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李杳才退到一边站着。 她刚站定,外面便传来了一道慵懒又暗哑的男声。 “孩子呢?” “回禀公子,两个孩子都在房间里。” “把门打开,我进去瞧瞧。” “是。” 随着无溪的话音落下,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穿着一身红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穿着锦绣华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他手里的扇子不紧不慢地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 他踱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两个孩子,用扇柄的顶端抵住了下巴。 “睡着了?” “小孩都睡这么早么?” 宋识礼的语气带着认真,像是真的在好奇这个问题。 李杳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宋识礼。 宋家公子,她倒是也听说过几次,只是传言中的宋识礼似乎与她面前之人有异。 宋识礼站在原地,盯着床上的两个孩子看了许久,才转过身道: “无溪,带上他们,随我去一个地方。” 宋识礼越过无溪,朝着门外走去。 无溪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又看向李杳。 “你抱着小的,跟我来。” 李杳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道了一句“是”。 无溪抱着金宝,身后跟着抱着银宝的李杳。 宋识礼站在最前面,带着两人穿过长廊,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宋府后门。 后门的小厮看见宋识礼的一瞬间,连忙打开了门,谄媚地看着宋识礼道: “公子,可要小的跟着公子一起?”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公子出门,最喜欢热闹,身后跟着的人越多越好。若是讨了公子欢心,跟着公子的人都有赏银可以讨。 宋识礼手里拿着扇子,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他并没有打开扇子。 约莫两个巴掌长的扇子合在一起,宋识礼一手拿着扇柄,一手握着扇叶。 “不必了。” 跟在后面的李杳看着宋识礼的背影,缓缓抬眼,看见了坐在墙头的花妖。 花妖换了一身鲜红的衣服,鲜红的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 注意到李杳的视线,花妖笑了笑,无声地张嘴对着李杳道: 护好孩子。 李杳看懂这几个字的时候,动作稍稍一顿。 她的视线从花妖身上移到前面的宋识礼和无溪身上。 他们没有看见镜花妖,那个门房也没有看见。 躲过了无溪这样一个元婴期捉妖师的视线,想来镜花妖身上带着的法器不是凡品。 宋识礼带着无溪和李杳一路到了城门口,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宋识礼走到一辆马车面前。 他禀退无溪,自己与那驾着马车的车夫说了两句话后才让无溪和李杳上前。 他看了一眼李杳,道: “你带着两个孩子上车。” 李杳依言上车后把小银宝放在马车里的小榻上,确定小银宝不会从小榻上滚落后才去接无溪怀里的金宝。 无溪把孩子递给李杳后,才看向宋识礼道: “公子可需要我驾马车?” 宋识礼抬眼看向他,顿了半晌后才道: “自然。” 宋识礼上车后,无溪才驾着马车一路出城。 出城之时,李杳掀起车帘看了一眼站在街边的车夫。 脸色青白,瞳孔涣散的不成形。 这是个死人。 “你也发觉了么?” 隐了踪迹的镜花妖坐在李杳对面,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 她用的是传音秘术,外面的二人听不见她的声音。 女子慵懒的声音在李杳耳朵里响起。 “那个人已经死了。” “包括外面的宋家公子,他也死了。” 李杳掀起眼皮子看向她,看见她身上的嫁衣时,慢慢开口道: “所以你要嫁给一个死人?” 她的确察觉到了宋识礼身上的异常,只是没有发觉宋识礼死了。 比起那个车夫,宋识礼脸色泛着一丝血光,身体里也有心脏震动的声音,若是按照凡人的定义,宋识礼应该是个完完全全的活人。 “不是我,是她。” 镜花妖抬起手,宽大又绣着精美纹样的袖子丝滑的落到马车的底座上,纤长又白皙的手掌上出现了一方水镜。 水镜里出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只妖。 一只李杳十分眼熟的蛇妖。 水镜里的蛇妖穿着一身繁琐的红衣,妩媚又昳丽的脸上少了那两道从嘴角蔓延到耳后的伤疤,她对着水镜,肆意而又明媚的笑着。 “百年前,在镜水池边,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蛇妖常来水边照镜子。” 镜花妖看着水镜里穿着嫁衣的蛇妖,鲜艳的红唇勾起,就像百年前陪在蛇妖旁边一样。 “我傍生于镜水边,影立于池中,觉影美而滋生灵识,但因为根系不能动,除了水畔,其他的风景不曾瞧见。” “除了这爱照镜子的蛇妖也未曾见过其他人。” 那个时候,这愚蠢而又天真的蛇妖便想着人族的地盘了。 其中的细节,她不欲于李杳多说,她抬眼看向李杳道: “这蠢笨如猪的蛇妖入人族地界后,常用水镜与我联系,直到三年前,她以这副愚蠢的模样与我在镜中见过一面后,再无踪迹。” 第187章 “不答应。” 187. 李杳默不作声地看着水镜里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的姑娘,很难把水镜里这个人与参商城外客栈里的蛇妖联系在一起。 她看向镜花妖,没问“你如何笃定是宋识礼害了这蛇妖”这种蠢问题,镜花妖既然找到宋识礼头上,证明宋识礼的确有害这蛇妖的嫌疑。 “这蛇妖可死了?” 李杳抬眼看向镜花妖道。 自从三年前这蛇妖便与镜花妖未曾联系,可李杳却在半年前看见活生生的蛇妖。 那蛇妖虽然被捉妖师折磨的不成人形,眉眼也尽是怯懦与胆战心惊,但的的确确还活着。 她若是还活着,又为何不与镜花妖联系。 “无情道的捉妖师也会好奇这些么?” 镜花妖指尖一动,悬浮在手掌上方的水镜便碎裂成了水雾,水雾很快在马车里消散,她看着李杳道: “此件事,仙师大可不必插手,出了城,仙师护好两个孩子就成。” 李杳看着她,确定这妖不知道蛇妖还活着。 若是她知道,就不会单枪匹马地来替蛇妖报仇,更不会答应把内丹给李杳。 没了内丹,她与一株普通的花花草草也无异了。 李杳垂眼看着枕在她膝盖上睡得十分安稳的银宝。 她要的只是内丹,现在把这件事告诉镜花妖只会让镜花妖无疑会让镜花妖对内丹徒增不舍,更增添她取内丹的阻碍。 半晌后,李杳慢声道: “那只蛇妖还活着。” 镜花妖闻言,猛地掀起了眼皮。 “你见过她?” “半年前,参商城外,她被一群捉妖师折磨得遍体鳞伤。” 顿了顿,李杳还是道: “她妖力低弱,靠在农户家偷鸡为生,方圆十里的鸡被她一个人吃完了。” 她现在还记得那只蛇妖与她说过是因为偷鸡吃才撞到捉妖师手里,一只因为贪吃才被折磨成那个样子的妖物不多,对于她,李杳记忆深刻。 镜花妖捏紧了手心,鲜红的丹蔻藏进了手心里,半晌后她又缓缓松开手,抬眼看着李杳道: “我想……” “不答应。” 李杳搭起眼皮,看着镜花妖道: “三日后,我依旧会取你的内丹。把这件事告诉你,只是为了告诉你她还活着,并非是拖长我取内丹的期限。” “你若是见到了那蛇妖,不愿再把内丹给我,岂非徒增我取内丹的麻烦。” 镜花妖靠在马车车壁上,看着李杳的视线带着不解,不解过后又有一份释然与明白。 “若你只是想要内丹,大可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镜花妖坐着,翘着腿,红面珍珠鞋上的珠帘随着她翘脚的动作轻晃。 她对着李杳嫣然一笑。 “若是其他人,兴许不会告诉我——即便他们说了我也不一定会信。” “但我信你。” 因为是她,镜花妖才信她所说,也明白她为何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无非就是让她死个明白。 死得安不安心不知道,但是即便怀揣着不甘心和不安心而死,也比到了地底下四处找人打探蛇妖的踪迹好。 要是真那样,也未免显得她太蠢了。 李杳依旧垂眼看着安安静静的银宝,微凉的指尖捏了捏小团子的耳尖。 小孩身上都是软的,即便是有耳骨的耳朵,也是软的。 “嗖!” 破空的箭声传进李杳的耳朵里,李杳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抬手便握紧了那支射进车厢里的利箭。 箭的尾羽在李杳手中剧烈颤动片刻,李杳看着那抖动的尾羽,眸光微闪。 射箭之人,修为不低。 最起码也是个元婴后期。 坐在马车前面的宋识礼掀开帘子,李杳在他掀开帘子的一瞬间,徒手将箭钉进了宋识礼旁边的马车壁里。 宋识礼看着那只从他眼前划过的箭羽,李杳动作太快,他没有看清是李杳扔过来的,他只是看着那只入木一指有余的箭,蹙起了眉。 看了那箭一眼后,他才抬眼看着李杳和睡得正安稳的两个孩子。 “孩子如何了?” 他问道。 “无碍。” 李杳言简意赅道。 宋识礼看不见坐在他侧边的镜花妖正盯着他,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他拿着符纸,刚起了手势念咒,另一只箭便从马车车窗的位置射进来,擦着宋识礼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一箭,直接射在了马车壁上,从那一只箭的位置起始,裂缝如蛛网蔓延,在李杳的眼皮子底下,那一面马车壁碎成了齑粉。 这一箭比方才那一箭的威力更甚。 李杳在马车坍塌的一瞬间便用结界护住了沉睡中的两个孩子。 驾着马车的无溪停下马车,连忙回身看浑身都是木屑的宋识礼。 “公子可曾伤到?” 宋识礼咳嗽了几声后,才抬眼看向被结界护着的李杳和两个孩子,他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一道阴柔的男声便在不远处响起。 “哥哥,许久不见。” 李杳抬起眼皮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看见了一个同样穿着朱红长袍,衣袍上绣着金色图案的人。 李杳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面前的“宋识礼”,又看了一眼飞到马车旁边的镜花妖。 三个人都穿着红衣裳,倒像是三个人要一起成亲一般。 “宋识礼”回头,看着带着一众捉妖师和家仆的红衣男子,脸色有些苍白。 “识礼,你来了。” 宋识礼阴柔的笑了笑。 “若是我不来,大哥岂不是要带着这两个杂种逃了。” 李杳眸色一闪,一截细小的木屑从她的脚边升起,眨眼之间便朝着宋识礼飞去。 宋识礼看着那截被空气削的越发锋利的木刺,木刺刺穿了他的肩膀。 “宋二公子若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教教二公子。” 李杳搭起眼皮子,清浅的眸子看着宋识礼。 那是一种上位之人看底下尘埃的眼神。 不屑,又平静。 她看他,就像在看一只掀不起什么水花的蝼蚁。 第188章 “一直都在。” 188. “你是谁?” 宋识礼阴冷地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阴飕飕的作疼,提醒着他,这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你掳了我的孩子,到头还要问我是谁么。” 宋识礼看着李杳膝盖上的两个孩子,顿时明白他这是惹到不好惹的角色。 他阴恻恻地看着李杳,抬起手,对着身后的捉妖师道: “拿下,除了宋知书,全部杀干净。” 他身后的捉妖师低声道: “也包括无溪侍卫么?” 无溪坐在马车前,看着宋识礼身后熟悉的面孔,已然明白自己被骗了。 他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快速几步朝着宋识礼靠近,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便听见他家公子阴寒道: “全部杀光。” 无溪听见这句话,连忙道: “公子,我……” 黑衣侍卫才说了三个字,一支利箭便射穿了他的喉咙。 李杳抬眼,看着半空中拿着弓箭的捉妖师。 渡劫期的捉妖师。 小小宋家,竟然藏了一位渡劫期的捉妖师。 李杳抬起手,抬手又在两个小家伙身上加了一层结界后,才站起身。 她刚要动手,一只手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的身份不便动手,还是我来吧。” 温润的男声在李杳身边响起,李杳侧眼看着突然出现的溪亭陟。 “你是何时来的?” “一直都在。” 一条木藤从溪亭陟掌心里钻出,卷住朝着二人射过来的箭。 “宋家的事,已然有眉目了。” * 另一边的马车里,宋识礼看着被抓住的宋知书,似笑非笑道: “哥哥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却为了两个莫须有的孩子暴露踪迹,这值吗?” 隐形了的镜花妖坐在宋知书旁边,一只手托着脸,也盯着宋知书看。 这便是那愚蠢的蛇妖嘴里的二郎。 “无所谓值与不值,只有愿与不愿。” 宋知书话音刚落,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便落在了他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将宋知书扇得别过了脸。 “别装这副情深的样子,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比你更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 宋识礼一把掐过宋知书的下巴,他恶狠狠的盯着这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我们是同一个人,你心里的肮脏龌龊我都知道,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不情不愿又道貌岸然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脸上带着一个鲜红巴掌印的宋知书抬眼看着他。 “我与你不一样。” “不一样?” 宋识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扯着嘴角轻笑。 “你是与我不一样,你比我更肮脏。” “我想的是直接把那蛇妖送人,而你不一样,你肮脏的让她怀了孕,还想剖腹取子。” 坐在一旁的镜花妖盯着宋知书,手里把玩着琉璃簪子。 这簪子原是一对,另外一支在蛇妖手里。 现在她用这簪子替蛇妖报仇,也算是蛇妖亲手替自己报仇了。 宋知书浑然不觉有一只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他抬眼看着宋识礼,没有反驳宋识礼的话,反而道: “你千方百计寻我回来,就只是为了骂我一顿么。” 宋识礼一把推开他,冷冷道: “两年之前,我不为儿女之情动心,大哥觉得两年后的我会为了你大动干戈么?” 不会。 宋识礼是一个真正的“商人”。 他没有私情,没有喜怒哀乐,只有欲望。 他的欲望支撑着他一步一步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他的孪生哥哥本应该是与他携手并肩的人,但他生了异心。 他的眼里容不下他这个弟弟。 镜花妖看着互相讽刺试探的兄弟俩,手里的簪子停住。 她抬眼看向宋识礼。 莫不是这人也对那愚蠢的蛇妖动过心? 动了心没动手,还是又动了心又动了手? 蛇妖那样愚笨,这俩兄弟又是一个模样,只怕是白遭人玩了都不知道。 镜花妖眼里的寒气越来越深,若是她现在把这两兄弟杀了,只怕永远也寻不到真正害了蛇妖的人。 若非有那人在,姓宋不会将蛇妖送出去。 * “宋家对外只有一个已经病逝的大朗和病弱的二郎,但其实这二郎却是一对孪生子。” “一个唤宋知书,一个宋识礼。二十年来,宋知书和宋识礼共用一个身份出现在人眼前,从未有人识破。” 弦月渐满,一地血渍与尸体之上,溪亭陟从纳戒里取出一件衣服,盖在了小银宝身上。 李杳瞥了一眼他的动作,没告诉他,她布在两个小家伙身上的结界可以防风避雨隔温。 “既然从未有人识破,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李杳问。 溪亭陟伸手摸了摸小团子的额头,确定没有再起热后,才抬眼看向李杳道: “我去了城主府,此事是城主与我所说。” “四年前,城主恰有一药方需要三百年碧玲蛇的蛇胆入药,这碧玲蛇与寻常的青花蛇相似,却是极其难寻,更何况还要三百年修为以上的。” 李杳抬了抬眼皮,原来那条蛇是碧玲蛇,难怪那些捉妖师如此折磨她都没有杀了她。 “城主苦寻许久都没有寻到这蛇的踪迹,他本打算就此放弃,不曾想宋家二郎为他奉了一条碧玲蛇。” “献蛇本无所谓稀奇,但奇怪的是这宋家二郎刚献了蛇,次日便将蛇要了回去,为了换回这条蛇,宋家几乎搭上了半数家财,可即便如此,也与城主生了嫌隙。” “传言中,宋家二郎是一个极其势力又八面玲珑的人……” 李杳接过他的话,“他不会做这种事。如果是另一个人,他不可能把蛇妖换回来。” 如果是这样,那便说得通了。 一个人爱上了蛇妖,执意与蛇妖成婚。 而另一个人却想要用蛇妖获利,把蛇妖当作兄弟反目的原因。 两个人生了嫌隙,自然不可能再共用一个身份。 “那蛇妖怀了孩子,还是双胎,又与福安同一年出生,所以镜花妖才会用福安引那个人出来。” 溪亭陟如是道。 李杳看着枕在她大腿上的小团子,抬眼看向溪亭陟道: “你留在这儿看孩子,我去把内丹取来。” 溪亭陟没应,反而道: “你身中蛊术,又是捉妖师身份,手上不便染血。” 无论是人,还是杀无辜的妖,李杳都不合适。 ——最起码溪亭陟不愿意她手上过多的沾染杀戮。 他见过李杳陷进杀意里面的样子,那副模样,无论何时想起他都会心惊。 第189章 你是曳水 189. 马车里,宋识礼坐在马车中央的小桌上,拿着一条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擦完后,他举起手,看着从指缝指尖透出的光亮。 马车里很暗,只有车窗射进来数条笔直的光束。 “我其实能理解你的行为,过腻了这不是藏就是演的日子,想要寻一个理由叛出宋家。” “若你只是想走,我定然不会拦你。我一个人也能做好这‘宋家二郎’,可是啊哥哥,你说你惦记那蛇妖做什么呢?” 宋识礼半搭着眼皮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宋知书。 他微微俯下身,靠近宋知书,在离宋知书咫尺的地方停下。 阴冷又潮湿的视线紧紧盯着宋知书。 “那蛇妖吃了药,若是怀孕,生下的便是碧玲蛇盘。” 坐在马车另一边的镜花妖握紧簪子,黑白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绿光,白色的花瓣在她眼皮蔓延,彻底将她黑色的瞳孔覆盖。 碧玲蛇盘。 这两人该死! 镜花妖手里的簪子一举起就被一只手握住了。 不知何时,用了隐形符的李杳坐在了镜花妖旁边,她捏着镜花妖的手腕,用传音秘术对镜花妖道: “你不想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么。” 镜花妖冷冷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里全是白色,像是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上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白布。 白布遇水漂浮膨胀,彻底覆盖了池水原本的颜色。 李杳再次用传音秘术道: “若是现在动手,你永远不会知道蛇妖的孩子是死是活。” 李杳会跟上来,便是为了这个。 宋知书并不知道原来的孩子是
相关推荐:
誓不做玩物朵朵
农女空间:糙汉相公又野又撩
我的巫女妈妈
德萨罗人鱼2:梅杜沙人鱼
表哥见我多妩媚
男主总是怀疑我出轨[穿书]
女总裁的特种神医
小恶魔
享尽宠溺_御书屋
九转星辰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