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有事和你阿爹说,你带着弟弟出去玩。” 小家伙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见溪亭陟那张脸的时候,小家伙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拽着银宝的袖子朝着门后面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说: “师叔再见,阿爹再见。” 等两个小家伙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李杳才抬眼看向溪亭陟。 “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东山。“ 溪亭陟垂眼,看着宣纸上金宝留下的几个杂乱黑团。 “过些时日。” “过些时日是何时?” 李杳知道溪亭陟在推辞,索性她也懒得瞒着溪亭陟,她道: “人族结界撑不过下一个十年。” 溪亭陟一顿,缓缓抬眼看向她。手心无意识的收紧,三百年前,虚山捉妖师以身祭阵的事不是传言,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李杳也会选择以身祭阵么。 “你欲作何?” 溪亭陟定定的看着李杳。 “攻打妖族。” 李杳淡然道:“在十年之内,缴清蛮荒恶妖,让人族与蛮荒合一。” 人族与蛮荒合一。 人族与蛮荒积怨已久,不可能和解,想要合一,便只能将蛮荒的妖诛杀殆尽。 此事何其之难。 溪亭陟看着李杳,许多想法在脑子缠绕成结。 “你想我做什么?” 溪亭陟从榻上起身,长身玉立地看着李杳。 “是带着孩子在凡间等你十年,还是跟着你一起去蛮荒?” 李杳:“…………” 她总算是明白溪亭陟为何让她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因为他和孩子,总给了李杳一种拖家带口的既视感。有了牵挂,也有了绊脚石。 “你想做什么自己做主,用不着问我。” “那你将消息告诉我,是为了让我自己选?” 溪亭陟如是道。 李杳背靠着门框,掀起眼皮子看向溪亭陟,眼眸里没有过多的情绪: “少这么区区绕绕的问来问去,有话便直言。” “我要跟你一起去蛮荒。” “不行。” 李杳一口否决。 溪亭陟:“为何?” “你走了,孩子没人照顾。” 李杳重新捡起了她让溪亭陟活命的理由。 “所以你只给了我一个选项。” 溪亭陟定定看着李杳,眸色很深。 “两个。” 李杳淡淡地抬眼看向他,“等,或者不等。” 她说: “若是他日你寻到中意之人,可以成亲再娶,不必等我。” 李杳很喜欢两个孩子,也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溪亭陟,但是她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若是她活下来,与溪亭陟长相厮守,守着孩子过一生也无不可,但若是她死在大战里,那溪亭陟也不必等她。 第217章 你在怕么 217. 李杳回到九幽台的时候,山脚下的人已经退开,整个九幽台灯火通明,山头上凿出的宫殿里,灯火通明,人影穿梭。 李杳悄无声息地进入主殿,彼时帝无澜正坐在高位之上,旁边坐着李醒清。 看见李杳出现,帝无澜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小跑几步走到李杳面前,他语速又低又快: “人真是你杀的?” 说完之后帝无澜没等李杳回答,又自顾自道: “算了算了,就算真是你杀的这事也不能承认,陆齐争那狗玩意儿不是好人,咬着人就不松口。” 帝无澜一只手捏着拳头,捶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罢了,此事你要死不认就是,剩下的我自会替你解决。” “师伯。”李杳看着帝无澜那副要帮她揽下一切的大义凛然的模样,道:“人不是我杀的。” 她只是废了陆凌的筋骨和筋脉,有帝无澜给的丹药吊着,陆凌怎么也能在轮椅上苟延残存度过后半生,不可能就那么死了。 “你有证据吗?” 帝无澜抬眼看向李杳,“这事并非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在捉妖界,说清者自清都是狗屁,要么拿出证据,要么被诬陷栽赃——算了算了,你修为高,但是终究年纪小,这事你不懂也罢。” “咱九幽台别的没有,就是有点面子,只要你咬死不承认此事,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李杳:“…………” 李杳:“人真不是我杀的。” “这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 “师伯。”李杳打断他,“这很重要,有人借此生事。” 帝无澜一顿。 李杳道:“倘若这脏水真的泼到了我身上,九幽台在捉妖师大比中榜首的位置还能守住么。” 帝无澜沉默了半晌,最后抬眼看向李杳。 “人真不是你杀的?” 李杳:“…………” 她就猜到这人没信她。 李杳的余光瞥了一眼还端坐在位置上的李醒清,才看向帝无澜道: “不是,这事与我无关。” “若真与你无关,那些人又如何会栽赃到你头上。” 许亚出现李醒清旁边,身上的藏蓝衣袍上隐隐流动着银光,她依旧悬空而立,没有踏上九幽台的半分土地。 帝无澜看见她时,神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许亚看着帝无澜,一字一句慢慢道: “澜师兄,许久未见,你依旧还是如此懦弱无方。” 帝无澜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看。 “你来做什么。” “我来,是为了师兄。” 许亚看向原本帝无澜坐着的掌门之位,她细细看了几眼,才慢慢道: “这位置,师兄可坐得安逸?” 李杳站在帝无澜旁边,看着帝无澜的脸色青了片刻,她抬眼看向许亚,只见缓缓转身看向她师伯道: “师兄可还记得,这位置原本应该是属于我阿姐的。” “我从未忘记。” 李杳难得看见她师伯如此正经的模样,只见帝无澜面无表情地看着许亚道: “许师姐的风采,门内长老和弟子都有目共睹,只是许师姐以身祭阵,早已经放弃了掌门之位。” “所以呢。”许亚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帝无澜:“宗门不可一日无掌门,掌门不在,宗门便不在,我阿姐死了,九幽台就该散了,澜师兄背着我阿姐登上这掌门之位,可问过我阿姐的意见?” “我上哪儿问?” 帝无澜也不是常人,许亚问了,他便如此答了。 李杳缓缓扭头看向他。 只见帝无澜依旧木着脸道: “许亚,我要是去地府见着了许师姐,第一个骂的人就是你这个混蛋妹妹,仗着她留下的法术和法宝为非作歹,把捉妖界搅得乌烟瘴气。” “我就问你,八方城那傀儡术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李杳与我说起此事,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练傀儡术!你知不知道傀儡术是什么法术!傀儡门灭门还是你阿姐亲自带人去的!” 李杳:“…………” 她知道他很生气,但是她不太理解为何要提起她的名字。 是为了让她站在他这边吗? 下一秒,帝无澜拽着李杳的袖子,将李杳扯到身前。 “许亚,咱都要点脸,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干这种阴险事不丢人么?” “你赶紧把城里的东西都销干净,这事我就全当不知道,下去看见了许师姐,我也不告你的状。” 帝无澜手劲不小,扯得李杳一个踉跄,踉跄完了之后她才抬眼看向许亚,只一眼,她便看清了许亚眼底的轻视和漠然。 李杳一顿,猛地抬手,一掌击向帝无澜,凌厉的掌风直接把帝无澜推到了门口。 帝无澜抬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张开嘴刚要说什么,便听李杳急声道: “走。” 她远比帝无澜更了解许亚,许亚出现在这儿,总不会是为了帮帝无澜解决陆凌的事,她来这儿,是来拿回属于许凌青的位置。 无端而起的狂风“啪”的一声关上房门,黑色的封印如同蛛网,在门窗之上迅速凝结。 看着这个场面,帝无澜顿时明白过来,沉默片刻后他看向站在房门中的李杳,认真道: “你现在还会帮我走么?” 但凡他方才不愣那一瞬,现在就已经出去了。 李杳看着他,沉默片刻,退到一旁,让帝无澜的身影彻彻底底的暴露在许亚面前。 李杳道:“我会替你照顾好奉锦。” 帝无澜:“…………” 他现在更需要被照顾。 他抬起眼,试图跟许亚讲道理,但是还来得及开始,脑中就一阵剧烈的疼痛。 既像一根钢针戳进了脑子里,又像头皮被人捻起,像抽虾线一样抽去了他脑子里的清明。 李杳眼看着帝无澜的眼睛在一瞬间失去光泽,原本黑亮有神的眼睛在一瞬间涣散,最后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重新凝聚的眼神是淡漠的,他看着许亚,就看在高山上的野草,保持仰视的姿态漠视她。 在捉妖界里,帝无澜的修为虽然不算拔尖,却也不低,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中招。 但事实却是帝无澜当着李杳的面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傀儡。 李杳注意到许亚看向她的视线,背后一阵寒凉。 “你在怕么。” 第218章 我会查清陆凌的死因 218. 许亚缓缓走向李杳,足下朵朵绽开的莲花像是生长在地狱的幽莲。 像是一块寒冰贴在李杳背上,冷得她骨髓里都泛着寒意。 “少了他,谁还能帮你主持宗门大会?” 许亚想要在捉妖大比后的宗门大会上提出攻打妖族的事,其他宗派,多是无利不起早,很难会同意许亚剿灭妖族的天方夜谭。 比起主动攻打妖族,他们或许更想牺牲捉妖师祭阵,再次巩固阵法,就像三百年前一样。 用少数人的死亡,换取多数人的生存。 “你把傀儡术想得太简单了。” 许亚如同凝冰一样的手放在李杳的脸侧,她呼出的气都凝结着白霜,吹拂到李杳的脸上,在李杳的睫毛上凝结出霜花。 “除了你,没人会知道他中了傀儡术。” 李杳很轻易地在宋知书和那个马夫身上发现了傀儡术,是因为她的法术都是许亚教给她的。 她看过傀儡术的记载,从许亚给她的手札里见过这种术法,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 身体里的银丝蛊忽然绷紧,像是射出去的箭,拉扯李杳的血肉。 李杳疼得脸色一白。 许亚的大拇指抚过她的脸,寒冰一样的触感让李杳骨髓里面都在打颤。 许亚凑近她的耳侧,慢慢道: “这么多年来,你也烦惯了月祝了吧。” 李杳瞳孔颤了一下。 许亚:“要是许月祝死了,你就逃,或者去死,你是这样想的吧丽瑶。” “你既盼着她死得早,又不忍心亲自对她动手,你应当早就厌烦了因为她而受制于我的样子。” 许亚的手放在李杳的肩膀,说的每一个字都撞击着李杳心里紧绷的弓弦。 李杳扯着嘴角,血从牙缝里沁出来,染红了一口银牙。 “我亲手杀了她又能怎样?算我无情道修炼大成吗?” 李杳觉得十分可笑,她掀起眼皮子看向许亚,殷红的血染红了她的唇。 “我一直等着你亲手给我递刀的那一天。” “我等着你亲手把刀递到我手里,让我亲手杀了她。” “她死了,我们都会解脱。” 许亚看着李杳眼里近乎凝结为实质的偏执和癫狂,银丝蛊扰动她的心境,杀意主宰意识,难免会沦为杀人的刀。 许亚平静地看着她。 “现在不一样了。” “许月祝就算死了,那两个孩子也依旧活着。” 一直僵持不下的天平从那两个孩子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打破了,李杳终究从托盘上掉下去,落入了许亚的掌心。 许亚解除银丝蛊对李杳的压制,看着李杳苍白的脸道: “你应当会好奇我为何没有对你下傀儡术。” 李杳一只手捂着心口,冷冷地看着许亚。 许亚:“傀儡术会封闭无感和神识,中了此术的人无法再修炼。” 换言之,她之所以用蛊而没有用傀儡术,是为了让李杳更好的修炼。 以前是,现在更是。 “我需要你,在剿灭妖族之前,只要你活着,许月祝和那两个孩子就会好好的活着。” 许亚离开后,大殿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李杳擦去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血。 对于她而言,其实没什么变化。 只是一人质变成了三个人质而已。 房间里黑色的封印如同潮水一样慢慢褪去,眼神空洞的帝无澜忽然眨了眨眼,眼睛里重新出现了神采,看着躲到角落里的李杳,皱起眉道: “我跟你说陆凌的事,你跑到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去做什么?” 李杳侧眼看向他,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出声。 笑意很浅,没有蔓延到眼底。 所以许亚是在拿帝无澜警告她么。 警告她,只要她不乖,傀儡术会随时种在许月祝和两个孩子身上。 她会随时断了两个孩子的修行之路。 “你笑什么?” 帝无澜走到她身边,皱起眉道: “陆凌这事不好解决,她是宗主之女,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你结怨,要想把这脏水洗干净不容易。” 李杳盯着他,“师伯。” 这傀儡术果真厉害,若非方才见过帝无澜那木头似的哑巴样儿,她也觉得帝无澜是正常的。 这法术只中术之人受控制的时候才有端倪可寻,其他的时候便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帝无澜看向她,以为她有什么解决办法。 李杳淡淡道:“你还是当木头的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说完李杳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徒留下帝无澜站在原地想她的话是什么样子。 “哎哎哎!你去哪儿!还有两日就是宗门大会了,这事要是不解决,陆齐争迟早得在宗门大会找你的麻烦!” 他本来打算在宗门大会上正式给李杳长老的身份,若是李杳被冠上一个滥杀道友的名声,即便有这个长老名头也保不住她。 李杳没有回头,声音却在房间里淡淡的响起。 “两日之内,我会查清陆凌的死因。” 她若是想要按照许亚的意思,带领人族攻打妖族,那身上就不能有这么一盆脏水。 她可以惩戒陆凌,可以在无人处杀了她,但是她在人前,必须是风光霁月的正派魁首。 帝无澜看着李杳的背影,蹙紧了眉头,他回头看向李醒清道: “她方才说我木头的样子顺眼多了是什么意思?” 李醒清端坐在木椅上,漠然的眼睛看着他。 “师兄,把朱衍的弟子牌烧了吧。” 帝无澜:“???” 帝无澜眉头拧得更紧,“你终于把他逐出师门了?” “这又是何必呢,朱衍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然不着调了些——多少也有些不思进取,但说到底也是一个好孩子,再不思进取也总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好。” 帝无澜看着李醒清那副寡淡的死人脸,摆手道: “罢了罢了,你不愿意看见他就算了,我去把他寻回来做我的弟子,左右也是个渡劫期的捉妖师,出去当散修成什么样子……” “他死了。” 李醒清站起身,冷淡道: “师兄若是在地底看见他,记得与他说,下辈子不要当捉妖师了。” “他那样惫懒的性子,不配当捉妖师。” 李醒清说完最后一句话也消失在房间里,只留下帝无澜一个人消化着九幽台又失去了一个渡劫期捉妖师的噩耗。 第219章 她是李杳 219. 农户里,芝兰玉树的男人刚替床里侧已经睡着的孩子掖好被子,一抬眼便看见了趴在床上,翘着小脚的金宝。 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两只手托着圆圆的下巴,里衣的领子微松,露出了一截又白又嫩的皮肤。 他看着溪亭陟,眼睛有些发亮,小声道: “阿爹,我今天听见弟弟叫师叔阿娘了。” 男人垂眼看向他,看穿了小家伙的想法。 “你想要师叔当你阿娘么?” 金宝从床上翻坐起身,盘着腿坐着,他眉眼认真道: “小铃铛一直和他的阿爹阿娘在一起,晚上的时候,他阿爹阿娘还会陪他睡觉。” 小铃铛是清溪涧一户普通人的小孩,以前常和小家伙一起逗狗摸鱼。 小家伙两只小手抓着胖乎乎的看不出脚踝的脚腕,仰头看着溪亭陟道: “我喜欢阿爹,也喜欢师叔,要是师叔当我阿娘,我就可以和阿爹还有师叔一直在一起。” 溪亭陟看着他,抬起手,本想揉了揉他的头发,但是到后面,他伸出双手,抱起小家伙,他抬起手摸过小家伙的眼尾,看着小家伙的眼睛道: “你想阿娘么。” 金宝眼睛有些疑惑,半晌后,他道:“阿爹想阿娘,那我也想阿娘。” 溪亭陟一顿,垂眼看着他。 小家伙仰头看着他。 “阿爹老是去看阿娘,还给阿娘带好多好多好吃的,阿爹坐着不说话,但是我知道,阿爹是想阿娘的。” 小家伙在柳州时,去过李杳的墓前。每一次去,溪亭陟都在墓前静坐许久,坐到天色渐晚,黄色掺着红色的晚霞在山头静静飘荡,小家伙在花丛里追蝴蝶,直到蝴蝶都飞走了,溪亭陟才会喊着他回家。 溪亭陟抬起手,指尖落到小家伙的额间。 李杳明明在柳州救过小家伙,甚至把小家伙带到了参商城,但是小家伙却没有一点关于李杳的记忆,回到他身边后,一句也没有和他提起。 灵力在小家伙流转一圈又回到溪亭陟手里,他寻不到那段记忆,李杳删了小家伙的记忆,删的干干净净,除非搜魂,不然小家伙一辈子都不会想起那段记忆。 溪亭陟收回手,垂眼看着小家伙。 “你没有见过她,又怎么会想她呢。” 溪亭陟像是说给小家伙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家伙没有见过凡人时期的李杳,又怎么会对她产生思念呢。 “可是她很爱我啊。” 小家伙面色有些纠结,“霜霜姨说阿娘是最爱我的人,阿娘不理我是因为让福安出生花了好多好多力气,她让我和弟弟来到阿爹身边吃了好多好多苦。” “她太累了才会睡着。” 金宝有些犹豫,他抬眼看着溪亭陟,皱起小眉头道: “师叔当阿娘的话,阿娘要怎么办?她要是醒了,会不会生金宝的气?” 溪亭陟看着他,很难说清这种心脏被搅成一滩柔软的感觉,像是浑身浸在水里,衣袖轻柔从皮肤上飘过,激起一身的小疙瘩。 水面之下早已经波涛汹涌,水面之上却还是风平浪静。 溪亭陟抱着小家伙,抬眼看向门口,穿着鹅黄衣裳的女妖站在门口,遥遥地看着他。 哄睡了小家伙之后,溪亭陟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霜袖坐在白日里李杳坐的位置,曲牧坐在屋顶上擦拭着自己的刀,看见溪亭陟出来了,他才转眼看向院子里坐着的小妖。 溪亭陟站在长桌前,看着霜袖的两只手放在桌上,左手的大拇指扣着右手的虎口处,她低垂着眉眼,神色有些恍惚。 “我是不是该走了?” 霜袖抬起眼看向溪亭陟,“她是捉妖师,你留我在身边有些不方便。” 溪亭陟没有坐下,他静静地站在霜袖面前。 一时间他没有说话。 霜袖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我信你可以照顾好孩子,你比李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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