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还是有长得俊俏的,不全是虚山里的歪瓜裂枣。” 溪亭陟看着许凌青那张与李杳相似的脸,以为面前这人便是李杳的阿娘。 若是李杳的阿娘是如此这般,倒也能解释为何凡人的李杳会对着他的脸发愣了。 女肖母罢了。 回虚山的马车上,许凌青和李杳还有叫做阿翊的姑娘坐在一个马车里,溪亭陟在另一辆马车上。 “少主,我们真的要把那个男人带回去吗?” 阿翊看着许凌青,似乎有些不赞同许凌青把溪亭陟带回虚山。 “你若是真的看上了那张脸,阿翊便把那张脸生剥下来,何须把整个人都回去。” 李杳听见这话,挑起眼,凉飕飕地看了阿翊一眼。 她的人,谁敢动。 许凌青一手拿着话本子,一手拿着从路边的田里随手拔来的白水萝卜,她用清洁术随便洗了一下,便直接开始啃了。 她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话本,嘴巴边嚼边道: “咱阿珠喜欢,既然喜欢,带回去又有何妨。” “是吧阿珠。” 说后面几个字的时候许凌青抬起眼看了李杳一眼,眼里的揶揄肉眼可见。 “咱们虚山也好久没有办过喜事,大家伙都忙着苦修,如今正好趁阿珠成亲,让大伙都休息一天。” 李杳一顿,慢慢抬眼看向许凌青。 “他只是一个凡人。” 李杳这句话里没有蔑视,只是阐述。 “我知道。”许凌青拿着话本的胳膊肘靠在李杳的肩膀上,侃侃而谈:“凡人呢虽说寿命短了一些,陪不了你一生一世,也不能容颜永驻,但是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能时时换。” 李杳掀起一只眼皮,定定地看着许凌青。 她还没来及说什么,许凌青就斜着一双眼珠子看着她,笑意缱绻道: “况且你不是挺喜欢人家的吗,把人家怼墙上亲,出息了啊阿珠。” 李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没说虚山不与外人联姻的话,她道: “少主何时发现这件事的?又在门外守了多久?” 许凌青眨了眨眼,还没来及说话,对面的阿翊便道: “少主她啊,可坏了,在门外偷听了很久,直到你俩亲上了才踹门进去。明明就是想看人家亲嘴子,还非说什么捉贼得拿赃。” 许凌青举起手,手里啃得只剩一半的白玉萝卜指着阿翊。 “傻姑娘不允许插手婚姻大事。” 许凌青的脸色虽然正经,但是眼里过没有过多的苛责和严肃,依旧是清风荡漾着碧波,柔水倒映着絮云。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傻姑娘一旦沾染上情爱,就会更笨。” “阿珠就比你聪明,要是你被发现在柴房,肯定是一边瑟瑟发抖地看着我,一边求我放了那个男人,或者是成全你们。” 许凌青扭头看向李杳,笑得露出两排如葱白一样的秀牙,“阿珠这样聪明,日后也不会令我失望的。” * 所以方才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李杳抬眼看向许凌青,“若是求你成全我们,你会如何?” “自然是……” 许凌青看着李杳脸上的正经,笑了一声道: “成全你们。” 李杳一顿,刚想问有何区别的时候,许凌青道: “天下之大,不缺你这一个捉妖师,你既然沉醉于情爱之事,自然是剥去你虚山捉妖师的身份,碎裂筋脉,让你与那位好看的公子双宿双飞。” 坐在许凌青旁边的李杳在想,许凌青的做法不算残忍,对于已经无心修道的捉妖师来说,废了她的确是成全她,但也是保全她。 对面的阿翊疑惑片刻后道: “现在少主不也成全了她吗?” 许凌青斜了她一眼,“阿翊,有时候脖子上的玩意儿不是用来的看的,是用来转的。” 她一手拦着李杳的胳膊,拿着白玉萝卜的手递到李杳面前,对着阿翊道: “看看阿珠,她是多么的聪明,不仅保住了那个男人的性命,还保住了捉妖师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她得到我的赞美和祝福。” 李杳侧过眼,看着许凌青那张与她相似的脸。 为何成全她。 并非是成全,而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因为她在男人与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溪亭陟的命显得不重要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凡人,哪怕是带回虚山,也无伤大雅。 李杳确实很凉薄,凉薄到以许亚的性格去猜测许凌青的行为,哪怕她知道许凌青和许亚是两个人,但是她还是无法避免想起了许亚。 虚山脚下,马车不能上去,无论是捉妖师还是凡人,都只能踩着山岩上凿出来的小路上去。 这是虚山的规矩。 那山路的石壁上刻着虚山的九千条规矩,也刻着虚山两百多位家祖。 溪亭陟看了一眼石壁,转头看向李杳,用传音秘术道: “这便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么。” 在这样多规矩的地方长大,李杳真的会快乐么。 “不全是。” 李杳传音道,“这是蔺娘山,虚山水寨在三百年后搬迁了。” 她去过蔺娘山祭拜许凌青和月神,所以能认出来时的路,但是真正看到这条山路和刻满字的石壁时,李杳还是有一瞬间恍惚。 三百年后的蔺娘山壁上没有刻着这些规矩,上面光秃秃的,只有极少的部分长着杂草。 而如今的蔺娘山却与三百后的虚山很像。 三百年后的虚山,是照着蔺娘山重建的。 李杳抬眼看向溪亭陟,忽然道: “瞿横和宿印星呢。” “许是去了那血珠的记忆里。”溪亭陟慢慢道,“倘若手札与血珠同时存在却又不在一个地方,那么便会有两份不一样的记忆。” 李杳更关心许亚的记忆,所以在选择记忆的时候选择了有许亚身影的银月,溪亭陟抓着她的手腕,自然也和她一起选择了手札的记忆。 瞿横显然更关心那颗血珠,会选择另一份记忆也不奇怪。 至于宿印星,变化无常,会选什么本就难以预料。 “阿姐。” 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在山路尽头响起,穿着一身藏蓝色衣裙的小姑娘脖子上挂着银制的平安锁,腰间是一颗银色的铃铛,铃铛被山风带动,发成一阵清脆的响声。 李杳看着那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袖子的手缓缓捏紧。 是许亚。 第237章 你要与我成亲 237. 站在道路尽头的许亚冷冷地看着溪亭陟。 “他是谁。” “咱阿珠的心上人。”许凌青上前几步,揽着许亚的肩膀往前面走,“你身子骨弱,山风又这样寒凉,你出来做什么?要是着凉了,可又要喝苦苦的药了。” 许亚被许凌青揽着走,回头冷冷地看了溪亭陟一眼。 “阿姐不把他杀了,把他带回来做什么。” “啧。”许凌青警告性地看着了许亚一眼,“我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别随便把打打杀杀挂在耳边,这些都是孽债,煞气重,你命格弱,扛不住的。” 许亚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一双秀气的眉头还是拧着。 “水寨的规矩不让带外人入山。” “他不是外人,是你阿珠姐姐的夫婿。”许凌青道,“你不是说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小孩么,等你阿珠姐姐日后有自己的孩子了,你便可以看见了。” 李杳站在二人背后,看着身形瘦弱的许亚被许凌青揽在怀里,像一个心思恶毒却又被宠坏了的小姑娘。 这便是十一二岁的许亚么。 小小年纪,心思已经这样狠辣了。 溪亭陟听见许凌青的最后一句话,抬眼看向前面的人,片刻过后他又转头看向李杳。 “想来你出生的时候,她已经见过刚出生的孩子了。” 溪亭陟的声音在李杳脑子里响起,李杳听着这句话,抬眼看着许亚的背影。 “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孩子才好奇孩子刚出生的模样。” 是因为刚出生的孩子对她来说有用。 除了许凌青,许亚做的每一件事都围绕着术法和蛊,许凌青死后,她做的每一件事又都围绕着许凌青。 * “阿姐如果真的想带我看,又为何不带我下山去看。” 刚刚十二岁的许亚还有着少女脾气,虽说没有骄纵和蛮横,但是平静和阴冷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她不满许凌青明明可以带她下山,却从来都把她留在山上。 “哟。”许凌青抬手戳了戳姑娘的脸颊,“生气了?” 许亚别过头不看她。 许凌青笑得如沐清风,“我下山是去办事的,又不是去玩,带你去没法好好照顾你,在山上不也很好么,还有青尧和双屿陪着你。” 许亚还是不看她,只露了小半张脸对着许凌青。 “别生气了,我这次下山给你带了好东西,你要是不要?” 许凌青道。 许亚闻言,慢慢扭过头看她。 “什么东西?” “肯看我了?”许凌青调笑道。 在李杳看来,许凌青的确很会逗人,话说得漂亮,哄人也手到擒来,难怪许亚和帝无澜都忘不了她。 “铛铛铛!”许凌青带着许亚的面掏出了一个小册子,“用千年红漆木做成的纸册,水不能融,火也不能烧,最适合你拿来记东西。” 许凌青揉着许亚的头发,“阿姐记着你喜欢记手札,特地从法雨寺寻来的好册子,专门给你讨来的。” 李杳那本熟悉的册子,原来手札册是许凌青送给许亚的。 许亚看着手札册子,黑沉的眼珠子闪动片刻,半晌后她接过许凌青手里的册子,平静道: “你只会骗人。” 虽说还是带着一丝抱怨和落寞,但是也算是原谅了许凌青这一回。 许凌青顿时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 “人小脾气大,才十二岁,少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山风扬起几个人的裙子,过了好一会儿,许凌青才对着许亚道: “许亚,你是不是没有看过别人成亲是什么样儿。” 身后的溪亭陟听见这话,脚步一顿。 他抬眼看着许凌青和许亚,意识到他猜错了。 穿着青衣的人不是许亚,那个阴郁的小姑娘才是。 她才是李杳的阿娘。 他转头看向李杳,只见同样穿着青衣的李杳一直盯着穿着藏蓝色上下裙装的小姑娘。 看见自己阿娘小时候的模样,李杳在想什么。 李杳在想,许亚刻薄的很幸福。 小时候拿许凌青撒气,许凌青死了拿李玉山撒气,甩了李玉山之后又拿她和许月祝撒气。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像李杳和许月祝一样憋屈过。 * 许亚扭过头看向许凌青,许凌青呲着两排整齐的牙齿对她笑。 “这次下山,我在凡间看了一回,觉得很热闹。所以我把这个男人请回来,专门给你演一演凡间是怎么成亲的。” 除了给许亚演一演之外,许凌青也是突然兴致来了,手痒想要操办一场成亲宴,本来还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现在逮到了李杳和溪亭陟,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她转头对着阿翊说,“阿翊,去下捉妖贴,请各方宗门和同道好友参加阿珠的成亲宴。” 阿翊犹豫了片刻,才对着许凌青道: “少主,寨主那儿还没有同意呢。” “我娘在闭关呢,不管这事,现在山中的事都是我说了算。” 许凌青转头看向阿翊,“还不赶紧去。” 阿翊犹豫片刻,抬眼看向李杳,“你当真要与这个没什么用的男人成亲?” 被溪亭陟盯着的李杳:“…………” 溪亭陟慢慢道:“你要与我成亲?” 李杳:“…………” 她没说过此话,话都是许凌青说的。 她抬眼看向许凌青,十分符合许凌青心意道: “听少主的。” 许凌青满意地扬起嘴角,笑容放大。 “就半个月后,虚山将迎来两百年来第一场成亲宴!有了第一场就会第二场,有了第二场就会有第三场第四场。” “到时候,我们虚山再也不需要去外面费尽心机地寻找天资上乘的孩童,到时候虚山遍地都是孩子!” 李杳:“…………” 许凌青不是有病就是疯了。 只有傻子和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生身母亲显然也这样觉得,但是碍于许凌青的面子,她只是阴郁着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慢看向许凌青道: “阿姐还是应当把心思都放在修行之上。” 许凌青垂眼看她。 许亚盯着她的眼睛道:“虚山非是酒楼赌场,并非人越多越好。” 许凌青眨了眨眼,“你怎么会觉得虚山这样无聊的地方能跟酒楼赌场相比?这简直都是侮辱了酒楼和赌场。” 李杳掀起眼皮看向许凌青,片刻后又移开视线。 她虽不喜欢虚山,但对许凌青这句话也并不是很喜欢。 对虚山的感情就如同对许亚的情绪一样,恨刚有了雏形,就被其他的情感所包裹。 许凌青说要准备成亲宴,让李杳待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有时间就绣绣嫁衣,不绣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出去买一套成衣回来。 有时候李杳刚盘腿坐在榻上,许凌青便会一脚踹开她的门,拉着她去看拜堂的地方和新房,还会询问她成亲的细节,问她喜不喜欢。 用许凌青的话来说就是,“你第一次成亲,我第一次办成亲宴,咱必须得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让寨中的姐妹都好好羡慕羡慕。” 李杳不知道原本的阿珠会是个什么反应,但是李杳挺不耐烦的。 她每次刚要去找许亚,许凌青就会挽着她的胳膊在寨中四处走动,非要让李杳穿着一套红色的衣服,鬓边簪着红色的山茶或者是牡丹。 “阿珠,你今日看着可真漂亮。” 许凌青挽着李杳踏上水桥,在湖边泛舟的姑娘仰头看着桥上的李杳,笑声如同银铃一样清脆。 “这要成亲的人到底是不一样了,脸色都看着红润了。” 被许凌青抹了胭脂和口脂的李杳:“…………” 她不信这人看不出她脸上涂的是胭脂。 “你要是羡慕,明个儿也找个人嫁了就是了。” 李杳站在水桥,看着舟上的莲衣姑娘道。 她语气懒懒散散,天生带着一丝清冷,看着莲衣姑娘的时候尾音还微微后翘,带着一丝倦意,听得舟上的姑娘一阵哄笑。 李杳:“…………” 她扭头看向许凌青,“她们在笑什么。” “还能笑什么,笑你不知羞呗。” 许凌青一只手扶着围栏,一只手托着下巴,扭头看向李杳,“这成亲的好,你一个人悄悄尝了倒也罢了,怎么还想分享给姐妹们一起听呢。” 许凌青脸上挂着笑,底下的姑娘们也在笑,只有李杳木着一张脸。 偏生许凌青还用手肘碰了碰她,“哎,既然大家都想听,你不妨说说你与那位好看的公子是如何认识的,又是如何定情的。” 李杳转身偏要走,衣裙的一角才扬起就被许凌青拉了回去。许凌青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说说呗,大家伙都等着呢。” “就是啊阿珠,你说说呗。” “外面是不是遍地都是这样好看的公子,所以你才轻易领了一个公子回来。” “阿珠,你是怎么看上那凡人的?虽说手无缚鸡之力,看着病怏怏,但是那张脸确实没得说,你老实告诉我们,是不是看上那张脸了?” 李杳垂眼看着湖面上的女子,眼看着飞过来的姑娘越来越多,有的站在舟上,有的踩在荷叶上,还有的直接悬空在水面上。 旁边的许凌青在她耳边道: “大方点,别害臊,如实说就行。” 李杳舌尖抵住后槽牙,掀起一只眼皮子。 “你们很闲么。” 三百年后的虚山可不是这副模样,虚山里的姑娘可没人敢闹到她面前。 哪怕是胆子最大的青贮,也只敢在她心情好的时候调笑几句,旁的时候不发一言。 “不闲,但是听你讲几句的时间还是有的。” 许凌青笑了笑,然后在李杳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讲几句了撤人,不讲就一直在这儿耗着。” 李杳扭头看向她,许凌青微笑:“随便说几句就行。” 李杳磨着后槽牙,许亚虽然阴郁狠辣,但是看着比这位姑姑看着顺眼多了,最起码是个正常人。 李杳没办法使用化神期的灵力,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湖面的姑娘们道: “废了他的筋脉,把人掳回来。” 短短几个字,不仅惊到底下的姑娘们,也让许凌青醍醐灌顶。 她赞赏地看着李杳,“好魄力!不愧是我们虚山的姑娘!” 许凌青的话音落后,底下的姑娘纷纷跟着鼓掌,就如同李杳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在这样的掌声里,李杳额角抽动得厉害。 她已经算不上一个正常人了,不曾想许凌青更是突出。 * 岸边,柳树下宛如清风明月的男人看着桥上穿着红衣的姑娘,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你很喜欢她么。” 稚嫩的女声如同从未见过阳光的阴水,寒凉得溪亭陟身体一僵。 他缓缓回身,看着出现在草丛里的许亚。 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带着一身厚重又繁琐的银饰,做成弦月或者是珠花的银饰在太阳底下闪烁着冷光。 “你为什么喜欢她。” 许亚冷冷地看着他。 溪亭陟看着她,怀桑禅师曾说,许亚插手李杳的情劫,致使天道报应在了他身上,让他的生死劫提前,最后废了他一身的筋脉。如果没有李杳的赤魂果,他或许会死在那天雷底下。 溪亭陟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姑娘,生死劫的事他可以不追究,但是李杳身上的银丝蛊却总要寻个解法。 一百多年前他师父便已经知道碧玲蛇盘,想来许亚也会早早地就知道银丝蛊的做法和解法,窥伺许亚的记忆,是现在唯一能替李杳解蛊的办法。 “没有为何。”溪亭陟看着许亚,“喜欢便是喜欢,不曾有缘由。” “不曾有缘由。” 许亚重复着他的话,最后抬起眼看向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他们杀你,也不会有缘由。” 溪亭陟看着她,“他们为何要杀我。” 许亚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凡人。” “你阿姐看中的不也是我凡人的身份么。” 溪亭陟看着许亚道。 许亚猛地抬眼看向他。 穿着一身素白长袍的男人看向桥上的李杳和许凌青,他慢慢道: “你阿姐已经是渡劫期的捉妖师了,她身上的业障太多,不可能渡过雷劫。” 溪亭陟看向许亚,慢慢道: “对捉妖师而言,凡人的命不是草芥,而是孽债。” “她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试图让捉妖师与凡人成亲,让一介凡人入捉妖师的眼。” 第238章 月团 238. “你怎么知道她身上的业债太多?” 许亚紧紧盯着溪亭陟。 “我能看见。她身上闪着白光的丝线寥寥无几,但是灰色的丝线却有许多,那么多的人命,最起码是一城的百姓。” 许凌青身上背负的人命远胜李杳,是目前为止溪亭陟看见过的人中业债最多的。 那些灰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缠着她身上,早已经断了她步入化神期的可能。 许亚捏紧手心,冷冷地看着溪亭陟。 “你不怕我杀了你。”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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