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九死一生的机会,她不一定能握住。” “所以呢。” 许亚站起身,看着已然十分苍老的和尚。 “你心有旁骛不也入了空门。” 正逢十五,虚山圆月悬挂于树梢,清风摇动树梢上的落叶,落叶惊动湖面上的波纹。 水欲静,却波纹横生。 她眉眼如同往昔,连看他的眼神都分毫不差。 李玉山在想,她看他,从来都是恶女看狗的眼神。 现在狗老了,恶女却还容貌依旧。 “我想要寻一个解脱,但是你却从未放在心上。” 怀桑看着她,只当看她最后一眼,看完过后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月祝上次来寻我,我原以为你把真相告诉了她,不曾想你执着入魔,她是背着你来找我的。” 许亚看着那苍老的背影,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你要去救她?” 怀桑停在原地,月光拉长他的影子。 “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许亚看着她,“你在意的是李家血脉还是她?” “许月祝也是李家血脉,她死了,李家依旧有人。” 何况那个叫做溪亭安的孩子已经继承了赤魂果。 李杳死了,李家的血脉也不会断。 终究是老了,若是年轻时候的李玉山,会被许亚气得发笑,但是他已经是垂暮之年,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一抷黄土。 许亚看着和尚的背影离去,她道:“你发过誓,不会替任何人解银丝蛊。” “终究是年少轻狂,埋了祸端。” “倘若还有一次,许亚,我不会救你。” 岸边刚榻上木桥的年轻姑娘端着热汤站在原地,她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老和尚,眼神迷茫。 “你是阿姐的父亲。” 许月祝看着他,“你既是阿姐的父亲,又为何只有她一个孩子?” 她不是吗? 若是她不是,阿娘又为何要说她是李家血脉。 怀桑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许月祝看着他,也看向他身后已经站在水桥上的许亚。 “我是李家的血脉,却不是你的孩子。” 她看向许亚,“那我是阿娘的女儿吗?” 许亚没有说话。 许月祝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姐自小天资聪颖,三岁便能打坐入道,而我却天资平平,经脉细窄,原来是因为我不是阿娘的女儿。” 许月祝想笑,笑容扯动嗓子,酸涩得她有些难受。 “原先寨中还有人说我与阿娘长得像,那时候我还沾沾自喜,想着总算有那么一两分像你。” 许月祝嗓子有些堵,不知道从哪里沁出的水润湿她的嗓子和鼻腔。 “原来,他们都是骗我的。” 怀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后道: “你父母双亡,虽然当时李家尚有族人在,却难以护住你。许亚将你带回虚山,是我的意思。” 许亚看着和尚的背影,眼神淡漠。 “何须如此骗她。” 她看向许月祝道,“李家赤魂果难得,三百年前,李氏一族千余人,却只有李玉山身负赤魂果。” “整整两百多年,李家更迭换代,也唯有刚出生的李杳身上带着赤魂果。” “李杳出生一年后,你出生了,是除了李杳之外的李家孩子里,唯一身负赤魂果的人。” “恰逢你父母双亡,李玉山便将你认在了自己名下,你唤他一声阿爹也没错。” 那时候,李杳还小,李玉山跟着她和李杳常住在虚山,李玉山将许月祝带回来的时候,李杳也不过刚刚学会盘坐的年纪。 后来她将李玉山赶了出去,却将许月祝留了下来。 “我养着你,是因为你体内有赤魂果,倘若李杳一次渡劫不成,你便是她第二次渡劫的机会。” 站在许亚身前的怀桑无可抑制地转身看向她: “何至于此?” 许亚与他对视。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明白李玉山的意思,李杳已经渡劫成功了,她本可以不把收留许月祝的真相告诉她。 但是许亚还是说了,她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恶毒和狠心。 对面的许月祝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夜风吹过湖面,扬动她耳边的发丝。 微凉的风轻抚过干燥苍白的唇,许月祝道: “阿娘向来是这样。” 怀桑回身看着她,只见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 “今日过后,我还能记得这些话吗?” 许亚冷冷淡淡道:“不会。” 她会抹去她的记忆。 许月祝抬眼看向她,“明日再抹除行吗?我想多清醒一些。” 她这一辈子,记忆删删减减,在幻境与真实之间反复交替,她只想多清醒一晚上,可是许亚连这一晚上的时间也不给她。 “月祝,天色不早了,去睡吧。” 银色的蝴蝶从许亚的耳朵里钻出,飞到许月祝面前,围着许月祝转了一圈之后停在许月祝眼前。 热汤带着托盘溅落在木桥上,许月祝的眼睛陷入了混沌,她恍惚地看着蝴蝶,跟着蝴蝶越过怀桑和许亚,朝着湖中央的木屋走去。 站在原地的怀桑捏紧了手里的佛珠,他转身看着许亚。 “何不给她一个痛快?” 这种记忆被抹除修改的痛苦,他也曾感受过。 他与许亚刚在一起时,她便会对他的记忆做手脚。 隐私任由他人侵犯修改的滋味并不好受。 给一个痛快。 他像是在替许月祝问,又像是在替自己问。 许亚看着他,“既然要去救李杳,便抓紧一些,再晚些,便轮不到你救了。” 许亚转身朝着木屋走去,只留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给李玉山。 ——— 男主明天就出现了!!!! 第269章 你的时间不多了 269 李杳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一整片的白色。 像是连绵不断的雪山与雾白的天空交汇,白与灰的交界模糊不清,整个世界唯有她的一双眼睛。 抬眼不见日光,垂眼不见掌心。 粗糙坚硬的石块或者树皮抵着她的背,李杳想,她大概是靠在一块石头或者一棵树上。 湿润的水汽沁湿了她的头发,手掌下的地面多是湿润的柔草和细小的砂石。 她扶着身后的树,想借力起身,但是她抬不起手臂,也控制不了双腿。 聚灵阵吸干了她的灵力,没了灵力护身,尘暴碎裂了她全身的筋脉。 不远处穿着黑袍的人拿着水壶停在原地,看见李杳睁开了眼睛,也看见了李杳灰白的瞳孔。 他抬脚走到李杳面前,看着李杳尝试抬手的动作一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方向。 她看不见,却又察觉了他的存在。 他放下水壶,牵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字。 ——我不是坏人。 李杳没说话,反而反手抓住他的手。 干瘦如柴的手指像是被人吸取了血肉,不再匀称紧致的皮肤象征着这个人已经老去。 李杳慢慢松开他的手,被尘暴伤过的嗓子嘶哑:“你是谁?” 那人抓着她的掌心又写: 溪亭府的暗探,我叫曲山。 “曲山?” 李杳道,“溪亭府的暗探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穿着黑袍的人似乎笑了一下,但是李杳看不见。 ——暗探无名单。 李杳没有说谎被拆穿的尴尬和失措,她淡淡道: “你潜入蛮荒多久了?” ——十年。 “十年便老成这般模样?还是说你来时便已经是老者了。” ——修为不精,寿元将近,尊者见笑了。 李杳沉默片刻,“你认识我。” ——在人族阵地,有幸见过尊者一面。 溪亭府的暗探有时候要回去禀报军情,在人族阵地见过李杳也说得通。 他拿过一旁的水壶,递到李杳手里。 没有灵力运转护体和饱腹,捉妖师也只不过凡人,仍然需要喝水和吃饭。 李杳手指划过水壶上的花纹。 云纹。 溪亭陟素来喜欢用溪亭府的东西,而溪亭府的东西又素来刻着云纹。 “我身上的筋脉断了,抬不起手。” 黑袍人静默片刻,拿过李杳手里的水壶,从纳戒里取出一个杯子,将杯子斟满之后,端起杯子靠近李杳已经干燥开裂的唇。 冰凉的水一点一点入侵李杳干涸的喉咙,滑入肺腑。 “你为何不说话?” 有了水的润泽之后,李杳的嗓音恢复了一些,不似方才的喑哑。 ——嗓子被风沙吹坏了。 “坏多久了?” ——七年。 “为何不用灵力假音?” 许多捉妖师都能用灵力传达自己想要的话,即便不会假音之术,应当也能传音入耳。 可是这人从一开始便没有使用灵力,反而在李杳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废人之身,无法假音。 李杳闻言,再次抓住他的手,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脉虚气短,病体沉疴,已经是一副将死之相。 他的筋脉里没有灵力,干涸得如同开裂的大地,没人能救他。 “你的灵力和修为呢?” 李杳松开手。 ——被人废了。 “谁废的?” ——妖王。 这人无论她问什么都会回答她,但许多问题的答案又并不明显。 像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她,便想着囫囵一个答案糊弄过去。 他见李杳不问了,便在主动在李杳掌心写道: ——我带你回人族阵地。 李杳没说话,他又在写下: 尊者得罪了。 说完他打横抱起李杳,朝着绿洲外走去。 走过了绿草如茵的草地,便是黄绿不接的荒草地,在两地的交界处,穿着僧袍的人等在那里。 怀桑看着一身黑袍又带着面具的人抱着白裙姑娘,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住那人。 直到那人从他身边走过,他才闭上了眼睛。 李杳那一丝生机竟指向将死之人。 * 白日的荒漠挂着烈日,像是要把人的皮肤一寸一寸灼干,将人体内的一丝一毫水汽都吸干净。 “找个地方把我放下。” 李杳声音有些虚弱。 他不会说话,又担心李杳有什么急事,他寻一个背阳的小坡将李杳放下。 “你走吧。” 李杳道,“带着我,你走不出这荒漠。” 他垂下眼,看着坐在沙地上的李杳,他蹲着身子看着李杳,牵过李杳的手。 ——能走出去。 李杳嗤笑,“此地距离人族阵地多远?” 他没有说话。 李杳道,“人族驻扎于月牙湾,地蓝城外的两峡谷在月牙湾的东南方向,距离月牙湾数千里之远。昨日那尘暴,吹的方向也是东南方。” 比起在地蓝,他们现在离月牙湾更远。 数千里,若是靠一双腿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里行走,数月也不一定能到达月牙湾。 何况此人不一定识准了方向,半路上也不一定没有存活着的妖王。 “你残躯病体之身,带着我走不了多远。” 李杳道,“先回去,去方才那绿洲里暂住,等我伤势恢复,自然能回到人族。” 他静静地看着李杳,沉默片刻后,抬手想要去碰李杳的眼睛。 在距离她眼睛咫尺之间的距离时,他又停下。 他克制地收回手,重新抱着李杳,朝着绿洲走去。 李杳看不见,又没有灵力,他可以让她陷入沉睡之后带着她去人族。 但人族也并非一个好的去处。 众事纷纭,她作为领袖,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开。 让她留在绿洲也无不可,但是他却不能久留。 带着李杳走,本就是为了让朱衍在前面接应,但现在李杳要回去,他便只能在绿洲里等着朱衍过来。 没了山犼,朱衍靠着那双腿过来,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这儿。 溪亭陟抱着李杳回去的时候,怀桑坐在树下。 他睁开眼睛看着溪亭陟,又看着他怀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杳,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对溪亭陟传音入耳道: “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270章 只活了数十载 270. 李杳头顶上本一直顶着烈日,灼得她头皮有些发烫,即便有绿茵遮挡,日光也刺得她眼睛疼。 不料片刻过后,头顶处便已然是一片阴凉。 再过片刻,她被放在一张凳子上。 “这是哪里?” 李杳问。 他牵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着。 ——一处废弃的竹院,许是一些妖族留下来的。 想了想,他继续写下: 日后你便安心在此养伤。 李杳抬眼,“我在这儿养伤,你要去哪儿?” 溪亭陟半蹲在原地,抬眼看着她。 他没有预料到李杳会问这个问题。 他没有说他要走,也没有说要留下她一个人。 但似乎她察觉到了什么。 他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老和尚,片刻过后,他收回视线,在李杳掌心一笔一划写下: ——哪儿也不去,陪你养伤。 蛮荒白日很热,夜里却很凉,被日光逼退的阴气在一瞬间都涌了上来,围在竹院旁边不肯退散。 靠在柱子上的溪亭陟睁开眼睛,他看向看着竹床上坐着打坐的李杳。 只见苍雪一样的女子眼睛上系着一条白色的绸带,他见过这绸带,李杳以前用它缠着刀。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李杳面前,抬起手,蓝色的灵力混杂一丝猩红,在李杳身边碎成粉末。 粉末围着李杳,不出片刻,她身子便软了下来。 他将李杳放在榻上,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 看着陷入沉睡的李杳,溪亭陟抬手碰了碰她的眼睛。 温热的眼皮之下是银白的眼球,她会看不见,是因为银丝蛊在作祟。 屋外,怀桑盘坐在院子前,他在院子外结了一层法阵,带着一丝金文的结界抵挡住了围在院子外的小妖。 溪亭陟踏出竹屋的时候,还能看见那些小妖撞击在结界上而引起的灵力波动。 他站在怀桑身后,“你是来救她的。”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两片生锈的铁片撞击在一起,击落的锈尘落在了他的喉咙里。 怀桑站起身,回身看着他。 “你才是来救她的人。” 溪亭陟看向他,“你还是不愿意替她解蛊。” “我发过誓,不会替任何人解这蛊。”怀桑看向他,似乎透过那黑袍看见了他被业火灼烧过的痕迹。 “况且,你已经找到其他的解蛊之法,早已经不需要我了。” 溪亭陟道,“我不能久留,待她醒来后,不必告诉我来过。” 怀桑看向他,“老衲只是一个和尚,不会撒谎。” “是吗?”结界处响起一道男声,一个傀儡人推着坐在轮椅的朱衍出现在竹院门口。 他堂而皇之地穿过结界,抬眼看着面前的背影道: “你李玉山撒过的谎还少吗?” “本尊记得本尊刚到人族时,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李兄,那时候李兄不还骗我说,柳州东街处的宋记包子皮薄馅多,个个滋味鲜美,实际上那家的包子个个都是实心的,根本就没有馅。” “拿馒头装包子的事,李兄还干得少吗?” 老和尚回头看向他,陌生的皮囊之下却是熟人的语气。 “朱衍。” “正是本尊。” 朱衍一只手撑在轮椅把手上托着脸,“在人族你次次骗我,甚至诓骗本尊给你妹妹当了徒弟,这些本尊都可以不与你计较。” “只愿李兄迷途知返,替自己的亲生女儿解了那银丝蛊。” 溪亭陟站在竹屋前,看着那老和尚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一瞬。 李杳的父亲李玉山。 难怪朱衍会让李杳拿着衍生珠去找他解蛊。 怀桑看着朱衍,看了朱衍好一会儿才道:“死人莫管活人事,且度安心且渡魂。” 朱衍:“……我已经不是两百多年前的朱衍,能听得懂你骂我是死人。” 他初到人族之时,记忆残缺了许多,只记得自己是赤怪的人魂,要去人族找赤血树,在人族兜兜转转许多年,最后终于寻到了李家。 不曾想被李玉山诓骗,稀里糊涂地拜了他妹妹为师,还误以为李晚虞体内有赤魂果。 那时候,这丧良心的书生便老是拽文骂他,他听不懂,但是知道这书生没有一个心眼是好的。 “该死之人,何必苟延残喘。”怀桑看着朱衍道,“溪亭小公子已然寻得解蛊之法,无需老衲。” 朱衍越过老和尚,看着他身后不远处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袍的人。 整个人捂得严实,除了一双裸露在外的苍老的手之外,什么也瞧不见。 他转眼看向怀桑,“李玉山,你可真不要脸。让小的为了自己女儿去送死,自己苟且偷生。怎么,你还想着能恢复年轻的模样,跟许亚重修旧好?” 溪亭陟站在竹屋前,他深知这二人相识多年,倘若非要用恶语伤人心,那必然是在对方最深的伤口上撒盐。 李玉山说朱衍该死,朱衍便说李玉山老不要脸。 他料想两人还要争论一番,转身朝着竹屋走去。 他坐在床前,看着竹榻上的李杳。 他牵过李杳的手,想要用灵力替她治伤,但是不行。 他的身体里面带着魔气,这些魔气能隐藏灵力,也能顺着灵力入侵李杳的筋脉。 朱衍和怀桑在院子待了很久,直到深更半夜的时候院子外的人声才销声匿迹,转而是一些妖物哀嚎和惨叫的声音。 朱衍的灵力不济,一双腿又因为施展禁术无法站立,那些环伺在竹院周围的妖只能是老和尚动的手。 无论以前的李玉山,还是现在的怀桑,都不似看上去的那样人畜无害和慈悲。 天光从窗前乍破,傀儡人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前,坐在轮椅上的朱衍看着溪亭陟道: “都看了一晚上了,就算是天仙也该看腻了。” 溪亭陟垂眼,将李杳握了一晚上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站起身,转身看向朱衍,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 只见他满头白发,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上布满了沟壑,除了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明亮,他全身都已经衰老。 除了老了之外,他左脸的下颌处有一块烫伤的疤痕,疤痕从下颌蔓延到耳尖,再蔓延到脖子之下。 朱衍之前让李杳想他便看一看宿印星并非是随口说的,而是现在的溪亭陟并非李杳记忆里溪亭陟的模样。 朱衍看着他苍老的脸,丝毫不意外。 “那树生长于东丘之上,活了上千万年,但被人族用秘法偷走后,赤血树化身的女子只活了数十载。” 第271章 他呢 271. “你应当也知道,赤血树是传说中的不死树,一生不死不休,她本不该如此短命。” 朱衍看着他,“她会死,是因为离开了东丘。” “你应该和她一样,离开东丘便会如同凡人一样老去,加之你神魂里藏着业火,业火反噬,衰老的速度自然比常人快很多。” 朱衍坐在轮椅上,看着他道: “你沉睡半年,第一次离开东丘,不知道自己会衰老成这副模样也很正常。” “你回去吧,只要回到了东丘,衰老对你来说只是小事。” “我知道。” 倘若他不走,他体内的业火就会吸干他的神魂,最后如同一具干尸一样死去。 唯有回到东丘,回到东山之上,靠着赤血树才能控制住业火。 “她若是问起我……” “放心,帮你糊弄过去了。”朱衍看向他,“你可以安心待在东丘驯化业火,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带她去东丘见你。” * 李杳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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