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尽,成为了一块干尸,那也是会脏了人的眼睛的,埋了才清净。” 朱阙抬起眼与溪亭央忱对视。 溪亭央忱眼眸凝寒如玄冰,冷冷地看着她。 “狗仗人势的玩意儿罢了,也敢到我面前狂吠。说你几句灵力高强,还真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朱阙是羽毛的化身,仗的是金乌的势,虽然一直都没有人把他们二人当作人看,但是溪亭央忱如今这般说出来,无疑于狠狠得扇了她一巴掌。 朱阙果然冷下脸,她转身看向溪亭陟,头上的金坠子剧烈晃动。 “来人,把溪亭陟押回去!” 她是动不了溪亭央忱,但是不代表她动不了她儿子。 越来越多的人靠近溪亭陟,他垂眼看着怀里还一脸懵懂的金宝,他放下金宝,拍了拍金宝的肩膀。 “去祖母旁边。” 金宝没动,他看着溪亭陟,澄澈干净的眼睛倒映着溪亭陟的缩影。 “阿爹呢?” “福安,听话。” 溪亭陟看着他。 “阿爹要去哪儿?” 金宝还是没动,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阿爹不能陪着你,以后你都要听师叔和祖母的话。” 金宝看着溪亭陟的眉眼,朝着溪亭陟挪了半步,他抱着溪亭陟的脖子。 “我不要。” “我要跟阿爹一起。” 溪亭陟一点一点扯开他的手,带着青白的灵力如同轻薄的糖丝一样在金宝身上缠绕,带着他朝着溪亭央忱飞去。 直到看见溪亭央忱抱住他了之后,溪亭陟才看着他。 “不要哭。” 金宝努力地憋住眼泪,可是实在憋不住,豆大的眼珠子顺着眼角滑下。 “阿爹!” “溪亭兄,你说这是何必呢,我都说了你可以带他一起去妖族。” 朱阙身后的瞿横笑着道,顺着他的笑声传进耳朵里,一阵威压在人群里蔓延开。 他身上的绳子化为灰烬,闪身出现在朱阙面前,抬起手死死卡住她的脖子。 “本尊很讨厌姓朱的人,尤其当这个人是个脾气不好的女人的时候。” 瞿横一用力,半步化神的威压迅速蔓延开,离他最近的朱阙五脏被俱碎,鲜血顺着嘴角滑下。 离他稍远的捉妖师也倒在地上,能站住的人已然不多。 “告诉李杳,本尊在地蓝等着她。” 第253章 有人为他立碑么 253. “等会儿,我身上的符文开始发烫了,那只破鸟离我们应当是不远了。” 瞿横一只胳膊搭在溪亭陟的肩膀上,脸色苍白如纸。 “那怎么办?”山犼的声音在瞿横体内响起,“师父还能再施展一次半步化神的威压?” “你以为这是本身呢,化神期的修为想显就显,刚刚装那么一下,我体内的灵力已经耗尽了。” 瞿横额头上挂着冷汗,“要不是爷爷装那么一下,现在后边还搁一群人追着呢。” “他们是不追了,但是金乌要追上来了。”溪亭陟扶着力竭的瞿横,“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 “要是爷爷还是以前的修为——” 瞿横话没有说完,山犼就叹气道: “师父别装,我们都是明白人,那鸟是神鸟,不知道活了几千年了,不说你以前只是半步化神,就是已经化神的李杳都不一定能在他手底下过百招。” 山犼幽幽道,“早知道不来人族找你了,在妖族当我的山大王活到寿元将尽也挺好的。” 瞿横懒得搭理他,他扭头看向溪亭陟。 “溪亭兄,咱可说好的,我带你去东丘,你帮我拦着那破鸟。” 溪亭陟抬眼,只见面前出现一方空间,一只羽翼带着星火的金色大鸟从空间里飞出去,眨眼的速度便到了两人跟前。 褐色的藤条挡住金乌锋利的爪子,不过一瞬,藤条便被利爪撕得粉碎。 溪亭陟一把推开瞿横,金色的利爪从他肩膀处划过,殷红的血顿时染红了衣服。 溪亭陟看着远处立马要去而复返的金乌,过分漆黑的眸色里逐渐挣扎出一丝红色。 他看向瞿横:“最多两个时辰。” 瞿横挣扎着站起身,擦去嘴角涌出的血渍。 “我明白。” 说完瞿横转身便朝着妖族结界狂奔,颠得他身体里的山犼离体了一瞬。 山犼立马重新附着在瞿横身体里,“师父,你跑快点,这种时候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他不一定能拖两个时辰。” 瞿横咽下喉咙里翻滚的血气,那一番化神的威压,不仅耗尽了他的灵力,还伤了他的肺腑。 倘若他没有在两个时辰内赶到镜水湖,不能用留在那里的阵法助溪亭陟脱身,那今日溪亭陟必死无疑。 * 妖族边界,李杳手里握着罗刹刀,罗刹刀上滴着血,周围躺了一地的妖物。 一丝灵力如同流星一样朝着李杳飞来,在李杳面前停滞,灵力幻化成水镜,里面出现了步玉真人。 步玉真人看见她周围的场景时,顿时了然。 “难怪许亚会回虚山,原来你已经前往妖族边境。” 许亚守在八方城,本就是为了等着李杳在作出抉择,当她离开八方城之后,许亚自然也就会离开。 “孩子呢?” 李杳收起刀,抬眼看向步玉真人。 步玉真人道,“溪亭陟把孩子送了出来,那孩子在溪亭央忱手里。” 李杳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 “溪亭陟呢?” “死了。” “他与瞿横一同越狱,溪亭陟死于百里镇,尸身与魂魄一同被业火焚烧殆尽。” 溪亭陟死了。 李杳面上没有任何触动,她甚至没有问是谁杀了溪亭陟,她只是淡淡道: “有人为他立碑么?” 业火灼灭万物,连魂魄都烧了个干净,何况是肉身。没有尸体,便只能立一个衣冠冢。 李杳在想,她没有他的衣服,也没有他素日里喜欢的东西,即便是立碑,那碑下也是空荡荡的泥土。 “……他是溪亭府的少主,溪亭府会替他立碑。” 步玉真人道。 “如此也好,他自小在溪亭府长大,想来那儿会有很多属于他的东西。” 罗刹刀出现在李杳手里,她转身朝着青州走去。 “若是有一天他在天有灵,也该知道去那儿受人供奉。” 在天有灵,也得有魂魄才行。溪亭陟魂魄消散,便是真正地从天地之间消失了。 步玉真人看着李杳的背影,明知道李杳心里的悲伤,可是李杳没有表现出来,她也无从劝起。 李杳顺着青州的横断山脉,从南向北,将围在人族结界边缘的妖族清了个彻底。 行至北边的镇妖关时,李杳去了一趟百里镇。 百里镇,顾名思义,是距离妖族边界不足一百里的人族边镇。 业火灼烧的山林几百年都不会恢复,李杳落到那焦土之上时,垂眼看着自己的脚下。 她在想溪亭陟的骨灰现在会不会就黏在她的鞋底上。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被烧成了灰烬,也不知道哪一颗尘埃是他,更不知道魂魄被灼烧的时候有多疼。 “你来了。” 烯烃央忱出现在她面前,或许是考虑了和李杳一样的事,她并没有踩在焦土上,足下离地面还有一尺有余的距离。 “我在这儿等了你好几天,步玉说你不会来了,但是我觉得你会来。” “你也想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溪亭央忱看着李杳的眼神很熟悉,在很久以前,她便是用这副眼神看着李杳。 似长辈对小辈的怜爱,也似一个人什么都明白的人对一个糊涂之人的可怜。 “他死了,这片焦土里有他的骨灰。” 溪亭央忱道。 李杳抬眼看向她。 站在她旁边的妇人眺望着远方,看着远方的山头吞没最后一丝日光,残阳似血,留下的红光衬得整个山头都在发红。 她抬手,一丝灵力从她的掌心里钻入,分化成无数细丝朝着焦土飞去。 细丝所过之处,呈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埋在黑色的泥土,那些粉末就像是发着灵光。 “溪亭府的人自小便会喝下渠莹水,喝了渠莹水的人,血液和骨灰会在渠莹术下闪着细小的微光,即便是业火烧尽他的肉身和魂魄,渠莹术也不会消散。” 李杳看着那遍布在焦土的白色微光,像是隔着很远看星星,只能看到一些微微发亮的粉尘。 “李杳,他真的死了。” 溪亭央忱抬眼看向她,“他死了,你的道心便稳了。” 除了为了她,溪亭央忱找不到她的孩子这样做的理由。 她能想到,李杳也同样能想到。 溪亭陟察觉到了她的为难,明白他是她修道路上的阻碍,才会不听她的话,不在水牢等着她。 她的无情道害死了溪亭陟。 她,和许亚,还有司神阁里那只金乌一样,都是害死溪亭陟的凶手。 第254章 愿他下辈子金银不愁 254. 溪亭央忱没有动那些粉尘,她将那片山头买了下来,在山上布了结界,里面的风出不来,外面的风进不去。 那是溪亭陟一个人的天地。 “你要给他立碑么?” 溪亭央忱看着李杳坐在山脚下的石头上,手里拿着小刀,如同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一样削着一块木头。 “不会。” 李杳看着削好的木片,没有抬头看溪亭央忱一眼。 “这山没有名字,取个名字立在山下,日后金宝和银宝来祭拜他,也能寻到地方。” 溪亭央忱垂眼,“如此也好,那你可想好山的名字了?” “木头山,金银山,玉石山,随便一个都行。” 李杳看着已经削好的木牌,估计尺寸和形状都差不多了以后在木牌上施了一个风雨不侵的法术。 她抬眼看向溪亭央忱,“你有好的名字?” 溪亭央忱摇摇头。 李杳收回视线,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木牌上刻下“金银山”三个字。 “但愿他下辈子金银不愁,一世无忧。” “也希望他能保佑金宝和银宝平安长寿,心如惠兰。” 不要和他一样愚蠢。 听着李杳如同凡人一样愚昧的话,溪亭央忱愣愣地看着她。 凡人李杳会如此说,但是化神期捉妖师却不会。 她明明深知魂魄消散的人没有下辈子,也知道死人无法保佑活人,她自己就是世间除了那只金乌以外最接近神的存在,她的祝福会比死人虚无缥缈的庇佑更加有用。 李杳没有在意溪亭央忱的错愕,她将木牌插在山脚下,施了术法让别人无法靠近也无法取出之后,才转眼看向溪亭央忱。 “金宝呢?孩子我要带走。” 溪亭央忱本来想说什么,李杳却冷冷扫了她一眼。 “我不会再信你。” 溪亭央忱顿时哑口无言,她想说除了溪亭府,没有比更适合两个孩子待的地方,但是李杳不信她。 她也没有再让李杳信她的资格。 * 曲牧看见李杳的时候,依靠在门上的身子顿时站直。 “尊者。” 李杳没有看他,抬脚便要进屋。 曲牧道:“大公子已经练了一日的字,除了吃饭喝水,都坐在原地。” 没有乱动,更没有扔笔撕纸。 李杳站在门口,看着坐着还没有书案高,只能在屁股底下垫几个厚垫子写字的金宝。 小家伙很安静,房间里只有毛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金宝。” 小家伙听见李杳的声音,睫毛颤了颤,抬眼看见李杳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珠动了动。 他叫了一声“师叔”过后才到处转头,小脑袋转来转去,最后才看向李杳。 “师叔,这屋子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金宝。” 李杳走过去,看着宣纸上依旧横斜竖躺歪七扭八的字,很多字甚至糊成了一团,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黑斑。 “难为你了,这样的字也能写一天。” 金宝顿时皱着小脸,脸色有些发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道: “阿爹明明就是这样教的。” 李杳抬起他的手腕,“腕力不足,即便姿势对了,写出来的字也不会如同你阿爹一样。” 金宝眨巴眨巴眼睛,“师叔要教我写字吗?” “你阿爹把该教的都教给你了,我没有什么要教给你。” 李杳如是道。 金宝“哦”了一声,又问:“谁是金宝?” 李杳垂眼看着他,“你是金宝,小时候我经常这样唤你。” “我怎么不记得了。” 三岁的小家伙一手拿着毛笔,许是太过疑惑,拿着毛笔的手挠了挠后脑勺,笔尖汇聚的墨滴顿时滴进了衣服里。 “好凉!” 金宝皱着眉,缩着脖子,活像一只被人拎着脖子的小猴子——还是有点胖的小猴子。 李杳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毛笔,又施了一个清洁术,将他衣领里的墨水还有黑黢黢的手都清理干净。 李杳抱起他,“你那时候还在阿娘肚子里,阿娘叫你,你听不见。” 金宝搂着她的脖子,闻言瞪大了眼睛。 “师叔也见过我阿娘么?” “大家都见过阿娘,只有我没见过?” 李杳沉默,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不想告诉他,后来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现在,李杳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金宝是我的孩子。” “他和小银宝出生在破庙里,那天很黑,破庙里也很黑,外面的风很大,很响,到处都是风声。金宝生下来的时候很闹腾,哭得很响。” “后来弟弟出生了,弟弟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金宝看到弟弟不哭,自己也不哭了,安安静静地躺着,他很乖。” 李杳抱着金宝,曲牧本来在身后跟着,跟了几步之后又停下了。 孩子是公子和她两个人的。 公子殁了,这世间便只有她有资格带走孩子了。 小家伙仰头看着李杳,“我是金宝,金宝是师叔的孩子。” 金宝想了好半天,转了半天也没有转明白。 “我是师叔的孩子,那银宝是谁?银宝是小椿生么?他也是师叔的孩子?” 李杳见他想不明白,沉默了片刻。 她明明记得金宝在有些事上很聪明,他吃糖葫芦的时候记得很多人名,会哄着野猪精和朱衍给他买糖人,还会藏糖,甚至知道拿糖哄着银宝叫他哥哥。 平时倒是机灵,现在反而脑子转不过弯了。 “你以后和银宝一样,唤我阿娘。” 他想不明白,李杳便只能把结论告诉他。 这句话金宝听明白了,他眼睛一亮,看着李杳道: “所以阿爹不来找我,是去给我找阿娘了?他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他为何要生你的气?” “因为福安不听他的话,没有抱祖母,还老是写不好大字。” 金宝看着李杳,神情小心翼翼:“可是我已经和祖母道歉了,也有好好写大字,阿爹怎么还不回来。” 第255章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255. 李杳抱着金宝进屋的时候,榻上坐着的霜袖立马站直了身子,她看着李杳,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顾忌一旁站着的青贮和流觞,只敢站在原地,有些急切地看着李杳。 “祭司。” 青贮恭敬道,“寨主说,放走溪亭少主和瞿横之事有祭祀的过错,虽然金乌已经将两人诛杀,但是祭祀仍需自省,顾及自己的名声。” 也就是溪亭陟和瞿横逃走那日李杳不在场,又有人见证了她前往边境杀妖,不然定会有将这件事怪罪到李杳头上。 李杳将睡着了的金宝放在床上,床上还躺着另一个孩子,更加精致孱弱的孩子蜷缩着身子,手里抓着铃铛。 李杳掀开被子,将金宝也塞进被子里之后,才抬眼看向面前的青贮和流觞。 “出去说。” 李杳抬脚走到门前,又转头看向霜袖。 “你去歇息,今天晚上我会看着孩子。” 霜袖摇摇头,“我还不困,我再守一会儿,等你回来了再说。” * 屋外,李杳看着面前的青贮和流觞。 “许月祝呢?” “月少主已经跟着寨主回去了。” 青贮道,“寨主让我和流觞留下,保护两位小公子,待祭司出征后,将两位小公子平安送回水寨。” “是保护还是盯着,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才知道。” 李杳看着她,眸色有些冷。 青贮顿时间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静默不言。 流觞也单膝跪下,“还望祭司恕罪,寨主派我们盯着,也是为了两位小公子好。两位小公子年纪小,还未到是非分明的年纪,倘若早有心之人蛊惑或者利用,日后难免造成大患。” 李杳看了流觞一眼,才抬眼看向旁边的青贮。 “向来都是你伶牙俐齿,为何不替自己辩护?” 青贮低着头,李杳只能看见她头顶上银色的发饰。 “青贮有愧于祭司,不敢狡辩。” “何处有愧?” 李杳问。 青贮不言,她垂眼道:“青贮愿与祭司一同出战,戴罪立功。” 旁边的流觞傻眼了,“方才祭司没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你护送两位小公子回去,把跟着祭司的机会留给我。” 流觞抬眼看向李杳,一双眼睛澄澈地如同孩童,她一板一眼道: “还请祭司带流觞出征,让流觞为虚山水寨,为整个人族出一份力。” 李杳看着她,又转眼看向旁边始终没有抬起头的青贮。 “你怎么说。” “流觞与祭司一同修行无情道,属下曾听闻,修行无情道的捉妖师越是接触杀戮,心中的人性便越是脆弱,直至彻底泯灭。” “流觞道心未稳,还请祭司放她回水寨。” 青贮如是道。 李杳转眼看向流觞,,“她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流觞沉默片刻,“属下明白,属下会尽心尽力护送两位小公子回虚山。” 流觞走后,李杳垂眼看着仍然跪着不肯抬头的青贮。 “他死了。” 青贮抿着唇,抬起头看向李杳。 “是我的错,青贮愿意把命给祭司。倘若寨主问起,祭司说我战死沙场便可。” 是她的错,是她把李杳在参商城遇见溪亭陟的事告诉了许亚,若非她提起,许亚不会知道溪亭陟还活着,她只会以为溪亭陟已经给李杳证道了。 李杳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放在青贮温热的脖颈上,手指能清楚地感受到流淌在皮肤之下的温热血液。 李杳转身,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前的霜袖。 霜袖看着倒在地上的青贮,勉强挤出一个笑。 “你饿不饿,我做了月团,拿过来给你尝尝。” 竹亭下,霜袖把一盘月团放在桌子上。 “你尝尝,我跟山下的野猪精刚学的。” 那头野猪精是李杳从青州带回来的,之前一直在山上,后来李醒清和许亚来了,他便逃下山了,现在也不敢上山来。 李杳看着月团,想起了溪亭陟。 他也曾说过要给她做月团。 李杳拿过盘子里的月团,轻轻咬了一口。 霜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怎么样?好吃吗?” 李杳放下月团,把嘴里的吐了出来。 “没熟,里面还是面粉。” “啊?”霜袖立马拿了一个自己尝尝,“呸,这也太生了——可是我明明蒸了很久啊。” 她赶紧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一下,“你别吃了,小心吃坏了肚子——还好乖宝今日睡得早,不然要是吃了这夹生的月团,晚上肯定会闹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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