕澜竟然会看上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烂人?。 姜拂衣摇着手里的铃铛,“你若不想?看我被气死,就?听我的话,打开封印,我来盗。” 燕澜摇头:“不用了。” 姜拂衣正?想?再劝,只见他解下腰间坠着珍珠的同归,向中?空的宝塔上方一抛。 燕澜先封了藏宝阁的大门,随后闭眼掐诀。 宝塔内部刮起一道旋风,一排排的环形陈列柜开始震动,幅度增长极快。 嘭! 封印被冲开! 叮铃咣当,从下层至上层,陈列柜里的宝物?纷纷飞出,被旋风卷入,有序的涌入同归之?中?。 姜拂衣手中?的铃铛,重量逐渐增加,沉的她不得不施展术法。 幸好同归是神族的储物?法宝,若是换成普通的储物?法器,早就?爆了。 但同归也不能盛放太?久,逃离巫族之?后,需要立刻取出来,重新找个地方存放。 藏宝阁的异动,如地震一般,惊醒了万象巫内所有尚在梦乡中?的巫族人?。 附近的守卫慌忙涌来,却都被困在门外。 众长老也纷纷赶至,本想?破门而入,却从看守的护卫口中?得知,方才?入内的只有燕澜和姜拂衣,动静应是燕澜造成的。 于是众长老停下动作,先喊道:“少君?少君??” 无人?应答,藏宝阁仍在剧烈震动。 久关?的铜门轰然开启,族老愤怒的声音从铜门传递而出:“燕澜,你在做什么?!” 燕澜收回同归,提着沉甸甸快要爆开的铃铛,开启塔门,面对一众熟悉的面孔,缓缓开口:“如您所希望的,我正?在叛族。” 第107章 姜拂衣摩挲着手里的铃铛,心里总算舒坦了点儿。 待在万象巫的这几天,真要将她给憋坏了,照顾着燕澜的情绪,还不能发?作。 她看向塔门。 塔门虽被燕澜开启,但?结界仍在。 众人摸不清楚状况,多数处于懵怔的状态。 气急败坏的族老又警告道:“你有本?事盗,难道认为?自己还有本?事逃出去?万象巫外,早将九道防御结界全部开?启,想当年鸢南之战,结合整个云巅国?最强的势力都攻不进来?,而?你所有的秘法皆为?我们所授,你凭什么?” 燕澜置若罔闻,当着众人的面,在姜拂衣面前半蹲下来?。 他将手里提着的铃铛,系到姜拂衣的腰间:“阿拂,小心保管,我已经给同?归施了秘术,铃铛若是损毁,里面的宝物也会随之损毁。” 姜拂衣垂眸看着他的发?髻,明白了他的意?图。 话?是说给族老听?的,这两个铃铛,如今成了她的保命护身符。 这或许才是燕澜盗宝如此干脆的原因。 系好?铃铛,他抬头看向姜拂衣,虽不曾开?口,心中的期盼全都写在了眼睛里。 燕澜从来?都将生死看淡,希望她不要太执着,且顾着自己的命,留着和母亲相见?。 姜拂衣目光微沉,等他站起身,倏然拉起他的手腕,想将自己那枚铃铛系到他的手腕上。 燕澜试图挣扎:“你……” 姜拂衣问道:“那根簪子你做好?了么?” 燕澜的声音顿住。 姜拂衣仰头看他一眼:“我认识的燕澜,从来?不是个半途而?废之人。” 燕澜原本?僵硬的手臂逐渐放松,看着她将红绳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你知道?” 情感之事,姜拂衣是比较迟钝,但?他表现的那么明显,不懂的是傻子。 姜拂衣虽然觉得?外公孜孜不倦,去寻找一个令他心动和心碎的人,纯属是闲得?发?慌。 但?又不否认,她对自身也充满了好?奇。 且她比外公幸运,不必主动寻找,身边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一直在帮助她探索自身。 铃铛已经系好?了,姜拂衣轻轻拨了下,根本?拨不动:“我只知道有人想送我一根簪子,有话?想对我说。” 燕澜微微抬起手臂,望着手腕上的红绳:“但?那其实是巫族的习俗……” 姜拂衣轻笑:“赠送礼物全凭心意?,和习俗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用这种理由搪塞过去。” 嗡……! 塔门结界被族老远程所破,但?塔外的众人仍然不曾入内。 “少君?”大长老愁姑眉头深锁,纳闷着喊他一声。 不明白一贯懂事的燕澜,为?何突然和族老闹起矛盾。 更不懂他和姜拂衣是唱的哪一出。 在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两人之间不简单,他们不是兄妹吗? 休容来?得?晚,站在后排,已然反应过来?,原来?燕澜之前说的,那惯会看碟下菜的女子,竟然是姜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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