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抬眼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转眼看向溪亭陟,溪亭陟道:“唯有观星之人才能预言,而宿印星恰好与我容貌相似,带溪亭府侍卫上山的人是他。” 李杳转眼看向许凌青,许凌青松懈下来,捂着肩膀上的伤盘坐在地上。 “这么多捉妖师,全是宗门翘楚,若是都死在了丰都山,大宗门都得青黄不接,人才凋零。” “这个时候,能挑起大梁的是矮个里的高子。” 三百前,上虚门靠着这般手段挤入三大宗门之列,三百年后,观星台又会靠着这个法子一跃成为大宗门之首。 第384章 你怕失去何物 384. “可怜许亚百年做局,到头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许凌青看着那些攻上来的捉妖师,亏她还以为这些人是来保护她的,敢情只是一个障眼法。 李杳举起手里的长弓,刚对准上来的人,下一瞬间她又移开手,转眼看向溪亭陟。 “赤魂果给我,你拦住他们。” 她盯着溪亭陟,道:“带他们离我远一些。” 她身上有天道指引,靠近她的人都会受到天雷殃及。 溪亭陟垂眼看着她,“大小三十余个捉妖师,我不一定全能保下来。” 他知道李杳为何收起弓箭,也明白李杳为何让他将这些捉妖师引走。 “我知道。” 李杳看着他,“此处是天雷中心,万千威压加身,他们敌不过你,可若是有人要伤你,伤亡也在所难免。” 溪亭陟看着她,忽然有些后悔,他不想引那些捉妖师离开了,他想留下来陪李杳渡雷劫。 他抬手,数千藤条破土而出,地面上的树枝桠疯长。 浓密的绿色将两人包裹,溪亭陟抱住李杳。 “最多一个时辰,我会将这些捉妖师引出丰都山后来找你。” 李杳看着他,半晌后应了一句“好”。 看着周围的藤蔓和树枝将所有的捉妖师捆着,朝着下山的方向飞去,她看着最前面的白色身影,其实她最想说的不是“好”,而是让他别来。 但是她也明白,他多待一刻,那些捉妖师就多一分风险,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时间说话。 靠着树干,盘着一条腿的许凌青仰头看着树梢上的李杳。 “不是,我好歹也是你姑姑,你让他走的时候能不能让他把我也带上。” 一边说,她一边擦去鼻尖的鼻血。 再待下去,她就算不被天雷劈死,这身修为也要因为天雷威压废了。 天雷加身,李杳尚且自身难保,没有精力搭理她。 她抬脚,走到伞姑面前,和伞姑面对面坐下。 伞姑看着她,“与上次相比,心里可是惶恐许多?” 李杳不言,闭着眼睛精心打坐,头顶上的赤魂果不一定能撑多久。 “上次见你之时,你虽面有厉色,但双眼清明,眉目清朗,不像是要入魔之人。” 伞姑看着她,“怀着心魔渡劫,十之八九都会死在天雷底下。” “我不惧死亡。”李杳重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妖族女子。 “那你有何惧?”伞姑道,“偏执之人才会有心魔,越是执着于某些东西,便越怕失去,李杳,你怕失去何物?” 李杳不言。 伞姑看着她,温声道:“许多年前,我和你一样。” 李杳掀起眼皮看向她。 “我有心爱之人,也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刚刚降生的时候只是一个圆圆的胚胎,伞族的妖出生的时候都是那番模样,他与别的伞族小妖并无不同。” “但是他有时候又似乎真的不同,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被蜜蜂裹上了糖,有些甜,又有些发腻。” 李杳抬眼看着她,“我与你不一样。” 伞姑没有反驳她,“的确不一样,你所爱之人也爱你,但是我爱的那个人却并不爱我,我甚至一度不敢承认喜欢他。” 李杳蹙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看不出来她是如此胆怯之人。 坐在树下的许凌青擦去耳侧的血,用了一丝灵力,让自己的耳朵与怀里的采卿相连,能隐约听到李杳与伞姑的交谈。 采卿也不过一个残魂,能听到只言片语已经算是不错。 “他是一个热烈又爽朗的男子,而我只是林间的一只小蕈妖,爱慕他的女妖何其多,我只不过是万千女子中的一个。” 李杳蹙眉,“那你为何还替他生下孩子。” 伞姑笑了笑,“因为伞族的蕈妖都要延续生命,与其为一个不爱的男妖生子,不如生下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 “伞七降生后,我一度害怕他知道伞七的存在,恐惧他知道这份感情,甚至一度出现了心魔。” 盘坐在地上的李杳看着神色平静的伞姑,如今能这般说出来,想来心魔早已经释怀。 “你的心魔是如何消失的。” “他死了。” 伞姑道。 李杳:“…………” 人都死了,自然也不惧他知道了。 面前的伞姑看着她,“尝试接受他死亡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难熬,但是当那份不忿和哀恸彻底蔓延身心之后是麻木,是接受。” 接受很难,可是当接受之后,一切又那么轻易。 李杳定定地看着她,片刻过后移开视线。 她的确看穿了她的心魔,也明白她在恐惧什么。 坐在树下的许凌青捡起地上的树叶,她摆弄着叶子,如果接受一个人的死亡那么轻易,许亚也不会被困住三百余年。 世间很多事说起来都轻飘飘一句话,但是真正要做到却难如登天。 又一道天雷落下,许凌青嘴角的血渍加浓,顺着下巴滴落到衣襟之上。 鹿良出现在她身后,一手扶着树干,一手递给她一块帕子。 “两次。” 沉重的天雷之威让他靠着许凌青身后的树坐下。 许凌青接过帕子,擦去嘴角的血。 “要是咱俩能活下来,我一定会还你这两个人情。” 她看着李杳,看着有一道天雷落下,被李杳头顶上的赤魂果吸收。 突然之间,一抹身影出现李杳和伞姑的上方,用身子抵挡住了下一道天雷。 看见那抹身影的一瞬间,许凌青连忙扶着树干站起身。 赤怪那个该死的老东西。 伞姑和李杳同时抬眼看向上方的“经辇”,“经辇”嘴角流下一抹血渍,他看着底下的伞姑道: “伞姑到底还是妄自菲薄了,你是伞族千年来天资最佳之人,并非寻常的小蕈妖。” 李杳眼神一顿,看了看伞姑,又看向经辇。 经辇许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 “不是我,是我师父!” 那小蕈妖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就算真的要认爹,那也是他师父的孩子。 伞姑看着他,“三魂都已经散开了,何不离天雷远一些,还要凑上来做什么?” “妖族需要一个化神期的伞妖,却不需要一个三魂已经散开的狐妖。” 朱衍如是道。 第385章 你老人家人缘果然不行 385. “你要替我挡天雷?” 伞姑抬眼看着头顶的赤魂果,“有赤魂果在,何须你出手。” 李杳抬眼看着头顶的经辇,这副身躯有朱衍,有经辇,指不定连瞿横也在。 “他是要助天雷融魂。” 虚山传承下来的卷轴里记载,成人的魂魄不比幼童,无论是渡劫期的人还是妖,魂魄一旦裂开,便很难再相融,唯有天雷之压,能助修者和妖王融魂。 伞姑闻言眼神停滞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动视线,她何其平静地看着朱衍。 “散开的魂魄何其脆弱,你可想过若是不成,你便会魂飞魄散。” 一旁的许凌青扶着树站起身,擦去鼻间的血迹。 “有两颗赤魂果在,他怎么会魂飞魄散。” 许凌青直着身子,看着天雷底下的赤怪。 “老怪,你可敢用别人的天雷融魂?” “经辇”一笑,“若是你的天雷,那是最好,可惜啊,许亚的毕生修为和还阳草也没能让你有把握渡劫。” 比起救过他的伞姑和受他教导的李杳,许凌青与他之间的因果更深,用她的天雷融魂渡劫,天道也难以滋生新的因果。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融魂?” 李杳抬头看着他,“与我所说的人妖同盟是骗我的?” “不是。”朱衍垂眼看着她,“人妖同盟是真的,想要助你当人族领袖的位置也是真的,但师兄也想当妖族的盟主。” 唯有他当上妖族的盟主,妖族才不会在人妖同盟之中落入下风。 “师妹,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生于人族,受人之恩,最是偏爱人族。你为人族着想,便势必削弱妖族利益。” “我要的是人妖同盟,并非人族凌驾于妖族之上,唯有我与你制衡,人妖才能处于平等的位置上。” 李杳抬头看向他,“没有对妖族赶尽杀绝,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师兄怎么敢要求太多。” 许凌青扯着嘴角轻笑,“的确是这样,三百年前,妖族要对人族赶尽杀绝,我虚山一千多位捉妖师献祭,才换得人族一线生机。” “老怪,你生来是妖,生性凉薄,想来是不明白看着至亲至爱之人一点一点灰飞烟灭的感受,他们的肉身倒下,但是魂魄还在,最后呢,金色的魂魄一点一点变成细沙融进结界里。” “人妖之战,死的人和妖不计其数,可是真正魂飞魄散,挫骨扬灰的只有那些献祭的捉妖师。” 许凌青看着赤怪,眼里带着嘲讽。 “三百年前,是你挑动妖族攻打人族,逼得人族人才凋零,守着一隅之地苟延残存,三百年后,风水流转,你却要和平了。” 许凌青语气更轻,也更嘲讽。 “老怪,你要不要脸啊。” 李杳抬眼看着浑身是血的许凌青,片刻又收回视线。 对于她和朱衍而言,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再谈已经没有意义,比起过去的恩怨,他们更在意还活着的人和妖。 但是在许凌青眼里,那些捉妖师的尸体堆垒成高山,成了她跨不过去的坎。 又一道天雷降下,与朱衍共处一副身躯的经辇坐不住了,他挣动着身体想要逃开。 到底是经辇的肉身,朱衍抢不过他。经辇一个鼠蹿,躲到李杳身后,看着头顶上的天雷被赤魂果吸收,他此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要融魂应该找天魂来,拉上我算哪门子事?” 朱衍气笑了,“你当真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一只小小的犼怪,能有什么身份。” “三百年前,天雷底下,你记忆有碎又身受重伤,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为你寻得这番肉身,让你悄无声息地继承经辇的身份和记忆的同时,又能不引起别人怀疑。” “天魂,你莫不是当真记不起自己是谁了?” 经辇一顿,蹲在李杳身后不动弹。 就算他真的是天魂,也不想跟着朱衍去送死。 “师父,你知道的,我素来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融魂和渡劫什么的,我都没兴趣,也不想和师父你老人家共用一副肉身,更不想坐上师父您的宝座,对我来说,西南那片荒丘之地很好,徒弟还是想回去当一个小小的妖王。” 他继承了经辇的记忆,以犼怪的身份活了三百多年,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经辇话音刚落,身侧的李杳便瞬乎转身,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摁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很识相,但朱衍此人,我不得不防。” 肺腑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经辇抬眼看着李杳嘴角的血迹,终于明白,李杳要杀了他。 “等……等会儿……” 喉咙被捏住,经辇吐不出多余的字。 一阵灵力灌彻他的筋脉,疏忽之间,他脖子暴起青筋,突如其来的灵力将李杳的手弹开,自己飞身躲到树下。 他捂着脖子,刚要说什么,体内的朱衍便笑道: “看起来你必须得跟我和地魂站在一起了。” 同一副身躯,又要捂着脖子咳嗽,又要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十分诡异。 一道凌厉地掌风朝着他袭来,经辇操控着身体迅速躲了过去。 他回身看着许凌青,眼睛瞪得滚圆。 “师父,你老人家人缘果然不行。” 这儿没一个人是站在他那边的。 朱衍淡声道:“那也是你,你以为用着犼怪的身体便真的是犼怪了吗。” 他真是这么以为的。 许凌青到底受了重伤,敌不过朱衍,李杳抬头看了一眼赤魂果,握着刀,朝着朱衍飞去。 坐在原地的伞姑看着她,片刻后叹了一口气。 在渡劫的关口还动用灵力,分心做其他的事,只会让天雷有可趁之机。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两道天雷齐齐劈在赤魂果上,赤魂果裂开的一瞬间,李杳嘴角也渗出血丝。 下一瞬间,她死死掐住朱衍的脖子。 朱衍看着她,“其实有时候我都不明白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但似乎我们沉溺于这样的杀戮。” 朱衍话落的一瞬间,雷云大片落下,山壁崩塌,树木飞溅成木屑。 飞出山外的溪亭陟心有所感地回头,越过一众捉妖师,看见了倾塌的山顶。 第386章 是你挑拨赤怪 386. 丰都山外,一身白衣的尘沂卿看着面前的溪亭陟。 “当年怀桑就是为了你,才将印星送到观星台。” 溪亭陟抬眼看着他,又看着他身后的宿印星。 “虚山是你屠的?” “此事与观星台绝无干系,若是真要找出一个凶手,那也是虚山的人。” 他看着溪亭陟身后的许月祝,许月祝眼皮微抬,手里的银鞭朝着溪亭陟抽去。 男人的身影化作一阵烟雾消失在原地,声音却在半空中回响。 “只要我还活着一日,观星台就不会坐上百宗之首的位置。” 尘沂卿身后的宿印星道:“师父,他逃了。” 尘沂卿看着正在崩塌的丰都山山顶,“走吧,去看看我的老友。” * 飞沙走石之间,一只金色的利爪掐住许凌青的脖子,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扯着干裂出血的嘴角。 “你来了。” 金乌看着她,“你还活着,我总是要来的。” “是吗。”许凌青笑了笑,“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还活着,还是知道我还活着之后才来帮朱衍?” “你一直都不安分。”金乌看着她道,“三百年前,人族就该灭尽,九湖四海都该重回混沌之境。” “我就知道,三百年前是你挑拨老怪攻打人族的。” 许凌青自嘲似的笑了笑,“要是我安分,早就死了。” 她话音一落,眼神凌厉地看着金乌,下一瞬间,一柄黑刀朝着金乌袭来。 金乌掐住许凌青的脖子消失在原地,随后出现在半空,他看着底下握着刀的李杳。 “你的小侄女与你十分相似。” 李杳回头看向他,耳朵和指缝都是鲜血。 天雷成片降下,她还能站稳,已是不易。 这鸟与许凌青相识,难怪上次见她是那番眼神。 她手里幻化出长弓,长弓对准金乌的手臂,迅速朝着金乌的手臂射了一箭。 银白色的箭矢朝着金乌射出的一瞬间,金乌抬手,一阵利风朝着李杳袭来。 看着直逼面门的利风,李杳嘴角缓缓流出一抹血迹。 方才那一箭,已经用尽了全身的灵力,无力躲避这道利风。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风刃,下一瞬间,一只袖子挡在了她面前。 李杳转眼,对上溪亭陟的视线。 溪亭陟看着她嘴角渗出的血迹,又抬眼看向半空已经有了裂缝的赤魂果,搂过她的腰。 “我带你离开这儿。” 他看得出来,李杳已经遭受重创,定然无力接下剩下的天雷,唯有用赤魂果才能躲过。 李杳握住他的手臂,抬眼看向被金乌掐住脖子的许凌青。 “救下她。” 溪亭陟微顿,转头看向许凌青。 他记得他走时,李杳还要置许凌青于死地。 他看了一眼赤魂果,最后还是放下李杳,朝着金乌飞去。 金乌看着他,“有了业火淬炼,你果然境界大成。” “多谢前辈赐业火。” 溪亭陟嘴上说得客气,但是下手却是十分凌厉,逼得金乌不得不松开许凌青,但是他的松手并非真正简单的松手,而是将许凌青砸到了石壁之上。 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刚刚崩裂过一次,上面有许多锋利的棱角,就那么一瞬间,棱角嵌入血肉,许凌青的后背尽是鲜血。 李杳走过来,看着滑落在地上的她。 “死了吗。” 许凌青抬眼看着她,“活是还能活,但或许活得不那么体面。” 说完她疼得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鹿良。 “你说他图什么,不下山也不插手,就那么喜欢看戏?” 李杳顺着她的视线,看着站在树下,失去了修为却已经挺立如竹的鹿妖。 许凌青扶着石壁的棱角站起身,“三足金乌依建木而生,很多年前,建木断绝生机,金乌的修为也随之下降,失去了神树建木,他也不过是一只稍微厉害一点的神鸟。” 李杳抬眼看向与溪亭陟斗法的金乌,“他是稍微厉害,还是比所有人都厉害?” 既是活了上千年的神鸟,那自然是比凡夫俗子厉害。 溪亭陟斗不过他。 许凌青抬眼看向溪亭陟,“他得到的机缘不浅,金乌助他得到业火,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为不死树,不死树也是神树。” 她抬眼看向树木底下的鹿妖,“天地孕育神树和神鸟,除非天道出手,否则难以陨灭。就赤血树来说,世人皆说赤血树化身的女子老死在人族,但天道要它不灭,千年之后它便又能以血肉之身再次出现。” “金乌也同样如此,他不死不灭,也厌倦了凡人有生有死,寿命如同朝夕一样的世间,他想要的是混沌之时,诸妖与天同寿的世界。” 李杳看向金乌,不死不灭。 “既是不死不灭,便只能镇压。” “你我皆是肉体凡胎,想要镇压他,只能借助外力。”许凌青看着她手里的罗刹刀。 她道,“以九色鹿的心头血祭罗刹刀,可衍生出一方芥子空间。” 她看着树下的鹿妖,“我会将鹿妖和金乌都引入刀内,届时用鹿妖的心头血祭剑,将我三人共同镇压在阵内。” 她抬眼看向李杳,“若是如此办,外界的事我便管不了了。” “我会镇压朱衍,也会替着替着尘沂卿的人头去虚山祭奠。” 许凌青笑了笑,“助伞姑渡劫吧,比起朱衍,她更适合当妖族之主。” * 浓厚的白雾之内,伞姑浑身是血,她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又收敛心神,坐直了身子。 “你受伤了。” 伞姑如是道。 成片的天雷降下来,魂魄未融合的狐妖受伤不浅。 他在伞姑面前蹲下,两只腿叉开,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不知道在哪儿折的野草。 他看起来很是放松随意,“那小蕈妖呢?” 伞姑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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