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的传音,去两峡谷的尘暴里救下李杳。 回到东丘之后,也花了一番工夫才恢复原本的样貌。 只是脸上业火留下的痕迹却难以去除,只能戴着面具来见金宝。 “你骗人,你要想想我怎么不来见我。” 金宝看着他,两只黑爪子碰着溪亭陟的脸,将黑色的墨水也沾染在了溪亭陟的脸上,另一边是面具,金宝摸着冷冰冰的面具,一时间忘记了要哭,他吸着鼻子问: “这是什么。” “面具。” “阿爹为什么要戴面具?” 软得像是馒头泡了水的小手无意识地扣着坚硬的银色面具,金宝仰头看着溪亭陟,被水光沁得发亮的眼睛映着溪亭陟半敛着的眉眼。 “阿爹的脸怎么了吗?” 许久不见,小家伙不仅长大了,也变得有些聪明了。 灵力在手里转动,一颗淡粉色的小猪面具出现在溪亭陟手里,他抬起手,将面具递到金宝面前。 “福安可喜欢这个面具?” 金宝看着小猪面具,眼里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 ——他其实不喜欢小猪了,因为小猪蠢蠢的。 金宝违心地接受小猪面具,还将面具摁在自己脸上,瓮声瓮气道: “好看么。” 看出了小家伙不喜欢的溪亭陟:“…………” 半年不见,小家伙似乎学了一些不该学的东西。 他掀开小家伙的面具,看着金宝有些懵的脸。 “半年不见,小福安学会骗人了。” 金宝顿时急了,“我没有,我没有骗人。” 阿爹以前跟他说过,骗人的小孩是坏孩子,会没有糖吃。 溪亭陟将他放在地上,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 “不喜欢的东西为何要说喜欢?” 金宝站在溪亭陟面前,两只手扣着小猪面具。 “因为是阿爹送的,阿爹送的东西福安都喜欢。” 溪亭陟看着他,“哪怕我会送你不喜欢的东西给你?” 金宝没说话,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人各有偏好,物莫能两全。”溪亭陟看着他,“你可明白这句话?” 金宝眼神飘忽,扣着面具的爪子越加用力。 溪亭陟看着他这副心虚的模样,便知道半年来,小家伙大抵是没有好好读书。 他抬眼看向书案上的一片狼藉,道:“可是白日里不好好念书,夜里被罚抄书了?” 金宝迟疑一瞬,然后点头,小声道: “我不是故意不去听课的,夫子很凶,每次福安刚坐下,夫子又喊我站着,我刚站一会儿,夫子又喊我坐下。” 金宝看着溪亭陟,“还有写大字也是,我刚拿起笔,夫子就让我把笔放下,我一放下笔,他又让我拿起来。” “我都不知道夫子要福安站还是要福安坐,是要福安拿笔还是要福安不拿笔。” 溪亭陟沉默了片刻,抬眼看着小家伙真挚又单纯的眼神。 “夫子可曾教过你要如何坐下?又可曾教过你如何拿笔?” 金宝晃着脑袋,“没有。” 溪亭陟看着他,又道:“我可曾教过你端坐拿笔?” 金宝迟疑,眼神越发清澈单纯。 溪亭陟道:“你学写字的第一天,我便教了你要如何坐,要如何拿笔。” 金宝看着他,“所以夫子是因为要教福安如何坐,才让福安一直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吗?” 金宝疑惑,“可是夫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他要是和福安说了,福安会好好坐好的。” 深知小家伙脾性的溪亭陟无法赞同小家伙后半句话,他身上长了针,若是没有人看着他,他便会习惯性乱动。 溪亭陟牵着他的手走到书案前,看着砚台里一堆的墨块,又垂眼看着金宝。 “不会研墨?” 金宝一只手拿着小猪面具,仰头看着他。 “好像会。” 他小声道:“我明明记得阿爹以前就是这样磨的,还有霜霜姨也是,转着转着就有墨水了,可是我磨不出来。” “阿爹,墨水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出来。” 溪亭陟施了一个清洁术,让书案上重新整齐过后,垂眼看着金宝。 “砚台里需要加水,你不曾滴水,自然没有墨。” 金宝恍然大悟,“所以是因为墨里面加水了,所以每次金宝写完字后纸上才会湿湿的吗?” 溪亭陟看着桌上翻开的静心咒,垂眼看着金宝。 “谁罚你抄书?” 金宝这个年纪,且不说能否悟到静心咒,但就静心咒里面的字来说,金宝都不一定能认完。 里面的许多字,对于他来说,太过于生僻和拗口。 “外祖母。”福安小声道,“福安去湖上面飞飞了,忘记了要去外祖母跟前静坐,所以外祖母才罚福安抄书。” 溪亭陟替金宝研墨,让金宝坐在书案前,他看着小家伙专注认真不到片刻,便开始抓耳挠腮,原本好端端放着的腿突然就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着小脚,一晃一晃的。 规规矩矩捏着毛笔的手也开始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捏着毛笔,在宣纸上戳着墨点。 溪亭陟:“…………” 溪亭陟道:“溪亭安。” 金宝一个激灵,翘起的小手指唰得一下收了回去,连翘起的腿也偷偷摸摸放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了,他才扭过头看向溪亭陟,迷茫道: “阿爹?” 溪亭陟:“…………” 第278章 果子上有业火的痕迹 278. 次日一早,霜袖来叫小家伙起床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书案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宣纸。 宣纸上是一列又一列的墨团,一堆墨团中间,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笔画少的字,比如“一”和“干”。 霜袖将宣纸放在书案上,又看了一眼已经快燃尽的灯油,她连忙抬脚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的房间里,两张大小不一,五官却近乎一样的小崽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床榻里,大的那个,手里还抓着一张小猪面具。 小的那个倒是醒了,横着趴在床中间,盯着金宝手里的小猪面具瞧。 霜袖看了看睡得正熟的金宝,小家伙闭着眼睛,没了黑色的眼球映衬,眼底下的青黑便分外明显。 她替小家伙掖了掖被子之后,才抬手把里侧的银宝抱出来。 一楼的木台上,霜袖坐在台阶上,旁边是抱着机关鸟,懒洋洋晒太阳的银宝。 “咱金宝多懂事,大半夜还起来抄书。” 霜袖看着水镜里的李杳,“小家伙还小,熬夜抄书容易长不高的。” “我已经和许亚谈过了,日后不会再罚他抄书。” 李杳抬眼看着霜袖,“他会点灯?会研墨?” 并非李杳对小家伙不信任,而是她对金宝多有宽容,七岁十岁的孩子点灯尚且有可能烧房子,何况小金宝才三岁半。 更别说研墨,她以前当凡人的时候是一个成年人,磨出来的墨水尚且难以均匀,更别提孩子。 霜袖也觉得匪夷所思,“点灯倒也合理,以前他非要帮着我点灯,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也点过几次灯。” “但是研墨这事,我研出来的墨自己都嫌,少有在他面前研墨的时候,他哪儿学的研墨?” “难不成是夫子教的?” 霜袖皱着眉,“不对啊,他每次上课的时候墨水都是准备好了的,他什么时候看见过夫子研墨?” 她突然唰得一下从台阶上上站起身,“又是那群吃饱了饭没事做的捉妖师,喂坏了小银宝的牙不算,还想要让金宝熬夜长不高,我找她们去。” 霜袖说着转身走了几步,没听见水镜里的李杳叫住她,她顿时站在原地,转过身看着李杳。 “你倒是叫住我。” 李杳笑了一下,“未曾见过在虚山找捉妖师麻烦的小妖,今日想见识一番。” 霜袖:“…………李杳,说人话否?” 知道她胆子小不敢去还不叫住她,真等着给她收尸啊? “金宝的锦囊里有一个红木雕花盒子,你去找许月祝,让她把红木盒子放进传送阵里。” * 竹屋里,李杳拿着赤魂果细细打量,指尖溢出一丝灵力,苍白的灵力如同轻薄细腻的糖丝一样围绕红色的果子。 浑身缠着绷带的山犼推着朱衍进屋,朱衍看见赤魂果的时候,眉头挑了一下。 “哪来的赤魂果?” 李杳没应声,反而把赤魂果放进了红木盒子。 朱衍自顾自道:“这不是稚果,想来也不会是兔崽子身体的,这果子是许月祝体内的,还是溪亭陟给你的?” 山犼看着那枚色泽鲜艳的果子,张口就道: “实不相瞒,溪亭陟答应过要给我一颗赤魂果,想来就是这颗吧。” 那场尘暴里,筋脉俱断的不止李杳一个人,即便是藏在了那青河妖的肚子里,他身上的伤也没比李杳好上多少。 吃了这颗赤魂果,不仅能治他身上的伤,还能恢复一些他的修为。 这颗赤魂果,山犼眼馋得紧。 李杳闻言看向他,她未开口,朱衍便懒懒散散道: “要是嫌命长,你也可以拿走这颗赤魂果。” 山犼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小声道: “师父,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我修为恢复了才能更好地为你办事,你怎么老站在这坏女人身边?” “你当为师在哄你?”朱衍伸手拿过李杳面前的赤魂果,细细打量着果子,“这果子上有业火的痕迹,要是命不硬,连阎王都见不着。” 神魂都烧没了,还见什么阎王。 溪亭陟想来是用这果子干了什么事,灵力残余,也附着了一些业火的痕迹。 山犼挤眼看向那平平无奇的果子,“溪亭陟有毛病?给一颗藏着业火的果子。” 李杳抬眼看向朱衍,“他并非灵力枯竭,而是业火藏在经脉,显出了油尽灯枯的假象。” 业火缠身,神魂必会受损,溪亭陟为何要将业火藏在经脉里。 李杳垂眼看着那果子,“他可是甩不掉残存的业火?” 坐在轮椅的朱衍抬眼看向山犼,“她问你话呢,当哑巴做什么。” 山犼:“?” 山犼看着李杳不善的眼神,讪笑:“这……我……他……你要不还是问我师父吧。” 李杳看向朱衍。 朱衍微笑,“你还是等见到他了自己问他吧,赤魂果你都拿到了,寻个由头能把他哄过来。” 他相信她这师妹的手段,能拿到带着业火痕迹的赤魂果,自然也就能寻个法子把溪亭陟诈出来。 都诈出来一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李杳拿过红木盒子,将红木盒子收进了纳戒里。 “他可还在?” “自然是还在的,你伤势未愈,我又是个残废。这绿林里的妖要是攻上来,咱俩没一个能打的。” 朱衍靠在轮椅靠背上,伸手拿过桌上洗好的葡萄,摘了一颗扔进嘴里。 “我知道你和他有怨,但是谁没有呢,他还诓我给一个黄毛丫头当徒弟呢。” “师妹,这此一时彼一时,咱把怨恨先放一放,最起码他给你洗的葡萄是甜的,里面也没放砒霜,你尝尝?” 朱衍把手里的葡萄递给李杳,“这绿杨林的葡萄可是蛮荒最好的葡萄,别地儿都尝不着这样甜的葡萄。” 李杳扫了一眼葡萄,掀起眼皮子看向山犼。 “有多少妖王生还?” 山犼一顿,李杳透过他脸上的纱布,看见他的迟疑。 李杳眼神渐冷,朱衍适时开口道: “经辇,你想要惦念妖族情谊也得审时度势,保住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山犼妥协了,他道: “地蓝八位妖王,除了被你抽了魂魄的臣山,一刀死在你刀下的鹿妖,还有被你开膛破肚的青河妖,以及不知所踪的沙鼠之外,其他妖王都还活着。” 加上经辇,一共还有四位妖王活着。 他们都是藏着青河妖的肚子活下来的。 也亏得青河妖体型巨大,腹内可吞山海,不然他们也会像沙鼠一样,要么不知所踪,要么死。 第279章 你可曾想过人妖共处 279. 朱衍吃着葡萄,上下打量着李杳。 “你这伤还没好呢,关心这些做什么吗?” “你若是不关心,留在这里做什么?” 李杳抬眼看着他,“绿杨林是水族之地,水族向来避世已久,从不参与外界纷争。” “你久留在此地,难道不是为了说服水族妖王为自己所用?” 朱衍没否认,他将葡萄又放回盘子里。 他抬眼看向李杳,“蛮荒五族六部,族里面都是一脉相承血肉相连的妖,这种由种族团结起来的妖,几乎守在祖宗留下的地方不动弹。” “部落多是有些不入流的小妖相聚在一起,通过暴力杀戮决出一个妖王,比起不爱动弹的妖族族长,部落妖王更喜欢争抢地盘。” “师父,你别一棍子打死了,我可没有觊觎你的地蓝。”山犼道。 他也是部落里通过斗争决出来的妖王,比起其他没品又暴力好战的妖王,他有情有义多了。 朱衍掀起眼皮子看他,“要是闲就滚出去多摘一些葡萄过来,这葡萄甜,用传送阵给兔崽子送点。” 山犼看了一眼身上的绷带,“师父,我现在灵力全无,一出去就得死。” “让那和尚去,就说是给他外孙吃的。” 山犼懂了,他师父不是说着玩玩,是真的要他滚出去。 他识趣地转身离开,将房间留给了朱衍和李杳。 朱衍看着,“地蓝缺少的三位妖王,是水族、伞族和狐族。” “狐族好说,赤血树消失后狐族败落,早已经守着东丘那一亩三分地等死。蛮荒干旱,低级的水族小妖出了这绿林便活不了多久,所以水族从不参与妖族纷争,世代藏在这绿林里。” “但是凡事总有一个例外。”朱衍看着李杳,“我听经辇说,你曾经在人族的渝衡山杀了一只水妖。” “那又如何?” “水妖记仇,你杀了他们的仇人,他们自然会找你报仇。” “他们如何知道我曾杀了水妖。” 李杳盯着朱衍,“朱衍,你那个徒弟未免太多话了。” 能跟许亚坦白溪亭陟的身份,也能跟朱衍说她曾经弄死过一只水妖,若是管不住嘴,这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话多才热闹,像你和李晚虞那样,未免就太过冷清了。” 李杳看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从她再见到朱衍开始,朱衍虽然一声一声地叫她师妹,却从未再叫过李醒清一句师父。 “师妹,可有兴趣去水族看看?” 朱衍没个正形地靠在轮椅里,看着李杳道:“指不定溪亭陟就在水族呢。” 李杳缓缓掀起眼皮子看向他。 朱衍道:“他身上带着业火,若是想好受一些,藏身水族才是最好的选择。” “朱衍,你想做什么?” 李杳看着朱衍一身黑衣长袍的模样,深知现在的朱衍与虞山一身布衣短打的朱衍相去甚远。 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算计。 朱衍不答,李杳道:“我是人族的捉妖师,千百年来,人族受妖族欺压,从遍布神州大地到蜷缩于一方之地。” “那些妖王手里,每一个身上都沾着人族的血,人族受屠戮、蹂躏、残杀,人族与妖族的仇恨不共戴天。” “即便溪亭陟成了妖,你也是妖,我也不会站在妖族身后。” 李杳身上穿着青衣,青衣上面绣着竹枝和竹叶,朱衍盯着她袖子上的竹叶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一下。 “你还真是她们养出来的好兵器。” 朱衍抬起眼皮,眼里冷淡无波:“全无自己的想法,只执行那狗屁命令。” 朱衍少有这么锋芒毕露的时候,至少和朱衍相处了这么多年,朱衍刻薄的话说过不少,但从未有这副冰冷阴寒的表情和语气。 “出去洗把脸,脑子清醒了再来和我说话。” 李杳嗓音慵懒,懒散的语气散落寒冷的冰沙。 她看着自己袖子上的竹叶,心知肚明朱衍心里真正怨恨的人是谁。 朱衍一顿,卸力一般地靠在椅背上,他看着李杳道: “不生气?” 李杳抬起眼看向他,“我生气了你会把溪亭陟的踪迹告诉我?” 她知道溪亭陟不在水族,业火是上古神火,而水族的妖说到底也不过是凡间的水生了灵智化妖,他们灭不了业火。 “并非不告诉你,只是还没到时候。” 朱衍道,“你可曾想过人妖共处?” “不曾。” 李杳垂着眼,抚平袖子上的折痕。 “蛮荒之妖大多生性暴虐残忍,而凡人弱小,人妖共处对于人族而言,不过是妖族肆虐欺压人族的借口。” 倘若力量不对等,妖与人之间又谈何平等。 “我以前也这样觉得,捉妖师强大,而凡人弱小,凡人理当受捉妖师的欺压和剥削,而是许凌青却说,人命不是草芥,而是恩赐。” 李杳一顿,缓缓抬眼看向朱衍。 朱衍歪坐在椅子上,“凡人才是天道的宠儿,功德和业债都以人命累计。” 朱衍看着李杳道:“参商城那一城百姓的性命计在了你头上,而雷劫却由溪亭陟替你抗下,天时地利人和,你若是不步入化神期,都对不起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杳垂着眼,“你可曾想过这世间除了我,为何没有人再步入化神期?” 朱衍看着她,“你觉得因为什么。” “世人愚昧,看不见化神期捉妖师背后经年累月的刻苦与勤勉,到头来,人人都只道赤魂果能抗雷劫,人命是孽债,唯有身负赤魂果而手里没有血腥的人能步入化神期。” 李杳看向朱衍,“抗不下雷劫,不从己身找原因,而一味的依赖于外物,道心不稳,境界自然难成。” 朱衍一顿,缓缓看向她:“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师兄还是贪心地想要赤魂果和干净的手脚。” “我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妖,也想要自己渡劫的时候多一点成算——当然,你不用关心这些,这些事情自然会有许亚和李醒清替你操心。” “从你一出生开始,她们便已经为你的将来做好了打算。” 赤魂果,银丝蛊,还有安排好的情劫。 坐在榻上的李杳斜挑着一只眼睛看他,“你若是羡慕,也可以唤许亚一声阿娘。” 朱衍一顿,抬眼看着她。 顿时明白,他这师妹记仇了。 他上次让她唤他一声爹,现在她让他管许亚叫娘。 “我年纪摆在这儿,你喊我爹也不是算折身份,但是许亚只是一个黄毛丫头,你存心让师兄跌份?” 第280章 这条路上死了很多人 280. 朱衍看着李杳,“说句认真的,你真的没有想过让人妖和平共处?” 李杳抬起眼皮看他,“若是他们自愿让我抽去妖骨妖筋,变得人族一样弱小,我便留他们一条性命。” “强大不是罪过,弱小也不是。”朱衍道,“断了他们修行的可能,你便会背负他们的因果。” “朱衍,别谈了。我们谈不拢。”李杳从榻上起身,站在轮椅旁边,垂眼看着朱衍。 “我当过凡人,见过妻离子散生离死别的痛苦,做过男耕女织儿女绕膝的美梦。凡人的幸福里,没有妖族。” 李杳道:“也或许你说得对,人妖能和平共处,能一起开店做买卖,能成亲生子,但仇恨的消散需要时间,根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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