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声若蚊蝇道: “师叔,你醒了没?”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像是用气在说话。 “师叔?” 白团子整个身子贴着门,为了看清门里面的样子,小身子在门外扭来扭去。 出现在门外的溪亭陟看着恨不得把身体嵌进墙里的小家伙,淡声道: “你寻她何事?” 小家伙被他的声音吓得了一跳,有些偏圆的身子吓得一个激灵,“砰”的一声,把额头撞在了墙上。 声音有些沉重,听起来撞得不轻。 第159章 “出去。” 159. 小家伙捂着额头,回身看见溪亭陟的一瞬间眼睛亮了。 他连忙跑到溪亭陟面前,抱住溪亭陟的腿。 “爹!” “我还以为你走了。” 溪亭陟弯腰将小崽子抱在怀里,屋外吹着寒风,将小家伙的脸吹得红彤彤的。 他抱着小崽子,朝着竹屋另一边走去,没打算带着小崽子进去惊扰了李杳。 “阿爹,你的嘴怎么了?” 小家伙两只冰凉的手捧住溪亭陟的脸,一双偏圆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溪亭陟嘴角的血痂。 冻得发红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血痂,小家伙瞪大眼睛。 “爹,你流血了?” 小家伙在溪亭陟怀里扭着身子,努力抬起头,撅着小嘴,朝着溪亭陟脸上吹气。 “我给阿爹吹吹,痛痛飞飞。” “霜霜姨说吹吹就不痛了,阿爹你还痛吗?” 溪亭陟抱着他进屋,看着屋子里的暖炉,下一瞬瞬间,暖炉便燃了起来。 “不疼。” 溪亭陟放下金宝时,余光瞥见了角落里挽月剑。 挽月剑是他给朱衍的。 他本以为寻到山犼会费一番功夫,短时间并不能治好椿生,所以想着让朱衍把剑转交给金宝。 等他到了习剑的年纪,便用挽月剑入道。 “福安,帮爹把剑拿过来。” “好~” 金宝从小凳子上站起身,走到角落里,拿过了挽月剑旁边的树枝,举着树枝走到溪亭陟面前。 “阿爹,看我练剑!” 说着小家伙拿着笔直的树枝,用力向前面一挥。 三岁的孩子,力道软绵绵的,使劲挥下去,树枝只颤动了片刻。 小家伙抬起眼看向溪亭陟,眼睛很亮,满脸期待着他阿爹夸他。 溪亭陟笑了笑。 “很厉害。” 哪怕拿错了剑,力道还软绵绵的,也很不错了。 他抬手,角落里的挽月剑朝着他飞来。 挽月剑落到他手里,溪亭陟抽出一截剑身。 雪亮的剑身倒映出人的影子,两边的剑刃处闪着寒光。 同心镯已然戴在椿生的手腕上,拿着这剑的人会感受到椿生的位置和生死。 他把剑推回去,抬眼看着面前兴致勃勃拿着树枝挥来挥去的小家伙。 现在把剑给他,为时尚早。 溪亭陟抬手,手里多了一个锦囊。 朱红色的锦囊上绣着白色的梨花。 “福安。” 金宝抬起头看向他,朝着溪亭陟走了两步。 “阿爹,你叫我?” 溪亭陟抬手,将挽月剑收进了锦囊之后才将锦囊系在了小家伙的腰上。 小家伙看见挽月剑不见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爹!棍子不见了!” 溪亭陟牵过他的手,握着细小的手朝着锦囊里探去。 小家伙的手在锦囊里摸了摸,摸到一抹坚硬的冰凉时,握住了剑鞘,将剑取了出来。 看见长长的剑从小小的锦囊里被掏出来时,金宝瞪圆了眼睛。 他一手抱着剑,一只手在锦囊里摸了摸。 一边伸手在锦囊里摸,还一边弯腰探头看着锦囊的下方。 直到他一整条小胳膊都深入锦囊里,在锦囊下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溪亭陟,扬声道: “阿爹!我的手被它吃掉了!” “没有被吃掉。” 溪亭陟看着他,“日后若是有喜欢的东西,便放入这锦囊里。” 这十方锦是他偶然所得,锦囊里是一种空间阵法,即便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也能从锦囊里取物。 * 西屋里,李杳换了一身衣服,盘着腿坐在竹榻上打坐。 原先那张挂着青色床幔的竹床已经碎成齑粉了。 “师叔!” 金宝推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探出头,看见李杳的时候,金宝脸上多了一抹欢喜。 他推开竹门,迈过门槛小步跑到李杳面前。 他取下腰间的朱红锦囊,踮起脚,将手里的锦囊举高了给李杳看。 “师叔!你看!” 李杳睁开眼,眼睛里的纯色白布褪去,白色与黑色夹杂,让她的眼睛染成了灰色。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便看见了金宝手里的锦囊。 朱红的锦囊,用素线勾勒出几朵纯白的梨花。 等李杳睁开眼睛过后,小家伙将锦囊收回了一些。 他拉开锦囊,像方才一样把整条胳膊都伸进了锦囊里。 “师叔快看!我的手被吃掉了!” 小家伙眼睛很亮,像是阳光下被水洗过的镜子。 他又将放进锦囊里的手收了回来,然后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李杳。 “又回来了!” 他将自己完好的手伸到李杳面前,在李杳面前晃了晃。 “师叔你看!它又把我的手吐出来了!我的手还是好好的!” 李杳抬眼看着他,眼睛里古泊平静,看金宝的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一只小兔子。 很可爱,但也很无聊。 李杳看着金宝,冷淡道: “出去。” 金宝抬起头,有些怔愣地看着李杳。 “师叔?” 他歪着头,看着李杳冰冷如霜的脸色,看了很久,金宝才垂着眼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锦囊。 半晌后,他才抬起眼看着李杳,小声道: “师叔,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 金宝看着手里的锦囊,他不知道手里的红色布袋叫做锦囊,也不知道这个锦囊是宝贝,他只知道师叔好像不高兴了。 金宝想了想,把锦囊合上,塞进了袖子里藏起来,直到看不见锦囊的踪影后,他才抬起眼看着面前的李杳,小声道: “师叔,你别生气,我把它收起来了。” 李杳看着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早已经凝结出了厚厚的冰块,她看着金宝,心里掀起不了半分涟漪。 她下榻,从小家伙身边擦肩而过,在离门口两步远的地方,李杳停下脚步。 “下次未经我的允许,不得擅自闯进我的屋子。” 说着李杳抬脚迈出门槛,消失在了门口。 小家伙眨了眨眼,愣了好久才转过身子,等他转身时,只瞧见了李杳快要消失的一截衣角。 最后,衣角也消失了门口。 白团子还是愣愣地看着门口,两只柔嫩的小手搅在身前,圆圆的眼睛里除了怔愣就是疑惑。 师叔是因为他没有敲门才生气的么? 第160章 师叔生气了 160. 李杳离开屋子后,走到了屋后的九曲池水前。 活水源源不断,池子里的水没有结冰。 红色的何罗鱼在池边整齐划一地晃着脑袋,看着无聊又懒散。 李杳从小石桥上走过,惊动百无聊赖的何罗鱼,何罗鱼整整齐齐地抬起一排的脑袋,看见李杳的一瞬间,九个脑袋又齐整地扎进了水里。 不吉利不吉利。 新年头几天就看见了煞星,一年到头都得煞到底了。 煞星半搭着眼皮子,看着九个脑袋都埋在水里不敢抬头的何罗鱼。 微薄的灵力穿过水面,将水里的何罗鱼捞了起来。 离开水的一瞬间,何罗鱼惊得跳脚,大鱼尾巴在小结界里猛跳了两下。 李杳指尖微动,刚要掐死这条没什么用的妖物,身后便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师叔!鱼鱼要死了!” 金宝出现在小石桥的对面,看着被捞起来吊在半空中的何罗鱼,语气有些软。 他刚要踏上石桥去求李杳放了何罗鱼,下一瞬间,小石桥便在他面前坍塌成了一堆碎石。 石桥崩裂的声音吓得金宝后退了一步。 李杳瞥见他的动作,让掉在半空中的何罗鱼落进了水里,自己抬步朝着后山走去。 看着李杳的背影,金宝连忙又上前走了两步。 “师叔!” “我下次会敲门的。” 三岁的孩子站在池边,看着李杳的背影,声音又低又软。 师叔生气了。 小家伙想,师叔不高兴,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师叔高兴。 站在金宝身后的溪亭陟看着李杳远去的背影,直到李杳的背影彻底消失后,他才收回视线。 他走到金宝面前,伸手拂去小崽子头上的雪。 小崽子仰头看着他,眼眶有些泛红。 “阿爹,我惹师叔生气了。” 到底还是三岁的孩子,控制不住泪珠子。上一次李杳爽了他的约,他没哭,只是委屈地纠着手要糖人。 现在李杳如此对他,小崽子的眼睛就像是滴水的泉眼。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在地上。 溪亭陟垂眼看着他,用衣袖擦去小崽子的眼泪。 三岁的崽子知道要脸了,他抱着溪亭陟的腿,将脸埋在溪亭陟的腿上哭,不愿意让溪亭陟瞧见他掉眼泪的样子。 霜霜姨跟他说过,他是小男子汉,小男子汉是不能掉眼泪的。 溪亭陟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没有生气。” “她只是生病了。” 溪亭陟想,李杳这次醒来,情感似乎被封闭了。 比起在瑜恒山想要杀了他的神情,现在的李杳,脸上少了一抹杀意,多了一抹冷淡。 像是千年不化的玄冰,冻伤了孩子尚且稚嫩的手心。 安抚好金宝过后,溪亭陟站在竹屋的屋檐下,半晌后,他抬起手,指尖在半空中勾勒两笔。 片刻后,半空中多了几个字。 半空的字化作一抹灵力,朝着山下飞去。 若是想要解蛊,便要知道李杳体内的蛊虫是什么。 若是朱衍也不知道她体内的蛊虫是什么,那他便只能去虚山水寨探个虚实了。 * 李杳闭关了。 她闭关了半个月,溪亭陟便带着金宝在虞山上住了半个月。 她闭关期间,奉锦出现在了山下,被出去采买东西的野猪精带上了山。 他站在竹屋的院门前,看着竹屋前拿着树枝练剑的小家伙,脸上的笑容刚要绽开,下一秒便瞥见了窗里面喝茶的溪亭陟。 奉锦的笑容一僵,他站在原地,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溪亭陟看了很久,抬步朝着竹屋里走去。 路过小家伙时,小家伙还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奉锦便越过了他。 小家伙抬头看着奉锦的背影,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好凶。 “福安。” 溪亭陟坐在窗前,看着他道: “若是累了,便去喝口水了再练。” 小家伙闻言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阿爹不用担心我,我还能接着练。” 师叔说练剑要勤勉,等他把剑练好,师叔定然就不会生他的气了。 “溪亭兄,许久不见。” 奉锦坐到溪亭陟对面的榻上,他拎起小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倒好后他才抬起眼看向溪亭陟。 “不知溪亭兄是否还记得我?” “奉公子。” 溪亭陟淡淡地看着奉锦道。 看见奉锦那张艳如桃花的少年脸时,溪亭陟眼里没有惊讶,更没有好奇。 仿佛一点也不惊讶会在这儿看见奉锦,更不好奇奉锦为何换了一张脸。 奉锦手里摩挲着茶杯,圆润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的皮肤顺着他的手臂,将冰凉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何罗玄珠呢?” “自然是用了。” 溪亭陟慢慢道。 “用了?既然用了,你的修为为何没有恢复?” 奉锦抬起眼皮子,直勾勾地看着溪亭陟。 “我识海消散,何罗玄珠能修复我的筋脉却没办法重铸识海,修为自然不能恢复。” 听见溪亭陟这云淡风轻的话,奉锦磨着牙,差点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你既然拿了何罗玄珠也不能恢复修为,为何不来找我?” “我这儿多的是修复筋脉的灵丹妙药,别说修复筋脉,就是帮你延年益寿也未尝不可。” 奉锦冷笑。 “现在你我二人都不能修炼,那珠子也打水漂了。” 对于奉锦来说,的确是很亏。 何罗玄珠本来是他唯一能够洗筋伐髓逆天改命的机会,现在却被一个蠢人大材小用了。 只要一想到溪亭陟用那珠子做了什么,奉锦都恨得牙痒痒。 溪亭陟看着面前奉锦恨得牙痒的样子,没打算告诉他真相。 从一开始,不能修炼的就只有奉锦。 “奉公子来这儿可是有事?” 听见这话,奉锦冷冷地看着溪亭陟。 “我身为九幽台弟子,出现在这儿有何不可?倒是你,你身为一个凡人,为何会出现在九幽台?” 还恰巧出现在了虞山之上。 溪亭陟转眼看向窗外,穿着棉袄的小家伙拿着树枝挥得虎虎生威。 比起前几日软绵的力道,今日的白团子进步很快,最起码已经学会用手腕发力了。 奉锦顺着溪亭陟的视线看向窗外,看见白团子的一瞬间,奉锦脑子闪过一丝灵光。 “那是……” 奉锦扭过头,语速很快: “那是你的孩子?” 第161章 李杳出关了 161. “我上山是为看幼子,不知奉公子上山是为何?” 溪亭陟没有回答奉锦的问题,反而慢条斯理地将问题抛了回去。 奉锦看着他,半晌后垂着眼看着手里的茶杯。 他为何上山。 他自然是为了拉拢李杳,让李杳为他做事而上山。 奉锦看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慢慢道: “大道万千,捉妖师不计其数,犹如穹幕繁星,莹莹而璀璨。” “可世间之人,却多如沟渠浮萍,随波逐流。” 奉锦抬眼看向溪亭陟。 “溪亭兄,你说我是这天上的星星,还是臭水里的浮萍?” 溪亭陟拎起桌上的茶壶,不紧不慢地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茶。 “在少年时,我路过青州地界时,听说一则奇闻。” 奉锦抬起眼看向他。 “是何奇闻?” 溪亭陟将杯中的茶水推到中央。 “有一放牧老人,坚持自己见过树上的星星。” “树上的星星?” 奉锦探身道: “何为树上的星星?” “树上面长出的星星。”溪亭陟慢慢道:“那放牧老人说,他曾亲眼见过星星长在树上。” “一棵枯树上面,没有长着树叶,枝桠上长满了灿星。” “若是当时听见这则奇闻的是奉公子,奉公子可会信这放牧老人的话?” 奉锦当然不会信。 比起相信这个,他宁愿相信猪会上树。 猪还能修炼成猪妖,星星能做什么。 天上的星星总不可能落到树上。 奉锦没说话,他自然知道溪亭陟不可能平白无故说起这则奇闻。 溪亭陟抬起眼皮看他了一眼,又看着桌子中间的杯子。 “老人的儿女和近邻都不相信他的话,把他当作一个疯子。” “可是后来,我见到了老人口中的长在树上的繁星。” 奉锦本来以为溪亭陟会说,那星星是假的,是什么人在树上故弄玄虚,或者说萤火虫停在了树上,让那老人看花眼了。 不曾想溪亭陟却淡声道: “当人躺在树下仰望星河,星星便落在了树枝的缝隙间。” “除了枝桠,星星别无依靠。” 溪亭陟看着杯中的茶水,“是亮星还是浮萍皆在人的一念之间。” 人站在地上看星星,鱼也沉在水里看浮萍。 星星能落到树上,浮萍也能生在高山之巅。 溪亭陟看着被他放在桌子中间的茶杯。 杯子里的茶叶以为茶杯自由,殊不知茶杯也是被人推着走。 奉锦看着溪亭陟,黑黝黝的眼睛定定地看了溪亭陟好半晌,半晌后他才嗤笑一声。 “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不曾想,你经历了人生起落,却还是如此天真。” “你曾经作为捉妖师,人人敬你仰你,但现在,你是一个凡人,任何人都能从柳州城里的药铺里将你带走。” “你若还是捉妖师,又岂会沦落到向一个女人讨要何罗玄珠的境地?” “溪亭陟,无法修炼的废柴和捉妖师终究是不一样的。” 若是能修炼,谁又能甘心做一个凡人。 “算了,你天真,我跟你扯这些你指不定还会劝安心做个凡人。”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奉锦从榻上站起身,“李师姐与朱师兄在何处,我有事寻他们。” “朱衍下山了。” 溪亭陟抬起眼看向他,“李杳在闭关,想来奉公子此次是寻不到他们了。” 奉锦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人。 对着他一口一个奉公子,对着朱衍和李杳却是唤名字。 奉锦站直的腿又重新坐了回去,他抬眼看向溪亭陟。 “你与朱师兄李师姐相熟?” “我与他二人是否相熟,取决于奉公子寻他们作何。” 溪亭陟抬眼看向他。 奉锦不是蠢人,自然一瞬间就明白了此人的意思。 这人在拐弯抹角地告诉他,他所求之事,他能帮他。 * 奉锦走后,山上又恢复了清静。 溪亭陟算了算时间,恍然间想起,明日便是元宵了。 他抬眼看向窗外还在努力练剑的白团子,过了元宵不久,便是福安和椿生的生辰。 溪亭陟本还在想,李杳会不会错过两个孩子的生辰,不曾想在元宵前夕,李杳出关了。 她没出现在小家伙面前,而是在小家伙睡着后才出现在了溪亭陟的背后。 背对着门捣药的溪亭陟在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停在原地,缓缓回身。 只见穿着莹白长裙的女子站在月光之下,月光替她蒙上了一层清霜。 “明日辰时下山,我替椿生引血入体。” 她唤那个孩子为椿生,而并非是银宝。 她承认那是溪亭陟的孩子,却不想那个孩子与她之间再生纠葛。 溪亭陟看向她,看见月华落在她身上,也察觉了李杳身上那阵比月光还生寒的冷气。 “你出关是为了椿生?” 李杳看着门上,懒散地看了一眼自己指甲上粉白的月牙。 “好歹母子一场,此次救他一命,权当成全了这一世的母子情分。” 女子的冷气被这一句慵懒的话打破,全身的寒气滑落到地面之上,又顺着地面的月华如潮水般褪去。 溪亭陟看着半靠在门上的人,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变化。 她身上的肃杀之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 “你身上可已经痊愈了?” 李杳挑起一只眼睛,漠然地看着他。 “不过是一些轻伤罢了,无需挂怀。” 灵力恢复,那些伤口自然不值得在意,灵力在伤口处流转,伤口连道疤都不会留下。 李杳要下山,溪亭陟自然不会拒绝。 得到他的应允后,李杳转身离开。 到了次日清晨,金宝还在床上睡着,溪亭陟便从被窝里将他捞了起来。 白团子睡眼惺忪地栽在溪亭陟怀里,由着溪亭陟替他穿衣裳。 “阿爹,我不能再睡一刻钟么?” 练了这么久“一刻钟的剑”,金宝总算对一刻钟的时长有了概念。 刚睡醒的小家伙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他软软糯糯道: “我再睡一刻钟,再睡一刻钟就起来练剑。” 溪亭陟抱着他朝着门外走去。 “你师叔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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